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祠堂】祖师祠堂 [打印本页]

作者: 太乙观    时间: 2016-6-27 14:43
标题: 【祠堂】祖师祠堂

四角飞檐,青砖红瓦。供奉太乙观历代祖师,从开创太乙观的祖师再到历代先辈,皆于祠堂之中供有灵位,每日香火不绝。且每逢重要日子,太乙观皆在主事带领之下来此祭祖。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1-17 15:08
承平九年 秋

【被沈师兄指引着来到这边,他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去找掌戒,只是听他简单说了几句,说太乙观的掌戒叫叶子洛。关于太乙观或者其他人的来历并没有多问,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这祠堂中好多灵位,等待之时无聊,便走着看了一圈,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转身朝门口望了过去。】

【见一男子缓步而来,戴莲花冠,剑眉星眸,端的一副悠然自若气定神闲。】

【连忙走过去,等他站定,扣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是叶掌戒么?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7-11-17 15:28
萧兄这一来,不止带了个客人,这客人还带来一个客人。听那沈峤之言,竟是想在太乙观众挂单。

若说观中人手是否不足,自师妹去后,也的确是捉襟见肘。但这两人来的突然,总还是有所疑虑。

沈峤是个高手,却端着态度恭恭敬敬叫了声掌戒。而见他之时,心下也清楚无恶意便好,套话是套不出来的。

因此,这少年便是个谈话的好对象。着了身干净衣衫,戴冠,进祠堂必须恭敬。

但这一路上,也不由感叹:几时我也成了汲汲营营之人?

希望这少年不会见怪吧。

这么想着时,已至了祠堂前。他倒是随性,在祠堂里看来看去,一点都不怕。像是注意到自己来了,以道友之礼稽首。

“劳尊驾等候了。”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1-17 15:36
【他声音平缓又温和,想必是个好相处之人。再者看他年纪也不大,就做了掌戒,那心性肯定与常人不同。怎么想都觉得不会为难自己,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就松懈了。】

没有没有。叶掌戒自然不会像我这种闲人无所事事,等一等是应该的。

【顿了一顿,又道】

沈师兄是不是找过您?他有没有跟您说关于我的事?

【关于沈峤的身份自己更是不清楚,见他比自己大便叫了师兄,也不知道这里面辈分有没有问题。】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7-11-17 15:51
沈师兄……?若让这少年知道沈峤见面就是一句叫师叔,只怕师兄也叫不出口了。
不过见他拘束的模样,也只是笑了笑,态度放的缓和些。
“知道一二,但我还是想知道,天下道观这么多,为何想来我这里?”
言罢时抬头看了看朱色飞檐,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太乙观早已绝隐江湖,给不了名给不了利,能给的就是一方屋檐几亩薄地罢了。你还要留下么?”
他说是只为一口饭,但与他这般年纪时,我也是一剑一酒走江湖,不肯留在深山。如今年岁大了,也懒得再走了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1-17 16:04
【他问这问题,好答也不好答。当日萧大哥像是一句玩笑话让自己往南,而卜卦后也确实是条路子。但如果实话实话,他会不会信?】

并无什么特殊原因,真要说起来,可能是机缘巧合吧。有贵人指引,我便来了。

【真真假假,谁又会在意。但听闻他后面所言,倏而一笑。】

不都是看淡了名利才成了出家人的么。

【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有一陋室可以遮风避雨,有几亩薄地能自给自足,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么?这世上多得是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若跟他们相比,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虽然年少时那段难熬的日子已经淡忘了,但那种苍凉的感觉还在心底。面上仍旧笑着,但眸低却因为回忆中的寒冷而满是哀伤。】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7-11-17 16:16
以为这少年满腔热血,却在话中听出一丝落寞与哀伤。凝视着面前的身影,又是一个不得不离开的人么?

许多年前自西夏带师妹而归,那时观中清冷却好歹有彼此尚在。如今亲朋皆远,留在这里也只是因为刀剑春秋还有很多人,可这里需要自己。

一方天地,活着的并不是自己一人。道声心安,心也不能飘零。

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笑着,也不见半分改色。

“那你喜欢此地么?”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1-17 16:22
【肩上焉的被拍了一拍,见他笑容和煦,点了点头。】

【天下之大,哪里不可安居?但如果有一个地方不用花钱又能吃又能住,那肯定再好不过了。】

喜欢。不仅喜欢这地方,还喜欢沈师兄和叶掌戒。

【至少不会像师父那样,动不动就发牢骚或者骂骂咧咧。虽然师父有些话说的也对,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打小苦惯了,稍微有点温饱就觉得安逸,并不想奋斗什么。】

【别人喜欢争,那让别人去争吧。我宁愿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个清闲的人。】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7-11-17 16:35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7-11-17 16:37 编辑

见他眼带真诚,不似作伪。心下也少了些多余的忧虑烦躁,掌事多年,心性也有些不稳。若至必要,看来得去静室静心了。

收手拢袖,也不端长者架子,扬扬眉头,笑着问他:“那你可读过经书?《清净经》、《内观经》、《坐忘论》总得知晓一二,若连我那小师侄都过不了,那你真得去种地了。”

话也只是玩笑,这少年顶着道士身份来挂单,总不可能真是一无所知。而种地……这观里,就连自己也得去菜园种地。唯一的上下区分,可能就是主事者是自己吧。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1-17 16:41
读过读过!

【一点喜色浮上眉头。】

不仅这些,《上清大洞真经》、《南华真经》、《皇帝阴符经》我也读过。

【一边念着一边掰着手指数,大部分经书师父都塞给他读过。】

不过种地我也会。你们平常都种什么?

【神采奕奕的样子像是真的要去下地,就差撸袖子了。】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7-11-17 16:47
看来这少年所知甚详,要知《南华真经》在十五六岁时也没好好读过,只是过目了一二。还记得那时师兄知晓后,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说缘法到了你就乐意了。后来回山,果然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不过他这种菜,倒是让人忍不住笑出声:”象萝卜、蔓菁、韭、大豆。十几口嘴要吃饭,当然是怎么管饱怎么种。”

言尽于此,笑容也隐去。转头看向祠堂内,默然半响,才道:“与我一同入内叩拜祖师吧。”

—— 结 ——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2-28 10:21
承平十年 秋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转眼入秋,一夜西风,院落便满是落叶。早课后先是打扫院落,然后又去帮厨,习武,一直到晚课结束,才抽了时间去祠堂抄经。默默将祠堂的香油添了一添,剪剪烛芯,屋内立刻亮堂起来。]

[将经书铺展开来,师父交代过要仔细抄写,回头还要拿出去结缘。研墨加了些许朱砂,细细誊抄起来。]

[四十遍说起来也不算多,但一想起还要拿出去给善信结缘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一笔一画十足虔诚。这样聚精会神,抄一遍都要半个时辰。]

[眼瞧着夜幕沉沉,专心誊写根本没留意时辰问题。待抄了四五本时,才放下笔,擦了擦汗。秋夜凉如水,我竟然浑身都冒了丝丝热意。也不知是不是这《清静经》的效果,几番下来,心境稍安。]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7-12-28 23:04
客串:晏明月

十三走后,在桌案前支颐发呆足足两个时辰,直到师父唤我开饭才回过神来,神情怏怏,甚而连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瞧着都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吃下来,少说也叹了五六七八口气,不晓得因由的,还当是哪里的小姑娘平白犯了相思。

熊皮手抄仍放在书房的桌案上,青风为了这劳什子受了罚,还是为我准备诞辰贺礼所致,怎么说都与我脱不了干系,可蔺师叔那头,我不常往来,求情当如何去说心里没个谱,想着同师父说道,但以师父的性子,必定觉得青风犯戒是该罚的,指不定还会数落我心里没有大局,遂就作罢。

月上柳梢头,深夜的太乙观静得摄人心魂,连月色都是凉的,从蒸笼里偷偷拿了两个包子,又把晚上剩的菜捡了些他爱吃的装进盘子里,蹑手蹑脚地出了则阳馆,生怕惊动其他弟子。

来到祠堂,在门口默默朝祖师爷们告了罪,把门豁开一条缝,小声。

“青风。”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7-12-29 09:32
将册子展开,仔细核对了几遍,没有错误之处,才叠好摞一边。然后继续研墨,展开新的册子抄经。

才写了几个字,耳朵动了动,听到门吱的一声响,随后便是小心翼翼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

搁下笔,起身把门拉开。

“师姐。”

正巧瞥见她手里提的食盒,眯着眼睛笑道

“师姐来给我送宵夜啊~”

拉着她进了屋,探头出去左看右看没有旁人,才把门掩上,一时觉得好笑。

“师姐平日谦顺守礼,想不到也会做坏事呀。”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1 19:26
客串:晏明月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唯余朗月高照,祖师祠堂内一灯如豆,灯下影映在他未抄将完毕的经卷上,叫人心尖儿一紧,也不晓得因何来的这般滋味。

“还贫,会稽山上什么没有,花呀草呀,只要你送的师姐都欢喜,缘何去杀那劳什子的熊,站了桩还不够,叫蔺师叔罚在这儿抄经,真当你师姐心肠是铁石做的么。”

免不得埋怨他莽撞,却做不来疾言厉色的模样,言辞温软,春山愁蹙,一壁说他,一壁收了他案上的书册,腾出些位置,把菜盘子一一摆上去,递了双筷子予人。

“夜深了不敢起灶,怕让有心人看到又去师叔那儿胡说八道,凉了点,你勉强吃些垫垫肚子,想吃什么,待出来了师姐给你做。”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 19:46
听她絮絮叨叨的埋怨,反而心里美滋滋。平日也没见她说这么多话,只双手抱臂听着她数落自己。

“那师姐喜欢吗?”

自己被罚一事原本心里是有几分赌气,但如今瞧着师姐心疼的模样,又觉得自个儿罚的不亏。任由她收拾桌子腾出地方,接了筷子也不忙着吃,嘟囔了一句

“普通的花花草草怎么配的上我师姐,要不是太招摇我恨不得做个熊皮大氅送你,免得你冬日再受寒。”

虽说当日去赶熊瞎子事出意外,但打到一半的确起了杀意。毕竟这畜生也伤了人,算不得自己滥杀无辜。

菜是凉的,心却是暖的。随便扒拉一口,又道

“师姐不用担心,等我抄完了,我给师姐做长寿面吃。当做唔....没能亲自给你庆生的补偿。”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1 20:57
客串:晏明月

“还熊皮大氅,你是嫌我过得太安生不是。”

嗔上一句,屈了指作势要去敲他脑门儿,终是在人额前一寸儿堪堪停下,兼叹一口,还是不忍心呀。也不知是不是被师叔捡回来时已在雪地里蹲了两日,故而才十足畏冷,多年用药温养着也不见好,会稽山冬日苦寒,经年也这么捱过来了,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倒是青风有心,一直惦记着。

“你未上山时,这生辰也没庆祝过,多一年少一年,何须如此在意,倒是你自个儿,戒律什么的,莫再犯了,叶师叔虽对你青眼有加,格外爱护,但他终归是掌戒,莫再让他难做了。”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 21:21
她手指抬到一半,又叹气退回。见她伸手我始终未动,她若是开心,让她弹一弹脑门也无妨。不过她始终不忍心。

“那怎么行,往年没人给你庆祝,以后我年年都给你过!”

也不知是不是冬日那事受了影响,自己被劫时反而在担心师姐。担心她芳心错付,该会如何难过。也确确实实见她失魂落魄了一段日子,昆嵛之行后才稍有恢复。所以之后只愿想方设法讨她欢心,让她早日忘记一段孽缘。

“怪不得叶师叔疼你,到底还是师姐识大体。”

我一直不明叶师叔为何如此生气,被师姐这么一说才有些了悟。他在观内掌罚,纵然心有不舍,也无法对我做过的事当做不知道。我若提前告之,就算再有人去告状,他也有法子应对。

转念又想到昆嵛时与萧掌门一番话,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这种思虑周全,明事守礼的做法,自己始终很欠缺。

“我省的了。”

说完连忙把剩下的饭菜扒拉完,然后收拾好给她放回食盒。

“师姐你早点回去吧。”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2 00:32
客串:晏明月

“师叔到底疼谁,你自个儿心里还没个数么。”

此言非虚,师叔无非怜我幼年凄苦,又是他亲自捡回太乙的,所以不外乎优待几分,对我颇为宽容仁厚,可惜我性子优柔,连采办冬衣的事都能搞砸,是个难堪重任的,至于师叔如何待青风,明眼人约莫都瞧得出来,这话放别人口中,难免解读出嫉妒的意味,只我端得坦荡,青风亦是个清明的头脑,倒不怕他误会。

一桌残食叫他收拾得干净,瞧人几分挫败的神情,终是开了口安慰。

“好了,丧着一张脸如何静心抄经,天生的性子,可是这么容易拧过来的,来日方长,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同我说道也行,我虽眼盲心浊的,多少能替你拿捏几分。”

说完,也不欲多言惹人厌烦,起身告辞。

“夜里风凉,记得把窗户关严实了,小心受了寒。”

今儿把饭送到祖师祠堂,我当真是罪过了,回去也要抄几遍经给祖师爷告罪才行。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2 09:23
被她数落一通,摸了摸鼻子状做无奈。左右不过一句玩笑话,她却跟我较起真来。师叔对我如何我自是心里有数,只是没想过这样到别人眼里就成了别的意味。

在玄光观的时候就师父、师兄与我三人,虽然清苦,倒也自在。师父偶尔发发脾气,我都不在意,师兄都还会来安慰我。如今太乙渐渐人烟兴旺,人心底的那些个腌臜想法越发明显,反而叫我有些不是滋味。

可如今除了低调行事还能如何,我又不如师姐这般善解人意。

“师姐不要妄自菲薄,你聪慧懂礼,我是自愧不如的。”

见她起身欲走,不知动了什么心思,自己也跟着送了出去。

“我送师姐回去吧。回头再来抄经。”

也不管她欲拒的意思,执意跟着她出去了。天色已晚,若她路上遇到谁不好解释,反正我已经被罚了,也不怕在多些个借口。
作者: 裴昭    时间: 2018-1-2 20:32
客串:晏明月

他执意要送我回去,拗不过也便应了,挎着篮子往则阳馆走,一路小声与他闲说,不经意一瞥,树下似有人影扫过,定睛看时却又空无一物,莫不是叫祠堂的烛火晃得眼花了,见青风没什么反应,更觉是自己的问题,抬手揉了揉眼,并未多想。

在则阳馆门口与他告别,这才小心翼翼地回了寝居。

——结——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4 14:44
承平十年 秋

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独居房内调养数日,日日不得安眠。闭上眼就能看到叶师叔握着剑刃,隐忍不发的神情。哪怕曾经受困被他救出时,都不曾见过他这般坚决又不忍的眼神。当霜寒再次从我手中失去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错得离谱。

原本想守护太乙,守护同门。可霜寒自到我手里,却一次次剑指同门。连累明月师姐,连累师父,就连最信任的叶师叔也被我所伤。我到底,是为何要习武?

枯坐着一直回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散落在肩上的白发像是在提醒我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磨难。没有死亡,却大过于死亡的绝望。一连几天,除了慕师叔来与我诊治,再没人能靠近这个地方,跟我说一句话,或者听我说一句话。

慕师叔说,他亦是病重。

我的师父,被我所伤,虽不致命,但伤及肺腑。叶师叔除却手上外伤,还因为陈年旧疾突然复发,病重在卧。掌诫一倒,观内无人主持大局,而关于对我的处置一事也尚无定论。我知道静昌他师父一定牟足劲要将我赶出去,而我师父一定也会据理力争。哪怕不在现场,也能感受到这个火药味。

我曾经一直嫌弃太乙太过平静寂寥,却不想终于有热闹的一天,是因为我。

入夜,树影憧憧。推开门,门口两个守卫的童子就一脸警惕的看着我。眼下我是关押,但仅凭他们两人根本就拦不住我。师叔大概是知道我不会再跑,派人盯着也是不想再让谁来接近我。到如今我若还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就真的是辜负他了。

踏出房门关门,那两个弟子还有些唯唯诺诺。我道了句去找叶师叔,也没理他们什么表情就兀自离开了。

一路掠空而去,不想惊扰其他巡逻弟子。只是到了地方入院子却不见他屋内灯亮,隐在黑暗中听别的弟子议论,才知道他去了祠堂。病还没好,大半夜去那种地方是做什么一猜便知。眉头一蹙,转身又往祠堂方向掠去。

远远看到祠堂有人影在中央一动不动,推门进去,就见一个笔直的背影,跪在蒲团上。

五指紧握,直到衣服被抓起了褶子,才小心翼翼喊了句

“师叔.......”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4 15:57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5 01:04 编辑

是夜,太乙已趋冷清,诸弟子亦将就寝。缓步走在前往祠堂的路上,无人亦无月光,只听得见萧瑟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一路簌簌声响宛如陪同,总还是能去几分寂寥。

左手伤势未愈,药布包扎虽只有几层却也成了个累赘,好在右手尚在,也不怕抄不了经。祠堂在前,当是冷清地,香烛将尽,视野昏暗不明。敛了眉,踱步入内,挽了衣袖先添香油,便见豁然一亮,这才收手退后。

看着尊位在前,视线缓缓转移,自开派祖师至今四百多年,传至静字辈已有二十五代。看着看着,视线已至最后,蓦地一顿:末尾当为二十三代太乙观主文非子,也是我那从不曾见过的师父。

不知怎地,眼微阖,愁绪作了苦汤装在心中摇晃,偏偏不是少年年纪,也只能跪下结结实实磕了头:我生时未能见师父尊容,接位后除却祭祀也甚少来此。如今,我也当来此一跪,悔我之过。

“太乙观第二十四代弟子清和在此向太乙历代祖师告罪:承平元年清和承第二十四代观主任飘踪所托任掌戒一位,为太乙辖山门、传道法,不至有朝一日宗门落没无颜见历代祖师。然……”

右手蓦地紧握,似是忆起什么事情,语气亦不如先前平和反有压制。可祠堂内无人陪听,只有祖师在前静默不语。

“然……今朝乱我太乙中清静的祸子入门时尚是年幼,又因弟子故风波染身,多他青眼却不想门中生乱。弟子无能,掌戒亦徇私情,才至如今地步。”

这一声落下,便由不得人多思。哪怕伤势未愈,亦是双掌扶地,沉重叩首。闷声响祠堂,好在非是文弱书生,才不至于叩首便头破血流。只是左手伤势因这稍大的动作也见了几分红,却是不闻不顾,抬首凝望尊位,半响缓道

“当断不断,反让太乙受此一乱。若观主尚在,弟子当去思过崖悔过。可如今观主不在,弟子一人独木难支,心无所定,便来祖师面前告罪。”

自取笔墨展经书,静夜无人反落得清静。方行一两字,左手一翻倒不曾见越来越严重,便只能收敛些,借着昏黄烛光低眉续书不知多久,至了‘上士无争,下士好争’,忽有声音入了耳,笔尖一顿,半响不知何言,放下笔回头望去,见他神情拘束丝毫不见那日半分狂态,想来这段时日等于闭关的疗养也让他想了不少事。

“我记得,你应是明日才能过来,怎么现在过来了?”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4 17:00
出门前只随意将头发绑了,这一路又散落不少,凌乱在鬓边,却丝毫不在意。他回头时一如既往平静温和,半点不见涟漪,但抬眼看到左手缠绕的绷带,殷出丝丝血迹,心中一痛,抬腿只迈了一步,又举步不前。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还能像从前那样与他亲近么?心里这么想着,就犹豫不敢再动了。

被押着回来的一路上,除了师父、师姐和二师兄,旁人是什么神情根本不敢去看。就连一同回来的月令都不敢去看。以往被议论指点是满不在乎,如今被议论指点的,不是自己一个人,可能连师父都要被遭受白眼和指责。

叶师叔若不是居掌诫一位,恐怕也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师叔可还好?”

沉默许久,只问得出这一句。慕师叔说话从来实事求是,她说严重,就不会有假。既然严重,为何又跑来这里。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知道,定还是因为我。因为我闯下这祸事,他才不得不自我惩罚。

如果可以,无论什么罪责,我都愿一力承担。

“我.....”

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如今还能说什么。心里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不怕被罚,我怕的是,此后再没人信任,没人可亲近。恍惚间就像回到小时候,冰天雪地,望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是我要等的。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4 17:36
先前让慕师妹过去看看他情况,得知他伤势好了些也稍放了心。只是卧床这几日也在思索着他这事该怎么处理,毕竟比之先前他此次所犯更重,轻则鞭刑重则废掉武功逐出山门。但如四师弟所言,前因未去独让他承,于情于理也不合适,因此星夜沉思不如抄经静心,渐渐也有了点思路。

只是他……当是少年意气不知愁时,却见了白发如霜难过心魔。都道他叛逆无知,而望着我时却仍是昔时少年,当哭则哭,当笑亦则笑。如此情态,越令人心生不忍,闻得可好,也只是笑了一下。

“算不得好。”

当年提剑下山夜行千里,无论风霜雪雨亦作无事人。荒漠斩罪者狼山杀君子狼,大小对战无数也不曾想过今朝封剑时偏偏让隐患爆发,终究不算是年轻了,但我亦不曾后悔。所以在他面前不曾隐瞒,却也不愿他过多忧心。

“但也坏不到哪去,就当作年少轻狂该付出的代价吧。”

笑语随视线一转看向面前尊位,默然不语只是凝望。一时寂静清冷,只闻风过窗外拂过叶林簌簌作响,又低头,见了经书墨迹半干,喟然一叹。

“真正是我不开口你也选择沉默么?过来跪下吧。”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4 20:22
一句不好,心里一紧。而后接着一句坏不到哪去,才品出一丝无奈的味道。他当是清楚我知晓他生病的事,所以也无意隐瞒。无论他说好与不好,我可能都不会舒心,但独独这个答案,让我有些放心。我所担心疏远一事,应是不存在了。

先前因为他刻意冷落,我不明就里。所以才会被刺激到剑走偏锋,行为失常。可即便当时满心愤恨,也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不信我。对他却从未有过要伤害的念头。如今冷静下来才算是想明白。

人心可怖,他不愿因为对我特殊引旁人置喙。却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以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本应心中欢喜,但转念想到处置一事,又忧心忡忡的望了过去。想问,又不敢多问。

一时寂寂,只闻风声呜咽,烛火飘摇。直到他开口,要我跪下。我才如梦初醒般,大步走过去,跪在蒲团上。

先是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才直起身子。对着祖师牌位无言可倾,我所惹下祸根,并不是忏悔二字能解决的。

抬眼瞧见展开的书墨,微微哑然。当日我被师父罚抄经也是在此,只是不知道师叔抄的又是何经。眼下心念唯他手伤,犹豫再三询问道

“师叔可否把手给我?”

目光盯着他左手缠的绷带。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4 21:14
我虽卧床,但对观中却不是一无所知。我不开口,四师弟动再大的肝火对青风也是无可奈何,但我心知这也是他对我最后的忍让,伤师挟持他人甚至剑对师长,无论哪一项放在其他门派皆是大罪。而我,若再不表态只怕不仅会伤师弟之心,更会让诸门人寒心。

总要有个决断的,思如此时已一手持了笔缓慢续写,应是经文功效让人平静不少。只是方写了几个字,便闻他此言,怔了怔复又抬手,昏黄烛火下裹着手掌的药布又浸了血,一眼望去竟有些可怖。

……连丝疼痛也未能察觉,不知是该多谢师妹还是该说想入神了。

如此想着时复又置笔,看向身侧少年,见他模样认真已明白几分心思,却不点白,只笑道:“你不怕狰狞可怖便看看吧。”我答应的干脆,伸手也是干脆,只是望着他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话也许放在此刻说出反而是一件好事。

“青风,养伤的这些日子里,你有想过什么吗?”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4 21:44
曾在书中拜读过,如走火入魔的癫狂状态是如何。当时还笑称为了提高功力而走邪门歪道是愚不可及,但这情况到自己身上才明白是个什么感受。

手中握的不是剑,而是生杀予夺的权利。我要他生他便能活,要他死他绝逃不过。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便是心魔,一旦放出就无法控制。如果不是师叔及时制止,只怕我真的再也无法回头。

他伸过手来,我双手轻捧着,小心翼翼拆开那纱布。听他询问,一边拆着纱布一边道

“想了很多....但....”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纱布已经落地。手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的崩裂开来,周遭都是渗出的血迹。一时间手有些颤抖,哀上心头。就觉得眼睛一酸,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跌落出来。马上用胳膊蹭了一下脸,垂眸从衣衫里摸出伤药,重新洒在伤口上。又从衣角扯下布条,重新给他缠上,系好。

“经还是我来抄吧。”

把桌案上的笔墨拉了过来,执起笔时才发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胳膊悬空久久不能落笔,最后索性放下笔,豁然起身,拉起他。

“师叔我送你回房休息。”

语气有些笃定。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4 22:08
在伤口展现出来时,竟只想感叹一句霜寒真不愧是好剑。若不是青风功力不足这一剑刺来,纵然我能为四师弟挡了但这只手怕也保不住了,后来这隐疾爆发的太过突然,也不知慕师妹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几可断掌的伤口恢复成如今模样。

伤药落下时总算感觉到一丝痛楚,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看着他,在等他给我一个回答。可等到的并不是回答,而是遮掩不下的愧疚。所以有些答案不用说出口,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待到伤口包扎完毕,动了动手腕,倒也不是麻木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只看着他似乎想帮忙,半响又回头看着我,夜深了,应是难见光明的时候,我却不见到他眼中的黑暗,只有拗直。

“若按门规,你之错过轻则动戒鞭,重则废掉武功逐出太乙。”

我这么说着时,又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尊位。

“但你认为,我没有错么?”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4 22:53
与静昌之间的事,自己并未觉得做错过。他心思阴沉,实在不适合留在太乙修行。只是并无证据,所以是非曲直无法道明。连累师姐连累师父是我之过,我最愧疚的,却还是无意中伤到了师叔。那个在我内心深处,亲如兄长的存在。

“师叔怎么罚我我都接受。但我不愿看到师叔自罚。”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有些控制不住。

“千错万错都是因为我,你有何错!”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去顾虑什么。是生是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连累他人。

“师叔若觉得为难,我可以自废武功离开太乙。”

“可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为我...受伤了....”

话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把脸扭到一边。

我为了守护而执剑,可当我有能力守护的时候,却伤了我最想守护的人。想起师姐为我求情长跪不起,想起师父为了保住我不惜与同门争执,想起师叔为了让我清醒承受霜寒一剑.....

还有那个早就仙逝,却在临终前仍记挂我的师父.....

我这样的人,还为何而活?我还有何颜面,论守护二字。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4 23:16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8-1-5 01:03 编辑

见少年泪流满面,再闻声声自责终是明白在他心中亦有难言痛苦,所以此刻倾泻而出反倒是件好事。毕竟……终究是个孩子啊。

“真正是个孩子……”

思如此时这般感叹也自口中而出,尚好的右手取了帕子递到他面前。似是未觉这一腔悲愤仍在继续,看着他仍带浅淡微笑。

“在祖师面前哭完了记得擦擦脸,毕竟我手上不太方便。”

他不接,我便这么一直递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非要他接下。直至感觉帕子被拿走了,才收回手,如在斟酌。烛台融蜡,风走堂外,内中随着泣声渐平,又复冷清。这才开口,为他道出考量。

“按门规如此,但按前因后果却非如此。静昌犯五戒至他伤愈自有惩戒,而你……”声一顿,非是考量,只因此刻竟有些气力难接。想来这半宿自惩也让伤体有些支撑不住,却不让他看出,只一停顿后又道:“你离太乙容易,可曾考量过蔺师弟心情?他授你武功,可不是让你此刻自废。还有明月,你为她出头她若知晓今朝结果,岂不会更加抑郁在心?”

话至此处,才抬眼望向对方怔怔容颜,只道:“会稽山南为门中禁地思过崖,鞭刑之后,你便去那……”言至此处,声又顿,为压异状,只得暂缓片刻,方才续道:“此后无我命令,不得出崖半步。你,可有异议?”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5 10:11
年幼时流离失所没哭过,偷东西抓住被打没哭过,像乞丐一样被人赶来赶去也没哭过。从来不再人前示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像个孩子一样。依赖至深而不自知。

别过头不看他,既不想让他多瞧自己这副懦弱的样子,又不想在祖师爷面前丢脸。我大概跟祠堂八字不合,每次到这里都心情沉重到无法控制。

接过他递的帕子,却没擦脸,只用衣服蹭了蹭,默默把那帕子收了起来。

我方才不过是气话,听他说话气息突然停顿,连忙转过头看着他,似乎是担心他身子。但又瞧不出什么异样。良久,才做答复。

“但凭师叔发落。”

那禁地我没去过,但从他口中也能听出几分偏护的意味。说是罚,不如说是保。此一役我虽得益走捷径功力大增,但也因为非循序渐进而无法收放自如。没个两三年调理气息终会受累。说是禁闭思过,其实与让我清修无异。

到底还是听出他刻意压制,忽然扣上他手腕

“师叔若执意自省,还是等身子好了再来。不然就别怪青风今日放肆了。”

如今自负武功,若他还是要在这里勉强跪着,只怕下一刻便要点穴强行带他回去了。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8-1-5 14:57
思过崖说是门中禁地倒也没错,此地不如北侧知玄崖,山风凌冽透骨生寒,若无几分底子贸然前往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染了风寒。但……也是让人能好好思考事情的地方,见得晨钟暮鼓也见得世态变迁,当是太乙观中的隐地。

不过那人尚在那里,也不怕青风一人会出什么事。闻得发落二字,只淡淡道:“思过崖上尚有人在,你去后向他禀明是我让你来此,他自会顾着你,不必担忧再入走火入魔之境难有援手相助……”

待他入了思过崖,有些积累了十年的事情也当处理。毕竟掌戒这个身份已不足以让我险行刀锋,而太乙经此一乱,也当好好整顿,看看是哪些尘心未了的在此掀起风雨叫人不得安宁。

不过走神一瞬,手腕蓦地被扣。下意识望去见他模样认真,只能颌首道:“也好。”

便起了身,一夜凉意入骨,尚可平静以对。但出祠堂时,望月色皎皎,星河璀璨。冷风拂面时默然半响,方道:“青风。”

脚步几乎同时停下,侧首望向少年:“……此后,多保重吧。”

——————  结 ————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2 19:24
承平十年 秋

秋老虎的天,说变脸就变脸。背上那戒尺痕迹未消,却因那日雨中抱回明月又红肿的严重了些。但是自己硬着骨头就滚去祠堂跪着了,丝毫不介意背上又疼又痒的感觉。

同门斗殴一事算是自损八百,虽然静昌罚得比我轻些,但到底也还是受罚了。也算我没白挨一顿戒尺。

罚跪一事是叶师叔下的令,这次再也不会有人能半夜来给我送吃的,陪我睡觉帮我盯梢了。一时间只觉得形单影只,身影落寞。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2 20:08
树树皆秋色,西风一吹,草木皆作响。自明月那出来已有半柱香的时间,她身子骨弱,多有不便,言间切切之意却多有所察,不免酸涩几分。

对太乙布略不甚了解,沿途拜询些弟子,好歹寻到厨房。在笼中顺了两个包子,新蒸不久,握在掌中还泛热。

抹黑溜至祖师祠堂,门开细缝,捡个石子砸进去。

“喂,呆子。”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2 20:49
虽无人监督,但也跪得笔直毫不偷懒,只是思绪却恍惚的很。背上突然被砸了一下,应声扭头,立刻喜道

“月令?快进来快进来。”

说着起身扯开门,左右瞧瞧没人看到,一把把她拉了进来,关上门又落了拴,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来笑话我么。”

盘坐在跪垫上,懒散的样子一如既往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2 23:48
“真当人人像你闲工夫多,大好时间不睡觉,出来嘲笑你呀”

一计眼刀飞过去,心里骂句狗咬吕洞宾,鼻尖冷哼一声,反手将怀中揣着的包子抛给他。

“我去见过明月,好歹也知来龙去脉。她体弱不能行,也怕你饿着,便叫我来好生瞧着——还没吃饭吧?”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3 14:40
听她娇斥眉梢一挑,然后顺手接住她抛来的还带热乎的...包子。包子?低头一看,果然是包子。一时间喜上眉梢,顾不上说谢谢就先咬了一口。

“哎呀我们月令真是人美心善。”

有吃的就是娘,她现在就算再骂我几句我也不会还口。三两口就把一个包子咽了下去,摸着另一个正要张口咬,听到她提起明月,那股欣喜劲儿又下去了。

“师姐她....哎,其实我没事的。”

当日正在上药,忽然听到说师姐去叶师叔的院子里跪了。一开始还纳闷师叔怎么会罚她,就算罚也不可能让她大庭广众的跪啊。后来说起是为我求情,我这才急慌慌跑去。戒尺打也打了,还有什么好求的。

咬了一小口包子,小声问道

“她的腿,不要紧吧?”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3 16:20
看他大口囫囵吞咽的样子才放下了心,能吃大抵说明精神头不错,顺带也将那句不知算不算夸的油嘴收入囊中。

不知如何与他讲起明月的事,我不通医理,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着实心疼她怏怏卧床的样子,却无法实说,便宽慰一句。

“明月她尚好,只盼你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惹她烦忧。”

负手而立,顿。

“过几日,我要回昆嵛了。”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3 16:53
原本腹中空空大快朵颐之时觉得那包子十分美味,可到了第二个因为心境不同又觉得内心苦涩难以下咽。但毕竟是她好心带来的,仍旧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

此事不提也罢,提了就满腔愤懑,心绪难平。总觉得让静昌挨那十五下戒尺还不够,至少也要跟自己一样跪个三天三夜才行。若是因着这事让师姐的腿有个什么意外....

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五指蜷紧。

忽而听到她提起回昆嵛的事,卸了神情,遗憾道

“诶,难得你来这一趟,没陪你好好逛逛还让你瞧了笑话。”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3 17:44
甫一扬首,瞧他神色不对,切切。

“怎么,哪里不舒服么?”

天下山泽,说来其实也都大同小异,不过身在其中的人不同,眼中风景自然也就不同。舒舒而笑。

“是,你这地主之谊比起我,差得远了。不如待明月身子好了,你再带她来昆嵛寻我,权作赔罪。如何?”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3 18:23
听她一声关切,摇头道

“无妨。”

而后又邀请我与明月去昆嵛,眼底阴霾散去,正好最后一口包子咽下,拍了拍手起身道

“行,没问题。你不觉我看着心烦就好。”

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甚是讨嫌。
作者: 江月令    时间: 2018-1-13 20:44
又递一记白眼,冷哼。

“我不似你顽皮,尽闹些幺蛾子。”

摆摆手。

“困了就倚柱子歇会儿,可得活到来昆嵛找我。”

将外袍拢紧,与他多贫几句后离。

结。

作者: 海鱼跃    时间: 2018-1-15 16:30
——开——

承平十年

【那日偷偷溜下了山,死死缠着四师兄,这才携了些硝磺之类回到山上。】

【四师兄虽起了疑心,但支吾了几句做炮仗,他便也懒得搭理。】

【想这祖师祠堂日夜香烛不断,又有祭品奉上,当真是好去处。】

【趁着几位洒扫师兄轮班时偷偷溜了进来,躲在塑像后半晌。】

【仰头瞅着受供奉的几位,咧开嘴笑道。】

你们倘若真的灵验,尽管显了真身来揍我,否则哪有吃白食的道理。

【人在塑像身后,也见不到神像目光,连胆怯都欠奉,这便从腰间摸出灌好的一截铜管来。】

【刚想凑近烛火,忽觉就近有人,忙闪身回到塑像后,悄悄蹲下。】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5 18:25
【少女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两脚甫一进门,打眼四处瞧着,左右开工撸了撸袖子,瞅着面前的佛像说着】

渔鱼跃,你小子给我出来,本姑娘知道你在
你丫的,肯定是要作死

【她一边说一边到处找人,走进神像时,也不见得有多恭敬,只一打眼看了下,缭绕的烟呛得有些厉害,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香的味道,小手在面前扫了扫】

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喊了,刚可是有位师兄亲眼看着你进来的
信不信本姑娘抓着你,揍你哦
作者: 海鱼跃    时间: 2018-1-15 19:18
【听得有人叫了名字,还是个姑娘,身子往塑像上贴了贴,扳着指头数落了起来。】

【觉得那人越走越近,忙侧头往外瞅了一眼。】

【见面可算想起对方是谁了,忙将铜管别进腰带里,拍了拍手大方走出来。】

噫。

我当是谁,原来是周——姑——娘——

【对着师兄们从来直呼其名,对着师姐总忍不住口花花几句。姑娘两个字特地拖了长调,可不正是坊间花名的叫法。】

周姑娘寻我做什么?

【做足姿态掸了掸袍袖。】

几天不见挂念得紧吗?

小爷我也挂念你啊。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5 19:56
【早就习惯了对方调侃的语气,少女还是忍不住嫌弃的往后移了移,他越是这般唱念做打越是觉得他心里有鬼】

皮猴儿,皮紧了是不是~

【少女往前一站,小手伸出食指对着他额头就是一顿戳】

你-叫-谁-姑娘-
毛长齐了没?还挂念的紧,不学好

【眼角的余晖瞥紧一眼他腰间,掌心对着他摊开】

什么东西,拿出来~
作者: 海鱼跃    时间: 2018-1-15 20:06
本帖最后由 海鱼跃 于 2018-1-15 20:07 编辑

【成日里被这帮师兄师姐戳惯了,伸手挠了挠额角,也不觉得疼。】

【嘬了嘬牙花。】

嘿。

您可真有意思,不叫您姑娘,叫您胖大小伙子?

【话罢抓着供奉在香烛旁的山楂糕就往嘴里塞。】

【见师姐伸出了手,忙扬起脸对师姐笑了笑,而后就要将沾着糕点末的嘴唇往师姐掌心蹭。】

藏着的自然是个好的,你要看也成。

【眨了眨眼睛。】

今晚来我房里。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5 20:20
【整天就知道逞口舌之快,油嘴滑舌的也不知跟哪个学的,还胖大小伙子,忍不住一乐】


【笑尤挂在脸上,掌心酥酥麻麻的,下意识的往回抽了几分,凝眉压住心底的怪异,转而生气的伸出另一只手,捧着对方的脸一挤】

你呀跟谁学的,敢调戏本姑娘!!

【努力将他的脸挤的变形,还恶作剧的揉了揉,这张嘴都被自己弄成了鸭嘴】

去干嘛,哄奶娃娃睡觉吗!!不给我,我自己来

【说这话就伸手去捞他腰间的物件儿】
作者: 海鱼跃    时间: 2018-1-15 20:30
【脸被揉的变了形,一时间话都说不清楚。】

【见师姐要来捞铜管,这可怎么了得,少了它还炸得了祠堂吗?】

【弓了脊背往后一躲,口中犹叫唤着。】

好姐姐,往小爷腰里摸什么摸,光天化日的别着急啊。

【一手却将铜管悄悄藏在掌心,不由自主凑近了烛火。】

【心下打定了主意,师姐倘若当真来抢,立即点燃了放她手里。】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5 20:44
【明显口不应心的做派,漏洞百出,少女心中狐疑一时并未发觉什么不妥,跟着他的动作就想把东西抢过来】

摸你还需要挑什么黄道吉日吗!!

【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似乎在有意的移动,眼神射向一旁的烛台,正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差点碰到烛火】

别动,在动信不信咬你!

【少女凶巴巴的攥着他的手腕,想瞧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结果一抢一夺间,铜管直接碰到了烛火上】
作者: 海鱼跃    时间: 2018-1-15 20:50
【特地将捻子揉得短了些,方一碰到烛火,一阵硝黄味散出,铜管已微微发温。】

哇你闯祸了!

【一时顾不得多想,忙抽了另一只手将铜管向上抛,远远见那铜管卡在了三清的发髻上,想到太乙观常念叨自在不争,祠堂素来又以木塑像。】

【话罢顾不得解释,忙反拽了师姐的手指向外跑,一边跑一边擦着嘴角的糕点屑。】

【祠堂门槛高,跨了一次险些绊倒,好在身后还有个师姐。】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5 21:00
【刺鼻的硫磺味道想也不想的就知道,这货居然还真敢,又听他说自己闯祸了,气的连跺脚都省了】

渔鱼跃!!!!你个混蛋!!

【伸出去要揍他的手反被对方拽着就往外跑,脚下一个不稳,显些摔着,有些慌张的跟着他跑,总有些后怕,一想到师叔的脸,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神像,心底一虚,闭着眼就往外跑】

啊呀

【走到门口居然被前面的家伙绊倒了,两个人齐齐往外一摔,只听得‘嘭’的一声,少女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人往外滚了出去】

结束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1:01
承平十年 秋


送走月令,吃过包子的手往身上蹭了蹭,然后左右看看无人,又把门关上。跪了半天了,膝盖疼背也疼,想着反正没人盯,不如休息会儿。

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双手合十默默道了句请祖先原谅,然后身子一歪,坐在跪垫上,揉着自己的膝盖。边揉还便叹气。

“唉,自从上次被师父罚跪,感觉自己快成这里的常客了,真是倒霉。”

转念又想起静昌,暗自得意。自己跟着师父习武天天被操练,三十戒尺虽然严重但很快就能缓过劲儿来,静昌那小子娇贵的很,指不定这会儿还在床上哀嚎。

“哼,活该。让你欺负我师姐。”

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打着跪垫,仿佛是在打静昌。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5 21:04
静昌

[扶着还有些隐隐作疼的腰臀,才踏入祖师祠堂,便听得内中有人敲着软垫,发出闷声,时不时嘀咕着“活该”、“让你欺负我师姐”。踏步而入,只见往日冤家李青风正歇坐于蒲团上,碎嘴里念叨地果然没有一句好话]

欺负又怎么了,你不也是被叶掌戒重罚?

这真是‘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哈!

[见他受罚面壁于此,却耍赖偷懒,本来心中是愉快心情又阴沉下来。那日与他在论剑林,见其为晏明月大打出手,哪还能与之硬拼。往日修为总是师傅训呵不求上进,当然能躲便躲,奈何这李青风臭小子有两下子,两脚踹在臀股上,疼了自己好几日]

[遂靠于门扉之上,继续讽刺道]

你知我如何欺负她?

我说她和你有私情,你俩龌龊得很啊,青、风、师、弟!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1:10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太乌鸦嘴,说曹操曹操到。耳边声音炸起的时候先是一愣,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结果一看是静昌,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他的话,身子往后一撤,手肘撑在垫子上,从下往上看着他

“那又如何,师兄不也被罚了?怎么样,就你那踹一脚就爬不起来的身子骨,还好么?”

当日交手,自己下手的分寸是有的,至少不至于把他伤的如表面看起来那么严重。但偏偏他暗做手脚,大家赶来时只瞧着像是我把他打到吐血的样子,是非黑白说不清,这才有这惩罚一说。

当日他与明月说话的内容我听到后却不知为何根本记不起来内容,只知道他欺负明月,所以就出手了。如今听他这么一提,立马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5 21:21
静昌

[见对方赫然被激起,立刻自蒲团上弹起,好似炸毛的小兽,整个人渐染戾气。即使注意到这一点,却不曾多加在意。李青风为人,本就是风风火火,上蹿下跳,早就看着小子不顺眼。怎么这太乙从上至下,都买他的帐?]

我说——

[淡然撑起斜靠在门扉的身子,一步步走近他,面上满是讥讽嘲意。就怕他不生气,只是这次在祖师祠堂,谅他必定不敢再像论剑林那般下手。心里有些跃跃欲试,当着祖师爷他若再次出手伤人,只怕连叶掌戒也保不住这“泼猴”了]

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和自己师姐的晏明月有私情,你们之间龌龊得很!

怎样,青风师弟这下听得是否清、楚、无、碍?

[话音落下,恰好行至他处,起手食指一下一下点在他心窝处,言语间更是虚情假意地“关怀”,要的便是他听之而愤然]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1:48
——你和自己师姐的晏明月有私情,你们之间龌龊得很!

这次听得清楚。怪不得当日师姐会被气哭。她平日安静的很,从来不与师兄弟们起争执,那样的性子,还能招来麻烦。却没想到这麻烦的源头是自己。

静昌步步靠近,手指一下一下的戳在我身上,却每个字都像刀子戳进我心窝。

“你!”

一字出口,余下所有话都哽在喉处吐不出来。语塞了许久,才道出一句

“你胡说!”

却不知要如何解释,没想到自己平日不过与师姐多走动了些,就引得这样误会,一时间心绪难平,脑子里又开始混乱。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5 21:59
静昌

胡说?哈,李青风,你扪心自问一下,全太乙上下,除了给你的明月好师姐做过寿面,何人再能得你如此殊荣般待遇?

怎么就不见你跟苏曼莎师姐也亲近亲近?

[一改之前咄咄逼人之态度,又挽起和蔼可亲的假笑,化指为柔掌,为对方一一平复心窝处衣饰褶皱,一边顺着一边倾身在对方耳畔“语重心长”道]

青风师弟啊,做人不可有心偏颇啊。就算师兄弟皆入门修道,可也不是绝了红尘,不入世俗。
你之做派,尽收众人眼底,难道这心里就没点底数?

[说罢,直起腰身,一高一顿与之擦肩而过,起手三炷香,怀着诚挚一而再再而三叩首敬拜。落香之余,回首望向那厮,咬牙切齿续言]

李青风,我告诉你,我刘静昌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怎样,现下是不是很想把我痛揍一顿?可惜可惜,这里是祖师祠堂,不消说你也明白,在此动手起来,我怕你要连累叶掌戒呢!

[专门就往对方痛处说去。叶师叔样样都以德服人,为人平时正直严肃,虽不是直系师叔却也深得众人敬重。且他此刻暂代掌门管束太乙,心里就算再多龃龉,面上依旧服帖。只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平日眼高于人的叶师叔,偏偏就看重这李青风?]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2:08
他字字在理,句句诛心。说的我反驳不得,又深陷其中,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与明月之间虽然亲近,但那也是因为去年冬日之后,见不得她那副自怨自艾的样子。但偏偏冬日之事除了我与叶师叔,门内再无人得知实情。

明月只道芳心错付,并不知白亦非与叶师叔之间有何过节。若非当日我为人质,怕是连我也不清楚这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曾被嘱咐过此事不得外传,所以我心疼师姐,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只好将这份愧疚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无条件的对她好,哄她开心,只愿她能笑颜常在。

然而这份心意无人知晓。我又素来不在意旁人眼光,却没想就成了话柄,连累师姐受此流言。我受罚便罢,还让她替我去求情,一双腿几乎毁在那场雨中。

五指蜷握,欲忍不忍,可祖师祠堂面前我怎能放肆。听到他又提起叶师叔,眸子猛然睁大

“什么叫连累叶掌戒?叶师叔怎么了?”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5 22:29
本帖最后由 萧胤堂 于 2018-1-16 18:49 编辑

静昌

叶师叔怎么,你还好意思问我?

[果然,李青风真正的软肋是叶师叔,却不是晏明月。心下不由疑惑,却觉无妨。不答反问,快步行至他身侧,继续着责问道]

还记得你出手打伤我那日吗?你师父我的蔺师叔要求叶师叔对你重罚,而叶师叔为了庇护你,连用掌戒之位为你担保的话也说出口了,你说他怎么了?

[此话当然不是真实,只是此情此景,只怕由不得李青风质疑自己话里的真假。只因那日他被带走去了罚思堂行仗,自己却偷偷听了墙角。细细听来,言辞间果然叶师叔还是偏向于他。这样的认知真是叫自己咽不下这口怄气]

李青风,你知道吗?

你就是个祸害啊,祸害你懂吗!?

[锥心一问,必教他崩溃于前]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8-1-15 22:53
虽然有心一问,却突然不敢听,想捂住耳朵又根本抬不起来手。我只知道明月长跪不起,叶师叔就真的不闻不问,以为他被气到不行,我去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房门紧闭,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从来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用掌戒之位替我担保.....我....我只是打了一架而已,何至如此。况且错不在我,明明是静昌他挑衅在先。为什么罚我这样重,重到需要师叔替我作保?

脑袋嗡嗡作响,不知为何当日在琅嬛玉洞发生的情景忽然重现,脑海里不住有人影闪现,身体忽冷忽热,真气到处游走,眸子隐隐泛红。师父,师叔,明月,甚至是玄光观的师父的面庞交织出现,感觉有人嘲笑我无能,笑我懦弱,笑我一败涂地。心里隐隐有声音在蛊惑,让我不要再隐忍,不要再退缩。

耳畔只余下静昌一句话在回响

——李青风,你就是个祸害!

这声音一直和脑海中的人像交织,头痛欲裂,忍不住双手抱头,有些痛苦的嘶吼着。

“啊——”

好像什么东西冲破束缚,一下子涌到头顶,然后睁眼,眸中一片赤红,半疯半癫,哈哈大笑。似自嘲,带些苦涩,而后又变得十分诡异。发带猝然崩断,余光中瞥见自己散下雪白发丝。

“那我就先祸害你!”

厉吼一句,忽然一掌拍向他。


作者: 萧胤堂    时间: 2018-1-16 18:53
静昌

[变化在瞬息之间,还未来得及反应,当胸一掌赫然顶上,来不及提气抵抗这道内劲,便觉五脏六腑犹如灼烧般疼痛,整个人向后腾空而去,后脑撞在上,吃痛地一眨眼,所见竟是这般景象:仿佛走火入魔的李青风,形容渗人,更甚者其一头青丝全然斑白]

[仿似看到鬼怪般,不顾身上伤重,连滚带爬立刻向外走去,得赶紧找人克制他才行!若不然,我静昌今日哪还有命可留下?!]

来人啊!李青风疯了!来人啊!

[拖着受伤的躯体,忍着喉头翻滚的腥味,不断向前跑去]

==结==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19 22:39
【少女看着翻新过的 祠堂厚着脸皮跑了进去,因为上次她和小师弟一起把这里炸了,被师叔好一顿打,现在还觉得疼】

老祖宗诶,有没有人看见我大伯~


【大伯疯疯癫癫的又不知道跑哪去嘚瑟了,说好了今天试药的,亏的她还好心的买了只烤鸭】

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差把太乙观拆了,真不让人省心

【少女似乎忘了,每一次她给大伯试药都不是很顺利】
作者: 常湛寂    时间: 2018-1-20 22:41
本帖最后由 常湛寂 于 2018-1-20 22:53 编辑


【久未来拜祭祖师,此时再来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最近观内事物繁杂,虽说并无直接关系,但身为太乙长老,此刻也不容松懈】

【转入内室正打算拿出经书来念,却听前面传来大声叫喊,眉头微皱,放下经书起身去前面查看】

【一看竟是师伯的宝贝侄女,天乙观的混世魔王之一,扶着额头摇了摇头】

祖师面前,在叫什么呢?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说着率先出了殿门】

出来说话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22 23:02
【熟悉的声音入耳,虽说严厉,却一点也吓不倒她,反而笑嘻嘻的转过身,大步朝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无忧见过师叔~~师叔可是用过饭了,可是要吃点什么?

【少女将身上的烤鸭小心翼翼的藏在身后,生怕被师叔看到又被罚一顿】

对了,无忧是来找大伯的,既然大伯不在这里,那无忧就先走了~~~~

【她急匆匆的就想往外跑,结果不小心忘了自己还藏了一壶酒,这下子,只听到酒葫芦落地的声音,好像在地上滴溜溜的打着转】

【少女赶忙捂着脸偷偷回头看,从指缝间可清晰看到,酒葫芦就在师叔的脚边边】
作者: 常湛寂    时间: 2018-1-24 14:05

【淘气又可爱的少女一点儿也不怕人,正想着自己的师叔威严是不是要板起脸来让她知道惧怕】

【偏偏对上她可爱又讨好的笑脸一点儿气也没有了】


这么急急忙忙的找师伯有什么事?

【余光瞥到她往身后藏着什么,鼻尖就已经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虽说紫霞派弟子大都不忌荤腥,但在祖师爷面前也要多少收敛些

【话还未说完,看着咕噜噜滚在脚边的葫芦,弯腰拾了起来,晃了晃道】

这里面不会装的水吧?
【】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24 19:38
【眼看着师叔把酒葫芦捡起来,少女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手张牙舞爪的想要把酒葫芦拿回来】

嗯嗯,就是水~

【她跑过去,垫着脚努力够着,偏的师叔故意一样,怎么也拿不到,只能艾艾道】

大伯又不见了,无忧担心他老人家
师叔也知道的,他老人家整日疯疯癫癫的,万一出什么事可不好的

【说话间已经努力了十几次,最后只能抱着师叔的手臂讨饶】

师叔,就把酒葫芦还给无忧吧~
作者: 常湛寂    时间: 2018-1-24 21:18


  就是水啊,正好,师叔正口渴呢,你不会这点水都不舍得让师叔喝吧?

【看她承认是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转瞬即逝。】

【举高了手臂看她蹦蹦跳跳就是够不到】

放心吧,在这山上周师伯安全得很。

【任由她抱着胳膊就是不松口】

蹦蹦跳跳长得高,师叔这是再帮你长高高呢。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24 21:53
【少女目光闪了闪,星灿灿的眸子好看的紧,眼底明显的狡黠之色,松了小手一副随意的样子】

既然师叔渴了,拿去喝咯~

【一说起自己的大伯,少女总觉得自己瞬间成了老太婆,整日在大伯面前唠叨个没完,还有事没事给他喂药,哼,定是小气的躲起来了】

哼,他要是躲在哪十天半个月不知道出来的,会不会饿着~

【刚急溜溜把烤鸭塞进衣服里,总觉得里面的油纸包不住烤鸭的香味儿,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师叔怎么还不喝,喝吧~喝吧~
作者: 常湛寂    时间: 2018-1-24 22:01

这么大方?

【没有错漏她眼中犹如小狐狸般的狡黠,把葫芦在手中摇了摇】

【接着她的话说道】

周师伯定是嫌你烦他,所以才躲着不见你,说不得此刻在哪处逍遥呢?

【看着她的眼睛随着自己手中的酒葫芦而动】

【故意的将酒葫芦打开放在口中,而后又拿开】

【任由她一脸急切却又不能明说的闪躲】

【不再逗她,依言饮了一口,只觉周身被火辣辣的液体灼伤般,祛除了体内之前因落潭而不曾根治的寒气】

嗯嗯~这水不错,下次再予师叔送来些。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作者: 周依诺    时间: 2018-1-29 21:51
【她想着若是师叔真打开了酒葫芦,这谎话也就揭开了,大不了挨一顿训,说不得还能看见师叔闻到酒味后的表情,可是她期待了好一会儿,师叔的表情却稀疏平常,惹得她也以为那真真就是壶水了】

师叔师叔……

【少女扯了扯他的袖子,靠近了才闻到淡淡的酒香,她习惯性的皱了皱琼鼻,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

师叔还是等等再走的好~

【虽不知道师叔为何就这般喝了酒,少女也不会好奇的多问,偷眼看了看祠堂门口】

无忧先去找大伯了,师叔再见

【说话间,对着他笑眯眯地挥了挥小手】
作者: 常湛寂    时间: 2018-1-31 21:41

去吧

【目送小丫头离开,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壶】

【自下山回来后,明显感觉到身体越发的不耐严寒,时时冷彻骨髓】

【自嘲的笑了笑,仰头饮下】

若让师兄知道,只怕少不了念叨。

===============结============
作者: 谢景行    时间: 2018-5-21 13:23

承平十年 冬

【青风之事落下帷幕后,陈长老亲自主持了叶师叔的升座法会,不过数日,叶师叔便召集所有传法执事相谈,因他师父玄气长老因之前一事有失公允,被责令闭门思过,而他代替师父前来。】

【叶师叔要求各自传法执事,择日带门下弟子下山体味凡尘俗世,以此悟道……而他,除却一开始的错愕外,便是一心的抵触。】

【他浑浑噩噩、胡乱择路而行……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祖师祠堂外那棵大树下,他恍然想起也是此处,那日青风在祠堂内罚跪、而他,便是站在此地陪同】

【推开祠堂大门,风吹进,烛光晃动,他连门都未合,默默跪下】
作者: 慕情    时间: 2018-5-21 14:49
【驻足留步,侧眸向里看去,往日无事祠堂素是门窗紧闭、安静肃穆。前些日方才轰轰烈烈闹过一场,这些天路过觉着分外冷清。】
【今日怎么又开了?】
【同师兄叙后浮思,一路举棋不定,这横插一杠不过微末,却转念一探,踏过树下落叶,盈盈碎碎地轻响丝丝。】
【一脚迈进门槛,青烟香烛幽幽寂寂,看清有人。】

景行?

作者: 谢景行    时间: 2018-5-21 15:46

【他跪在蒲团上,看着祖师爷们的牌位,默默闭上眼,嘴里开始轻声念着《净心神咒》, 只盼能以此消除心中业障。可是,心不静,绪郁结,强制苛求,总归不是正道】

【他的额角在这清冷的秋夜里溢出了汗渍,眉头深锁。一声“景行”将他从业障魔魇中清醒过来】

【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平复行功运法时的错乱】

多谢慕师叔……

【他依旧是恭敬跪着的姿势,微微抬头看向来人】

师叔怎么来了?

作者: 慕情    时间: 2018-5-21 16:45
【站在这侧天光夺色,自屋外郎朗而下,一屋子透出白亮,令烛光不太分明,但仍映出他逆光的脸。觑见那脸色不太对劲,细密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来,宛然不似冬日。四目相触,更觉不对,抿唇压住那一丝忧虑。】

你又怎么在这?

【不答反问,大步往他那去。师兄方定下山之事,弟子散去皆是准备,不知他如何到这。】
【在他身旁蹲下去,一只膝盖弯下去几乎抵到地面。抬头,目光掠过那上头层层齐列的牌位,日色不及之外敞亮,昏昏中晕黄的烛火更明,照得眼里如一湖静谧。看向他,只道】

何事自省吗?

【摊出莹白的手掌示意他递手过来。】
作者: 谢景行    时间: 2018-5-21 19:26

【他依旧以跪姿来平复心绪,按理来说,他自幼起在这山上严苛自律,鲜少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而这次……还好还好……他若出了事情,又有何人能如他这般牵挂着等候青风出来呢?】

【师叔蹲至身侧,一身药香袭来,让他稍稍染了些平和,听其问话,他长缓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他低垂的眉眼对上师叔的关怀,一时哽咽】

【他想起刚来太乙满身是伤的时候,师叔也是这般关怀,当下如同小时一般,垂着头】

景行……景行不想下山


作者: 慕情    时间: 2018-5-21 20:44
【握住他的手将指节抚平开来,医者自觉已令指尖搭上他的腕间。探查之际,耳畔收进他的回应。】
【凝心与脉,平静的渐进询问。】

为何?
作者: 谢景行    时间: 2018-5-21 20:53

【命脉被对方握住,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垂着头、低进了阴影里,烛光摇曳,光明却渗不透这片灰暗】

大家都下山了
师弟……师弟该孤独了

【光是想想青风在思过崖上孑然一身,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情形、就有些喘不过气】

而且,我不喜欢山下。
作者: 慕情    时间: 2018-5-21 22:47
【脉象断明,指尖轻缓,覆在他的腕掌间。】
【闻言想起不日前为青风诊治,走火入魔之势已见好转,此关一过,总会得一段坦荡大道。所谓祸兮福之所倚。】

师兄拘他于思过崖,亦过,亦思。若他明了,潜心清修,本就是,大道孤独。天意昭炯,我自独行。

【青风窥见转机,但景行……看他埋在阴翳中的侧脸,晦涩不堪。心中唏嘘,顿而,拍拍他的手。烛火映在眼中如点星,似在那湖底暗涌处恍恍仍有光引。】

倘若你与他相知,心安即是归处。山上山下又有何妨?
景行,可不要被青风比下去。太乙、红尘,都不可为之所缚。

【旧事早亡,你也不该囿于一隅。】
【扬头抬眸望着历代先祖在上,忽得心湖归平气象澄明,思虑万千化作一刹定念。】

守国而争,不如去国。
作者: 谢景行    时间: 2018-5-22 07:32

【幼时的记忆太过惨痛,那是常年萦绕在午夜里的梦魇,将他拉入深渊,他有些时候甚至在想,他会生出那些不堪入目的龌龊或许便和此有关。】

【虽然现今已然不惧,或者说早在那年他亲手泄愤后往事便如烟,可今日此话确实为托辞。】

大道孤独……我自独行……不可为之所缚……

【他几乎要低进尘埃里,被碾碎成尘,被随风挥洒……喃喃自语,心中绞痛不已……他已有心魔,还能追求大道吗?一滴泪在蒲团上洇开……总归……总归要试上一试的。】

我……我知道了师叔。
我会下山……我会尽力……

【大道孤独,是啊,青风天赋极高,若是自己如此踌躇不前,总归有一日会被抛下……他不惧怕被抛下,可他不愿青风孤独,总归要想办法陪着他的】

师叔,天晚夜凉,您先回去吧。
作者: 慕情    时间: 2018-5-22 08:47
【停在师父的牌位上,经年轮转但仿佛他还在那里注视我、鼓励我。我也许多年不曾离开这里了。昔年夙愿,今夕可行,师父。】
【山中既无法可医,不如出去试上一试。我且如此,景行……我得此定念,亦寄望他可一解多年魔障。】

去或不去,不太紧要。师叔只望你此后莫要坐困太乙,囿于心结。
争这一二相伴,不如走一遭红尘大道。祈求更长久的相知。

【拂过他的肩头,以期抚平他心上皱褶。】
【站起来,点头向着众灵位示敬。而后才遂他之言。】

莫要久跪。

【缓步出,天色入眼。冷冷长冬未尽,只等春日。】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9-10-16 20:47
承平十三年 秋

[ 早课结束,有小童来传信,说掌门师叔要我去一趟祠堂。自我出关,还未曾去一一拜访各位师叔。一来是我还在熟悉这几年观内的变化,比如当初的掌戒如今的掌门叶师叔;二来各位师叔平日都忙得不见人影,跟师父那是亲传,自然没得比,但别的师叔们,若非要事,我还是不上杆子去招惹的好。就连去看望明月师姐,都要约着二师兄和其他师弟师妹们一起,免得再落人口舌。]

[ 不过情分仍在,不曾生疏,让人还有些许安慰。]

[ 独自一人来到祠堂门口时,其实心里是有些抵触情绪的。毕竟之前来这里跪了几次,多少有点阴影。对叶师叔约到这里见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又有何意。]

[ 在院落里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抚着胸口进去了。]

  见过掌门师叔。

[ 对着那人规规矩矩行礼,态度恭敬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9-10-16 21:54
自肖嵘离开后,我便很少进思过崖了。

一是明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能做的皆做了,却无法改变这些年的相交之情。既然他离开了,再入思过崖,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二是因为青风,自我令下让他去思过崖思过,无令不得再出后,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与他有关的事情。分明是潇洒少年,如今囚禁深山,说是心疼却又明白他是应得之罪,可说是无奈,又有谁明白这份无奈是为了谁。

太乙观中从此少了一名弟子,蔺师弟麾下也少了一名可亲近的少年。我知道蔺师弟也是有过自责的,教不严,师之惰。如今整个太乙都为这份懒散付出代价,作为长辈,只能尽力挽回罢了。

升座时,也曾想过思过崖那方是否该知会一声,最终却是作罢。非是死别,便迟早都能相见。因而恍惚一瞬,便是三年。

站在祖师祠堂内,沉默地注视着历代祖师的灵位。他已归来,这一身罪过当已偿还,自当有资格入内。

就这么站着,丝毫不动。直至日头斜移,影子落了下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才转过身,看向他。
入目一瞬,只能感叹。

三年啊……

见他行过礼,一如寻常般笑了笑,叫人不会觉得疏远。声音也是平静的,算不上严厉。

“这三年过得如何?”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9-10-16 22:14
[ 换做以往,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时至今日,许是心境变化,远远瞧当初因为自己的事而受累的叶师叔,曾经那份悔恨和冲动的情绪早已消逝,只留下事过境迁的唏嘘。]

  回掌门,挺好的。

[ 此言倒没有一丝勉强。思过崖的日子虽然稍显清苦和孤寂,但不乏是修身修心的绝佳时期。]

  三年未敢倦怠一刻,说是关禁闭,于我而言倒像是闭关修炼。掌门不必担心。

[ 那日升座法会,虽然没人前来告知,他亦未来探望,但黄钟大吕连敲九声,整个太乙上下清晰可闻。我便是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法会盛世,几番推敲也算出来了。]

[ 本来以为他会来的,至少会派人来知会一声。结束后甚至还期待了几天,但到底没见到人,那份热切也渐渐磨平了。]

[ 后来想想,他也是不便来的。只是未在当时送上一份礼物,如今总是有些意难平。]

[ 这般想着,话语间就犹豫了许多。]

  我.....有个东西.....有个小物件.....想赠与掌门....不知道掌门....嗯,愿不愿收......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9-10-16 22:30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9-10-16 22:35 编辑

怎会看不出他此时与我疏远了许多,想着光阴不会阻断彼此情谊,却到底还是改变了不少东西。就像是我,分明在他离开时便可以见他一面,却还是迟疑了许久,让蔺师弟去处理了。他是师父,做这些事比我更合适,至于我……

我又能怎样呢?说到底,如今的结果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有什么后果,也该当我担着。思如此时,却不知怎地,还是有少许遗憾。

望着他的眼神却如以往般温和平静,微笑着开口:“既有所得,便是幸事。这几年,蔺师弟也时常念叨你,却碍于大小事不得抽身。不过到现在,你想来是见过他了吧?”

他又说起礼物之事,微微侧首,喔了一声。

“礼物么?有什么礼物?”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9-10-16 23:01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9-10-17 08:47 编辑

[ 修行不易,各有各的苦楚。我师父为师长,徒弟出了什么错,自然是第一个被找上的。但叶师叔就无辜很多。也许他觉得确实偏向于我,才让我惹了祸事,避免有失公允,于明面上,只能端着。]

[ 但我终究不是他,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何计较,用一个关了三年换来的教训,那便是无论对谁,就算心里在意,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既会被当成弱点,也会连累对方。]

[ 就算对方心甘情愿,那为何他要这般倒霉为自个儿收拾祸事呢?]

  已经见过了,还带着我敬了一圈香。

[ 打断思绪回了一句,在衣袖里摸摸索索半天,掏出个发冠来,九瓣重莲样式,木制,中空的孔插了一根簪子,头是祥云纹。]

[ 那日法会后,就在附近寻了一节桃木,雕刻了一整日弄出来的。不过因为没机会送出去,被盘了几年,现在油光水润的,没有一点当初刚做好时棱角分明的样子。]

  原本打算当做您升座的礼物,但很抱歉有些迟了。

[ 将莲花冠立于掌心递了过去。]

[ 其实我有机会托人送与他的,但当时又是别扭他没来瞧我,又存了小心思想亲自送他,连话语都想了几番,明里暗里都是小埋怨。]

[ 到了如今却没这份心思了,想起以前的情绪,总觉得矫情。]

[ 一般升座,都是长辈赠礼,如我一般的小辈赠,那多半是存了私心的。现在想想没当时给,也是命数吧。]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9-10-16 23:18
看着他手中那发冠,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或是欢喜他还念着我,或是感叹我不曾见他。

又抬了眼,望着他。忽然想起他刚入门时该是个多雀跃的少年,而眼下的模样,却是眉目沉静,澹若静渊——当真是对得起静字辈了。

伸手接过那发冠,仔细打量。离升座已过去了三年,这份迟到了三年的礼物,该藏着少年何等心意?心弦忽而一颤,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多谢你费心了。”

说完这话,又看着他,突然道:“可曾怨过我没去看过你?”不待他回答,又自顾自地说:“想来换成了我,也该生气吧。”

却不是真没去过思过崖,可每次到了山道上,就望着隐约可见的茅舍轮廓。踌躇,是因为不知如何说起。烦恼,是因为友人心意已决。这么一想,这三年来,太乙最清净的地方不该是不为洞、冷月泉之流,当是思过崖吧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9-10-17 09:37
[ 太乙观这些年承办法事以及香火都比以往多了许多,前两年弟子们下山历练,多也是除恶务尽、助民劳动,不仅落了个好名声,还有许多乡亲四邻来上香顺带送些家里的农产。如今倒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局面。更何况不为洞内多为历代掌门长老的藏品,就单发冠,金质、玉质,连铜质的也有,哪一样都比这木质贵重。]

[ 它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大概就是承载了雕刻者当时的感情吧。初学雕刻时,观里亲近的师姐师妹师兄师弟们,几乎送了个遍。也没有哪样物件来的比这莲花冠沉重。]

[ 当然这也不重要。叶掌门待人待物一向温和,今时换作旁人,他可能也会说一句喜欢。但许是我自作多情,我总认为他对我说的这句“喜欢”不是敷衍客套之词。]

  您不嫌弃就好。

[ 话音刚落,就听他问我是否有过埋怨。于是下意识就接了句]

  那你还......算了,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 险些将当初的抱怨说出口。]

[ 我自入观,就受其照顾。他两次救我,赠我宝剑,引我拜师,于我而言,是亲人更甚师长,对他的依赖和信任也胜过旁人。早年还有些小孩儿心性,说是抱怨其实就是撒娇。如今都已经弱冠,再加上崖顶日日夜夜静思沉淀,说不上成熟至少也懂事许多。知晓任何事任何感情都要有度,君子慎独罢。]

[ 念及此,莫名的有些局促,手下意识的抓了抓后颈,然后又马上把手背在身后捻了捻衣衫,站定抹平了涌动的情绪,略微刻意的转移话题道]

  对了....之前我师父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这个情况,观内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 先前因为人少,伙食都是轮着弟子准备的。自己去了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去帮忙,偶尔还能下山采买,出去撒欢儿。如今各位师叔不见人影,早晚课都是二师兄领课,其余一些杂事也有其他师兄师弟帮忙,自己反倒不知道还能干啥了。]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9-10-17 18:44
那你还......算了,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听到这句话,心下怎不知他怎么想。想来他是长大了,因此懂得收敛情绪。而我在他这个年龄,也是慢慢能体会到有些时候,是真不会事事如自己所想的。能做的,便是与肖嵘一会面时,听他说说青风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拜谢对方照顾。

只是这种事,也不用摆在台面上提,倒像是不顾彼此情分,装着恩人。不说,这正不和他一样,手中握着的沉甸甸心意,他也不曾说过。

听他提起自己能做什么,想来还是想为太乙出力的。望着对方的眼睛,稍一思索,问道:“你可曾去见过明月?”
作者: 李青风    时间: 2019-10-17 19:34
本帖最后由 李青风 于 2019-10-17 20:12 编辑

  见过的,同师兄弟们一起。

[ 以前不畏人言,被慕师叔问起也不过一句清者自清。如今是省得避嫌,没有要事去见面也不便独自前往。再者师姐的腿....]

  只是瞧着她没什么精神,就没多扰。

[ 听说慕师叔还没回观,也不知道师姐的腿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当初被我连累的人纵然一个个都说不怪我,每每想起我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是时光不能倒退,缅怀过去毫无意义,只能想着日后如何弥补。]
作者: 叶子洛    时间: 2019-10-17 20:15
本帖最后由 叶子洛 于 2019-10-17 20:27 编辑

慕情前段时日发信回来,说是要回来了,只是没给具体时间。想来在外游走了两年,她应找了不少方法为明月。想到这里,便道

“见过便好,她见到你出来,想来也会开心。加上你慕师叔也马上要回来了,相信你师叔会带来医治她腿的法子。这样吧……”

怎会看不出他的迟疑无非是顾虑着观中人怎么想,因此他私下总是不方便过去。

“你与我,再去一趟则阳馆,就当是陪我去见见她吧。”

—————— 结 ——————
作者: 唐雪拥    时间: 2020-2-29 19:48
—————景平4年————————

【今日常师叔课上,因偷偷在师弟背后作画,没回答上问题因此被罚在祠堂抄经书】

【这地方对我来说真的是,一草一木都都熟悉的很,毕竟常来,祖师爷像后面隐蔽处我还藏了一套纸笔,以备不时之需】

【扯来一个蒲团盘腿坐在上面,但又不是很想立刻抄经文,于是在纸上又开始瞎画起来,还自言自语着】

幸亏今天师父还不知道我又被罚了,要不然……

作者: 傅承翊    时间: 2020-2-29 21:16
不然如何?

【座下弟子一个比一个顽劣,便是这女徒……皆是静昌和静延之过】

【常师弟遣人来说时还特意叮嘱一句:年纪小尚无定性不必或许苛责。不过瞧眼前情景,那句到仿佛成了旺火中油:】

你常师叔如何罚你?
作者: 唐雪拥    时间: 2020-3-1 13:51
【突然飘来的一句话,霎时间让自己一哆嗦,这声音??我听错了吗??不会这么巧吧】

【前怕万怕捂着眼睛,手指间留着一个微小的缝隙,偷偷确认一下,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映入眼帘。】

【不会这么点背吧,这也能让我遇上?简直难令人相信!】

师 父 好!

【往日虽不乏被责骂,但这么“兵贵神速”的还是头一回,三个字哆哆嗦嗦的蹦出,脑子甚至都有点开始罢工】

常师师师叔他让我抄那什么经书的,我这不正准备抄那吗!

【猛然想起面前这宣纸上还是我刚刚画的花鸟,赶紧拿起握成一团,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师父别再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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