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川

【已是四年。我在冥教已然四年的光景。四年以来，我得偿所愿，我有了掌控人的生命的欣喜。终于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我要成为一匹狼，嗜血的狼。你们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这主宰，主宰生命。】

【日日皆习艺，不爱与人交谈，也唯有与那孩子交谈时才有一丝共鸣吧。】

【成为强者的路注定是孤独的，只要我能俯瞰这天下，孤独又算得了什么。】

【冥教之中，独爱忘川刺骨之寒水，源其之寒如醍醐，使自己不忘心中的仇恨，不忘初心。不忘一切皆无之意。】

【日日便喜欢把自己半个身子泡在寒水里，噬骨之寒，方能增长内力，不忘大志。】

【又是一个寻常的日子，把身子泡在里面，缓缓下沉，只露出一个脖颈以上，手指纷飞出水面，练起了指法】

【手腕翻转，五指顺次旋转开来，又快速合拢收回，收势，如此反复，听闻岸上的脚步声。默念，不为外物所扰，继续练。也不去理会那人，又练起了指法。稳，快，狠。】

【人既已言语，不做声不妥，但若是做声，便会扰乱自己的思绪。】

【只是这番犹豫间已然乱身，只得停下。冷眼瞥人，观其大略，但亦不回身看人。观其面，觉得甚是陌生。自己这四年虽鲜少与人交流，但教里的人应该是全认识的。那他便是新来的吧，听人说起，前几日新来一武尊，再看了看他玄色衣袍，健壮的身子，想来或可是吧，但仍是警觉】你是什么人？缘何打扰别人练功？

【翻身落于岸上，但溅得层层水花，浑身亦是湿漉漉】失礼。我唤方无，自学，无师。

【既然已经回答了其问题，也不必逗留。尽管他说武尊又何妨，于自己又无益，便径直回身走去。】

【人言自己为武尊，表情倒无丝毫波澜。本就是验证了此番自己的猜想而已，并无什么惊讶可言。只是，以往的武尊都是高高在上，他这般恭敬有礼之人还是头一个。虽略有诧异，但依然不为所动。天下之人，办事皆有目的。他这般，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指力过人？若自己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的话，他恐怕亦不会放在眼里。回身冷哼，轻笑】

新任的武尊，好奇？怪不得只是个新任的武尊，手下连一虾兵蟹将都没有。

【挑眉至人身前】你可知这好奇心会要人姓名，尤其是那些有名无实的人。

兄弟？那武尊可知我便是为长兄庶母所害？【人一提兄弟，往事便如潮水一般涌来，一幕一幕，触目惊心，心下得怒气顿生】既然血亲都是如此，更何况这样的兄弟呢？

【见其对自己的嘲讽和调侃不为所动，仍旧彬彬有礼，自己倒对其产生一丝好奇，扫了扫人的瞳眸，其中含的真挚是我这些年不曾看到过得，他说的自己亦是有些心动的。那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情怀。只是，若这般便将自己托付给他，未免也太过草率。】

证明？好，我给，只是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

【若是他连自己都赢不了，那他的雄心又有何用】你和我笔试一场，挑你最拿手的，赢了，我诚心归附于你，输了便跳进这里
【抬眸轻笑】你敢吗？不敢便罢了

【因是心中含怒气，加之并不真正信服此人，是以初招便狠厉。本以为至少能让他武功减弱一番，怎奈他丝毫未动，，心下一惊，招式上不免也漏出破绽，这人眼力倒是尖锐的很，连发几招，自己避让不及，节节败退。】

【最后一招，直指己喉】

【已然是兵败如山倒。】

【立从口中言】愿赌服输，我技不如人。

【俯身，单膝而跪，双拳拱起】武尊在上，请受方无一拜，从今往后，愿为武尊鞍前马后，武尊的知遇之恩，方无没齿难忘。

【既然他赏识自己，既然他有那睥睨天下的勇气，我又何乐不为。】

【我知道，我想要的握人生死的快感就要来了】

【其闻己言亦是欣喜，将己扶起，两人走开将来。】

---结--

【自己虽是做了武尊手下，但是他待自己极好，正如他所言，亲如兄弟，而不是那被吆五喝六的手下。日日与他只是喝酒比试，习武畅谈。有时见夜色深了，他竟叫自己与他同榻而眠，虽表面上不透露出来，但内心是极为感动的。这么多年来，这份久违的温暖，似乎是让自己不知所措。当初投于其麾下，便是抱着目的的，便是要借其之手，睥睨这个天下，掌握人的生死，畅想那般的快感。如今看来，他似乎比我更适合做哪个睥睨天下的人。】

【思绪烦乱之间，又踱步至忘川，不想回忆过去，纵深跳入河内，忍得自己精疲力竭，忽然听得人一声呼唤，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他】

【翻身跳出，微笑言道，躬身】武尊

【别人的考验自己或许不予理会，毕竟是毫无相干的人，你即便向他证明迷的实力又会如何，完全是浪费力气。而眼前之人则不同，我尊他，敬他，把他当做兄弟，当做那个可以我看着他睥睨天下的人】

【久不言笑的脸现在亦然是微微一笑，然终归是神情严肃着】

好啊，我怎么会不应？

【细细听人言语一番，觉着可能性不大，微蹙眉，犹豫道】武尊， 我恐怕不能办到

【抬眸对上人锐利的目光，忽然又把之前的话语收回，坚定言道】但我偏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我尽力

【转身，翻身，跃起，脚扎稳，上身前倾，直往树干行去】

【轻身加紧手指，取几篇叶子下来，听得呼呼作响之声，此刻若是借力，恰值其最锋利之时，借力为最佳】

【手腕轻翻转，使力去插，但因着自己的偶一分心，树叶绵绵飘落，散了踪迹】

【自己亦是觉得有些失望，更遑论他，不敢去看人的眼神】

【又想着人的话语，默念静心又又是一个腾跃，手指用力，但听得簌簌之声，两篇叶子错落有致，落于树干上。】

【腾跃于地，单膝跪地】让武尊失望了

【原来其此番亦是我了试探自己，原来他对自己也是保留一分怀疑，原来他也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原来天下的人都是这般自私自利，原来他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分别，原来当初是我 看错了人。不免一丝不悦，但很快又遮掩过去。我的掌握人的生死的梦想，或许只有他能实现，其实自己当初不也是利用他吗？自己当初也曾怀疑过他，这又怎么能单单怨他？】

【心里估摸了一番，有些猜测也是问出口。】

我们要那藏宝图何用？这些事情，从来都是假假真真，莫不成武尊信了

【回身望那涛涛河】难道你信得过黑后？那么你便输了

【本已是有几分失望，听人这番言语亦是没有了耐心，但也不忍拂人面子，只是在表面上点头应付 ，心下对他所提到的若干人都有提防，如今，
对他亦怕是有几分提防的吧】

既然是这样，那武尊小心为妙。任何人都莫要失了提防。

【而后转身，拜别】既然这样，武尊静待我的好消息吧

【腾跃而起，往北而去】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