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妖奇谈|——原创

[路嘉禾听着张钧哲让他放心，但他还是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甚至还有点兴奋，毕竟是第一次翘课，可是自幼来的好学生观念，他还是会有或多或少的负罪感]

[张钧哲倒是没什么心事，安心地趴在桌子上睡着，而路嘉禾一上午就在这么纠结的往复中，迷迷糊糊的过去了。直到打了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他还在想到底下午该不该出去]

[他正坐在那里出神，忽然被人推了一下，看着每到最后一节课打铃就准时醒来、而此刻正在活动着肩膀的张钧哲。路嘉禾还没来得及张口再说一下关于下午逃课的事儿，就已经被人拉着走了]

[他们一路搭车到了市中心，进了一家不错的餐店，他已然习惯地听着张钧哲点了一个又一个肉类餐点，至于他自己也不怎么挑食，所以没有跟着点餐，只是随着张钧哲一起吃]

[餐馆是中式的餐馆，但是装修带着浓浓的复古之风，说不出像东方还是像西方，但是浓郁的幽静，让人十分舒服。有些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落下头发和睫毛的斑驳影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男孩，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像不像在约会？

[忽然，张钧哲的声音响起，将路嘉禾那已然放空的神识一下子拉了回来。他这才有些好好看了看四周的光景，暖黄的灯光和舒适的暖气，将此刻正在对坐相看的两个人，衬得竟然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嗯，是挺像的。不过，约会这个词，应该用在男女之间吧。我们之间，应该是正常吃饭。

[他有些正经又认真的解说着“约会”二词，可是在他慢慢讲话的时候，他就已然发现自己的心，有点咚咚咚地跳。张钧哲的目光和嘴角的带着的笑，竟然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见他稍稍抿了下嘴，换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转而说道]

嗯……其实我们没必要中午吃得这么正经，下午电影是几点？通常电影都是两个小时，我们刚刚过来就已经花了二十分钟了，加上点菜、吃饭……四点之前能回学校吗？

【果然是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学生，一本正经的模样有时候实在叫人哭笑不得，君泽想起第一天见面时，路嘉禾一本正经给他解释食不言的道理。难怪路嘉禾平时没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像他这样的性格，那些同龄的孩子早就坐不住了吧。若不是自己一开始便存在着某种目的的接近，怕是早就腻味了。】

【听着对面男孩算着时间，君泽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会回去的，电影要是不好看我们就提前走呗。

【他并不是为了看电影才约路嘉禾出来的，初见面时，便对这个男孩子产生了异样的熟悉感，而为了追寻这股感觉的源头，所以与他成为了亲密的朋友，在探寻的期间，也对这个如同白纸一般的男孩有了一股想要涂抹上色彩的冲动——就像百年来，他游戏人间的习惯。】

一点半的票，我随便选的电影，看评分挺高的，不过没注意讲的什么。

【君泽一边吃一边说着，但事实上他隐瞒了一部分事情，他当然自己所选的这部电影讲的什么内容，甚至可以说是特意选的这种片，以此来试探路嘉禾，而为了让计划进行的顺利，他甚至够买了VIP两人间的包厢。】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翘课，路嘉禾的内心，还是万分紧张的，不过已然决定的事情，再多担心也是徒劳。听到张钧哲说道电影是一点半，他又心里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刚好可以回去]

[点的饭菜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桌子，张钧哲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有时候路嘉禾觉得，筷子对于张钧哲来讲，是不是一个很碍事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电影，就说电影不错，还非要翘课来看……）

[可能是长期形成的遇见违反逻辑和顺序的问题就会进行思考的潜意识一样，路嘉禾不禁思索着张钧哲有些前后不搭的话，对新电影抱着好奇是一方面，对于此次张钧哲的行为不理解，又是另一方面]

[不过他这个同桌，自来第一天起，就偶尔会让他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这么像个朋友一样的交往，却也是第一个。这么久以来有朋友一起，他内心也有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这个变化，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吃过饭后，路嘉禾就跟着张钧哲去了商场电影院，他偶尔看到自己喜欢的题材会自己来看看电影，也知道现在的电影院多是在各大商场的顶层。可是张钧哲却带着他到了四楼，也就是倒数第二层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一路沿着光亮的走廊走到了一处用黑底打着刚劲方形字体背景墙的地方，而方形字写的是“轰趴电影”]

[背景墙所立的外部区域摆着统一的木质圆桌和座椅，左边靠墙的是吧台，吧台也是纯黑打造、具有非常现代气息的时尚精简风格，吧台后面是一格挨着一格的正方菱形，不满了大半面墙壁，每个菱形里面都塞着一瓶红酒。而红酒架下面又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制作台，台子上立着大大小小的啤酒木桶一样的东西，而这些啤酒木桶上面写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咖啡名字。台子上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大型的咖啡机，里面甚至还放着正待打磨的咖啡豆，旁边就是各式各样的咖啡杯、高脚杯，还有一些工具]

[这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电影院，可是吧台上方却清晰标明了国家、年份等一些特殊字眼。只见张钧哲走去跟服务员说了什么，服务员就领着他们两个人绕过背景墙，往里面走。里面的长廊像迷宫一样，两边的墙壁挂着不同的电影海报相框，以及电影巨星照片，每走几步就是一个房间，每个房间上面标了字母和数字，应该是房间号。再继续走，就会看到十字口或者丁字口。终于他们走到了一间标号为B05的房门停了下来]

两位先生，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现在我去帮你们调一下设备。

[只见服务生将房门打开，引了他们进去之后，就开始调设备，而所谓的设备，是一个占满房间墙壁的荧幕。路嘉禾一路走来，就有些莫名，看了房间之后，更是惊讶——这房间里面除了占满墙壁的巨幕外，就是类似床铺一样的沙发靠椅，靠椅前面是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倒也没了其他东西。这地方要是有话筒、有点歌台、有鼓掌墙，他都要觉得这里是KTV的包房了]

这个……这个看电影的地方，好奇怪……

[等到服务员调好了设备离开，甚至巨幕上开始播放片头的各种电影制作厂的广告时，当整个包间门被关上的刹那，包间里瞬间漆黑一片，除了偶尔亮动的巨幕。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可以看电影，更没有想到，所谓的一起看电影，竟然是两个人一起在这样的一个密闭空间里]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VIP电影包房吗？我还是……第一次来……

【君泽来过这种地方几次，无非是陪伴那些女性进行的一次亲密性约会，但多数情况他都是在无聊的剧情中酣然入睡，事后却又能附和着女伴观后意犹未尽的话题，这种神奇的能力着实叫人惊奇。】

【但这一次，他却是和同性一起观看，看的类型还是当下人类并不能全盘接受的同性恋题材，若说他选择这种片子的目的，显而易见的是想试探路嘉禾罢了。】

【初次见面时便对这个男生发出了交往的邀请，却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但几个月相处下拉，两人之间多多少少会存在着些许变化，而这种变化，究竟是不是君泽所察觉到的呢？他十分好奇。】

不好吗？第一次的体验给了我。

【男孩言语间笑得十分暧昧，却又仿佛只是玩笑般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特别的设计舒适的触感，君泽陷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等着路嘉禾坐下。】

【没多久，房内便沉浸在了一片昏暗之中，只有银幕的画面闪烁反射在路嘉禾眼镜上所摇曳的细碎光晕。电影开场时，君泽支着头斜靠在一旁的扶手上，沙发很大，所以他与路嘉禾之间还留有一段距离。】

【原本是属于浪漫温馨的包厢，却在这时失去了理应有的作用，两个男孩各自盯着屏幕，谁都没有跨越中间那道隔离。随着剧情的深入，偶尔君泽会小声嘀咕几句，仿佛是在评价着剧情的槽点或者亮点之处。】

【剧中主角渐渐变得暧昧而深情，就算路嘉禾再怎么迟钝，也该发现电影的不对劲之处，恰好在主角表白接吻的那一幕，君泽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从沙发这头贴到了男孩的身边，因为影院的音量他不得不凑到路嘉禾的颈边，对着耳侧喷出温热的气息，却又似正经讨论着剧情的样子说道。】

男主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还没有我帅,对吧？

不好吗？第一次的体验给了我。

[男生的话叫路嘉禾心里一咯噔，他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已经陷进沙发里的人，站在门边迟迟没有动作。莫名而来的紧张，让他自己都有些摸不清头绪，在这种密闭的环境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心生退意]

[自做捉妖师这两年来，大大小小的妖怪他见过不少，有些长得丑陋，有些长得恐怖，甚至有时候他在与那些妖怪的交手之中更有九死一生，但他都没有心生过退意。他不太明白自己心底里突然萌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张钧哲又似乎真的带着一种他无法抗拒的法力一般]

[他推了推眼镜，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整间房透出的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有些刻意地和张钧哲保持着距离，同样在沙发上一起坐着的二人，距离似乎比在学校坐同桌时候还远。张钧哲依旧是那样慵慵懒懒，路嘉禾却明显没有在学校时候自在]

[刚才光顾着震惊、发呆和跑神，路嘉禾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时候，电影大概已经开始了几分钟，片头都过了，他也没注意这片子叫什么。似乎是被电影的画面和声音分了神，他看着看着，慢慢就在沙发上靠着，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

[平淡又有些无聊的剧情，加上昨天夜里捉妖往返的六十公里，还有只睡了两小时……让他忍不住犯了困，但每当他刚眯了一会儿的时候，就会听到张钧哲在旁边吐槽，他也只能说两句迎合，毕竟这片子确实不太好看，但再不好看的片子，也会有两点，只不过亮点是……]

[当剧情逐渐深入，当那屏幕里的两个男主日益亲密，甚至是告白接吻的时候，让本来意兴阑珊的男孩瞬间石化了。他不是没有发现这片子古怪之处，只是他总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真当两个男人在那里拥吻的时候，他是一下子整个人僵在那儿了——男……男……同性之间，也可以这样吗？）

[耳边忽然传来了温热的气息，如小猫的爪子一般挠着路嘉禾的耳根，让他赶忙浑身颤了一下，赶忙向一旁侧开，像安全领域被侵犯一样，极具防备地看着张钧哲那张在忽明忽暗的屏幕下，带着奇怪笑意的脸——那嘴角的一抹，竟让这个害怕后退的男孩，心脏咚咚跳了起来]

你……

[他想说“你要干什么”，但想到张钧哲刚才说的话，又觉得这样说不妥，未免有点太受电影影响。虽然他以为这种事情只有男女才能干，但那电影里的剧情引导，同性之间的爱慕宣扬，竟然让他像是看见新的大陆一般，虽不觉得难以置信，但再看到张钧哲与他靠近的时候，就有点胡思乱想]

这个，戏而已，你去演的话，男主也会喜欢你。

[他有些尴尬的对张钧哲笑了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虽然整天有点“朝夕相处”的意思，但他也没觉得长得多帅、多好看。但在张钧哲询问的时候，他竟然真的重新认真看了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几分柔和，眉目间的无畏更有些孤胆一般的桀骜，虽然一副懒懒的样子，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亮如星辰……]

[好像是长得挺好看——突然有此意识的路嘉禾更加尴尬的将目光移开，落在屏幕上仍旧是在亲吻的二人，却只能垂着目光，安静地将整个身子向旁边移了移，又和张钧哲稍微拉开了距离]

【路嘉禾似乎显得有些紧张，每次君泽的靠近都会换来他无意识的后缩，在学校里并不会这样，难道他看出来自己的意图了？君泽观察着男孩闪烁的目光，考量着下一步行动。】

这个，戏而已，你去演的话，男主也会喜欢你。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要将路嘉禾困在他与扶手之间，但又似随意而从容的探讨着关于电影里反映的现实问题。】

所以，同性之间的喜欢，也并没有错吧？

【君泽靠在沙发里，伸长左臂搭在靠背上，似有意无意间如同亲密伴侣一样拥人入怀的姿势。】

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无非是我喜欢你的同时，恰好你也喜欢我。
纯粹的感情和性别无关吧。

【屏幕中，樱树下，花雨漫天飞舞，两道紧紧相拥的人影也因此而显得唯美温柔，在这一刻，爱情远远超越了性别。】

路嘉禾，你有喜欢的人吗？

【在目睹有情人终成眷属后，君泽忽然问了身边人一个问题，表情在闪烁的幕光中让人看不清。】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一句话吗？

【他转过头，眉眼里透着一股温柔的笑意，丝毫不带十六岁高中生该有的懵懂和青涩，而恰是这道暖阳，让他的话语平添了几分正经。】

“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

[他已经不知不觉退地快贴着沙发扶手了，但不管怎么退，旁边这个叫张钧哲的男孩，总是能不动声色的靠过来。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荧幕上，却又觉得此时的自己未免神经太紧张，所以又将目光重新放到了荧幕之上。他装作无事一般，认真地看着那一副美好的画面，可是心思已经乱作一团]

嗯，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如果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性别……

[他听着张钧哲在旁边跟他讨论起电影里的同性之恋，竟然像被施了法着了魔一样，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当“性别不是问题”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已经情定的男主人公们，在樱树下的拥抱，脑子里却开始回忆起他和张钧哲在一起的点滴——]

[上课、吃饭、跑操、补习，更有一些肢体上的搂抱推搡，虽然都很稀松平常，但那种他一直觉得奇怪的感觉，好像此刻终于有了答案。可是性别上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让他的脑子变得一团糟]

路嘉禾，你有喜欢的人吗？

[耳边传来的话语，让他恍惚回神，心脏骤然地提速，让他更加说不出话来。现在的这种气氛，就是……就是暧昧吧……他忽然觉得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笑到竟然后知后觉到如此地步，可他连和女孩子谈恋爱的心思都没有，又怎么会和同性之间有这种心思……]

我……

[他转头看向那张在明暗中透着温柔的脸，眼睛里带的神采，有一些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他除了初中收过一两封女孩子写的情书外，从未收到过如此郑重的“交往请求”，更别说这“请求”，来自一个男孩。他想说没有喜欢的人，但这种“喜欢的人”，在他的意识里，还是女孩子。可他又无法把界限定在女孩子，因为他也不喜欢男孩子。只是……]

[只是对于张钧哲，他却又说不出那么明确的话。他甚至没有细想自己为何会对张钧哲有这种话语上的保留，总觉得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有答案的问题。他索性将没再继续纠结那个话题，回答了下一个问题]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过我。我也回答过你，同学之间的话，我们正在交往。

[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张钧哲口中的“交往”，是带有这种恋爱性质的交往，那时候他总觉得是这个看起来没个正经的男孩，对他开的玩笑]

【君泽知道路嘉禾在回避他真正的答案，在电影所营造的气氛影响下，在自己旁敲侧击的追问中，路嘉禾没有明确的拒绝，却重复着当初见面时的答案，是不是为自己一个走近他心门的机会？】

我是指，像他们那样的交往。

【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对着路嘉禾的男孩，左臂依旧搭在身后的靠背上，渐渐靠近的身影，将屏幕投在路嘉禾面上的光源挡住一半，令两人之间的视线越发深沉如渊。】

每天一起上学，下课一起吃饭，周末一起补习。
春夏秋冬，每一个季节的交替，都想和你在一起。

【君泽说着方才电影里出现过的表白台词，淡淡的笑容里没有那时主角的紧张和羞涩，却是满满的温柔笑意，那种令人心安的感觉，仿佛只要他在，所有美好的憧憬就能够实现。】

路嘉禾，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

【渐渐拉近的距离，逐渐低喃的话语，彼此间呼吸的交融，君泽的手轻轻搭上了路嘉禾的肩头，却在双唇即将触上的那一刻错开，男孩将仍处在震惊中的路嘉禾拥进怀里。】

我是指，像他们那样的交往。

[明知道自己那样说，会引来更棘手的问题，可是他别无选择，在听到张钧哲接言而出的话，他更是整个人僵在那里动都不会动了，因为他已经被逼到了角落，完全没地方去了]

张——张钧哲——

[他有些紧张地开口，好像要制止越靠越近的男孩，可他明明抬手推开就可以了，却似乎觉得那样做有点伤同学和气？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同学和气？！他是在被一个同性告白求交往啊！]

我是男的，你别这样……

（上学、吃饭、补习……天啊！我们每天做的，不就是这些？他都当这是……在一起吗？像电影里的那种……在一起？这让我以后怎么再和他接触？）

（别再靠近了，别再靠近了！）

[路嘉禾内心无声呐喊挣扎着，可是手上却仍没有动作，直到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脑子里紧绷的弦突然一断，他终于抬手一下子把张钧哲推开，力气之大，简直不像他这个年纪]

张钧哲，我……我不是同性恋！

[出口的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了男孩方才告白时认真的眼神，登时烦躁的抬手抓起了头]

不是，我是说—— 一起上课、吃饭、补习、写作业……我们一直做的事情，在你眼里是……一直就是这种意义的交往吗？这怎么能是恋爱呢？

这要是恋爱，难道孙奇和齐佳佳……不对，我是说张华源和王林，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好朋友、好兄弟，也是恋爱关系吗？

【体会不到路嘉禾此时的震惊，在岁月的流淌中，君泽沉淀的太久，太久，经历过的恋情多到几乎让他忘记了什么叫做喜欢。正如此刻他向路嘉禾的表白，也无非是漫长生命力的调味剂。】

【忽然，一股大力将君泽推了出去，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禁不住向后仰倒，幸好右手撑了一下沙发才避免整个人跌倒。他听着路嘉禾有些混乱的例子，第一次见到了那张安静的面孔出现这种表情。】

【就着双手撑在沙发上的姿势，男孩对于被拒绝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隐隐有种势在必得的斗志燃烧。】

没关系，我也不是同性恋。

【轻轻甩了一下头，将因为被路嘉禾推倒而挡在眼前的发丝捋到一旁，君泽依旧笑容仍在。】

我和他们不一样。
是比好朋友更加亲密的喜欢，所有人都不可以和我抢你的那种喜欢。

【他抬起双臂在脑后交叉，靠回沙发上，眼睛却依旧看着路嘉禾。】

先不要那么快拒绝，我给你时间考虑。
如果你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我的话...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却又笑着说道。】

那我就再追你一次。

[男孩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让他震惊，他呆呆地靠在沙发扶手上，越发难以置信地看着倚在对面沙发上、对着他依旧微笑的人，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喃喃道]

疯了……疯了……

[已经不知道该落在哪儿的视线，又落到了正播着电影的屏幕上，屏幕里正播的，俨然是两个男主情定之后的温馨幸福，那满屏要溢出来的爱意，一点都不比正常男女恋情的电影电视剧里少]

[他默默盯着屏幕，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画面，可是注意力已然不在那上面。乱做一团的大脑，和被他抓得一团糟的短发，加上微皱的眉头，他就像思考一个非常难的数学题一样，可是这道题，根本没有任何公式可以让他带进去求解]

希尔伯特说：“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像无穷那样深深的触动人的情感。”可是我现在在思考的这个问题，像无穷一样没有答案，它已经深深困扰到了我的情感。

[他呆了半晌，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目光晃动了一下，看着那个仍陷在沙发里，双手拖着后脑勺，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好像从未移开的男孩]

我才想起来，上周我买的一本微积分还没做，我们回去吧。

[他那从来灵活的大脑，如今陷入了迷宫，像是被草绳饶了好几圈，并且打上了死结。也许，他应该去做道题，冷静一下。不然这样一闹，他估计连晚自习考试的心思都没有了]

【路嘉禾的烦恼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甚至连发泄的方式也不同，听着他说的那句名人名言，君泽一脸茫然，但他知道路嘉禾的烦恼和不解同时也是一丝契机，只要他再适当的煽风点火一下... ...但他并不急着这么做。】

嗯，那走吧。

【君泽懒洋洋的从沙发中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侧着身子等着路嘉禾同行，却又在男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的瞬间轻轻一笑，率先走出了包厢。】

【一路上，君泽都似有意无意的站在路嘉禾半步之外，偶尔说着一些平日里常见的话题，仿佛刚才在电影院发生的一切，只是错觉。】

【回到学校后，恰好赶上晚饭时间，两人吃完晚饭便回到教室，已经被拉开距离的桌子间横着一条过道，君泽趴在桌上，百般无聊的拿着笔在纸上乱涂乱画，而路嘉禾就像在电影院中所说的一样，正低着头演算着习题。】

【很快，自习的铃声响起，物理老师昂着头抱着试卷走上讲台，传发试卷的间隙，君泽看了一眼路嘉禾，进入状态的男孩与平时无异，仿佛只要开始演算，那便是属于他的世界。】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笔划在纸张上的的沙沙声，君泽看着桌面上的试卷，发现大多数都有印象，做起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困难，习惯性的看向路嘉禾，只见他已经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在试卷上书写开来，在这一瞬，君泽有种，自己究竟能不能走进他的世界中的疑问升起。】

[他看着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的男孩，那站在包厢开门的金黄照射灯下的影子，让路嘉禾觉得有一种来自宇宙的虹光，像斑斓的星辰，像璀璨的明珠，像可以吸进一切的黑洞，神秘得让人想探索]

[他们一路出了包房、长廊、商场，竟然隔着半步的距离，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似乎方才的事情只是错觉。但是，这真的是错觉吗？]

[回到学校后，他们又一起吃了饭。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果不喜欢，如果不愿意，他难道不应该是直接拒绝吗？那么现在，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是为什么？]

[可是……可是他心底无法抗拒的感觉，就是不想和张钧哲分开，如果看不见张钧哲他会有不舒服的这种感觉他不是今天才有]

[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的男孩，随手拿起了一本习题，就开始低头做着，看到数学题的他，拧结的大脑好像终于开始慢慢解开，很快就进入到了数字的世界，再没说过一句话]

[晚自习的时候，物理老师准时进了门，发了卷子，他的眼睛瞬间扫过卷面看了看难度，然后无意识地看向隔着一条过道的另一张桌子前坐着的男孩。很快他就低头拿起笔，开始作答]

[考试大约开始半小时的时候，路嘉禾把最后一个点点上，合上笔盖，用手握着笔撑着下巴，仔细检查了一遍试卷，然后撕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从第一题开始抄写着答案，写完之后，趁着老师转头的刹那，他就将写满答案的草稿纸，扔到了张钧哲的腿上]

[然后他把卷子折起来往旁边一放，拿了一块橡皮压着，就又开始做方才正在求导的数学题了。如果人类的感情可以求导，有公式、定理、公理，那该多好]

[终于，晚自习下课铃打响，卷子从后往前传，物理课代表在前面收卷子，还有数学课代表在那里收晚上的作业。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此时已经晚上九点了。他们将桌子摆好，准备收东西回寝室的时候，路嘉禾看着张钧哲问道]

刚刚我给你的答案，标注的还算清楚吧？题目简单了点，所以我给你腾到纸上，好抄一些。

【君泽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在试卷上写写画画，白日里没怎么睡觉，此刻倒有些犯困了，而试卷也才做了一半而已。先睡一觉好了，反正他根本不在乎成绩，男孩打了个哈欠，刚准备趴到桌上，却见一个小纸团飞到了i自己腿上，君泽下意识看了一眼隔壁，却见路嘉禾依旧盯着手中纸笔，好似刚才的小动作并不是出自他的手上。】

【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容，君泽的睡意在这一刻全都消散在了路嘉禾工整清隽的字迹中。他照着纸条上的答案将剩下的题目全都做完后发现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于是继续完成方才未完成之事，只是从枕着的手臂间，看着路嘉禾奋笔疾书的模样。】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下课铃响起，试卷被收走时，君泽方才伸长手臂活动了一下腰肢。收拾东西期间，路嘉禾问起考试的内容，君泽见他恢复平日状态，便也回应道。】

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随着人流一块走向寝室楼的方向，夜风徐徐，将睡意拂散，君泽与路嘉禾并肩，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在楼梯口将要分别的时候，君泽忽然叫住了他。】

记得答复我。
那么，晚安了。

【男孩朝路嘉禾挥了挥手，嘴角的笑容依旧懒洋洋的，仿佛从来不曾考虑过假如路嘉禾拒绝他的话，那抹笑容，是否还能这般从容。】

——结——

第五回·决定

[北方的C城，在十二月份已经很冷了，路嘉禾在宿舍楼前，默默看着那个对他招手说晚安的男孩，像冰刀一样冷冽的寒风吹在脸上，更衬得从鼻子里呼出的气息是多么的热烈。在那道影子终于消失在他视线里的时候，路嘉禾才有些疲惫用手腕按着太阳穴，转身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他觉得疲惫不堪，他真希望六合今天晚上不要再来找他去捉妖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无论从体力还是精神，都有些透支了。通常回到宿舍，他还会参与一下室友之间的聊天和讨论，只不过这次，他却一言不发的拿着洗漱用具去水房刷牙洗脸]

[有室友问他今天怎么了，他也只是有些恍惚地摇摇头说道今天太累。大约十点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到了床上，也顾不得还在热闹的男生寝室，眼睛一闭上，就沉沉睡过去了。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从他的眼前飘过，耳朵里嗡嗡作响，响起来的是张钧哲那有些摄人心魂的话]

路嘉禾，你有喜欢的人吗？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

没有人陪你吃饭，没有人陪你散步，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没有人跟你分享。你真的不寂寞吗？

我和他们不一样。是比好朋友更加亲密的喜欢，所有人都不可以和我抢你的那种喜欢。

路嘉禾，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

[睡梦中，那张熟悉的脸越贴越近，俨然就是下午在电影包房时他被人逼到沙发角的情景，只是在双唇将要贴近，他也以为和下午发生的一样，这双唇会错开——可是，双唇根本没有错开，反而直接紧紧贴了上去，在他准备挣扎而起的时候，又被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

[陷入梦境的少年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样，有些挣扎的轻轻抖着。终于，明知与白天发生之事不一样的人，果断判定了这是一个梦，梦里的他奋力睁开了双眼。梦醒之后，那张贴近的脸果然消失，他再次出现的情景，竟然是两条赤裸的男体滚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其中参与的就是他和张钧哲，而他甚至真的能够感受到那种情迷的温度]

啊啊啊啊——

[他终于无法承受地大叫起来，猛然睁开的双眼惊恐地盯着天花板，漆黑的夜里传来一声迷糊的询问]

谁啊……吵死了……

[这声音非常虚弱，说完之后就又呼呼睡着，寝室里其他的人，似乎也没被这声尖叫惊醒。路嘉禾有些心神未定的剧烈呼吸着，然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梦里看到的情色画面。他做了青春期男生都会做的春梦，只是梦里的他竟然和一个男的在一起，而那个男的，却长着一张和张钧哲一样的脸]

[他双手抱着脑袋，有些烦躁的闭上眼睛，准备翻身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了自己生理上发生的一些变化，而这变化，更让他石化在了床上。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将手伸到了自己下面，入手黏滑依附在渐渐变软的东西上……他赶忙坐起身子，抓起床上的卷纸，连外衣都不披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踩着鞋子就有些踉跄的开门往厕所跑]

[水房里处理好一切的少年人打开水龙头，也顾不得这冰凉自来水有多么冻手，疯狂的用双手撩起冰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扑，扑了半天，他有些癔症地盯着圆柱状往下流的水流，咽了咽自己干涩的喉咙，一手扶着水台，另一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脸。未被擦去的水珠，沿着他脸上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路嘉禾不知道呆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终于空白的没有任何东西之后，才将水龙头关上。原本混乱的大脑和狂跳的心脏，也在这一泼冷水的清洗里，安静了下来。他回到寝室，趴回了床，半天不敢闭眼睛，害怕闭上眼睛之后，又会梦到那些画面]

【或许路嘉禾在君泽认识的人与妖之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干净得让人无从下手，也正是因为这一份纯净，让君泽越发受到了诱惑，想要得到，或许十年，或许百年，再与他诀别在翻腾的岁月流河中，寻找着，下一处能令他心动的风景。】

【只有这样，这种漫长的生命才不会觉得太过无聊。】

【临近期末，整个学校的气氛都陷入一种沉寂而又疲倦的气息中，周而复始的做着测试习题，三点一线的与时间进行着赛跑。而在这段时间里，君泽也不再追问关于交往的问题，两人和平常一样，一块上课，学习，吃饭，仿佛那日的青春悸动不过是梦境一场。】

【为了应对期末考试，多数学生选择在周末留校，而张路二人也不例外，这天两人一道用过早餐后，便来到了图书馆。安静的图书馆内只有小声的探讨声和圆珠笔写在纸面上的沙沙声响。】

【和所有学生一样，君泽认真的做着习题，虽然偶尔会做到一半大睡一觉，但总算是态度还算认真。时间已至下午三点，男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看着路嘉禾依旧低头认真写着作业，便百般无聊的朝四周看了看，随后与同桌打了个招呼，走进一排排的书架之后。】

【能安静的连坐几个小时，这已经到了君泽的极限，此时他无聊的在各种分类的书架间来回穿梭，想找一些除了学习之外的东西看看。】

【来到漫画书的分类区，男孩随手抽了一本，无聊的翻了翻，随后又塞回去，继续超前走着。】

【一直走到图书馆内最后排，他又抽出一本，随意靠在书架上翻看起来，巧的是，那本漫画正是当今二次元十分流行的耽美题材，想起路嘉禾，君泽不禁笑了笑，如果把这本漫画给他看，大概又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论了吧。】

【这时，手机忽然提示接收到短信，君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前段时间认识的一个人类女孩，想约君泽周末去吃饭。看着短信中女孩发出的可爱表情，君泽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好哄啊。】

[大概是临近期末的缘故，六合也颇为体贴路嘉禾作为一个学生兼职捉妖师的身份，让他有了短暂的夜晚可以休息的时光，但路嘉禾却希望能够每天晚上都能出去跑一跑，这样至少回来能够直接累倒在床上，连个梦都不会做一个，一觉睡到天亮]

[他和张钧哲就好像那天翘课看电影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t他仍旧是一副安静的好学生模样，除了做题就是做题，谈论的东西也只是学习，张钧哲继续上课睡觉，下课两个人一起吃饭，然后在上课和吃饭的途中，继续并肩走着]

[可是路嘉禾心里知道，每天这样很平常的相处，都逐渐演化成了一种难以压抑的青春躁动，每次和张钧哲一个眼神、一下触碰的接触，都让他的内心烦躁不安，他却只能强行控制着自己，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有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来告诉他自己潜意识里的真正希望]

[坐在学校图书馆宽大的桌子前的男孩放下了手中的笔，他的桌面上已经被写满字的卷子扑得密密麻麻，只见他手肘抵着桌面，双手手指顶开眼镜，揉按着自己的晴明穴，疲惫的眼睛和高速运转的大脑得到短暂的放松]

[路嘉禾把眼镜在鼻梁上架好，看了看原本热闹的图书馆的写字区如今只剩下他一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已经快要黑透的天。他才想到今天午饭都没有吃，一直不到点就会饿的张钧哲竟然没有叫他一起去吃饭。想到张钧哲，他回头看着自己旁边那早就空空的座位，那座位的桌面上同样摆着一些卷子，只不过有些写了字，大部分空白]

（天都黑了，还没回来吗？）

[心中骤然腾起的想念和担心，带着一丝焦躁和不安，像是害怕被人忘记丢在这里一样，赶忙站起来，穿过长长的书架走廊，在众多书架里，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影子。他该不会真的走了吧？路嘉禾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一些。已经看不见任何人的图书室比下午更安静，就连他的脚步声也能在偌大的图书馆里回响]

张钧哲！

[见到没有人之后，确定不会打扰谁后，路嘉禾终于张口叫起来张钧哲的名字，他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图书室里，听得格外清晰。没有回应让他心里拎起的石头豁然一沉，而将要到来的失望在他走到了最后一排、看到那个依靠在墙上看书的熟悉背影，顿时烟消云散]

张钧哲，我叫你怎么不回一声？走了，吃饭去，要闭馆了。

[他不动声色的轻轻舒了口气，先前面上的紧张神色也被看到人后的喜悦取代。虽然出口的话里，带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感受到的埋怨情绪，而他也只觉得这情绪，是正常的牢骚，和其他无关。但出口的话，已经带了关心]

中午都没吃饭，你不饿吗？

“明天我有事，改天吧。”

“不要嘛，人家明天没有课，好不容易才可以才出来呢，出来陪我嘛~~亲爱的~”

【甜腻的文字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觉到那个女孩子撒娇的模样，君泽不由好笑，可爱的女孩子果然还是最棒的。正打算明天翘掉自习的君泽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赶忙将手机装进口袋。】

张钧哲，我叫你怎么不回一声？

【迎头看见路嘉禾绕过书架走了过来，君泽扬了扬手中的书，笑道。】

抱歉，看的入神没注意。

【也许是因为手中漫画书的情节，也许是因为短信中那份眷恋，君泽对着忽然冒出来的路嘉禾又涌起了一丝戏谑的玩意，毕竟上次电影院之事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过，而路嘉禾更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种淡然，隐隐让君泽有些不甘心。】

好饿，饿到走不动了。

【男孩说着，整个人便靠在了路嘉禾的身上，又仿佛是拥抱着他，将头垫在路嘉禾的肩胛处，轻轻嗅了嗅，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檀香味，优雅而温和，就像他本人一样。】

不如你背我出去吧。

【仿佛男孩子间的相互玩闹，君泽黏在路嘉禾的身上不肯离开，在对方轻轻推搡中，甚至加大了手臂的力度。同时，由于拉扯路嘉禾的领口露出一片肌肤，透着诱惑的热度。这一瞬，君泽竟有种嗜血的冲动，或许是在人类的世界呆的太长，妖类原本的野性被净化收敛，因为对血肉不在有太深的渴望，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一股热流窜上心头，竟然君泽有种想要咬下去的冲动。】

【这种强烈的渴望仅仅是一瞬，但也足以让君泽将牙印在了路嘉禾的颈部，恍然回神的一瞬，他心如擂鼓，却无法对到口的猎物松手，于是，男孩的舌头轻轻舔过那被自己不慎咬出细小牙印的肌肤，并顺着裸露的颈项点吻着，直到男孩紧抿的唇。】

[走到张钧哲身边的他，被人转身一抱，肩头上传来的枕靠还有脖颈上传来的温热呼吸，让路嘉禾的心跳不由得慢了一拍。这样的接触在过去似乎也很稀松平常，除了在电影房那天被吓得推开，而在那之前，他还不太明白同性之恋以前，对于这样的举动，除了当做朋友间的正常相处，确实也曾有过心跳加速的时候]

你起来，别赖我身上。我们吃饭去……

[恢复正常的心率和过去没发生过电影房事件一样，是十分平常的男孩间的嘻闹推搡，他推着张钧哲想让他起来，可是张钧哲却抱他抱的越来越紧，直到脖颈上传来了轻咬和舔弄，让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无声]

[路嘉禾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起初梦时的排斥和不解到后来俨然形成的依赖和渴望，再到现在，脖颈上传来的一阵阵细微又真实的吻，已然具现化的感觉，比梦里翻滚的虚无更加触动人心]

[当嘴唇被人吻上的时候，他那一直强撑的伪装终于在一瞬间塌陷，任凭腰背上搂着的手臂再紧，他还是抓着这人的肩膀猛然推开。一双清亮的眸子带着难以压制的情感，紧紧盯着张钧哲那张带着邪气又帅气的脸，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心脏犹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他忽然就着这推肩的动作，把张钧哲一下顶到了墙上，然后捧起那张充满诱惑的脸，侧头朝着对方的嘴唇印了下去。两片温润的嘴唇再度亲密相贴，让他内心的混乱更加躁动]

[张钧哲的嘴唇似乎是沾了蜂糖，仅仅是这么轻轻贴着，就让路嘉禾感受到了那种难以抗拒的甜蜜，他不由得张开嘴吮吸着那两片嘴唇，直至舌头滑过对方的牙齿，和那已然张开迎接他的温暖纠缠]

[虽然是第一次接吻，而且是和同性接吻，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让他不觉得讨厌，甚至将躁动的内心逐渐变成了深深的渴望。这种事情像是本能驱使一般，他用最让他感到舒适和愉悦的方式，也觉得这会是对方喜欢的方式，认真亲吻]

[撑着墙壁的手掌穿过对方的腰迹，更加加深了两人的距离和口中缱绻的湿润，另一手沿着对方的脸颊向下抚摸，扯开了冬季校服厚厚的领口，放开了甜蜜的唇瓣，转而侵略起那温热的脖颈，到了喉结鼓起的地方，轻舔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