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鞘岭
本帖最后由 寒辰 于 2015-5-19 12:03 编辑
---建元七年.秋---
【凉州的天气当真反复无常，方才仍是晴空万里，转瞬却是乌云密布，细雨连绵不绝，空气中满是雨天独有的湿意。 】
【一袭墨色衣袍迎风穿梭在雨幕之中，衣袂翻飞。乌鞘岭头西尾东，西高东低，披云裹雾，蜿蜒曲折，一路疾走，双眉紧皱，未敢停下，任由脚下雨水飞溅，衣上发上尽是雨水。 】
【身后传来断续微弱的呼声，仿若未闻。 】
【尽管左脚传来阵阵痛意，却丝毫不敢歇下半步，深知若不尽快寻回昨夜棲息之處避雨，今夜怕是万千凶险，着实是顾不上身后的姑娘。 】
【眼光一扫，瞥见咫尺之处的洞穴，忙飞身进入。 】 【于甫东街的那刻忽尔忘了这哥哥的冷漠无情，只一心想着大哥哥应该会让着个小姑娘吧，故虽心里明白小偷逃跑这并非其过失，却耍赖的要求他要对自己负责。也许是爹爹在天之灵看到自己如斯赖皮感到哭笑不得连声叹气，便让天公洒雨，阻止了我这场闹剧。】
【对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操手不及，见甫东街两旁的店铺见大雨哗哗而落，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找不着地方躲雨，只好后随着那无情的哥哥，望寻得一处容身。却见哥哥没往镇里走，反而往山间奔去。虽感不解，却继续跟着，未敢停下。】
【未顾着瓢泼大雨，二人于雨帘中穿梭飞奔，任由雨水沾满浑身。哥哥轻功了得，每步都跨出两三丈远。虽自己也会轻功，可功夫始终未够火候，追上几步便开始显得吃力。】
【幸多走几步，便得见哥哥飞身至一山洞，故随其内进。】 【刚进入山洞，也顾不上身上湿衣，忙伸手入襟，掏出火折，使劲地朝火折吹气，试了几回，也未能将其点燃，方见火折受潮，已然不能用。 】
【此时，穴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暗道不好。寒眸紧盯洞口，不敢分神，右手已然抚上腰间软剑，屏气凝神，不发一语，蓄势待发。 】
【来人若只是躲雨，便是相安无事。若是来意不善，也只能奋力一搏。 】
【强忍脚上痛意，立于拐角处，静待那人前来。 】 【后随着哥哥飞身步入山洞。轻拍了拍浑身沾着的水珠，呢喃着】
怎么突然那么大雨。 。 。
【滚滚乌云密布，洞外正下着滂沱大雨。丝丝雨串汇成雨帘遮去日光，只能借着丝微自层层密云洒透的光亮环望了一圈。打量了一下洞内周遭的环境，却未看到那无情的哥哥。】
【明明自己是后随着哥哥飞身而至，莫非让淋漓大雨花了眼眸，是自己看错了？蹙起眉，不解】
哎。 。 。人呢？
【洞内幽暗静寂，似是聆得一几不可闻的微弱呼吸声，提步往洞穴深处走去。】 “怎么突然那么大雨。 。 。”
【洞外雨声淅沥，却也未能掩住因痛意而发出的抽气声。幸而伴随入耳的是这几天不住听到的熟悉嗓音，终是放下心头大石，跌坐在地。 】
“哎。 。 。人呢？”
【方才自己一路疾走，这岭内终日披云裹雾，山间小道蜿蜒曲折。尽管自己因脚伤拖慢脚程，可她却在少顷之间便追随而来。如此想来，她的轻功应当不俗，难怪敢只身一人行走江湖。 】
【犹疑片刻，并未回话，而是出言相问】
你可有火折？ 本帖最后由 艾青 于 2015-5-3 02:52 编辑
【往洞穴深处步去，却忽聆得「噗通」一重物跌地之音，顿时心里漏跳了一拍。壮起了胆子往洞内走，于拐角处得见一熟悉的身影，连忙快步走至。】
【「你可有火折？」洞外挂着层层重重雨帘，在如此滂沱大雨，身上有火折的也被打湿受潮，不能用了，故也没答话。】
【纵然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可却听出了当中藏不住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蹲下身子，得见他面露痛色，赶紧察看他有何不妥。发现他似有脚伤，抬手往他衣摆伸去，欲提起衣裳看一下他的痛症有多严重。】 【眉间紧皱，见她未曾回话，便知她的火折也受潮了。 】
【淡眸转而瞥向洞外，只见雨势丝毫未退，细雨如针自洞外吹入，寒意彻骨，禁不住瑟瑟发抖。 】
【自幼腿脚不好，若不是恩师为自己矫正，至今也未必能如常人般行走自如。然而这落下的毛病，却是不能缓解，多年来也只是靠意志挺过。每逢天雨时节，也只有在火堆旁，才能舒缓一二。 】
【见她蹲下身子，神色关切，抬手便往自己的衣摆伸去。忙抬手压下她的柔荑，往后退了几步，咬牙道】
别管我。 本帖最后由 艾青 于 2015-5-3 13:52 编辑
【对于他拒绝自己的好意没感意外，也许自己于他心中也只是个无理多事的丫头。见他强忍痛意，轻叹了口气】
我曾习医，虽学艺未精，却也能解一时你这痛症。
【医者仁心，那有医师会眼睁睁的望着病人于他眼前快痛死也不帮忙。也没理会他的反应，一把抓过他的手来，抚上他的手腕，把得沉迟脉象。 】
【而后提起其衣摆，缓缓的把裤管往上卷。得见他左腿膝盖红肿，生怕弄痛他的柔力摸上他膝盖，轻轻的避开红肿的位置一路按着。当见着他忽紧锁眉首，便知晓就是这穴位了。从前教导我的医师曾讲过此穴道，就是阿是穴。它随病而定，取穴方法是以痛为腧。反正他也疼痛得成这模样，为何不赌一回。若成功，痛症暂愈；若失败，就只是增多一点痛苦罢了。 】
【深吸一口气，便往离红肿处约莫两三个指位的地方使力按下去。 】 【一语脱口而出，方觉自己甚是失礼，小姑娘也只是一片好意，倒是自己不识好人心，多次装作不认识她的画面历历在目，不禁心中一软。】
“我曾习医，虽学艺未精，却也能解一时你这痛症。”
【闻言，也不挣札，任由她死马当活马医。】
【倏地感觉到她朝一处使力，脚上传来剧痛，却只是忍着，眉皱得更紧，不欲拂小姑娘好意。】
【少顷，却是感觉好多了，多年未能觅得良方缓解痛楚，原来只是按下穴位便成。嘴角不禁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诚心道】
好多了，多谢。 【虽望得他眉首紧攒，但心中力度并未因此减弱。忍下这剧痛就能换来一时缓解，怎么算也是值得的。按摩了大约一刻钟，见他眉首轻解，便知道是成功了。收回手，轻叹一口气，唇畔勾起抹微笑。 】
【手旁并未有任何医具药草，只能靠按穴以缓解哥哥的痛症。按阿是穴这方法以前只听闻那医师讲过，今方首次试用这方法，还好有用。 】
【虽乌云渐散，但空中仍有淡淡湿意。怕哥哥的腿遇水痛症发，其后便与哥哥寸步不离，答应待他全愈前与他同行，帮忙照料着他那罹患痛症的左腿。此痛症多现于老年人身上，瞧哥哥似乎也未过弱冠之年，怎会得如此严重之痛症。虽心感好奇，却没有开口提问。二人间弥漫着种诡异的静默。 】
【二人待至洞中到哗啦豪雨停歇方离开。 】
—————结————— —————建元七年．秋．接上—————
【二人默不作声的呆于洞里等待滂沱大雨消停。抱着膝蹲坐于哥哥身旁，小脑袋搁在手臂上，呆呆的定眼望着洞外雨幕丝丝。乌儿动物都躲回窝里了，周遭只聆得洞外雨声哗啦。 】
【良久，滴沥雨声渐减微弱，云雨消去，万籁俱寂。虽已停雨，可依然静默不动也不语，默默的等待着哥哥的行动。 】
【一是因为怕哥哥的痛症复发，天空中仍弥漫着淡淡的湿意，自己习过医理，怎么也算是半个医师，要是出了什么紧急的状况也能帮上忙。二是他曾于醉流氓手中救过自己，心中待他如是救命恩人。虽二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可自己不经不觉间已当他是身边最信赖可靠的人，下意识已决定往后要跟着这哥哥。三是自己钱袋被抢，路上盘川都没了。回镖局的路程太远，不行。可要是去打工赚钱，先不说自己这点年纪又是个小姑娘店家可会雇用，若去打工赚路钱却会耽误找寻爹爹之事，也不行。所以只能把所有寄托都放于哥哥身上，望他能发好心收留。 】
【愈想愈是心烦意乱，秀眉都皱成一团。微微侧首斜眼往哥哥那边瞥，得见他冷酷如霜的面容，心中一却，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有几次张口欲言却没敢讲话。后深吸一口气，冲口便是一句】
哥哥，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言毕，紧张的等待他的反应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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