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楼——朔方城势力范围
=====建元二年秋 开====
【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那些鲜活的生命与过去皆付之一炬,只留下一个稚子于生死徘徊。】
【业罪,难赎!】
‘公子,您真的不去看看吗?大公子他……不会怪你的。’
诸事万般,情不由心,事已至此,我已无颜面见他,与其扰他黄泉难安,不若死生不见,来世再偿。
【挥挥手示意晚灯不必多言,后者叹息一声转步离开,直到空旷房间内再也没有除却呼吸以外的其他声音,视线落在床榻上小小孩童的脸上。】
【苍白的,恐惧的,即使在睡梦中依旧不能放松,小小的人儿已经昏睡三天三夜,我也这般守了三天三夜,外界诸事安排妥当,只剩下她这一个漏网之雨,众人苦求要我斩草除根,我又何尝不知留下她将会面对怎样的怨恨与报复,可人生在世,亏欠的,总是要还的。】
陌菡,别再睡了,起来陪小叔叔说说话好吗?
我不畏惧任何报复与仇怨,只愿你好好活着。
醒来好吗?别再睡了。
【温声轻喃,五指轻轻梳弄着女孩儿披散在床的柔顺长发,在空旷且冰冷的房间里,仿佛寻求生命最后的救赎。】 本帖最后由 白陌菡 于 2016-7-13 11:03 编辑
“菡儿你快过来啊”
【娘亲再向自己招手,开心的跑过去,娘亲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鲜血的爹爹】
“菡儿你要远离小叔叔”
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远离小叔叔呢,他那么宠爱菡儿
【爹爹没有回答自己便消失了,蹲下抱着自己,渐渐抽泣】
爹娘,你们在哪?我害怕
【白氏山庄那些惨死的人出现,说着让自己为他们报仇,抱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大吼】
你们走开,小叔叔你在哪?
【那些人消失了,脑海中恢复一片空白,这是哪里,我要出去】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绝美的男人,眼里满是疑惑和恐惧】
你是谁,这是哪里? 【恐惧,不安,被亡魂日夜缠绕不得解脱,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醒来,假装懵懂地看不清这世上的污秽,所以宁愿选择长久的沉沦黑暗。这样的日子,我曾切身体会并且深恶痛绝,如今看着女孩儿紧蹙的眉头便知她所承受与我并无二致。】
【伸手紧紧握着女孩儿冰冷小手,空气里弥漫着冰雪的味道让触摸变得更有温度。她在挣扎,在害怕,苍白的唇轻轻抖动说些什么都听不清楚,也不需要听清。】
【因为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沉痛与绝望,所以并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够去安慰,故只得放任自流。】
【梦境似乎持续了很久,女孩儿的额头沁出薄薄一层冷汗,取了巾帕为其擦拭,冷不防对上那缓缓睁开的带着迷茫的眸子,仍是不动声色继续着,直到她开口,心头仿佛被毒箭射穿。】
你,不认识我了?
【双指探向腕脉,脉相依旧是杂乱无章,却也趋于平稳不会伤及性命,可这般反常,若非刻意为之便是伤了脑子。】
【不过一瞬失神,复眉梢微掀,唇角勾着浅柔笑意摸了摸她小脸儿,沾水的帕子轻轻擦拭过那眉,那眼。】
陌儿这样顽皮,义父不过对你说了几句重话,怎的就假装不认识义父了,这么绝情,义父要伤心了。
【话说的甜腻腻,好似真的就会伤怀一般,面上却依旧温温浅浅笑着,手上动作轻柔缓慢。】
【茫然的看着面前这人,似曾相识,努力再脑中搜寻关于这人的身影,只是脑中仍旧空白一片,哪怕一片记忆的碎片都荡然无存】
【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小小的身子开始发抖,这完全陌生的人世让自己感到恐惧】
【任由他为自己擦拭,那温柔的动作温和的笑容,让自己下意识的想要靠近?】
“陌儿这样顽皮,义父不过对你说了几句重话,就假装不认识义父了,这样绝情,义父可要伤心了”
【眼中迷茫更甚,他说他是自己的义父,为何自己却完全不记得他,戒备的看着他】
我不认识你,这是哪里?
【再次问起这个问题,起身下床,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抱着头想要跑出去】
我要回家
【提到家这个词自己停住了脚步,家在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哪来的家,转身看着那个男人,或许可以相信他一次】
你没有骗我,你真是我的义父,那为何我不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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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女孩儿乌黑双眸泛着水光,充满了迷茫与懵懂,仿佛一张干净无暇的白纸,没有恐惧和仇恨,只有茫然无依的孤寂。】
【即便一个人再能伪装,眼神骗不了人,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孩子,况且大夫也说过这孩子脑部以及心理受了很严重的刺激,眼下这般已是有所解释。】
【内里如何猜测,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看着她跳下床又停下步子,试探一般的语气,带着属于孩童的天真无邪。】
当然,义父怎么会骗你。
【长臂勾揽将人抱着坐在腿上,一手轻拍女孩儿后脊稍作安抚。】
昨日你爬树掏鸟窝不甚落下,睡了一天一夜,义父好是担心,怎么醒了还跟义父开这样的玩笑?
【微低着脑袋将人看着,四目相对,不远放过她半分深情。】
陌儿告诉义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本帖最后由 白陌菡 于 2016-7-13 16:11 编辑
【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温柔迷人,许是自己在这陌生的世间太过孤独无助,一个小小的孩子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依靠,终是信了他的话】
【乖巧的坐在那人的腿上,好奇的抬头望向这个自称是自己义父的男人,莞尔一笑】
义父你好漂亮
【听他说起自己昨日掏鸟蛋的事,仔细回想终是无果,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义父你说是不是我摔坏了脑袋啊
【名字?脑内一片空白,想起他唤自己陌儿,就开口道】
名字我记得啊,义父你不是叫我陌儿吗?
【扯扯义父那漂亮的脸蛋,刚才的胆怯一扫而空,恢复了属于孩童的顽皮】
义父你的脑子是不是也摔坏啦,为什么也这么健忘?
嗯?
【尾音上扬,嘴角笑意更深,眉梢也跟着弯起,看着丫头如往日般说些‘小叔叔你好漂亮’,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在当初的模样。】
【可只有自己最清楚,一切都已面目全非,还能留住的,除了眼前这张笑脸,什么都没有了。】
【一念至此,揽着她的手不由用了力,听她后话,只凑近了去额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满是爱怜。】
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陌儿还在义父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名字我记得啊,义父你不是叫我陌儿吗?’
【闻之莞尔,习惯性抬手抚上柔软发顶。】
傻丫头,你叫白陌菡,不叫陌儿。
一个人,什么都能忘,就是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知道吗?
【又念及她有伤在身,这冰楼又是寒冰建造恐其禁受不住,遂将其抱起轻放在床榻上,拉好锦被,自己也褪了鞋袜坐到床侧将人再次裹进怀里。】
那陌儿还记得义父叫什么吗? 【任由义父的抱着自己,放松身体将全部重量瘫在他身上】
“傻丫头,你叫白陌菡,不叫陌儿。
一个人,什么都能忘,就是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知道吗?”
【乖巧的点点头】
陌菡记住了,我叫白陌菡
【小小的身子缩在义父怀里,这里温度好低】
【义父将自己放置榻上,他将自己搂在怀里盖好锦被】
那陌儿还记得义父叫什么吗?
义父你是不是叫美人?你长的这么漂亮一定是叫美人
【将头埋在义父的怀抱中】
以后陌儿就陪在义父身边,哪儿也不去,让陌儿陪义父一起变老好不好
【孩子心中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爱,只是这个男人让她想亲近,想陪伴—— 一生】
顽皮。
【童言无忌,不过一笑置之,拢着被子将人裹得更紧,下颌轻放在她头顶。】
陌儿这么小就会调戏义父,长大了莫不是要欺负义父了?
【笑语轻吻着女孩儿溢着桂花香的秀发,捻了一撮在指间把玩,语间顿了顿,复又开口。】
苏长琴,我的名字,陌儿可莫要再忘记了。
【说话间已有下人前来道是热水备好,挥手将人遣走,这便掀被下床。】
走吧,陌儿臭臭的,义父带你去沐浴洗香香。
【说些取了毛毯将人裹着抱起,往温泉方向而去。】 【并不懂义父口中的调戏是什么意思,却听懂了义父怕自己大了欺负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义父】
陌菡不会欺负义父的,我会保护义父,不让任何人欺负义父
【说完坏笑着亲了义父的脸蛋一下,看着义父的笑容也扯开了嘴角】
“苏长琴,我的名字,陌儿可莫要再忘记了”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死,苏长琴这个名字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抹都抹不去】
我不会忘记的,永远不会忘记的
【义父说带自己去洗澡,任由他抱着向温泉走去,也许从此刻就注定了两个人一生的爱恨牵绊】
【结】
本帖最后由 白陌菡 于 2016-7-14 09:27 编辑
—————建元六年春 开————
【我对武学有些病态的痴迷,终日幻想着有一日可能为武林高手,可这一切只是我的幻想罢了】
【我无聊的到处乱逛,义父又不见了踪影,四处寻找无果,只好改变方向,果然在地宫入口看到那人身影】
晚灯,我义父呢?
【晚灯皱眉看着我,我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我,也许是因为我丢失了一段记忆而变的敏感,从晚灯的眼神中我就是看出了厌恶】
“城主他在闭关修炼,少主有什么事情等城主出来后再说吧”
【轻易的罢休那不是我的性格,抬头仰视晚灯,眼中尽是轻蔑】
我要去找义父你听不到吗?
【男人不卑不亢挡在我的面前,这无疑激起了我的愤怒,才到男人腰间的身高,我只好对着晚灯下身拳打脚踢,男人皱着眉头将我捞起】
【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晚灯脸上】
我要找义父你耳朵聋了吗?
【看着晚灯仍不为所动,张开嘴就咬这人的手臂,让你不许我见义父,咬死你】 【去岁波折起,自城主病逝便夙兴夜,巧布连环,肃旧仇除二心,于漩涡中心殚精竭虑方登临主位,以迅雷之势入主朔方,雷霆手段统摄人心,至冬深已收朔方八令旗,掌生杀大权,内外之所至更无异声,至此周旋权利,身心皆疲,故闭关修养,转眼春华沾衣,暗香盈满袖。】
【方出关便闻闹语,使者言道陌儿前来相寻,此刻正与晚灯僵持,两人性子如何自是知晓,未有多言打发了下人散去,径自往地宫门口行去,待得靠近便见陌儿扬手竟是打了晚灯,心知晚灯碍于身份并未还手,却也想看看这二人究竟如何继续,只是这再往下却是叫人哭笑不得,眼见些晚灯壁上沁了血,这才不疾不徐从暗处走出。】
陌儿,怎的这般无礼?
晚灯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对他打骂?
【二人同时看来,抬手止了晚灯行礼,取出素净帕子为其简单包扎一番,看他欲言又止模样,笑着劝慰。】
辛苦晚灯,下去休息吧,陌儿还小,你也别放在心上。
【打发了晚灯,这才将视线落在丫头身上,丫头长得很快,如今已是齐腰的身高,亭亭若幽荷,俏丽的很。】
陌儿来寻义父,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提方才之事,向着丫头伸出手去,等她握上,这便牵着人沿着冰雪小径缓步而行。】
本帖最后由 白陌菡 于 2016-7-14 14:11 编辑
“陌儿,怎的这般无礼?
晚灯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对他打骂?”
【闻言看向来人,是义父,我挣开晚灯站在一旁,看着义父为其包扎不服气的的嘟起嘴】
【这期间义父更是没有看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委屈的看着义父打发走晚灯】
【晚灯走后义父的视线才落到我身上,撇过头不与其对视】
“陌儿来寻义父,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义父向我伸出手,虽是心里不痛快仍是握紧他的手缓行在这冰径上】
义父,我...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香山吗?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小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她叫一一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为了能与义父多待片刻,自从义父成为这朔方城主便事务繁忙,陪自己的时间渐少】
【我深知这点小聪明定会被义父看穿,我不在乎,能赖在他身边就好】
【千里冰封,万里霜冻,在这冰楼之中没有四季的分明,透明的冰凌倒悬路径两旁,便是这般瞧着便从心底里散着寒意,仿佛人间的苦寒皆汇集于此。】
【御寒丹的清香夹带丝丝冰冷,莫论身旁多么喧嚣繁杂,总觉得太过于安静与沉寂。眼下牵着丫头一路缓行,鞋底摩擦在厚厚冰块儿上发出清凌凌声响,更将这周围衬的如脱了世俗一般。】
【听闻陌儿开口说起认识的小伙伴,低头看了她迎上来的目光,歪头想了想。】
陌儿说的可是那位姓凤的小姑娘吗?
【那姑娘倒是没太多映像,只是陌儿忽然提起,蓦地想起另一件事情来,遂住了步子蹲下身,双手握着丫头小小肩头,目光里满是怜爱。】
义父忙于城中事务忽略了陌儿,所以陌儿想让那位一一姑娘来陪你玩儿?
【微顿,遂又眨眼一笑。】
但也不是不可,陌儿若喜欢,义父遣人请了那姑娘来朔方住两天,可好?
“陌儿说的可是那位姓凤的小姑娘吗?”
【我点点头,没想到义父还记得一一姐】
“义父忙于城中事务忽略了陌儿,所以陌儿想让那位一一姑娘来陪你玩儿?”
“但也不是不可,陌儿若喜欢,义父遣人请了那姑娘来朔方住两天,可好?”
不好
【我深知一一姐的爹娘管她甚严,是不会让她轻易出门的,再说想要和一一玩我可以偷溜出去啊,比她来朔方城好玩多了】
义父一一的爹娘管她很严的,你差人去接也不一定会答应的
【我抱住义父的腰身,撒娇道】
义父你要是真怕我无聊就教我武功吧,有事情做我就不会无聊了,也不会去找晚灯的麻烦了
哦?
【原来丫头目的在于此,曲曲绕绕总算说到了点子上,了然似的挑了眉梢,也知她素来好武,心下亦是早有计较,只是没想到她倒是先耐不住性子了。】
陌儿为何想要学武?怕义父保护不了你?
【陌儿习武资质不错,却因当年之伤毁了根基,经过两年调理,闭塞经脉也都打通,辅以易筋洗髓,当下正是习武绝佳时期,原本想要晚灯先教她两年,待打好了基础再传她白家的挽风剑诀,不想她竟是要自己现在就教她,可见决心。】
那陌儿想学什么武功呢?鞭法,剑法,枪法还是刀法?
【盈盈含笑将人看着,只道天理循环,顺其自然尔,即便事后日后她的剑会指向我的面门,一切也该我承担。】
鞭法讲求灵活巧变,剑法寻求清净练达,枪法重性空而动,刀法琢沉练而稳,陌儿觉得自己适合哪一种? “陌儿为何想要学武?怕义父保护不了你?”
不是的,陌儿也想保护义父
【我本是那刚中柔外的性子,岂会甘于受人护在身后】
“那陌儿想学什么武功呢?鞭法,剑法,枪法还是刀法?”
“鞭法讲求灵活巧变,剑法寻求清净练达,枪法重性空而动,刀法琢沉练而稳,陌儿觉得自己适合哪一种?”
陌儿觉得鞭法适合自己,还有轻功
【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我这个年龄轻巧灵活学习鞭法应该更适合,至于想学轻功嘛,当然是为了方便跑出去啦】
【看向义父,我对武学虽痴迷却外行,还是问问义父的意见比较好】
义父你觉得呢,你觉得陌儿更适合学习哪一种呢?
【私心希望她能选择剑法,毕竟兄长一手挽风剑法惊为天人,总是希望能够在她身上得到传承,可如她自己的选择一般,鞭法讲求灵活巧变,而她心思不沉不静却是精巧有余,鞭法最是适合。】
果决伶俐,毫不犹豫,陌儿小小年纪便有大将之风,很好。
【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复又起身牵着她往前走,小径尽头是一片空地,居高可观望整个朔方,长风凛冽彻骨,有薄雾常年笼罩其中,如临仙境。】
陌儿喜欢鞭法,义父便教你鞭法,至于轻功,义父可不擅长,让晚灯叔叔教你可好?
晚灯叔叔轻功独步天下,义父都追不上他。
【修炼无相境之故,虽内里雄厚却终究伤了身,精气沉而厚不利于随心所欲,而轻功讲求灵活驭气,故于此一途不擅。】
对了,陌儿喜欢什么样的鞭子?玉骨鞭、九节鞭亦或寻常藤鞭,告诉义父,义父让人给你配制一柄趁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