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堆
==========承平三年 秋=======
客串子夕
师父,师父,你看徒儿采摘的花,好不好看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女,捧着一团不知是什么的花,向着一处茅屋走去】
师父,子夕饿了~ 客串青辞
[自从十几年前将那个小丫头捡回来,他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这不,一大早,他还在练武,这丫头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可是想着一个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涉足江湖,便不强求她苦练武功了。闻声转头,带了笑意]
嗯,好看。寻个花瓶,养起来吧。
早饭在桌上,去吃吧。
[这连饭都不会做,也是他惯出来的] 客串子夕
好~
【欢快的跑进屋,找了花瓶之后,将花插在里面,放了水,放在桌子上,手指点了点花瓣,咯咯笑出声】
唔,师父做的饭真好吃~
【大口吃完,似回味般,砸吧在嘴,收拾了碗筷,准备出门放厨房,路过门槛时,不知是跑的太急,还是怎的,整个人,连碗带筷子外加上自己,摔了出去,碗碎掉的声音,筷子落地的声音,人摔倒的声音响起,双眼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掉下】
呜呜呜~好疼 客串青辞
[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
都差不多该出阁的年纪,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将她拉到一侧石凳上坐下,仔细检查了一番,顺便帮她擦掉嘴角的饭粒]
还好没伤到。
好了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客串子夕
呜呜呜~真的很疼嘛,都红了
【双眼泪汪汪的,抬手给师父他看,小嘴嘟着,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怕摔了碗后被师父责罚,所以才哭的,每次这招是最管用的】
师父,他们说出阁了,就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是吗? 客串青辞
好了,师父帮你揉揉,别哭了
[知道每一次她都是撒娇免得被责骂,可见了她的眼泪,怎么都心软了]
是啊,子夕大了,该嫁人了。
[似乎也在提醒自己] 客串 子夕
【咧嘴笑开,就知道师父是疼自己的,眼泪沾在脸上,随风吹过,干掉,嘟着唇】
那子夕嫁人了,是不是就有朋友玩了?
【他们说嫁人就是多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朋友,可是眉头又皱起来】
那师父呢,师父怎么不嫁人? 客串青辞
是啊,嫁人了,就有朋友陪你玩,和你亲密,生儿育女,相携终老……
[复聆问,失笑]
师父是男子,要成亲,也是娶个女子回来。
[不过对于他为什么不成亲,他选择的了避过。] 客串子夕
【歪着脑袋,听着师父说的,笑的开怀,原来嫁人是这个样子】
师父为何不娶?
那子夕要是成亲了,师父呢?子夕是不是不能喝师父在一起了?
那子夕不要,子夕不要成亲,子夕要师父,要和师父在一起
【说着,说着,竟然又要哭了,好似真的要和师父离开似得】 客串青辞
子夕嫁人了,当然要和子夕的夫君在一起。
[话音刚落,小丫头就扑到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轻拍后背哄着]
子夕乖,师父又不能照看你一辈子……
好了好了别哭啊……
[真是不省心啊……]
————结———— 【承平十二年冬】
【前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雪,现下的白龙堆除了白沙更盖了一层白雪。虽然过去的两年中这样的天气赶路对少女来说也不会狼狈,但是……坐在地窝子里烤着火的少女,正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鹿皮靴】
【是他秋天给自己做的,或许算得上是临别礼物?大概。有点舍不得沾染,即便是晶莹纯粹的雪。这种不舍有点像自己的离开,但是也知道不能跟着他们一辈子,毕竟还有自己要还的愿。但是这鞋……罢了罢了】
【不再低头看着鞋,而且看向地窝子头顶天窗,茫茫的雪飘的看不到天。少女突然出声问向火堆另一边的人】
呐~你说这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火光跳跃在一身明黄暖袄的少女脸上,有点看不出情绪】 客串司徒青俞
停?未必会停,夜半兴许会更厚重,这一夜鹅絮怕是得压坏好几棵歪脖子老树了。
【将手中烤好的麂子肉,撒了些粗盐,递过去给小姑娘。颜霜漾,也不知何时起就跟随老羽那家伙,且当作义女将养。还以为老友能就此把女娃养到大,半月前突然就临行嘱托,托孤一般把跟着他三年的小姑娘托付来】
【着实令人头疼,自己是比他还踏浪红尘的人,如何照顾半大的小姑娘?心里想着不是办法,干脆带着她南下,到河北路沧州,寻位老相好,有个女人家在,亦能方便些】
【只不过,少不了被人在耳旁唠叨,早可预见耳朵起茧子的时日,不由得捂着耳朵,低声叹息】 【听着这话不由得撇了撇嘴,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啃了一口那人递过来的肉。本就不是金银窝里生的女娃,嘴也不刁】
【边吃少女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包里有临走他给自己的盘缠,不多,金银细软却也不少,单若是要开铺子……少女心中没有谱。或许还得再磨砺几年,长久打算】
【两人一时无话,腹中已经有了七分饱意。虽然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少女却是吃的不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吞了最后一口肉,问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少女拍了拍手上粘着的盐粒,从背包里抽出一方绢布,胡乱抹了抹手,表明自己已经吃饱】 漾漾呢,又想往何处去?
【不待她答话,便如数家珍地给她说起过往经历】
咱们呢,现在在大宋的北边,若是再往北边走,能出边关,去大辽。
这大辽,可是咱宋人的‘老相好’了。
自打我记事起,就没少听说大辽派兵侵犯我大宋边境,也曾听闻一些老人家说起,六十多年前,这辽兵已经要逼近汴梁京畿,就差一百里。
这就多亏河北路地界出了位神将——戚良九,领着一万大军,与辽人在荆门关对峙两个月,最终是让辽人惜败而归。
【说到此处,看她也饱腹擦嘴,便拿了水囊递过去,续言】
若是咱们南下,可往河北路或荆湖路去看看。 【听着他讲那些,突然想起小时候爹每每进货回来都会把自己抱坐在膝上,拿着自己进回来的货,一样一样的给自己讲它们的由来。让自己即使足不出户,也知大千世界】
【只是,这两年跟着他,似乎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爹了。不得不说,他们填补了自己这几年家破人亡的空白。】
【只是听到河北路的时候,低着眼看火的少女猛地抬了一下眼,看在那人的脸上,似是看透了什么一样——毕竟对于这位友人,他也是提过几句的】
都行,听你的。
【只一瞬,少女便不再盯着那人的眼睛。可是低了头,又想起这两年自己的日日围观……总不能离开了他们俩,要换一对围观吧?小姑娘心里突然就有点不那么乐意了】
要不,去荆湖路?
【是故意的。说了随意,又说了选项。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情绪就那么难以捉摸】 荆湖路?行,算算日子,待咱们到了扬州,正是吃太湖鲈鱼的好时节。
说起这太湖鲈鱼,漾漾你确实该去尝尝,都说‘但爱鲈鱼美’,此话诚不欺人,你——
【从方才起就觉得这小丫头的心绪不高,兴致缺缺的模样,答着自己的话时,亦是漫不经心,唯有一瞬,自己提到“河北路”三字时,她猛地一下掀眼看向自己,脸上情绪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一般。这样的她倒是令人有些摸不着头绪】
【同老羽在一起时,没觉着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心思多】
漾漾,你是不是想父母了? 【少女没想到自己说了去荆湖路这人也没有任何遗憾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少女心里一时有点想不明白。除了这个自己还有些不明白,羽化蝶都不管自己了,怎么还要再丢个人?这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照这么说,去荆湖路倒是有口福了。
【不知道说什么,应付了一句的少女拿了一旁的木棍伸手挑了一下火,那有些压实了的在燃着的木枝被挑起后火苗轰的往上窜了一窜,烧的更旺了。那一直说着话的男人却是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与前路无关的话】
【那话让少女的手一瞬间止在了半空:父亲去的时候还有母亲掌家,白事办的好歹有那么个样子;待母亲也去的时候……自己又做了什么?真真人走茶凉,亲戚也好,邻里也好,若真有几分人情在,自己不至于流落北上遇到了羽化蝶】
【几年不归,只怕坟头的草都已经老高了吧。这么想想,自己也真是不孝的厉害。停了半晌未曾一言,仿佛那话跟触了逆鳞一般,让人以为好像都不会回应时,少女却突然出了声,那低敛的眉目,长长的羽睫盖住了眼色】
父母在,不远游。我……并无牵挂。 【不曾错过小妮子脸上神色变化,敛眉低首,话音沉闷,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改不掉,这真是自己起的头,自己必须硬着头皮往下接。期期艾艾地开口道】
……对不住,是我不该提这件事,漾漾你早些休息罢,我趁着外头雪不厚再去拾些枯枝。
【本想在对方弱弱的肩侧拍拍以示抚慰,踌躇一二,终是别过头暗自叹息,只是解下身上绒氅披在她身上。夜深的山林中,即使已经避开风势,依旧天寒地冻,何况这雪势确实在两人说话时,又细密了一些】
【见她不曾回应什么,便也不好多说许多,转身往外走去】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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