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岳 发表于 2019-12-10 00:35:57

贺府-青鸾朱雀同心楼(荆湖路)——贺岳

本帖最后由 玄寒 于 2020-2-4 16:29 编辑


崔瑶 发表于 2020-1-27 23:22:02

文兴四年 春

崔瑶
今晨协府衙颁布海禁文令后,眼看着贺岳一行车马原路返还,追不得也无由阻拦,只待得夜晚星辰漫天时,换了身寻常衣裳,独自翻了贺府后院的墙头,避开巡逻家丁,轻车熟路的向书房溜去。
论隐匿追踪、藏身遁形的功夫,这些年在皇城司,也不是白练的。
攀上低矮粉墙,借院中桃树作掩,见书房里头明灯正亮,遂从墙头无声跃下,飞快钻了进去,推门、反手关门,一气呵成,还没看清人便急匆匆开口。
“先别赶我!我......嗯?”
目光左右打量了圈,整个书房空无一人,走近案前,用指腹抹过扶椅,尚有余温,想来应是刚走不久。
耸肩自认倒霉,正欲离去,无意间看见案上那叠熟悉的宣纸,镇纸依旧是走之前的位置,不曾被动过。眉际无声一拢,心顿时狂跳起来,手已鬼使神差地伸向那叠纸,恐惧与不安的交织下,牵动指尖轻轻颤抖。阖目定了定心神,飞快捏住宣纸一角掀开,被遮盖已久的真相立现眼前,而看清之时,如遇霹雳当头击下般当场愣住。
不是什么密信私账,宣纸下边藏着的不过是张墨迹凌乱,毫无丹青功底的画。画的上边有一条河,两个人,还有满地的银票。
这张画,是当日自己在贺家养伤时随手画下,后不知落在何处,还以为被风吹了去,却不曾想会在贺岳的书房。
他那日藏的....竟是这张画吗?
脑海中蓦地想起前日种种,疑贺岳与盐帮勾结,质问他可参与守令图一案,及至昨日一面,他苍白病容,失望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刺入心口,顿时红了眼角,又酸又疼。

贺岳 发表于 2020-1-29 23:05:22

贺岳
舟车劳顿,身体虚寒,回家之后先向父亲禀报海禁之事,这两年父亲已是放权,自然不会像小时候那样责骂自己,不过如此心中更加难受。
回到书房小坐,目光又落到那张幼稚涂鸦之上,崔瑶种种浮上心头,一时体寒脑热,心上酸苦交杂,竟至内外两虚,随手扭动书架上的玉麒麟,露出书房后的密室。
贺家独门内功,最忌被人打扰,故而家中常有密室,自己进入密室之中,方才运起心法,便听推门之声。
本来还在想来者何人,但听到她的声音又如何不知?心神激荡之下,一股内力走错了经脉,废了一会儿功夫才将真气尽数收于丹田,又侧耳听了一会儿,并未听见有人离去之声。
眉头微皱,不知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好在这密室是君子之防,平日里不过是怕管家下人打扰练功而已,所以墙壁很薄,并不隔音。
“按大宋律法,私闯民宅该当何罪啊?崔大人。”

崔瑶 发表于 2020-1-29 23:47:32

崔瑶
向来不是个疑心重的人,唯独在贺岳身上,多思多虑,昔年以兄弟相交时,也常常戏耍于他,恨不能从他身上多扒下几两“不义之财”。个中缘由,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只因儿时被京城里那些员外、富商欺辱太甚,从此便厌极了官僚富商,认定他们无一个好人。
想来,阿药那句话是对的,我于贺岳,实在太过偏颇。
不过无妨,往后还很长,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
吸了吸鼻子,咽下心中酸涩,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拿镇纸重新铺平,徐徐清风伴竹香,拂散眼角湿润,正猜想他何时会回来,身后蓦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吓得寒毛倒竖,原地跳起,下意识握住腰后衔月,一脸警惕。
“嗯?!”
回过神时,望向声源处,不过是一寻常书架,上头摆放各类藏书与古玩珍品,很快反应过来那后头藏着暗门,这在贺岳书房倒也不足为奇,想来方松了口气。只是被这一吓,早忘了最初的来意,隔着道暗门,张口便同他抬杠道:
“皇城司上到提举下至察司,奉御令监视朝野,并不受此律约束。”
“有本事,你去衙门告我啊,看他敢不敢接。再说了...我这是....”
思索片刻,突然用力一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这是....这是依例巡检!嗯对,巡检!”

贺岳 发表于 2020-2-1 21:18:53

贺岳
听人说话,不禁觉得好笑,既然她来了,自己也不准备躲着,轻敲墙面三声,便有机扩响动,书架翻转,烛光照进暗室,贺岳不过一身素色中衣而已。
抬步走出,衣摆若拖光曳尘,经过她的身边,却未偏目看她。
“你从小就说为富必有不仁,长大了官官相护这一套玩的倒是利落。”
拉开椅子坐下,半身斜靠扶手,屈掌闲枕拳峰,懒洋洋抬眸看人一眼,目光落到腰间的衔月之上,肝火上冲,眼角泛起一尾赤红。
“行,崔大人检什么?账目?地契?商号?还是——”
随着说话,挑起桌上的东西,一本本、一张张扔到她的面前,末了一声轻笑,双腿交叠搭在桌上,中衣滑下露出一截光滑小腿,手肘压在宣纸之上,黑发如墨洒于宣纸之上,半面映着烛光,纤长手指捻住衣带,轻轻一扯胸前衣服散落,露出结实的胸膛,鸦睫轻佻,露出个不咸不淡的笑。
“搜身呢?”

崔瑶 发表于 2020-2-1 22:03:53

崔瑶
耳闻墙内机扩摩擦,眼前书架缓缓朝内挪动,烛光倒映下,那人的影子被拖得极长,心口莫名地一紧,顿时有些慌乱与紧张,却又说不清是为何,反倒觉着好笑。
目光一路顺着贺岳的身影循去,跟人步伐往前走了几步,见账目一本本丢到眼前,纸页随着丢掷动作发出哗哗声响,仿佛并非丢在地上,而是一下下砸在心头,教人半个字也说不出。
这分明就是在报复!明目张胆的报复!
闭目深深吸气,睁眼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他面前,一掌重重拍上桌案,盯住他那张脸,既好气又好笑,极不快地囔道:
“喂!我说巡检你还真就信巡检了?”
陡然伸手欲抓其领口,怎料他蓦地扯开系带,眼见他袒胸露乳,登时愣在原地,手悬在半空进不是、退也不是,看了看贺岳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身子,咬牙切齿地漏出四个字——
“搜你大爷.....”
手臂重重落下,闷声半晌,终还是先泄了气,蹲下半个身子仰头看他,半哀声半服软道:
“我说贺大财神,您老这气儿要怎样才肯消啊?不就是关了您两天么,那要实在不行...你把我也给关进地牢去吧,你关两天我关四天,咱成倍的讨回来还不行么?”

贺岳 发表于 2020-2-1 22:17:05

贺岳
贺岳见她生气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心中舒畅许多,便也坐直了身子,只是衣带未系,中衣松松垮垮落在胸前,亦不在乎。
敛目看她,蹲在地上惹人心疼,眉头轻皱,目光又落到之上,眸底微沉,抬脚勾起弩箭架。
“自古官商两立,我可不想哪天死在自己的武器手下,你把衔月还我就走吧。”

崔瑶 发表于 2020-2-3 19:10:59

崔瑶
“官商两立?”
闻言蓦地站起,重复了遍这话,不可置信的盯住他脸,登时气急,伸手一指。
“你官商勾结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四个字啊?”
“还你就还你,老子才不稀罕!”
将腰间衔月取下,狠狠往贺岳身上一砸,也不管他接没接住,掷出之瞬反身点足跃出窗,余光瞥过空落落的腰间,一时有些不适应,仿佛火上浇油般更是气恼,双手陡然握拳,愤愤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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