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竹海

----------元年春----------

[春雨如润、春笋青葱，采茶少女打着竹伞轻歌缓唱]

“公子，雨中龙井更见清芬，公子用些么”

[着嫩绿衫子的少女娇笑走近，纤白指间茶片嫩绿，尚带着水露欲滴未滴]

好看得紧

[也不知是赞了这茶还是这手，轻笑着接过竹伞待她捧出新茶，可她却惊呼一声颤指指向古卷]

“公子，你的书……”

无碍，湿便湿了

[那书躺在石上，扉页浸渍字迹模糊，眼见再过盏茶便难辩一二]

由它去吧

[自虎门捡来的卷子，所载尽皆邪孽之术，留之无益。以手背往旁侧推了推，任其自毁]

[见她愣着便自顾拈了茶叶入唇]

可以清心也

[昨日有位道姑赠了我枝桃花，我还只当她修行未深敬而纳之。如今看来竟寓意颇深，只不知是运、是却]

[身前这两位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娇丽，竹林香漫绮艳流转，令人有几分轻袅飘然]

哎，这茶原来也是可以醉人的

[从绿衣女子手中接过茶蒌，取了银两交予]

可够？

[她竟是弯起唇来推拒]

“茶与书相合，公子也是雅人，可否将这卷子予了绿衣？”

沾了戾气的东西，不适合姑娘家

[将银置于石上，顺将残卷扫进水洼，掸袖而起]

云城，顺路。姑娘请

[远处茶海生涛，悦人心目。本是处极好的所在，却也生了丝暗涌逆流。收回目光，打量了下两个女子，又随意扫了眼水中浸透的卷子，罢了、原是我坏了一隅清幽]

[那奇术有意无意的在脑中过了一遍，诡异得令人心凉。触目便知不该沾染，又难耐好奇，如今，还得花些功夫去淡忘]

如此，姑娘请自便

[风撩起淡蓝衣角，步履轻适的绕过零落山茶，似有所感的将茶蒌凑近鼻端，爽朗一笑]

茶也醉人何必酒，书能香我不须花

[这两个女子当真把我当了不解世事的公子哥？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继续前行]

卿本佳人

[那一身的清逸着实令人心动，我倒也有些不舍，只是素来淡泊的性子，还是少招惹一些]

[夹道竹叶扶摇，水滴沾襟如水墨泅开，闻说前面有间学堂，眯眸在脑中描绘一下甚觉相得益彰]

[青砖青瓦，柏色苍苍，学子的读书声或稚嫩或高亢，侧耳听了一会隐有清缓如细流者]

“山有木兮木有枝……”

[莞尔，寻声走近于梨木长椅上坐下]

[他见我来也不惊不恼，凑过来端祥片刻]

“你眉宇间有煞气，该去的不是学院，是佛堂。从里左拐再往前二三里，白马寺”

[不可小觑读书人。笑了一笑掸袖起身]

听你的

[白马寺不是在洛阳？离此地二三里？被读书人骗上一骗，也无妨吧]

------------元年春-----------

[山路旖旎，转过二三里，果见……溪畔有白马一群、破庙一间]

也对啊，白马寺

[摇摇头无可奈何一笑，绕开碎石走进庙里。虽空空如也却也稍避风雨，看着渐下的天光，倒也坦然席地而卧。白马鸣声间或传来，闭上眼能闻见流水的芬芳，还有、花香]

[缓缓松了撑着头的手臂，对月而眠]

[几日被那邪术扰着不得安眠，今番倒是睡得沉。梦里终于不见和行尸枯骨，而是一双纤纤玉手]

嗯

[鼻息里轻哼一声，迷糊的握住在身上贴合抚动的手]

好软

[对于行尸变了仙女很是欢喜，便将那手扯到唇边吻了吻]

别走

书？哦、扔了

[似梦非梦的，仙子的贴合太过真实。身子渐渐燥热，意识似乎清醒了些又似乎更加昏沉]

可惜，记性太好，想忘都忘不掉

[这几日的事又恍惚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包括那书生的朗朗书声]

山有木兮木有枝

[手顺着曲线抚了抚，竟抓到一团绵软。脸微微红了下，想放开却又不舍，等了会不见仙子脑怒，便喘息着细致揉搓起来]

心悦君兮……

[喜悦自眼角唇边流淌，伸出舌尖与她勾缠吮吻，香软入骨，甜得沁人]

[身上一凉，里衣被细指剥落]

嗯

[微讶了声，想要睁眼看她却怎样也睁不开。那身子缓缓贴合厮磨，诱人蚀骨销魂]

仙子

[身子轻轻颤抖，紧得发疼。含着她滑润的唇用力咬了下，催促着]

[这一梦酣甜，日光暖暖照着周身还舍不得醒来]

“喂、醒醒，兄弟，你不会是给女鬼迷上了吧？”

[一个微有些担忧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睁眼一看竟是那个书生，他正蹲在那，手搭在我肩上]

你才遇着女鬼

[把他的手甩开，一起身，轻覆的衣衫滑落，露出身上诡异的吻痕]

……

----------------开戏-----------------

[林野荒郊，一夜温存，当是这春光里最浓的手笔。可惜，我当时是睡着的]

[依稀里有山茶的香气，我知道她是谁。玉佩很是湿润，握在手中如那夜的柔软……]

[怀璧其罪，她要什么，我想我也懂。这个看似娴雅实则奔放的女人，让我欲拒不能]

[还是那块石边，依然茶海轻澜。拿那块玉佩逗着小狸，偶尔侧头想一想，她来是不来？]

你眼里看得见它？

[不是一点不恼，虽温香暖玉满怀，到底是她迷昏了我。且目的不纯]

（怎样才算纯呢，莫不是只为我？）

[不由笑了笑，促狭看她]

卿本佳人

[这话我前次也说过]

奈何作贼

[只更直白些]

它比我可爱你怎么没……

[话冲口而出嘎然止住]

[看了看那小东西，又连忙转向一旁]

你……

[难道要怨她解了我的衣服偷了我的人？抿着唇转过身背对她]

你倒会反咬一口，我一直昏睡，岂会偷了你的东西？

不对，我不睡也不会偷！

[可是她给了，我也没拒绝。嘴角抽动了下，仰脸望天]

你说它可爱，那不是我教得很好？

[执盏近唇掩下笑意]

我先偷了你的？是指什么

[原以为她指那块佩或是……，扔给我了便强算我偷的，闻她这般说话，想来不是]

你是什么人，所为何来？

[我不是多事的人，如今却不能不问。春风一度两不相干，我还没那么洒脱]

为我？

[略思片刻，起身坐到茶案上低下头看她]

你怎么不脸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是佳话。这反过来该算是唐突？]

心悦君兮，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做得出来？

[尚待说些什么，鼻间又盈满那夜的花香]

----------元年----------

[浮萍无踪，却也并非难以为系。我于竹海结庐，朝暮无事，闲看花草]

“吱——”

[小狸摇起尾巴窜上竹枝，跟里叼着一枝钗，我撑着头看它，怅然若失]

[洛儿不见了，我寻了多次未果，只找到了这根钗。一挥袖把小东西卷下来，取过花钗在掌心摩挲]

究竟去哪了

[风隐隐的带了凉意，有雨欲来]

有哭声……，是洛儿

[侧耳细听，一喜复又一忧，扔了小狸急步奔出]

洛儿

[雨势磅礴中，孤零零惨兮兮一个身影、坐在那哭]

洛儿！

[心窒了一下，抢步将人抱起]

不哭了，我在这里

[擦了一把她脸上的水，又拥紧了些，回身抱进屋里。不狸吱吱跑了出来又被我甩在身后]

怎么、弄成这样？

[边帮她擦拭，边运功蒸干了衣物，衣裳划破了，脸上挂着泥印，可真是、惨]

陶大大？

[手在她脸上轻揉两下，笑容亲切。这么多年的相识，这个女孩……]

[轻轻一叹，把她抱进屏后浴桶。稍作犹豫，解了发带覆住双眼，无可避免的，手下肌理滑润而滚烫]

“吱——”

[小狸竟也跳进来，扬起长尾在她身上抚动，惹得我一笑，冲散了些许尴尬]

[换了干爽衣物，喂了药，她仍晕沉沉呓语不断。一句一句的模糊低转、扰人心肝]

洛儿

[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对她的紧密相拥，即有惊喜也有惆怅。不是没想过一辈子这样拥着她，可是、有点晚，我已没了这个资格]

好洛儿，不哭了，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低头蹭了蹭发顶，小心的擦拭着悲凄中俞惹人怜的小脸]

[身子猛然一僵，眼里闪过心疼、诧异、挣扎，和叹息]

你们相识？初见时我便待你如亲，此生如是

[抬起她的脸，扬起一抹笑]

都在一起，我便做你兄长如何

[有一瞬间的干涩，随后缓缓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