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鬼|——原创

——王凉

【夜凉如水，月淡星稀，背着书框，一袭儒衫，头戴儒巾，一表人才，斯斯文文。】

【迈步寻上小道夜路，小城西处無人，偶有虫鸣犬吠声入耳，胆战心惊，加快步伐，一路疾奔，寒风呼啸临身吹拂，墨发飘扬，衣袂翻飞，露出俊秀面容，身形扑腾三分潇洒，七分狼狈，扭曲显于一身。】

【墨眸所望，昏暗视线下，一片漆黑，陡然间脚下一物拦绊，瞬而跌倒在地，惊呼一声】

“嘶”

【反身抚腿部摔伤处，直觉真疼，疼入肉皮，钻心刺骨，一个寒蝉，抬首仰望，这是何地？奔跑间已然迷失了方向。】

【入目一座孤桥，天空雷电一闪而逝，刹那间乌云密布，黑云压城。】

【电光照亮眼前的桥身，得以窥景全貌，在往前看，不大片刻，淅淅沥沥小雨倾至，拢袖在首一边挡雨，一边寻过四周寻找躲雨之地，雨水朦胧了双眼，看不清，看不到，走近一座楼门，轻拍衣袖儒杉，又是一道轰雷而至。】

【电光闪耀，将楼中景物照亮，春色花楼本该人声鼎沸，寻欢作乐，但此刻楼内空无一人，电光闪过之刻，全楼寂静，寒风吹进，将楼内帘幕桌布吹起一脚，荡起无数灰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味道，见之恐怖，心内惊秫，不由后退一步。】
【退出门槛风雨侵袭，闭眼再次迈进，睁目再看，刚才种种诡异已然不在，此楼虽无人，却无死气，帘幕桌椅崭新，大红遮楼，春色花图满楼可见。刚才似乎只是幻觉，这般安慰，聊聊慰藉减少恐惧。】

【寻一门口位置避雨，撩袍落坐，轻言喃语】

“看来只能等雨停了再出去了，诶

不知这楼主人何在？”

——王凉

【雨幕之中雨水点落，声音“滴答”在淅沥雨中是这么的特别，模糊的雨幕之后仿佛亮起一抹嫣红，为这如画江山点上一滴朱砂，红的像血，似乎还在流动，就跟现在我呆的这所楼内一般，一个颜色，一个感觉，是这么的相配，她属于这里，我的感觉这么告诉着我。】

【缓缓从座位起身，撩袖负后眯眸而望，似乎之前还没有看到过她，她在缓缓走来，她是一名极美的女子，很美，美的让月色黯然。】

“世间怎有如此出尘惊艳的女子。”

【口中轻言，透过风雨传向红伞之下，离得近，看得清，双眼迷茫似是沉沦其中。不自觉迈步，继而呆立当场。】

【笑容绽放，宛若驱散了雨中寒意，浑身一热，心跳加快，有生以来，绝无仅有。沉侵在春色中，却没有注意到只有水滴滴落的声音，眼前女子的脚步却是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她的话语空寂而显得犹如仙子一般遗世而独立，飘渺让人觉得远在天边又近在耳前回响。】

“小生....呵，小生王凉，见过姑娘。这里是月合楼？”

【抬首刚才没有注意到，此刻才发现这陌生的城，陌生的楼，门前牌匾三个大字，月合楼。闪电划过，这三个字上诡异气息一闪而逝，更照耀眼前“仙女”面庞一瞬明灭。】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所青楼。”

【现在就算知道了，恐怕也舍不得走了，只是自己一无银子，二无身份，这楼奢华无比，又岂会是我一个穷书生，俊秀面上自卑自嘲。】

【弓背俯身见礼，本是随雨落寞，却被她瞬间挑起下颚，微微错愕，四目相对，不由视线转过别处。】

【脑海中随她而言，全是她影，面上一红，后退一步，拱手】

“小生...”

【刚想说小生这便离去，不再打扰姑娘，却不料被她接下来话语打断。嫣然一笑深入脑海，一语关门，还不进来，更撩拨人心，疾步踏入，身后一声“吱呀”两扇门仿佛随风而紧紧闭住格挡楼外风雨。】

“还未请教，恕小生唐突，敢问姑娘芳名？”

——王凉

【楼内因为红伞与我衣袖上落下的雨水，化作两片水摊，心中怀有龌蹉，生性懦弱，有些不敢直视眼前这位天仙般女子。】

【冒昧出言询问芳名，已是聚了最大的勇气，她邀我进楼莫非是我行了大运，得了仙子垂青？迈前一步，近在咫尺，鼻尖嗅得她身上幽香，心内有着人性惯有侥幸，听闻其名，当即赞道】

“隰桑，好名字，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

出自诗经，诗情惬意，唯美动听，配的仙子名讳“

【话虽如此，心内却在奇怪。隰桑虽出诗经，但却真有人叫这个名字么，忽而想到这是一座青楼，那么眼前女子即是青楼女子，想到此心下黯然，双眸忧悒。】

【却只是片刻，随后转换心态，王凉阿王凉，既有仙子垂青，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呢？自问难答，春宵一刻，又有何不好。对人温笑，显得温文尔雅，听人言及名字，轻笑言重复一遍】

”小生就叫王凉，年庚十七，未及冠，尚未表字。“

【情意感同身受，缠绵耳语不禁心中一动，想及之后可能发生事迹，更有火热，听她言此楼明日就会没了，并未在意，此楼干我何事，况且身处迷离，哪有闲情考虑这个。】

【但听到后边凄凄语音摄人心魂，姑娘们要走，便走吧，我没见过她们，我一个穷书生，也没见她们的必要，想必她们在美也美不过眼前的佳人吧。】

【可....她也要走？这如何使得，心中一急已是又上前一步，抓住人手握在掌中，她的手何其冰凉，用自己的温热去暖和她的手心，抬首这一刻墨眸中出现坚毅，询问道】

”隰桑姑娘，这话何意？你要去哪里，又为何要走？到底有何难处？有帮忙的地方，小生一定义不容辞。“

【将她手掌握得更紧，身躯倾前仿佛压在她的身上，满脸替她紧张的神情，宛若她的事已是我的事。】

——王凉

【一笑倾人，再笑倾城，楼外轰雷作响，黑云压城，淅沥小雨不停，却比不上她的一笑更有吸引力。】

【挨着她的身躯，仿佛想要感受她的温暖，但却只有冰寒，仿佛是一个死人....但她的话却把我身体中的火焰挑着更高，以此来温暖她。】

”王郎？好.好...好，那小生也唤你隰桑可好？“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但身为读书人岂可这般有辱斯文？装作淡定，附上微笑，与人四目相对，一脸三个好字，察觉她动作，顺势将她抱入怀中。】

【隰桑，诗经相传，一女子在桑树下遇到了心仪男子，却不好意思表达爱慕之情，终日相思，日渐憔悴，每日在桑树之下只望能看到男子一眼，以桑叶为情，诉讼衷肠，最后郁郁而死。】

【她冰冷的手触碰到脸上之时，陡然间回忆起了在远方村内屋子里终日为自己耕地织布以桑叶养蚕的娘子，结婚不过三年，她似乎还在老家等着我高中。】

【望着眼前天仙般的容颜，最终将思绪丢到一旁，区区农妇又怎比的过仙女？哈哈哈哈~心内大笑面不显。】

【双手已有些蠢蠢欲动，接过杯子轻饮，有心表现的豪气一些，却被酒呛的连连咳嗽不已。】

”咳咳咳，你说什么？城主？“

【听闻城主二字，心中一惊，城主一方郡守，岂是我这穷秀才可以对抗？那这如何是好？我动了他的女人，如果被他知道，恐怕不会放过我。】

【再看怀中可人，喉咙吞咽唾液，却是已经不在想管许多，脑内混乱朦胧，双眼慢慢忧悒迷茫，凑上去，似是想要亲吻，春宵一刻，今夜过了再说。】

”隰桑，不用太担心，小生有秀才功名，就算是城主恐怕也对我不好动粗，但小生却可以以此威胁城主，朝廷不让官员召妓，他如何明知故犯？放心，有我在....“

【话虽如此，说的好听不过是连哄带骗罢了，如果真论身份地位实力，我又怎可撼动郡守。】

”今夜...似乎已经深了。

只欲佳人安枕席，夜深人静弹相思....“

——王凉

【人生如戏，戏入人生。有喜剧，悲剧，惨剧，总是有不同的结局在等待选择，这一夜月色无光，这一晚黑云压城，这一刻小雨倾至，我遇到了”它“惊为天人。】

【枯骨红衣，红颜转逝，废弃充满死气的小楼，奢华满目春光的青楼，就在一念之间。】

【温热的吻，不安的双手，急躁的心，脱尽她身上最后一丝衣物，春光乍泄，半遮半掩，抚摸在手，抱在怀中，虽然一如之前的冰冷冰寒，但却无法冻结此刻体内燥热的心。】

【一幕幕宛若走马观花，最后一刻只来得及发出无力的求助，与恐惧的眼神，还有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救命阿~有妖怪！“

【风雨越大，震得小楼窗边”噶嗞“作响，但却无一丝声音可以传出这里，无用的惨叫，满目的鲜血，奢华小楼下埋葬着的无数白骨，想着她那动人的笑容，在此刻是多么刺眼。】

【双腿脚筋已被挑断，带着血迹向前爬着，想要偷生，却是这样的弱小，在她疯狂刺耳的笑声中，身躯被活生生分解，剧烈的痛与涣散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以前从不曾看到的。】

【桑树下，为自己辛苦劳动的妻子，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撑尽最后的力气翻身，伸手去抓向天空，眼前的幻境，却怎么也抓不到那桑树下的影子。】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为什么领悟总是来的如此晚，我还不想死，妻子还在家中等候，十年苦读没有考取功名又怎能够在此陨落。】

【又是一抓，在手心仿佛抓到了，眼前的幻象随之崩碎成无数碎片，失神的墨眸中是她伸着数十寸长尖锐的指甲将自己剖腹解肉将骨头一根根取出的场景】

【似乎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与痛觉，血液在身上流成血河，却又被地板吸收殆尽，肉被红伞与她吞噬，骨头当作红伞新的材料。】

【至此却仍未咽气，震动着嘴唇，想要说话，已经再也看不到，想要说，说最后的一句。】

【晨曦照射，云散日现，雨停风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破败的小楼内。】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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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