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卧龙谷 [打印本页]

作者: 时谦    时间: 2016-5-1 08:17
标题: 卧龙谷


作者: 孟青青    时间: 2016-5-16 23:23
——承平三年·夏——

【天终于放了晴,碧蓝的天空没有半丝云彩,微微的清风吹拂着山野的花,山泉涌动,雾气缭绕,仿若仙境。】

【背着小竹篓,支着一杆杖,在卧龙谷里缓慢行走,正午时刻艳阳高悬,恰巧山高,遮了一隅阴凉,目光在草丛间逡巡,鬼针草已经采了够多,似乎哪儿都遇着。】

【一道枯木压着败叶,还沾着夏雨的潮,不用想也知道定有几只蝎子在下面,想想今日没有带罐子,也只有作罢,绕过短木丛,沿着溪流朝山里走去。】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6-5-16 23:39
客串樵夫丁老

【山腰处一连下了几天大雨,眼看烧饭柴火快要用完,亏得今日老天有眼,打早就是阳光明媚的迹象,将老伴伺候喝药后,背上箩筐和樵刀,打算从山下开始拾些枯枝烂木。走到山下,忽然想起半月前大夫曾提到附近的卧龙谷里一种叫“龙须根”的药草,这种药草对老伴的顽疾似乎有所帮助,这么一想,放弃了拾柴火的盘算,往卧龙谷而去】

【进了山谷里,才发现,自己没有问过那大夫,龙须根究竟长什么模样,一时间犯难起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去何处询问?实在是令老翁进退维谷】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哎呀……
作者: 孟青青    时间: 2016-5-17 00:12
【远远瞧见一头牛,闻几声笛音,再朝那樽大石头顶望去,一个小牧童在吹着短笛。原来这里早已不是桃花源,是沾染了人气的。】

【景致如一副巨画,令人心旷神怡。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心情也瞬间明朗起来,就在那小牧童的对面,弯腰蹲在一矮木下,用木枝撬着隐藏在石缝里的金铁锁。】

【再抬头时看见一老者沿着溪流一路走来,面带愁容,似乎在寻找些什么,那声叹息无奈又无助。轻蹙起眉,心下好奇,启口道】

老人家,何事……这般忧愁?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6-5-17 20:41
丁伯

【踌躇间,举目无望,只好就地而坐,拿出身上的干粮,就着方才在进谷溪流里打的溪水。吃完了大饼,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找寻龙须根,又只能在原地唉声叹气。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姑娘的声音,就像听到救命神音那样,立刻转身,看到的确是个模样周正的小姑娘,心里一阵感激】

【起身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慢慢说道】

姑娘,老人家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不肯答应协助?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心里的希望慢慢燃起】

是这样的,我的老伴很多年前就得了个怪病,那怪病虽不要人命,却也只能终日卧床。老人家我寻医多年,直到最近,才知道有味草药能救我的老伴,但是我却不认识那味药草……
作者: 孟青青    时间: 2016-5-18 00:10
【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下一刻就被他握住双手,有些诧异,随即听完他的话,也便释然了,民间多重情义,听起来还有些羡慕起他的老伴来。将老者扶至一旁,微笑道】

那便不需着急了,我常年采药,龙须根便是那灯心草的根,在这山里头可不是什么稀罕物。

【依稀记得灯心草生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夏末采集最佳。既是已有郎中给他开了方子,那便不再多虑,如果在家里药庐,给他取些便是,如今也是山迢路远,只得重新背起竹篓,领着他往前走】

我带您去吧?
一来认路,二来认药。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6-5-18 11:15
【听了她说的话,不由睁大眼睛问道】

姑娘你是如何得知老人家要找龙须根?难不成你真是老天派来帮我这个老头的,哎呀,这下就太好了……

【人一旦到了老年,就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起来,抓着那小姑娘的手,就像抓着救命稻草那样紧张。好不容易能找到这姑娘,而且还愿意出手相助,当然是十分欣慰。欣慰老伴的病终于要有救了。多年的沉疴,老伴能从卧榻上起身,一直是自己这几十年的心愿】

【听到那姑娘玩带自己去采药,这才放下情绪,有些不好意思道】

好的好的,那就请小姑娘带路吧。
作者: 孟青青    时间: 2016-5-23 18:06
【挑了挑眉,睁大了眼睛,平日郎中让医患自行采药,定是寻常的草药,便下意识的觉得一定是灯心草,随是寻常,但少了它可不行。还好没有误了事。笑道】

先前有人问过,都是找灯心草。还好老人家及时提醒,才没有误了事。

【走过几个土坡,路况渐渐窄了,用铡刀拨开藤蔓,略顿,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心,又道】

不知大娘得的什么病?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6-5-23 19:01
丁伯

这说来就话长了,诶……

【一边叹气一边跟着她的脚步。虽说是山谷里,这日头起来了,还是有些闷热。没走两步就觉得额际冒出薄汗,随意用袖子擦擦,抬头看了看一线天之上的日头,心里想着,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哟……】

你大娘的病来得很蹊跷。
二十多年前吧,有一天老伯我上山砍樵,你大娘到城里买些大米。这跟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经历,只是那天回来以后,首先是觉得头疼厉害,我就给她熬了些去寒的药草。
第二日,一早扶她起床,就发现双腿无力。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针灸也试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汤药也试过,全都没有用,诶,可把老伯我愁了二十多年了!
作者: 孟青青    时间: 2016-5-25 22:17
【一路砍掉藤蔓,弯腰拨开树枝,虽是少有人走,但一条小径依稀可辨,饶有兴致地听着老伯说话,二十年被病痛折磨……当真是不容易呢。】

大娘的病一定会好的

【回头宽慰他几句,更是觉得他们二十年不离不弃的伉俪情深让人羡慕。不久便来到了一片松木林,眸中不禁欣喜,拉上老伯,指着前面的一片矮草】

快看,灯心草。这天气热,常常下雨,它们长得可好了。

【停顿,弯腰找起枯木枝,蹲在一旁,道】

我们把它们挖出来吧。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6-6-2 18:48
哦?就是这样的草药吗?那太谢谢姑娘了。

好好好,我们一起挖!

【心里感谢上苍,终于自己的老伴的顽疾有救了,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

===结===
作者: 玉芊    时间: 2016-6-30 23:32
————————承平四年。夏————————

【骑马向里,临溪而坐,取一捧水洗了脸,想着捉只兔儿给意知带回去,差使连怀瑾】

去,给你家知丫头抓只兔子。

【半躺在地,伸足怼了怼他腰】

好容易出来一趟,你老围着你那匹马做什么?知丫头要养兔子,你儿子吵嚷着让你捉只鹰给他,刚才还满口答应,怎么到这便不说话了?

【说话间笑起来】

要是被他们知道你这个爹乱夸海口,指不定怎么笑你。
作者: 连怀瑾    时间: 2016-6-30 23:53
【近日忙着调查浮雪楼乾坤门,倒是疏忽了玉芊,又逢闺女吵闹着要只小兔子,遂陪人外出游玩。想当年,家里那只肥胖的天芒没少受儿子折腾,可惜兔子也有年岁大的时候,等不到知儿玩耍便已归去。】

【至山谷溪边,惠风和畅,伸手顺了顺马毛,听的人差使,腰间被人怼了两下,反手抓住人不安分的脚踝,转身】

方才我可是顺着你的意思应下的。何况……难得出来一趟,你当真要我去抓兔子?

作者: 玉芊    时间: 2016-6-30 23:59
【见人不理,本想再怼两下, 还未使力便被人握住脚踝,一时间动弹不得,只得由人握着说话。闻言满不在乎,轻嗤一声】

那不然,知丫头哭起来你我还出得来?

【轻轻挣了两下,笑着对他嚷了句】

快放开我,腿都酸了!

【抿唇笑着看人,忽然坏笑两声,一副慵懒姿态】

荒郊野岭的, 不然你想干什么……
作者: 连怀瑾    时间: 2016-7-1 00:13
【对于闺女,自己是极尽宠爱,她说要什么,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几乎从不拒绝。】

【手中的脚动了动,本就是让她别乱动,也没想将人如何,只她那两声坏笑,不觉令人心猿意马,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却依旧风韵犹存,环顾四周,调侃】

我看这显少有人会来,你说荒郊野外,我能干什么?

【她身下本是极好的草地,又正是树荫之下,夏风一吹,带着溪水的清凉,正是对人为所欲为的最好时候。坏笑一声,顺手将人鞋子脱去,在人脚底挠痒痒】

你刚才拿脚怼我,可不能怪我罚你。

作者: 玉芊    时间: 2016-7-1 00:49
【本还能腾出空来欣赏风景,不料被人揶揄,也没了那个心情,只收了力躺在地上看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我不知道……

【懂装不懂,却冷不防被人脱了鞋袜,虽年少时常在云州如此,只因民风彪悍,人皆如此而已。自来扬州后便从未在人前现足,如今倒有些不适应。蹙了眉使劲躲他】

诶……痒!

【趁人不备猛一收足,连人一起摔在地上,背后草地柔软,总算挣开来,揪着他衣领不放手】

从前怎不见你这般无赖。
作者: 连怀瑾    时间: 2016-7-1 13:02
【四周瀑布成群,水流倾泻而下,若非靠的近,话语声几乎被哗哗声吞没】

【阳光透过山岚,她一脸娇羞,欲拒还迎的模样,在自己这却是屡试不爽,一时失神,被她脚劲带的重心不稳,差点直直摔在她身上,好在迅疾的以手掌撑地,却在未反应过来之时,又被人揪着衣领靠近几分。】

【如此近的距离,如何能不暧昧?与人四目相对,轻笑】

夜半时分,我无赖的还少么?
作者: 玉芊    时间: 2016-7-1 14:06
【山涧荒野自是无人,教人无端想起相识后在桃花涧中沐浴被人看个正着,面上添了些恼怒,伸手去揪他耳朵】

五年前在桃花涧,你就这般无赖,偷看人家洗澡!

【故意气人】

若非被你看到坏了姑娘家的名节,我定再寻个好郎君。

【一贯是霸道模样,看着他眼中自己,狡黠一笑,凑近几分问他】

你说,你那次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 连怀瑾    时间: 2016-7-1 15:59
【五年前……被人一提才发现时光飞逝,竟已过去这么多年,然而当初的画面却是历历在目,那时实属无心,只是没想到,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妻子。】

偷看?你就这么不信我。

【轻哼一声,只是听人扬言要再找个夫君,二话不说,俯首吻住她双唇,带些霸道与掠夺,唇舌纠缠之后,气息微喘,微起身,坚定的眸光死死将她盯住】

等回去,定叫你日日下不了榻,看你还要找谁去。
作者: 玉芊    时间: 2016-7-1 17:05
【狡黠目光盯着他,就知他会恼怒生气,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撇撇嘴移开眼道】

那谁知道……

【话音未落便被人噙住双唇,余话和还未露出的笑皆被他吞进肚里,双臂缠上他脖颈,身子渐渐软下来,钗环松褪,一双媚眼含春,在人唇上咬下个印子,伸指摩挲他下巴上的青茬,轻言软语】

我呀-——

【覆在他耳旁哈着气】

我找徐清涧去。
作者: 连怀瑾    时间: 2016-7-1 20:40
【身下软玉温香,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得住这种诱惑,耳畔气息温热,惹得自己一阵酥麻,直至听见“徐清涧”三字,方满意的笑出声,抬手扬起人下颔,俯首轻吻,右手已是不安分的探向人腰间,反正四下无人,也便随心所欲,除去人衣物,随之巫山云雨。】


结。

作者: 顾宵    时间: 2016-9-20 09:37
承平五年·春

[江南之春,风中夹杂的柳絮纷飞,尚有寒气。一袭紫衣的青年人,在山谷中行走,犹如行尸一般,却又和行尸不同,这大概就是这一年多来的变化]

[雪枭发出的“咕咕”声,在山谷回荡,空中来回飞舞盘旋,和他保持着最完美的距离,这些年来,就是这样的一人一枭的陪伴,或许才是他心中从未有过孤独的感觉原因]

雪枭,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一声问话,得来的是“咕咕”之声,刚驻足思索,那本来没有任何姿态的面容,陡然之间,遍布了杀气。是雪枭的变调,让他感知到了,这山谷丛林深处,让人难以捉摸的危机]

谁?

[话音刚落,丛林里突然冒出了身影,几道锐利的寒光,向他无情攻来。只见他手掌一兜长袍,旋身一转,避过了寒光聚焦点,在不远处看着陡然出现的数条人影,迷茫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杀我?
作者: 应惊鸿    时间: 2016-9-20 11:05
【三月怀春,卧龙谷百花含苞待放,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甚为可爱,芳菲尽处,东风带寒,连同杀气森冷,一道扑面而来。】

【摇扇动作一顿,下意识神情戒备,仔细分辨,才发现并非针对自己。宝扇复摇,悠闲神态再现,远处偶有雪枭之声入耳,心神一动。】

恩~莫非是......

【心念起,内元暗提,身形化光而去,循着雪枭鸣叫寻来,果然见到熟悉身影,此刻正被人所包围。】

【见此情景,应惊鸿也不急,听到顾宵问话,才慢悠悠开口】

耶~顾宵好友,汝这般问法,是得不到答案的。
作者: 顾宵    时间: 2016-9-20 14:42
[悠闲又雍容的语调缓缓飘来,来者一身奢华美丽,珠花摇曳,姿态从容,眉宇间英气更显一分七分慨然,三分慵懒]

答案……

[看到来人如此,这个紫衣黑发的青年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那张木讷的面容之上,隐隐透着一些困惑的表情]

是应惊鸿!

[突然间夹道的几条黑影之中,传来一声惊呼。为首的厉声训斥,抬手一摆,却是对那华服男子,恭敬一礼]

应先生,暗之扉的家务事,在下奉劝您,莫要多管。

暗之扉……

[熟悉的三个字,从他的记忆深处唤醒,他记得那个地方。可正因为记得,让那一双本来毫无波澜的黑瞳,霍然波动了]

父亲……
作者: 应惊鸿    时间: 2016-9-20 16:03
哦?

【应惊鸿眼皮一抬,那道勾在眼角极细的朱砂便隐回了睫后,嘴角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浑然不将对方以为的凭仗放在眼中。】

吾以为杀手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只杀人,不多嘴。如今看来,暗之扉也不过是一群愚蠢庸人。

可惜了,吾再如何不屑动手,也耐不过顾宵是吾好友,既是好友就是吾的人,要吾坐视不管,难啊。

【瞟了一眼面容不再平静的人,耳听呢喃,宝扇盖住容颜,徒留一双眼眸在外】

好友,汝对汝生父此番杀子之举有何想法吗?


作者: 顾宵    时间: 2016-9-21 09:32
[原本已经出现端倪的想法,却好似被他本能的抗拒,抗拒着将这些信息连成最真实的事实——直到,直到那个一身华服的男子,将这个事实,摆在他的眼前]

我不知道。

[他低着头,没有表情的面容之上,竟然出现了一些表情。他觉得心里空落落,又觉得十分难受,黑色的眸子晃动的光芒,已经是难以掩饰的悲痛]

有人告诉我,心里这种空落的感觉,就是难过,难过到难以忍受,就是失望。

[袖中紫黑色的夜刀,一点点从他的袖中滑出,落尽他的手掌,被他紧紧握住刀柄。再抬头时,眼睛又重归的一片寂灭]

夜生迷阵——

[听到他一番言辞之后,黑衣人首领一句“夜生迷阵”,似乎已经等不及那华服男子脱离战圈,赶忙拉开攻势,数道人影,犹如凄厉黑风刀刃,摆起重影阵法,叠起无数身形,向他们二人攻去]

无情的人,便有无情来对待。雪月之涡——

[同一时间,这重复没有表情的青年男子,带起夜刀,内元骤提,卷起气流,激荡着风中漂浮的柳絮,犹如漩涡一般,将这些重影卷进一片雪色浪漫]
作者: 应惊鸿    时间: 2016-9-21 16:54
恩?

【顾宵的回答似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教人差点忘却,这人也是有感情的。】

【不待再多想法,杀机已是袭来,宝扇华光一闪,紫龙冷锋透寒光,凛冽华丽。】

一荡山河满江红。

【应惊鸿饱提内元,剑锋锐指离恨天,剑气汇聚龙气,踏秋水升腾而上,化万千剑影落下,动四方,荡九州,霎时血雾弥漫,惨叫连连,配合好友之招,转瞬杀人者所余寥寥无几。】

【飘絮如雪,春风湿寒,一时竟有犹身处寒冬之感。只是鲜血沾染,白雪已成红樱,飘散飞舞,煞是好看。】

作者: 顾宵    时间: 2016-9-22 17:41
[一时间,剑气如虹,宛若游龙,激荡寰宇四方,配合着如涡旋转的飞絮,周围顷刻惨叫连连。漫天挥洒的红雨,被刀剑之气,斩裂得四处飞溅]

[须臾之间,是实力的高下立判,暗之扉众杀手的集体合攻,在这二人各自一招、又相互配合的合招之下瓦解。倒地的躯体,带着余温抽搐,虽有三人躲过此击,却也受伤惨重]

[暗之扉杀手团为首的首领,看到应惊鸿出手相助,心中气愤难当,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口。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蓦然出现,真是出乎意料,令人措手不及]

应惊鸿,这笔账,暗之扉记下了。撤!

[这首领不过是心有不甘,开口放的狠话。毕竟此时此刻此地此局,若是对面二人逼杀,无论是小公子还是应惊鸿,任何一个人出手,他们这些人,都将命丧与此。而应惊鸿背后的势力,也不是暗之扉想惹的]

慢。

[一直沉默寡言的紫衣青年,再度张口,局势已定,他似乎也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夜刀收回袖中,重新的空洞眼神,看着那个首领,慢慢说道]

给顾长生带话,要杀我,让他自己来。否则下一次,你们有来无回。

[暗之扉众人带着地上的兄弟,一并退去。原本充满杀气的地方,只留满地鲜血,和浓重的血腥气味。良久,他转头对应惊鸿低头一礼]

应惊鸿,多谢你,又一次帮助了我。
作者: 应惊鸿    时间: 2016-9-22 18:59
【逞强叫嚣入耳即过,不留一丝波澜,平息静元,冷眼观事态发展,见杀手逃遁,也未有兴致追杀。】

【无了刀剑厮杀,走狗乱吠,卧龙谷重现往日宁静氛围,然空气中血腥弥漫,提醒着方才的刺杀与不容置喙的胜负。】

【化剑为扇,复摇又摆,却是在惋惜先前赏花的兴致被扰乱,再不复最初。顾宵道谢之语传至耳中,嘴角微微勾起,宝扇遮住了容颜,徒留一双眼睛在外。】

哦?仅有“谢”字吗?吾为汝惹上暗之扉,以后恐麻烦不断,好友这点诚意,恕应惊鸿难以接受。

【说罢,神色故作委屈,又有模有样得行了个礼,仿佛当真为此心存怨气,实则暗地里是不知怎样的捉弄心思。】
作者: 顾宵    时间: 2016-9-23 10:07
[“麻烦”二字入耳,他不觉地敛起眉目,陷入了沉默沉思,即便如此他的脑中,也并无什么分辨解决的方法。良久,他抬头认真的看着对方未被团扇遮住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这件事,我不知道如何处理。你说来方法,顾宵力所能及,定当竭力。

[看似激昂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来,犹如没有感情的念白,僵硬又生涩的语调,在他说来,已经是非常特别郑重的许诺]

只是……

[语锋斗转,诉出心中所不能为之事——]

在我找到我存在的意义之前,我不能死。

[什么是诚意?以他现在的认知,大概为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是诚意?可是死,想到死,做不到的,他也确实做不到。他的性命,他的意义,便是他一直存在的唯一坚持]
作者: 应惊鸿    时间: 2016-9-24 11:41
【不过心存戏弄之语,不想得来如此重的承诺,面露惊愕,尚未放下的宝扇恰到好处遮住脸上的表情,凝视顾宵的眼神带了些许审视,半晌,才以扇掩面笑了开来。】

哈哈哈!好友,汝言重、认真了。

惊鸿之意,是想让好友陪吾走一段扬州风光,孤独虽潇洒,但若有人作陪,也不失乐趣。

【扇子摇了摇,露出嘴角愉悦的笑意,明知以对方的性格会较真,却依旧忍不住继续开着玩笑】

届时一路吃穿用度,皆要依仗好友了。要是银两不够,好友就留下给人当苦力偿还,如何?

=============结========
作者: 慕云荒    时间: 2016-10-24 09:40
本帖最后由 慕云荒 于 2016-10-24 09:51 编辑

【二三年不曾踏入中原地,习惯了吐蕃高寒舒阔之后,到如今回往故乡才惊觉,山河依旧。秋入云山,物情潇洒,百般景物堪图画。】


【卧龙谷于我幼时便有盛名,如今团子已经这般大,我才有机会一览其景。时入秋,满山红枫尽染、如山腹潜龙,山色紫蕴,苍翠被植,谷中木樨香氤氲,甜香清软。乔儿尤爱山青花繁,直说着要捡些桂花回去同允儿一起做桂花糕。】


【风过山林,如万壑松涛响,其中有声携来,却是如是一句。拂衣起身,看她仔细将金黄蜜色拾进小竹篮,山中寂静,我却耳闻细响,来着身手不差。眉梢微挑,不知来者何人,故而不欲与其周旋,只当是从未知道有人近身。】

【与乔儿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侧来】

乔儿,回去了,不然华娘娘跟弟弟要等急了






作者: 白骨    时间: 2016-10-24 12:46
【若问白骨最不喜欢的季节是什么节日,白骨肯定会回答你,是冬天,最喜欢的么,莫过于秋天。至于原因么?难道没听过秋后算账么?】

【所以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遇到慕云荒,白骨也只是清冷一笑。慕云荒啊慕云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白骨采风而来,并未屏气凝神。至于乔儿那小丫头白骨也是见过的,跟慕云荒过招次也不算少,不过每次,都是输多胜少,所以才会让白骨如此对慕云荒感兴趣。】

【以树枝为剑,剑锋凌厉刺向慕云荒,然而剑到胸前却是顺势拐走了那篮桂花。放置鼻尖轻嗅,唔,香味太浓,不慎喜欢。比之桂花的甜腻,自己更爱,血腥之甜】

好巧啊。慕云荒。
作者: 慕云荒    时间: 2016-10-24 13:19
【一手牵着乔儿,一手提着她的花篮,谷中疾风涌动,一支树枝迎面而来。眉目微凛,却半分未动,夹着劲气的树枝递到胸前三分处,其势一转,任由她顺手手中的花篮。】

【乔儿两岁就拖着裁云剑到处走,三岁昀华教她辨毒,四岁重光教她拳脚功夫,身边环伺的都是如同昀华与韫欢那样的人儿,故而乔儿不仅胆子大,虽然还是四五岁的年纪,天资不差加之教之有方,已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娃。】


【她见花篮被抢走,当下脚下一点,便扑过去要抢,不过却扑了个空,与那花篮错身而过,而后被重光一把捞起,二人身轻如燕,落在不远处的枝头上,远远的还能听到乔儿不满的嘟哝声,说重光哥哥,乔儿的花篮还没抢回来。】


【将袖口整平,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不由微微轻叹,阴魂不散。这几年佛狱势去,青冥的名声也自江湖销声匿迹,我将行迹隐藏,不管是仇家也好,其他故友也罢,已甚少能寻我。倒是这白骨,不过抢她一桩生意,倒叫她不依不饶的追了好些年。】

别来无恙


【指腹描摹着袖口的回纹,侧了侧头,一如我往日的娴静温和,我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花篮上,唇角三分笑意】


你还给我还是我自己拿?
作者: 白骨    时间: 2016-10-24 13:44
本帖最后由 白骨 于 2016-10-24 13:54 编辑

【仔细瞅了瞅她那姑娘,好半晌才回复一句】

你这姑娘,倒真是颗好苗子。放到我不落日定当不错,只是。。

【美目一转,自然能猜中些许眼前之人的心思,不然也不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了。】

别来无恙,今儿个真是个凑巧,如果不是这么碰巧或许我都碰不上你。青冥,你活得倒是潇洒自在啊。

【白骨手腕一番,成着桂花的花篮洒落天空。白骨也顺势一跃,纵到一旁的树上,顺便将那花篮接到手里】

若往日嘛,当日是要你自取,只是今日我尚有不便。这桂花恐怕没机会尝尝了。只是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吃了。

【白骨的语气平淡,花篮也顺势飞出,只是顺便飞出的还有一张暗镖。白骨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脚踩树干,迎风而立。】

看好你的女儿。

【与青冥相识多年,若说起初就因为那个单子,但不如说后来是好胜心作祟。只是近两年城中事物颇多,自己确实也没其他力气来找她。只不过近日听说佛狱有些个不安分的,才出来走动走动。谁成想这么巧就遇到她了。】

作者: 慕云荒    时间: 2016-10-24 14:52
本帖最后由 慕云荒 于 2016-10-24 14:54 编辑

我活得潇洒自在,不及你声名在外

【冥教自佛狱陨落时声名鹊起,如今的发展更是势不可挡,道上闻其名莫不避其锋芒。不过于我佛狱中人而言,却是瞧不上许多,在如何,也不过是后起之秀罢了】


【抬手稳稳接住花篮,微微侧头避开那枚暗镖,听闻她如是说,不由挑眉】

我的女儿,不劳你费心


【山风过林,吹动广袖与衣摆,亦将乔儿的三两软语吹入耳,手中花篮再一抛,准准入了小姑娘怀中,我于下风,抬眸看树梢上的那抹清姿,声漫漫与山风一同,拂花问草】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讲这两句虚话?这不像你的作风。
作者: 白骨    时间: 2016-10-25 11:00

戚,我来自然不是与你废话几句的。不过是因为佛狱中有些人不安分,我过来看看处理完了就走了。谁能想到在这等山清水秀的地方会遇到你呢?

【白骨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佛狱当年也是叱咤江湖,谁人不是闻言丧胆,只是后来的人心的涣散和冥教的崛起,注定佛狱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顺便提醒你,别忘了锻炼筋骨,就你目前的日子和状态,你也潇洒不了多些日子了。

【白骨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开始把玩】

倒不如去我城中做客?反正你跟我冥教中人混的也算熟悉,你的佛狱还会全身心的信任你吗?倒不如寻个大树依靠。顺便,陪我练练。
作者: 慕云荒    时间: 2017-1-14 14:33
练手倒是可以,城中我便不去了

【我笑了笑,抚顺衣襟上微皱的褶子,一边踱步上前,于慕乔高坐的树下站定,然后伸出手,示意慕乔下来,一边又续了话】

闲散的惯了,如今也没什么不好,佛狱已经是过去式,与我无干系了,要如何为之,你看着办就行,不用知会于我

【慕乔胆儿大,见我伸手,提着花篮就从树端扑了下来,身形轻灵,一下落在我怀中。自此,我又道】

即便来了,如果要练手,三日后城南见?

作者: 梅长苏    时间: 2017-5-7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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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谷有一酒埠,埠主叫水柔。曾经救过啊雪,大恩未报,啊雪和啊城……英年早逝,想起便令人断肠。他如今一到这,便是替啊雪了却一番心意。牵着青云徐行缓踏,溪水清澈,夹岸枫叶艳艳如火,是个适合酣饮大醉的地方]

小姑娘,杏花酒埠还有多远?

[入怀取出玉佩摩挲两下,这是啊雪寻来的暖玉,名曰燕归来,可解寒毒,想来早一刻送到水柔手中,啊雪便早一刻安心?苦笑的抬眼,看了看云端,重将玉佩揣入怀中]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1 16:10
【元姐姐回京祭祖了,阮儿在浔阳城还不曾回来,原本我就算身上没什么银钱去不得青楼酒馆,也能可劲儿的在棺材铺里睡上几日。但铺子里徒然多了个讨人厌的白骨,当下觉着铺子里闷得慌。】

【正时陈师傅说棺材料子不多了,寻思着往山里走一走,二话不说我便同他一起出来了。只不过到了半腰便他走他的,我走我的,手里折了几支腊梅,寻思着一会送给哪个小姐姐,一边迎头遇上个赶路人。】

杏花酒埠前头往...

【正说着,目光自他手中的玉佩打眼而过,一时忘了出声,心中亦是无端的跳了一下,透着紧张与震惊,那玉佩与我的好像!】

【目光随着玉佩隐没在他的衣襟处,心中心思却活络的动了起来】

杏花酒埠藏的可深,要是初初来寻,怕是不好找呢
作者: 梅长苏    时间: 2017-5-11 16:32

如此,小姑娘可否带个路?

[伸手取出一锭银塞进小手里]

这个给你买糖葫芦

[卧龙谷崎岖曲折,即藏得深想来一时寻不得。虽说风物入眼,他却少了闲散心意。看这女童蹦跳欢悦,该不介意稍做往还]

“咴咴”

[青云从鼻子里哼了两声,猛然一抬蹄起草稞里的泥浆溅上灿白衣裙]

胡闹!

[斥责一声,一拍青云的大头,其竟然一尥蹶子跑开]

我平日教导无方,还望、小侄女莫要在意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1 16:52
当然可以,这地界我可熟

【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倒是将他递过来的钱银退却了,心说我又不是那柳阮阮,给我银子倒不如多给我瞧两眼好看的小姐姐呢。倒是这个大叔,虽然不跟阿虎一个年级,但长得却好看,也瞧不出什么年岁,他一声小侄女,我想来他该是不似看着年轻】

【倒是那马儿,许是不耐等着,倒是一提腿就将人溅了一身脏泥,虽说是不拘小节的惯了,但总归是女娃儿,当下皱着眉头跺了跺脚】

哎呀...元姐姐给新买的呢...倒是..马儿也不是故意的,也怪不得它

【低头抚了抚衣裳,倒是越揉越脏,加之冬日湿冷,浸了一身泥水倒是不舒服】

咱们快些走吧,倒是不知,客人是哪儿来的?
作者: 梅长苏    时间: 2017-5-11 21:30

客人?

[目光瞭过卧龙谷,这女娃倒是以主人自居了,小小年纪,端的好气魄]

我从燕山来。杏花酒埠可是有个女掌柜叫水柔?

[随手把外袍脱下来与她披上,有点长,绊脚,他索性将女娃抱起几步追上青云]

会骑马不?青云不太乖

[青云果然倨傲的昂头,他引着女娃的小手摸了摸青云额上的一撮雪色,这才踢踏着温顺下来]

[待女娃适应,青云竟小跑起来,他只得展开轻功跟着,左拐右拐,竟还未到]

小侄女,果真认得路么?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4 13:00
是是是,水柔姐姐长得可好看呢

【自己那点酿酒的小本事还是同水柔学的,水柔姑娘的名气在扬州也是大着】

【正说着,忽而被携着飞身上了马,不由惊呼了一声,一双手儿慌忙抱住马脖子才不至于掉了下去,待马儿乖了才直起身来,马背上果真比自己这小矮个儿的眼界宽许多,一时惊叹不已。】

【衣裳穿在身上,宽大了些,但袖袋里质地坚硬的一块物什却将自己的心思全引了去,会不会是方才见到的那块玉呢?如是想着,便想摆脱这人的身影好查看一翻,故而引绳催缰,那马儿果然快了些。从袖袋中抽出东西一看,果然是那方玉佩,打眼一看也不用比较就知道此物与自己的相差无几。】

【听闻他出声,才惊觉方才只想着那玉佩,竟然是带错了路,蹙着眉看了看前路,颇有些不好意思】

呃...走岔了

【说罢抬手挠了挠额角,时机正巧的,那玉佩从他袖袋里滑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接了住,只惊奇的打量一眼,将玉佩还给他】

这玉佩真好看,大叔可是哪儿买的?若是买一块送给元姐姐她一定喜欢
作者: 梅长苏    时间: 2017-5-14 14:04
本帖最后由 梅长苏 于 2017-5-17 16:16 编辑

这可不是买来的,这是……

[看着女娃晶亮的双眼,他沉默的一会坦然而笑]

这是跟人家祖先借来的

[也不问女娃懂没懂,一声清啸马掉回头]

小侄女,可仔细些,再错了,把你扔进山里喂狼

[二三里左右,拐过山脚,道路宽广起来,数丛杏花环绕间,古朴雅致的酒埠安然坐落。青云长嘶,一三十左右的秀美妇人走出,很温婉很柔和,只是眉间隐约有些晦暗]

“客从哪里来?”

燕山府,白云城

“白云城……”

来谢过水柔姑娘对师弟西门雪的救命之恩,并代他奉上一物

[说罢将玉佩递过]

“那令师弟……”

[他微一垂眸淡淡笑了笑]

这是他未了之愿

[气氛凝固了一下,他出言打破沉默]

多亏了这女娃,很是热心周到

(就是不大认路)

[说着把女娃抱下马,摸了摸头]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7 15:40
嗯嗯??

【不解的眨了眨眼,甚么叫做同人家祖宗借来的,这大叔说话太不着边际了嘿】

【好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正途,由着被抱了下马,听着他们的话语,心中暗暗心惊,这块玉,跟这位大叔的“师弟”是有关系的,那么这个大叔的师弟,跟我是否有关系呢?我是该问他还是该掩下不提呢?我是否可以信任这个大叔?或者我该不能轻易与人交底?】

【一时心思转个不停,水柔见他说的小侄女是我,早已惊喜的到了跟前来】

呀,是小施呢,你这丫头还给人带路了?可是将人带山沟里去了

【闻声吐了吐舌头,心说还真是的。方才的沉重好似被水柔这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了,我着实想问问那玉,但又觉得这时机并不恰当,于是压下不提,而是与水柔道】

天儿晚了,姐姐收留我,我帮你煮饭

【知晓这人定是要留下的,当下也不着急问他,寻思着是否能给这人灌些酒,然后套些话呢?反正水柔这处什么都缺,就不缺酒】


作者: 梅长苏    时间: 2017-5-17 16:29

“这边坐,这是啊雪常坐的位置”

[窗边,正对着棵杏树,杏子金黄随手可摘]

如此,便叨扰了

“不用客气,即千里而来,便多住几日罢”

[他颔首,然后果然伸手摘了两个杏子,酸酸甜甜,很可口]

“我这酒埠虽小,杏花酿却是不确的,他在时……也很爱喝。还有竹笋炒肉、酱炖昆仑紫爪……”

[不多时不柔便上了杏花酿和几碟精致的小菜,并坐上托腮看着他。他抬手斟了两杯]

便不见外了,水姑娘请

[那小丫头也凑过来,学着人托腮看他,圆溜溜的眼睛里里面还滚动着些疑虑和挣扎,小小年纪看着滑稽]

[几壶酒下去,他有些微醉,手扶着杏枝摇落一地杏子]
作者: 贾仙童    时间: 2017-5-17 16:56
【蹭着水柔姐姐做,熏了满脸的酒香,未喝先要醉】

【他们所说何人,我并知晓,但他们并不避讳我,想来是水柔姐姐的哪位古人,我只一直给这大叔添酒,笑眯眯的一边撑着面颊等着他醉。】


【这叔叔酒量倒是好,直至月起霜落,一双眸子总算有了几分醉意】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0 13:39
承平十年 秋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卧龙谷秋日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枫叶,临风而立,白发胜雪,鸾姿凤态,仿若下一刻便去往仙山琼阁。背后霜寒熠熠生辉,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才从树上翻身下来。

“你可真慢。”

从太乙观逃出来后便在城内遇到了月令,一番花言巧语骗的她信以为真是同她一起游历江湖。路上却在暗中警惕着,不知道会稽山上那群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虽然自己并不在意他们。

入卧龙谷之后一直勘察地势,腹谷幽深,四周山壁耸立,若被包围只怕不易逃脱。所以提了个比试轻功的借口,先她一步到山谷中心,而后飞身上树,眺望四方是否有异动。

此番出来功力非同往日,纵然月令乃昆嵛圣泉峰弟子,极擅轻功,比起自己却还是慢了半柱香时间。而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打探地形了。

从衣内摸出个果子递了过去

“诺,刚刚在树上摘的,擦过了。先解解渴。”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0 17:50
秋意染霜,千林枫叶赤,相与流霞共飞丹,落叶无情。

赶到卧龙谷时,背上已出了层薄汗。说来也怪,本是寒虚的体质,追时有凉风急吹,吹得裙绸都鼓卷,却不止汗。说不出是因猛然间提息御风,气血尚亏出的虚汗,还是轻功上自恃狂傲,却被当面领超的冷汗。眉宇不自觉拧个川字,不接他揶揄之言,径直开口逼问。

“你从哪儿偷学的身法?我不记得太乙有这么快的轻功。”

横手一截掷来的果子,喉中经冷风灌,难受得紧,正以此润燥。眼觑着他满头银丝,甚觉不安,却说不出缘由,只盼是多心作祟。鬓发微乱,抬手扶正簪子,浑似无意一提。

“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都还没问过你。”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0 18:44
犹记得初见时她浑身戾气,几句不合就兵刃相见,那时自己与她半斤八两,端的是懒得与人计较,才未曾交手。昆嵛之行虽因口无遮拦至她受骂,但发泄后反而握手言和。得知她手脉重续,还隐隐替她高兴。只不过她受损已久,非一朝一夕能完全恢复,眼下与我比脚力,来时不见气喘,但额上细密微小的汗珠,还是出卖她此刻的情况。

伸手自她额头抚过,似擦汗,却提了几分内力,掌心温热,透过她滑腻的皮肤,驱赶一丝寒气。却并不点破,只道

“我看是你疏于习武,我哪里能及昆嵛的凌云飞渡。”

收手,拇指抹唇,像极了纨绔子弟轻薄佳人,回味对方粉面脂香,似笑非笑。与平日不正经的样子虽然无异,但总透着一丝异样的不羁。她眼觑自己满头白发,疑惑发问,勾着唇笑的意味深长。

“我发生了什么你不都知晓么?你若是好奇我这头发……”

微顿,复道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虽眸子盯着对方十分专注,但那笑却是让人半点也不觉得深情款款。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0 20:40
明日高悬,丝丝晓风迎面,额间轻汗尽拭,暖意浸眉梢,吐噙约莫半柱香,醉软四肢渐觉还转。知他顽性不改,吃惯了顺手豆腐,倒止乎于礼,渡气缓息,算不得僭越。便只淡淡横他一眼,麝薰微度。

“我习武可勤,恨不得睡时也抱剑。”

巍巍群山淹没云雾荻花中,扬袖旋身至红枫叶顶,袅临望山河,冰仪仙姿,心中多空恸。偌大个江湖,该往何处去?西山野客,不知何处是归冢。面色微沉,几许情慰愁绪,却又含讥。

“没羞没臊,将我当三岁来哄么?该叫你师叔打断腿。”

喟叹一声。

“若是认真,不知世上又多多少风流孽债。”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0 20:58
知她心中迫切重拾青峰,心中一句不要急于求成闪过,但马上又被黑暗吞噬,反而些赞赏她这番心态,便开口夸道

“若真如此,你定有大成。”

言语中有些蛊惑的味道,似乎想拉她一起如自己这般,无须苦苦修习,只一朝便可功力大增,得偿所愿。

平日说惯了风流话,她也从未认真过。如今亦是如此,听她一声叹气,却故意哀怨道

“你如何觉得我不认真。”

但并未在此话题上多做纠缠。反而身子一直,恢复往日神态。

“走吧,去前面瞧瞧有没有能休息的地方,我打些野味给你。”

说完便引着她又往谷腹深处走去。

二人并行,还没走到十步,耳朵一动,驻足静立。对她投过来的疑惑神情伸手止了一下,入耳的脚步声虽然轻微,但还是能察觉到有人靠近。反手拔剑,破空一劈,一股剑势如浪潮汹涌而去,方圆五里之内树摇草晃。

“别躲了,出来吧。”

语气轻挑,仿佛早就知晓有人会来,更知晓来人是谁。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0 21:36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10 22:37 编辑

与荀师弟一番谈话后,正巧苏曼莎派了个小厮上山说已有了青风的踪迹。接过素笺一观,压不住的不安在心中涌动:他既伤了蔺师弟,此刻携江月令离开扬州城是想做什么?!思如此时,向闻讯赶来的四师弟道:“点几个利落点的弟子,随我下山。”

一掌猛握,素笺猛地作飞雪四散。也未管他人是何模样,弃了所谓端正直下山门,到了山脚时四顾一圈,暗暗思索那信笺上的内容,苏曼莎应当是派人去跟着了,但他们……

回头望向自山道上下来的弟子,等着人来了面前,又道:“分几个弟子去扬州城里,其他人在附近找,四师弟——”侧目看去时,见他颜色也不复当初,沉了声:“自他离开到我收到消息再至下山也去了近个把时辰,若他俩没有买代步的离开便走不远,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地名为卧龙谷,他若要藏,指不定去那了。”

思及卧龙谷,非是随口一说。年前白亦非胁青风进入时便是看中此地易守难攻,若不是与萧兄几番纠缠才拿下此人,只怕麻烦。而青风……他本就不是扬州人,若要挟持江月令,前往官道反而容易暴露行踪,但这一路上赶去时总想着宁可是自己猜错也好,伤同门伤师父甚至伤他人,你若清醒,不会后悔终生吗?!

这般近乎训斥的话在心中如同烧开的沸水滚个不停,又在触及肌肤时带来硬生生的疼痛,逼迫着我不得不行动。当断则断,不断则乱,若在此徇私情,只怕累的不止青风一人还有江月令的性命。

峡谷山高,布履踏上时亦有湿滑之感。好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也不至于让跟随其中的弟子难以前行。这般寂静山谷中,最怕弄出声响。若有声音……阖目倾听许久,在风中隐隐听到几不可闻的声音,那是……交谈?

指掌缓缓握紧,道不尽心头情绪。只低声道:“寻个地方候着,四师弟,你随我去见见这位太乙高徒。”

便转了身,掩去神思中那一点疲态。此刻尚作不得苦情,毕竟事还未终。脚步轻踏在有些泥泞的地上,有剑风凌厉扑面亦吹的山林簌簌作响,敛眉唇抿,不见半分笑容。直至出现在他二人面前,视线淡扫一圈,江月令似是怔愣,而他……侧了眉,似是见不到紧握的剑柄,只听见出口的话一如往常的平静。

“若江姑娘欲与青风同去昆嵛,怕是不成。青风前些日子受了点伤,经不起长途劳顿,我此番便是带他回去养伤。”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0 23:05
时有林间乌鹊惊飞,谷涧浴火,他抬手驻步,长剑迅即一斩,纷红摇缀飘飞,若无其间杀意,倒真如琼英仙岭,丹叶拂衣了。

追及这人我自然相识,当是他师叔无疑,只二人此番寥寥数句交锋着实莫名,诡异得很,比之叔侄生分许多,倒像不随人愿的仇家。

未曾想卷入他派纷争,加之青风功力大进,挥洒自如,如何也瞧不出半点伤情。立在原处进退两难,便将眉一挑,循他意思而问。

“你受什么伤,怎的不说?”

目光在他二人间游移片刻,甚觉个中不妥。

“你瞒了我什么?”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1 00:29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8-1-11 08:57 编辑

一剑如坠入深海,荡起涟漪不断。待余波散去,终有人从隐秘处缓缓走出。目光所至只有二人,叶师叔和玄气长老。不由得四周又看了看,只隐约感觉到气息,但无法知道确切方位。虽功力大涨,但我从未与叶师叔交过手,便是当年卧龙谷与白亦非一战,也不清楚他深浅。既然只是他们二人出面,看来是笃定只用他们二人便能拿下我。

叶师叔端得一派平和之色,听他所言微微挑眉,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是先回了月令的疑惑。

“你瞧我这个样子,像是受伤了么。”

抬眼又望向对方,剑尖点地。

“叶师叔,太乙戒律,不可妄言。你怎么也,明知故犯呢?”

说话间,缓缓靠近江月令,微微后撤,刚刚好站在她右后方,贴着她的身子,而后在她耳边低语。

“呐,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再不说,只怕没机会说了。我想要与你私奔呀,可惜他们不同意,这不,来拆散我们了。”

边说边把左手搭在她肩上,目光诡异,笑容奸佞。如此距离,于她来说,十分危险。但偏偏一路都在有意把自己的来意往这方面上引,几番话都如诉衷肠,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动作亲昵,不堪入目。玄气长老瞪着眼睛呵斥道:“花言巧语!休要欺骗江姑娘。”

“我待月令的心意,不是你那亲侄子确认过的么?”

“你有什么立场说我欺骗?!”

后一句声如暴怒,陡然提剑对着他。投过去的目光满是怨愤和不耐烦。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1 11:16
但见二人似是耳鬓厮磨,又有妄言两字入耳。他之笑容再不见半分往日半分模样,邪戾充斥,本心已失。江月令似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可与今日青风相比,总是欠缺了几分机敏。人已受制,只望他还惦念着最后一点情分,至少,莫要伤人。因此神情不见半分动容,只淡声道

“走火入魔换来的功力暴涨,对你来说并不算好事。”

这么说着时,已比四师弟先一步走出。他似有警惕,欲退却不曾退,宛如一只隐隐压制的猛兽。而对我来说,一步、两步、三四步至了第五步,在拉近彼此一点距离后,我选择停下。再前进,只会更加刺激他暴走。

“青风,随我回去,你此刻只能静养。”

四师弟性子耿直,与之太乙本是好事。但也因性子太直,迂回便是他难做的。可听他一声怒斥,我却又清醒,此时此刻,我欠缺的恰好是四师弟这份当断则断的果决,所以有些事他能替我做个决定,但有些决定,只能我自己做。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1 12:29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8-1-11 12:32 编辑

一句“走火入魔”仿佛是被踩了尾巴,原本还戏谑的神情抬眼便只剩下阴鸷。紧紧盯着叶师叔向前的脚步,骨子里跃跃欲试的念头被强制压下,但握剑的手有些晃动,像是无法控制,只要他再前进一步,恐怕就要刀剑相向。

警惕的看着他停了下来,温言相劝,眸中闪过一丝犹豫。只是还未做决定,却听到玄气长老怒喝,“只要你还顶着太乙门徒的身份,我就有资格训斥!”

而后他又对叶师叔道了句,“师兄,切莫心软。”音毕,又昂首看过来,带着一股势在必行的气势,“李青风,你打伤你师父在前,出逃在后,还不快束手就擒!”

“废话少说,有本事就来。”

挑衅一笑,见玄气身形一晃,拂尘轻扫,劈出一掌。我乐于不与他废话,见他动了,却是漫不经心又在月令耳畔一语,声音呢喃。

“令儿,借你身子一用。”

说着,扣着她手腕命门往前一推,正面迎上玄气一掌。玄气见此连忙撤力,身形却退之不及。然后手上用力又将月令往怀中一拉,堪堪避过掌风,却趁势横剑对上他一掌。震得他后退数步,掌心发麻。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1 21:17
“走火入魔?”

他三人言斥往来间已将事情摸清个大概,本不愿消化个中实情,观之白发、修为,以及突如其来的携游之邀,事事似乎皆为明线所穿,有了恍然的解释与源头。他身贴后背,耳畔明是温热吐息,暗昧词话,却觉如蛇信舐颈,肩上似压千钧之力,挣脱不得,一缕彻骨寒意顺脊钻心而来。

“…李青风,你做什么!”

云展剑芒交手一回,方清醒此时已沦为人质。俏面罩霜,细腕拉扣使力间箍出红痕,吃痛轻呼出声。被推出时,玄气掌风不过三寸之距,转瞬横扫速撤。太乙中人断然介意误伤我,步步受制,招式收放不及,他则以此肉身为甲,趁势追击,无所顾忌,着实为卑劣下策。

心中震怒炽烈如沸,杏目圆瞪,低声切齿而言。

“拿我做挡箭牌——发什么疯?当真枉交这朋友一场。”

又是一挣。

“放手!”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1 22:11
斥责出口,心下一惊,不及动作。眼前变故不过眨眼,四师弟跃身上前,与之交战。而江月令竟被青风当作人质,此等卑劣手段更让四师弟怒不可遏,竟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青风入门虽由沈峤接引,但之后诸事繁杂皆是我一手处理,他会什么他懂什么我自是一清二楚。但如今他心性偏差引得功力暴涨也能与四师弟不落下风,可能不能顾及到怀中的江月令那又是一回事了。

“诸弟子留于原地,未有我令,不得擅动。”

声落时眉敛已见冷厉浮现,足下一点身跃如电,竟是不闻不顾直入战圈。青风怀中尚有江月令挣扎,总叫人能分点心神。至于四师弟……唇紧抿见不到半分笑容,他想来也未想到我突然闯入,收势不及偏叫我得了机会,一掌擒了手腕,灵巧卸力后连句开口的机会不予他人,只一瞬撤离,硬生生将战圈分开。

“四师弟再气也得有个分寸,别在六师弟还未开口时就行正法了。”

这么说着时亦放了手腕,侧首望向战圈江月令唇咬眼神含恨,青风却不见半分动容。我知我不当恼,可见此情形,偏偏就想到伤重的蔺师弟、劳心的慕师妹,甚至是苦求的明月与景行,与之此刻的青风又算什么?

或许,如荀师弟所说。能将他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的人,也只有我了。便闻喟然一叹,回身正对来者,仍是眉敛神情凝重的模样。

“若你不想醒来时悔恨,放开她。”

翻掌一抬,宛如邀请。

“你真正的‘敌人’,在这里。”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1 22:48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8-1-21 18:38 编辑

有月令为质,几番交手,玄气既要估计月令安危,又要分心对付我。马上就呈显疲态,应付不济。但偏偏我正在兴头,观内被他压制许久,对他徇私行为十分不耻,一心只想将他踩于脚底狠狠教训,根本不会顾及手段是否光明磊落。

怀中伊人娇斥,兀自挣扎,我还有闲情调笑安慰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般说着,虽一直拿她挡箭,但确实没伤她分毫。每次都恰到好处的挡下对方攻势,虽然此意图早就被玄气看穿,但我有恃无恐,自负武功,他却不敢拿昆嵛弟子的性命来堵。如此只好腹背受敌。

正酣战,叶师叔忽然强行突破二人,拉着玄气长老急速后撤。双方拉开距离,一时气氛紧张,我不知叶师叔何意,投去疑虑的目光,难不成他要放我离去?

却见他上前一步,手腕一翻做邀请,话中深意让我背若芒刺,目光明明灭灭,阴晴不定。

“师叔确定要与我动手?”

似是有一瞬间的犹豫,脑海里又涌现出他冷漠的样子。目中刺痛,阖目缓了半晌,睁开眼,不见迟疑,唇角讥笑。

“如你所愿。”

束缚月令的手一松,在她背上一推,让她远离战圈。然后霜华一挑,势如破竹。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急速向前,像是非死即伤的去势,但二人身形近时,换了诡异的笑容。本要与叶师叔交锋的剑,错过他的身子直奔他身旁玄气长老。

我临近改变剑势,变化突然,始料未及。玄气长老来不及抵挡,这一剑剑指心脏,足以送他驾鹤西去。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1 23:46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11 23:50 编辑

我自十岁开始便习剑道,冬寒夏暑也不曾歇。至十六岁携剑夕渊初入江湖,历经大小战无数,至十年前接位辖太乙诸事,才深感无论因何出剑,杀业已成,至此,才封剑不出。

但十年不出,非是代表我于武道有所退步。相反的,与之十年前剑拔弩张,而今十年潜修足以将躁动的内息彻底抚平。昔时如奔流怒腾,而今江川汇海,修身亦是修心。所以某些当年不能察觉到的东西,在此刻却是轻而易举。例如,他之剑势。

霜寒本就是好剑,加之他此刻功力暴涨运使霜寒时更是得心应手。这一剑出时似可斩万物于剑下,杀意凌然,不当是太乙剑经中的剑招。偏见了凌空一转,眼瞳微收,不顾暴涨的危机感,剑锋擦身一瞬时不假思索侧身一握,蓦地血气四散,内息不稳。剑力扑身一时难以化消,竟有呕血的冲动。

但身比念先行,手腕一压,以切肤之痛硬生生压住了这欲出的杀剑后方才抬眼,见他神情怔怔,亦不再行。未有空暇去观四周怔愣,方才启唇,声不如前,略带气音,每一字出口时心中如刀绞。

“你究竟还要让多少人为你伤心?!”

猛地收力,硬生生将霜寒自怔愣的人手中抽出朝外一甩,染血名剑自空落下,直直入土。但彼此对峙,早无闲情顾剑。若他不曾清醒,夺剑怕也困难。冷眉观去,言中恨铁不成钢。

“你可知若不是我拦着,你师父也要下山寻你!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你?!”

这声方落,喉头已有腥甜气息偏不能在此刻倒下,额角冰冷,以毅力强撑。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间挤出。

“你可知明月为了谁来求我,景行又为了谁来去求人?你今日逞能图快,可你,对得住他们吗?”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2 10:18
一剑惊鸿,却在只余一寸沾衣的地方生生顿住无法向前。暴涨的剑气焉的被一手尽数吸收,血腥味肆意弥漫,赤色染目,足下一顿,脑海中仿佛拨云见日,再无一丝邪煞之气。

待看清握剑的手是何人时,剑身仿佛感受到主人内心不可置信的震撼,轻轻颤抖,发出铮鸣呜咽。一声怒喝,手中失力,霜寒被人从手中夺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入土中。

剑在手中时熠熠生辉,剑一离手瞬间光华不见,黯然失色。连带着我原本摄人的目光都涣散开来,不知身处何地,所做何事。

耳旁声音句句低落,却声声刺耳。脑中交织着无数的画面,入耳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器,在一刀一刀剐着心头。

静默半晌,像是才回过神,颤抖着双手要去握住那血流不止的手掌,每一滴掉落尘土的血珠,都跌进自己泥泞不堪的内心深处。

“师......师叔.......我错了.......”

“错”字方出口,玄气长老焉的一掌直撞胸口,被迫退后几步,胸中抑郁之气翻涌,呕出一口淤血。然后就听到玄气厉声道了句“拿下”,这才有弟子上前扣住我肩反拧手臂压着。

然而我自始至终目光都聚在叶师叔身上,无暇顾他,亦无所反抗。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2 12:02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12 12:19 编辑

硬受剑气,非是不能化消,只是心神不稳才至猝不及防,肺腑隐痛,想来已带内伤。至于外伤……自怀中勉力扯了帕子,右手绕伤一圈成个活结而后低头一咬,猛地收紧亦让素帕瞬间浸红,有点滴腥红入土,想来伤的极重。更别提此刻自指尖到手臂再至感官的非是疼痛而是冰冷的麻木,若不回去及时处理,只怕这只手难以保住了。

却不曾先一步离开,只抬了眼看向受缚的青风,终不是前番邪戾猖狂,一声师叔,一声错了。压在心口的那股气欲叹不能,何论察觉到左手仍有温热不断涌出,一点一滴浸透帕子,落入尘中。

“总算清醒了?”

谷有长风,当为这本就不该有的对战换人几分清醒。四野无声,想来为此变故一惊。此言问他,总有几分带哑,疲惫难掩。可恨铁不成,却也不到无可挽回,仍是幸事。对他,也只能这么一句,转身不再看,至走到一旁长剑,右掌一握,本欲拔出,又顿,侧首看向一旁的人,道

“让江姑娘受惊不浅,此为太乙之过。就不知姑娘可否与我等一并回返会稽,看看可有暗伤在身,不若……”似是忆起什么,摇头低笑:“萧掌门处,我怕是难以交代了。”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2 22:04
本帖最后由 江月令 于 2018-1-12 22:06 编辑

背后桎梏一松,身子受力轻旋半圈,再抬眼时,已脱离漩涡中心。言辞交锋间,利剑急电而攻,是鱼死网破的架势,不管不顾伤命后果,气芒如实物凝结,白虹贯日,却止于一双皮肉手掌。

心中一惊,此番情境倒是我从未料到的。按理来说,叶掌戒应当心思缜密,身经百战,加之青风功力大进远胜从前,空手拆刃之举纵是于他,也实为鲁莽。而他终究这么做了,不只是情急之下难以智断,还是——

垂首,目视血线顺剑身盘桓而下,声声厉喝不绝,玄气一掌将神识甫明的青风震退,战局方收。

“……无妨。”

闻关切之言,面上扯出个笑来,晦暗不清,生硬得紧。心魔非一日而成,此间积怨应有段时日,无怪叶掌戒如此悲怀动恸。安抚他句无须多心,紧随其后离去。

结。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4 22:16
————  开 ————

承平九年,冬

暮色皑皑,身感寒风凌冽,马蹄轻踏,溅起几点水花。此情此景,总让人以为尚是年少,一人一剑一酒壶,便可走遍天下,看尽山川美景。只可惜……过往终究是过往,亦如云烟散,足下所行,方是今朝。

不过在谷中穿行,看似轻松,但也需小心谨慎,只因冬雪初融非春日带来,此时消融也不过眨眼功夫。何况眼下日落西山,视野受阻,接下来想必是一场硬战。

思如此时,视线一扫身侧萧兄,他倒是面色淡然,看起来不似一往生死,不过闲暇游玩。也只这么一瞥,又向谷中走去。只是方行几步,蓦地一声响传入耳中,身停,抬首望去。恰见上方落日隐入山岩后,晚风呼啸,有人静默俯瞰。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5 20:29
[策马狂奔,穿林过溪,水花四溅,马背上行者二人,皆是面色凝重,不似赏景游玩,无心留意过往皑皑素色覆盖之下的嶙峋绝巘,凝霜于翠。卧龙谷,扬州城外三十里以东绝处,其狭长如盘龙蛟蚺,曲折迂回,素有“春时烂漫、夏时淙淙、秋时红染、冬时晶透”之美誉]

[然自己同叶兄此刻毫无半点心思于此之上,策马奔入峡谷内中,逢日落西沉之际,本就绝壁高耸之处,不透晖芒,此时更是昏暗萧然,又添穿风过峡。且敌暗我明,于地形、现状对己方,着实不利。不免微微蹙眉,转而望向身侧同行的叶兄,余晖点点在其面上,仿似能辨认,他依旧面色如常,遂放下眉头]

[入内不过半炷香,便听得有人出声唤来]

师叔!

[二人闻声,同时勒马而停,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被缚悬于半崖之上,正是失踪的青风。悬者见来人情状颇为激动,却奈何周身被缚,道袍飘然于幽风重重,更显孤独无助]

青风兄弟!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0:42
自被那白亦非敲晕,待醒来后便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他一直束着我双手,看来是决意要以我为质,我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一日三餐要得勤快,给的却不勤快。分明是怕我吃饱有力气便逃出去。于是每天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我饿。我要是饿死了没人给他当人质。他反正就忍受着我天天这么念叨。

一连数日,终于被他从阴暗的地方带出来。一路到了卧龙谷,然后找了一颗生长于悬崖边的歪脖子树,把我挂了上去。有风吹的时候,还会被迫荡来荡去。一时我的注意力全在那颗树枝上,生怕自己还没见到他要威胁的人是谁就先被树连累了。

大约吊了有一炷香时间,远远瞧见林间有二人策马狂奔,待近了才看清来着是谁,不由得激动一喊

“师叔!”

一声后二人勒马抬头,我一瞧,又喊了声

“萧大哥!”
作者: 白亦非    时间: 2018-1-16 16:56
       
【峡谷之巅,及目千里,素縞银裹,天地苍茫的像是没有尽头。负手而立,面色凛冷,我自年少汲汲营营苦心算计,一心只为报的复仇,如今十数年过去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内心里却没来由一股焦惶与迷茫。】

【一个人将报仇当做一生的事业,如果今日大仇得报,那么日后,又当如何?】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袭倩影,那些曾经谐肩行过的路,看过的雪,都像是刺在心头利刃。】

【明月……深埋于心的名字险些脱口而出,却闻一阵突兀马蹄踏碎了满峡谷的安宁,俯身看去,二人双骑疾驰而来,眼中杀意尽显,嘴角冷笑森然。】

青风,有时候不得不羡慕你,虽然吃得多还一事无成,起码还有人在乎你。

【既然他如此在乎与你,那么不管今日结局如何,这谷底都是你最终的归宿。】

【说话间二人纵马上了山顶,寒风猎猎,吹的衣袂翻飞,风中似是传来谁人叹息,暗处弓箭手在二人上来之后便将二人团团围住,手中弓弩所指,是死亡,是绝地。】

叶道长,晚辈等你许久了。

【指尖把玩着一柄飞刀,映着眼中肃杀,局势一触即发。】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16 20:38
我原以为白亦非设局卧龙谷是为了这峡谷中易守难攻的地势,哪里想得到他竟择了卧龙谷之上并将青风悬于崖边那颗老树,眉梢一敛便与萧兄换了道直上卧龙谷上方,踏入其中时正是金乌西沉、晚风长荡之时。纵然四周环境渐暗,亦难消拂面而来的冰冷。

——这四周有人,甚至有不少。

方踏入此地时便已察觉到此事,但神情平淡如初不见半分惶恐。眼中所见唯有前方身影默立,行十步,突然停下。手中缰绳放开,哪怕弓箭手已然现身,亦是冷静。

“公子不如先放了青风,贫道既来,便不会退却。”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8 20:28
[还在疑惑对方何时现身之际,山谷内便回荡起一阵冷笑,随即峭壁上隐隐约约可见人影攒动,因着背向夕晖,正好借势光影反射看清那随影而动的箭簇。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复仇者,心内由衷感叹道。须臾间,忽见一人现身青风悬处的断崖]

[与叶兄相对一眼,立刻策马循山道而往。那埋伏之计确实聪明,只是他白亦非选错了地方。二人同奔之时,悄然说了两字:弓箭。以叶兄之辨听,当是了然于胸。待二人策马接近之时,果然埋伏四周的弓箭手立刻将来人包围]

[于叶兄身侧静默不语,但看对方如何应对与发号施令,交涉之事权权交由身为师叔的叶兄更为妥当。忧心青风的处境,故借着叶兄与白亦非对峙间隙,悄悄策马后退,与身后好友背对临敌]

[确实不知青风何至于就中了白亦非的暗手,这小子平日里看着倒是古灵精怪的模样,事事人情练达,不该由此失误才是?]
作者: 白亦非    时间: 2018-1-20 23:22
【撕掉所有伪善,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再不是当初那个温文谦逊的白亦非,而是满心满眼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复仇者,自父亲身死,多年筹谋寻觅,这个人就像是落在心头的结,一日不解终生不得释放,如今他就在眼前,却突然并不想那么快杀死他。】

为了一个小道士,拉着自己的朋友前来送死,看来青风对叶道长是真的很重要啊。

只是这位朋友和千万别轻举妄动,不然第一个死的可就是我们可爱的青风道长了。

【侧目瞥了他身侧那人一眼,目色里满是不屑与冷冽,指尖拨弄着额前碎发笑的邪肆,悠悠然抬手打了个手势,另一侧草丛里又再跳出几个弓箭手,排排站在身后,手中弓弦拉满,箭锋直指那崖上悬挂之人。】

【自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柄弯弓,双指弹了弹弓弦,铮然一声在山谷里回旋。】

我最喜欢看着世间的情深义重,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叶道长。

【嘴上笑着,接过手下递来的箭镞靠在脚边,兽皮的箭镞内装有十三支嵌着倒刺的箭矢,凛光闪耀,摧白了灰暗的天。】

【我恨他十三年,今日便用这十三支箭矢了结一切恩恩怨怨。】

【搭弓上箭,拉至满月,目光顺着箭身看过去,似乎在看一个死人。】

我每射一箭,叶道长若是避过了,那么这一箭便由青风待过,若是道长承了,青风就少些痛楚。

子城,带着你的手下好好招待招待叶道长的这位朋友,可别让他太快死掉!

【话音落,笑意骤冷,弓弦再拉半分,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放了手,箭矢刺破长空直指那人右肩头而去,尾羽如白鸟腾空。】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1 10:21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8-1-21 10:25 编辑

当日他抓我为质时不曾提过是为了要挟谁,今天见到叶师叔和萧大哥一起来才有些意外。叶师叔这般温厚的人,何时与白亦非结了怨,又结了什么怨能让他如此愤恨,竟是不死不休的气势。

崖上忽然出现数位弓箭手,听他所言不禁冷汗涔涔。若非是我一时大意,也不至于将他二人连累的陷入如此陷境。复而又想起明月师姐欲语还休的模样,心中又愧又气,忍不住破口骂道

“哪里比得上你白公子没心没肺,我师姐真是瞎了眼,就不该救你回太乙,也免得她一番真心被糟践。”

却又不敢骂得太过,生怕惹怒他再出什么变故。结果指响声后,竟又有弓箭手箭锋对我,意以命换命。

当下便忍不住挣扎起来,荡在半空时无比希望树干折断或是绳索断裂,就此掉入悬崖也免得叶师叔为难。

于是不再求救,也没在喊什么,只毅然决然对白亦非冷言

“你要杀就杀,别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不敢直接跟我师叔打,哈哈,胆小鬼!”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21 12:10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21 18:59 编辑

天际金乌终没云中,视野昏暗,再难窥得彼此神情。但觉晚风浩荡如刀扑面,声冷似冰,又有弓箭手分列包围,彻底隔开我与萧兄两人,却无什么动作。

到了这个地步,若我还不知晓他是为了什么,真正就浪费这位白公子为了进入会稽山不惜自残的一番谋划。而他,也的确找准了我的软肋:门人尚在,倘若我只顾自己安危,怕是将寒太乙门人心。而且本就青风自外来,因我故平白受累,我总不能让他真正亡命。何况……

那一箭破空直来,竟是不闪不避,闻得一声闷响,箭头没入肩头。便见蓝衫上肉眼可见血色晕染,却听不见半点痛声。只抬了眼看向身前人,怎不知他心思,此箭伤右肩不过是‘游戏’之下为了碍我持剑,而我不闪也只是因为有些事终是要偿。

青风似有言欲说但作不闻,我也耗不起这个时间。一掌紧握箭杆猛地一拔,血色溅出时犹闻冷声平静

“这一箭,算是应偿之过。无论你父亲如何,罪孽也不当延续后辈身上。”

言过声不似前越有冷意,而指间箭矢尚染血,却不曾放,只看前人如何动作,一露空门,便是时机。

“但这十几箭后,白公子怕是没打算放青风离开吧?”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21 15:02
[不得不说,自己的想法倒是与白亦非不谋而合,他之目光在于叶兄,余光扫视周身其余八人,唯有先解决这一圈碍事的喽啰,才能有机会救下青风。虽然相信叶兄能应付十三箭的劲道,但白亦非绝无可能让身后那排弓箭手毫无用处]

[如此一来,端看是自身先将那八人解决还是白亦非先将十三箭用尽。袖手握住腰间佩剑之时,蓦地碰到腰间荷包,微不可闻的硬物相碰声不由提醒了自己,竟然忘了可以用此招牵制他身后那排弓箭手!]

[那方叶兄对上白亦非,自身依旧策马引步,神色肃穆扫四野,而包围圈逐渐减缩。但听得箭簇没入人身的闷响,剑眉紧蹙,沉声蓄势应对]

[八方箭羽簌簌挟劲而来,见此情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己于此间仿似孑然一身,却又与红尘羁绊无数,如叶兄和青风,情同手足,如少殇以及九少、七少他们,亲如家人。白亦非与其父,亦是如此,彼此之间所捍卫不过是心中所求,无可厚非]

[提气纵身而起之时重拍马尾,令坐骑往东方冲去,破坏八人阵型,随即于半空旋身一周,向那八人散去梅花镖,皆打在他们起箭手腕,八人同时右腕吃痛,得一瞬喘息之间抽剑往阵法缺口处挥去,却被对方侧身躲过。不过自己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腾空翻身取其背上箭篓中一支羽箭,遂回身落地覆其身后,搭弓上箭直射对面正西一人眉心]

[八人去一,得手一次立即纵身后退,有意引剩余之人往白亦非处靠拢,可伺机射发控制另一排弓箭手]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1 18:56
本欲引起他注意力,盼望着他恼羞成怒能转过身来,也好让师叔他们有一丝破阵的机会,却没想他根本不欲与我多言,就眼睁睁看着那一箭破空,刺入师叔右肩。

“师叔!!”

嘶吼一声,关切至极。人心险恶如今算是真的瞧了个透彻。一直以来乐天知命,心存善念,相信只要如此待人,对方也会如此待你。所以对人从不设防。

如萧大哥,如柳阮阮。这一路走来,从未遇到像白亦非这般,处心积虑之人,竟真的以为世间之人都如太乙清修这般和善。

这时才后悔起来自己以往没好好习武,不然便是被缚,也不至于这般受制于人。

眼瞧着两人险象环生,双目殷切,抿唇不语。
作者: 白亦非    时间: 2018-1-22 18:53
【箭羽破开寒雾,传来肉帛撕裂之声,他的不闪不避既在意料之中却又莫名惹人躁怒。山风呼啸,夕阳遍洒,辉光笼罩之下的山谷像是一个解不开的局,方寸之间的生死映照谁人因果。】
【他越是表现的大义凛然,便越显得伪善无比,明明是个为了钱财利益杀人如麻的该死之人,如今却凌驾于众人之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姿态,当真是叫人厌恶至极。】

吾父如何,汝无权论足,纵有罪愆,你叶子洛又算的无愧?

【对他假仁假义的愧疚之意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手腕翻转之际,手中再执却是双箭并驱,闻他后言,唇角微弯,侧目那崖上还在喋喋不休之人,我曾羡慕他无虑无忧洒脱于世,也曾叹其心性纯然不惹纤尘,可事实证明,那些可悲虚妄的祈盼只属于那个虚假的温润如玉的白公子,而不是如今的白亦非。】

【为父报仇,不择手段,这合该是我该走的路,亦是一生都逃不开的命。】

【不过叶子洛说的没错,就算今日他死了,我也不会放过青风,斩草除根的道理,我从来都是付诸行动。】

叶道长错了,白某要杀的只有你,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放过其他无辜之人,可你若不死,那就只能让你的朋友代为受过了!

【话音落,手中弓箭却是一偏,两只羽箭齐发,目标所指却不是那叶子洛,而是他的另一位朋友,萧胤堂。】

【双箭方去,未及触人,未作停顿,不过瞬息又再侧身挽弓搭箭,趁着那人分心间隙,利箭直指其膝弯疾射而去。】

今日是青风,明日又会是谁?明月亦或其他人?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22 20:17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22 21:36 编辑

以一箭偿还我这诸年因果或有不足,但闻他恨声在耳心知早无挽回机会。时如逝水,人终究只能在彼端回望过去,也是因此在我才决意封剑不出。可今朝再起,偏为往事纠葛,当断,应断。

所以听他如此说时再不说话,侧耳聆听四周动静。长风虽能掩,但凝神细听仍能听出萧兄那方隐隐动作。眉峰稍敛,蓦地长箭再破空,同时马蹄声起,搅破将来的宁静。

我与他不同,哪怕局面不利我,仍是神情冷静,毫无燥怒。因此长箭再来时,纵右臂有损,夕渊剑再出鞘时亦如破空闪电,快得不及眨眼的功夫,便成两段落于土中。

或言上善若水,柔容天下利万物。但此刻却不像个修道的道士,我所有应当消去的戾气在轻灵穿梭间成了护身铠甲, 让我想起了那些年的大漠黄沙,星夜月圆。风霜雪雨中我曾思考此行是否正确,一次次搏杀后仍是归山清修,但入过江湖的人,是不惧死的。所以,哪怕箭筒中尚有十几支,哪怕我可断一支却断不了铺天箭雨。仍有庆幸:他只有一人。

——我需要逼近。

剑出时人亦随之出,他似是窥破我的想法,诸箭连发。甚有一支险险擦过脸侧,这应当是个合格的弓者,只可惜仍叫我逼近身前不过两丈。无论怎样的比试,这都是极其危险的距离,而我,也终于再次见到这少年清晰眉眼。

“那对公子来说,明月又算什么?”

这么说着时,平静看着对方仍无怒气。只是不曾放的那根染血箭矢在指间稍紧,只待……身后的人过来。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31 20:11
[回身之际,后侧方箭羽挟风朔朔而来,顺势起手灌力以箭篓化去危势。根本无暇顾及叶兄此刻情况何如,一心只想着先将青风救下,方是上策。即使好友此刻或有生命威胁,却只能迎难而上,对面七人亦不是吃素者]

[包围圈再次逐渐缩小,箭簇准头以中心为点,备而不发,好似等待猎物自投罗网,气空力竭。见状,索性弃了手上箭篓,自腰腹处再摸出几枚铜钱,隐而不动。下一瞬,身后箭羽瞬发,侧身躲过之际,当身之前立即又二者夹势冲击,起左手阻其一,再以肩胛硬接其二,瞬息发出四枚铜钱,阻拦三、四,剩余两枚直中第二人眉心]

[暗器瞬发同时,早已提气纵身飞略而过包围圈,再起手三枚铜钱力阻追捕身影只箭。至此,腰腹唯有五枚暗镖,思忖着若是此刻用尽,往后怕是背水一战,且要留着内劲助叶兄救下青风兄弟。眼下唯能出剑应对。落地回身,遂提剑冒箭雨瞬发行进,挽剑花化箭簇来势凶猛,近的第三人身旁,左掌灌力拍其天灵,对方应声倒地]

[剩余四人见状,随即变化列队,两人为一处,后者纵身踏前者肩部而起,上下瞬发十二箭,锁自身左右上下退路。无奈只能凌空后翻退去,但逼命箭簇随即而来。后翻之际,见方才所弃箭篓正在侧旁,便就地一滚上手箭篓,三开搭弓,将其中肩上一人射下]

[瞬息湍喘,扑面再来翎羽破空之声,左右侧身躲过,再提剑纵身而上,以近战逼迫对方不得出箭,两人围攻缠斗,第三人趁势离开在远处,欲再搭弓奇袭。察觉对手意图,点其中一人檀中,再以飞踢之势将一人至昏厥,奈何还是慢了一刻,后心再中一箭,随即口呕腥红。强喝一声,甩手上飞剑将不远处第五人当胸而破]

[斜阳西沉之余火烧尽染层云,将后心与肩侧箭羽拔除,口啐血红于白雪之上,触目惊心。行至利剑贯穿者,漠然将佩剑拔出,溅起三尺热血,落在衣角与袖口处。前方正见那白亦非搭弓上手,似是要三箭齐发]

[立即抽地上已死之人箭簇,搭弓而上,瞬发三箭遏制对方之势。箭发之时,立即纵身往叶兄身旁而去。落定对方身旁。剑指此事罪魁元凶道]

白亦非,若真如你所言,只求叶兄一命,为何还要教人列阵,以箭威胁青风性命?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诚信可言,既然你不仁,我们又何必意气?!

[遂提剑而上,左手将那最后五枚暗镖提上,此刻佯攻上前与白亦非缠斗,其实为的是将剩余四人一气解决]
作者: 白亦非    时间: 2018-2-3 21:05
【他虽身上有伤,身手却未减,不得不叫人感慨武艺高强的同时却又恨透了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淡然模样,什么隐士高人,什么道心坚韧,不过是身染重罪的逃犯罢了,以为躲入道门就能够逃过天道轮回的惩罚,我却偏要代天受罚,哪怕这业火烧的自己万劫不复!】

明月?哼,他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需时可近,弃之亦如弊履。

【面上神色清冷,说出的话亦是无情绝情,内心里的疼被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替代,不能消减的却是那份从一开始就注定错过的憾恨。若我是普通人家的偏偏佳公子,定要三书六礼高头大马将她迎进自己的生命力,用尽柔情呵护,可一切从起点就注定了的背道而驰,让我们只能越走越远,今日过后我纵不死也与她再无可能,既然如此便叫她彻底断了念,也叫自己消了欲。】

【不远处那萧胤堂出手倒也干净利落,看来是我小瞧了这人,他二人似是颇有默契,主辅相宜,进退有序,此刻怕是也在暗中计算着什么,对于营救青风看来是极有把握,只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我方才说的话。】

不过叶道长既然躲过了方才的两只箭,那就让青风代过好了。

【话音落,身后弓箭手先后射出两只箭,只闻得一声惨叫,乜斜着眼角看去,那两只羽箭正正落在青风两条大腿之上,未伤要害,却足够他在这闲暇时刻好好享受一番疼痛的滋味儿。】

【再闻叶子洛那同伴声声质问,面上却是粲然一笑,随手将弓箭丢掉,缓缓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一荡宛如蛇信。剩余八名弓箭手再次聚集在身后,皆自身亲卫,随着动作其中六人亦是抽出腰间佩剑严阵以待,剩余二人搭弓上箭直指崖上悬吊之人,但又动作便会射断绳索。】

这位先生错了,兵法云打蛇七寸,在下自知不是叶道长对手,自然要想方设法牵制于他,计谋策略而已,怎么又算的上是没有诚信?

何况白某说杀谁便杀谁,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在下说到做到从不食言,先生怎么能说我言而无信?

【那人提剑攻来,剑锋一转便是迎上,对方虽剑法卓越,但身上有伤自是不为所惧,但任何人在想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被打扰也是没什么耐心的,故而剑招所致死气横生,步步是杀,折身纵剑之间早已失了风度,每一次出剑丝毫不给对方留有余地。】

叶道长,看来你的这位朋友是想陷你于不义了,既然如此,便不要怪我狠心。

【剑势未绝,趁着闪避间隙递了眼色给那尚存的弓箭手,对方会意便是毫不犹豫射向绳索,绳索应声断开,心知那叶子洛便要前去相救,而我却偏要阻他一阻,一剑隔开另一人长剑,不待抽身离去臂上却被他紧随而来的一剑划开一道口子,随后被逼着向后退去,只得作罢,不过陡崖峭壁,我倒要看看那叶子洛要如何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因他而死。】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2-4 19:30
眼下我似一个局外之人,看着叶师叔与萧大哥与白亦非手下战在一处。人影缭乱,鲜血飞溅。

我从未见过此番景象。

往日的叶师叔温和清润,萧大哥又豪爽豁达。二人于我来言,都亲如兄长,如今严阵以待,招招致命没有一丝犹豫。就连叶师叔也瞧不出平常那副清风明月的样子,目光坚定,绝不退缩。

如果今日换做是我,我会如他们这样,无所畏惧么?

正思索,忽然听到白亦非一句“那就让青风代过好了”。然后两支羽箭破空而来,腿上一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白亦非你.....”

感觉任何词用来形容他卑鄙都略显苍白。因为迅速失血而有些神智恍惚,额头上满是冷汗。双腿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摇了摇头想要保持清醒,却感觉绳子一松,整个人开始往下降。

好像听到有人喊我,又好像只是幻觉。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2-5 22:06
狠绝之言由面前人口中说出本不该诧异,他呕心沥血多时,甚至不惜以折损自身的代价进入会稽山只为取我一命,对他人如何从利用青风也可以看出。但提及明月,我心下竟觉应有不同的。那般伶俐温软的女孩子,动心时也让人不忍唤醒。可此间白雪点赤,霜锋如刀,逼的一场好梦该醒。所立身处,才是真实。

我想此间事劳动萧兄也是因我不愿因我个人惊动太乙山门,可现在,路只有一条,而我,也只能对不起无辜的明月。

便在萧兄临近身侧冷言呵斥时再不发一言,剑持手中箭矢亦不放,哪里想得到一言不合竟累旁人受过。闻痛呼声气息险些不稳,那染血箭矢亦差点随腕一抖贯穿对方胸膛。可最终,我并没有这么做,只因看得见有伤却非要害,射在腿上与我这肩头一般,平白叫人受罪罢了。但分明压下去的燥怒却因他此举渐如星火燎原,指收紧握剑柄时。陡然身侧人越上一把长剑与软剑纠缠,如虎豹相斗,再不待时机如何,猛然暴起跃出。

再非是先前谨慎对待的模样了,那伤了我的箭矢在跃出时射向第一个上前阻拦的人,随后有人欲阻却不予搭箭射出的机会,夕渊同起,随不及眨眼的身法同出时,所经处见一泼血色似雨落下。平白暴涨的怒气,让是伤是杀是纠缠在此间都无法动摇欲行之事。

——既是生死两分的局面,也不必再谈什么谨慎!

我想此刻形容颇是狼狈,不仅因猛攻穿行本非我所能而且此举后内力已去六七,杀声犹在,可不算什么好事。然而时间正好,临山崖前恰好让人抬臂一揽,伤者硬生生砸进怀中也好过摔在地上成一滩肉泥。

剑不能放,便只能让他身体大半重量压在未曾受伤的左臂上,低头观他气息似有减弱,脸色微变,连忙唤名

“青风?醒醒,别在这睡过去了?”

话音落时我仍听着后方动静,我只伤右臂可萧兄不同,如今白亦非交他对付也不知能撑多久。心有所虑,偏青风情况不稳,无法抽身。念转时看他双腿箭矢,眉峰收紧,我自行拔箭是因我撑得住这点伤势,但青风之武艺……思如此,再低眉看人似睡似醒的模样,神肃声沉

“青风,信得过师叔么?”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2-5 22:40
知道白亦非意图的时候,恨不得早点掉下去免得被他折辱。可真的要掉下去的时候,心里又有一丝丝遗憾。总觉得还有好多事没做,好多话没说。却也没机会再说了。

耳边风声呼啸,刮得脸疼,本来以为会一直这么坠下去,直到万丈深渊,一片黑暗。却觉得坠到一半突然撞到一人怀里,就这么硬生生的止住了下坠之势。

但神志不清犹似幻境,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但那呼唤的声音又真真切切在耳边响起,强撑起一丝清明,半张开眸子。

“师....叔....?”

叶师叔脸色略显苍白,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他右臂伤口仍旧渗血。

“你的...伤....”

开口正要询问,他扫过我双腿之上,沉声问了一句。我读懂他眸中含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便感觉他将我放了下来,身子仍旧倚靠在他身前。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如何接到我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还没想好,只觉得腿上一阵钝疼。

他握着箭矢微微按下然后又猛然拔起,血随着箭矢的离去而溅出,染了他一身。

虽然拔箭后他迅速点穴止了血,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耳畔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还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很累很累,累到睁不开眼睛,累到陷入一片黑暗。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2-16 22:41
[眼看那两名弓箭手列弓放矢,心内激怒无比,下手一挑白亦非臂膀,阻他去路,并趁其后退空挡,腾空起手四枚铜钱力发而去,全数分别打在两名弓箭手眉心。落地之际,一人忽在身后扬剑削下,翻身闪避不及,左侧肩胛再添新伤]

[足尖点地后退,分析着目前形势,想着叶兄那边该告一段落才是]

[率先发难便是为了转移白亦非的目光,虽然收效甚微,甚至连累的青风腿上受伤,怀着对他的愧疚,手下出剑一改往日温和、保守,转而犀利、处处不留生路。恰好对方亦是如此打算,二人一时针锋相对,不相上下。然而自己肩侧一箭与右胸一箭两处箭伤仍是影响了手下出剑速度,纵是剑意凌厉,咄咄逼人,加上六人环伺,与之配合剑阵,欲游刃有余游走其下,却还是逐渐落了下风]

[但见白亦非使一招“飞流直下”,剑端自上而下削面而来,侧身躲过随即立剑格挡那软剑峰回路转的攻势。身影起落来回之间,余光窥到青风已然被叶兄安稳接住,是而放手一搏,省下多余心神,知晓安顿好青风,叶兄必然会同自己一道,先将外围六人解决]

[再提剑而上,不以白亦非为攻击中心,改为吸引其余六人攻击,又正好能以步法身形,相互牵制他们,让白亦非不能通过那六人“铁壁”。而那六人有心估计白亦非,亦看出自己的用意,却无奈他们脚下不如自身迅捷。正游走之际,倏闻箭羽声迅猛而朔朔,当先围攻左侧三人便陡然倒地,心下一阵大喜,终是等到叶兄来助阵。一改游走身形,主动攻击,引那三人逐渐往右,偏离战圈,将白亦非交予叶兄对峙]

[几个起落之间,窥到那三人身后还有箭篓,遂故技重施般,先将一人斩杀剑下,夺其箭篓,随即挥功反逼近前两人,借力后退之际再搭弓箭,射杀后者。剩余一人,扔下空弓,好整以暇待对方冲动杀气而来之际,腾空前翻一剑劈向对方天灵]

[回身之际,却见白亦非被叶兄逼至落崖旁。随即纵身来到叶兄近侧]

白亦非,放弃吧。
作者: 白亦非    时间: 2018-2-16 23:42
【精心排布,机关算尽,却终究还是低估了他二人实力。姓萧的虽身患多处创伤,迅猛依旧,行招运势毫不拖沓,然手中剑走游龙虽占得上风,偏巧此时旧疾又犯,脉络之间一股真气肆意逃窜,那是十四岁偷练禁术时落下的病根儿,后来偶有发作也成不治之症,未曾想竟会在此时作难于我。】

【单手运剑将那姓萧的退路封死,一手提元压下暴乱真气,不待腾出手去对付那叶子洛,对方倒是早早救了人赶来助援,心下凛然,面上却依旧三分嘲笑。】

愤怒吧,叶子洛,不要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让我恶心,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我也会杀了你再屠你太乙观满门,既然你们说我是背信弃义,那不如索性我就遂了你们。

【他们所谓的大仁大义,不是一样只针对着所谓的亲朋好友,而对于那些素不相干的人,那种冷漠与不堪,或许才是世人最大的真实。】

【纵然剑法刁钻狠辣,却终究不敌,身后的人一个一个被解决掉,却也并不在意,人命本就贱如蝼蚁,我可学不会怜悯。只是随着那人掌风剑势更加凌厉,自己也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听那姓萧的劝阻言语,煞是可笑。】

放弃?那是死人的权利,只要我活一天,就不可能放弃!

【我本就是为了仇恨而活,就算明知道是死,也绝不能放弃,它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如果选择了放弃,便是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看看你们多虚伪,若无其事地劝阻旁人报仇雪恨,可你们自己又如何不是为了恩怨情仇不断在杀人和害人?

【这世上早没了干净的地方,那么是红尘还是黄泉,又有何可惧!】

【直到那柄剑插入胸口,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淌,心头那空空如也的地方似乎也被这一剑填满。】

【背负仇恨过了一辈子,到这个时候,我却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抛却了恨愿,竟有一丝解脱。】

终于,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再也不用为了报仇没日没夜修炼武艺,再也不用为了报仇虚与委蛇,再也不用那么累地活着,这一次,终于可以放弃了。】

【有人在说些什么渐渐都听不懂,却也不想再听懂,脑海中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轻缓的,柔和的,像携着早香的风,却又渐渐远了起来。】

【白公子……白公子……】

【原来到了最后,最牵挂的,还是她!】

【那些缄默的话从未说出口,此后也不必再说,这辈子,就这么结束吧……】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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