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开封府衙门 [打印本页]

作者: 青霜    时间: 2014-8-15 21:46
标题: 开封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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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庞奚灿    时间: 2015-1-18 14:44
========建元六年,盛夏=======

【天气越发炎夏,即使府里有下人拿了竹竿把扰人的蝉儿赶走,亦挡不住那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似魔音入脑一般,叫得人心底越发烦闷】

【换来下人重新换了清水,便径自去内室重新沐浴一番,换上轻薄的夏衫,跟福伯说了一声,便出了府】

【因为天气炎热,开封府大街上比起以往少了几分热闹,这时节有那眼光独到的商人便拿出了冬日储藏的冰水,镇上熬好的绿豆汤,便引得行人争相购买,倒是大赚了一笔】

【好不容易排队买上一份冰镇绿豆汤,喝了一口,感觉一股透心凉,盛夏的暑气消了不少。满足地叹了口气,一面喝着,一面想着家里的地窖里似乎也藏着不少冰块,要不要拿出来,或许也可以大赚一笔,给爹养老。突然……】

“砰……”

【还沉思在这赚钱点子靠不靠谱之中,突然被人一撞,要不是闪得快,那剩下的半碗绿豆汤便全撒在了自己身上。】

【还未待抓住那肇事之人,便发现街面上原本无精打采的行人几乎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疑惑地拦住一人,寻问何事,这才知有人在开封府衙门击鼓鸣冤。】

【听着这等奇事,便也不再追究先前之事,找了地净了手,便也跟着行人,一路朝衙门走去】
作者: 顾佛希    时间: 2015-1-18 16:46
【天气闷热,却也不愿在房里待着】

【手执刚买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前方一小贩的门口竟排起了长龙。挠了挠头,什么东西如此受人喜欢,不惜在这酷热的天儿下拍这么长的队,泛起疑心,快步走去。可这还没走到,前方的人竟一拥而散,朝我这个方向轰来。】

【喂喂喂喂,什么情况。后退几步】

哎呦喂

【不知被谁猛的撞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啪沓”一声掉到地上,欲弯腰拾起,一只脚却从上面踏过。无奈,只好紧紧靠着墙,也不管那扇子,等大波人走光后,才离开墙壁,随便抓住一人问,那人急急忙忙答到】

有人在衙门击鼓伸冤!

【说完便又急急忙忙走了。击鼓伸冤?有趣,勾勾嘴角,也跟着那人,一齐走去】

【眯眸,只见一人跪倒在地,堂正中间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

威~武

开堂了开堂了

【只听一旁的人叽叽喳喳说道。手支着下巴,随波逐流的望着他们】
说,你有何冤屈须本官为你刷洗?

贱民的冤屈是:一名唤顾佛希的杀手杀了贱民的妻子

...

【瞪大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我杀他妻?开什么玩笑,我为何要杀她妻,近日自己都没有接单,还觉得闲的慌。我杀一个贫民的妻子。不禁觉得好笑,”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

【笑得开怀,突然觉得旁边的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连忙住嘴。】

【忽然,自己的袖子动了动,不禁疑惑地朝后看去】

作者: 庞奚灿    时间: 2015-1-18 17:16
【跟着人群来到了大堂,这样热的天,人挤人的挤在一堆,不免有些难闻的气味不时传入鼻间,当下有些后悔来凑这热闹了】

【寻思着是不是赶紧离开,便听得堂下所跪之人已陈述冤情,原本还以为无非是像往常一样东家丢牛西家打架之流的市井小事,没想到居然牵涉了人命,当下便不急着离开,忍受着这股热浪,却听得一旁传来一声轻脆的笑】

【寻声看去,却是一妙龄女子。不明白她为何在听得那人呈冤时为何会笑,但在此情景下发笑,实为不妥,便伸了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嘘!

【冲着她做着噤声的动作,还未开口,便听得一旁众人纷纷议论,似在争论着那名叫“顾佛希”的杀手,为何杀一个平民之妻】

肃静,肃静!

【惊堂木一响,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那人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只是话语里颇有疑点。这样想着,便也这样问了出来】

你说的是杀手杀了你妻子,可是人家是个杀手,无缘无故地杀你妻子做什么?你又没财又没势的!
莫不是你自己杀了妻子然后栽赃到别人身上吧!

【从刚刚众人议论当中已经听到不少信息,这堂下所跪之人是有名的赌徒,也是个酒鬼。这些年把家产都败光了,他的妻子最近正在和他闹着要回娘家】

【先前还在劝别人不要出声,现在自己却不管不顾地大声质问出来。不过自己一向横行惯了,即使众人都把眼光扫了过来,也不见丝毫窘态,坦然处之,只在最后,对着方才自己所拉之人笑了笑说道】

你说,我讲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作者: 顾佛希    时间: 2015-1-18 17:37
本帖最后由 顾佛希 于 2015-1-18 18:29 编辑

【回过头,只见一眸中有些紧张的女子拉着我的白袖,对我做噤声的动作。心下一暖,不禁对这人产生好感,对着她笑了笑,望向堂下那人】

【耳边忽然传来一抹俏音,细细听完,爽朗一笑。她话音刚落,身边的议论声便是愈加盛了,那堂上之人也问】

对啊,你可否解释解释

【那人似乎一下紧张起来,恶毒地瞪了我身旁姑娘一眼,抹着眼泪结结巴巴地”解释“】

【讽刺一笑,你编,继续编。见其动作,心里大为不爽,面上有些怒色,手一紧,一根银针随着落下,行啊,我叫你乱说,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不能再公堂上杀人,那我就整整你,勾勾嘴角,迅速抬起手,朝其后背扔去,那人惨叫一声,也不顾场合,大骂。我对着旁边的小姑娘灿烂一笑,拉起她的手】



【拉着她迅速出了衙门,随便走至一茶楼】

作者: 庞奚灿    时间: 2015-1-18 22:10
【旁边的姑娘非常配合的说着,只见堂下那人越发慌乱,却投来恶毒的眼光,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突然见他痛苦的倒在地上】

【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何事。不过经过方才一番言语,在座的人基本已明白发生何事,而那位大人也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只待取证】

【见案情已无悬念,正想离开,身边之人早已拉了我手,挤开人群,来到了附近的茶楼】

【对着她笑了笑,唤来了店小二】

方才谢谢你呀!

【指她方才附和自己的话,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今日我请你喝茶,便当做对你的答谢吧!

作者: 顾佛希    时间: 2015-1-27 17:13
【见她似一点也不惊讶,倒是怪熟门熟路,不禁有几丝诧异。要是普通女孩,早就甩开我的手跑了罢,眯了眯眸】

谢什么,你说的本就很有道理。

【小二送来茶盏,拿起茶盏,抿了一小口,余光悄悄打量眼前这女子。闻她言,不免一笑】

顾佛希,不知姑娘是?

【摇头】

不用,应是我请你才是,本是我拉你来着茶楼的。
作者: 庞奚灿    时间: 2015-1-27 17:48
噗……

【“顾佛希”三字入耳,刚刚入口的茶水便全数喷洒出来。】

咳咳……

【借着咳嗽之机,掩饰了才才的尴尬】

你、你、你……
不会就是刚刚那人口中的、、、那个杀手、、、吗?

【迟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杀手不应该都是凶神恶煞的吗?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哪里像个杀手了?大概是那个人胡乱攀扯,故意抹黑于她】

【这样想着,眼中便流露出了然的神色。趁着小二还未上茶点的空档,满是安慰地说道】

顾姑娘不要在意,州府大人会将案件查清楚,还你清白的!
啊对了,我叫……

【“庞”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又在临了之时潜意识地吞了回去】

奚灿,阳光灿烂的灿!
作者: 顾佛希    时间: 2015-1-31 10:33
【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愣是没想到她竟然一口水朝我喷了过来】

哎.....

【惊叫一声,迅速朝旁侧闪躲,那水竟是一滴未泼在我身上。微抿薄唇,不免有些生气】

【瞧她惊愕样,好笑的勾了勾嘴角,靠在背后的木椅上,等她把话说完。】

噗...你说什么?州府?还我清白?

【眼底浮起浓浓的不屑,冷哼一声】

就他?呵。奚灿啊,我就是那个杀手,不过...我的确没杀他妻。

【说着,面上有些郁闷...】
作者: 庞奚灿    时间: 2015-2-1 13:45
[见她居然大方承认,一时间有些呆愣。一会又在想她这个样子明明不像戏文中所说的杀手一般心狠手辣面如阎王,一会儿又有些不太自在,毕竟她可是杀手呢]

[于是在这样坐立难安的情况下,小二终于上来了点好的茶点,一时间只听得小二口中一边报着点心的名字,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在座的两人]

[见她眼底疏离的神色,心中一动。想起以前闲来无事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只言片语,或许没有人天生想杀人,也许也只是生活所迫,或是命运弄人吧。。]


[终于放下了心中芥蒂,带着对她的同情,招呼着她]

这里的茶点是开封最有名的,我在其他地方都少有看到的,每次出远门,最怀念的就是这里的糕点了!
既然你不在乎这些事情,那就将今天的事情忘了吧!

[虽然她嘴里说着不在意,但,在这开封府里,天子脚下,亦是不容许人胡乱罗织罪名的。看来一会儿得再上衙门一趟,有些话,也是该敲打敲打的,想来爹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作者: 顾佛希    时间: 2015-2-1 14:00
【手托着下颚,无聊的把玩茶盏。余光瞥见她眼中那抹同情,眯了眯眸,漫不经心说道】

干什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我一生杀人无数,路是我自己选的,你犯不着同情我

【话说完,自己都有些惊讶,竟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这是怎么了。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下有些烦躁,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你自己吃罢,我先走了,这是饭钱。说完,一把抓起旁边的剑,消失于茶楼间】

==========结==========
作者: 杜之衡    时间: 2015-7-6 16:22
本帖最后由 杜之衡 于 2015-7-6 16:29 编辑

———建元六年·秋———

[青墙灰瓦,乌木朱门,匾额高悬,一副对联分贴左右。“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龙飞凤舞一十八个大字同那正中“明镜高悬”四字交相辉映,极尽庄严。]

[怀揣一纸讼书,掺着那大娘入得衙门。初入京畿,一直借宿大娘家中,亲眼见这府尹家衙内欺男霸女,害得大娘一家家破人亡。今晨那衙内又来胡闹撒泼,一时气血上冲,洋洋洒洒万言讼书写就,不顾这大娘反对,硬是来此击鼓鸣冤。]

您放心,皇城内外,天子脚下,看谁敢徇私舞弊。

[熟料甫一开口,便被扣上刁民二字,不待自己辩驳,已被判了三十杀威棒。水火棍往身后砸落,膝盖一弯扑跪在地,两根木杖往颈后一架,立时起身不得。男儿在世,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些个贪官污吏算得什么东西,强撑着膝盖离地寸许,重重一杖携力砸向后心,一棍一棍竟是夺命的打法。]

[早听人说起这些衙门,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钱,自己不缺,只是如今这一口恶气偏是咽不下来,纵那衙役棍棍兜风,提着一口气护住心脉,半点没有拿钱的意思。]
作者: 君慕漪    时间: 2015-7-6 21:18
【至这开封已逾数年,与阿姊守着这小小医馆打着悬壶济世的旗号,自也当扮好这大夫的角色。】

【城东的张大娘多年腿疾不便取药,而阿姊要坐镇店内,自然送药一事由她揽下。店中虽有伙计,但大娘每隔一月便要施针,自然托不得他们。】

【于其府上忙碌近两个时辰,回转百草堂之际,偶路过府衙,往日门可罗雀之所便是有案子也只寥寥数名群众围观,今日却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间或有人从内而出,声声暗叹可惜,大好青年白白在此断送前程,心下略有些在意,便挤入人群之中,恰见那府衙之主一声令下,将堂内青年制住杖责。一旁老妇跪地连声哀求,却不见施令者丝毫动摇。】

作者: 杜之衡    时间: 2015-7-6 22:08
[乾坤朗朗,日月昭昭,一个开封府衙门便敢罔顾律法,小小一个府中衙役,也敢当众索贿。咬牙忍得半数,背后猛地剧烈一痛,肌肤绽裂,皮开肉绽,温热鲜血顺着脊柱淌下,泅湿了一片衣物。深深喘息数口,忍痛大喝道]

我要状告开封府尹!

[耳中一片嗡鸣,眼前冲血已有些模糊。身后脊杖先是一顿,想来也被吓住,而后携着风狠狠砸落。冷笑一声,续道]

我要告他食君禄而不为君谋,此为罪一;搜民膏,刮民脂,不问百姓疾苦,此为罪二……

[杖落有如疾风骤雨,身后刀剜针挑的痛感火辣辣啃噬着神经,随着人一声“叉出去”摔落在地。一手死死攥住那根水火棍,任人百般使力也无法抽出。缓了缓气息,一字一顿冷冷道]

我还会再来。

[言毕再不看堂上堂下众人,一指门口楹联,言辞悲愤,大笑哂道]

三尺法钱法最大,四时春有权为尊。
作者: 君慕漪    时间: 2015-7-7 15:52
【棍棒落于皮肉之声不绝于耳,风中透来丝丝血腥之气,杖下少年却凛然冷笑,声声铿锵,道出她心中亦隐瞒多年之怨气。】

【五岁稚龄当是无忧无虑,背负家族血海深仇辗转躲避方能保下这一星半点血脉,又岂是随意能与旁人道说的心酸往事,却被当下不平之景在此勾勒清晰。】

【藏于袖下的指尖倏忽紧握,指甲刺入掌心皮肉钝痛之感,提醒着自己时时保持冷静。临回神,身侧围观群众皆摇首叹息一一散去,而男子已被衙役轰出府衙,悲愤大笑,眼波流转一抹复杂之色,转瞬恢复清明。】

【莲步轻移向那青年而去,素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方绣帕,至其跟前亦同时递上,泠音缓缓。】

这世间不平之事甚多,强权欺压官官相护,公子若有心,待伤势好转再行打抱不平不迟。

小女子乃是百草堂的大夫,让我为你诊治。


作者: 杜之衡    时间: 2015-7-11 12:06
[大抵是患难时最易见人情冷暖,方才围观众人只敢龟缩一旁,默不作声,心中悲愤更增,一甩衣袖,转身拾阶而下。]

[忽然见得一方绣帕递到身前,抬头看去,却是一妙龄女子,面容恬静,言语淡然。伸手接了那一方绣帕,并未擦汗,只是捏在手里,有些恍惚的皱眉道]

不平事甚多倒是真的,我一人之力又如何管的过来?

[手帕上还带着些许暖意,猛然醒转过来,脸色略有尴尬,总算这绣帕上极淡的药草香气不似寻常女子体香惹人困窘。将绣帕折好了放在手中,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

多谢姑娘好意了,只是些皮肉伤,大约不碍事。
作者: 君慕漪    时间: 2015-7-11 16:08
本帖最后由 君慕漪 于 2015-7-11 16:10 编辑

【聆其一番气馁话语,幽幽一叹,或许是因方才为官之人麻木情绪令他心伤,又或许是这公堂之上却行不公之事,令他伤怀的缘故吧。】

古书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道德经》所示,或许是天地人伦规律,却并非尽然如此。否则这世间又怎会有战乱有争斗,有江湖有朝堂之分。】

但若无有识之士出头,那只会助长恶人气焰。我若是公子,自当保存实力留待有用之身,谋定而后动。一人之力不成,不妨寻访志同道合之士,或能成事。

【见其不愿让自己查看伤势,也不勉强。只在怀中取出一罐伤药,复又递向其。此药是为平日上山采药而配,山间风险难测,磕碰受伤在所难免,所以自己会时常备些一些跌打及金疮药。】

公子即不愿,我亦不勉强,这药你且收下,对你的伤势有助。

【言及此,略顿。】听公子口音,不似这开封人士?

作者: 杜之衡    时间: 2015-7-11 17:44
本帖最后由 杜之衡 于 2015-7-11 17:46 编辑

[方才衙役曾出来赶人,围观百姓早渐渐散去,周遭安静如常,唯有女子泠音入耳。一番劝解,自己已冷静了七八分,默默思索片刻,低声念道]

志同道合……

[世人千万,纵然身份理念千差万别,或能找到一二知己也未可知。脑中灵光一闪,听这姑娘语气,似乎不是无的放矢。]

[正待细思,已见人取出伤药递来,心中感动顿时无以复加。不过是萍水相逢,却能遇此等真心相助之人。接过药罐,又将那方手帕递回,勉强笑了笑以示感谢。]

姑娘真是古道热肠,多谢了。

在下杜之衡,家在幽州。


作者: 君慕漪    时间: 2015-7-11 19:00
【一手送出药瓶,一手接回绣帕,收回怀中安置。闻其自报家门,浅浅勾唇。】

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职责。小女子君慕漪,荆州人士,已在这开封行医多年了。

【幽州人士,倒是与五雷莫大缘分。看他为人亦属正派,想来盟主亦会欢迎。只是自己身份不易暴露,只能略作提点。】

幽州是个好地方,来开封之前我曾四处游历,途经过此处。偶遇过山贼险些丧命,多亏了五雷盟的义士相救方才逃脱此劫。

【慨言及此,略顿。】

公子即来自幽州,不知可曾听闻此门派。

作者: 杜之衡    时间: 2015-7-12 19:06
前些年我曾到过荆州。

[荆州水土丰沛,平原千里,怕也只有这等鱼米之乡才会养出这样的姑娘。想起初入江湖四处游历的经历,微微一笑,神色也不似初时冷峻。]

[又听人提起五雷盟,先是一怔,继而也回忆在燕山府一路来的传闻,听着似乎颇合自己心意,只是……]

[想那儒门,名声也不算坏,而楚王更是素有侠名,可就在儒门地界上便有这许多不平事,这五雷便真有传言那般好?况且五雷与朝廷不和也多有耳闻,自己虽然不忿于此处府尹做法,却还没起什么反叛之心。]

倒是有所耳闻……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打定心思不做多说,是去是留且待日后细细考量。两手胸前抱拳一礼,先给人留个答复。]

姑娘今日所言,在下记得。
作者: 君慕漪    时间: 2015-7-12 22:37
【聆其言曾去过荆州,付以一笑。荆州于她不过是一块伤心之地,多年不曾踏足而已。】

【观其脸色变化,知晓方才之言他已听进去,但如今身份,不便在此话题多深谈,轻颌首。】

小女子不过随口一言感叹,叫公子见笑了。

【观之时辰已不早,再不回去阿姊怕要担心了,便拱手作揖,向他作辞离去。】

==============结================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2 10:34
承平十年  秋

[夜市的爆炸案发生在戌时,消息传进宫再下旨到皇城司,一干人早已严阵以待,在去往开封府的路上,几路察司已将探查到的消息纷纷回报,州桥夜市的惨况可以说是自吾皇登基以来最恶劣严重的一次,就在京畿森严的天子脚下,这血流漂橹可不是打一记耳光这么简单]

[天威盛怒之下,又不知有多少乌纱要遭了殃,好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在一群自爆肇事者中活抓了一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余党逃窜,虽说已京城戒严,但一时半会儿要揪出来也不容易,尤其是动乱之后,满地狼籍,多的是藏污纳垢之地]

[直往开封府大牢,府尹亲自迎候,赘话不叙,入到牢房内就闻见一鼻子腥气扑面而来,皱了皱眉,府尹忙待补释]

“这贼人嘴牢的很,不下点功夫怕撬不开”

那陈大人撬出些有用的消息了么

[其人面上一讪,干瘪两句]

“暂时....还没有”

那把人弄死了,我还怎么问

[出了这等大事,皇帝又下了急令,命十二时辰内将此案破了,余党尽剿,压力负担也实再没什么功夫去虚与委蛇,即便府尹官高一阶,仗着皇令在身也仍是冷冷将话一丢,也不管他脸上什么表情径自入了审讯房,那人双手横绑在木桩上,身上脱得只剩了单衣,本是松松垮垮,却因为挨了鞭刑露出狰狞伤痕,血肉将白衣黏贴在一起,反将身形一勾勒,现出几分细弱]

[有自以为是的狱吏搬了椅凳来却被我一脚踢开,都这节骨眼儿上谁还有心思慢慢审,横将眉眼扫过那捱过几巡罚的昏厥之人,厉声下令]

给我泼醒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2 11:14
客串 萧檀

八月十五。日破大凶。诸事不宜。

接到命令的时候十分愉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装扮成杂耍班子,领着他们进了城。如我所言,今日热闹,正适合下手。于是混迹于人群中,将准备好的火药埋在各个点,只等一声令下,送他们上天。

京城的烟花炸起的时候,火药也同时点燃。震耳欲聋的声音湮灭了惊慌呼救的声音,慌乱中被炸起的飞石砸伤了脚,一瘸一拐的走着,刚好撞见开封府的衙役,本想装作流民逃走,却被闻出身上的火药味,不敌人多势众,被拿下押入开封府。

出了这般大事,天子应是震怒的,不然也不会连夜提审我。不过若就这么简单就让我松口,也太便宜他们了。原本的计划里并不是没有交代如果被抓的话要如何应对,只是没想到如今被抓的是我。

罢了,既是如此,就陪他们玩玩。那个什么陈大人,开封府的府尹,对于我的不配合十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欺他不懂辽语,骂了他好几句,鞭子打到手累,最后撑不住疼便晕过去了。

.........

一头冷水浇过来,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抬头便看到陈大人守着另一个人过来了。瞧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来来了个大官啊。抬眼对上那副凌厉的眸子,扯出一丝笑意。

“换人了?这又是哪位大人啊?”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2 12:32
[一泼冷水浇过去,湿透头颅,水渍延着垂落的长发滴滴答答晕到冰冷石板上,将抬起头,一双吊梢凤目讥色望来,使我双目一怔,几步上前箍扣起她的下巴,捏了十足的力迫她抬起,看清这张污色中难掩秀丽的脸,目色颇恨]

你是汉人?居然跟辽人同流合污,戕害同族

[来之前只知道抓了个女的,疑似辽国奸细,却没想到居然是个汉人女子,此刻齿缝间抠刮出的字衔我一肚子的厌恶怒气,毫不掩饰逼送进她对望的视线里,连带指间相磨的地方都觉得肮脏无比,狠狠一甩,拇指顺抹过袖服,冷睨过她似笑非笑的脸,唇挑嘲讽]

天亡鬼宋?呵,亡了你们这些倒行逆施的小人,也不会动我大宋根基分毫

死是免不了,是痛快得死还是折磨的死看你怎么选

[勾勾手,有人上前解了她缚绑的双手,很快又取来一副拶子套在她十指上,竹木轧轧收紧,惨白的面孔,撕裂的血肉,顷刻裸露的白骨,冷汗与鲜血胶着,不过十根不起眼的竹木,亦足够上演一出血腥的惨剧]

[正因为给了她选择,所以真正酷烈的刑罚都没有呈上,手指敲了敲腰侧佩刀,底下人放松了刑具,趁这喘息的机会我蹲下身对那已浑身脱力,目光恍惚的女人循循善诱]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可以少受点苦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2 13:13
客串 萧檀

话一出口,他就听出我非辽人。是的,我是汉人。不仅是汉人,还是个所谓的罪人。尚在年幼就被流放至蛮荒之地,若非辽人出手相救,只怕五岁之时早就死在那寸草不生的荒原中。父母是受旁人所累,我不知我们犯了什么错,只知道被驱逐出京的时候,大宋就不再是我的故乡。

十五年后重回故土,满腔恨意犹如今夜埋下的火药。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苟延残喘着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下巴被箍得生疼,被迫抬起头与他平视,那双眼睛充满了厌恶与怒气,于我而言却毫无惧意。反倒像是打量和猜测这人身份,我该不该说,该如何说,又该说多少。

然还不容我思考,便有人上来解了我双手束缚,将拶子套在十指上,缓缓收紧,痛彻心扉。咬着下唇忍住了痛呼声,但力道之大却将唇角都磨破,额头冷汗涔涔,一时有些恍惚。直到血腥味入口,有些失焦的眸子才像是回了一丝神智,望着那双官靴。

衣衫单薄,鞭刑后又被撕裂,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和着血水在阴仄的寒风中忍不住瑟瑟发抖。好像是缓了许久,才微微抬头,望着那人,虚弱的问

“你想....知道什么......”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2 14:07
[入主皇城司这么久,见过太多负隅顽抗之徒,有的宁死守节,有的捱不过重刑折腰伏身,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总逃不过这双历尽千帆的眼]

[所以即便知道她没这么快伏首,还是极有耐心的析述予与她听]

你们是奉谁的命组织了这次动乱,有何冀图,火药又是怎么避过戌军眼线运进城的,除了自爆的那几个,还有没有其他同党,有多少,落脚何处,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其他动作

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可免你受刑狱之苦

[这次疏忽大意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不可计量,我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元首揪出,且保证无后患之虞,可说穿了,这次京畿驻军,节宴巡防的禁军,开封府一干人等都难逃咎责,只能尽一切努力亡羊补牢,而最关键的线索就在她身上]

[若百般审讯徒劳,便是雪上加霜的阻步维艰,可眼下杀不得,拖不得,只能在不断压缩的沙漏里最快的攻城略地,是以心下愈急躁,面上却愈平静,平静到近乎可怕的筑起防垒,让她窥不出半点可拿捏的痕迹]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2 14:31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8-1-23 16:19 编辑

客串 萧檀

陈大人问的与他问的相差无几,但我总要磨一磨才会让对方相信我说的是实话。一抓进来就都说出来,那很快就会暴露一些假的信息。但这夜还没过,连换两位大人,看来宫中那位主子,生气的很呐。

微微侧翻着身子,手肘撑在地上,昏黄的烛光将这身躯映的玲珑有致。余光瞥见有些狱卒忍不住吞咽口水,垂眸看了看被扯开的衣领,纹身的末尾露在阴影中,无意识拢了拢胸口。

“自然奉可汗的命......”

“既是奉命....我等照做便是......不会多问.....”

“至于火药.......是伪成药材运入京城的.....”

缓缓道了几句,忍不住低声咳嗽,带着血沫子溅落在地上,然后又喘了喘气。

“其余的......我不知......”

“我的任务...便只是引爆.....”

说完抬头,对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眼里不带任何情绪。话却三分真,七分假。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2 15:31
[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完,眼中隐蓄雷霆,这些话跟之前审过一遍得到的消息不无二致,且先不论火药如何运进城,又是否有内外勾结之嫌,当下最要紧的便是还有否余党在城内,伺机而动,天子榻侧,岂容虎狼之患]

[对这回答,相当不满意]

[对上她那双不见悲喜的眼怒气腾的上涌,站起身一脚踢上她的肩胛抵在后面的木桩上,七分力旋拧,切齿之愤]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却突然低头从她松垮的里衣内看到露出的半截纹身,旋即蹲下身不由分说就揪住她的衣领往两边猛然一扯,衣帛碎裂声引得身后一众吸气,光滑白皙的肩头没受鞭笞波及,锁骨下一寸一只栩栩如生的腾蛇纹身跃然眼前,蛇尾弯绕延至抹胸处,被我毫不留情的一扯,坦露彻底的同时也将那纹身须头须尾的显现]

[因我蹲身遮挡,其余人至多只见裸露在外的肩膀,而不见我余后动作,待松手将抹胸正回的同时,我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许意味深长]

你是大同教教徒?

[此教扎根于大辽,奉辽太宗耶律德光为神祗,以腾蛇为图腾圣物,男女皆以此纹身作为教徒身份象征,当年辽太宗南下中原,攻占汴京开封登基为帝,并改国号为辽,年号为大同,此教由此得名,他们一心光复辽室,企图再次称霸中原,与现今辽国政府多有不合,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空有抱负的污合之众,但信徒广布,胜在顽强不息,除之不易]

[没想到有本事把爪牙伸到天子脚下,伤我大宋子民,忧撼君心]

[可大同教从来都听说只有辽人,何时冒出来个汉人,且看她样子是一心悖宋,也不知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既已知道他们来历,也算有了点底,自然她那句“奉可汗之命”实待商榷,而混在京城的辽人本就不多,一个个揪出来再验明真身相信只是时间问题,但也得抓紧,以防再有后乱]

[站起身,居高临视将她罩望,瞳若寒潭,毫无涟漪,却冰封肃杀,昏暗烛火趁浪拂动,寂喁中只听磨刀出鞘的声音,寒刃抵上她肖颈]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余党下落,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手腕切压,尖锐刃面滑贴过那薄薄的抹胸,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那毫不起眼的白布失去唯一屏障作用,让她连同她那尊严一并毁于人前]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2 15:55
客串 萧檀

他猝然一脚踢上肩膀,将我整个人压靠至背后木桩之上,官靴用力一拧,吃痛皱起眉心,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衣衫被拧着露出大半脖颈,而后他好像发现什么似的,忽然蹲下身揪着衣领往两旁一扯,“刺啦”一声衣襟撕裂,藏在身下的纹身终于被他发现。

我幼时并不知什么是大同教,只知道救了我的那人,在我胸口上纹了这一条腾蛇,寓意腾飞重生。他曾反复观摩把玩,似是众多纹身中,只有我身上这副是他最满意的作品。所以自幼便悉心栽培,于我来说,恩同再造。

然大同教来历目的,却从未有人与我提及。我也不屑于知道。只要能让我报仇,便是他要倾覆大宋,我也愿意成为他前进路上的一颗弃子。

知我身份后那人仿佛怒极,长刀出鞘,刃点胸口,冷冷一句,剑刃移下三寸,停在抹胸上,似威胁。

他一直平静的面容终于有了波动,我挺了挺腰,将身躯往前一送,只要他稍微动一下,这最后一抹屏障就化为乌有。

“我不知.....”

“不如大人留我一命....兴许他们,就自己送上门了....”

命都不曾在意,更何况清白尊严。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2 16:38
[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坦白,却难得从她眼中看到一丝动容,只是加了诸多算计,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权衡过后将刀利落归鞘,朝她勾了抹风轻云淡的笑]

你说得没错

[说罢不再看她,转身与开封府尹步出了审讯房,后者犹疑问道]

“陆大人就这么.....放过她了?”

此来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那群人的底细,而且陈大人方才不也听到了,她自荐诱敌,不妨就顺她的意

“可......”

[可谁都听出来她那是敷衍搪塞之语,我又何尝不知]

开封府的大牢布防如此严密,要是让那群人望而怯步怎么办,不如就把她吊在城门上足够显眼的位置,一来引敌,二来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民心激愤总要有个发泄的出口,把对朝廷巡防的不满转移到那些纵乱敌祸身上,岂不正好

[说到这他也听出来了,嘴上说是诱敌之策,其实以那群辽人的德行,多半是弃卒不顾,而所提后者才是真实目的,她不是说要主动诱敌?那就让她吊在城门上诱个够,顺便还能移去大半民心怒火,光这一条就够她受的,从来没有一刀毙杀的干脆,有的只是让你从身到心的绝望无助,的确是个既损又圆的办法]

[当下应允,协商其余细节,皇城司精英尽出,配合守城军卫与开封府衙誓在十二时辰内将余毒连根拔出,排排禁军整戈待发的肃杀寒凉了梢头圆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2 16:52
客串 萧檀

留我一命不过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听了进去,且收了兵刃,一句认可便与陈大人走了出去。见他临走前那笑便知他不会这般轻易放过我,只是还没猜到他要如何处置。

陈大人跟着一众人出去了,留守的衙役这才将我押回牢房。浑身犹如脱力般,被推进去便跌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我一入牢,便为弃子,当是不会有人来救。以他心性不可能听不出我敷衍之语。此次行动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死士,我只知道执行任务的人应是都死了,会不会有监督的人留在京城就不得而知了。

今夜火药,死伤如何还不清楚,但从朝廷重视的程度来看,应是引起了不小的震撼。虽被瞧出自己身份,但那句至关紧要的话还是说了出去。不管他信不信,帝心猜忌,就算引战不成功,至少也能制造一些隔阂。

除了我,自然还有别人执行别的任务。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等这些小动作汇聚成汪洋大海的时候......

趴在地上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翻了个身,望着外面一轮明月。

“爹,娘,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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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4 14:14
承平十年  秋

[回到皇城司安排下去,让唐懈和邵林风各带人手出动,就算把整个京城都翻一遍也要将剩下可疑的辽人统统缉拿归案,又将在牢房里套出来的话滤了一遍,只字片语消息少得可怜,而若非让我看到那纹身,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群人的真正身份,而他们使出的种种迷雾障眼,矛头直指大辽,如此一来,也不难猜测其意图,不过是为了引起两国祸端,就拿我大宋百姓开刀,其心可诛]

[但我不认为就凭那群污合之众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乱,朝廷对火药的管制很严,有专门的官营作坊提供制作,一般人接触不到,而从夜市现场的残留物来看,这不是普通用来制作烟火的火药,而是专门用于军事上的黑火药,那么他们是怎么瞒天过海将火药运进城,而火药渠道又是从何而得]

[大辽或许在马背上可以称天下,但在计谋策算上未必及汉人十分之一,更不用说在火药技艺上领先了他们一大截,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夜市这场有目的性的爆炸少不了内外勾结]

[攘外必先安内,要是自家出了通敌的叛徒,就算关起门也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溃烂发浓的暗疮,蔓延感染是为后忧]

[也许今日为比肩共战之友,明朝却能将你一手推入焰山火坑,所以比起明面上的逆党,这暗中潜伏的毒瘤更值得我警惕上心,依次将这几日京城守卫的值班策本大致浏览一遍,尤其是那群辽人进城当天,说是火药夹杂在药材里运进城,可数量如此多,他们一个杂伎班带那么多药材就不会惹人怀疑?看来只有找当事人问清楚]

[然后又查了下最近广备攻城作的火药进出数量,从记帐上看未见端倪,只是在几个名字上抚指停顿,脑中极快捕捉着蛛丝马迹,却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屈指有节奏的在案面上敲个不停,蓦地一顿,眼中微起波澜,提笔在几个名字上画了圈,交给顾乔让她将这些人都带去开封府,务必一个不漏,然后领着裴昭先一步而去]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1-25 15:22
本帖最后由 顾乔 于 2018-1-25 15:38 编辑

【早时是伶人唱技咿呀响,是十里长街灯如海,盛景安平,海晏河清。我怀抱一柄春水,即使是隐在城砖砌垒的暗处,也能从飘进耳里的童稚欢笑中闻得现世安泰,以至于我虽未身置其中,也能感同身受,笑意无端而起。】

【自皇城司而出,手领陆大人一道差令,隐夜色之下携数人而出。再入此间,却再不见花灯如昼人如海。街道巷陌,是玄衣禁军十步一巡,人声已散,青石宽道之上,是仓皇过后的凌乱。】

【动而无声,惟明月窥我。脚下秋风纠缠,从不远处携来一盏秋灯,火烛已熄,烧漏了半边描山绘水的封面,堪堪送至我的脚下,我身形一顿,弯身将它捧起,上头依稀可辨,写道是照彻乾坤,印透山河,不知出自那家手笔,笔走龙蛇,颇是有势。我将它高挂青墙之上,心中家国情义被牵扯拿捏,面上更是霜冷三分。】

【前头抓着了埋火药之人我是知晓的,也晓得陆大人审讯了存活的活口,底下人多少各有猜测,然不管缘由如何,我身护山河,动我家国社稷者,神人妖魔,皆可诛!中秋佳期尚在,凉冬未至,霜寒已浸染眉梢。】

【疾行于道,一路至巡防大营,手持皇城司铁令一道,冷声与驻营守将道】

皇城司陆大人令,册上吴均等人,与我走一趟

【将一份名单递出,上是日前杂耍班子进城时的守卫人员。声冷,但还算客气,多少顾及巡防营的脸面,虽说私下里某些时候皇城司的名头也算嚣张惯了。原我也不是这般冷硬,只今日一炸,死伤惨重,且大多是些老弱妇孺,行动不便之人,心中越是怜悯,此番越是积愤难出。事关重大,巡防营自然配合,我将陆定权圈写的几人名字一一报出,至李盛时,久无回声。我背手而立,心中疑虑与浮躁如秋潮不止,面上却一一将其镇压。好一会儿,与我同来的卓靖回复道】

“顾,找遍大营,并没有李盛”

【拇指与食指指腹相磨,眉心微蹙,在这出事的当口人丢了人?回顾陆大人给予的口供所得,说是火药是从药材中夹带而入,本也觉不妥,大量火药入城,城防森严怎会无知无觉,如今这般,倒是将事说的通了。却只是...就好比,饿了有人喂食,困了有人递枕,太过水到渠成了些。】

【心中尚有疑虑,只与卓靖道】

你留下协助陈将军,务必将李盛找到,这些人我先带走,咱们开封府衙汇合。

【一来不管这李盛是人是鬼都得找到,寻人这方面,卓靖比我本事,二来如果这巡防营当真有鬼,卓靖比我能应付,他盯着陈将军,比我好些。说罢也不多停留,先卓靖一步而行,自巡防营取道华阳街,自火药作坊带走几人,不比巡防大营斜枝旁出,册上几人一个未少。作坊里头火药味冲鼻的很,我惯常不耐这些,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见念到严承冬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从角落里站出来,他慢条斯理的将没有烟草的烟枪往地上扣了扣,抬着一双略显阴鸷的眼瞥了我一眼,一同仁带着他经过我身旁时,自他身上闻到了浓厚的烟草味,只一瞬,就消于火药味冲天的空气中。我总觉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出时行如风,回时却挂了一串粽子,我稍前几步,他们随后。至府衙,见陆大人与裴昭早已再候,跨门而入,一手执刀身,与他躬身抱拳,声泠泠,脆而利落】

大人,册上之人除李盛,全部带到,李盛失踪,卓靖已带人在寻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26 22:26
[亥正,人定。]

[一轮浑圆高悬,明月蒙尘,堪堪照彻山河,所及处遍生疮痍,泛着血腥的迷雾翻搅,拢上州桥满目残垣,合该锣鼓喧天鱼龙乱舞的街市,人声寂寂,禁军营卫重甲缚身,从断壁下头抬出一具具四体不全的尸首,多是老弱妇孺,不及奔逃,生生被乱足踩死或是被爆炸殃及,砌成骨堆,恰是这清平盛世狰狞的惊鸿一瞥。]

[调令既下,皇城司上下倾巢而出,汴京广域,街巷冗杂纵横,遑论暗渠密道更是数不胜数,趁此中秋盛典入京的异族人不少,即便如今城门紧闭不足出入,但欲在明日戌时前将潜藏的异教徒全数归案近乎大海捞针,眼瞅着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也必须完成。]

[随陆定权快马至开封府衙,乱蹄催踏,时间紧迫,形势严峻,甚至没有功夫悲天悯人,半刻不敢耽误。甫入官衙,府尹陈大人忙不迭吩咐小吏将筛选妥当的文书卷宗抬来,大到包括通关文牒登记本簿,小到广备攻城作的来料火药进项出项,事无巨细,但能翻到的信息却寥寥无几,这帮异教徒瞒天过海一举功成,必定不会在明面上露出马脚。]

[屋角更漏响,一室除却簌簌的纸张摩擦声,便再听不到其他,陆定权亲临督阵,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吏叫这气势吓得牙齿打颤,甚而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但唯独手上的动作不敢停,埋首在卷宗里,寻找微乎其微的蛛丝马迹。]

[顾乔携人来秉时,踏着亥半的第一滴水漏敲击时筒,抱刀无言立在陆定权侧后一步的距离,隼目如鹘鹰,将来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着小吏呈上通关登记本簿,杂耍技班那一栏通审批字正是那李盛的名姓,人却好死不死地在这关键当口消失无踪,令人无端生疑。]

贼子卯时通关,异教摒弃人性,即便找到这人,怕也该是入了土了。

[朱笔一圈,才将本簿置于陆定权案前,待其发落。]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28 21:44
[再次光临开封府,又引得府尹大人带着一干官吏共候,嘴上不说心里怕是怨言纷纷,皇城司一来,就插足了原本的安排调动,都要听我差遣,毕竟有皇令傍身,直达天听,可谁让这次事故干系重大,轻易马虎不得]

[与府尹客套两句又照例在堂内摆审,皇城司派出去的人动作利落迅速,也就那茶蛊端上来冒了几巡热气,顾乔便已带了人过来,只是与预想中的结果有些出入]

[居然少了一个]

[将茶盏“啪嗒”置案,接过裴昭递上来的名册,见那李盛名字上重点又勾了圈,婆娑半晌不语,稍时抬头扫过那几个巡防营的兵吏,目光一一点过他们的脸,看似随意却不错漏任何细微表情,开问道]

五天前这伙杂伎班进城,当时查验的就是你们几个,包括这李盛在内,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夜市爆炸案轰动京城,料想他们知道事关那伙异国杂耍班的时候必定少不了盘问核查,只是这当口突然有人失踪,悬上加疑,可不就有牵累之悸,本就忐忑的心在堂下临一干上官亲审时崩到了极致,一个个脸色比那屋外明月还惨白,怯畏片刻才没甚底气道]

“回大人,因这次节宴开封府招聚不少歌舞艺人,百戏伎者进京,与往年一样也是要严审稽察,以防肖小作乱,小的们不敢怠堕,往来盘问一样不差,尤其这些外来杂伎班,身份核实包括随行物品都要一一查验才能放行”

那,那群人的身份当时都问清楚了?

“…..当时,当时是李副使盘问的,我们,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女的,领了一群异族人来京献艺”

“对,那女的会说汉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原人,长得有几分姿色,与李副使攀谈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后来李副使就直接教人放行了”

[话到这里气氛有些微妙,府尹在旁挑了半边眉毛,又不动声色的按了下去]

那你们当时有没有看到他们随行物品中夹带了可疑的东西

[他们面面相觑一阵,似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其中一人道]

“这个,小的也记不清了,当时都是李副使搜查的,他说没问题我们就给放行了”

“嚯,倒是推得干净”

[身旁府尹大人皮笑肉不笑的来了句,登时吓得他们几个跪在地上直呼“不敢”,门外察司就是在这一阵乱糟糟中踏进了屋]

“回大人,京郊独乐冈发现了李盛的尸体”

[这一消息不啻平地惊雷,将众人劈得一惊,刹时鸦雀无声,片刻一拧眉,对顾乔使了手势,让她带人即刻跟过去查看,人前脚刚走,与府尹大人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默契的疑惑]

[这一切,也太过巧合了]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1-30 14:09
本帖最后由 顾乔 于 2018-1-30 14:31 编辑

【怀抱春水站于堂下一侧,细听陆定权问话,指腹无意识的在刀背上轻点,照着这番口供,这李盛怕是内奸无疑,爆炸案起时卷铺盖跑路,想来也符合套路。】

【但这当头去发现了李盛的尸体?我原本的视线落处是从火药作坊带回来的那老头身上,听闻寻得尸体,倏尔抬了头,正见陆定权手势落下,我未置一词,利索的退出衙塘,策马往城郊独乐岗而去。】

【马蹄声急,我几乎是掠市而过,昨日爆炸的余威尚留在百姓心头,这一遭策马疾行,给予他们的是余威后的惶恐还是皇城司替他们顶起的心安,我不知。】

【城禁依旧未除,我着官服,执皇城司铁令,一路自北门出,禁军见是皇城司办事,未曾阻拦盘查,畅途向北。至独乐岗才勒马停蹄,自马背上翻身而下,卓靖见我来,自尸体旁起来迎我】

【独乐岗地处城郊,虽是京城脚下,这一片却是荒山野地,一处三不管的乱葬岗。不大的一处野山岗,因为常有弃尸而土肥泥松,野草以湿泥腐尸为养,异常葳蕤茂盛。间或有些裸露的白骨,或有些高度腐烂的面目不辨的腐尸,稍有体面的,能有一席裹尸,更多的侧如豕犬贱命,随意弃置也罢。】

【脚下长靴踩过一截骨节分明的手骨,一边掩着口鼻蹲下】

怎么发现的?

【乱葬岗的尸体不说上百也有几十,尸体弃置在此处轻易不会被翻出来,这卓靖找人能力真是很厉害里。怎么找到尚且不管,我将府衙上的供词说与他听,一边伸手去翻李盛的尸体,李盛穿常服布衣,衣冠十分整齐,身上无明显外伤,只脖子上一道口子,一击致命。拍开他身上的泥土,伸手摸向血液凝固的脖颈,指腹沾染了粘稠的血液,从中摸到不甚明显的几许颗粒状物。眉梢微微蹙起,将那血液在指腹间摩挲了下,在暗红血色里露出两粒黑点来,卓靖一见,也皱起眉】

黑火药?

【我点了点头,稍嫌脏的将手往他衣襟上揩了揩,悄悄的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腹诽一句陆定权,个挨千刀的,居然指使我来摸死人!一面想着回去要洗三次澡,一面又伸手去将李盛全身查个透亮,未曾有纹身,只从鞋底抠得一点硝石粉末,其他再无所获。】

【命人将尸体抬走,一面与卓靖一同回了开封府,一去一回也不过一炷香时间,堂下依旧是那些人,我僵直着背进了内堂,因为回时发现衣摆沾染了些泥土混暗红的血迹,一路难受的怎么怎么不得劲,目不斜视的经过一众人,到了裴昭与陆定权跟前,将十分克制的用控诉的眸光扫了陆定权一眼,然后才用极底的声音将所查结果与他二人道】

李盛身上不曾有纹身,一刀致命,刀口与鞋底有少量黑火药和硝石粉,推测应该去过有火药的地方,并且在同一地方被杀。
【如果是经过火药坊又自己出去的话,鞋底的硝石粉会被泥尘覆盖,但李盛鞋底的硝石粉虽量不大,但十分干净。说罢又从怀中摸出卓靖早前在乱葬岗于我的一本小册】

那日确实是李盛将人放入城内,估摸着是收了好处,这是卓靖从他帐中搜得的细目,财物一一可对应。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30 21:16
本帖最后由 裴昭 于 2018-1-30 21:35 编辑

[案前小吏将接过顾乔呈上的小册,大抵有太多见不得人的龌龊交易,自家府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位甜头尝尽的李副使深谙这个道理,这般容易便叫人搜到,仿佛生怕旁人不晓得他做的这档子腌臜事情似的,并非是我多疑,只是过分水到渠成的事情,总是不能尽信。]

[抬尸体的小吏们慢他俩一步,姗姗来迟,将尸体停放在府衙内堂,我点一个官衙内资历最老的仵作与我同去查验,抽丝剥茧并非我之所常,但杀人是,正如久病成医,况且账簿可以篡改,人言可以引导,便是明面上的线索都可能是伪造,唯独尸体不会说谎。]

[手指覆上李盛冰凉的脖颈,尸体僵硬,血液凝固,刀痕左右的烂肉狰狞地翻卷起来,针尖儿大小的蠕虫乱窜,仿佛正在享用一场饕餮盛宴。]

“裴大人,卑职初步判定,致命伤确实是颈侧这一刀,死者身上再无其余打斗痕迹,口中也无毒药残留。”

[指尖一顿,颔首表示知情,眉头微皱,命他再行仔细查验,这才步出内堂复命,低声与陆定权道]

死者身长六尺有余,刀口左低右高,若贼人惯用右手,身量定不及李盛,再者,能将巡防营副使一刀毙命,周身无伤,要么趁其不备偷袭,要么那人武功与我不相伯仲,以至李盛全无反抗之力。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1-30 23:23
[顾乔雷厉风行的将尸体一并抬了回来,裴昭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便由着她与衙内仵作一同验尸,回头将验尸报告如实口述,翻着那本类似记帐的册子,头不抬的问了句]

死了多久

“不超过两个时辰”

[开封府的仵作经验老道,当是不会有所误判,而离夜市爆炸迄今已过了三个时辰,这就说明他是在爆炸发生之后才死于非命]

[为什么会死,死的时间又如此蹊跷,到底是谁下得手]

[食指习惯性的点在册子上记录的一页,那上面赫然写着“纹银二十两,方便通行”,虽没标记日期但从这最后笔注来看,又联系之前那些口供,应该与那伙辽贼脱不干关系,莫非真是他当天收受贿赂,所以没仔细查验便释放通行,如果是这样,倒是豁然开朗,只是总有些线索仍是模糊]

[大概翻了翻前后,册子上记着不少类似银钱出入,也得亏他有这好习惯,且又扼要注明了原因,大体可推断出是个势力喜欢贪便宜的小人]

[抬头扫向那几个仍不敢站起来的兵吏]

李盛这陋习你们平时没有耳闻?

[因着顾乔之前的猜测说出口,他们也大概知道这册子上都记着什么,未多犹豫道]

“李副使爱收受贿赂的事小的们是知道的,只是他官大一级,且是仗着职务便利对外如此,平日待兄弟们却不薄,有钱的时候都会请我们喝酒,也就没…没人提了”

[说到后语气欠虚,哼了一声继道]

那他可是一向来者不拒,谁送银子都收么

“那倒未必,虽说有油水捞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通常也是看人下蝶,一般都是熟人托了关系找到李副使,花点银子能办就办,要是不熟的就是送了银子也未必会答应”

哦?那照你们这么说,李副使当日可是收了那杂伎班的贿赂才放他们进了城?

[被这一问,却是把他们都问住了,刚才只顾着将责任都推到李盛身上,权然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前后一比照明显出入,倒是一时让他们无话可接,说是吧,可刚才已说了李盛非熟人不收贿,说不是吧,那岂不是给他开脱了嫌疑,指不定要落到谁头上,呐呐无言半晌,才听到有人蔫蔫提了一句]

“那说不定,是有人托了李副使放他们进城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身子霍然坐正,眼里慑出一丝精厉,怕这才是自己真正要找的那个人]

[而李盛的死不过是个幌子,都把人灭口了还留下这本指证的册子,就为了坐实他收受贿赂放辽贼进京的罪行,再制造出一个畏罪潜逃的假象,好替真正的凶手挡刀,只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了尸体]

[难怪自己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就是因为一切太过顺水推舟,几乎是我想查什么,就有人把证据送到手里引导我的注意,而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多问那一句…..]

[眸色微眯,不动声色刮向那几个火药作坊里的人,都是些平日里接触火药最多的,当时一并让顾乔带来也是备不时之需,供以盘查,现下睇去的视线带着几分幽测,开口问道]

确定那尸体身上有残留火药硝石粉的痕迹?

[得到肯定答覆反倒疏脱一笑]

既然肯定李盛生前去过有跟火药有关的地方,想必不会是夜市,那里第一时间就由禁军封锁现场,想在那杀人灭口怕是不可能,剩下的只能是广备攻城作了,也真是巧,两样都与火药沾了边,我很怀疑奸细就在这里面,劳烦诸位配合一下,让我搜个身

[手一挥,就命裴昭去搜那几个人的身,大同教教徒入教必绘纹身,而之前李盛身上并没有,如果他们当中真有与之相关的奸细,不失为一个切入点]

另外,找人去把李盛在京城的关系网全部查出来,平日与哪些人交好,最近一次是跟谁打交道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2-2 16:40
【我在外奔走,这会再听审就有些云里雾里,站于一侧,从一师爷案上顺了一份口供来翻,多少将前因后果知道个大概。】

【册上在记,当日方便通行二十两,二十两之于百姓来说可多可少,巡防营月俸不低,加上他平时就有收受贿赂的习惯,我不由想李盛若非是个傻子,该是不会就区区二十两而将大量火药放进来,所谓方便通行,有些是蝇头小事,有些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李盛就算敛财成性,这点轻重也该分的清才是。】

【若按这般思路去想,李盛当日放进来的也许并非火药,若是火药,可远远不止二十两。低眸敛目盯着衣摆边上的血迹出神,心道,这一切证据因果给的这般水到渠成,是不是从最开始就算计好了呢,伪供火药是杂技班带入城的,皇城司定然会查巡防营当值的人,然后顺理成章的把有受贿习惯的李盛送到我们眼皮底下,这般我们会一直追着李盛,从而就忽略了其他】

【只是他们没想到卓靖竟是个狗鼻子,轻易将独乐岗的尸体挖了出来,牵扯上了火药,败露了行迹。如此一来,火药作坊的嫌疑便大了。双手环抱长刀,正了正身子,知晓这爆炸案从陆定权一句盘查关系网开始,才算是进入了正轨,这场大戏算是入了小高潮了。】

【我将目光稍抬,见我裴大人一个一个的去扒人家的衣服,目光随其自左往右,手不觉的握住了刀柄,若火药坊当真脱不了干系,虽不太可能,但还是有心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2-4 15:33
[二十两银换去百千条性命,异教徒的算盘打得还真是精,李盛既能胜任巡防营副使这么些年没出过什么纰漏,想必也是个颇有头脑的,如何会眼睁睁看着火药运进城中而无动于衷,若真是李盛不作为,那这样的数目也太廉价了些。爆炸规模不小,杂技班的一车行李着实算不上多,若真同陆大人审问的那个女人的说法一样,是混着药材进来的,且不说李盛,便是城门那鼻子比狗还灵的老吏也不会毫无察觉,之前顺理成章的一切,在这不知来处的二十两一说,竟讲不过去了。]

[火药许是入了城才拿到的。]

[脑子一瞬间闪过这样的想法,神色瞬间凝重,虽然不排除城内尚有我们不知情的火药黑作坊,但广备攻城作也着实逃脱不了怀疑的范围,并且能与巡防营副使私交熟络的人,说是市井白丁,很难让人相信。]

[陆定权一声令下,不敢耽搁,满目肃容踱到广备攻城作那群人面前,负手泠泠一句]

脱。

[那些人鲜少与皇城司打交道,即便有闻威名,但未曾亲身经历过,仍是抱有侥幸,更何况我和顾乔乃是女子之身,目不斜视地盯着,难免让他们有些局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就是没有一个人动手脱衣服。]

[铮然春水出鞘,刀起刀落无痕,再入鞘时,面前之人的衣物已是碎了一地,却没伤及他皮肉分毫,再出声威吓]

别让本官说第二遍。

[一群人忙不迭地开始接待脱衣,面露惊惧,打眼望去,唯有那矍瘦的老头儿一派从容,难免让人多注意两眼。挨个儿看去,一寸都不放过,行至老头面前,手指抚上他肩胛上一块伤疤,粗粝的质感一看就是伤了后再没长好的皮肤,欲盖弥彰,惹人生疑]

何时伤的?

[老头稍咳两声清清嗓子,一观便是个老烟枪,满脸讪笑]

“人老啦,记不清咯。”

[旁边有个年轻些的小伙子连忙帮腔道]

“回……回大人,是三年前,火炮坊走了水,老杨头那次为了救我,受了伤。”

[我环顾四周,其他的人也出声应和,说什么那次走水开封府备过案,有的还说这老头平时待人可好了绝不会是奸细云云,不置一词,检查完全后抽身折返,至陆定权身边]

除了老头那块疤有些奇怪,旁的什么也没发现。

[如果老头真有嫌疑,是将本有的纹身烫除,那么蛰伏三年……这些异教徒也算是布局机深,不可小觑了。]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8-2-5 00:30
[皇城司眼皮子底下不怕有人不从,就算有,没几下招呼就能让他跪地求饶,堂下几个初还犹豫,裴昭亮了一手就只有乖乖配合的份,见她仔细查验过每个人,回头上报的消息却让有些养神的目光顿时犀利,直刺向那个有伤疤的老头,接着步子一跨就走了过去,老家伙岁数不小身子佝偻着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被我按上肩膀的手一使劲,就不敢再动弹]

[再仔细描了一遍这疤痕,的确是有些年数了,若按他那说法也行得通,只是心底为了万无一失的可能还是将他列在了嫌疑犯中,哼了声道]

这伤疤大小倒是和牢里那女人身上的差不多,哦,你知道我们抓到一个要自爆的犯人么,是个女的,胸口纹了大同教的图腾,嘴巴是牢得很,不过我们皇城司手下就没有橇不开的口,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查上广备攻城作

[慢条斯理的语气带着笃定傲然,为的也是诈他,但见他目光一闪,开口道]

“大人你明明是依据巡防营的口供还有李副使的尸体才查到我们身上的…..”

[话到这里蓦顿,他面色涌现异样,我却掀开了唇悠哉道]

没错,可是你怎么笃定那女人没供出同伙呢,而且为什么你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洗脱嫌疑呢?

[他面色一震,已然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反应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就像那女人说的一样,她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内奸的存在,但他却没反驳我们查到广备攻城作,如果不是内奸,第一反应会是如此?]

[显然他大有问题]

[目色一凛,下令道]

来人,将他抓起来,再去他住处仔细搜一遍,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证据统统带回来!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8-2-6 15:10
【旁观陆定权与裴昭审犯人,瞧这一个两个凶神恶煞的,莫名就有些心疼在座的府衙众人,莫不说底下火药作坊和巡防营的诸位有嫌疑之人,就连府衙内捕快师爷都是绷紧了脑后的神经,半口废气不愿多出,多少面上都写上了战战兢兢这几个字】

【于陆定权后侧将那老头身上的疤痕瞧个大概,有些年头的旧疤痕,皮肉纠结一处,凝成一个丑陋的姿态,看一眼也嫌丑,于是目光一移,在裴昭的衣摆上瞅了两眼,入眼一块随身软玉随之动作而轻晃,于是眼界里又清爽起来。】

【陆定权三言两语诈了供,他道是严查这老头,我应了声是,带着卓靖就往外走,一路脚下生风,掠门而出,卓靖带人再往火药作坊去,旨在不留一丝遗漏的将那处查个干净,我则与人往了老头住处,其人居东庄,住处离火药作坊不远,进屋一股霉味,锅碗瓢盆一览无余,可谓是家徒四壁,几人稍一搜就将家底抄个干净,除了从陶罐里翻出几两碎银之外,竟也就没什么可查的了。】

【我在屋中踱步,总觉着该翻出一些东西来,但具体是何物又说不上来,一面思索,一面在四墙敲敲打打,如若这老头有问题,那火药必定是他提供的,但火药作坊的物品进出都是记录在案的,一次偷取足够作案的火药量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徐徐图之,如若真是这样,那这场爆炸可谓蓄谋已久。】

【脚下踩过破口的地板,撩起衣摆顿下来,指腹从缺口上抹得一点黑色痕迹,我半蹲着,尚未瞧出什么,就听闻外头来报,说是后院有口井,看着有些异常。闻言应了声,利索的站起来往后院去。瞧起来是口废井,我摊手试了试,有风在下头涌动,该是口废井。我挑了挑眉梢,心道就是这儿了。】

【将佩刀递给一旁的兄弟,一撩袍单手一撑就跳了下去,中途在井壁上撑了两下缓了下落的劲,站稳之后再打眼一瞧,井底有另路旁通,几步之后是个窑洞,收拾的十分干净,堆着些番薯萝卜,看起来俨然是个储存食物用的。但就算如此,我这狗鼻子还是从中闻到了黑火药的味儿,掩住口鼻打了个喷嚏,指挥后跟下来的人把这地界仔细翻一翻,一面出了井交代一个同界进皇城司的察司】

去与卓靖说把火药作坊的账目,还有近些年与火药坊有来往的商家账目都清过来,这老头怕是长期通过某种手段获取火药原料然后私自制作火炮引起了今天的事故。

【这老头的院子也没什么好搜的了,带人又快马加鞭回了府衙,在府衙门口等了盏茶时间,卓靖带了账目与其他一些远远而来。我招呼他一同进去,仔细将老头院里的情况与他一说】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9-10-17 20:52
[陆定权一声令下说要拿人,衙署内待命的察司哪敢懈怠,没等开封府的捕快回神,三下五除二就已将那老杨头缉拿在地,兼以三股绞成的麻绳把人绑得严严实实。]

[我的目光落回他的身上,老头儿仍是一派不知大难临头的乐天模样,似乎笃定皇城司派出搜查的人马会无功而返。端看慈眉善目的一张脸,遍布风刀霜剑刻下岁月沉晦的痕迹,我二人眼神相接,也许他自己都没发觉,那泰然自若的神情中隐隐约约溢出些嘲讽的意味,一闪而逝,却叫我抓住把柄,亦或是觉着事已至此,大业将成,连伪装都可以不那么尽善尽美,]

[卓靖比顾乔先回来一步,将火炮坊与相关商户的账目呈上,四五个文书吏忙不迭接过卷册开始查验,不多时,顾乔风尘仆仆地回来,事无巨细一一汇报,老头的脸色赫然变得十分难看,双眼精光阴鸷而狠厉,周身流露出的气息与顷刻之前判若两人。]

[不妙。]

[绳索应声崩裂,他内力深厚,竟将扣押他的察司们震得后撤三尺,不单如此,还趁势顺走一把春水刀,他是栽赃并且杀害李盛的罪魁祸首,是个——]

[用刀的高手。]

[变故突如其来,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顾乔在案前汇报,免不得沦为老头攻袭的首要目标,这老贼矍瘦,身形出奇的快,眼前黑影一闪,已至顾乔身前,那厢银光未落,铿然一响,是我将她推在身后,反手抽刀挡下,杀气森寒尖锐,只一刀,震得我虎口生疼,老贼沉喝一声,攻势未绝,其刀法大开大合,春水一刃窄背落到他手上竟使得虎虎生风,落下的每一刀看似平平无奇,然颇有章法,步步皆是杀招。]

[他这般打法,说是拼个鱼死网破,倒更像是一心求死,死都要死得这样有仪式感,无愧是异教最忠诚的信徒,与那要自爆的女人蛇鼠一窝。想要求死,偏不能遂他的愿。我早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打奴,若连这点龌龊心思都琢磨不透,陆定权这些年才是白信了我。]

[刀来,我不再正面迎击,反是纵高伏低的闪避,他之利刃如凶兽猛禽紧追不舍,见我有心避战,愈发急躁起来,刀者一旦失了沉稳,破绽已无可避免,锋芒相接,我趁势叠招上劈,锃亮的刀面微挑,碎芒如星辰撞进他浑浊的眼眸,那贼一时晃神失察,我袖中藏珠机扩声频响,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六发短箭洞穿他四肢双肩,箭端倒刺剐出血肉,胜负在顷刻落定。]

[所谓大同教异端,称一句向死而生都可谓抬举,到头来不过是一群看不清时局的跳梁小丑,即便此次让他们侥幸钻了空子,计划得逞,此后宋辽战事一起,终究要以浮尸百万来偿,毕竟如今安座九重那位,可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再擒贼人,拜问陆定权]

大人,如何发落。

作者: 陆定权    时间: 2019-10-18 15:01
[顺藤摸瓜的线索撬开了胸口茫然无绪的石头,哪怕只是一线微光,但凭多年办案经验及对手下的信任,坚信顾乔这一去必不会空手而返,纵然离真相还模糊了许多步,却不能在这些可能的嫌犯面前再露了慌张,安心等待的时候也不忘招呼府尹稍安勿躁,有道天子脚下,定让那些狗胆包天的逆贼有来无回]

[府尹陪笑两声,僵硬的眼皮仍是跳动着不安,将目光与那老头对接过,随即抹开意味深长]

[殿堂外子时三更过,黑漆漆的夜连月色都推开老远,一眼看去捉不到可视物,万簌俱寂只闻秋虫啾啁,本该深梦时分在堂审诸人眼中却不见半点惺忪睡意,顾乔并未让我等太久,等她带着赃物匆匆而入时,众人脸色纷异,不外乎都让府尹高亢的声音盖了过去]

“查!给本府仔细得查!”

[眼皮底下泛出的红血丝不知是熬得还是激动得,又或是受了多大的压力折磨才会在这一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亢奋,只是这份慷慨激昂还未预热太久,就让眼前突发的变故吓破了胆,春水刀出鞘的声音我想在场所有人除了皇城司的没有人会愿意听,何况还是个其心可诛的逆贼,府尹吓得连退几步,一旁文吏官员俱是当场瞠目,只有那些手持兵刃者反应迅速,且以裴昭为首,没让那老贼沾了便宜]

“反、反了他……陆大人这、”

[见场面一时镇住,府尹心有余悸间又重拾官威,而我在裴昭出手那一刻就仿佛预料了结局,却是放心往椅背一靠,反出言安慰]

大人莫急,他已露了马脚,不过是想争个鱼死网破

“可这贼子,看上去甚是厉害”

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陛下统管的皇城司不放心?

……….

[有区别么?没有]

[待尘埃落定,我看着被袖箭钉得死死的犯人,裴昭下手极是有心,俱往他要害招呼,虽不致死却也十足废了,本来也是,留他一张嘴就够了,其他多余的还留着干什么,在我眼里,已与死人无异]

[也不急着回答,朝旁边谦让一番]

府尹大人你说呢

[大概是被眼前这血腥残忍的一幕震了震,但毕竟纵横官场十数年,大小场面见识过,很快反应过来,将这恭谦烫手的山芋踢了回来]

“这贼子所犯重罪饶不可恕,本官岂敢一人论断,陛下既然找陆大人来监审,那自然也要遵循大人意见”

[点了点头,随后朝待候众人吩咐道]

关起来,吊一口气,我要亲自禀明了陛下,再做发落

[忙了一整夜,若是什么消息都没送回,那我这提举皇城司的乌纱也别戴了]

作者: 顾乔    时间: 2019-11-30 19:27
变故是一息之间,我与陆定权汇报,但危险边缘行走,总留二分注意在周身,我背向一众,目不能及,但神经瞬时紧绷,背上寒毛炸起,本能察觉危险。

半回身,裴昭比我快上半分,一隔一挡,是一气呵成。我趁势退开,刀锋凛冽,轻扫袍角。

裴昭与人缠斗,二人动作迅疾,一招一式具是杀招,动辄之间行云流水,外人难有时机入战圈。

终是裴昭占上风,机括破空,尘埃落定。陆定权一发话,我知今日奔波总算告一段落,我大抵有时间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陆大人要亲审,大人我是不是可以……”

悄声与裴昭,双指轻动,做了个溜的姿势,乱葬岗真的太臭太脏了,我这一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9-11-30 21:55
[待诸事尘埃落定,顾乔不知什么时候猫到身侧,只小小一个动作,我便明了她的贼心思。念及今日开封府一行,顾乔与卓靖当算头功,遂轻挑眉梢,示意她可先行一步。]

收押。

[陆定权一声令下,老头周身上下便被待命的察司们套上了玄铁锁铐,我伸手接过属下递来的一壶参茶,双指稍一使力,卸了他下颌,将茶水一股脑灌进去,亦是断了劳什子咬舌自尽伎俩的后路。]

[陆定权要进宫复命,顾不得这一头,按律,犯人今夜却要收押在开封府的大狱之中,许是这些年沾染了他疑神疑鬼的怪毛病,我信不过这些个庸才,索性自行请命看押。]

[刑狱之中,恶鬼山呼。]

[汴京城下,太平长安。]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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