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原创

剧目名称：江湖夜雨十年灯
参与人员：梅长苏 李师师
剧中角色：梅长苏 李师师
剧目类型：原创
剧情简介：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滴答”

[水珠顺着洞壁滑落，由缓而疾。而脚步声从洞外走来，由疾而缓]

“师兄”

[清都的声音里带着欣喜，而这欣喜之外，分明又有着惆怅。指尖在膝上微动了下，他缓缓抬眸。一朵莹润剔透的雪连花栖在冷玉盒中]

辛苦你

[扫过清都被雨水淋湿的衣发，也未多言，径自取了雪连疗伤。果然圣物，功行三个周天已将伤势隐隐控制。当初匆匆入关疗伤，实在交代的太过潦草，妻儿在外等侍，想必忧心如焚。拂衣而起，回看一眼周遭，举步行往洞外]

“清都，即取回了雪莲，你怎么还如此郁郁寡欢？”

[是绿衣。果然清都的那丝惆怅不是他的错觉。脚步微顿了下，终是止于洞口]

“绿衣，你知道这雪莲的代价么？”

“什么？代价？你受伤了？似乎并没有啊”

“我倒希望是，我受点伤算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呢？洞外沉默了好一会，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踏出去的时候，清都的声音才低低而起]

“是、师师姑娘……她……为了护住这花、掉下山崖了……”

噗——

[后面的话已是听不清，血液溅在衫上还很分明，紧接着他只觉得心一沉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药不然和清都、洛儿皆守在身边，脸色尽皆苍白]

师师……她……找到了没有？

[伸手死死抓住清都的衣襟，对其将出口的话竟是有着恐惧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这许多牵绊，为什么他不甘心孑然此身？]

【从那么高的悬崖坠落，她活了下来，并且四肢健全，容颜依旧。不知是前世积德，还是老天怜她痴心一片，恐误了鬼差办事】

【总之她是活下来了，并且被送回十里桃花。经历过生死的人大概都超脱些，天山的冰雪承托下让她不至于香消玉殒，却终究冷气入体，伤及筋脉，还有一身的酸痛，在十里桃花躺了小半月仍未能好全】

“师师啊，我从城里请了最好的大夫来，让他给你看看吧”

妈妈别忙了，给些银子让大夫回去吧……

【多少大夫看过去，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妈妈每次都说是最好的大夫……】

“师师姐，你吃点东西吧，不然沈少侠来了会怪我的”

【珠儿口中已经听不到苏郎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清都。大概只有她坚信着那个人总会回来】

清都可有什么信儿送来？

【红绡纱帐未启，她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美眸轻阖之时，一点晶莹滚落，没入绿云，再无声息】

“没有找到，这反而是好事，师兄你别急……”

[他能不急么？那么娇柔的师师，从山崖上滚落……心骤然绞痛，他松了手紧握成拳，咬牙抵挡着如潮涌般的晕眩的痛楚]

由来、我便对她不住……

“爹爹”

[小小苏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小小洛则有几分胆怯的躲在洛儿身后。他、吓到孩子了]

洛儿，对不起，我不能放着她不管，你等我回来

[抚了抚妻子憔悴的脸，又抱了抱两个孩子，他蓦然又转头看药不然]

你把悦儿带哪去了？

[容后再算吧。他忍着晕眩起身，看向低头不语的清都]

走，带路。我们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什么时候对人命这样的着意？”

[药不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顿了一下，回头]

这一屋子人的命，包括你的，我都着意

[曾经他一无所有，他如何着意？而今、而今他只恨自己，不能一一顾全]

“城主，师师姑娘、被萧大侠送回十里桃花了”

她没事？

[很有喜极而泣的冲动，他紧紧一闭眼，看向同样惊喜的清都]

你留下照看白云城，我去去就回

[又看了洛儿和孩子一眼，跨上青云一路疾奔]

“梅、梅城主”

[他真的是久已未至，连十里桃花的姑娘对他都陌生了？]

[随意的点了点头，他在师师屋外站定，静了一瞬、推启门扉]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又好似根本就没睡着。这样的状态已经许久了，不知过了几日，不知今夕何夕】

【她觉得，有什么如赤链蛇一般紧缠着命门，这条脆弱如深秋蝴蝶一般的命，未陨在天山冰雪间，却好似要被消耗在梦魇迷蒙中】

【天山……放眼只见苍茫白雪，唯她一袭红衣立于天地间，彷徨蔓延四肢百骸，急切寻找着什么，却怎么也寻不到。百步之外的白雪上有红色耀眼，熟悉的白衣让她有些疯狂。待近了，白衫染血，剑穿胸膛。血液中疯狂的呐喊丝毫释放不出，那是她的苏郎，却好似不在一个世界，看得见，听不见】

【嘶哑了，力竭了，混沌再袭，只剩口中呢喃】

不要丢下我……不要……

【混沌散开，红绡入目，软枕已濡湿。撑起身子倚着床壁，面上只剩还未干透的泪】

珠儿，我想洗个脸

【她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己，起码，要得到苏郎痊愈的消息】

[红绡垂挂，人影隐约。他的心跳骤然加剧，身子微微颤抖]

师师

[紧几步挑开绡蔓，入目的身影的令他心颤]

师师！

[一下将人揽抱在怀里，很想紧拥、又很怕伤了她弱不胜衣的身子，深深埋首在她肩头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声音渐已哽咽]

我来了，师师，我来了

[灼热的泪水滑落在脸侧，他心疼的侧头去吻，可是却越吻越多，仿佛不能停止般]

不哭，我来了，守着你，再不离开

师师，跟我回去吧

[几经生死，他不愿再离开她身边，也更经不起她再有任何闪失。她所有的不愿低头与骄傲，他愿意用尽一切来补还]

你……

[想说她怎么那么傻，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可是这才是他的师师啊，若是重来一回，她依然会义无反顾]

你若当真……你要我……遗恨此生么？

[还好她活着，活着就好。抬指轻轻抚上她脉门，虽孱弱已极却生机未断。拉开点距离仔细看她一瞬，忍不住又紧抱入怀]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身边

【梦里的悲伤一直蔓延着，即便醒来也无法释怀，心头被什么堵着，很痛，很闷】

【听到呼唤的时候尚苦笑，以为梦醒人未醒竟幻听了，甚至在看到熟悉面孔时，依然辨不清是虚是实，直到那么真实得感受到他怀中熟悉的温暖，泪水再也止不住】

苏郎……

【所有的语言都蕴含在斩不断的珠泪中，只是颤抖着抚上他的背，贪婪的感受他的存在】

我从未离开，每次都是你……离我而去……

【说一点不怨，那是圣人所为，她怨的，也只是当年的遗忘】

遗恨此生……起码，你不会再把我忘掉……

对不起、对不起……

我答应你，忘了我自己、也不忘记你

[当年，他全靠着仇恨才强撑起一线生机，他的世界全然崩溃、除了屠戮与杀伐，便是一片虚空]

是我不够坚强，被仇恨所左右

哎

[那种焚心之的确让人疯狂、甚至沦落成魔。万幸的是，他还能回头，还能将不舍遗忘的一一记起]

让你受苦了

[轻抚着她的身子，又捻起袖角帮她擦着泪]

不是要洗脸么，我帮你洗

珠儿，打些温水进来

[抱着她，直到珠儿进来又退出去，他回身醮了巾帕细心柔和的帮她擦拭]

再哭就不好看了，我这么混帐，万一只看脸怎么办？

[擦着擦着，忍不住就将人搂住覆唇吮吻]

【他的承诺几乎都没有兑现过，却依然愿意相信，他所经历的，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法感同身受，却愿意放开一切去包容，抚慰】

【手中一直紧紧抓着他衣袍一角，仿佛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一样】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混账……

【忍俊不禁，是挂着泪的笑。目光在他面上流转，不禁抚了上去，抚去一路风尘，抚尽连日相思】

【阖眸回应，吻得缠绵。微喘时，有些疲累得偎在怀中捧起他俊郎如昨的脸颊】

让我好好的感受一下你，好怕又是一个梦……

你伤势如何了？这样长途跋涉，复发了可怎么好

没事

[由她依偎着，他也好想一直这样抱着她]

雪莲确有奇效

[听见她落了崖，他一时气血攻心，险些又走火入魔，还好药不然适时赶到，才又渡过一劫。他已不再年轻，却怎地还如此经不住波折？心下暗谴了一回，就着水略洗风尘，脱去靴袜掀被子钻进去]

你饿了没，吃点东西，我喂你

[唤珠儿盛了两碗白粥，他吃一口、喂她一口，都见了底，又抱了人在怀，阖了眸子半晌轻语]

就这么给我抱会

【既有效，她便不算白白付出】

【珠儿送粥进来的时候捂着嘴笑，笑着笑着又流泪，从头看着她情绪起落的，大概就是珠儿了。吩咐下去不让人再来打扰】

【今日的粥特别甜，她的心也特别甜】

【锦被捂着两个人的温度，满眼的红终于又变回喜色】

想要你一直这么抱着我……

【清都说他的妻儿守着他归隐的洞穴一直等，那也是个痴情的女子，他要我跟他回去，去哪儿呢？他的白云城么？她舍不得十里桃花，这里有他们全部的回忆。况且，何苦让另一个痴情女伤怀？】

“可终究是不能的……”

【话未出口，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在其肩窝蹭了两下】

这次，多陪我几天好吗

你还是不愿跟我回去？

[他一直是知道的，也不愿勉强，否则、依了他的性子，怕早就打包扛了回去]

我怕你不自在，怕你不开心。可是……

[可是他也不能抛下妻儿，注定、他要欠下这许多情债。几番思量，他也轻声叹息]

十里桃花改成戏园，让姑娘们改行吧

自娱自乐就好，也都跟了你这么多年

[十里桃花距白云城也不远，快马加鞭，一日也便够了。无非他日后只将心思放在这两处，其余的、交给清都就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洛儿和孩子？

[约略是没有的，他不是多言的人，往日来时，便也是看着她欢喜，月下调琴、花前饮酒，汲尽温软]

倒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也是个很温柔的人，柔弱之中、也自有刚强

让你们都哀婉悲凄，是我的不好

咳……

[他该让她们快乐的，却一直让她们为他忧虑、伤情……一时的也是苦涩自责加之一路奔波，勉强压制的气血又翻涌上来，他稍稍推来她扶着床沿轻咳。擦掉唇角的一丝血色，他靠回她身边]

是不是情太深，所以……

[所以难以真正的包容？忽略和接受、有太大的距离]

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安稳快乐

[把头埋在她颈边，虽然不舍得入睡，但疲倦还是如潮般袭来]

所以我不想互相伤害

【听得出他们夫妻间的情意，所以不想做个恶人，即便能够和平相处，她也无法放下风尘中不合时宜的傲骨。有人说是不够爱，她宁可魂留天山】

【人能走，桃花不能，城不能，所以白云城与十里桃花永远隔着山水，不会近，也不会远，一如她跟他】

【骤然的咳隐着压抑，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的伤，并没有好……】

【抚着脑后的发，轻轻哼起他爱的小调，眨眨眼将泪逼回】

（足够了……）


————结————

-------------------------两月后 ----------------------------

[解铃还是系铃人，有他在身边，师师的身子很快好转，只是还总喜欢依偎着他，自己坐不住一般]

你啊

[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脸，这一番归来，他倒像是多了个女儿。说到这，悦儿给药不然带得古灵精怪，几岁的孩子事事精明，真说不清是好是坏。相比起来，
家里的两只反而天真许多，洛儿教的很好，懂事、乖巧，也很有主见。陶陶跟着有琴，他去看过一次，性子越来越像陶然，小小的清隽公子。一只一只的数过去，似乎差了谁，又似乎没差。他笑了笑，眼光不经意的扫过大辽的方向。有些路、自己走。有些梦、自己圆]

[斟了酒，喂了师师半盏，刚离了嫣唇，正有桃花飘坠，红玉碎银潭，他竟有些不忍喝。思绪随着桃瓣飘荡，又忆起当年]

和花温酒两三杯，此间风味。那日袖侧同醉，几时、梦回？

师师……

[抚着脸颊，就唇撷吻，一任杯盏滑落，湿了襟衫]

【没想到他会待这么久，久到成了依赖，成了习惯】

【十里桃花最终改成了戏园歌舞坊，姑娘们去留随意，不过多数还是留了下来。经历过风尘的女子，离开其实也没什么什么出路】

【又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满眼满眼的粉白都与当年一般无二】

【口中酒液还未咽下，他便紧贴过来，爱极了他痴迷的样子，将酒液渡入，不顾两侧滑落，抚着他脸笑】

想到什么了？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就真的离不开你了

[她的手抚在脸上，滑滑润润的，微痒。眯眸由她摸了会，启唇将纤指含入轻咬]

离不开就好

[半生漂泊，如今只往来两处，他和青云、其实倒还轻松]

“咴——”

[方想起，那厢就凑过来，大头拱着怀里的师师]

哈哈，它跟你吃醋了

[玩笑着把青云拍走，随着蹄声看向十里桃林]

我想起当初……竟为了一块玉与你结缘

[那么远那么近、令人恍惚]

那时我尚在昆嵛门下，尚有人叫我一声少侠……

还有，我因为你不肯把玉给我而生气，喝醉了酒还把那个……谁当成了你……你发了好大的脾气

[把人搂紧，他轻笑着]

你吃起醋来、像只小狮子一样……

有什么好，非要我做那夺人父君的恶人？怎知我做不出呢？

【真正情到深处抛开一切的时候，还有什么做不出？只是，他也不喜被拘在何处，大概只因为如此，才宁愿安安静静守着这桃林，等他哪日打马归来，衣带生风】

你只记得我发脾气，却不记得你有多凶？

【初次的交付，本想是极度纯美，谁知他那次怒气中竟满是惧人的样子，要的那样粗暴】

我是狮子，那你又是什么？

【看一眼立在一旁的马儿，不禁好笑】

如今越发连马儿也不肯离你，你的深情，可还够用？

[善恶？万千经历过，便当知这两字并不绝对。索性懒再费心分辨，万事由心就好]

我知道你的好、也知道你对我好

（不会舍得去做令我伤痛难堪的事）

呵、你说我凶？若换做现在，我当场就劈了他

[当时算是侠骨柔肠了]

不过对你是凶了点，可我忍不住

[把人抱起来往卧房走，肆意的一扬唇]

嫌我不够温柔？我现在补偿你

[把人推倒床上，红绡扬落，大手寻着衣带边抚边褪，却在触及翘臀上那瓣新荷时止了动作]

师师

[轻唤着，梦呓一般，以指腹轻轻描摹、留连不去]

【也正是他当日的醋意，才有了这片桃花林，也成就了她的自由身。或许冥冥之中都是天意】

【与他亲密的每一次都如初见一般美好，即便吵了闹了，过后也会回味出丝丝甘甜，叫她如何不深陷】

【被抚得有些痒，轻笑着侧了侧身躲开】

这也是你混账的证据，不过我喜欢

（虽然寻常看不到）

【张口含住唇，伸小舌一路挑逗进去】

我还想要一支桃花，即便日后离了这桃林，也有个念想。

纹在哪儿，随你

【不知为何会想到有一天离开，或者只是一念之间】

好、嗯？

【被吻得几分迷醉，回味了一回才觉出她说了什么】

离开？你喜欢这儿，就不离开

我也喜欢

【桃落如雨中，她红衣灼灼，每一扬袖都是风华无两、每一回眸都是深情万千，令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不过你若是想纹，就纹我身上，我就是你的桃源

先陪陪我，好想你…嗯…

【顾及着她的身子，忍不住亲密也是浅尝辄止，他早已渴求难耐】

抱着我…师师…

【交颈缠绵被翻红浪，所有的思绪都一点点远离，他倾心沉醉在她的美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