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峰】剑祠

【当年创下桃花障，何不是在心中造下结界，自己出不来，别人进不去。大约看见，不远处的大殿里点燃了明灯，眉心一折，似是掌门还殿的景象。】

【悲心这一瞬万万念，掌门师兄你可知道，念素生平憎恶魔教，奈何亲生母亲与胞妹便是魔教中人，误信胞妹，险中奸邪设计，疑你的光明磊落，数载更因情爱执念而一意孤行，自闭在桃花峰上。可是你的仁慈，这么多年来，竟是这般纵容，可让念素如何能面对你。】

【垂眉正对这孩子拜身，听闻她之言正如心中所猜，伤心此刻又逢遇师兄之女，心中疼爱，灯火和着眼眸里的泪光，伤心甚是走出两步极慢，端过孩子手臂任她扶住，言之百感交集】好，好，真不知道，丫头你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叹息实是难以一句道尽，嗓音微是有了颤】这些年，你和你爹过的好嘛【一心成柔，眼观她面仔细，察觉她神色略不如方才，定是有心事，会意会心】婆婆面前不必拘谨，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给婆婆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要她放心道来。】

【她眉目慈爱，那清浅一笑明明透着少女的天真，然偏偏她又自称老身。明明昆嵛对弟子内松外紧，偏偏她将自己困在桃花峰，几乎无人见过她出现在门内其他场所】

【是以，当她坦然承认我的猜测，不得不说让人惊讶】

【愣愣地看着手帕，还在观望间，便觉脸上一热，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桃花香味的帕子，抹去了脸上细雨，带来温暖】

【听她提及爹爹，当下自豪一笑，随即向其盈盈一拜】

小女思菁，见过婆婆！

【礼毕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挽着她的臂弯，昂头笑道】

婆婆哪里老了？
您看着比我爹不知年轻多少岁呢！

【提到爹，当下又想起今日来此目的。婆婆既然是爹爹师妹，那那件事，由婆婆出马，是不是能事半功倍？】

【这样想着，面上便有些犹豫,踟蹰道】

婆婆，思菁鲁莽，有件事情，想请婆婆帮忙！

【春雨夜，天水丝丝坠来密集，几步外便是能遮住雨水的长廊，但闻孩子唤了这一声桃花婆婆，偏转眸，静而望她面颊，灯火薄，足是照得清楚她容貌，点首浅作一笑应她】老身是。【通天峰向来男弟子居多，只是一念想到掌门师兄之女，当年避世时候丫头年纪还小。】

【屋檐下，从袖里拿出一块干爽的帕，递她面前】把脸上的雨水擦擦【自则抬袖拂了面上的水，一双眸从袖中拭过，迎着着廊下昏暗的灯火，端详她道】掌门的女儿也该如你这般大，这么看来，你与掌门师兄有几分神似。【袖相叠，面庞平然】一晃数载在关中仿佛只是一日之变，看来婆婆真是老了。

【雨夜中，那声淡淡关怀让人格外温暖。就着她手上的灯，看温婉的面容让人心生亲切，落在她的发间却是一愣，明明是年轻的嗓音，为何鬓间已有霜雪？】

【忍着好奇，与之同行。她的面容是陌生的，之所以未曾质问，只因她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那是我在爹身上所能看到的，岁月的沉淀。】

【清冷的夜，偶有雨水滴落屋檐的声音传来。行动间，那若有似无的桃花香隐隐传来】

桃花婆婆？

【诧异的问着，盖因自我懂事以来，只知桃花峰有个婆婆，极擅种桃花，但从不下山，也鲜有人见过其面容。联合脑中所得信息，再加上猜想，才有方才那一问】

【无根水在人间细细落下聚少成多，水滴山林的密叶间坠落，清晰的一声接着一声，五指里的凉意握不紧，半干的袖在身前迎着柔和的风，黑暗里立在通天峰上，心在故往与如今的交界之上徘徊，亦已柔软。见掌门师兄，却难抉择，念素的罪责，您为何不曾过问。】

【沉静里，不免忘却周遭，乍闻女子的声音，这样错身撞击，未来得及扶住来人，垂目那刻，她却已机灵的点地起身，悬着的心也算落下。走近看到她年纪很轻，身上盖着蓑衣，天暗辨不得是哪一峰的弟子，便是问道】孩子，你摔着没，这样疾行夜里，春雨后的山路可是很滑的。【行她身侧道】来跟着，送你到前面有灯火的地方去【边行也没多言，本不想他人知道自己来过通天峰，奈何放心不下这小丫头，故而在这布有苔藓的路上，与她同行。】

【同大师兄从白马市集回来，不待休整，便赶来爹爹居所，原是想向他呈情：陆师兄定不是那等勾结魔教之人，怕是当中有所误会。然还未进爹的院子，便被告知他不在屋内。想起从前，每每遇着他无法决断之事，便会到剑祠待上一宿，此次怕也当如此】

【回了身，便向剑祠而去，半路却下起小雨来。暮春的雨，虽细如牛毛，然夹着春寒，倒让人不觉一颤】

【不及去取雨具，只冒着细雨继续前行。忽然……】

呀！

【只顾着一路低头疾走，昏暗的光线下脚步匆匆，不着意便与人一撞，未曾设防的身躯在倒向地面之前下意识的使出一招“凌云飞渡”，堪堪避过了倒地的危机】

【这才回过神来，想知道，方才那一撞间，拥有那好闻的桃花香的，到底是何人】

===建元六年 春===

【心下明白，留师妹独处，闭门只待缝隙合紧，转身眼眸模糊。由是风起，衣衫凉透，何以不可归，何以生别离。通天峰上已然点起了灯火，走在孤道上，将潮湿地面上零碎的灯火踩在脚下，明明暗暗的路走不尽该多好。】

【前路终分成双岔口，一路可归，一路可去掌门师兄那处，步履滞。亦记得陆豪杰这位弟子之事，决断尚早，若他真是清白，定要早日放他出来，不愿门中有是非存在，且与魔教有关。压抑着私心里本想道出，却无从可述。】

【白日暴雨，夜里也无月，并着袖没有再继续走，仿佛累了。天又开始降下如针尖的细雨，一生中这一日历经的事情太多，不是想不透是不愿意想。手中接着冰冰凉的雨水，来来去去，本来无一物，又与万物并存。】

【未了听见这一回，默默点头，握住她的手，似乎从里头就能汲取到力量。】

夜已深了，师姐早点回屋罢，我想在这儿一个人静静。

【她神色睇来抚慰，待了半晌便离，末听一声闭门，再归寂静。看着那案前层层祖师的牌位，一个一个的名字，一个个生平历死的故事她从小就耳熟能详，最后停在那个熟悉的名字，眷恋的抚上那两个字……眼中满是柔情。】

倘若你还在，我可会是当初的我？

【可是在这一室空荡中，除了风声，再无听见有任何回答。】

===结===

【是以觉得脚下的黑暗如潮汹涌，似乎在这一年要将我与师妹吞没。难过的看着师妹的模样，心此刻如是万箭穿过，挽袖伸过手去，撩过黑暗附在她的额上，只是感觉有液滴打湿过手掌心，分不清是师妹的还是自己的，哽咽之下，痛苦言道】

师姐怎么会对你失望，只是好心疼我师妹，这些年为何要受这般的罪。

【诸先人在上，念素罪人，往后再有多大的难，且让念素一人去苦，一人去悲。这天地里，还有什么苦吃不得。颤抖着抚过师妹的发际，单手将她轻轻的抱住，手上一顿又一停的拍在她的肩后，像年轻时候的柔和】

师姐不再说了，不会再说了，师姐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PS：摸头，师妹，我不刷了，不刷了...】
【人间的爱，终究躲不过生死别离，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所爱的人们苦痛，这样的苦，原是因为有爱存在才会生的么？】

【门扇外山峰上的长风又开始呼啸，一声一声吹动着窗户纸，这些烛光前一刻明亮，后一刻是否将被这欲要入室的狂风吹灭。静谧里，陪在师妹身侧，只是闭口不提她的伤势，不再去点破，已然不忍心再要她受分毫的难过。她言，眼眸底处映着烛火，仰首向牌位一一望去】既然是师尊当年一念宽仁，必然有他老人家的思量，如今这些人既然不能真正回头，为祸苍生，那么我昆嵛亦只好替天行道。师妹你无论作何决定，莫忘了你还有师姐在身边。【一语双关，既是给予她支持，亦是要她好好保重。】

【“佛陀曾言，放下便是超脱。师姐是想无妄海水太深，师妹是去的太深，放不下，便是不想脱开了，对么。”安静在一旁听下她说这一番话，句句在理字字戳心，可是师姐却不知道，便是这一心肝的放不下脱不开，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耐住这一身伤痛，耐住这些年独在桃花山中修身养息的年岁，就是忍顾着有朝一日可为他报仇雪恨，垂帘敛下那一面悲恨。】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玉娇叫师姐失望了。

【耳边想着她的话一字一句入耳，却叫她再也耐不住听下。恍然知晓他离世之时便把我的心也拉入了那阿鼻地狱，他活着为我挚爱，死后却成我心魔。或许便是这些年纵然身骨有所好转，武功缺再难长进……沉默听着那一番话，“他便是舍弃了自己，也要留住他心中的你。”可是如今的我，还是从前在他心里的我么，不由觉得好生讽刺，怆然道】

够了

师姐我求你不要再说……不要说……（P：师姐我求你不要刷屏，不要刷屏了！）

【心中百般思绪在此婉生，嘴角渗入口中的咸味，才发觉自己早已泪流，原来一直放不下的人都是我。可是又如何？我会下去陪他，不会让他一人独守在那份无望中……商难哥哥……阿娇从前答应要为你报仇的，就一定会做到。她看着那烛光闪烁，想到那个人从前一笑一怒，想起大长老把师兄葬入后山的场景，我给他守了七天七夜，却终究听不到一缕魂声。】

【此刻祠中寂了半晌，待是回神，才续道：】

昆嵛山与那天阎城的邪教纠缠数年，当年师尊把那群人赶入深山老林不忍杀绝，如今卷土重来变造祸害再生事端，那些人本来就是死有余辜，却在这些年养精畜锐又不知祸害了多少人，这一次，是不能再放过他们了。

【恢恢苍苍无妄之海，摆渡其上，无涯，无明。】【灯火剪掉几缕黑暗的静寂，微亮照着这尚活在世间的人，默然望着师妹，万念之影疏淡在她背后，孤存于这世，有知觉的活着的每一寸时光。且用心将所纪得的所能念的，一刻一痕深深的凿入生着的光景里。好似我们的彼端是能得知，知这孤孤单单活着的每时每刻，是那么不敢忘记曾在的过去，哪怕是一点点。】

【是然是伤心，想来岁月变迁，会要师妹心意坚强，可，可自己的心在万千时日里不是成灰，而是已坚若磐石。当下竟有一念动摇，如是战来不可避免，竟愿纵容师妹去一意孤行，去将那心愿得偿。可她如今身伤心亦伤，视若亲妹，怎好眼睁睁见她于火海近去。】昔日已去，今日相见，你我都别了过去的模样。【眼前空茫的视线聚不知哪一处】佛陀曾言，放下便是超脱。师姐是想无妄海水太深，师妹是去的太深，放不下，便是不想脱开了，对么。【本有的数句劝言空了字句，这样说来，收回眼前的空无，清晰的凝着师妹的眸】

【看得清，便早知道她的心，踱步去灯火处，执剪触那过半的灯芯，火光微弱的在身前】师妹惦记师弟，可知这灯芯将或燃尽，是否便不会记得之前的光明了【便把剪将灯芯剪断，可是那灯火便是复以通明】有时候，放下一段灯芯，却是为了更记得心里的那处明亮，而师妹，你便是师弟心里惦念的明亮，便是为了好好珍惜你，要你一直明亮在他心里，他便是舍弃了自己，也要留住他心中的你。【温温火光，师妹伤心心亦难过，却难得，不曾爱笑，此刻在嘴角渐渐蕴开一缕浅笑】可师妹，你若是这灯火，是否要好好的活着，为灯芯，点亮这黑暗，不要他这份心藏在黑暗的无明里。

【知道她素来是稳妥人，事关重大她自然也是慎重而待，想到这回动作的人，说不定就是受了聂仁仇的指使，这么多年终究是按捺不住有所动作，正合我意。复而见她握在我腕间不动，心上泛起虚意，便一手拂上她手背轻拍，把被之握住的手悄然抽开。】

我知道你对这事慎重，斯人已逝，唯生着记尔。一己之力总是有限的，若有需处，便让我帮你可好？

【说着走到殿门前，张望外头漆空之下，寒雀夜啼，并无异常，则轻手阖门，回眸见殿中双阑烛光随风晃神，倏尔又恢复平静。便走到牌位之前，用衣袖拭擦那块并无蒙尘的木匾。眼中便只有那人名字并无其他，便只是那两个字，也足矣叫我奉若珍宝，况且是这些年来都被装在心尖的人。】

对错不过是一言而已，昔日之事，也罢了。

【这般说下抚慰她，自己的心思却不知道走到哪儿，别人都说她执念已深无可救药，只有自己知道这情爱字，只有舍不可舍，无值不值得。已经走了这一步，也在药庐听师弟的好生养伤，也能养好个七八成，若大敌当前也不怕输了阵势。】

我记得，我在这儿安生了，却惦他。若他在那边也太安生，忘了我，如何是好？

那日他不肯让我留下陪他，我便信了，他便弃我而去……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一话说得轻慢，这些年偶尔思及，也过了失声落泣的年纪，渐渐发现自己回忆中的谢师兄的模样，渐渐模糊变样，甚至有时候也不知道梦里哪个才是真的他，是这份犹疑，疑他也会与我这般渐忆渐减，才愈觉心酸。】

【多年画地为牢不出桃花峰，闭在关中鲜少见人。今日下山到蓬莱春，玉娇更是不知晓，来龙去脉里她懂的便是自己的轻易和不轻易。本生在世上在乎的也就少，唯独在乎的是拿生命相护。听她这般话，眉上一紧，想那犯错的弟子是那夜在桃花林里遇见的孩子，蹊跷里有疑又不解。但听禀报掌门，便握她手臂去】

此事未查清前，暂不与掌门师兄禀报，师姐是想能亲手处置这件事。贼人应是在桃花障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此后的日夜，师姐都会在入口处守阵。

【手在触她腕之时便觉察异样，面色持衡，心添沉重，手自她腕处松开，知之当不知。抚了她鬓出的碎发，谢师弟走后，她的那颗心到底是怎么伤着，生死相诀，感同身受。当年为了控制她的伤势，无奈封住了她的五成内力，现下不能细探封下的穴位，只感知她的伤势有变。】

【低眸看着手里的桃花扣，是念锦的遗物，故人故物也该随风散。然眼下这颗扣便是引魔教现身的筹码，点头与她，道她原委】留它一时，魔教总是有人惦记，师姐等了多年，终究是等到了。

【转身向长明灯处，目眶早是敛不住的红，悲伤难言只一句】是来向昆嵛谢罪，可是晚了。【罪应师承昆嵛却数年置身事外，罪因念锦而险些误会掌门师兄，罪是心有儿女情而执意固执。】

【且闻师妹话，本想道她伤，又收住。她既是自有决定，木已成舟，她不开口便是想瞒着，唯今只好另作打算。】【只后，与她同布置，燃上清香，与先辈，与师弟，身在她侧，面朝牌位，开口】师弟当年遗愿唯独是要师妹能安好此生，师妹你可是记得？

【诧异于她此回出关，想过几种缘由，却不曾想是因为念锦的关系。看着她掌心桃花扣，不住皱眉，何曾未听说过这东西的传闻，倒是未曾想过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对它念念不忘。道】

说来惭愧，些年我因旧伤甚少踏出桃花峰，上一会掌门召集通天峰会，是因为后辈弟子有人于魔女交好，伤了门人。却不曾想魔教已经猖獗至此，竟然敢再闯我昆嵛山。此事定当要汇报与掌门师兄。

至于此物，恐是暗藏玄机，师姐还是将之毁掉为妙。

【也好，至少身上的改变尚未被她看出端来。询是】

夜已至此，师姐为何在此？

【目光注视了剑祠上奠基的无数英灵的牌位，那不过五六年光景飞龙峰首座商难的牌位在之中即算崭新。我辈之中他是进去最早的人，也是我挚爱之人。予他烧了三支香，上酒备菜。】

来了也好，便同我看看他罢，今日是二师兄的生祀，往年都是我同他过的。

【门扉沉在后，影斜在膝下的石砖之上，头顶上燃长明灯。灯芯还新，可是掌门师兄不久新添，目光在那昏暗中滞而不浊，望着先人牌位端袖俯下身，额贴在石上冰冰冷冷。愿念素有生之年，我昆嵛能剿灭魔教，能见江湖太平。身起，一室内的烛火摇曳压，门开。没有躲身避去，依旧持姿再拜身而下。】

【听清背后是师妹的声音，敛衣已起身，背对烛火转身向她那处】玉娇师妹【任凭门外夜色流淌，目光如水撒在她的面庞之上】是我【略微低首，蹙着眉心苦然一笑】这么多年，难为掌门师兄和你了。

【移步，缓缓的从昏暗里走出，来到她的面前，蹙在眉心的痕迹渐渐的展开】如从沧海里走过一遭，师姐醒来，已然这么多年了。

【话语应长，闭关在桃花峰里，对掌门师兄避而不见，不理世事之态向来固执。虽与师妹同处亲厚，数年相见时光也短，但终是懂她惯来的心结，问她】今日可是来见掌门师兄的？

【攥紧的手心递向她，松开五指，掌心里有一枚桃花扣，在烛光里，这琉璃打造的扣上光泽显得诡异】魔教的人来过【昨日本是桃花障最弱的时候，不想念锦的衣冠冢已被掘去，把原委告诉了她，正是自己今日出了桃花峰的因由。】我追踪许久竟是无果。

【佛狱再出，天下不平。把身上的封穴之术冲开后，她不敢让师姐知道，那日在试练阁上的事也叮嘱如初保密，于是在桃花峰休养了一段时日，那日通天之汇，拟了陆豪杰之惩处，而对佛狱将如何应对，师兄却有所保留。而聂人仇竟在此时把比武会帖下予掌门师兄，分明早有安排……】

【心中惦记的都是飞龙峰二师兄的仇，每逢上通天峰，欲表意，只闻弟子回掌门师兄并不待客，桃峰这季桃花已渐凋零，眼见距离那拜帖时日越来越近，而掌门师兄却毫无动静，不由着急。】

【是日入夜，带了祭祀所用酒菜，临浓云向剑祠去。行时不疾不徐，步伐极轻，四处静谧只听启门一声咿，昏烛之中，方见里头早有人影，窥之背影熟悉，竟然……竟然像极闭关多年的师姐，试询】

念素师姐？

=====建元六年 春====

【滂沱大雨后，云散云走翻涌在天际，念素一心成苍是诳语，尘世本就过于惦念，一颗心怎出的红尘俗世。袖口暗色的花纹渐渐的浅在深色的布料里，藏起来那本繁复错杂的纹路，大风吹，吹干了无痕。】

【出桃花峰这日的傍晚，现身在通天峰，数载未曾有一日踏入的地方。熟悉的景象一幕又一幕在眼前过，自然，此为幻觉出自灵台。脚下一步，心重千钧，头上遮着乌青纱斗笠，踩着夜色，灵活的避开了方圆里应有的人踪。】

【终究来到了剑祠，春时的一场大风雨，这里一砖一瓦尘泥不染。此时辰弟子交接，余下短时，台阶之上跪身在紧闭的门扇前，当年师父训诫犹在耳畔，影子攀绕着夜色迎在风口处。】

【佛狱的人取走念锦衣冠冢里的那颗桃花扣，聂人仇果然记性好，记得当年佛狱有位女子葬身在昆嵛，还记得她携在身上的那对桃花扣。当年将错就错以恋人为名立了衣冠冢，连昆嵛上下都骗过了，偏偏是要等杀念锦的凶徒出现，十多年后终是寻来了，为了那对本属佛狱的桃花扣才这样不依不饶。坟冢里桃花扣的遗失便直是证明念锦之死乃佛狱所为，当年险些误会掌门师兄杀了念锦，确然是佛狱有心栽赃嫁祸，那夜师兄的手信也一定为人捏造所成。】

【闭紧双眸，何以再无法流泪，多年苦海摆渡，总想，念锦会比自己苦。现如今，佛狱蠢蠢欲动，整个昆嵛，只有安念素顶着桃花峰婆婆的名讳置身事外。师父，念素来忏悔，念素知道错了。无颜入内见昆嵛先人，如今彷徨如魅，无名无姓的迟来跪身认错。】

【应了一声好，跟她说自己先回住处将满身的药粉洗了，待她拿药过来。】

【见她折回紫云峰便撒丫子跑回居处，舒舒服服泡了澡，擦了师姐的药才算好了。摸了摸被抓的红红的皮肤，心想果真害人之心不可有！】


结

【急忙带了师妹从小门离开，若是从正门走还不知会招多少人眼，明日只怕会流传出‘剑祠惊现衣衫不整男子’，想想就觉头疼，走了半截路，才想起药篓还遗失在剑祠，这会儿若折回去，正跟人撞个正着】

【罢了罢了，就当不知道，过几日自己再去寻回来，可回去怎么跟师傅交待??!!】

师妹，我去拿止痒药，你先回

【点了点头忙整理好衣襟拉着她就跑，免得又被不明就里的人瞧见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和她离开剑祠，又折回桃花峰，心想梅师姐真是救命恩人！下次一定带好些吃的来谢谢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