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卷雨楼 [打印本页]

作者: 清辉    时间: 2016-3-3 21:14
标题: 卷雨楼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7 18:33
文兴三年正月八日


【月照亭台,霜枝雪干皆覆上一层薄色,莹莹微亮。】
【正从今日轮值的殿宇中出来,疾步往回走上那么一会,忍不住又扶了扶额头,一时只觉头晕眼花得厉害。不由顺手摸到小路边假山借助缓上片刻。今晨贪看雪景未曾裹仔细再出门,要知雪化之时最是寒凉,顶着受了一阵才被唤回去,到晚间就发现着了道儿。大年之际,一时半会的竟也找不出人手同我换班,便只能撑着身子来了。好不容易完事,里头灯影幢幢晃得越发头疼,只想赶紧回去歇着。】
【这歇上半刻咬牙又继续往前走,平日里黑黢黢的树丛也顾不得,一心回住所去。树影婆娑,蔽住隐约的动静。】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8 22:53
崔瑶
【凌空一指,喝骂道】
  “霍三你敢走一步试试!”
【那人闻声一顿,随即加快步伐奔走,我奋起疾追一段,却只能望着他愈发远去的身影,踹了脚石子,踢飞个老远。】
  “合着全皇城司就你一人娶媳妇了大过年的得回家是吧!你回来后甭让我瞧见,否则直接用弩箭把你的屁股给射穿了!”
【正月伊始,一场大雪覆了整座开封,各部官员皆于府上休整,唯皇城司仍需巡查,无半刻松懈,但霍三这小子却找了个陪媳妇的借口强行同我换岗,昨日替完,今日他又逃之夭夭,偏生我又不是个喜欢往上捅的,只得骂上个两句,自认倒霉。】
【提刀才走没两步,身后树林忽传来一阵悉数,立时刹步回身,目光一凛,厉声】
  “什么人?!出来!”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9 09:54
【风寒折磨得人头昏脑涨,松懈之下连反应都迟缓许多,突至的声音响入耳中竟似泥牛入海,一起团成浆糊。俄而先回过神瞧见却是四周昏暗景色,但思绪不甚明晰,有模糊的怯意伏在角落,反应姗姗来迟,自以为高声呵斥实则绵软轻回。】

谁!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9 10:15
崔瑶
【出声反被质问,这却是进了皇城司后,从未曾有过的。】
【听声音,似乎是个宫女?】
【心提警惕,放轻脚步无声靠近,悄然探入身后皮囊,取衔月在手,循声拨开树丛,混沌中得见黑影幢幢,看清面容却又有些不敢确认,出声试探】
  “皇城司副使崔瑶。”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9 10:31
【人声像是被夜色朦住,在钝痛的脑子里辨不清楚,反而细碎的枝叶拨动草地折压一下子攫住心脏,在这昏暝的天色中度上一层诡异的感觉。】
【耳边的树干骤然响动,簌簌落声,登时紧绷起来,对方自告身份的声音被阻隔在绷住的心弦上,已下意识挥手,试图吓住这不速之客。】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9 11:59
崔瑶
【依稀辨得轮廓中,那人倏然抬手,惊得倒退一步,扣动悬刀,一支利箭射出,堪堪擦过人前,却借着箭头的微弱寒光,看清人面貌,更是惊道】
  “夏掌灯?怎么是你?”
【看人模样似是不对劲,忙上前一探究竟,蹲下身靠近,搭人肩道】
  “你...怎么了?”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9 15:56
【光影倏忽之间,一点寒芒淬然滑过眼前,危险的警觉立即先窜上来,匆匆忙后退。被头疼遏住的思维并不能很好地驱使行动,那点亮色已破空而去,人一个趔趄跌坐下去。】
【跌得生疼,头脑又有些昏沉,在晦涩的阴影笼罩下,隐约只见到一团模糊靠过来,害怕后知后觉而至,还没听清楚,就反射性做出防卫。】
【一拳出去,又飞快蹭蹭退后去。】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9 17:29
崔瑶
【毫无防备下,怎料知夏掌灯一拳挥来,直中眼眶。】
  “嗷——疼!”
【这女人平常看着温柔小巧、文文弱弱的样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捂着眼眶复看向人,除了无可奈何,只剩无可奈何,唯有再问一句,若还是如此,只能先制住再说了。】
  “你..到底怎么了?”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9 18:14
【被钳制住才恍然觉出这是个温热的人。】
【但这一番折腾,又惊惧又头昏,睁着眼干瞪瞪着静下来仔细瞧上好几下,看清还算是个眼熟的人。】

崔大人?

【头胀得难受,皱着脸含糊说着话。】

我还以为是鬼呢……

【晓得是个人竟有些放松下来,任着昏昏沉沉地……】

我头好痛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9 18:21
崔瑶
【“我还以为是鬼呢...”】
  “....”
【一时无言以对,心道若你今天遇着的是唐懈乔芒,怕是尸体都凉了。】
【闻言以手背试其额头,烫手得很,眉头凝成川字,不禁道】
  “病的这么严重还出来,我送你回去。”
【言罢,不由分说的将人打横抱起,送回住处。】

结束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19 22:49
文兴三年正月十日


【又隔了一日,已是霜雪销霁,彩彻区明。缠绵的身子终于大好,便被嵇尚寝催着应卯轮值。托同寝姊妹看顾一会,摸着兜里的药瓶偷偷摸去打听到皇城司换班的地儿。】
【找人递了话儿,站着等。午后朗朗日色照拂,仰头半眯着眼受着这和煦,病气一去人也痛快许多。】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19 23:07
崔瑶
【崔副使...?崔爷....?”】
【霍三在耳边喋喋不休大半个时辰,我顶着只乌青眼睛懒得搭理,最后实在是受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斥道】
  “给老子滚!他娘的下次老子再给你替班,我崔字倒过来写!”
  “特么老子能站在这儿!穿着这身官服!全靠这双招子!我若把这事儿告诉陆大人,你就准备去刑狱住两天吧!”
【“别别别啊崔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再说您这也不是我打的...要进刑狱...也得是那打你的人进啊!”】
【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废话,拿上刀便往屋外去,闹腾一夜,该回家好好睡一觉!】
【出门没行几步,忽在拐角见到夏掌灯身影,停下问道】
  “身体好些了么?”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20 18:28
【转头的当口就看见有人出来。】
【还未开口就先得问候,天色明明照见她的模样,自然想起那晚上的事儿,一时心底有些羞愧。】

好些了。
谢谢崔大人援手,昨夜受寒有些发昏,得罪之处请见谅。

【眼下脑子清楚过来,也不好直说,委婉道出歉意。】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24 09:46
崔瑶
  “以后再发热,还是告个假找人替。”
【忍不住触了触发青的眼眶,暗暗一叹,虽说晨起照镜时见这模样确实有些恼,但总不至和夏掌灯计较,人家一娇弱姑娘保身实属正常。】
【这笔账还是得记霍三身上!】
【又朝人走近了些,压低声音好心叮嘱道】
  “幸亏你遇见的是我,要遇着唐大人他们,怕是此刻已然不好了。”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24 11:35
【握住袖里的瓶子正要借机给她,听这句接着句,也不好插话打断。攥着东西在心中想想也是有点后怕,这种事自是不敢再碰一次,万一撞上什么贵人就大发了。】
【言及皇城司的人,只在平日闲暇围坐聊天听过几句,对某些小道传来传去的骇人流言无甚实感。花了片刻才想起这个唐大人,是那夜长道上冷峻的侧影,见她这般小心提醒,竟是个极不好惹的人物。】
【不由轻轻张大眼瞳,将传闻与现实联到一处作想,立即点点头应和,如她轻声回话。】

好。我日后定当小心。

【逮着机会,续上话,终于掏出此行要送的东西。此刻靠得近,在她脸上隐约看到自己莽撞留下的痕迹,到底仪容有碍,更觉这趟必要。】

这是我们私下使的药,消肿去淤,我往日磕着碰着都很得用。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24 13:55
崔瑶
【凝着她掏出的瓷瓶,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给...我的?”
【除了阿药,还是头一回有人给我送药,往日都是我一次次将阿药给的药往外送的,送的比流水还快。】
【面色难得的露出了不自然,一时手脚都不知哪儿放,抓了抓头】
  “嗨...其实也没个大碍...平常风里雨里伤这处那处的早习惯了,你用不着放心上的...”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24 14:22
对。

【好一会见她不接,反倒拘谨起来,径直塞了过去。自己惹出的事不尽点心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况且对她本就感激不说。】

一点小意思,宫中当差还需多注意仪容。
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崔大人开口,我虽人微言轻,但一定尽力。

【这话神色带上几分正色,也算读过几本书,有一分恩情必然要记一分。】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24 15:01
崔瑶
【陡然握紧塞来的瓷瓶,瓶身冰凉,心却一暖。】
  “好说好说...”
【话出口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
  “哪里哪里,要是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官场这些年,看多了说话好听背后捅刀子的,会真心待人的实在少之又少,像我这般,按阿药的话说,要不是背后有人罩着,早不知死几回了】
【至于陆定权...那就是个石头!】
作者: 夏莲奚    时间: 2019-9-24 17:01
【这种承诺竟还有来有往,一时失笑。在这里很少收到这样的善意,心里高兴,也不站在这里和她推让什么的。】

那我先走了。偷着空儿出来的,得赶回去了。
你记得上药。

【估摸着时辰,朝她颔首告辞。】
【冬阳正好,煦煦覆身,皆是一派温暖。】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27 16:30
崔瑶
【挥了挥手,同人背道而离。】

结束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3 15:35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9-12-3 17:31 编辑

承平十四年 春  


今岁汴京的春天,仿佛有下不完的雨。

才过惊蛰,天上的云层裹着闷雷,老天偶尔要清嗓子,四面八方便回荡起一片轰鸣,滚动着,浩浩荡荡席卷过大地。

坐在穿堂里淘洗胭脂,玉杵在臼中咚咚地碾磨,花汁迸溅的声响渗入雨里。扭头看向外面,屋檐上齐整的白线倾泻而下,浇在青石的地砖上,和着杀花时细微的响动,共同组成了一个热闹的人间。

正用草灰汁汤淋淘洗,叫来帮忙的小黄门忽冲着身后跪下去。

手底下的动作顿了顿,不慌不忙地起身擦干了手上的汁液,转过身去,向四公主行礼。

“公主大安。雨天路滑,公主怎么这时出来?”又将人让到廊下避风处坐了,“殿下仔细着风。”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4 16:12
[穿过雨幕抵达卷雨楼时,春雷方歇,急雨渐收,檐下水声叮咚。]

咦?

[小黄门行礼时就有些意外,待看清他身后的人,惊讶之余又觉开心。]

韩姑姑也在?听说卷雨楼雨景可好看了,我有些好奇,就来看看。

[坐是坐不住的,边说边往她身边凑,低头去看地上摆放的东西。]

姑姑这是在做什么?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7 21:31
“回公主,臣在洗胭脂。难得休沐,想着把新摘的花细细杀了,再做些新的备下。一来算是雅事,二来也省些脂粉钱。”

“臣这儿有前日才得的,殿下可要试试?”

自腰间的葫芦香囊里掏出一只甜白瓷的扁圆瓷盒。

莹白的瓷盒里盛着胭脂,红的愈红,白的愈白。只平平的一盏,中间有个宝相花的阴文印记,却全不僵涩,也不似寻常供奉。那红,似海棠经了雨,明霞织就的紫腻红娇,在乍然晴暖的三月枝头舒展出一抹娇困的慵倦。

“臣失礼。”

说着,拿指尖蘸了胭脂轻轻点在她唇上。这胭脂点得极妙,圆融里透着娇俏。新样靓妆,似剪来一段冰绡,半怯春寒,半宜晴色,愈发衬出端华里的玲珑风致。

陪立的小宦官很有些眼色,小跑着献上一面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小镜,凑趣道:“公主仙姿令仪,真真好看。”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8 14:27
[我将她淘弄的物什一一看过,由衷赞道。]

韩姑姑是个雅人。

[我年岁尚小,尚且用不上脂粉,是以平素对这些东西也关注甚少,还是幼时在娘亲的妆台见过,听闻她手上有制成的胭脂,兴味盎然地望向她手中的瓷盒。]

也是姑姑自己制成的?我不懂这些,但瞧着姑姑手上这盒色泽柔润,比平素见过的更喜人些。

[她素白指尖一抹轻红递来,点在我唇上,她指腹微凉,和着胭脂的润带来些微痒意,使我忍不住抿了抿唇,宛然笑开。]

姑姑的手是真真巧。

[移目去看那镜面,雨风侵扰过后显得苍白的脸色因唇上一点红,脱去稚气,露出十分俏丽,隐约窥见日后长成时的风仪。忍不住点了点唇,侧头去瞧她,软语感叹。]

嗳呀……真的大不一样呀,这颜色是如何调制出来的?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9 15:53
“也无甚秘诀,只其中紫铆一味,是百越的土产,外头卖得比白蜡还贵些。因要配黄叶水煎过才能显色,京里少有人用。这之外,配取的红蓝是臣自己养的,十几年的老枝子,约是比新花更红艳些。”

“调和时不用铅华,改以研得细细的胭脂米芯。虽存不久,却胜在安全。铅粉使久了到底不好。”

抬手扶了扶公主发上的小花簪,将那盒胭脂盖上,塞到四公主手心里。虚拢着摄握住那只手——公主的手,是最尊贵的手,十指纤纤,红梅白雪,细腻到皮肉底下的筋络都隐约可见。

笑道,“这盒檀云殿下收好。万别推辞,您用着好,就是它的造化。”

这位四公主,生在天下至尊的清赫煊华处,良好的教养为骨,个人的品格为血肉,除却令人惊艳丛生的相貌,还有种和她年纪不相称的,浸透肌理深处的贵重。太年轻,稚气未脱,眉眼间坦荡又真诚,是宫里最难得的气象,教人不由地想要亲近。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12 17:35
[萧疏雨风,灰沉天色里,她眸中光亮如星,细致温柔的讲解听来,我纵然不懂,也觉出些趣味儿。]

听姑姑讲来,这胭脂制得细腻,也颇耗功夫,便是存不久也不是它的缺点,只怪它来得精细又娇贵。

[我的手背带着雨中的凉,她拢过来的手,带着花香与克制守礼的端恭。我并未推辞她的好意,收指握紧瓷盒,一泓笑眼如月,亲昵笑道。]

姑姑都这样说了,我再推辞岂不是扫兴。况且姑姑这般巧手,我今次若推辞,以后再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可怎么办?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12-12 20:07
“御前少用红妆,我又舍不得托人拿去卖,只有每回少制些。”

“公主既喜欢,往后招呼一声,臣给您送去,包管将殿下打扮起来,教未来驸马移不开眼!”

弯着眼打趣起来,也不多说,只是笑。

却不知是喜欢这份亲昵,还是羡慕这份自在。

她眼里的世界,是是非黑白的世界。个性与成长环境相互造就,哪怕宫里从来不干净——人多地方就有争斗,尤其女人多了,更多一分较短长的胜负心。但她从来没有融入进去,看得到宫闱的艰辛,看不到宫闱的阴戾。一直满怀善意,笑脸迎人。

我自问做不到,便也格外珍视。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叙叙着,继续着手中的活计。绞干了细绢里的胭脂花泥,剩下的就要交给时间。

让小黄门收拾起工具先回去,自己则打着伞跨进雨幕,“臣送公主?”
作者: 赵玉媛    时间: 2019-12-12 23:00
[在她笑语打趣下微微红了脸,年岁虽小,到底看的闲书多,已慢慢懂了些女儿心事,看着爹爹与娘亲一起时也会幻想自己往后的驸马会是什么样子……可如今被她一打趣,好似那些小心思都被窥见,薄脸皮就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

嗳呀,我还小呢,姑姑提这些还早了些罢。

[轻嗔一声,将瓷盒递予立在身后的花叶,怀揣一腔好奇守在一旁看着她动作,不急不缓的动作和着春雨叮咚,别有一番韵致。到她收束了东西时还有些意犹未尽,闻她问询,颔首道。]

那感情好,正好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姑姑哩。

[提裙入她伞下,边行边询问起方才看她制作胭脂时起的疑问,渐入雨幕深处。]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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