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 发表于 2016-4-4 11:27:12

【春夜冷寂,男子执笔伏案,层层累叠的公文几乎将那抹垂眸低思的身影遮住,烛光摇曳下,那曽立于万人之上的王者似乎并没有人前那般伟岸,哪怕工作直至深夜也不曾有人为其添盏新茶,披件暖衣。】

【朱红色的笔轻轻在文案上画了一个圈,年轻的阎王心思深沉,眉头因海上渡轮货船的意外翻沉而紧紧相蹙,他搁下朱笔,屈指揉按了一下太阳穴,神色略显疲惫,一股倦意叫那银发苍苍的男子平添了几分憔悴与苍白。】

【忽然门外轻响,站岗侍卫低声禀报着御医院墨大夫求见的讯息。男子微微一怔,他竟不知在外游历许久的墨青笙已然返教。】

传。

【简短有力,一身的劳累似乎在听闻这个消息的一刻散尽,男子微微勾出一抹笑意。】

墨青笙 发表于 2016-4-5 10:56:06

墨大夫,请进吧。

[他略微颔首,便踏入殿中。殿门被重重地关上,而他进了殿内,看着那不远处伏在案几上的男子,便是一笑,眉宇间的神情,也不比方才在外时那般约束和严谨]

属下想着教主繁忙,应该是不会见了。

[他不紧不慢地张嘴就是一番属下教主之词,但是言语之间倒是多有几分调侃的味道,调侃之中也还是有几分欣慰的。若是温翘不见他,他还真是不知道要找谁喝酒去了……]

[森罗殿内的摆设十分讲究,一看就是请了风水先生算过的。对窗那边映月而设的,就是一张酒桌,桌子上放着各种酒具,十分齐全]

[只见他走到酒具齐全的桌子边,将手里的两坛酒往桌上一放,拍开一坛泥封,便径自往酒壶里倒着酒。他在那里慢慢弄着,亦带着有些怅然的语气,缓缓言道]

春夜微凉,一起喝几杯吧。

[月华透窗而过,此地虽未及灯火照明,却又在月色之下十分亮堂。银光落于桌面,是有寂静,又有寂然。隐隐寒意,在这春夜,竟也有些令人彻骨]

温翘 发表于 2016-4-5 11:22:49

【虽是一年未见,但当那袭黑衣青年走出阴影,被烛光照亮时,仿佛时间从未带走两人之间的任何东西。】

属下想着教主繁忙,应该是不会见了。

【明显带着戏谑的口吻,黑衣男子走至桌前,手中拎着两坛酒。】

【温翘眸光从酒坛扫过,觑迂后看向墨青笙,一直挺直的脊背忽然觉得有些酸痛,索性靠回椅背,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酒气的清香随着液体的流出而充满整个房间,未饮人已醺。】

这一年,去哪了?

【温翘示意男子落座,执杯浅饮了一口,因事务繁沉而微晕的思绪逐渐被酒的清冽洗刷清醒。有多久不曾饮过,大概自从做了教主,便与这解愁杜康无缘了,更不会有人敢拎着酒来找自己共饮。】


墨青笙 发表于 2016-4-13 11:03:22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将酒倒好,拿起酒壶在手里轻轻摇晃了片刻,便将酒杯斟满。低垂的眉目带着别样的寂然,入耳的话那句话,却是让他的目光染上一丝暖色]

自入冥教,我哪次外出未曾回来?

[酒杯斟满,他将一杯递与那靠在椅背上的男子。目光却是在温翘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们自相遇而今,已有五个年头,而温翘的头发在第二次相遇时,便已经尽数苍白]

[本应该习惯的苍茫白发,不知为何,在这冰冷的月光之下,更显得有些历经尘世的沧桑。而这个男子,昔日里在他印象里异邪疏狂,在这“教主”二字加身之后,竟然也有些淡去,更带有一些独居高位的苍然]

[成长,果然是一把隐形的刀。把人的模样,雕刻的与往昔不同,或者说是面目全非。只是那颗心,又是否变了呢?应是,未变……]

这一年,去哪了?

[看那男子将酒杯接去,示意落座,他也就坐在桌子一旁,拿起酒杯,有些近乎发呆的看着杯中冷冽的酒液,听了这句话,他的脑中突然出现的,竟然是在箕山与那女子日夜相处的画面]

和以前一样,哪里有医术论道会,就会去看看,学习学习。

[长久以来的应答,和越藏越深的情绪,越来越摘不掉的伪装,在这冥教的数年岁月,竟然都融入了他的骨血,变成了一种本能。随口而说的话,又是那么真挚和一如性格的淡然,让人难以怀疑]

[只是他眼中霍然出现的那种悲伤,那种新的悲伤,他还尚需时间去学会如何隐藏。只见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又径自倒了一杯。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问道]

教主不比城主轻松很多吧?我看你,也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言及此,他忽然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转言而道]

春初继任大典,于你来是讲如此重要之事,我却未能及时赶回……这一杯,我先认罚了。

[言罢,又将酒饮尽。两杯清酒入胃,暖意顿染全身。而他的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了]

温翘 发表于 2016-4-13 16:47:38

教主不比城主轻松很多吧?我看你,也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闻其言,抚弄着杯身暗纹的手指微微一顿,笑意中带了一丝苦涩,也是自嘲。】

虽是一字之差,做的事却天差地别,再也无法跟以前一样逍遥自在了。

【他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笑道】

若非你来,只怕这东西我半月难得再饮一次。

【笑过之后,徒留一地寂寞,或许这便是位高权重换来的牢笼。他不曾真正体会过权威所带来的快感,或许他心根本不在此,所以除了繁重的公务之外,他丝毫没有觉得教主之位,有任何值得觊觎的价值。】

【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无心与责任,才能更加全心全意为教,为民,为冥教的天下付出。或许,这才是梅越将教主之位交予他的真正含义。】

【他支着额,难得的以一副慵懒的姿态呈现在他人面前,于他而言,墨青笙不是外人,更不是下属,若说天下唯有一人能与之共饮畅言,此人无非青笙也。】

继任大典不过虚事,日后若有战事相商,你定不可再迟到了。

【谈话间,坛酒已过半,男子余光瞥见桌上未审批完的文案,只觉一股烦闷升上心头,随手将帛纸推至一旁,他竟径直拎起酒坛仰首豪饮,仿佛只有这般痛饮方能忘却那日夜萦绕于心的公务杂事。】

【余酒饮尽,他方才纾缓了一口气。或许酒不能解愁,却能在与知交好友的共饮中得到放纵。】

我们不谈公事,说说你游历在外遇到的人事吧。

墨青笙 发表于 2016-4-14 15:03:41

本帖最后由 墨青笙 于 2016-4-14 15:04 编辑

[一杯一杯地喝酒,到底不适合江湖人的豪迈。只是他的酒量在那里放着,若非心情郁闷,他也不会饮酒,若是真的伤心,也许会像温翘那样抱着酒坛痛饮吧!]

[他静静听着温翘说话,话语之中的无奈,更是让他默然。教主之位的几经更迭,终究还是落到了眼前这男子的头上。有时候他会在想,倘若当年救治阎王之时,他再多尽一分力,温翘会不会就不必这么早接手冥教,被捆在教主这个位子上了?]

[但是当年梅越被黑后囚禁,更用药物控制摧残。莫说他要借机杀掉梅越,纵是他不借机,梅越的功体,也再难恢复,更是命不久矣。然而他的选择,却是尽力救治,是时机的不对,是不能全身而退,亦是心中的那一丝对这兄弟间的情义,蓦然而动的柔软……]

[然而柔软终究只是暂时,他留在梅越体内的引子,也在这些年来因医治旧患为由的一次次接触中,渐渐稳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是要让梅越死,死的悄无声息,犹如寿终正寝]

[曾有那么一瞬间,他会问自己,如今自己的所做所为,于温翘来讲,究竟是对是错?温翘待他,犹如兄弟,他也当然如此待之。只是——那横在父辈之间的仇怨,如果有一天温翘知道了,他们是否还能这样喝酒了?他将酒续上,又仰头一饮,再续一杯]

继任大典不过虚事,日后若有战事相商,你定不可再迟到了。

[温翘将文书推至一旁,抱坛痛饮。而他亦是一杯又一杯慢慢喝着,安静听着。在听到这句话时,那微薄的唇角微扬起,是一抹清淡的笑意,却又是发自内心的暖]

嗯。

[轻轻一声嗯,算是答应。但愿时间久长,他们还能如此相处……可是未来,谁又知道呢?又是一杯酒下肚,他不禁咳了起来。这些事他日日思,夜夜想,早已麻木,只消片刻功夫,又会让他沉在心底深渊,那任何人都触及不到的所在]

[酒气渐渐缠身,他的头也感到有一丝晕眩。听到温翘说来讲些在外游历时遇见的人和事,却是让他那深幽的眼瞳,更添了几分踟蹰]

在外遇见的人和事吗?

[眉目微敛,似是沉思又是敛去那混沌的醉意,想要保持清醒。这半年多来,他哪有游历,无非是回家祭祖,在回来的时候因为救了一个女子,而莫名困在的箕山……就是如此莫名之事,他又该如何开口?而最让他无法想通的是,本以为会随着离开而淡忘的感情,为何会在心中越积越重……]

呵……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无聊的很。在外所遇,还真是——

[“没有”二字未出口,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只看他忽然有些烦躁,又自倒了一杯酒,饮尽放下。自从那日离别后,一种情绪久久环绕在心头,那是一种他不明所以的悲伤。他抬手用手腕轻轻揉着太阳穴,手肘支着桌面,有些不由自主地迷糊道]

无非是……嗯……一个女人而已……

温翘 发表于 2016-4-18 11:33:32

本帖最后由 温翘 于 2016-4-18 11:42 编辑

【阎王近日身子大不如前,御医排成队去为其医治也终究查不出什么毛病,大抵是说因被困时久,身体器官衰弱,精气不济,只需好生调理便可。但名贵药材,滋养补品吃了一堆却丝毫没有作用,如今墨青笙回教,或许能查出病因——他对于这个兄弟,总是有着莫名的信任。】

【但现下不宜提及此事,毕竟好不容易将其盼回,总不能一出口就谈公事。况且墨青笙两杯下肚,已然神色开始混沌,连那双黑眸都似蒙了一层水雾。双颊泛红,红唇润泽,一副快要醉倒的模样。】

【温翘不禁好笑,看惯了青年平日里一本正经,冷淡拘谨的模样,此刻的他竟又似回到四年前初识的少年,沉稳中带着一点青涩, 心思不知如何藏匿。】

无非是……嗯……一个女人而已……

【男子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他能看得出墨青笙心事重重,却万万没有料到,心中之事,却是因为女子。墨青笙虽容貌出彩,能为卓越,但因性子淡薄鲜少能与人合得来,切莫说来冥教之后并无交心之人,甚至连如一一那般活泼聪慧的少女都和他聊不上两句,而如今,他却告诉自己他为一名女子而意乱。】


【温翘不语微笑,他甚至有些替墨青笙感到高兴,毕竟能令他为之心系的女子,必不是平庸之辈。两人最后若能喜结连理,他这名做哥哥的,也当欣慰。】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叫你为之酒醉?

【带着一丝好奇的调笑,男子支额倚在靠背上,不知为何 ,今日这名小弟在他眼中竟当真有几分可爱。】

【墨青笙又饮了一杯酒,醉态更显,他揉着额角,吐词开始有些含糊不清,脑袋也一晃晃的,眼看就要从椅中滑落下去。温翘怕他摔着,起身走到桌子对面,将那已然三杯便到的男子扶住。】

【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男子脸颊,但觉触手滚烫,面色潮红,那还勉力撑开的眸子一眨一眨,竟盈盈泛着水光。】

真是...酒量这么差还敢喝...

【无奈叹了口气,温翘俯身将墨青笙抱起,好在书房中还有休息的床榻,否则今夜还不知该如何处理这醉酒的家伙。他将墨青笙放在榻上,心想着,待他明日清醒应当不愿再提口中所言的女子,不如趁他半醉不醒的时候多问几句。】

青笙,那名女子叫什么?



墨青笙 发表于 2016-4-18 12:06:17

[他话语初落,大脑混沌,有些迷迷糊糊的。按着太阳穴的手放下来,眼前酒杯酒壶已经呈现了双影,他微微眨着眼睛,好像在看清这双影的重叠]

嗯……对……女人……

[似是终于看清了叠影,这才用那有些晃悠悠地抬手去抓酒壶,然后又倒了一杯,喝尽。喝完之后,他仰着头,半天不动,忽然有些傻傻地笑起来,然后垂下头,看着温翘,说道]

哈哈哈哈,看你这一脸的模样,是不是很好奇?!我给你讲,我也——嗯——很好奇!

你说她那样子,连个笑都没有,像个冰块一样……我会在意她,会想她,会舍不得她……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可……

[他抬手又要倒酒,但是一抓抓空,又抓了几下,眼前模糊的视线却是突然一黑,一头栽倒却是没有疼痛,反而是栽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耳边传来的话语,他听不清,只是这关心的感情,让他一时恍惚,好像那个令他日夜相思的人,就在他身边]

[他在床上有些胡乱躺好,脑中混沌,口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而闭着的眼睛,已经带去丝丝困意,只见他向一旁歪侧,想要睡去]

青笙,那名女子叫什么?

[忽而听到一声唤,他又恍惚睁开眼,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眼睛向上翻着,似是在很认真的回想那个女子的名字]

嗯……凰……凰儿?嗯,凰儿……应该是这个……

[没有焦距的黑瞳,又落到了眼前的人影身上,此时浮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那个他想了很久的女子。他盯着人影,有些怔怔地看了半天,忽然将这人拉过,而他亦迎头朝着那人的嘴唇吻去]

[亲吻间他忽然用力,想要将这人翻身压到床上。可是已经烂醉如泥的他,俨然没了任何力气,在准备用力翻身的刹那,他忽然整个人垂落到了床榻之上,头向一侧倾倒,竟是沉沉睡去。口中喃喃念叨]

凰儿……凰儿……

温翘 发表于 2016-4-18 16:12:59

【墨青笙又喃喃自语说了一大堆,但吐词不清,断断续续,温翘唯有俯下身,贴近他方才能大致听清。】

【原来他当真喜欢上了一名女子,如他所言,那名女子寒若冰霜,他却为她食之无味,睡之不眠,看来是陷得深了。】

【初遇情爱,难免会相思成灾,就如曾经的自己,为霁雨手染数人鲜血而一往无悔,只是这份爱太痴,太傻,以至于遭人利用。】

【男子无言叹息,心道明早应提点他一两句。见他喃喃重复着那女子芳名,似陷入梦境,便欲起身离去,谁知颈项被他一勾,两颗脑袋便碰到了一起,索性他用力不大,但唇上忽然贴上的两片柔瓣却真实的叫他脑中一空。】

【他依旧维持着俯身聆听的姿势,心跳却乱了几拍,还没等他回过神,醉酒的人却手脚并用缠上身想将床边人压倒,温翘脑中一炸,顿时手紧扣床沿,刚想发火起身,那人却猛地朝旁边一滚,垂着头不动了。】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闹得头脑一阵晕晃,温翘见那人睡沉模样,顿时揉了揉额角,幸亏他酒量好,否则如墨青笙这般酒品,谁知道两人会闹出什么荒唐之事。】

以后...绝对不能让他碰酒。

【做了决定,温翘苦笑着将床榻让给了墨青笙,自己则回到桌边,继续翻看着未完的文书。】

=====结====

温翘 发表于 2016-4-22 15:50:28


承平三年夏

【说不清为何温翘会选择救她,于他而言,她没有做宠妾的资本,于冥教而言,她更是毫无用处,但他却偏偏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带回了森罗殿。】

【御医前来为其诊视外伤时,欲言又止,却最终在吩咐侍女每日所需的药剂后摒身告退了。榻上人已经换上干净衣衫并包扎好伤口,此刻正昏睡于床,较之清醒时的不屈与傲然,此刻的女子柔和的有些脆弱。】

【他坐在一旁躺椅中,伸手燃了桌上檀香,温和隽永的味道缓缓散在空气里,让人伴着这股淡雅悄然入睡。】

【手边是一本上月财务的收入明细,日前发现其中一笔有误,尚未来得及查明却收到昆嵛来信,便将此耽搁了,如今再拿手中,却是神思不复之前清明。索性出入不大,他也不想细究,想着明日再传魅离堂堂主入殿问话好了。】

【思索间,视线又转回榻上人。这名叫做殷良的女人,似乎经历了一场求不得,放不下的情爱,以至于在爱恨纠葛间,她选择放弃了亲生骨肉,可死去的人如何再重要,那也是无法继续的未来。值得庆幸的是,她尚还懂得世间留有一抹牵绊。否则当岁月流转,那名被遗弃的孩子,将是她这一生中最无法偿还的债。】

殷良 发表于 2016-4-22 17:54:54

【昏昏沉沉睡不安稳,置身烈火,冰渊却覆,冷热交替间似是过了春夏秋冬,只绿柳到新梅,天涯孤旅。】
【淡淡檀香似是指引,指引着黑暗尽头逐渐现出一缕微光,有人在耳边轻柔的呼唤,迷蒙中向着那白光而去,睁开双眼却见陌生的床帐与屋顶,头脑不只是醉酒还是发烧疼的厉害,稍稍转了脖子便忍不住狠狠皱眉。】

【一道目光莫名看来,几乎是感觉到的一瞬间便瞪了回去,待看清那人之时,了然一般撑着身子坐起,无奈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索性打消了下地的念头。呼出的气干燥灼热,耳中尚有嗡鸣,看着这不同于阴暗潮湿地牢的坏境,对这男人倒是几分好奇与不解。】

多谢!

【莫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放了我,可我殷良素来恩怨分明,一句多谢,从不吝啬。】

【至于他为何不杀,为何要救,却是只字不提。】

再来,便是正事……

来交易吧,只要把……把我儿子还给我。

【江湖规矩,没有无缘无故的给予,想要什么只能用自己力所能及来交换,我犯下的过错,我一力承担。】





温翘 发表于 2016-4-22 18:18:53

本帖最后由 温翘 于 2016-4-22 18:23 编辑

【悠悠间,女子转醒,竟从榻上起身道了句多谢。温翘对此并无回应,他救她本不是图她的报答。】

来交易吧,只要把……把我儿子还给我。

【开门见山,毫无惧色,那女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环境是否还有她谈条件的余地。白发男子淡淡扫了她一眼,回眸继续看着手中账目。】

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亦问的毫无转圜,甚至说的上是冷酷。】

幼童送至三城培养,日后能成断情绝心,俯首听命的杀手,于我教利益而言,他可大大高过于你。

【慢慢翻了一页手中账目,温翘说的清淡,仿佛不过是煮茶闲聊般的话题。但背后的痛苦与艰苦,又岂是能寥寥数语说的清的。而他,正是那最能懂得其中之痛的人。】

这笔账,想必你也算的清。

殷良 发表于 2016-4-22 19:43:22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我与他原就走的不同的路,他追逐权势地位,我要的却是千山万水的自由,能牵绊我的,如今只剩下小荻,来之前已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什么比她的孩子更重要了,我想,为了我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伤天害理。】

【听他后话,原本平淡眼神逐渐夹带冷锋,猛地抬头死死将人瞪视,仿佛随着他的一字一句能够想见小荻充满血杀与黑暗的一生,心下如沉九渊,指掌握着身下被子,视线落在他脸上好像能把他刺穿,那人却悠然自得捧着书册细看,腥风血雨都看淡,这个人当真是无心的。】

【胸中堵着一口气,咬着嘴唇垂目看着被子上团簇锦花,终究奋力一把掀开被子,赤足落地,身子无力向前一个踉跄扶着桌椅摇摇晃晃到人跟前,一把扯过其手中书册,恨恨将人看着。】

稚子何辜!

你,怎能?

【那样一条路,岂是荆棘可比?黑暗,绝望,无情的世界,在死亡中求生,即便从未经历那样的生活,只是听来便觉无望,是要如何狠心才能这般无动于衷,是要经历多少次的绝望,才能练就这样一副铁打的心肠!】

【心绪杂乱,不知是因着这病还是因着他的态度太过于麻木不仁,双腿无力颤抖着,只得将全部的力量支撑在桌上,掌中捏着书册的手总想掷出在他脸上,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否则便再无余地。】

【有风自窗漏进,吹凉了夜,夜枭低鸣,枝交叶与之间,却像妙人普了一曲清心,缓缓柔柔漫上心头,意识逐渐变得清醒,思绪回笼,逐渐冷静下来。】

【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他的无情与冷酷是我永远无法战胜,没了裴欢的殷良,却也不过一叶孤舟,纵不畏惧风浪,却也再难选择自己的方向,却又不愿随波逐流!】

你不过需要一个杀手,培养训练一个孩子,怎么也要十多年。

【闭眼,睁眸,冷笑!】

而我,三年之内必叫你刮目相看!

放过我儿子,我可以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当日我为一己之私将孩儿抛下致使他命悬一线,好容易能有弥补机会,能为他拼的一个自由洒脱,万死无悔。】


温翘 发表于 2016-4-23 11:44:49

本帖最后由 温翘 于 2016-4-23 12:00 编辑

【他漫不经心,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彻底点燃了女子的怒火,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她都不曾如此刻般尖锐,失态,怒意滔天。她挣扎着从榻上下来,一把夺过温翘手中账本,似乎对眼前这冷酷如冰的男人升起了一丝恨意。】

【正如她所言,培养一名幼子,需要十数年,倘若他资质普通或许要花费更久。但温翘的算盘岂会打的如此轻易?他原本要的,便不是那无用的稚子。他原本想看的,不过是当这名女子被逼入绝境时,到底能狠心到何种地步,无论于他人,还是自己。】

【对温翘而言,他并不缺乏得力助手,武艺高于殷良者不少,毒辣狠戾者更是不胜枚举,但如眼前人这般敢爱敢恨,将权势弃之如敝屣,能与温翘共饮者,却是无几。】

【自墨青笙与公子蜚离开之后,他又何曾与人杯酒言欢,枕麹藉糟过?与殷良虽无言欢可谈,却能把酒同饮,毕竟只有这人会不忌身份,大胆放肆。可偏偏对此他非但不会生气,更爱看她被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三年之内必叫你刮目相看!

放过我儿子,我可以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

【近在咫尺的脸庞微显苍白,黑眸之中的坚决却带冷意,她何来勇气,能与冥教之主谈条论件,又何来资本叫人信她能为?温翘凝眸,似打量,似考究,那满目的淡漠好似在看着一件并不起眼的货物。】

好。

【然而他的回答,却简短爽快的叫人一愣。】

【她是一把剑,能柔能刚,只要运用得当,并不失色于其他神兵利器,况且,她有弱点,正如蛇之七寸,捏拿之间,哪怕是她所不愿做之事,却被逼的无可奈何。而那个时候,她之表情,定是相当耐人寻味。】

【他从殷良手中抽回账本,轻轻抚平褶皱,继续说道。】

你儿子我会派人接来圣殿,到时你便随他一同住。

【微微抬眸,温翘似乎勾起了一丝笑意。】

而你,便从教主侍女做起吧。




殷良 发表于 2016-4-23 22:55:32

【一个简短的‘好’字,让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像得到了某种保障似的放松下来,撑着桌子缓缓坐下,再见他眼中淡漠与了然,仿佛早早便猜到一般,当下方觉原来他之算计,根本不在稚子,能坐到这个位置,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是不能拿来算计的?】
【嘴角冷笑却不言语,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了嗓子,听他后话,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侍女?

【五指点叩桌面,沉思半刻。】

我得照顾儿子,哪有精力照顾你?

【说完却觉得怎么听来怎么变扭,待反应过来是‘服侍’不是‘照顾’,抬手揉了揉鼻尖以作掩饰,可自己除了舞刀弄枪,哪里会服侍这些个大爷们,平日里端茶倒水还可以,可我凭什么给他端茶倒水?】

杀人取物可以,端茶递水这活儿,做不来。


温翘 发表于 2016-4-24 19:56:25

【温翘将账目放回桌边成叠的文案中,淡淡看了那毫无规矩的女子一眼,冷然道】

你以为由得了你讨价还价么。

【不知是她太过胆大还是根本神经大条,白发男子懒得同她再论,一语落定便不做他言,起身欲离。】

【忽然,门外一声轻响,温翘抬眸,正好看见一人将房门推开一条缝,眨着眼睛朝内看。无奈一声轻叹,温翘语气竟柔和了许多。】

你来了。

【似应了男子回声般,门外人吱呀一声将门扉推开,手中拎着一方饭盒,莲步清移,施施然进了房内。但见她身着一袭白裙,云发微绾,松松别了一支珠钗,随着婀娜走态于青丝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却偏偏又在滑落间被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推了回去。】

哎呀教主大人~我来看看你救的姑娘到底有多么天姿国色,难道会比桃儿还美吗?

【那白衣女子身材高挑纤细,远远看去仿佛白莲初绽,但待她走得近了,却见那张脸上白粉不知涂了多少层,随着走动甚至还簌簌掉落,两条眉毛又粗又黑,直入云鬓,脸颊上胭脂红的如同猴子屁股,若非一双妙目流波回转,还真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温翘对此女子装扮好似司空见惯,只是看了一眼她手中所提锦盒,道】

一个侍女罢了,没什么好看。

【那名唤作桃儿的女子却不以为意,十分好奇的走到桌边,来来回回将殷良看了好几遍才哎呀一声笑道。】

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经我调教打扮一定也不会逊色他人~毕竟底子不错。


殷良 发表于 2016-4-24 22:00:11

打个商量而已,不同意算了。

【我自算不得什么好人,即便应下杀手一事,心下几分叹惋,索性小荻之事解决,心下欢喜,连带着他的冷言冷语也不愿多做计较,揪了揪鼻子不再理会,直到那人起身欲离方才想要再催一催,或许今晚就能见到小荻,正此时,两声叩门声响,一人推门而入。】

【婀娜多姿,翩然若仙,端的是好一朵娇桃花,白面粉腮,可不与这冷冰冰的教主从头到脚般配着!瞧那脸上扑簌簌掉落的面粉,瞧那红艳艳一抹红霞将落未落,果如一记红花压海棠,美得惊人。】

【原是愣怔怔望着那女子,听的男子明显放轻的语气,目光在其身上留恋一圈更是强压了笑意,心道果然教主不是寻常人,口味也特殊,一面倾盏喝了一口以作掩饰,那女子却是越走越近,再听后话,终是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喷了女子一脸……】

啊,抱歉,我……我胆儿小!

这个……这位姑娘,你长得实在……太好看,我,我没见过世面……

【身上没什么力气,只得坐在那处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趁着女子一脸委屈擦脸,扶着桌子无声笑的前仰后合,教主眼光真独特,噗哈哈!】

【好一阵方才想到门边站着那人,滴溜溜转了眸子将人看着,一本正经开口。】

那个,教主……夫人?

温翘 发表于 2016-4-24 23:10:51

本帖最后由 温翘 于 2016-7-7 15:52 编辑

【白衣女子未曾想到眼前这人竟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一时不妨,被她喷了个正着,茶水顺着脸颊滴落,将那红白的妆容冲的一片斑驳狼藉,唤作桃花的女子眨着双眼愣在当场,身后却传出一道轻笑,却是温翘忍俊不禁。】

【男子的笑毫无掩饰,甚至能在那双黑眸中看到一丝揶揄,他脚下微挪了一步,负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着两名女子对持,对于殷良口中所言“教主夫人”亦未出言解释,反倒是那白衣女子用袖口轻轻擦了擦脸颊,一幅泫然若泣的模样。】

人家倒是想做教主夫人,只是教主不肯收人家啦...

【她委委屈屈的用袖子遮住半张面孔,却见被擦拭干净的地方,肤质白皙,只是那红红黑黑的彩妆一糊,反倒比之前更狰狞吓人了。】

哎呀,伤心事休提,来看我给你带的汤。

【她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白瓷纹花的汤蛊和两碟精致的小菜。】

这是教主特意吩咐为你做的,你伤体感染导致发烧,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所以做了些清淡的菜。

【女子将菜碟汤碗放在桌上,笑着又道。】

别看流庭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其实还是挺会疼人的。

来,趁热吃吧。

【对于桃花一番话,温翘却蹙起了眉头,他微抿薄唇,未说什么,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殷良 发表于 2016-4-25 11:06:03

【姑娘有双很亮的眸子,像盛着碧水似的,未有太多矫揉造作,尽皆坦然澄澈,便是如今油彩斑驳了面容,倒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将人看着,见她从锦盒中取出精致碗盏,便是一阵饭香牵起五味,默不作声咽了口口水,听她一句一句仿佛唱歌儿似,顺着目光看了立在远处的男子,但见月华侵衣,雪发掩映下的面容更添清冷孤傲,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他一定是怕我死了,嫌挖坑麻烦。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或许有温柔的一面,可终也不可能对着每一个人,不过看这姑娘能够直呼其表字,想来与其关系不一般,仔细看来,一塌糊涂的妆容之下一张鹅蛋脸嵌着一双明眸,该是美极,难怪这人心之悦之。】

【心下这般做想,看这姑娘的眼神好奇了几分,不知是怎样一个姑娘能与这冷冰冰的男人交好。遂取了干净的巾帕递过去,退了那姑娘小臂一把,指了指旁边的铜盆。】

好姑娘,你先去把脸洗一洗,妆花了。

【忍着笑将人推到一边,再次看着那男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得儿子,今天,可以吗?

【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许是想着自己先前做下的荒唐事,如今提起儿子,竟有几分惭愧来,激动与焦虑,也不知哪一个更甚。】

温翘 发表于 2016-4-25 11:25:53

【桃花接过手帕,朝着殷良眨了眨眼睛,凤眸带笑,说不出的风流华彩。】

最会挖坑给自己跳的人啊,非他莫属。

【仿佛语带他意,白衣女子用手绢就着清水擦了擦脸庞,再抬头时,却似整个换了一人。清隽儒雅的五官仿若雕刻,凤眸如丝,却平添一丝风情。她拔下发间珠钗,一头黑发瞬间如瀑倾泻,即使穿着女装,却依旧透出一股清新俊逸。】

【他走至温翘身旁,轻轻一搭白发男子肩膀,两人并肩而立,风采竟不相上下,只是温翘多了一丝威严冷傲。】

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恢复原音的男子声如琴音,泠泠而奏。温翘似乎对于他男扮女装的恶趣味不以为意,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因此变故而愣在一旁的殷良,却微觉好笑。】

夜色已晚,明日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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