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桥渡口
——————承平三年秋——————
[时隔近半年,再次回到荆州,竟是物是人非。]
[昔日与少主分别,其殷殷嘱托仍在耳畔,可此时,竟已阴阳相隔。]
[他回了荆州,却不敢与鸾儿联系,生怕一个不慎便害了她。]
[坐在渡口静待船来,而一边道士打扮的人已经睡得香甜。不由开口]
小道长,河边风大,小心着凉。 《客串——白醉生》
【风扬则万物不止,是心不静,故生杂念万千,无从查也,当是异象横生,为凶。】
【停步渡头,但见烟波渺渺处,浩浩汤汤,一如红尘浊浪翻滚,倾覆天地的恢弘,彰显大凶之兆,风将起兮!】
【敛目坐于津口处,腥咸海风中夹带丝丝不寻常,伴随一步一步的靠近。】
多谢先生好意,无妨。
【少时便因这细凤双目的缘故被师叔冠了个瞌睡虫的名声,如今早已习惯,闻声抬了抬眼却未看身旁之人,反而虚手一请。】
先生等船吗?今日风大雾重,可能不太适合远行。
[本以为这小道士是睡了,不想只是因着眼眸狭长而未能辨清,不由致歉一句]
抱歉,老夫老眼昏花,未能看清。
[聆其后语,好奇道]
小道长不是为等船而来?若今日远行,又当如何? 《客串——白醉生》
贫道生来双眼如线,不怪先生。
【说话间侧目颔首一礼,佛尘扫过眼前灰白色的天空,流光如鸿。】
【待闻其问语,尚未回答便见不远处数条薄舟撕开雾色荡水而来,船上约摸十数来人,观其皆是眉眼凛冽如刀,眉骨微陷,无一不是亡命高手。】
【眉尖轻蹙,未有变色,指尖捻着佛尘游丝,仰头看去,此刻的他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水面异动。】
先生若要远行,又当如何? [耳闻异动,转头看去,便见几叶扁舟破雾而来,船上人依稀是熟悉的模样]
若今日远行……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中却依旧坚定]
许有血光之灾,有去无回。
[只是接引他的人已经是如此阵仗,不难猜度如今形势如何严峻。]
小道长,老夫说的,可对? 《客串——白醉生》
未必。
【淡淡一语,抬眼刹那显出几分冷然,那些人显然已经发现目标所在,船身向着岸边靠拢,逐渐形成掎角之势将二人围困其中。】
【悠悠取下背上瑶风轻拨两下,碎音如刀斩风歌。】
破釜沉舟,未必不能博得一线生机,但看先生求生,还是求死。
【这人身上死气已现,却大多源于戾气太重,若能抛开尘俗恨怨接受引渡,从此潜心修道不念生杀,想来死劫可逃。】
【指捻一弦缓缓拉开,剑气瞬间激的湖面水波泛滥。】
贫道非是待船远渡,而是来此渡人,先生可愿贫道渡你?
【一个答案,一场生死。】 [金算盘已然握在手中,耳边是小道士絮叨的言语。]
老夫求生,却也求死。
[向死而生,算不算一种追求?偏头看向明显做好打斗准备的小道士]
你所渡之处,未必我心所向。然,小道长的心,老夫领了。
[纵刀光剑影,他无所畏惧。] 《客串——白醉生》
【死生大事,旁人怎能置喙,他既然做了决定,我自不会多加劝解。】
既如此,贫道送先生一程。
【算作一句关怀之酬谢。】
【语毕,捻弦之手向左右荡开,只听得怔然一声,凝在指尖的剑气向四周攒射出去,启战!】
【翻琴拨弦时,剑气凝于弦上,残音破天光,一时间掀的涛海跌浪,奏起生死变调,杀是道,救是道,生是道,死,亦是道!】
【似乎是在一瞬间明白那先生求死之意,却又被千重障雾所迷,唯有一重重破开方能寻求大道,得窥天道,故悬琴身前,拨乱这一池秋水茫茫。】
【待得声息止战,江水染血如映斜阳,敌方四处逃散开来,那一方的先生也正收了招式,有客船自云幕之后缓缓驶来,仿佛忘川的接引。遂低眉擦去琴上散落的血迹,冲他颔首招呼。】
先生所求,贫道只能送至此处,此后,保重。
【罢,再次盘膝坐在原地,持着白绢细细擦拭琴弦。】
[两个人,总比孤军奋战更加令人振奋。不为其他,一个陌生人尚愿为他拼上一场,那么曾经追随裴氏之人,他为之拼上性命又何妨?]
[交战落幕,客船缓缓而来。渡了这江,便是他所追求的结局。]
多谢小道长相助。
[郑重抱拳躬身一礼,理了理沾了血污的长袍,踏上船头。狂风猎猎,江面白雾茫茫。然,心有所向,路便在脚下。] 《客串——白醉生》
请!
【江的对面或许有我要的答案,可如今却是没有寻求的必要了,他所求是生是死都不过一念,一念生天地。】
【江水再次荡开,船桨划过江面的清冽之声响在耳畔,随着风吹烟岚越发模糊不清,逐渐消失无踪迹,琴身已净,水上血色也已被冲散,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恍若大梦。】
【低低轻叹一声,再不看眼前一切,或风或水或人都随之远了,敛神收心默念往生,渡魂予忘川。】
【若此道为修罗道,也,只能走下去!】
【结】 ——————承平二年夏,四月末——————
【回到荆州后,柳盈向阁里提交了追查到的信息,想念楼内美食玉和包,便转至大堂,点了两份,并几道特色菜,又要了一壶新酒,让小二取了个食盒,打包带走。】
【正走到渡口附近,发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不知是敌是友,当下不动声色,只做不知。】
【后又发觉有人靠近自己,正在暗中防备,若是打起来,这食盒可要保护好!】 客串:沈圆圆
【在渡口等了几天,除了平常百姓来往,一直没有见到等的人。现下正午,渡口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躺在树枝上,打着哈欠,眼角分泌的泪水,一切都是这么无聊】
【远远的,看到一个人慢吞吞的走来渡口,手中不知道提着什么,盯了一会,默默的隐藏在树木深处,静静的看着她】
【走近了,才看出手中的竟然是一个食盒,看着娇小的人,在看食盒之大,怕可以装五个人的吃食,这小姑娘能提的悠哉走路,绝对不是一般人。】
【走路虽慢却无声,看似懒洋洋肌肉却是紧绷着的,看她防备,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从树上跳下】
姑娘,今天渡口不渡人,姑娘可以回了
【树上的动静让柳盈确认了目光的来源,不过这声音……有点耳熟呀?】
【柳盈定睛一看,原来是她。这女子原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但柳盈后来去阁内训练了,往来少了,关系也淡了许多。柳盈笑道】
何处渡口不渡人,难道是黄泉渡口吗?
上回见你可不在这行当,怎么,如今改做渡娘了? 本帖最后由 沈君玫 于 2016-6-7 07:31 编辑
客串:沈圆圆
(何处渡口不渡人,难道是黄泉渡口吗?)
(上回见你可不在这行当,怎么,如今改做渡娘了?)
【看着来人熟稔,手中剑紧握,戒备的看着她】
姑娘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本帖最后由 柳盈 于 2016-7-3 14:12 编辑
【柳盈一脸错愕地看着她:】
圆圆,是我阿盈啊,怎么,不认识我了?
【柳盈不惧剑光威胁,又往前踏了几步】
当真不认识我了?你这小妮子,我上回还请你吃东西来着。
【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的确向是小时的玩伴,却也不能大意】
你有何证据证明?胆敢错认,我可不依
【说吧,手转剑刃,对准那人,准备随时取她性命】
【柳盈自认容貌并未大变,彼此都还能瞧出小时的模样来,可惜再见却是这幅模样。】
【瞧着那寒光闪闪的利刃,柳盈这才明白,对方是真的忘记自己了,一时有些失落,强笑道】
圆圆莫闹了。
【又说了几件幼时的小秘密,叹了口气道】
记起来了吗? ——拉线重开,承平七年春——
[也不知自己如何从永州洪芦渡口上的船,总之等自己迷迷蒙蒙间有些意识的时候,身下摇摇摆摆的晕眩感,不免让人疑惑。前一夜还与小白姑娘在永州夜市看着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怎么转眼就在船上?慢慢坐起来,用手轻轻拍了拍前额,一时不适应水上生活,还是自己太久没有行船而旅?]
[环顾船舱,这间厢房装饰简单,床榻前方的圆桌上放着茶水和杯子,壶嘴微微冒着白气,似乎有人刚换过茶水。不由会心一笑,下了床榻给自己斟了杯茶。三口并两口喝了几杯,似乎要将腹中饥肠辘辘压下]
[走出船舱,找到船家打听自己上船经过。那船家倒也实在,一五一十说了将近半柱香的时辰,前前后后大概明白他所言。原来还真是小白姑娘把自己送上这艘船,只是她为何突然消失,着实令人担心]
[正巧船在梅桥渡口停靠,既然到了荆州地界,那便还是回山庄一趟,把阿星的事情解决了才好。将身上的碎银给了船家,随意在渡口找了家茶馆坐下,要了一碗热油茶,送包子] 【江天辽阔,翠竹生生。景是好景。沿着江岸,风从衣角轻轻撩过去,比之草原上不知柔和多少,以致转瞬被人遗忘,望去仿佛一切静谧。无心欣赏,就待这风风火火的脚步,径直踏破。】
【将身后不远被困数日的青山尽数抛下,终于看到烟火的模样几乎就是恶狼扑食般冲过去。也确如此。甚至来不及说句话,眼睛直勾勾的看到茶馆小二刚掀帘子端出来的一屉包子,横刀夺食。刀是没有刀的,不过东西却是夺过来了。】
【小二哥在一旁立即就叫嚷起来。】
【不管了,先吃吧!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