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荷风居(荆湖路)——淮珞 [打印本页]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9 22:14
标题: 荷风居(荆湖路)——淮珞
本帖最后由 淮珞 于 2015-5-9 22:22 编辑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07:35
本帖最后由 鹿平风 于 2015-5-10 08:57 编辑

——————开——始——————

建元七年·深秋

客串  淮沉

【是日,夜幕已降,冷风侵衣,寒意袭人。他却浑然不知地默立院中,似在等着谁人,又似在凭吊谁人。】

【院落两侧静卧着两从栀子。花期已过,树下徒留一地落英,却更显衰败。】

【他睁眼环顾已是萧然的庭院,犹记得丫头幼时在这里摔过交,爬过墙,挖过狗洞,也堆过泥人。初次教她习武亦是在此。其时丫头也不过七岁,正是贪玩的年纪,之于武学兴致乏乏。甫一受苦,便言放弃,几番勉强亦是如此。】

“……此行任务干系重大,断不可失!如有误者,当斩不赦……此乃夺命十三郎……服之者仅余十三日性命。十三日后你若功成,便是我暗阁一方之首,若败……”

【阁主低沉的嗓音扔在耳边徘徊。他噏动干裂的唇,喃喃道】

败……又如何……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0 09:38

淮珞
[天黑了,玩伴陆续被街坊们唤回家,看着身边就剩下了邻家的阿微,她痴痴傻傻的又不能陪我玩些别的,真是无趣。]
[找了个理由也把她遣回家,怏怏地往回走。进门前先看了看自己的裳裙,满意的点点头,除了下摆处沾上了大滴泥点外,好像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还好是在身后,暗自庆幸爹肯定不能看见。]
[只是小手有点黑黑的,不过出去玩嘛,难免有不脏的。将脏兮兮的小手往后一背,蹦蹦哒哒的进了院落。]
咦?爹你怎么站在这?!
[略吃惊地看向那院中的那人,真是奇怪了,爹平常可都是呆在屋里的。像这样傻站在院里等我回来,这还是第一次。]
[垂头丧气地挪到他面前,耷拉着脑袋准备认错,怯怯地唤了一声,说出的话却是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着些埋怨。]
爹,珞儿今天又出去玩了…
[低头绞着手指,作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只想着把这事快些搪塞过去,少挨些说教。]
明嫂家的小哥哥又欺负我了…
[长长的额发有些挡住了眉眼,小心翼翼窥着他的神色。不过我也没有说谎,他今天确实拉了下我的手,不过我拿石子砸了回去。适当隐瞒,书中讲这也算一种谋略。]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10:13
客串  淮沉

【淮沉兀自独立庭中,静待小女归家。本想厉声呵斥她如何在外边疯癫、如何不专女工、不思习武种种不该,但当看到淮洛时,胸中酝酿多时的怒火却瞬时消散了】

【淮沉端详着眼前的容颜,摸了摸淮洛的脑袋,道】

等洛儿长大了也和你娘一样是个美人啊。可惜爹不能……

【寒风来袭,夺走了最后半句话。淮沉默然片刻,忽地眉头一拧,厉声道】

在外被人欺负了就会跑回家里哭吗?!我教你的功夫呢?!如何不使出来?!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0 12:20

淮珞
[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不过是件琐事,往昔虽严但也是以规劝为主,像这般严厉的呵斥倒是少有,上一次还是因为我太过顽皮不慎毁了娘留下来的画像。]
[有些委屈,小声为自己辩解着]
他比我大上两岁,力气也大得多,我又怎么想的起来用功夫应对…
[幼时学了些武艺,但也不过是皮毛,况且孩童贪玩,又不在意这些,被逼着学呀学,也没记住多少。现在若要我再使出,只怕光记起那些也要费些力气,更不用说将招式转为实际应对了。]
[捕捉到一个词,扁了扁嘴不高兴地反驳道]
珞儿才没有哭,珞儿还用石头砸中了他呢。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14:09
本帖最后由 鹿平风 于 2015-5-10 16:00 编辑

客串  淮沉

【听丫头这般小心辩解,模样可怜,他心头又是一软。】

【十五年来,他一直觉得亏欠着淮洛,不若别人家双亲具全的孩子。因而他虽为杀手,却独独对自己的女儿百般容情,故也缺少了锻炼,以至于其渐成胆大包天任性妄为之气。】

在家,你可不拘法度任性胡闹,但出门在外,便不会有人可怜你的懦弱,包容你的过错,谅解你的失败!与人相争,强者为胜!这是我自小便教诲你的,你可有明白?!

今日,便让我看看那套身法习得如何了!

【说着便伸手一拿,将淮洛提了起来,再纵身一跃,二人的身子便化作一道闪电消失不见。忽又于屋檐上出现,脚尖尚未站好,便又瞬息不见,转眼看去,竟是从门外穿行而过,再定睛时,已然回到原地。个中变化不过须臾,看起来似乎从未离开此处一般。】

【淮沉放开淮洛,负手而立,傲然道】

常言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身法唯一特点便是一个“快”字!你若能领会一二,造化亦不浅矣。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0 15:02

淮珞
  [还没从晕眩中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木着脸道]
  爹爹好厉害,可女儿愚笨,晕乎乎的什么都没看清…更别提什么造化了。
  [不提那套身法还好,今被父亲这么一说,小脸顿时垮了下去,沮丧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支支吾吾地小声回话]
  这…这,女儿早就忘了…
  [听得半知半解,眼里一片迷茫,不懂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反正也用不上多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父亲想说的可是这个道理?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领不领悟这武功对女儿来说很重要么?
  是不是学会了这个,珞儿就不用再背《女则》和《女诫》了?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15:29
客串  淮沉

【到底还是自己往日缺了督促,这些许运动便教丫头晕眩了。这般想着,便觉不该太过苛求了。】

【但淮沉又思及自己时日无多,哪日自己若不在了,谁人可护丫头周全?便是未来女婿也有欺之可能。到底还是习得本领傍身才好。可丫头偏偏不服管教……】

【如此一想,恨铁不成钢之心便愈重了。怒喝道】

日日嘻戏,耽于习武,还敢讨价还价?!速将前日教你的掌法演练一变!若缺一招,便罚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两招,便是两个时辰!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0 19:41

淮珞
  [被呵斥的眼眶微微发红,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又憋了回去,怕再受到责问也不敢再多什么,瑟瑟缩缩地走到一旁的空地做了个起手的姿势。]
  [学的都是前日的事了,我又不感兴趣,哪里还记得清,被逼着练更想不起来。凭着记忆中的位置勉强将右掌推出,身子微微下蹲,却又有些犹疑不定,是左脚在前还是右脚?]
  [皱着小脸朝着父亲那边看去,黑眸盈盈氤氲着点点晶莹,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心中的委屈不言而喻。]
  爹…女儿真的只记得这一招了…
  [生怕又惹他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才怯怯地补了一句。]
  学这有何用?娘亲不会武不还是跟了您?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20:06
【见她竟堪堪发出一招便凝住身子不动了,淮沉不由得怒意上脸,正欲开口责骂,却闻丫头忽然提及她母亲。】

【淮沉心中一痛,登时便愣住了。】

【淮珞的母亲是个纤柔得让人想保护的女子。但他并未保护好她。这是他终身撼事。】

【但,这一次,他要保护好他的丫头!】

丫头,你还小,不知江湖有多险恶,仗武欺人为非作歹之徒着实太多。你若落人下乘,便受人摆布。你愿意吗?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0 21:08

淮珞
[趁他愣神的功夫,偷偷将身体落下,跑到他跟前站好,不解地问道]
江湖险恶与珞儿有什么关系?
[撇撇嘴不以为然,为非作歹什么的离我都好远,以前娘亲说只要背熟了女诫一类的书及笄后自有人提亲,愿我能安安分分地过一生就好。]
女儿甚少出门,那些恶徒乱匪哪能欺负了我?
[仍是不大信他说的话,江湖…就是父亲身在的地方么?不过我又不是侠客之类的人,落了下乘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深风寒,打了个寒颤,拽了拽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爹,好冷…
[不等他回语便蹭的窜进了屋里,扑到锦被上滚了几圈。呼,好困。蔫蔫地打了个哈欠,将头缩进被子里便想着美美地睡一觉。]
—结—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0 21:31
本帖最后由 鹿平风 于 2015-5-11 02:48 编辑

――――――――建元七年。秋――――――――

客串  淮沉

(十三日过得如此之快……)

【淮沉望天感叹。】

【他这一生经过多少风霜,且不曾惧过死亡,如今却有些害怕这一日的到来了。】

【功名利禄,他何恋?江山美景他何耽?武学名望他又何惜!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丫头啊!】

【自那日劝其学武不成后,次日他便转了态度。任是丫头百般撒娇告饶皆不动容。鸡鸣则起,三更方歇。如此严苛地训了她十三日,手段之狠辣,已不输暗阁对杀手的“训养”。虽然丫头功力不足,其轻身功法亦不输常人。若遇事,逃命当不是问题。】

(剩下的……就交由上天定夺吧……)

【淮沉深叹一声。】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2 20:04

淮珞
  [迷迷糊糊钻出锦被,只着里衣便跑了出来倚在门旁悄悄向外望去。看到父亲已经站在了庭院中,朝他顽皮地扮了个鬼脸,不情愿地回去穿好衣服,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在他面前站好。]
  [盯着他严肃的面孔,有点紧张父亲又会怎么折腾。近来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疯狂地逼着我将先前学过的东西练的不能再练,现在我的身体还有些疼呢。]
  [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真想不通要那些武艺做什么,我又不是男儿无需征战卫国,也和父亲身在的江湖没什么关系,练这些最后不一样都要忘记?]
  [怏怏地叫了声爹以唤起他的注意,不然这样傻傻地站着还不知要多久。]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2 20:51
本帖最后由 鹿平风 于 2015-5-12 20:54 编辑

【淮洛今日穿着鹅黄的荷叶衫,翠色的绒布鞋,显得玲珑小巧,明媚俏丽,极是可爱。虽身量尚小,但人总会长大,淮洛也会有成为大美人的一天。】

(就像她娘亲一样……只是……爹看不到了……)

【淮沉心中一痛,忽然有些后悔――不若携同淮洛连夜逃跑?何苦忍受这父女分别之痛?!】

【但很快,他眼中的泪水便又倒流而回。他清楚暗阁狠辣的手段,他不能让淮洛冒险……】

【良久,沉淀了心绪,他方开口道】

这十几日来我能教的,都教给你了。但你能学多少,确是问题。今日,我便要一考你的能为。

【说着,转身回屋中去出一只大沙包,吩咐淮洛】

背上这个沙包。

【沙包只是寻常训练的沙包,这十二天里用来训练的沙包。但看样子却是比之前还大些。边角的缝线似也略有不同。】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4 21:32

淮珞
  [慢吞吞地从父亲手里接过那个沙包背在身上,好像比前些天更沉了,苦着一张脸装出一副被它压的直不起身的样子,用这样的小动作默默反抗着他的行为。]
  [暗暗腹诽着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疯狂训练,心里也就越加埋怨他了,垂下头不配合地小声嘟哝着]
  啊?还要考?明明一点用处都没有…
  [父亲对武艺要求的这么严,可我偏偏是个不成器的,想到这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爹,你和娘当初为什么不生一个男儿?
  [可怜巴巴地瞅着他,想知道今天的训练会不会就此打住,凭着前几日的经验这招是肯定行不通了,不过总归还是要试试的。以前只要一提到娘亲,即使我闯了再多的祸,他也是一句话都责备不出来。]
  若是娘亲还在…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6 04:40
淮沉

【见丫头情绪低迷,淮沉知是这十几日来训练累的。他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女儿承受暗阁那等恐怖的训练?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你现在吃苦,日后便明白爹的用心了。

(日后……爹爹不在你身旁时,便只能靠你自己保护自己了……丫头啊……)

【淮沉心有戚焉,面上却是冷厉不减。闻得丫头语多抱怨,淮沉剑眉一凛,沉声道】

小小苦头便吃不住,如何做我淮沉的女儿?!

(丫头啊……别怪爹爹狠心,唯有如此,爹爹才对得住你娘亲啊……)

【复又喝道】

沙包很沉吗?!站好!莫不是想在此多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6 20:18

淮珞
   沉…
  [脱口而出的沉字被硬生生的吞下,窥到父亲那严厉的神色悻悻地撇了撇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老老实实地站的笔直。]
  [许是仗着父亲这份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也或许是太过疲惫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勇气,仍是小声嘀咕着些埋怨的话]
  那不学武不吃苦便无法做你的女儿了?
  [成天板着脸一点笑容也没有,真不敢相信为什么娘亲会将自己许给他,鼓了鼓腮帮思绪已经神游到了替娘亲不解的程度。]
  爹,日子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偏要去吃苦?
  [娘亲那么个温婉美人居然会甘愿放弃门第观念随他吃苦,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解释不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娘亲当初若是少吃些苦也就不会抱病不起了…
  [黯然将视线转向别处,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形也有些不忍,我知这是在故意戳他的痛处。]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7 08:04
客串 淮沉

【闻得训斥,丫头又生怯意。淮沉也不欲如此,但又不得不如此为之。】

听着,今日测试内容,是限你一柱香之内,去城外三里的兰亭上取下我所放置的物品。倘若超了时,或未将东西取回,边都算是测试不合格。

【负而高声喝道】

听清没有?!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7 15:06

淮珞
   一炷香?听…听到了!
  [忍不住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盯着父亲严肃的面孔,这真的不是他作弄于我?]
  [将质疑与责问一并咽下,看他的神情自知再装柔弱相是行不通的,拽紧那个沉沉的包,懊恼地瞪了父亲一眼,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运起所学的轻功,身上的包也不是那么沉了,寻个无人的小巷放缓步子,按着印象中的路径朝着兰亭的方向拐去。]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19 00:34
客串  淮沉

【目送丫头腾飞而去,未多时,尾随其后。见彼拐入巷中后则懒步慢行。知是惰心作祟。无奈一叹,唯愿其一世安详。】

【最后一眼看着丫头远去,但觉心愿已圆,此生无悔。不觉潸然泪下,抬袖拭面。】

【转身离去时,已有决绝之意,凝滞的脚步渐趋昂扬。忽闻一个女童唤他】

淮蜀黍,小洛跑得好快啊……是怕被你打吗?

【原来是邻家的阿薇。她与丫头同岁,只是幼时发烧烧坏了脑子,便有些痴傻。】

【淮沉无奈一笑。丫头此去,却是再无重逢之日了。正欲离开,忽地脑子电光一闪,转身对阿薇道】

丫头一气出走,倒是留下了些糕点,想不想吃?

【阿薇一听,眨眼喜问】

真的吗?我可以吃……小洛的点心?

【淮沉和蔼一笑,引其而归。远看二人一如父女。】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19 13:37

淮珞
  [亭里空无一人,气呼呼的将包往石桌上一放便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自说自话抱怨着这几日积聚的不满。]
  [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过去,气也消了大半。百无聊赖地绕着鬓边垂下的发丝,系上一个结又解开放下,心里暗笑。就让你焦心等着吧,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给你折腾?]
  [瑟瑟秋风卷起亭边落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眸光掠过一棵老树却倏地定住。]
   咦?
   [这时才忆起自己是被遣出门的,尚还带着父亲的命令。连忙跑到树下半跪在落叶中一阵摸索,小心翼翼拂去挖出的木盒上的泥灰,暗暗庆幸还好它还在,否则真不知该如何交差。]
   [盒里只有一封黏好的信,撕掉封函纸上却也只有寥寥数语。大多是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一类的话,讶异父亲怎会留下这样的话,又不是日后不复相见以此诀别。]
   [将素纸翻转至另一面,顿时愣住了,警惕环顾四周,没有别的人来过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背起那个包打算另寻一处安稳地方再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结—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2 16:28
—建元七年 秋—
[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思虑再三终是决定回家,届时也可将心中疑惑道出一二。重拾包袱慢吞吞地朝家走去,一路焦糊味愈浓,紧皱眉头抬眼望去,那黑烟所指的方向正是瘦西湖边的矮矮庭院。心登时沉入了谷底,拽起包袱提气轻身只求能更快。]
[火光灼灼映得小院通红,周围已聚了一圈人在那指指点点,更有人讶异地在一旁称道。]
咦?这火还真是奇怪,怎样泼也不灭。
[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挤到最前,看清情况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青砖碧瓦已被熏得发黑,浓烟滚滚冲天而起,一侧放着的零星的水桶却也是杯水车薪,无法消去这层烈焰。甚至有人已开始叹息院中的人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鹿平风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23 04:44
客串  小薇她爹老宏

【朝日未起,便启了店门招揽生意。算计了半日的账目,略觉疲乏,欲唤小女阿薇来侍,左右却寻不着人。料彼又与邻家淮氏少女玩耍,始未觉有异。及至晌午饭食之刻,仍是未归,心焦,出门相寻。问及旁人,得知去了淮家。甚怒。】

贪耍忘归乐不思蜀!不罚你抄五遍《女戒》便对不住你死去的母亲!

【正扬言狠狠,忽闻人呼曰:“走水啦!淮家走水啦!”大惊,速往淮家,果见熊熊烈火吞食房屋,左邻右舍争相继水相救,奈何杯水车薪。心系小女阿薇安危,当下未做思量便欲冲入火场,忽有旁人相阻,道东街的鲁屠夫已入火场,稍待片刻便是。无奈原地相候。当真是心如火烧。】

【忽闻嚎啕大呼,转眼看去,却是那淮家少女淮洛!她在此处,那小女阿薇何在?!】

【见其欲冲身而入,忙将之挡下,急问】

我那丫头呢?!阿薇在哪里?!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3 05:22

淮珞
  [被人拦下不由怒上心头,冷声斥道]
  我怎知阿微在何处?这是我家,寻人请另寻他处。
  [抬头一看,那阻拦之人竟是阿微家中的阿伯,牵挂父亲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阿微?一心只想冲入火海救出父亲,试图推开他奈何力气不足,恨恨地朝一旁闪去,唯恐耽误了分毫。]
   [絮絮念叨着经书上晦涩难懂的经文,将其中那些可佑人平安的话语乱念一气,一心盼着父亲能安好无恙。况且他武艺高强,怎会这般轻易殒命呢?]
   [被这突来的灾祸刺激的疯疯癫癫,将袖子沉入一旁载水的木桶中浸湿,又胡乱舀了几瓢水往身上泼去,势必要救出父亲。]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23 05:44
客串  宏伯伯

【淮家丫头不耐言说,显然情绪已激。倒也与我心系小女无差。曾闻人道其生而无母,自幼与其父相依为命,却是比阿薇还可怜些。有此一思倒也不恼她无礼了。见其湿身后又欲冲入火海,赶忙拦住,劝道】

淮丫头别冲动,东街的刘屠夫刘老大已经进去救人了。你再投身也是多余,还是静待结果罢!

【虽是如此相劝,却连自己也难压心底焦虑。阿薇究竟是否在淮家尚是两说。但求她能平安便是。】

况且你父亲也是个身手了得的人物,他自有办法化此一劫。你且安心罢!

@淮珞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3 08:12

淮珞
  [刘屠夫?若他也无法救出父亲,那我再进去也是无济于事。被人好说歹说一番劝阻,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气恼地跺了跺脚,家宅被烧可我竟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站在一边如过客般眼睁睁看着火光肆虐。静待结果?父亲也常说我冲动,可我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唉…那该怎么办?阿伯…?
  [紧盯着阿伯,其中求助的意味不言而喻,眼巴巴地等着他说出些什么,哪怕是为何能做出父亲无事的推断也好。]
   [父亲武艺高强,按理说这火应是困不住他的,可为何他迟迟到现在都无音信?]
   安心…身陷火海的人是我父亲,我如何能够安心?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23 23:50
客串  宏伯

【见淮家丫头如此为父心焦,甚是感叹。若阿微三岁那年不是烧坏了脑子,也必如此女一般伶俐懂事。她如今便是吃饭噎着也不会吐出来。】

唉,淮沉有你这样的女儿也不负此生了!要是我那丫头啊,嘿,老爹死了,说不定还爬上奠台拿果子吃!

【忽觉话意不妥,眼下还是勿论生死较好。便也讪讪地住了口。正当时,便见火海中冲出一团黑影开。为首的真是东街的刘屠夫,他肩上扛着一人,怀中还抱着一人。且奔且呼道:“哎哎哎,快来搭把手哎,这双淮氏父女死得太可怜咯!”】

淮氏……父女?!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4 04:55

淮珞
  [父女?死了?微微一怔,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漫天袭来。连忙拨开人群踉跄朝那刘屠夫跑去,口中还喃喃道]
  不…这不可能?!父亲他怎么会死?
   [定睛看向刘屠夫怀里的“人”,烈焰已将那人面貌毁得惨不忍睹,但从那身形上看,还真是与我父亲相仿。况且身上那未被大火吞噬尽的衣袂,除了他还能是谁?天地仿佛都在刹那间昏暗了下去,身子一软就朝下倒去,所幸撞在了后面来围观的人身上,并无大碍。撑着无力的身子勉强走到了一旁的树下,呆呆地坐在地上发愣。]
   [随父迁到扬州的点滴回忆漫上心头,眼前恍惚闪过那严肃的面容,伸手向前碰去才发觉是幻像。]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24 23:09
客串  宏伯

【天下至悲,莫过于同至亲至爱阴阳两隔。但此类生离死别之痛,也不该由淮丫头领受。她正值豆蔻,最是玩闹的年纪,如何承得住亲父暴毙的事实?欲出言宽慰,却觉无辞可用。只得一声长叹】

唉……逝者已故,丫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莫教你父亲在天上担忧……

【念及多年比邻之情,遂又道】

以后尽管来宏伯伯家,与阿薇同吃同睡,宏伯伯就多养了个女儿!

【忽地忆起什么,骚首喃喃道】

说起来,阿微到底跑哪儿了?寻了大半日也不见,有人说看见她进了……

【顿时呆若木鸡,双眼发直,紧盯躺于淮沉旁的那具瘦小的尸体。面容尽毁,媸如夜叉,唯从焦败的衣裳与体型上隐约可辩这是名十五六的少年人】

她……进……

【怔忡失神,不知移时若许。忽地猛然抬首,道】

阿薇那丫头铁定是去你家,见你不在,便跑去外边寻你了。淮丫头你没有撞见她?哦,那傻妞定然是迷路了……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5 14:10

淮珞
  阿薇?…我好些天不曾见她了…
  [来我家?!突然想起了什么,跪在那两具焦尸旁呆呆地瞅着那较小的尸骨发愣。将近来发生的这些事串在一起,心中渐渐浮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讷讷地看向身旁的宏伯,咬了咬唇这才言道]
  阿…阿伯…这不会是…?
[还未从父亲骤然辞世的打击中恢复出来,偏又来了这么个推测。平日虽嫌弃阿薇痴痴傻傻,但为邻多年也有了情谊。如若她真是如我所想般是在我家出了事,我又该怎么给为阿薇担心的阿伯一个交代?]
[垂下头去紧紧将那具年长的焦尸抱在怀里,敛眸不忍再去看阿伯的神情。想到过往种种,即便想要坚强一些也忍不住泣涕涟涟,枯坐在一旁不住垂泪。]

作者: 鹿平风    时间: 2015-5-27 22:42
客串  宏伯

【呆望地死尸若久,但觉脑中一片混沌,不知作何想法。闻得淮丫头之言,愣道】

啊?甚么?

【见其目中有惧,顿醒,连连摇头,否认道】

不不不,不是,阿薇那丫头定是跑去西街的闹市去了,或者……或者在南郊的湖边戏水……又或者……或者赖在北楼的说书先生那听评书……嗯,我得去喊她回家吃饭。

【言罢,重重点头。坚信自己判断无误。毅然转身离去,晃晃悠悠,孤身踽踽。】

————————结————————
作者: 淮珞    时间: 2015-5-28 20:20
——淮珞死亡独白——
   浓郁的黑烟仍在空荡荡的院落上方肆意徘徊,挥之不去。印象中的青砖碧瓦已被熏的发黑,留下的只有一片坍塌的废墟。怔怔地杵在门前看着邻里街坊陆陆续续从身侧走过,耳中嗡鸣回旋着那句被人说了无数次的“节哀。”

   已是暮秋,凄凄阴风将散漫的焦灼埃土卷往他处,颓然蜷缩在院落一隅,单薄的衣衫被风鼓起,刺骨的寒凉涌入袖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搂紧了怀中的遗骸,生怕它将这也夺去。痴痴地瞧着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想要从中看出几分熟悉的模样。父亲很轻,也许我只有这样将他紧紧拥在怀中才能确保这最后一点缱绻不被风一并吹散。

   黑魆魆的长夜,枯败的小院陷入了一片死寂,惨白的月色透过层层重叠的冠木投下婆娑树影,狰狞得让人心悸。

   倚着围墙静静沉思,许是先前太过悲怆这会银反而沉寂了下来。揉了揉干涩的眼,从袖中扯出皱巴巴的丝绢用力蹭掉面颊上的灰渍,勉强扯出一丝苦笑。看着落叶被风卷至半空复尔悠悠坠下,思绪也随之飘飘荡荡,不知不觉竟将这一系列的噩梦串在了一处。

   父亲近来的反常我是深有体会,那段被逼练武的日子几乎成了我心中的梦魇。此刻想来也不再抱怨有多苦了,反倒是徒增了几分对父亲的思念。倘若认真习武能令他死而复生,哪怕是再多吃些苦头我也是愿意的。

   咦?猛地顿住,微微一愣,低下头去捧起那具枯骨直勾勾地盯住那塌陷的眼窝,脸上写满了不解。父亲他武艺高强,又怎会轻易被这火墙困住任自己被焚毁殆尽呢?

    除非…小手紧紧攥在一起,眸中流露出几分惊诧的神色,有些犹疑不定。

   除非他是自愿的……不忍地阖上了眼,止不住摇头想要将这可怕的猜测逐出去,暗自腹诽着我是疯了不成?竟会去想这般荒谬的事来。

   心沉甸甸的仿佛载了数块大石,瞬息沉入了谷底,失魂落魄地兀自喃喃道“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蓦地看到了墙边堆着的那个包裹,顿时联系起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小心翼翼地轻轻将遗骨搁置在一旁,忙不迭将那沉沉的包袱挪过来,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满心渴望着能从中得到答案。

   出乎意料,里面并没有装太多东西,除了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匕,一些银锭外便再无他物。

   失落与沮丧一并涌上心头,怏怏地垂下头随意地将包踢向一边,不料竟在这时,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地圆筒滚了出来,骨碌骨碌绕着我脚边打转。

   欣喜若狂地看着它,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里面会不会是我苦苦寻找的真相?

   竹筒里只有一个卷轴,将其缓缓展开,整个人顿时呆在了那里,手抚上泛黄的宣纸上轻轻描摹勾勒着画中人的模样。能将娘亲的画像贮存得这般完好无缺,除了父亲还有谁?一遍遍摩挲着右下角的落款,眼中氤氲着盈盈水雾,原本被压抑的情绪又被触发,久久不息。其上覆着一小条纸,苍劲有力的字迹与父亲如出一辙,寥寥数语却流露着说不出的挂怀。

    信中只言道这火是他所为,对于为何如此却并未透漏丝毫,只一遍遍叮嘱我要好好活下去。

    轻咬齿贝,红了眼圈抱紧那焦黑遗骸含混不清地呜咽道“父亲,您糊涂啊…”失了您女儿如何能在这尘世里苟活?伏着颓坯的矮墙哀哭连连,将这几日心中的郁结一并发泄出,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难吐出半个字来。

    再度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冷静地理了理衣衫,慢慢放下父亲的躯壳缓缓走出这居所,踱步到俯身掬起一捧清水拍打着面颊,洗去附着的污浊泥泞。将那些银两用丝绢包好悄悄趁着月色放在宏伯的院前,我亦不知父亲为何要扯上阿薇,但这样做也算是给丧女的宏伯一个交代。

   解开双鬟,学着娘亲的样子笨拙地给自己梳了个成年的发髻。抬手将鬓边垂落的几缕碎发拢至耳后,唇角微微挂了丝浅笑,似是对自己这幅样子很是满意。倏地抽出那短匕,将素指轻抵在刃锋上一抹,摊开手静静看着指尖刀口溢出血珠,敛眸不语。

     眸光缓缓掠过这小小院落的每一寸土地,竟有着说不出的眷恋。淡然自若地拂了拂碧裳掸去灰尘,双手持匕陡然朝着自己左侧心室扎去。血光乍现溅在了画轴中女子精致的面容,皎皎白荷也霎时化作血色枯荷,莲瓣灼灼艳得煞人。

    身子一软朝着后方倾倒,唇角微勾,含笑而去。

    恍惚间我又闻到了清幽荷香,一如那年初至扬州。

——淮珞剧情结束,角色死于建元七年十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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