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拉住他的手,激动地道】
我可以听他们念书吗?
【本来满心欢喜,现下听男子这般说,心中自是十分不悦,出言为自己辩解】
我考试没通过,家中又要求的严格,所以我想来听听
待来年通过考试。
【眉梢一挑,假装嘴硬,犹自愤愤道】
你是夫子吧?
有学生听你讲学,都不乐意吗?
【躲在窗下,自觉在男子面前矮了一截,但仍旧嘟嘟囔囔道】
我只是想听听课而已。
你生什么气嘛。
【拉住男子的衣袖撒娇】
你带我在书院里转转可好?
回去我就可以和我娘说说书院的事儿了。
【我复执手一礼,欲先行告辞。眼看着辰时已过就要夫子就要执讲,况且,我出来之后教室里的读书声早就不复先前,三三两两的一听就是为了应付差事,倒是躲躲闪闪的视线增加了不少。只是才转身便被抓住了手:】
兄台,我只是书院的学生并不是什么夫子
【我抽回手,指腹上细腻的触感尚未退去心中却平添了些许的疑惑:他这手倒仿佛女子一般:】
马上就要上课了,不方便带你……参观
【这撒娇的架势也像,我侧目多看了他两眼,十四五的年岁身量未长开,雌雄莫辩】
夫子,好!
【正说着,徐夫子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黑咳嗽也重,显见是不高兴了,我抽回衣袖行礼:】
兄台,自便!
【说着躬着身子跟在夫子身后进了明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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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兴六年八月十六日 (秋)
【中秋刚过,得父亲令,进京城给胞姐送月饼,回后枯坐在客栈房中嗑了半日瓜子】
【我一个瓜子壳儿卡在喉咙口,憋得满面青紫,赶紧招来连煊】
【连煊皱着眉头将我打量一番,过来帮我拍了拍胸口】
【我咳出瓜子壳来,想着今日终于可以在京城游玩了,甚欢喜】
【携连煊抵应天书院,小厮见我亮了观津书院的腰牌,便让我进了书院】 【昨夜中秋十里长街火树银花,趁着秋月朗朗街市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这些话都出自我身边喋喋不休的齐大头,当然他是说不出这般文雅的……】
可惜你不在……
【还有完没完了?我睨了他一眼,可惜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虽说离着那件事过去10年了,母亲也不像事初时草木皆兵,但是心里有些疙瘩怕是这辈子也解不开了】
【做儿子的体谅她的一片慈母心便没去凑热闹。偏这个头大心更大的齐大头半点眼色都没有,我紧走了两步倏地一转身:】
节前先生布置的文章可写完了?卧龙先生的前后《出师表》可会默写了?先生说了今天课上抽查!
【他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哽在喉头,半晌憋出一句:真的假的?我之前浅笑嫣然,有我陈子御在,假的也是真的】
【齐大头哀嚎一声抱着书包就跑了,我瞧着他背影哂笑,叫你跟我嘚瑟。一闪神就瞧不见他的身影,我端着姿态在后面踱步】
你是?
【书斋门口遇见一对主仆正往里瞧,是新来的学生?可也没听说最近有新生要来啊?!】
【我摇着纸扇一路探过去,因认路的本事不佳,半日都未寻到应天书院传说中的食堂】
【好在着应天书院里虽是庄严之地,细细赏玩,也还得趣】
【我自娱自乐得正怡然,斜刺里却突然窜出来两个少年,问着我的身份】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巴巴瞅着他,说不上话】
【我在胸中掂量一回,回头看了看身后,才发现我已经到了明伦堂,应天书院学生上课的地方】
【缓缓道】
兄台,你好。我是观津书院的学生梁元白,今日来应天书院交流学习。
(即是学生,自然要有学生样,也不知道这应天书院的学生读书如何,去瞧瞧罢)
【我拢了拢衣襟,指了指身后的学堂,问道】
是否要开始上课了?夫子要到了吧?我想进去听听。
你们节前的课堂里都学了啥? 咦,又是观津的?来来来,比划两下
【齐大头扒着门往外探出半截身子,听说是观津来的学生一下子来了精神,捋胳膊挽袖子两只眼闪着狼光,一副跃跃欲试就要动手的架势】
去去,背你书去!
【我斜上一步没用什么力气的推了他一把顺口吓唬他。他闻言顿时都像斗败的公鸡,左顾右盼半晌才发觉我哄他】
【自打观津来了个能打的韩琦齐大头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见天比武场。这不一听观津又来一位,怕不是以为又寻了一个玩伴?!】
【我轰进书斋,什么时候了还不长点心,难不成他真打算考策论时在纸上画王八?】
原来是观津书院的学子,失礼失礼
【略施一礼,引他往书斋走】
最近三月皆是以策论为主,先生拟了题目我等自行做了文章,而后再由先生讲评
【自报家门后,有人在门外大声吆喝,“观津的,观津的吗,快来看”】
【我很是茫然,想了半天,半天憋出一句】
观津的,很稀奇?
【望了一回堂上的桃花木,又细细想了一回,觉得见今这情势,有点好笑?】
【拢了拢袖子,勉强一笑,摆摆手】
不要稀奇不要稀奇,是不是要上课啦?大家都回到位置上啦。
【“策论?”哑了半晌,绞尽脑汁,硬生生蹦出几句话来,顺口就说了】
夫当今生百民之患,果安在哉?
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
【探过身子与那名学生商量】
一会夫子提问,你帮帮我?
我请你吃酱肘子? 他们只是对新同学表示下欢迎……
【我睁着眼瞎掰,他们的心思大体与齐大头相差无几。当初韩琦初来乍到就遍挑武院,着实风光了一把,可把这帮天之骄子郁闷的够呛。虽说如今大家好的同穿一条裤子,但也不妨碍彼此互坑】
你先坐这里吧,晚些时候看夫子如何安排
【我引他到我旁边的空位坐下,近些也方便照顾。算算时辰夫子也该到了,便让大家安静些,科举迫在眉睫夫子们的脾气也是一日大过一日】
【拿了最上面的《左传》翻到桓公十一年一章摊平到桌上,往砚台里注了些水研磨起来。听到他这般说笑了笑:】
你初到先生必要清楚你课业进度日后才好教学相长。你还需如实相告
【况且他自己尚顾及不暇,又如何顾及你。这句我却是未出口,也是给我那同窗留些颜面】
【坐在那旁边的空位上,淡然瞟了那人一眼,自顾自倒了杯冷茶,与那人道】
谢谢,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托着腮帮看他半天,那人抬起眼皮来略看了我两眼,我摸了摸鼻子,呵呵干笑一回,低低笑道】
《左传》?不是上《策论》吗?你为何翻那本书?
【茶杯往桌上轻轻一嗑,懒洋洋笑道】
听说要科举了,瞧你也是个好学生,怎么没去科举?
【那人扫了我一眼,便又转过脸去,此时又是个冷漠的主,全不复他刚才对其他学生的亲切和顺】
【瞬间对应天便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只泡了壶清茶,挨在桌上养个神,等着夫子的到来】
【云淡风轻地边喝茶边翻着从一旁书架上拿下来的《策论》,低着头假装看着书,眼睛将堂内的人儿扫了一遍】
【托着腮帮子,摸了摸茶杯盖,感慨】
(应天好似与观津差不多,就旁边这位能入眼一点,其他的都在混日子,还是不如酱肘子吸引人)
在下陈钤,耳东陈,金今钤……
还未请教兄台名讳?
【他这倒是把我难住了,我下巴下眼寻思该怎么解释策论它不是一本书?!】
【苏公《拟进士对御试策引状》后,策论引入科举以论天下,此举颇受文人推崇。论理他不该不知才是……】
【难不成也是个好武不好文的?可瞧这身板又不太像:】
我有几处不明,想着一会找先生解惑
我生性驽钝学问也不太好,不过到是想着下场一试
你呢?
【他还未开口,夫子踱了进来。先于门口轻咳了一声,方才缓缓而入。书斋立时静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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