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书院】教官宅
承平十年六月二十二日 (夏)
【当兄弟化焦土,战乱之间的烽火烟尘消弭于无声,曾在营中操练把酒畅饮兄弟,皆成了空中流星,许多长眠于地,许多一身伤病回转家乡,都有曾雄心壮志,报国于天下】
【边疆烽火不休,一人之时,常想起那时边塞看望空中圆月,曾言说有朝一日看尽天下繁华,手中枪化作如今书院方寸,天地,可那入营之时,将官所言,从不敢忘】
【无论为将,为兵,军营之中,法规如度,无父子兄弟,正所谓之,军令如山,一日之内,十八般兵器,若以骑射而看,无体魄,不可行】
【演武场方阵一列,令从口出,绝无更改可能,那日正巧偏生有个学子,因误了时辰。而迟了课业,事后不过再演武场跑了二十圈,仅此而已】
【黄昏日落,一人便向那夫子所住之地走去,夏日黄昏, 虽有热气,但却已现了凉爽之意,听到来往学生走过,正要启唇,便就见人绕着自己走过,摇了摇头,抿唇不言,转身继续行去】
千军万马,谁能称王
【不过叹息一声,走了几步,就似看见一陌生又颇为熟悉身影,张口叫了声】
谁,这黄昏课下了,怎还不回去 【上次和阿漓叙话时获悉今日她到到书院看望她哥哥,便算着时日同她一起进来,借言说去藏书阁寻本书,转身便溜到了学生上课的地儿,不过到这处的时候人已经散了】
【气呼呼的将身边的白露轰走,兀自一边踢着小石子一边往前走,也不知是走到了哪儿,忽而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啊?
【迅速抬头,见着的是丰神俊朗的人,高高的站着,自己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方,方,夫子
【言语闪闪躲躲的,两手交叠不住的扣着腕子上的金圈】
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那略带点威严的声音,远远的听着让人安心,这会儿和我说话,我却心砰砰的跳,舌头都很难捋直了】 【出口声音便是带惯了军营之中的沉稳,书院之中人常说自己就是那冷面夫子,是学生见了自己不过都躲着三两尺远,此时天边晚霞似火,映照在地上便多了三两道光晕,微风吹过竹叶飒飒】
【抬眸看见此时眼前面容,一切好似曾见过她,像是在曾经自己教人习武之时所见过那一抹倩影,又像是多年前好似救过一人,只是那时候侠义所在,有人陷于危难自当所救】
【眸间看了她那局促模样,不免缓了声言】
今日课业早已学完了,那些人都回了住处,天色将暗,这里不适合、
【她不是书院学生,只仿佛那日后,总会见了她,不知缘故,也从未想太多,但此时天将黑,再过些时辰,这门上锁,她回府也便不好出】
墙太高,你少翻
【不知为何会突然加了这句,墙高危险,尤其下雨还有湿滑青苔在地上】
不可有下次
【下次不得这般晚,但也没说】 【此刻抬头低头似乎都古里古怪,索性目不转睛看着他身后池塘中高高探出来的一朵菡萏】
知道了,夫子
【杏眼瞪得圆溜溜的,缎面鞋子高高抬起跺了下脚】
不对!我这次是走进来的!
【之前翻墙的事情没少干,可这次是走进来的就是走进来了,心里觉得他这样就是冤枉自己,收冤枉可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事情】
【并非是娇弱的姑娘,可被重要很重要的人误会的时候,哪怕只是时候不对,不然也算不得误会,难过得眼泪打着转,偏偏不敢眨眼 ,一眨那眼泪定然落下来】 哦?
【一番言语之间,尾音上扬,双手负于身后,抬眼就瞧见了她那身后菡萏花开正艳,晚间不多时有蜻蜓立了上面】
那不知和谁走了进来?这书院,我记得,非学生不得入
【一言淡淡,说话之间再平常不过,方才那番所言,也多了不想让她再行危险之事,曾经那凶险,依旧历历在目】
【良久静默,思绪似乎飘到曾经离家去了战场那时,忽生叹了口气,走近了她几分。】
晚膳时辰过了,可用了?
【这般问她,此时也无他人在此,二来,也不想书院规矩,乱了少许】
若是饿了,也该尽早归家,总有家人在等
本帖最后由 丁蔚然 于 2018-1-8 11:22 编辑
【日暮西沉,那方红霞坠在半空像我的心事一般不上不下的搁置着,只是或早或晚终究要留下的罢】
【玉指紧紧的掐着褶裙,微微沁出了薄薄的汗渍】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且书院是天下学子的书院,可没有拒人之外的理儿
【来陪阿漓给兄长送饭,自然会趁机蹭一顿,他家新增了两个粤菜厨子,喜欢得很】
【许是突然伶牙俐齿了一回,腰杆子都直了些】
至于饭食当然是有着落,夫子这么着急倒让我觉得夫子是在怕我讹你的晚食不成?
本帖最后由 方旭 于 2018-1-8 13:10 编辑
【低首就能看见她在自己近前几处,曾经离开家乡在外从军之时,有如她一般年纪的妹妹,家中亲戚送自己出征,再回来之时,也只留一人,即便有幸退伍回乡,终还是只有自己一人】
【瞧了她模样,面上素来冷峻,从无多余表情,可忽然之间却似被她那番可爱模样,忍俊不禁唇角微扬】
书院从不会拒绝好学之人,有心求学,书院大门自然常开。不过,可是要光明正大的
【唇畔带了一丝笑意,却又无可奈何的对她摇了摇头,本是想让她尽早回去,却不曾料想到,少女天真无瑕话语,看她眸间清澈,微抿了唇】
胡说些什么,自然不怕,你这个小姑娘,能吃的了多少,何况这时辰,晚食也早已没有了,不多吃点,你这年纪长不高
【她手边紧紧攥着那衣裙,一时有些不解,转过身过去拿了两个烧饼递了给她】
晚间,只有这些,先垫着。那边是大路,没有墙。
【大小就是娇娇的养着长大的,口头上的功夫比谁都爽利,独独到书院来这点--理亏着呢】
好,那我下次可就光明正大的来求学了
【这话出口还有点儿不甘心,若是一早他就告知了他知道了,何必自己翻了那么多次墙,躲了那么多次树下】
【接过用张油布包着的烧饼,囫囵整个的无从下手,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在手里,又不愿扔出去。用帕子包了一个递到夫子面前】
喏,夫子先吃,学生跟着学怎么吃着烧饼 本帖最后由 方旭 于 2018-1-9 13:34 编辑
【她那话儿一出,眼里盯着打量了几眼,似又思考光明正大求学,是否和书院规矩相违】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红了天。抬眼看去。红霞满天甚是美丽】
书院学子只收男子,你若好学。换身衣服,别露了马脚
【也听过不少女子从军打仗的事。就如红拂女也如花木兰,换了男装,让人看不出,这大概也是】
【可在她递了那烧饼,一时怀疑】
烫了?还是和我学吃这烧饼?小姑娘,拿着吃就是
【接过那烧饼,一时也没弄清怎么回事,拿在手里】
又不烫,直接咬一口。
【斜阳打在二人身上。这样时光,情景好似以前也曾有过】
细嚼慢咽,慢慢吃,别噎着
【话说完,可许又是阴雨天要来,自己这肩膀处,隐隐有了痛,收了烧饼,用手在原来旧伤处,揉捏】
【手里握着个烧饼,在府里这种东西压根不会拿到饭桌上,有过类似的也是切成碎条,然后用玉著夹了往檀口里去】
【学着他在模样咬了口,一股浓郁的葱油香味在舌尖徘徊】
知晓了
【抬眸狡黠的望着他,逗趣道】
夫子可是在教我如何“光明正大”在进来?
【不等他回答,将烧饼包好往镶着鸟落芙蕖的袖口里一塞】
夫子再会
【转身便快步离去,这会儿阿漓也该寻自己了】
。。。。结
文兴二年 夏
【京中盛景确与故里不同,才住半月,仍有多事未惯。入夏天炎,几场倾盆大雨,未携几分凉爽,反惹屋室湿热难耐,雨后蚊虫繁生,扰人心神】
【自柜中取了药粉,点洒院内四角,立于廊下,捧一碗冰蘸蜜水,舀入口中,抬首一望,时晴正躺卧演檐上逗弄小猫,遥遥叮嘱道】小心别摔着了。 本帖最后由 沈诺斐 于 2019-4-13 22:37 编辑
【京城一游,回到寺中待不住半月,便又告别师父,出门游历。与其说游历不如说到处游玩。京城有一书院,早已想去瞧一瞧书院里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只是上次时日过短这次便以此为目的地,启程而去。】
【谁知离书院五里之外下起了暴雨,快马加鞭三刻钟便到了书院门口,用寺中腰牌,负责人方才同意在院中小住几日。】
“东方夫子,今日有课吗?” 东方药
【碗中冰汤未饮半,忽有少年现屋前,略一打量,但见海青芒鞋,俨然沙弥打扮,顶上却未受戒。】
【将冰汤放一旁,上前询道】今日无课,不知小友到此有何事? 【已经在书院待上了两天,听说从观津书院来一先生,医术极佳,便寻了过来。】
夫子可否帮我瞧一瞧。这两日头痒的难受,洗了许多遍也不见好转。
【告知来因,在忍不住用手指为头皮瘙痒抒解。也曾怀疑过是不是住的小屋太过潮湿,不适应才有了这样的症状。】 东方药
【闻言,伸手将他乌发向两旁拨开,才露白嫩头皮,便见几只小黑虫四下乱窜,一眨眼功夫,便又钻入浓密发丛】
【见状眉一皱,询问病情道】这两日可有淋雨?淋雨后可有及时沐浴? 【静静地盘腿坐在一旁,由着夫子仔细检查,不知他看到了些什么才有这一问。】
【回忆起前日登门时,暴雨倾盆,一身衣衫湿透,被人带至一件小室后,困得不行,脱了湿透的衣衫,用干燥的不巾擦干了身上的睡,便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了,故而实话实说】
前日淋了雨,没来得及沐浴。
难道是我体内湿气太重?不应该啊?
东方药
那便是了。【取纸提笔,写下几味常用药,递于人】倒不是什么病,只是生了虱子,依照药方去取来煮水洗头便是,住的屋子要打扫干净,撒上药粉。
【话锋一转】另外...
【指了指他的满头青丝,嘴角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笑】在用药前,还需剃光头发,否则用药无用。 【接过药方,看起了上面的药名,曾在的藏经阁也看过几本医术,也是为着师父要自己练的功夫,记下了几个名字,这单子上刚好有两味。】
多谢夫子了。
哦?
【只听他还有话未讲,仍坐着,叠好药方塞进了胸口内兜,听他道来。】
还要剃头发吗?
【皱着眉头再三确认,自己虽是个和尚,却是师父允许了不用剃度的,要是真的没了头发,那就真成了师父那样。】 东方药
【点首,确认道】是的,剃发。
【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幸得病者是出家之人,无此顾虑】小师傅回去后自行剃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