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尚寝局 [打印本页]

作者: 清辉    时间: 2016-3-3 21:10
标题: 尚寝局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26 20:58
——承平四年春——

【初春祭礼方过,內侍前后省与六局皆折腾了一番,眼下阖宫还沉浸祭礼余味中。是日,正于班房中逗弄小黄门送来的红嘴鹦哥,巧的是房檐前恰好飞过稚雀儿几只,叽喳声倒是令人想起一事。确有些日子没去看望小妮子,如今她已是尚寝局司设司女史,亦算是有品级之人】

【遥想彼时,天家临位登极,宫内各处尚需充容黄门、宫女,故而那时新招之人未经一年掖庭训导,直接分置各处,由女官执教导引。小镜儿倒是合了自己的眼缘,直接托予嵇尚寝教引】

【如今春秋四载已过,稚嫩青涩褪去后,少女亭亭玉立,如枝头饱满欲滴的樱桃果儿,心思透亮机敏,其面微含妍丽巧色,其身玲珑有致。正是大好年华,引人向往】

【与嵇尚寝打了照面,便寒暄一二,正巧见了小镜儿,才招手示意她过来。那厢不再停留,含笑自去】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28 18:59
【初春的天时里,尚还透着料峭。宫里的凉,是不可触及的凉,仿佛游丝,切齿又无孔不入。】
【门帘隔断雨后澎拜的潮气,立在门旁的阴影里看他与尚寝寒暄,素色的褙子遮去下裙扣出的纤细身腰,于暗处也有清晰深刻的五官。待他转腕呼引,才从阴影里缓步挪进光带。微微侧过脸,光照下的面孔白得莹然,一身青碧仍旧压不住的生动。】
【堪堪停在一片斑驳的光影里,一片小袖轻轻摇过,飘下柔旖的嗓音,礼道】听都知吩咐。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7-1 21:44
诶,好端端叫这虚名是为何。
洒家不是说了,无人之时,要唤‘干爹’。

【“干爹”二字咬得一清二楚,生怕对方不知道。说罢,微微一笑,不看着她,手却直接拿着细腕处,带着人往尚寝局后苑空地走去】

小镜儿,入宫多久了?在尚寝局可还习惯?

【都是明眼之事,偏偏要她自己一一说来。四方宫闱之中,主子也好,奴才也罢,谁人不在心里给其余众人作个判断,可堪共济,抑或可堪利用】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7-9 19:50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8-7-9 19:53 编辑

干爹。【低低的一声,咬字里透着缠绵。】

【大多时候习惯成自然,一件事做得久了,就算再怎么不称意,只要上峰有这闲情,你就得忍着气性,讨他喜欢。姿势不变,任他捏着雪腕处的脉博,笑起来眉目如画】
叫干爹记挂,再有旬日便满四年了。
司设章床帏茵席事,自有典掌分辖相佐,阿镜执掌文书,寻常笔墨功夫,如今做得熟了,并不费事。
只是辜负干爹栽培,四年来不得寸进,几回到了宣室殿,皆不得其门而入。

【四年,白驹过隙,倏忽而至。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垂首肃立时忍不住偷眼看向逆光的来处,那个打头的紫衣宦臣。正三品内侍省左班都知,想也不敢想的贵人。那年我才十二,春雪带花飞,边上的姑娘扯着袖子求我别再偷瞧,我不愿意,因为我从那双眼里发现了自己从不曾示人的婀娜。】
【那日的雪下得热闹又安静,勾头瓦当,彩画红墙,浓艳也浓艳得写意浪漫。】
【我便知道,这才该是我施展的地界。】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7-22 21:45
哈哈,你这小妮子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款步轻浮在前,但听得她说及“皆不得其门而入”,前脚一停,微微侧身回首,含笑望之,调侃之话语伴狎昵动作而出]

[闲庭碎步,二人衣袂相连,一前一后。俄而远远有宫娥列队而来,擦身而过只见一众福身行礼,其形垂首麻木,似乎见怪不怪]

小镜儿啊,洒家从不会错看人。
既然,这尚寝局的家伙事儿做起来不费心力——

[话锋一转,肃色道]

去御前奉茶如何?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7-27 22:41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8-7-28 01:04 编辑

【升官发财不单只男人喜欢,对于心有抱负的女人,也是一剂强心的良药。】
【帝寝自成一体,不与六尚交通,穿针走线,生死进退,全在一念。四年来察言观色对那梢间的一举一动,不说足够熟悉,却也摸清了门道。现如今茶水上的,除了已聘了人家将出宫去的吴氏便是魏大官的干儿子薛玉书。男人办女人事,确实诸多不便,另补他人虽则必要分庭抗礼,也是大势所趋。加之我二人皆出魏大官门下,如真能上任,谅那薛玉书也不敢有异议。】
【名正方能言顺,仗着上峰排头总不长久。只待进了御前,便是半只脚步了青云,如此美差,实教人求之不得。】

【随即露出一点笑,嘴甜道】便知是干爹疼我。【愈发俯下身去,十分领情的模样】阿镜谢干爹抬举。

【荣华富贵系在别人一身,衔儿都盖在脸上,爬得越高,越证明我是他众多干亲儿女里最懂曲意逢迎的,非但没什么荣耀,还有些可怜相。但这又如何,左右轮不到那些一辈子出不了头的可怜。】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7-29 12:47
[回身看着她乖巧福身,望之发顶颇有些许出神。当年彼时,她总角之模样还犹在眼前,转眼间短短春秋四载,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事事休。思及此,不由无声讥笑,眉峰吊起,斜入霜鬓边。起手于那柔顺发顶处,轻轻抚上]

[一而再,再而三,随后顺着其鬓边至脸侧,这一路向下来到下颚处,食指指节将之鄂下缓缓顶起,使之与己四目相对]

你心里,当真这么想去御前?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7-29 14:19
【他爱这样的亲近,动辄招招手,甚至不必开口唤我的名,我便要像那些猫儿狗儿一般,听话地由他的手在头顶盘旋。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反正每到他有这兴致,便要把束得好好头发摸得没了样子。仿佛是母亲养的京巴犬,平时毛长,拿带子绑个揪揪顶在头上。等母亲什么时候想起来给它顺毛,那揪揪就得拆了,没得不趁手,扫了主人的兴。】
【一路自发顶摸到下颚,像是够着了喜欢的宠物,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问的古怪,不由地窒了窒,抬着一双眼讨好地看他,眼里全无没有苦难打磨的痕迹,是活生生的,里头有浩浩烟波,也有春水细流。斟酌片刻,笑道】干爹问得古怪,三千宫娥哪有一个不想往御前凑的?阿镜有心上进,也是为了将来好帮衬干爹。

【听主子话的才是好奴婢,可惜我一点都不想只做个蝼蚁似的人。入了尚寝局逐渐尝到了甜头,权力那东西,沾惹了一星半点就要上瘾。如今还只是在一司的文书上转圈,他朝拿住了实处,大展拳脚的时候才真正来临。】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7-29 18:41
上、进、心?

[嘴里玩味着这三字,四目相对之时,真真切切望进她一翦秋水中,仿佛要将个中情绪捕捉。诚如她所言,这宫闱之中的女子,何人不想一朝承恩雨露,一步登天,飞上枝头作凤凰,即使未能母仪天下,总好过为人蝼蚁,处事寸步难行,谨慎小心]

[对视良久,才轻轻一叹,送了手劲,改由拍拍她肩侧,命人起身]

既是有此打算,那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头,明个儿寅时三刻就去崇政殿偏殿候着吧。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7-29 21:55
【这么为人着想的干爹,还有什么不足意呢。暗暗顺了口气,脆生生地答道】阿镜领命,谢干爹提携。

【领命起身,小意地将人送出尚寝局外,才抿了抿发,转身回了宫人房。昨夜轮了值刚睡起来的高月掀掀眼皮,重又耷拉下来。魏大官留韩镜堂独个儿说话,回来时发髻凌乱乱,已不是头一遭了,见怪不怪的。】
【气定神闲地倒了茶喝,也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整个尚寝局都猜我和魏大官不清不楚,怕是早有了首尾。这脏名儿我担了四年,却也正因这个,宫人堆里的腌臜事等闲闹不到我。】
【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大概清楚。自然也能心安理得地顶着他的名声弄权。既得了实处,教人嚼几句舌根又有什么?】

【不多时,调令便到了,心头一喜,却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忙跪下领了命,礼数周全地送走传令的黄门,又拿出体己请同侪吃酒不提。】

=结=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5-16 22:57
文兴二年 冬


【昨儿个意外撞到腿上,当下惧黑尚无所觉,今日起来青黑了一片,瞧上去厉害,同屋是新进不久的小姑娘自然一瞅便被吓到,立即便去喊人来看。一路也不知和多少人说了,竟还传到嵇尚寝耳边,晚些时候得话这两日不必轮值,倒算因祸得福。】
【确有些不便,稍稍用过晚膳后就回房歇着。】

作者: 薛宝兔    时间: 2019-5-17 11:25

夜幕低垂,黑夜尚未笼罩宫廷里便早已悬挂起了燃烛的宫灯,当她踏出尚食局的膳房时,立于台阶一侧,踮起脚仰头便能看到那层层叠叠晕染开的橘黄暖光,映着朱红的宫墙和飞翘的檐角,不论看过多少次她总是会在心底感叹一句:真美。

枝头的积雪尚未消融,入了夜寒意更甚,搓了搓手她接过小宫娥递来的铜制捧炉拢进袖里,道了声谢,拎着食盒借着灯光朝尚寝局的方向走去。

她素来与夏莲奚交好,晌午时偶然听闻对方撞伤了腿,便想着前去探望。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5-17 17:21
【推窗出去,远山将暝,华灯初上。】
【手臂搭在窗棂上向外看,冬日冷冽的风吹进来,掠过放松垂散的发丝,冲开屋内因为涂药弥漫而起的气味。即将步入夜色的皇城愈发安静下来,局内众人各司其职,一时听不到什么声儿。如此突出了由远至近踩来的脚步。】
【本在百无聊赖地目光描摹飞檐雕花,嘴里无声哼着小调。步声大些才注意到,转头看到长廊那头走近的人,立刻直起身挥手。】

阿宝!

【声形皆是雀跃。不过这一动之间教捋上去涂药的裤管软趴趴滑下来,似乎要粘住药膏,连忙又蹲下去重新卷起来。】
作者: 薛宝兔    时间: 2019-5-21 09:26

别看她身形丰腴,但打小畏冷,年幼在家中尚且能成日围着炉子取暖,入了宫,昨日的逍遥闲散恍若隔世,她不时的换手提食盒,好让那冻僵的手从袖炉中汲取些暖意。虽畏冷,但宫廷内不得急行,一举一动,尤为注意。这么几年的磨练,倒让她那莽撞的性子稍有几分收敛。

入门时与小宫女问了一句,得知夏夏今晚并不当职,点了点头,转道直接进了尚寝局,轻车熟路的摸了进去。

“夏夏~”

这小妮子在窗边朝她招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进了屋,只是见了对方,开口就是教训。

“你说你,都是当上掌灯的人了,还能把腿撞了,可真厉害。”

只是配着那圆润的脸,再怎么严肃,也只显得娇憨。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5-21 13:11
【摸摸小腿药痕差不多干了,想想还是把裤子拉下来。冬日的风吹久了,就算素来不畏寒冷也觉得有点凉。】
【再探头起来,见阿宝已经奔来,连忙扑向门边迎她。闻言想起昨儿的事不禁瘪瘪嘴,抬手轻轻掐她的脸蛋抗议。】

不是我的错,腰牌掉进池子里,我没站稳两眼抹黑才不当心撞到的。
说起来,我昨天在池边遇上个皇城司的人,她竟然比春喜还怕鬼哈哈哈哈……

【看冻得冰冰凉凉的脸颊被揉得添上一丝红润才松手,接过她拎着的食盒将人挽进去。讲这话,自然而然想起那位崔副使,立刻同她分享趣闻。】
作者: 薛宝兔    时间: 2019-5-21 16:01

刚进房中便闻到了空气中还未散尽的药味,迈进房内接住了迎面扑来的夏夏,慌乱的扶住对方,见她能站能立,倒不似自己预料中的那么严重,当下松了口气,任由这人蹂躏着自己的脸,只是最后轻拍了拍夏夏的手背。

“揉两下就行了啊,别以为你今天是病人我就不生气。”

两人打打闹闹,相互搀扶进了房,将食盒朝桌上一放,听着对方分享着昨日的趣事,只是“皇城司”的名号一出,她愣了愣,一脸惊讶

“不是吧……皇城司的大人不都是武艺高超?居然怕鬼吗?”
“我可是听说皇城司的人都挺严肃的,你别不是被人给骗了。傻夏夏……别乐了,快让我看看你的腿,磕哪儿了?”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5-21 19:09
肯定是,我认得官服,而且那么晚啦也只有皇城司的巡卫敢走动。

【据理反驳,正要附上那人帮忙捞腰牌的事佐证,话锋一转立刻被她带跑。】
【因是打算早些闭门歇息,早将平日严整的宫装换下来,一身松软温暖。按着她坐下来,弯腰扯动裤脚,露出小腿上的那道淤青。】

磕到池边的石头上了。早知道不抄近道走那路,还险些把腰牌丢掉。
晚上那边好黑啊,回头得跟嵇尚寝请示,多加两盏才行。

【一想起这伤由来立刻想起件要紧事,喃喃着记到心上。】
作者: 薛宝兔    时间: 2019-5-21 20:34

夏夏虽然迷糊但到底也是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不会弄错。再说皇城司的巡卫也不尽然都是那种严肃凛然的模样。她弯着腰探出头去瞧夏夏腿上的淤青,瞧着伤倒是挺吓人的,她轻轻在旁边按了按,又看了看夏夏的神情,还好这小妮子没有骗人。这才帮对方将宽大的裤腿放下,又忙去揭桌上的食盒。

“嘻,别人不都说吃啥补啥吗?我偷偷给你炖了蹄花汤,里头的黄豆已经完全炖烂了,软软糯糯的超级棒。”

她将里头的小瓷盅拿了出来,又取了干净的汤匙,一揭盖子、热气氤氲而上,一股香味迎面扑来。递了过去

“还是热的呢,快尝尝,我刚刚出来前偷偷喝了一口,特别棒。”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5-21 20:53
你最好啦!

【鼻尖捕捉那股香气,马上跳起来抱住她在颈边亲昵地蹭了蹭,一时牵动伤处也龇牙咧嘴忍住。】
【放手迫不及待地接过她盛放的小盅,坐下来就舀了一口送进嘴里。温热适度,黄豆糜软,唇齿留香。吃了两颗嚼着还未咽下去,张口先夸。】

太好吃,我们阿宝辛苦了……你也吃一口。

【说着直接拿匙子压了一勺汤喂给她,这私下两个人吃也不曾介意什么。】
作者: 薛宝兔    时间: 2019-5-22 21:38

夏夏的性子和她一样,并没有因为宫廷生活而彻底磨灭,私底下两人闹腾得厉害,反正左右无人,倒也不用忌讳。她一手揽住对方的腰防止这丫头不一留神可别从椅子上跌了下去。看着她大吃的喝着汤,眼睛都快要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到底是没能忍住这递来的汤匙中高汤的诱惑,就着对方的手就这么喝了一口,然后乖乖坐直了身子,装模作样的笑道

“出来前我可都喝了一大碗了,不过今天炖得确实不错。”

两人又嘻嘻哈哈的闹了一阵,才歇。

====结====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19 16:05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9-12-20 17:18 编辑

承平十二年 秋

从福宁宫出来抬头看天上,暮色四合,夕光在檐角细成一线,走在两旁高墙耸立的夹道里,人变得又矮又卑微。拐弯往西,走到尚寝局外,遇上这个宫廷每日一次的仪式。内外各处开始上灯,千百灯火被次第点亮,像是有着某种特殊的韵律,恪守信仰般的准点准时。

与嵇琴略叙了几句,穿院往司灯司去。院里有人开门,端着盆往墙根泼水。力道有些大了,几点水渍撞到墙根溅湿了绯襴的袍脚。内宫尤是个按服色分断三六九等的社会,穿青穿绿的见了红色圆领襴袍的一角,不必知道是谁,先跪下请罪就是了。

“无妨的,忙你的罢。”声气和煦地摆摆手,这就翻了篇。

那人起了身筛着糠一叠声地纳福道谢,借着昏暝的夕阳看清了脸,还是个熟人——我在尚寝局时同屋的高月。那时她和我同为女史,她嚼舌根子嚼得肆无忌惮;可到如今她还是女史,就只能毕恭毕敬地贴着墙根等我走过。

你看,这就是宫闱,不爬到人上,话就全在人嘴里,是好是歹也全凭人心情。

跨步进了司灯司,见一个掌灯服色的姑娘从里屋出来,开宗明义道:“我来取福宁殿的白蜡和宫人使的灯油。”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12-19 18:38
【窗棂横斜,盈盈透泻的暮光大片铺陈在堂下,偶尔踩过宫人无声的步履。随夕阳渐没西山,这余照一点点收敛光亮,初上的烛火摇曳着焰花,将将要开始扩张领地。】
【各自有条不紊往分派处去,殿内一时静悄悄的。点完屋内的烛台,轻轻拢好纱罩。环视一周,俱是齐整。正要离去,迎头却对着个面生的。虽不认得人,但对宫服规制却是清楚,夕照流连的一点余晖落在她绯色的衣衫,自上而下的形制与后宫诸众尤为不同。是福宁宫。况且她已径直道破来意。】
【颔首一礼,福宁宫所供自然是要紧事,当即也不敢耽搁,偷偷瞧着这面容不像小宫女,引人先进。】

侍御里面请,烦劳稍候。

【好在记性不错,回返这会立即把各宫所用置放之处在脑中细细回想了一遍。】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19 20:15
案头的烛火噗噗跳动,满屋子器具都染上一层金芒。灯下的每一寸都舒衬、敞亮,和印象里规矩却一潭死水的尚寝局全不一样,繁华里透着秩序,秩序中又见巧思。

“你忙,我四处看看。”

跟着她转身去了库上,一排排架子上安放着各式灯具,另一边白蜡、羊油烛、灯油种种依次排开。一架架找过去,但见一捆垫着黄罗的白蜡上挂着“福宁宫”的签子,伸手正欲细看,却与她的指尖碰到了一起。

库里的羊角风灯轻柔地照耀,给那张玲珑少女的脸庞,蒙上一层温柔的光。

灯烛太过氤氲,碰到一起的手不由地摄握住她丰润如笋芽的指尖,“掌灯有双巧手。”

又笑,“我听小宫人说,掌灯有许多故事,讲一个我就放手?”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12-20 10:04
【我常领外头的活,但这库内的事因着嵇尚寝素来严厉,能出入此地的局中众人或多或少都知晓些,以防应接不了。譬如眼下。】
【也不慌乱,在架子下徐行而过,歪头一一察看牌面标注。很快便发现“福宁宫”的字样,眼睛亮起来,见柜上排开所记正是,脚下靠近当即伸手过去。只是指尖尚未触及那系好的带子,先被拢入柔软温热的掌中。她声音和脸庞在烛火脉脉中,仿佛也度上一层柔软得不行的光泽。一时竟有些迷茫的呆愣,讷讷应着。】

讲、讲故事?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20 15:28
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过去,笑容从那种含蓄的、大爱无疆式的圆融,转而变成一种意味不明的调侃。

“是呀,不如,就讲个琉璃灯仙的故事?”

她青春的脸上,带着迷茫呆怔的神色,像只慌忙撞见猎手的幼鹿,教人心软,又令人徒生摧折的野望。

压下心里幽幽呼唤的兴味,克制地放开手,退步进木架的阴影里。绯襴袖口的镶滚下的手指收拢,悄悄握了握,刚刚松开的手心里还残留着细微的温度,笑:“逗你的。”

“今儿先取东西,欠下的故事下回我要来收的。”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12-20 17:08
【如银瓶乍破的倏忽而至,似水花溅落后寂寂然收声,思绪被她的话拉来又扯去,堪堪抓到一缕线头回神,覆着的手已然抽离而去,那张隐约温柔的脸藏进架间的光影掩映中,不甚分明。】
【此刻还未曾醒悟过来这无缘无故的欠债,顺着那线头就跟话走。】

那我下回给你讲。我倒看过一个灯仙的故事,只是结果不太好……

【原是回她,讲着想起来那故事嘀嘀咕咕小声又说了几句。被她后话一提,才想起要紧事。】

对对,先拿东西。

【倾身将福宁殿的份额悉数取出来,与轻便的小物不同,于是抬眸,想从架子下烛火不能驱尽的淡淡阴翳中寻得她的目光。】

这不大好拿,可需我送过去?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20 20:33
检查过白蜡和灯油的品质和数目,在领用出入的薄册上写上签押,又掏出青绶的银质小印盖上。

捧起垫着黄绫装满儿臂粗细白蜡蜜炬的大红漆盘,看着桌上装灯油的两只铜壶真有些为难。也不是提不动,只是又提又捧的一气拿回去倒像个是闯空门的贼偷,看着不大像话。

恰她提出便答应下来,“那就烦你走一趟,送到了我请你吃点心。”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12-20 23:45
【扫了一眼用册上的签字,心中默念一遍仿若有几分耳熟。却一时半会记不起在哪听过,旋即便抛之脑后。从她手里将白蜡灯油拢来又清点一遍,比起份例倒不算多,只这油麻烦些。】

那侍御先回,我找人同行,迟些就到。

【请人先走一步,就要找人去。可往院中转悠了一圈,天色昏暝下来,冷冷清清的,不知人都躲到哪去。好一会,发现小桃躲在墙角,招手却见她偷偷摸摸看着那个侍御走远才慢腾腾挪过来。颇为疑惑,拉着她进门交代一同去福宁殿的事,却听她支支吾吾又神神秘秘说起韩侍御。听了两耳朵,恍然想起这回事似曾听过。不过眼下还是送东西最要紧,点了下她额头,教人少嚼舌根,速速送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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