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 发表于 2016-4-30 21:05:37

汴河


素绾 发表于 2016-5-24 22:50:33

——建元六年 春——

【阳春三月,恰是莺啼燕舞的时节,京畿的繁盛在这几日若乱花迷眼,踟蹰间有声色犬马潦草掠过,却来不及慨叹天子脚下的纸醉金迷,一双手只牢牢握着自衣襟撕下的一方破布,纵令阖目休憩时亦不肯松懈,仿佛将它看得比命还重。】

【布匹沾染了由南到北辗转颠沛而浸透的风霜尘土,早已辨不出原色是何,粗糙的质感轻易便能教人看清经纬织纹,与那纹理间深深粘附的腥红血色,那般怵目。】

【他说,待到凑够十双人目,便来京畿寻他。】

【此刻紧紧攥于手心的,正是自那些该死之人身上褫夺而来的森森人目,十对乌珠,不多亦不少,乖顺又安静地被囊括在这片破布中,徒留十副无目尸身溃烂四散在各处。】

【近来多梦,她总能梦见狠心将匕首没入人心时几欲震碎耳膜的哀嚎凄鸣,无鸾怜惜她不忍,她却执意要亲手完成剜下人目的任务,每多攒一对,心间便松懈一分,因着这条血液淌出的不归路的尽头,是另一条未知却充满希冀的来路。】

【“同你的过去告别……”这句话自那江风凄冷的冬夜伊始便深深镌入脑中,每每被良心牵绊住步伐时,便会于耳边回响起他曾说过的话,恍惚间似他宽厚有力的大掌,握于手臂将匕首送进人血肉,带了一去不复返的决绝埋至刀柄也抵触。】

【多么想见到他,看他笑着称赞一句:你确然是个不错的杀手。】

【可他在哪?从不曾说。以至无鸾随她流离至京畿半月有余,依旧如同无头蝇一般不知去向何处。】

聂小倩 发表于 2016-5-24 23:02:05

[我不喜欢春天]

[春天会让我气躁,亦有许多无尽的烦恼卷进卷出]

[我习惯了天天在地宫修习,只是每个月出关一次,稍打理一下天阴的大事,琐事也皆附十二使分别安排]

[只是这日,我接到一个物什,瞬间心凝半空]

“小倩,京城,汴河。。。。”

[附了剑穗还是当年自己编给给他的,怎的一想到,心口还有点疼,本该恨的一个人,到底是因为当年的一诺“无论将来你对我如何,我待你如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任何时候,只要你拿出这个剑穗,让我去死我都做”]

呵呵,真傻。

[自言自语的数落着自己的曾经,但不知为何,为那诺也罢,为他也罢,京城这一遭,是要走一趟的]

[汴河的水,泛黄,显得浑浊的亦如人心]

[我远远的看着两个小人从不远处走来,似走了很远的路,眼中疲惫不堪,小脸都已不胜分明,只是俩人都有一双忽闪不定的大眼睛,方显的二人还有灵气,手中一团破布团已污秽不堪,却被他们视若珍宝一般的捂着]

[一使眼色,魅领命,行至其二人面前,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远处马车上的我,遂即言道]

如果任务完成了,就跟我走吧!

[魅话不多,因为她知道,人生前话多,不如做多,反正死了都要下地狱,那个时候就只剩开口叫了,如今还是省下为好]

素绾 发表于 2016-5-24 23:13:08

【堤岸边清风扶柳亦拂面,携卷起纷纷扰扰的轻絮漫天作乱,眯眸望去,一不小心便要将它看作那凛冬时分飘摇四散的雪瓣,叫人因这惊人相似的场景而分不清今夕往昔,仿佛她依旧身处梅溪的江岸上,依旧是那顾惜人命的良善少女。】

【可是这条凭借他人的累累白骨堆叠而成的路,诚然已是一去难回,寥寥几月的历练已将人变作截然不同的模样。每一步却似踩在刀尖上搏命一般过活,每一日睁眼都觉日光离自己愈发远,直至双手沾染上洗也洗不掉的血污,连带着视线也如蒙了血翳般再也望不清光明。】

【她惋惜过现实逼迫自己成长太快以至于来不及同日渐消散的良知道别,却从不曾心生悔意要临阵脱逃。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这便是骨子里的倔,这份倔强无时无刻不在支撑着她,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孩童磨砺成挥刀断人命的杀手,即便刀法杂乱无章,却也狠辣不留余地。】

【思绪渐远,直到袖口处传来无鸾警示性的轻扯。重将眸光聚回近处时,眼前多了一张陌生女子的脸,但见她淡淡落下一句话后顺势向一处抬手指去,神色悲喜莫辨形同傀儡,一切皆发生得蹊跷,教人无处窥寻来由唯有防备而不敢妄动】

你是谁?

【语声未落,已习惯性地握上无鸾的手倒退半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道理她还是听说过的。】

聂小倩 发表于 2016-5-24 23:15:02

[我本没什么耐性,尤其是他人并不在,这么多年,我要个理由有多难?何故左右?]

[那两个孩子警惕性很高,倒还真是被调教过的种,不由嘴角一扬,密音魅“不要浪费时间,本宫没时间在这里吹风!”魅得令扬沙,只需一招便将二人劈晕,一手一个的拎了过来,扔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路行至别苑]

[信上说要我好生调教,终要来取]

[男娃的筋骨上佳,练功极好的苗子,已经扔给魅,由她调教,想来,不出三五年,必是一把最好的剑,而这个女孩,我突然感了兴趣,洗干净的小脸如玉,竟然有着一种莫名的灵动,给人一种抵死疼爱的冲动]

[当然,我说的是人,绝非是我,他的请求,我自然办到,帮他照看,调教,我自是一一满足,只是,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让她学会乖巧,学会如何听命于“我”!我内心深处浮起一种莫名的快感,来自于报复,也来自于一场撒开网的绝好把戏,想来,珩苍一定会喜欢我的礼物]

[一盆水将她淋醒,我高高在上,一袭红染自贵妃榻下流洒下来,我只是半倚着身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碧落?

谁给你起的名字?珩苍吗?

他有告诉你,我是谁吗?哦不,你应该不知道,不过你完成了任务,他应该很欣慰,我想,若干年后,他应该想看到更优秀的你。不过,你现在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服从,可能做到?

素绾 发表于 2016-5-24 23:15:24

【目光如炬,似要将这蓦然现身的女子看透发肤直抵骨髓,少女紧抿着小嘴一脸凝重地等对方回话,手心里仍死死护牢那十双人目,生怕稍一不慎会被人夺走,将数月努力付诸东流。】

【静默良久谁也不曾出声,亦仿佛两相僵持谁也不肯让步,忽有风来,吹起零散于地的树叶贴地簌簌,恍惚间一个错神,待到发觉迎面袭来一片扬沙时已追悔莫及,便闻一阵刺鼻的奇异香味窜入呼吸,意识也随之戛然抽离。】

【再醒时,所处已不再是人声喧哗的街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激得少女双目倏张而猛然转醒,落入眼底的烟纱软帐是另一番戛然不同的奢靡陈设,满目皆是陌生,令人仓皇间撑地半支起身子匆匆环顾,直至视线捕捉到一名女子后眸含惊惧死死盯向她。】

【美,真美。这是望见那人时脑中一闪即逝的想法。然而过去曾听戏文里讲过“蛇蝎美人”一词,自然心知饶是对方生了副再好的皮囊,在还未知晓底细前皆为敌手,万不可轻视。】

【女子的声音也如同她的人一般婉转温柔,朱唇方启竟喊出了“碧落”二字,唤得少女眉心一蹙。而后说了许多皆不曾听清,满心唯惦念着那方布裹,未待她话音落下便急急开口】

我的东西呢?

聂小倩 发表于 2016-5-24 23:50:17

扔了。

[有点欣赏她这一点,任务在没看到对的人的时候,便不为任务的完成,这是杀手最起码要做到的,我望向她的眼睛,似要看进去这个才十岁的女娃内心深处要的什么?]

你知道做杀手,这一点,远远不够吗?

你要做到没有弱点,才是真正的强中手,当然,你的姿色不错,若能巅倒众生,也不负这张皮囊。

不过,在我这里,可不是白吃白住白学白拿!

你们所有的饮食起居皆要用你们的双手来赢!

[很少对一个小人儿说这么多话,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微微从塌上扭挪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再道]

你先下去沐浴更衣,一烛香后自有人过去对你们教习。

明天开始,你们要和别人一样做事,别当自己是孩子,因为你们手染双血之后,就没资格说自己是孩子了。。

素绾 发表于 2016-5-25 10:57:12

【彼时于梅溪边截下那名可怜的过路人,匕首捏在手里时仍忍不住轻言抱歉。当着那名男子的面曾将懦弱暴露无遗过一次,不服输的性子便逼着自己从此再不肯由无鸾庇护在不沾腥膻的安处。】

【因而那十双人目,每一双是如何历经辗转波折才自人头颅上剜下,她都记得分外清晰。冰凉的刀柄在黏腻血污时有灼人的热意,望向苦苦哀求的人们时,眸中也含过凄楚,却随一次又一次的历练逐渐被冷漠所替代,一颗心如何寸寸变得凉薄,她亦不敢忘记。】

【如今却听那女子说,丢了,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轻如鸿毛地竟意欲拂去她的万般艰辛。心底顿时便有一团火腾起而燎原,化作满溢的怒意狠狠眄去,声冷得不符年纪】

谁允你扔的!

【早先听这女子提及诸如“碧落”与“任务”的字眼时,心下早已揣测过她恐是那男子派来的人。然这女子如此自作主张地随意丢了她的“命”,即便对方今后便是那被指派前来训练自己的人,这口气,也忍不得!】

我不服你。

【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只落下一句便倔强地抿起唇,端坐于地的姿势岿然不动,心底计较这莫名现身的女子尚且底细未知,又岂能让人心悦诚服地跪拜于她,听命与她?】

聂小倩 发表于 2016-5-25 11:39:37

【她怒了,很好,杀人在怒目相向的时候,是最迷人的,我很喜欢她此时的眼神,我不由的起身,似要再近一点欣赏这个近乎作品的小女孩,心下萌生的冲动越发强烈,对了,很对,就是你!】

【我一揽红染如浪,似潮起潮落的一地,我在一步一移的莲花生香中,步步逼近】

谁允许?

哈哈哈哈哈。。

【扬手的柔媚,轻抚发际间的轻巧,并不怒其的言语冲撞,这是我多久没有过的所谓容忍,因为我知道她之后将会学到什么叫尺寸,什么叫上下,什么叫顺从,什么叫生不如死!】

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说服不服——我!

尤其是你!

【绕其身一圈,再绕,她浑然不动的,视死如归?但如果一个生死置外的人,又何以求生欲这般强盛?否则于珩苍手里,她只怕早就是一抹孤魂,毕竟,他比自己要狠决的多,可是,为什么没有?难不成?养成?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一股子酸胜尤心,不由颦眉,继而展,来日方长】

他舍得把你们给我,就自然知道我能让你如何心服口服!

【言语间,魅已经将无鸾带了进来,很漂亮的绑在一个木架上,我没有抬头,只是又缓缓的走回榻前,亦如从前的慵懒】

碧落好象不服!无鸾呢?

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我并不喜欢,但珩苍的嘱托里似乎没提无鸾,前些日子你调教的白眼狼王,似乎很久没有吃人肉了,不如,便宜了它?

素绾 发表于 2016-5-25 13:48:48

【到底是涉世未深,纵使勉力将身子挺得笔直,也抵挡不住女子骤然暴涨的气场。她身如鬼魅般欺近,那言语中的不容置喙又仔仔细细一字不错地漏入耳中,仿佛一阵潮涌从四面翻滚而来,簇着当中渺小的自己席卷起一股巨浪,侵袭入身时令脊背不可自持地一颤,终是不敌。】

【她的霸道张扬在浓丽的眉眼中,是不可一世的恣意洒脱,仿若玩味般心底早有预谋。此时才恍觉这女子与他兴许是同一类人,否则他岂会将自己交予此人调教,定是笃定她能教得极好。】

【强咽下一口闷气,沉默中唯有胸口起伏犹显出剩余的不满,却始终拉不下脸来乖顺地服输。直至无鸾一张苍白的面庞映入眸底,那副虚弱到任人宰割的姿态于女子慵懒却狠辣的声线中化为刀俎下的鱼肉,万般镇定也遽然变得慌乱——她动我可以,动无鸾,绝对不行!】

服……我服!

【急切地坐起身子变作跪地姿势,膝行几步近至女子身前扯住她一方红绡,十指收得指节泛白微微颤起,并着眸中难以掩饰的失措,一字一顿地终于哭腔中缴械投降】

我会听话……人目丢了我再去取来新的……只求你放过无鸾,错不在他……

聂小倩 发表于 2016-5-25 23:23:59

服?

本宫怎么就没看到服字在你心呢?

【她有点倔强和我当年一模一样,眉眼中的不服输,和我当年一模一样,冥冥之中,珩苍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姑娘送到我手里?他安的什么心?】

你在求我?

哼,听话?我人那些人目做什么?那只是你的任务罢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今天能不能活下来,不是我,而是你。。

【一呶嘴,媚笑荡起】

一会儿,无鸾这身排骨肉,就在狼洞里,当然,你也要进去,要么,你和无鸾都死在里,要么,把白眼狼王的眼睛挖给我!

【言落,重新躺回软榻,缓缓的闭上眼睛】

————————结————————

楚楚 发表于 2016-5-29 20:15:31

——承平元年,春


这时候的春景,也不过比冬时多了新绿,点缀几分。蹲在河边上,衣篮子里对着几件衣衫,潺潺的水声在走,捂着通红的指尖呵气。
这时候是她一人经营的第二年,许多从前不必要的事情都变成了亲力亲为。


自嘲的笑一闪即逝,她站起身,端起了方才洗好衣裳。

胡夭儿 发表于 2016-5-29 21:53:55

{客串-徐琳}

【春天乍暖还寒,却迫不及待带着丫鬟出门】

瑶儿,闷了一个冬天,总算能出门了

【自己是家中独女,爹娘多有偏爱,冬日时总说天寒易受凉,不许自己出门】

家里无趣得紧,还是外面好玩

【走到河边,见着一位姑娘,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一些,两手冻得通红】

瑶儿,那位姐姐好像很疼

【从小没受过这般苦,多了份悲天悯人的情怀】

楚楚 发表于 2016-5-29 22:01:12

听着依稀传来的话语,她猝不及防,抬头时撞上了一双眼。一时间的失神,令人想起了从前的时光...


脚下没个注意,往旁边歪了几分身形,倒吸一口凉气,约莫是脚踝扭了下。

胡夭儿 发表于 2016-5-29 22:06:46

【看她身形不稳,立刻迎了上去】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十分担心地看着她】

是脚崴了吗?我带你去看大夫吧

楚楚 发表于 2016-5-29 22:08:56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要躲闪开来——可是那声话语太过亲切,她却有些迟疑。


“没、没事,在旁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紧紧的抿着唇,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我..我身上脏,你别碰”

胡夭儿 发表于 2016-5-29 22:14:13

【并没有觉得她身上有什么脏乱】

不会啊

【还是心系她的伤势】

我们还是去看大夫,瑶儿来帮忙

【瑶儿叹了口气,就算她不说,自己也知道她肯定在心里说自己多管闲事,但是虽然如此,她还是过来帮忙扶住那位姐姐】

楚楚 发表于 2016-5-29 22:20:53

“没事...只是扭了一下,我在旁边坐一坐就好。”


脸上闪过一丝绯色,但还是拗不过这个大小姐。被她身边的侍女扶着去了一边的角亭坐下。弯下腰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并无红肿。


“只是崴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看大夫了”


迟疑了片刻,她抿了抿唇。


“谢谢你”

胡夭儿 发表于 2016-5-29 22:25:35

【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的脚,但是没有红肿应该是没事了】

真的不疼吗

【还是觉得看下大夫比较稳妥,不过这位姐姐不想去,自己也不能勉强她】

不用谢我……哎呀姐姐,你手都冻红了

【自己握着的那只手冻得通红】

来,把这个给你

【把自己的振袖递给她】

楚楚 发表于 2016-5-29 22:28:54

她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振袖,搓了搓手背,她笑了笑


“没关系,只是因为洗了衣裳所以看起来有些红。不碍事的,谢谢你。”


一边的侍女似乎有些不开心,她垂下头,抿了抿唇角。


“这天气也不太好,我坐一会儿就没关系了,不过再过一会儿怕是要下雨....你们也没带伞,不如早些回家,或是寻个避雨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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