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崇政殿 [打印本页]

作者: 清辉    时间: 2016-3-3 22:58
标题: 崇政殿


作者: 胡清颐    时间: 2017-10-19 21:56
本帖最后由 胡清颐 于 2017-11-7 19:04 编辑

——承平四年冬——

[入殿前,在双排对开朱漆的扉关候着。站着时忽觉右脸颊有些火辣,侧首望去,原是乌金西沉时的余晖照射而来,逆光望去便觉有些刺眼,故稍稍转身,避开阳晖。侧身平视而观,见几重深宫红墙有色白素锦衬托,方不自觉攥紧了拢袖下的手]

[时值休沐,在老宅陪长孙弄乐半日,方在庭前靠椅上入睡。宫中传旨到了近前,那黄门迫不得已近身轻轻推了推,那方还在浅眠,便惊觉起身。当下看清来人,立即起身迎旨。临上轿撵前,又同小孙子逗弄一番,才扶着管家坐入轿中]

[望着那远处深宫出神,又听得一沙哑沉静如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蓦回首被余晖闪着双眼,起手按压双眼片刻,方看清来人,原是近前伺候的魏总管]

胡大人,陛下宣您进殿。
有劳。
大人客气。

[扶手作揖,行礼过后,错身进入崇政殿。殿门在身后关上,镂空窗格漏下点点晖光,衬着昏暗的大殿有些生气]

臣胡清颐,拜见陛下。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7-10-20 01:48
【殿内夕照正炎,跪在那里的一人影子拖得还长,炅儿之死,重击在心犹如千鼎,令人不忍卒想,威压大殿死一般的沉寂。扫了眼跪地之人】

胡清颐,皇长子病殁,你是主奏太医,可有话说。
作者: 胡清颐    时间: 2017-11-7 19:33
臣,有罪。

[应声躬腰,以头点地,双手伏地]

[天子之威,令人不得喘息。诚如上言,皇长子之殁,身为主奏太医,责无旁贷]

未能尽心看顾皇嗣,罪臣不敢多言。

[早知今日,当初所选,无可赘言。如今东宫年幼,虽贵为太子,却非今上亲子。仅此一点,想来这东宫之位总不会长久。说到底,太后的托付,自是承于双肩,然那位早夭的皇长子何错有之?医者父母心,却成了刽子手,唏嘘啊唏嘘……]

[痛心疾首不已,老泪盈眶]

罪臣,愧对皇恩浩荡。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7-12-9 19:46
【便对着这张沟壑纵深的老脸,当中不知隐藏多少阴谋诡计,心中厌恶到了极致,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厉声道】

朕现在让你说!当日皇长子是如何症发,如何身殁,从头至尾,一一招来!

作者: 胡清颐    时间: 2017-12-9 20:41
[空旷的大殿内,蓦地一声拍案作响,不必抬头望之亦料想龙颜大怒。而心中羞愧到了极致,双眸紧闭,老泪横流]

罪臣……

[欲言又止般。良久,终是长抒一气,依旧双膝跪地,只直起腰身,作揖回应]

陛下,您应当知道皇长子自幼先天不足,须以汤药仔细将养。
罪臣身为主奏太医,一直是循规蹈矩,用药之时,千分斟酌,万分小心。

[说及此,又是伏地一拜,叩首请罪曰]

罪臣实在不知为何会这般。
若是陛下不信可命人拿来医案细细查阅,每次给皇长子用药的分量从未改变。

[稍顿,提气正声道]

恳请陛下明鉴!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7-12-9 21:34
好个实在不知!

【怒意昭现,冷笑一声】

你以为装聋作哑,就能给自己行凶作歹找借口了么!你让我皇室担上性命之忧,还敢堂而皇之狡辩。到现在还敢让朕明鉴!

【目色冷厉,字句咬齿迫出】

胡清颐,到底谁给你的这个胆!

是谁指使你草菅人命,欺君罔上!
作者: 胡清颐    时间: 2017-12-9 22:09
是谁指使你草菅人命,欺君罔上!

[殿上君王之怒气,自言语间猛扑而来,掷地有声的诘问,令人哑口无言。闻声抬头一望庭上的九五之尊,双眼睁大,复又叩首伏地,唯唯诺诺道]

罪臣辜负圣意,此乃为官大忌。
若是陛下不肯原谅,罪臣无怨无悔,只求——

[连叩首三次,额头与冰凉的地砖每一次碰撞,只觉得耳畔响彻君主的质问。扪心自问,孰轻孰重,如何自取自处?一边是后宫至高无上的太后,一边是威仪万丈的皇上,为臣者到了这般地步,只有两难,终要择一而傍。他日事发,是剐是死,天恩浩荡]

只求陛下饶罪臣一家老小…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8-3-8 20:52
入目那满是刻纹的老脸,面目忠厚行事却别有肝肠,心中止不住地怒火中烧

你既做下此事,难道不知道这是灭族大罪?你那孙儿尚在襁褓,你也忍心让他给你陪葬!

走下殿来,给他窝心一脚踹翻在地

这朝廷上下,没什么能瞒得过朕的眼去!你如识相地,好好回答朕问的话。朕还能饶过你家无辜儿男。

作者: 胡清颐    时间: 2018-3-8 21:11
[当胸一脚将人往后踹去,身形不稳随着惯力向后滑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还是以头抢地,不断求饶道]

罪臣死有余辜,还请陛下放过孙儿。

就请您看在罪臣自太祖侍奉三朝,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为胡家留下血脉。

[哭声力竭,无论如何,只能咬紧牙关把秘密烂在肚中。那位早逝的小皇子,只待自己下了阿鼻地狱再向他请罪]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8-3-8 21:21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执意不知悔改,也怪不得朕了。

目色冷寒至极,命人将其拖走收监,只余班班血痕点地,坐于殿,良久方离。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2 23:42
承平十二年二月春

【这日才下大朝会,又召诸公崇政殿议事。】
【待相公们来陛见时,已在稍间里调好了茶汤。奉了茶,向殿中参拜的文臣一拜,退至阶下的角落。御前伺候的人大半时候如泥塑木雕,只和周遭陈设一般是件死物,待官家一抬手便悄没声息地退了干净。】
【与当值的内侍分左右立在殿外廊下的阴影里,无喜无悲,恭顺又安静。只在小宫女们私语时露出的厉害眼神,直看得人作鸟兽散去。】
【但见魏都知远远过来,便上前去迎。】
【见了礼】官家与诸公议事,不很方便。都知是站一站,或是我让进德引都知去茶水上坐一坐?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2 23:54
站站便可,有韩御侍作陪,便是要洒家跪着,亦无妨。

【见她福身拜礼,遂近前一步,双手托之肩侧,稳稳扶起,却没有放开的意思。见其余人亦作礼颔首,睨众沉言】

尔等且退下候着吧。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3 00:11
【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似是艳阳散于新雪之上,泛着柔柔的光彩。嘴角仍是那样细微的弧度,眼底也还是那样满满的温润与柔和。】
都知言重,镜堂可没这本事。
【抬眼睨他】堂原以为都知贵人事忙,怎得来了御前却像是专程消遣妾的?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3 00:30
【且看一干闲杂人等徐步而退,唇荡一抹讥笑。待双手所扶之处落空,笑意未改,堪堪将手收下,也不觉未妥。目视眼前亭亭而立之人,颜色胜似新雪,仪态端庄得体,很难不得人心宠】

韩御侍这便躲开洒家,莫不是觉着拘束?
若说消遣,洒家一片好意来看你,倒是被有的人待以退避三舍之意。

【再宽步近前,一手扣上她下颌】

不知韩御侍如何看待此事?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3 00:47
说什么好意,都知竟不是来陛见的?
【捏着力道拂开他手时,指尖勾了勾掌心。春日的天光自飞檐的一角漏下,映得半敛在袖中那截腕子皓月凝霜,几近剔透。】
【眨了眨眼,呵笑】这是御前,你还想我如何?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3 00:53
就算面见圣颜——

【手上未使巧劲,就喜着她次次拂开、推拒,末了那轻勾掌心,将人心勾起了涟漪。心想着,到头来不还是要娇柔入人怀?又听得她言及天家,朝东方做作一揖礼,双眸半眯,直勾勾视之道】

洒家从未说过,这心里半点没装着韩御侍。

【猛地抓着她柔荑往跟前带,淫邪一笑悄言】

不信,摸摸它?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3 01:06
越发不像话了。
【指尖抵住胸膛,轻轻一推。一双含笑的眼便横过来。】
【生而就的一双风流眼,眼角眉梢生而来的桃花薄红,仿佛陈年佳酿细细染就的微醺。可那双瞳仁里却非是那种应有的、楚楚的,似是而非、似醉非醉的氤氲,反而是一种知情识趣的温和,不过分冷淡,亦不过分热情。惟有那两片嘴唇,薄薄的,形状姣好、弧度平静,无喜无悲的模样,却意外地暗自流转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艳色,成就一副不世出的性灵臻妙】
【看笑似的,扬声道】进德,引你魏都知吃茶去。正好解了他心头烦渴,免得御前失仪。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3 01:29
【她惯常知分寸,又喜祸水东引,将御前小黄门进德拉作陪,那厢正要应声往前一步,沉眸警之,才堪堪迈出一步又知趣退缩】

【受那皎皎横波一睇,便送了手劲,玩笑认错道】

是洒家逾矩了,韩御侍一言惊醒梦中人,该赏该赏。
不如……为洒家且试红妆?

【自怀内掏出一方碧玉簪,通体萃绿,难掩瑕光】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6-3 01:50
【捏着簪身,收进袖底,嘴上却仍掐着字句】东西我收了,御前不好打扮太过。

【正说着话,大殿赤朱的厚重殿门缓缓洞开,诸公依次退出来。宫廷生活,其实远不如外人设想的多姿多彩,行事坐卧,自有它雷打不动的规矩,站班宫人已按着某种固定的节律鱼贯而入,一切都在眼皮子底下有序进行。这个地方讲究四平八稳,不可慌张,不可喧哗。我顶喜欢这一点,看着那些女孩子们手上婉转,脚下缠绵,便是台上最有功底的角儿,也未必做得这般行云流水功夫。】
【恐官家用不凑手,不好再站,临转身前扯住他袖端一片袖襕辉煌,贴近了悄声道】改日再戴给你瞧。【便快步进去,将跨过门槛时又回头给了个不很分明的笑】
作者: 魏忠贤    时间: 2018-6-3 01:58
恩,去吧。
【默默颔首,任她离去,再不拦人脚步。白尘一打,领着一班小黄门往内侍省而去】

=结=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8-31 20:15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8-8-31 22:34 编辑

承平十三年正月

【日暮的最后一丝光亮散去,天边还残留一点隐约的蓝,夹道里也开始点灯,暖黄色的悠光自殿宇深处渐次晕染开去。十二三岁的小太监们提着灯油桶,举着纸捻子碎步向前,夹道里卷起的风把顶端的一星微茫吹得发亮,在混沌里连成起伏的一线,沿着墙根蜿蜒而来。】
【往宫正司一来一回虽强留住那宫婢的性命,却误了时辰。及到丹陛下仰头看,李寿抱着拂尘,眯觑着鹄立廊下,不曾说话,素日和善的笑脸拉得老长。见他伸出一根指头朝里指了指,又往颈间比划,无声地道了谢。】

【殿宇深深,门窗都仔细阖着,灯火在滴水檐下的地面上投下或大或小的栅格。站在门前看一眼,内室和外间隔着一扇缂丝的山水屏。丝质轻软,里头案上点着油蜡,朦胧间见茶水上的宫人躬身往御案奉了一盏茶。正殿里满室静谧,几个侍立的宫女都深垂着头,连呼吸都加着小心。】
【硬着头皮踅身进去,瞥见窗前一片缀秀山河的袍角,也没敢细看,掖着手向上一肃。】
奴从常宁殿回来,误了差事,请官家罚我。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8-9-2 20:12

【交了春,天仍黑得早,至酉时分宫里上灯,踱至案前,隔了帘子觑见她素垂手站立的地方却空空落落,询之言其往常平殿交办太后咐下的差事,眉头微皱,只手开了黑漆髹墨的盒,里头安静躺着的是今年上贡的新墨,微微泛出青紫色光芒】

【伸手掂了来,将墨锭淹在砚中,及稍软了杵起旋转,松烟味道淡淡散去,墨棱稍平,磨了一阵,取笔来试,宫人来奉晚茶,抿了一口却不是惯常饮的雨雪团龙,眉头皱得更紧了】

【脚步声近,低头只视折上蝇字,久一阵方缓缓道】

去常平殿干甚么?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9-4 14:02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9-1-11 08:32 编辑

【但见搁置在砚上的墨锭,极自然地捻在指尖,一手笼着窄袖,细细研磨。灯烛浓烈的金色照耀着渲染一处,映得那截脂腻似得腕,几近剔透。松墨香混合着博山炉中焚燃的龙涎香,幽幽地驱散了空气中令人烦闷的湿气,一室宁穆。】

常宁殿美人屡屡相邀,奴委实推托不过。
恰午后官家召苏群陛见,奴这才借着代他送太后娘娘惠锡的华严经去的机会,与美人亲自告罪。

只因美人之请,虽一心牵挂官家,却是要奴做闻陛下之将用,卖之以为己功,泄之以张其势之事。
官家曾教我,宫闱私禁,人臣非所宜言,奴一直记着。

【低下头去,只盯着眼前的洮砚,龙香剂油亮的墨色渐渐显现。墨研得极浓了,一圈一圈地牵绊勾连,仿佛旧梦,宛如流光。】
【自笔架山中选了御笔,蘸满新墨,双手呈到他手边最易拿取的位置。】

【语气温和,笑容平静】此番惹恼了美人,是奴行事不周,只可怜累得袭香险些因私刑送了性命。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8-9-11 19:50
【身躯微躬,仍未落座,接了笔在纸上试墨,新墨胶着纸上,匀亮芬芳,的确为上佳品。她平时话语不多,只是专心伺候,一言一行都是极规矩的,此番一连说了数句,听至后言,不由一顿,眉头一拧】

私刑?

【将笔搁下,盯着她面,一字句道】

你慢慢说。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9-11 21:28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8-9-24 00:14 编辑

【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俯首帖耳地应了】是。

【舌尖打个滚,斟酌着字句回道】前因奴不很清楚,昨日侍宴也未有出格的事故,想来这时潘宫正已过问了。
奴奉太后娘娘锡到常宁殿时,宵美人正以长甲作笔,为袭香刻了眉心钿。之后奴婉辞了宵美人过问御前事的请托,美人嫌奴不识抬举,便赏了袭香猫刑。

【窗外宫灯透过回龙须的流苏,投下斑斓的光点。垂首肃立的姿势没有变,波澜不兴的一双眼压住了那张灯下看来过分生动的脸。】
【话题沉重,面上的仍是一派安定,金玉般的声线柔旖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薄,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说一桩寻常故事。】

而这猫刑,便是将人与猫一同装进布袋,再摔打于地,激起牲畜凶性,令之抓咬反复,直至骨摧筋折,血肉模糊。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8-10-10 19:37
【唇锋紧抿,面容沉色】

这么说,你亲见的是宵美人听私不成,迁怒无辜,私自用刑。

【倘如此,理所不容,情更难恕,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她目不抬视,面颊弧度是冷凝端庄的,一字一句吐露出来的画面令人心生不快,冷冷道】

怪不得都对朕的行踪了若指掌,这背后不知几双眼睛日日盯着朕。

【虽说军国大事都在内东门商议,身边向来不留随臣,不忧大事漏泄,但宣室殿为休憩之地,难免浑身不自在】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8-10-10 23:22
本帖最后由 韩镜堂 于 2018-10-12 00:41 编辑

【不知来处的微风,案上的烛焰抽得高了,连落在地上的影都颤动着看不真切。】
【该剪了。】

猫刑一事,是奴亲目。至于旁的……
奴不敢言预内廷事,唯请官家乾断。美人的原话,是说一心爱重官家,又恐御前人曲解美意,凡不肯听命的便不必再留。

【执一把小银剪,牵着袖,缠绵优雅地剪去过长的烛芯,仿佛那是一项多工细,又多伟大的事业。燃烧的灵芝似的小火球脱离了焰心,伶仃立在剪尖那一簇锋芒之上,渐次暗下去,轻轻一敲,漆盘里盛着清水的铜盏便成了它最后的归宿。】
【哧地一声熄灭,腾起一蓬细小的烟,顷刻便散了。】

【放下银剪刀给灯烛重新拢上纱罩。目光落在御案上恍若未动的茶上,黛眉一拢,心下便又记一笔之余,只细声叮咛让重煮出来。】
【静默之中,凝滞的威怒如同天子背心的团龙,头角峥嵘,鳞鬣张扬,鲜焕又猖狂,仿佛要将人吞噬。几近临界时,一盏七分热的雨雪龙团恰到好处地稳稳托到他面前。】
【虚拢着的鬓发,有几缕松落别在耳后,五官异常柔和,嘴角微微上扬。】

官家且宽心。内则有训,窥伺、怨望是不可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因痴心恋慕。官家若不称意,只摘了这些眼睛就是。

【看了看茶盏,复又抬眼看他,将盏又往前进了些。声气酥柔,透着不可说的亲近。】

消消火。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9-2-18 17:23
痴心恋慕?

【接茶过来吃了一口,似慨似嘲般低喟一句,缓缓睁了眼,正巧望见那烛花儿跳动着,随着灵巧地一抖,不偏不倚地归于沉寂】

技巧心思用错了处,后宫就一日不得安宁。还累得朕白担了这些罪名。

【复搁盏于案,慢慢道】

你与潘宫正一道去办此事。

(以下为无字天书:她们哪里爱朕,爱朕这顶平天冠罢了)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19-3-3 21:46


【于灯影的背光处敛起了眼底的精光,隆隆的心跳里愈发弯下腰去,只听见檐上风灯的铁钩子在摇曳间吱扭轻响,一声一声,夜深人静时异常刺耳。】

【接了任命叩拜下去,便没有多余的话】是。【答得铿锵有力。】

【气定神闲地静静思量,大事儿得慢慢做,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如今首要的,就是扳倒这位宵美人。算算牌面,同在美人位上的几位被打压多年,早恨毒了她,逮着机会不坑死她,岂不是傻了?】

【坐收渔翁之利,还要片叶不沾身才好。这宫闱给了十年熏陶,看着各处勾心斗角,那点手段搬到哪儿都一样奏效,但愿她们闹个一天星斗才好。只话却不能这么说。】

【露出一丝笑来】这事若是明查细纠,不知有多少牵扯,奴因着弟弟们的烂事早和家里断了联系,自没有怕的,旁人如何却说不好。还请官家划下道儿来,依着方子一样样肃清,也免得人心浮动,闹得不成样子。
作者: 赵衍    时间: 2019-4-11 22:37
【听了她话,只不做声,片刻方淡淡道】
你想得却很周全。
【缓缓定住了她低垂乖顺的发顶,墨玉一般流光】
宵美人这事,查点清楚后回朕。另让潘宫正换些好的人过来当差。
【目光微微冷下来,声音温和如常】
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本来精神甚好,一遭事下来意销心乏,地炕烧得夜气和暖,更觉得烦躁】
朕乏了,退下吧。





作者: 赵衍    时间: 2021-3-14 04:00
文兴九年一月

这冷厌厌的雨,浇得人心烦。即使闭着大门,雾气也透进来,让这春夜蒙上一层驱赶不散的凝滞。

正月里政务不算多,看完了所上的折子——事无巨细仍有二十来件,洋洋洒洒不知几万言。头低的久了,昏沉沉有几分难受,随口便唤

来人

言罢便觉着头疼,执停着笔,按压着眉间,等缓过来,笔尖墨痕都干了。启声,自己听着都觉得倦怠

这些,你给朕念罢,朕眼睛吃力,不想再看了。

作者: 韩镜堂    时间: 2021-3-15 21:07
头顶宫灯高悬,紫檀御案边缘的雕龙泛出乌沉沉的光。案头错金博山炉镂刻的亭台间袅袅升着沉水,勉强中和去几分潮气,灯下看去有种虚实难测的威仪。

御前伺候的人大多时候如泥雕木塑,只和周遭陈设一致是个死物。平日里再是近身不忌讳,及进了这天下决断汇聚之所,“规矩”二字便明晃晃刻在脑门上,是无人敢越的雷池,因此连站都站得比别处远些,这是禁中立命的本分。

天子燕居时,打扮要更随意些,冠带并不十分严谨,一举一动,袖襕辉煌。帝王家的尊贵和可望不可即,是不必绣金团龙相衬的弘雅。

应声接了折子,拆去泥封,垂着眼不紧不慢地念。余光里见他闭着眼,眉舒目展,手中翻动梵夹装的动作更加放轻,纸页发出清脆的声响,裹在柔和的声调里,显得时光温柔,静而畅达。

奏本剩得不多,底下人呈送知道轻重缓急,这时一折一折读过去,已是满眼花团锦簇、四平八稳,正合顺心休息。

最后一页读完,放下折子按御医教的给他捏颈;“奴伺候官家篦头罢,拆了冠也松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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