轩辕 发表于 2015-5-31 17:02:30

楚军牢房


萧胤堂 发表于 2016-2-18 00:38:20

====建元八年春初====
客串周洪

【飞狐峪一战过后,昭军死伤惨重,然而楚军亦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等费力讨好的局面,即使现下让老周这般狼狈不堪身处敌方地牢,心里那叫一个爽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背后火辣辣的烧着疼痛,虽然战女侠已经帮自己撒了金疮药,仍旧是于事无补】

【进了这四面寒墙的监牢,身负重伤,怕是插翅难逃,索性就丢了那逃跑的心思,自暴自弃地每日趴在稻草堆上,等着牢头放饭时辰,还能活动活动筋骨。杀千刀的那厮,记得上次在濡河一战的时候,他就用弓箭射伤了其中一个兄弟,那兄弟谙熟水性,却让那厮伤得厉害,心里早已仇恨。此次在飞狐峪,狭路相逢,挥着俩重重板斧与他较量一番。那厮确实有点实力,剑术纯熟,身姿矫健,自己这板斧运作起来,倒是有些落了速度下风】

【倒是委屈了战女侠同自己一起关在这幽深黑暗的牢房里,说起她,两人是一同被天罗地网捕捉,只记得昏迷前,她肋下中了剑伤,醒来的时候,睁眼却看到她在一旁休息,自己则是一直趴着的姿势。彼时本欲起身,背后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索性就这般趴着】

【这日,两人在牢房里聊了起来】

战女侠,你说,我老周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

战清泓 发表于 2016-2-18 12:37:04

[天气晴和,碧蓝的高空上有白云在飘,羊群慢悠悠地小跑在青青草原上,阿爹还在,胡子花白了,却仍是很有精神,桌旁的阿娘在给阿弟添饭,转头一瞧,见他一张小脸都埋在碗里,抬脸时下巴上还沾了两颗米粒。]

“阿蓁,吃完了饭,阿爹带你们去骑马。”
“好啊,阿爹。”

[阴冷的囚室里,我做了一个梦。往常的时候也常会做梦,或是二十年前那场灭族之祸,或是早年里命在旦夕的危急时刻,却没有一次做过阖家团圆的美梦,仿佛只要将此事慢慢沉入记忆的最底部,忘却圆满,便再不会为缺憾而伤痛。]

[然而如今在被困入死地之时,反倒做了这样一个梦。悠悠的梦境,宛如美妙仙域,我沉浸其中,半点不愿醒来。]

[可到底还是睁开了眼,缓缓在冰冷的牢狱内苏醒,一手撑在地上慢慢坐起,身下铺着稀薄的稻草,掩不住自地面翻涌而上的刺骨寒意。起身时不小心牵动伤处,禁不住颤抖着倒吸了口气,除却剑伤之外,约莫肋骨也断了两根,只几个动作便耗尽体力,人似发起热来,头脑混沌下隐约想起飞狐峪一战,细节却已然记不清楚,更难知五雷盟其余人等的处境,深思之下只觉头痛欲裂。]

[月光并着寒风自狭窄的气窗漏进来,刮在面上将整个人吹得清醒了几分,恍惚中听见周洪的声音,似从很远处传来,怔忪片刻,将这话在脑子里滚了好几遍才回过神,目光一闪,笑意自唇畔绽放开来]

周大哥,你怕了?咱们这么多人陪着你掉脑袋,到了地府还能一起喝酒呢

[倚墙而坐,随手将贴在面上的乱发拨了拨,见他始终趴着不动,不由叹了口气]

你的伤如何了?

萧胤堂 发表于 2016-4-14 20:36:31

本帖最后由 萧胤堂 于 2017-6-20 20:12 编辑

周洪

诶,还是老样子。若是能有一坛烈酒,这区区小伤便不是现在这话下了,可惜可叹悲哉!

【情到激动时未免牵动后心伤口,引得人一阵咬牙压声】

嘶——
娘希匹的,那些龟孙子下手可真够重的,都快半个月了,还是这般扯皮钻肉的疼,也不知道使的什么下作手段,真是晦气。若是结痂,我老周倒宁愿忍受那新肉生长的酥痒,关键还能挠上一挠。

【侧首望之,正见她随性拨弄而额前碎发,想来方才停顿许久未有声响,怕是方从安眠中起身。撤了视线,再次环顾起这座地牢,幽暗森然,石壁冷漠刻板,若是无人出声,静听之下,房檐处融冰滴水。稻草之下是浸入骨髓的冰凉。牢外火把随风摇曳,忽明忽暗教人心烦】

【听得她笑言,才跟着爽朗一笑道】

战女侠这话不错,我老周有你们这班生死相随的兄弟们陪伴,何惧那断头台?到了阴曹,说不定还能聚义大闹阎王殿啊,哈哈哈哈哈!

【笑得太过潇洒,又引起后背一阵撕裂】

哎呀……奶奶的疼!

战清泓 发表于 2016-5-31 11:00:21

[听他提及酒来,下意识舔了舔发干的唇,手往平日里挂酒囊的地方一摸,捞了个空,撇过嘴,空空握了下拳,又软软地放下了。身下的稻草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硌着很不舒服,却是懒得去动它,只顾跟着周洪一起笑,笑时牵起伤处一阵疼,也不去管,声音由大及小,落在这空荡荡的牢房里怎么听都觉得响亮。]

[我的气力似乎尽皆漏尽了,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或许是因为...家没了。沙场上总是可以一往直前,不怕痛,不惧死,但马革裹尸与身陷囹圄可是全然不同的两码事,死了是一了百了,生者却总要面对破败的现实,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现实,仿佛只要拖久一点,就还有机会挽回。]

[笑声渐歇,轻而急地换了几口气,面上的神情一点点冷淡下来,直到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难过才后知后觉地冲进了起伏不定的胸口]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萧胤堂 发表于 2017-6-20 20:25:50

周洪

【听得她柔柔一声提起盟主,不由有些语塞。暗自叹气一声,翻过身仰躺在潮湿的稻草铺子上,看着窗外漏进的一道道白光,冉冉寒气在黑白交界处腾腾上升。时至今日,不是没想过会到如斯境地,既是决心舍生取义,那头颅就是别在裤腰带上,时刻提防】

盟主应该顺利逃脱了吧。

【说起盟主就想起最后一役。那熟悉水性的汉生哥们,他在水下为自己挡过一箭,也就是那一箭却要了他的命】

【大家都是一同在盟里成长的弟兄,一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什么生死关头没经历过,最终却还是要屈服在宋兵面前。曾经他们也是捍卫这一方宋土的好男儿,与义军厮杀,或许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军令如山】

【知道战姑娘就坐在自己身后,没由头的安心。似乎这监牢也不是那么的可恶】

战姑娘,后悔吗?

战清泓 发表于 2018-1-18 13:02:31

[一双眼怔怔望向牢房里的昏沉暗影,恍惚窥见在山峦的尽头,五雷盟瞭望楼露出的晦暗一角,俱是威风凛凛的守关大将,大哥、周将军、右军师...那些故人的影在漠漠黄昏里,摇摆着飘散远去,我心知这一别后便是再难相见,只盼众人相安,千里共此明月。]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明晰他所言不过安慰,却也强自认定,在死前任性自欺欺人一回。一串泪珠滚下腮颊,抬臂擦拭,摊开掌心掬起一捧月光,手指波动舒展,望细窄银光跳跃闪烁,仿佛陷入追忆。]

我从不后悔

[死没什么,但不能退缩,更不可徒生悔意,逝去的光阴并未虚度,我所受过的每一道伤,所挨过的每一刀劈砍,留过伤疤亦应有价值。唇际绽开一朵笑颜,也反问回去]

周大哥呢?可后悔么?

萧胤堂 发表于 2018-1-18 20:08:07

本帖最后由 萧胤堂 于 2018-1-18 20:10 编辑

周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见着她说到自己心坎上,不自觉跟着人红了眼眶。只是身为男子,却做不得像姑娘那般起袖抹泪的形态。好歹“周洪”二字在昭军千百将士里,那也是响当当的硬骨头代表,眼下这点惆怅伤感又怎能教自己失态!]

[深吸一口气,低头眨巴眨巴双眼,硬生生将眼眶中的湿润逼回,后起身转头咧嘴一笑道]

男子汉顶天立地,这一遭亦算是轰轰烈烈来去,不曾后悔过!哈哈哈哈哈——

[这一大笑,却牵扯到背后伤处,还没豁然释放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喉头火辣辣的,好几天没进滴水。牢中虽有井水供着,却不屑喝敌人送来的]

咳、咳、咳,咳咳咳——

哎呀,真是教姑娘看我老周的笑话了,这一刀砍下去也忒他娘的心黑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侧首朝牢房近处拐角吼去]

一群狗娘养的兔崽子,周某来世再叫你们好看!

战清泓 发表于 2018-1-18 20:42:21

[多少年不曾流眼泪,今日牢狱中一时情绪激荡,倒流露出几分软弱之意,回过神后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抹净了面上泪痕,朗声与他说道]

我哭了鼻子,周大哥莫要笑话我就好

[他这厢嘲骂过去,不过一小阵难堪的安静,拐角处便回来更大一声喝骂,几道歪曲的人影在墙上微微一扭,张牙舞爪地四散而动,不知是仗了谁的声势。]

“蹲了大牢了还装什么英雄好汉,我呸!”

[目光一冷,指节微微紧扣,手背有青筋涌起,面色冰寒凌厉,幽暗的瞳眸沉沉盯着墙上那道放着狂言的身影,说动气倒不至于,只怕这群小人若要动上私刑,加重周洪伤势,即便过几日有逃脱机会,他也是避走不能。]

周大哥

[轻声叫了他一句,见那道影子又静止不动,心中暗松了口气,然神情未有缓和,反更添几分凝肃]

咱们还没到要死的时候呢,不必折腾自己

萧胤堂 发表于 2018-1-18 21:00:10

周大哥

我——

[“草”字将出未出之时,但见隔着冰冷铁条的战姑娘正肃色望向自己,这才把后半句那些腌臜言辞吞咽。若是放在平日里,按周爷爷的脾性,那绝对是要将对方辱骂个狗血淋头才算事了。这当胸一口气出不去,颇有些憋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神有些幽怨地扫了一眼对面的战姑娘,却又在对方看过来时撇开目光。心知她方才出言阻拦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半月前入了楚营大牢,头五日便是严刑拷打。虽知战姑娘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却还是心疼她与自己一般,受刑煎熬。怨只怨自己功夫不到家,不能带着她逃出生天]

[思及此,忽而间有些绝望了,索性大字躺下,不再言语。沉默时刻,唯闻二人缓缓呼吸,平稳顺畅,然而处境如斯地步,不似往日同兵士们笑对苍穹的轻松。缓缓阖上眼眸,陷入沉睡中]

[再清醒时,却听得有人在一旁唤自己醒来。一眨眼,便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牢笼之外,还来不及问为何,牢外战友将铁索斩断,可惜惊动了沉睡的狗崽子们]

[或许那时是我老周在众人面前流泪,但那热泪盈眶的感觉还不太差是为何?看着战女侠同难友们脱离险境,我亦是了无遗憾地放下手中铁锤,轰然倒地]

战清泓 发表于 2018-1-18 21:44:49

[见他就此默然不语,竟生生憋下这一口气,又思及他平日脾性,想来此刻怕是连肺都要气炸了去,眉间一份轻怅,亦觉心气不顺,其实受刑都比忍气好受,但只要还存着万分之一的机会,便还是要忍。]

[脊骨一松,仰首倒在干枯的稻草上,动作时碰到肋下,又是一阵刺痛,引来呼吸节奏错开一瞬,终末仍是一声未吭。浅淡的月光在面上勾勒斑驳痕迹,我阖上双目,只觉天地间一片安静,唯一只只夜虫在不知名的地方,不觉疲倦的嘶声低鸣。]

[后来我们被押解上京,有人在京郊都亭驿放了一把大火,许多人接机逃出,亦有人永久的葬身火海。我在漫天风雪中驻足回望,欲去寻那些熟识身影,但熊熊火焰隔断了身形,我所见不过窜动热浪中一道道扭曲的身影,敌友难明,火越来越盛,直到漫天浓烟和星火翻腾,笼罩了大半片天。]

[回头四顾望,眼中无故人。]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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