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冠街

【真是个奸猾的丫头】

【微微一笑，转身过去将那还躺在地上的小厮拉起，顺道解了他腿上的绳子】

李贵，你说，方才你有没有看清楚绊倒你的人？

回王爷，小的、、虽然没看清楚，但是小的摔倒的时候却听得很清楚，就是庞小姐在大笑啊！

【果然、、很恶劣，拿过绳子，一手负在身后，缓踱回来，在她面前伸掌】

庞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栽到本王身上，怕是不怎么好罢？

喂喂，他又没看到是我拌倒的他，凭什么你就能认定是我做的呢？

【打死不认账地看着他，一脸我没做过的样】

三王爷，虽然你是王爷，但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乱说哦！

【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来摇去，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

而且，我干嘛要跟你过不去？我们有仇吗？

【眸光深深盯着她看了一阵，有仇没仇，她自己心中最清楚，真是幼稚又闲得慌】

【嘴角微微一扬，抬手招过来小厮捧了两锭金子给老板，算是赔了他的损失】

【唰的扬开折扇，眉梢一抬，似笑非笑】

好罢，就算小王失言了，现在天色不早，小王亲自护送庞小姐回府，顺便赔礼道歉。

【倒要看看她这一身装扮如何在老太师面前交代】

【示意叫随行侍卫跟上，也不管她乐意与否，半是强硬半是逼迫将其押回了太师府】

【被他盯的一身发毛，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却见他忽而一笑，竟不再追究此事】

【望着他打开的折扇，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秋风萧瑟他居然还摇扇，自命风流，小心伤风】

【在心里默默诅咒，正准备开溜，却被他的随从一左一右围着，始终无法摆脱。听说他要送自己回家，暗叫一声糟糕，无奈却说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更何况自己孤身一人哪里能奈何的了他三人】

【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爹啊爹，今日你可一定要留在宫里陪圣上商讨国事才好啊！！！】

——————结——————

--=================建元六年春===============


【整日闲赋在王府里，也就是看书扬琴打发时日，几月下来便将他书房的册子看得差不多。倒也不是说王府书少了，除去那书房，上次见沐水居的书册都不在少，只那人所收的不是时政便是兵书，还有一些全然不许过眼的折子，也都不是能打发时日的东西。】


【昨日闲闲的将一本《隐秀轩集》翻完，但到最后才察觉只是上册罢了，下册却不知在哪。今儿找了一上午也未见下册，许是这府里头遗漏了没买全罢】

【本也无事，便带着这册子上了街，一家一家的书局去找这下册，只找了好些地方都说对这书没印象。最后绕到里头一家便宜书坊去，也失了找到下册的期盼。随意穿梭在书架之间，阳光穿透窗棂，映斑驳一地，可见粒粒轻尘，一时书香盈袖，静谧无声。】


【独自绕了好些时候，手头攒了好些册子，本欲离开，却眼角一瞥，见角落处有本火燎过的古册，一时好奇将册子抽出，见虽是残册，但依稀可辨扉页右下角有方大印，半个流字烤的发黄。又翻几页，手微微发着抖，心中如沉石上浮，心跳如鼓。若不错，这该是早年流云山庄的藏书才是，握紧书册，缓缓舒气以平复心情，探出书柜去看未能见到主人，便扬了扬声】请问，老板可在？

[ 白二那丫头不在的清晨，如何这般的宁静自在？真真是惬意得很，斜着身子倚在阁楼的窗棂边，打了个饱满的哈欠。]

[ 忽而听闻楼下有客造访，才想起老板今儿也不在坊里，白二走前煞有介事地“威胁”说看不好店，让我扫地出门云云，我自然不以为然，不过碍着寄宿的名义，我还是搁下手中的小黄抄，一跃而起，三两步下了楼，一边儿嘴里寒暄着。]

老板今儿不在，您有什么需要？

[ 侧首一瞥，是个生面，这在小作坊里倒是不多见。尤是那脸颊微酡，这是遇着什么好书了不成？就我窝居的小地儿居然还有不知名的奇书？]

【须臾楼上传来脚步声，不刻便是下来一个男子，虽是寻常装扮，瞧着眉目确是舒朗的，颇有几分味儿】


【听闻老板不在，心里未有犹豫，微滞了一下才将手中几本书递上去】寻了些册子，寻思着结账，小哥，你这儿可有《隐秀轩集》的下册？我找了好些地方那些掌柜都没没听闻过这书册


【几本书递过去，手上只有剩下那本过火的册子，虽已看不清是何名，但看内容该是机关要术一类，眉梢未抬，不经意的扬了扬手中的残册】这种破旧书册贵坊也有，倒是少见。

【接过她递来的书册，映眼所见“隐秀轩集”四个方楷大字，翻了几页，喃喃道】

唔，这可是孤本了。

【这本明令禁毁的书竟然还被摆在了显眼的地方，这也只有便宜坊能做出来的事情。随而端详着她，名门闺秀？扫眉才女？能确定绝不是来查搜的刺官，一边留了余地回应道】

我们铺子就是杂书多，不过这书的下册更是难寻了，待我老板回来帮您留意着如何？

【闻言点点头，既然寻不得便也就不强求了，收回那本王府带出来的书册，让他给那几本结账，包括那本残缺不全的机关要术类册子】


【随意打量书局，也就平日的书局模样，看不出有何不同，听闻他说起老板，便捡了话茬来叙】好啊，不知你老板何时会在，我也是甚喜欢这本书集，我看这里还有好些孤本，倒是好奇，若能见上一见老板便最好了

[ 本以为说帮她留意着就能打发了，未想知她意取两册禁书如此迫切，这便更加不能轻易让她拿走了。遂将她要的其他几本卷册整理了，唯独留下那本《隐秀轩集》。不答反问道]

据我所知，此二册乃明令禁毁之书，不知何故竟会出现在本坊，只是想冒昧问一句，姑娘要取二书何为？

[ 手里轻轻捻过数页，泛起稀疏灰尘。顿时脑海中似乎是忆起了某些事，可是奇怪，应该完全被毁的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摇了摇头，指了指那本被扣在他手下的《隐秀轩集》】小哥误会了，那本是我从别处带来的，并非贵坊之物。


【说着便要取回，虽然自己翻了王府不少书，但是总不好将东西弄不见。这小哥也是不依不挠的也不知流云山庄的缘由他知晓多少，看也问不出什么，也就此作罢。想着寻些日子该查一查这书坊才好】


【听闻他问为何对二者感兴趣，嘴角挂上三分笑】好奇呀，别人家的书坊可不卖这种残缺书册。还劳烦小哥快些结账，毕竟我出来的久了。

[ 流云山庄散在民间的残书旧稿么，依稀眼前闪现出当年那一场大火，当下听她所言，收回眼神，把书递了过去，回以一个歉意的微笑。]

原来是这样，姑娘请收好了。

[ 收下她递来的几枚铜板，点头附和着。]

这倒也是，像这类奇书禁书，历来都为好书者苦寻，能寻着一本，就如得宝一样。

[ 复瞧了一眼那本残卷，兀自而言]

流云山庄当年的一把大火，竟得存稿，奇了！奇了！

【接过基本书册，点了点头也未在意，结了账本欲走了，听闻小哥说起流云山庄故而一顿】流云山庄？


【驻足又留下，微侧头，眼中有疑惑与好奇，虽心底有如擂鼓，但生生忍下，权做寻常姑娘好奇样子】小哥知道这破册子的稀奇来历？

[见她果然驻足回身，装似不以为然地答道]

哎，那年流云山庄的惨事江湖中人谁有不知？就我们这样湖底的小虾，呵呵，也是略闻一二呀——

[ 瞟了一眼她的神色，又道]

流云既然有未烬之卷流出，那灭门一说未必全实啊，说不定正如江湖中所言尚留一个余孤呢

【闻言颔首，心情竟趋平静，方才装是不知，这会也不能有所辩言，细风扫庭合一抹淡笑】如此倒也尚幸。  

【流云山庄乃是姑苏名门，虽未问江湖事，因藏书珍奇惹得觊觎，但非逞凶作恶之流，当年付之一炬也是引人唏嘘。至于遗孤甚的，早传言《金波行鲤图》已被当年凶手扣留，谁还在意一个半大的孩子？】


  【轻轻一笑，似是笑世事无常，又似是对人世轻视不屑，便是莫名。揽了揽几本书籍，同他点了点头】告辞。  


【虽是如此，但有心一探这书局的究竟，不急一时。】


结

——建元六年夏——

【如果可以，我宁愿回到从前那样傻兮兮却简单快乐的日子，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跟前门头上的郑府二字，转身往街上去。没想到还是迟来了一步，我记起了他是谁，寻到了他的住处，可却被告知他已然上了战场，思及此时不禁轻笑，不好好的做和尚，竟去了前线沾染血腥气，这秃子是真念经念傻了不成？】

【所幸方才问了那门房，才知道秃子去了幽州，也罢，终究还有个可去的地方，打定主意，便朝西市去，打算买匹快马，也跟着往幽州而去。】

【交友不慎，如今算是真正感受到了这四个字，这疯女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去随军出征。拦不住她，只能随她一起疯，打打杀杀我不行，做个军医倒是不难】

【到了京城才知云荒早已随军前往幽州，心里恨的不行，也只能尽力去追】

【把风吟扔在客栈托小二照料，自去街上挑选路上能用到的玩意儿。似乎走错了路，走了一道见得全是笔墨书画，扶额叹气，看向路旁的白衣姑娘】

请问姑娘，附近可有医馆药店？

请问姑娘，附近可有医馆药店？

【低头正欲转身，忽闻前头传来一声问话，停住脚步，却见一位红衣女子一脸无奈的看着自个儿。】

医馆...

【可我也是头一回独自在这儿晃荡，对地形亦不大熟悉，抱歉的望了她一眼】

实在抱歉，我也不太清楚哪儿有医馆...

【犹豫了半分，又道】

不过倒是跟师父学过些医术，不知这位姐姐是要看什么病症？

【运气不佳，问路都能问上外地人，笑一笑打算再去问别人，听她说会些医术又停下了】

【医者仁心，是否就是像这位姑娘这样，见着有人寻医馆都乐意多问一句有何病症。左右也追不上云荒，多耽误一会儿功夫也没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病症，就是近日总觉得心口发疼。也不是什么大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我今日要往幽州寻友，被这病拖着，一直不敢动身

心口发疼？

【复述了一遍她所说的病状，抿唇又问】

不知，犯病时，可有出汗或呕吐？

【说穿了我也不过不是半路出家，若她真有大病，只怕我未必帮得了，可师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如我一般，若没有遇上萧大哥，没有师父，如今定然是一副疯癫之态游荡在不晓得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