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翠阁——掌柜:颜霜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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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宝商会旗下的珠宝首饰铺,可订做,回收金饰,同样也有各种玉饰,名目繁多。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9-12-27 23:43 编辑
文兴三年 春
披 孙柔
今天一大早喜鹊就叫,果然喜上眉梢。天亮没多一会,邻居王二狗来报信说,我那死鬼丈夫吃醉了酒跌进蔡河淹死在了。登时喜得我跟什么似的,装模作样地挤了几滴泪送走了来报信的,转身就回屋去掏那死鬼藏在墙洞的东西。
是个红罗绸子的布包,揭开一角,金灿灿的晃眼。
好家伙!原来被人打一顿能得这么些钱呐?!
一面又心里庆幸死鬼死得是时候,这些好东西还没来得及散到赌桌上。摸了半天布包,猛吸一口气,重新打开,把那只半寸宽的素面金镯子捏在手里看了又看,见没什么特别印记。也是,这么粗粗笨笨的有钱老爷怕是也看不上,又想了想,还是得把这宝贝融了打件小的,再换些碎银子趁早跑路才安全。万一那死鬼不是自己跌下河的呢?
揣着布包往衙门认了尸首,买了薄棺停好灵,借口伤心欲绝谢绝了来客,悄悄出门,左顾右盼着进了万宝商会的点翠阁。
辅要开口,又留了个心眼:“你们掌柜的呢?我家主子嫌这镯子不精巧,想请店家融了重打个虾须镯,手工就从里出,多的您给换成银子。” 【天色正好,早起开了铺,霜漾如往日一般在铺子里转了一圈便去了后堂。接管点翠阁已有一段时日,人都是用惯了的人,都知道自己的规矩,无需处处操心,稍需决断的也不会自做了主张】
【茶是早春摘的竹芽,配了些茉莉,味道清甜。一个不到二八年华就在商场上打转的姑娘家,总不该显得太过轻浮,便学会了饮茶,却终见不得苦味,从而只有个品茶的样子罢了】
【方抿了一口,隔着珠帘便有人轻轻唤了一声,没有着急着应,又抿了一口,觉得嗓子润了,才问道】
何事?
【“掌柜的,外面来了个妇人说要替自家主子重新打个镯子”前堂的伙计如此禀着。霜漾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回道】
何须问我?
【平日里若是每一件生意都需自己亲自过问,只怕早就活的累死了。伙计有此一问,该是其中有事。帘外之人明显听得出自己的意思,毫无犹豫的描述着:“那妇人神色有异,故请掌柜决断。”】
【进得了点翠阁的人家一般又不缺那几两银子,鲜少有人来拿旧的来融,伙计的担心不无道理】
请进来。
披 孙柔
“您就是掌柜?真是年少有为。”
被请进内堂,打眼就是个正吃茶年轻姑娘,心下一定,张口便恭维。咂咂嘴,掏出怀里红罗缎包裹的金镯子,万般不舍地放到她手边的桌上。
又把替主家融了重打的那套话复述一遍,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不停的摩梭,细细体会着摸过金器的感觉。
见她不为所动,讪笑,“我知道点翠阁出了名只做大生意,我们主家刚来汴梁,听您的金字招牌,叫我来打个新的,也是想见识您家的手艺。往后常要往来哩!”
【从一开始女子进来时,霜漾颔首笑了一下算是招呼,接下来的视线就没有落在过这人的身上。也不言语,听着那女子的说辞,想来方才也是一般对伙计说的。说辞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人的神情……怪不得伙计生疑】
【就好像自己,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万宝商会,太过卑微有失颜面,太过傲气又不利于生意。眼前这人的作为,着实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掌事的,其说法八成为假】
【那金镯放在桌上,自己也没着急着去看,待女子话毕,才抬起就近的手食指沿着上口轻轻的摩挲了一圈——素面无痕,却是上好的赤金。看着简单,然并非一般人容易得到】
不知您家夫人想要哪般样式的?点翠阁不说别的,工艺尚可的金镯还是有些。不若我让伙计带您去看看?若是拿不了主意,请夫人来店里看看也是可的,我也好着人给介绍。
【没有直接拆穿女子,倒是指了一条别的路。只看她如何应对了】 披 孙柔
“这……我家夫人不大方便。”
闻言一顿,支吾着回了句话。恐怕这镯子有些什么不好的缘故,虽然心下惴惴,已生了退意,可镯子已经交出去怕是要跑也晚了。听她后话,仿佛是由我选个现成的走……
如此,这烫手山芋能给出去,又得了财物,我也不亏。
钱物到手我就出京,南下也好,北上也罢,千山万水的再难找了。
眼睛一转,瞎话张口就来:“唉,不瞒您说。其实是东家手头紧,出去应酬又不能没个压手的镯子撑场面。既您有现成的,只替我选个轻巧玲珑、不抛费的,多多换些银子才好。”
【不似刚刚不看这女子,这一会儿倒是看是目光紧盯着她看,唇角是浅浅的笑,不说话,却看得人发瘆——不知是看透了什么,不说通透反而更加不安】
【女子的话明显已经露了怯,也更加蹩脚,前言已然推翻。一旁的伙计看着自家掌柜只笑不说话,适时地补了一句,算是帮忙解释】
“我家掌柜的意思是,买镯子是一种算法,打镯子是一种算法,以物易物又是一种算法。不知您是?”
【想要财物兼得……呵,自己才是做生意的。事情哪有她想的这么美!这东西到了自己手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带来麻烦。怎可让她讨了便宜去】
【似是同意那伙计的话,霜漾不再盯着那女子,转而端起茶盏,等着那人的决断】 披 孙柔
“这……”
闻言踟蹰起来,一面暗怪自己贪心不足,一早就该先出了京找个乡下当铺死当。一面觉得这小姑娘算盘子也太精明了些。
抢白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像是钱串子托生的?我东家这镯子可是足金的,样子土是土,金是真的。这么坠手的金坨子就换个你轻飘飘的虾须?没这么蒙人的!”
“不买了不买了!镯子还我!”作势就要拿回镯子,又恐她扣下,想着寻常开门做生意讲究信用名声,最怕人闹,遂揪住了这点,哭号起来,“没有王法啦!店大欺客啦!” 本帖最后由 颜霜漾 于 2019-12-27 23:27 编辑
【本就是烫手的生意,她到撒泼委屈了?若是这点也应付不了,颜霜漾就不用在万宝商会混了!那已然撇开的眼神猛地朝那女子一扫,这是这女子进门后第一次与霜漾正儿八经的对视,那眸子里的冷意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未满二十的女子,冷呵一声】
呵……你东、家?
【话未说明,那两个微微重了一点音却敲在了女人的心上。她的撒泼本就是慌乱下的应对——假装硬气,以壮己胆。眼下被点了明,不知她魄力如何?】
【但不管怎样,霜漾都不打算再做这生意,她的反应正中了自己和伙计的猜测。想来点翠阁也不差这一笔,遂径自端了茶,皱了皱眉,道】
茶冷了。
【这一句来的没头没脑,但伙计却看出自家掌柜是不想多作纠缠的意思。上前取了桌上的镯子,还回女子手中,笑眯眯的说着】
“夫人呐~买卖不成仁义在,您不若看看别家?”
【有时候有一个懂心思的手下真的是件好事,霜漾低着头已然是一附送客的态度,人走茶凉,或许在这儿也可以反过来说“茶凉送客”】 披 孙柔
知道她那句咬重了音的“东家”什么意思,看穿便看穿了。等我典了它,往后天高皇帝远,谁见过谁啊。
左右这半寸宽的赤金镯子又回到手里,登时就不号了。也不在乎店家的冷脸,用红罗缎仔细地包好收进怀里,大摇大摆地出了点翠阁。
见有好事的上来打听,便故意大声嚷道:“哼!店大欺客,惯会凭衣装看人的。你们可长个心眼儿!”
汇入人群后又钻了几条巷子,拐进了富贵云集的城东,寻了家当铺将镯子作了死当,揣着交子和碎银赶着太阳落山前出城去了。
=结= 叫你们东家出来
【黑着脸走进点翠阁,一进门就对看店的小伙计喝道,鼻孔朝天】
【我心情现在不是一个“差”字可以形容的。那个天杀的奉少麟,算他跑的快,否则我非把他剁了不可】
【上门行刺这事姑且不论,但说毁了我的玉坠子这事就没完】
【要说这玉有多好也不是,只是从小带着。晏家没了如今连这么个念想都没了。虽说平反之后官家赐还了大宅,可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我今日穿的便服,黑色锦缎圆领袍内衬白中衣,银线掐的祥云暗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
【我此时心急如焚自然就觉得东家磨磨蹭蹭】
【大好的天气,霜漾正在点翠阁后堂的院子里踱着步晒着太阳,空气中传来阵阵花香,春的气息。刚伸了个懒腰,余光里就见到前堂的伙计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跑着跑着脚下还一个趔趄。看的霜漾不由得皱了皱眉】
“掌柜的!前堂来了一位面色不善的,你快去看看!”
【顺手捞了一把快跌倒的人,大眼翻了那人一眼,说道】
慌什么~
【不急不缓的迈着步子往前堂去,看着那伙计的样子,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学学自己。前堂往大厅的路上挂了一幅珠帘,又挡着屏风,那屏风秀的双面,从外往里看不清楚,从里往外却是看的分明。霜漾看着那人,眉头不由得皱了皱,怎么是这位爷?】
【那日当街亮出的金字腰牌和那行事作风,怎么都不像是个善茬。这一脸煞气的,又是谁惹着了?正想着,眼看前堂的伙计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忙撩帘出去,面上倒是言笑晏晏。自家伙计看到自己仿佛看到了救星,忙跟那人介绍着】
“这便是我家掌柜。”
【面色一副如蒙大赦的样子,霜漾心中却想,这些伙计们怎么这么经不住事儿,回头可得好好调教。往前行至那人身前,微微福身,笑道】
这位公子,可有什么在下帮得上的?
【磨蹭了半晌从后面走出个小娘子,瞧年纪不过双十上下。我这眉头就皱起来了,头前因着这坠子毁了心情不好没少发作底下的小黄门】
【福喜瞧在眼里偷偷使人打听了,说这点翠阁是京城说一数二的首饰铺子,工人手艺也是定好的,约莫能修补一二。我也是打着这心思来的,瞧外面装潢到像模像样,里面的管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该不会是诓我罢?!我是不信这么大一店由着个丫头来管,故而道:】
叫你家能主事的大人来
【到底也算有求于人故而还压着三性子,声音虽冷但也能分辨出其中的焦躁】
【混迹商场多年,怎么一脸正经的装大尾巴狼女子简直不要太擅长。看着男子的表情不急不躁,丝毫不表露出之前见过的样子】
【不过……这人怎么倒开始表面看人了?自己因为年纪轻而被人看轻,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因而也不至于太过表露】
这点翠阁若是我都不能主事,只怕便没有其他人可以接待公子了。
【不给那人太多犹豫的时间,直截了当的进了正题。这人进店半天,虽然面色难看,倒也算是一直忍着没有发作。想来不该是因为官家的差事来的,不为官家,那便只有自己,或许还是很急的事】
公子前来想是有要紧的事,还是先说事情? 【我撩眼皮瞧那女子,这时候到觉得他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半刻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当然这不是重点】
【在我眼中她的话必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幕后的人不愿意出来而已。搁往常掀了这店,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留着过年吗?!】
【不过我今天没那个心情,手里碎玉坠子往案子上一放】
找你店里手艺最好的工人给修补下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做到先行盖章】
【这人就这么平白往案子上一拍,真的不知道这玉坠对他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这般的不爱惜,不碎才怪。可若不重要,只怕这人也不会忍着怒气来修补】
【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方素色绢帕,旁边的伙计分外有眼色的给自己拿了一个托盘过来,将绢帕放于托盘上,小心的把那碎成了好几块的坠子放了上去。是拿,也是看。这玉有些年头,摸着的触感该是一直随身带着的,老物件了,细触还能有一些年久的痕迹。嘴里招呼着伙计】
去请玉阁的言师傅过来……嗯顺道把景师傅也请过来吧
【要求不同,师傅擅长的领域也不一样,自己还未问清,还是两位师傅都请来的好。伙计又一次去了后堂,自己则要问的清楚才是】
不知公子想要怎么个修法?是简单的将这断裂处粘结,让其尽量跟原来一样?还是包金?或是在这玉坠的基础上雕琢断口,做个新坠子?
【修复的方式大抵就是这些了,请师傅来也是方便他可以直接将要求表述清楚,师傅也好对症修缮。两人在这堂中站了许久,等人过来再交代清楚估计还有的等,遂建议道】
公子在这儿站的也久了,不若我着人给公子泡杯茶,坐下来等,可好? 【严师傅也好景师傅也罢,于我看来不过都是在炫耀。不过也好,至少证明有一半的机会。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一半,颜色也跟着缓下来:】
要与原来一样……钱,好商量
【利使人动,我不过是加了些砝码。这玉原不值什么况且还碎了,偏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命】
【当然,如果她收了钱不干事我自也有办法掀了这点翠阁】
【寻了一处落座等着二位玉师傅】
【那人说话先说钱,只怕看的就是“商人重利”。可自己做的是良心生意,断不会平白诈钱,或者做那嫌贫爱富阿谀之事。但也无需解释什么,况且自己见过那人那日的样子,生意做不好,只怕还容易惹下麻烦】
开门做生意,哪有没做活,先谈钱的道理。
【见那人落了座,挥手示意伙计去奉茶。自己则是盯着那玉微微出神——断口尚新,却是旧玉。如果说是包金或者重雕,自家师傅的手艺自己当然有信心;最难得就是这修复一模一样,但自己毕竟不是手艺行家,还是要等师傅过来的才好定夺】
【不一会儿,茶上了,托盘上还有着两碟甜口的蜜饯。怕不是这伙计觉得面前这位脸太黑,吃点甜的可以缓缓?】
【稍顷,两位师傅就到了前堂。这手艺人到了一定境界,多多少少有点怪——景师傅只看了一眼,兴许是觉得有言师傅在也不需要自己什么,生生是给自己拱了拱手,一声不吭就走了。自己是见惯了他的脾气,也没说什么】
【好在言师傅为人相对温和,待他看完断痕,也没有太过为难的神色。自己便着手介绍了】
言师傅,这玉是这位公子的。这位公子的意思呢……是修补的尽量与原先一样,您看?
这位公子您还有什么要求或疑问,直接跟我们言师傅说就是了
【暂结,下继续】
接上一贴
【且不管她说这话是真还是为着脸面,我既然交了底便不怕她坐地起价,更没想着就地还钱。三指掐着盖碗,扫去浮沫象征性的啜了一口。这茶也算不错却没有细品的心情,至于蜜饯更碰都不碰】
【由后院到前边能有几步路,这师傅未免也太慢了些。还是说这点翠阁建的比皇城还大。心里有事就觉得时间过得实在是慢】
比着原样修补,多余的玩意儿不要
【这要求说起来不难,做起来怕是没这么容易。久居上位惯于发号施令,凡事习惯了只看结果,反而不去考虑中间的艰难】
做好了,另有赏钱
【张口说辞满满的官威,霜漾回忆了半天,上次遇到这人时他拿出的腰牌泛金,只说是官家,具体是什么也没说的那般清楚。不过打量这人仪表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下面狐假虎威之辈,只怕官位不小】
【没多回应那人的话,倒是看向了自家的玉阁师傅,眼神问了一句,可有难度?言师傅朝自己微微眨了一下眼睛,自己便明白那其中深意。不过玉这东西金贵,难免有个闪失,自己还是提前打个预防的好】
尽力而为罢了,哪敢讨额外的赏 。毕竟玉这东西金贵……公子能满意才是最好的。
【话不说满,也不露怯。然后又想了想,这东西修起来估计也得有个过程,这位爷不会立马就要吧?忙追问了一句】
不知公子可否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