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绣坊】——潇潇(扬州) [打印本页]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4 14:53
标题: 【绣坊】——潇潇(扬州)
待编辑!!反正有钱!有人!不愁活干!的绣坊!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4 14:54
待编辑!!不愁活干!老板娘,也就是我,是个身家清白的绣娘!不要乱看左边!
作者: 严绯    时间: 2017-12-14 15:08
————承平十年。春————

【清明时节,跟着爹娘回扬州祭祖,小孩子耐不住性子,拉着哥哥一同出来玩】

【扬州与棣州全然不同,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有新的发现】

【在路上走走停停,没一会天上竟飘起小雨来,被哥哥拉进街边的一家店面中】

怎么下雨了呢?

【探出小脑袋往外看,被哥哥拉了回来】

“清明前后本就容易下雨,江南雨水又多”

【哥哥明明才九岁,却总让自己觉得老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绯儿面前装的】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4 15:46
[三月扬州城,浪蕊飞莺,蝶间戏草,上午尚是晴天,却见刚过午时,一片乌云游来遮日,不到片刻功夫就下起雨来,天瞬时转阴,不露一丝光,雨星飘散,顺着花厅里敞开角窗落在刚绣好的缎面上,引得一众绣娘惊呼,急忙收起绣架,又是跑去关窗。]

‘姑娘,这天不见好,还让人接着绣吗?’

收起来吧,明日再绣。

[平空多了半日的假,只见底下的人都高兴极了,各自收拾好了绣品,就散去了。]

[蹙眉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真是败兴,好在距离官府给的日子还有些时日,不怕耽误了官造,想着人就往前堂走去,回廊遮风避雨,两侧又有竹帘,不见身上有潮气,进了堂中,就见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幼童,想是来避雨的。]

怎么站在门口?进来吧。

[招手让他们到里面来些。]

作者: 严绯    时间: 2017-12-14 15:57
【哥哥挡在身前,故而绯儿身上未被淋湿,只是哥哥衣衫的下摆全都沾了水印】

哥哥,大姐姐让我们进去呢

【扯了扯哥哥的袖子,不怕生地拉着哥哥走进店堂中,左右瞧了瞧,发现是间绣坊】

好漂亮呀

【被一旁台子上的绣品吸引了目光,再也移转不开】

那块兰花的帕子,娘亲定会喜欢的

【小手摸向腰间,空空如也,出来得匆忙,又是跟着哥哥出来,竟也没想着带银子,扭头,一张笑脸委屈巴巴】

哥哥……

【哥哥也是一脸无奈】

“方才买零嘴都用得差不多了”

【也没哭闹,只是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方帕子,怪只怪自己贪嘴,方才买了好些零嘴,如今钱花完了,也不能埋怨谁】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5 14:16
[霏霏细雨,顺风溅落在阶前,路上行人纷纷各自归家去,不及者也在几处屋檐长篷下避雨,看来今日也无生意可做,这雨一下一时也停不了,便吩咐伙计们趁着闲时收拢点柜,我也在柜前看起了账。]

[这堂中就只剩下这对兄妹,只见年幼两人看起了台面上放着的绣品,本是任他们看去,忽闻兄妹间对话,倒是有些意思,看帐的手稍停下,低眉藉此记起了还在岛上的故事,平唇起笑,扬眸看去那小姑娘所指的手帕。]

[这是江南一带最为常见的乱针绣,胜在覆色清丽,我来到兄妹两人面前,拾起那块帕子,对小姑娘讲道。]

你既然喜欢,那便拿去吧,这钱...明日送来都可。
作者: 严绯    时间: 2017-12-15 14:40
【蹙起秀气的小眉头,倒也有几分闺阁小姐的样子,只是熟悉的人都知晓,这小脑袋瓜指不定冒出什么鬼主意来】

【不过此时此刻,却是什么歪主意都没有,郑重其事地摇头】

【知妹莫若兄,哥哥立马知道自己想的什么,出言推辞】

“不妥,不妥”

【确实喜欢这帕子,故而想着解决的法子】

不如这样,姐姐可能留着这帕子,等明日我们取了钱就来买

【不付银两拿回去的东西,娘亲也是不会收的,故而自己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5 14:47
[聆言挑眉,这才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对兄妹的模样来,我来中原时日不长,在此之前并不知晓中原风土,因而到了扬州之后,门人曾为我讲过些,瞧着他们身上的衣裳,看来是好人家的孩子。]

[知礼懂进退,让人不由得心喜一分。]

既然这样,这块帕子就留在店里,等你明日拿了钱来再买不迟。
作者: 严绯    时间: 2017-12-15 15:19
【见她同意,心下一喜,脸上也不由流露出来】

那便说定了

【眼前这位姐姐真是好心,又让我们避雨,还同意帮我们留下帕子】

【只是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对了姐姐,不知这帕子……多少钱?

【自己和哥哥年岁都不大,爹娘自然不会给太多零花,虽然只是一方帕子,但那些材质好绣工佳的帕子,动辄也是好几两银子】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5 15:27
[店里物品繁杂,有些我倒真不清楚,看向一旁的正在点柜的二掌柜,他伸出一只手指示意了下价钱,我才知道,于是说道。]

这帕子一两银子,明日来了若我不在,就找这里的二掌柜。

[我为她指了指一旁的中年男子,那正是平日在前堂买卖的掌柜,而我若不是今日有雨,平常都是待在后堂的绣房,加之近来官府定了一批内造的绣品,绣娘们都在赶工,我也腾不出手来料理前堂事。]
作者: 严绯    时间: 2017-12-15 15:34
【认了认那位二掌柜,然后盘算着自己还剩下多少银子】

哥,你还有多少?

【和哥哥咬耳朵,只因自己剩下的钱不够】

“我也不多了”

【沉吟片刻,想着实在不行,还有姐姐和爹爹】

好,我们明天一早就来

【如此说定,见屋外雨势渐停,便与人道别】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5 15:44
[就在谈话之间,堂外雨渐微弱,路上可见来往之人多了一些,他二人要走,含笑目送离之。]

[一日日朝来送往,平淡里掀不动一丝波澜的日子,要学着去习惯,学着悄无声息的藏匿,天还早着人去将绣娘们寻回来,虽说是放了半日的假,可这回儿雨也快停了,天也要放晴,还是早些做活。]

[又看了会儿账本,同二掌柜说了些话,就离开是前堂起身往后面走去。]

------结-----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6 19:09
--------- 承平十年春 开 ---------


[翌日,风和天青,疏疏丛云飘恒天际,清风盈面道不尽江南酥软,昨夜寒冷孤寂顷刻间都已烟尘散尽,荒无人烟的化龙观,幽弱昏暗的烛火,可怜无助的美人,几分像似戏本上荒诞不经的姽逸。但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清晨鱼白微亮时城门开启,裴簌带着玉娘悄然入城,坊间商户尚未开门,两人幽幽进了绣庄角门。]

[过了一夜,玉娘仍是很害怕,即便是进了内堂也透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慌张,裴簌不露声色地审视着,到了日光下非夜间迷离,她比裴簌想象中来得更好些,骨肉均匀,婀娜纤柔,愈发觉得难得人才。]

[让人去煮一碗姜汤来,看她服下后,闲叙片刻,须臾,玉娘仿若不支身形摇晃,在她还未发现热汤中所放迷药,就已悠悠晕倒在案。裴簌懒散挑起一缕笑意,阖眸啜茶,时日漫长仿若看不见尽头,攸然,慵慵懒懒起身走到西处所设多宝隔前,观量着,抬手在某件青瓷梅瓶后轻摁下机关,只见搁架边墙壁突然一处深陷,轻微石门挪动声响缓缓将密室门打开,击掌两下,门外进来两人,动作利索地将玉娘抬进门中。]

[拨开玲珑帘,且下金石阶,越往里走越是惊艳,夹道两侧明灯相送,尽头朱红门扉,吱呀一声推开,恍若改天换地,四方静室内十二扇比人菱花铜镜罗列四周,一张沉香木所雕宽榻,上面躺着昏睡过去的玉娘,铜纹兽首炉吞吐出丝丝缈渺香雾,地上便是人潮纷涌喧哗热闹地,可在地下却有一处神秘密室,富丽堂皇又诡秘之极。]

[裴簌换上一色袖口纳瑞草纹白衣,迷药剂量不重,大抵半柱香时间,坐上榻前梨花圈椅掐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明眸暼向昏睡的玉娘,见眉心微颦,眼睫扇动,看来药效散了。]

醒了?
作者: 丁燕燕    时间: 2017-12-17 17:28
玉娘

【瞪着烛火生生坐了一夜,身旁的女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天刚蒙蒙亮她就想唤醒女子带她走,几次张口终究还是忍下了。所幸女子没有让她等太久,玉娘心里是欢喜的,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她顺从地跟着女子入了城进了一家绣坊,喝下一碗姜汤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玉娘没有昏睡很久,再醒来时已经换了地方,她一脸茫然的看向声音来处,见到了那张刚刚熟悉的脸】

你…这是什么地方?

【玉娘觉得眼下的境况比陈家狭小昏暗的柴房还要可怕千万倍,她甚至不敢观察这个房间,不敢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不远处的女子换了身衣裳,声音依旧柔和,听到耳里却莫名觉得害怕。她不懂,她一个身无分文流落荒野的柔弱女子,对女子来说有什么用】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8 11:03
[她问我这是何地,惊恐不安的神情令人想起了易受惊的稚兔,我被自己这一想法逗乐,轻佻地笑了笑,其实并非我故意要吓她,只是将死之人临终前总要表以虚伪的关怀,我好在还有些善心,于是道。]

这里是地下,这上面便是扬州城。

[你听恍若依稀有正在走街串巷的叫卖声,繁华富饶的人间。可惜这一切同玉娘已再无关系,我初来中原时亦被繁花锦簇所吸引,不同圣墟的森严,而是鲜活涌动的气息,构造成了红尘的味道。]

其实...你若不遇见我,便能继续享受自己的人生,可惜你遇见了我,说明你命中该有一劫,躲不过的。

[轻描淡写的口气,倒有些对生命的不以为然。]

[劫难苦厄,命中注定,我不过是早早到来,让她尽早渡过罢了。]
作者: 丁燕燕    时间: 2017-12-18 19:26
玉娘

【玉娘大概是命中注定十七岁上有大劫,过去十年过得虽也说不上好,可到底平静安宁,偶有管事打骂也算不得什么。十七岁刚过就遭人设计送到了陈家公子身边,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落入这女子手中。玉娘想哭,却又想笑,最后只是一脸迷茫,眼神落在一个虚无的点上】

为什么呢…

【她从未做过错事犯过大罪,为何命运这样捉弄她,痛苦之后找到希望,背后又隐藏着更大的绝望】

你我昨夜不过第一次见,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19 15:27
[这座绣庄原是九歌在中原经营多年,乃至草木花株,亭台楼阁也皆不假于人,而密室在裴簌来时只藏有些许宝阁珍匣,为了寻药自然要有所预备,她需要一处僻静隐蔽的内室,于是便命人在短短数日加以整改,移来东海鲛油所铸长明灯,金石铺地,海外比人身高的铜镜,在一切都归置妥当后,便缺一味‘药’。]

[站起身来,并未去理会此刻正在胆战心惊的玉娘,反走到铜镜身后只见背后有一长案,案上双耳青铜兽香炉,裴簌从师父那里学来的旧例,凡是下刀前须得问清姓名,为其点上一支线香,黄泉冥暗,香引去路,也不至被路上的游魂野鬼拖下借身去。]

[女子名唤‘玉娘’,因而她点上一支名为玉娘的线香。]

这是你我的缘分。

[话中带笑,不知讥还是嘲。]

[早有侍从煮好了麻沸散就放在案边,裴簌端着碗朝玉娘走来,似乎是料定了她不敢违背,如此可怜弱小的女人怕是早被此情此景吓破了胆,哪里敢反抗?]

喝了吧。

[我递到她眼下。]
作者: 丁燕燕    时间: 2017-12-20 18:34
玉娘

【许是她见识太浅,以为地下密室都该是昏暗阴森的,如眼前这般辉煌富丽,无论如何都没法与密室扯上关系。香燃起,药碗被端到跟前,玉娘下意识屏住呼吸,继而尖叫一声打翻了药碗,整个人从榻上摔了下去】

【她其实是想逃跑的,可惜之前喝下的姜汤,不止是让她昏睡的】

【玉娘终于哭出来,眼泪花了整张脸,她知道,她逃不掉的】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

【她想不通,她小小一个富家逃奴,怎值得女子费劲周折骗她来此之后再动手】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22 16:24
[这一隅幽浑消沉,洒洒若流金般烛光同镜底昏暗一道融成暧昧不清的色泽,一径剥落铺陈成神秘莫测的周遭气氛,忽而清脆一声,瓷碗砸罗在地上,犹若玉磬清雅,浑浊的药汁,破碎的瓷片,一地狼藉。裴簌皱着眉,隐隐有怒气。]

[如此垂首睥睨着地上苦苦哀求的玉娘,裴簌眼中幽深不见底,抿着微薄的唇瓣,透着几分残忍的刻薄。还好这药通常备有双份,防备的便是在下刀过程里人突然醒来,看来如今玉娘即便是醒来也将要活活疼死过去。]

[裴簌想至此,油然而生一种幸灾乐祸,这种痛苦降临的快慰仿佛是世人最隐隐乐道的雅好。]

[打开了一旁玫瑰木几案上的匣子,木匣分三层,启开第一层皆是精细凌厉的小刀,刀尖弯起,刀身狭长,最适合用来剥开那层薄薄通润的油脂,裴簌捡起这把刀,在指尖左右端倪,继而一个折手回身顺力直接来上女子脸庞。]

你这身皮肉才是我杀了你的原因,它白玉无瑕,引人垂怜。

[她在刀口缓缓动唇,刀背轻抚着玉娘的面颊,那刀是跗骨的蛇,冰冷,时刻等候攻击。]
作者: 丁燕燕    时间: 2017-12-24 19:14
玉娘

【忽然有光晃了她的眼,玉娘伸手去挡,很快有冰冷的触感贴近颊边,很薄的一道。玉娘整个身体完全僵住,一下都不敢动】

【她好像听懂了女子的话,又好像没懂,这身皮肉,难道她想…玉娘此刻才明白,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惧与绝望。相比之下,她在陈宅遭遇的一切,真的不算什么】

【她瞪大了双眼,尖叫卡在喉咙里,已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7-12-24 21:13
本帖最后由 裴簌 于 2017-12-24 21:17 编辑

[初认字懂事时,稚涩幼嫩的童子郎朗读书中不断绝于口便是“医之道,至精至微之事。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医者要怀仁慈之心,施救患者疾苦伤难,可芸芸众生万方百姓从不是裴簌的病人,她所学医术本领也皆是为一人所用,在十余载年月里逐渐也扭曲变形了当初所背诵的先贤明言。]

[一瞬恍惚,瞳孔微转回神过来,只见手中已握着另一碗滚沸的药汤,终究是遗留在心中那一丝最后的怜悯,那一柄小刀早已丢在一旁,右手捏开玉娘紧闭的下颚,齿关轻启缝隙,左手拿碗便强行灌入,浑浊的药汁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手腕流下,沾污了白色的衣袖,药汤见底,随后右手捏住玉娘的喉咙,迫使她将药尽数吞下,随手便将碗甩了出去,砸落在地。]

[这麻沸散乃是前任少司命数年钻研古方后,添以许多药材重新制成,见效奇快,且能使昏迷过去的人尚有一丝知觉,如此不至昏死过去让身体僵化,进而影响剥落下的皮肤发生尸化。]

[不肖一会儿,见玉娘已昏昏倒在身后榻上,口中依稀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裴簌无心去听,将人翻身露出背部,从香案上抱来木匣搁在手边,之前那柄小刀锋刃朝下,柔软布料如纸张一般在刀下齐齐切开,袒露出毫无伤痕的白净背肌,她慢慢审视不放过一丝一毫,指尖触及温热肌肤,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女子繁冗的发髻挡住了小片脖颈,她觉得碍事,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于女子而言头发更是命,可人即将要死,何来生命之谈,便打开下层抽匣拿出剪刀,银光闪掠,青丝落地。]

[师父讲下刀之手切忌慌张,稳重有序,若是慌乱便会让大量血液涌出污秽肌肤,神情从容淡然,看准发根下一寸,刀尖利落插入肌肤之下半厘,手下轻稳缓慢,沿左侧肩胛骨脉络顺势割下,腰线、脊骨、沿右侧向上,不时挪动脚步,双眸凝视片刻不敢松懈,最终刀尖来至右侧肩胛骨同初始第一刀痕迹回合,拉平接拢的一瞬,蓦然一口长叹无声吐出。]

[割皮解肌,诀脉结筋,一气呵成。将皮完整解下,好似新制的宣纸白净细腻,触手上有余温,便搁到一旁早已预备好放满药液的铜盆中。暂且放下心,分去一缕神思探去玉娘,她早已在血色全无奄奄一息,伸指去摸鼻下,探了许久才觉察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

[莫要再遇见我——]

[回首香案上线香正好燃尽,玉娘的命,也亦如这烧成灰烬的香一般。裴簌便用方才割皮的那柄刀,比准颈间,手起刀落不过眨眼间,锋利无比的弯刀划过的喉咙,一时不见鲜血仿佛凝滞一般。]

[幽幽转身来到铜镜后换上家常衣裳,对镜四顾看不出任何端倪,将白衣扔出恰好落在女子血肉模糊的背上,衣染朱色似梅花绽放点点簇簇,出了密室。]

[室内一片光明通透,春日风光顺打开的窗扇吹走了身上残留的血气,雀儿啼叫喳喳枝头,明日复明日,可惜对玉娘来说,她的明日早已搁浅在了昨夜那个凄清荒废的道观里,或有不甘、怨恨、以及悔恨晚矣的愚蠢,这一切早已与她早不相干。]

[裴簌推门而出,门外两名仆人见此悄然进了门后,他们要去干甚么?裴簌已懒得去管,不过是毁尸灭迹,游廊曲折弯弯绕绕直通前院,此时也该是绣庄开门迎客,绣娘们都在前院静妙堂织绣,仿若甚么都未发生。]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作者: 丁燕燕    时间: 2017-12-24 22:20
玉娘

【唇齿被人强行撬开,酸苦滚烫的药汁灌进嘴里,玉娘在一片狼藉里昏睡过去。冰凉的刀刃终于划上肌肤,她是否感觉到了疼?或许吧,或许那药的药效,并不足以抵御分筋剥皮的痛】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这是玉娘临去前最后的想法,可惜人死万事休,她的仇她的恨,怕是无人替她报】

————结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8-1-4 19:38
--------- 开 我都觉得楼上很残忍 -----------

[承平十年,六月夏,微雨过,小荷翻。]

[夏午正是沸盈时,薰风暖帐,乳燕抵飞檐,新蝉鸣叫,倚于罗汉榻惟见额际汗沁细密,在旁青葙手弄团扇摇来许许热风,愈发不胜其烦,眼下淡青黑,反衬肤比绡白,昨夜又是难眠。]

[碧纱窗下人影缓来,须臾侯在门外,禀声告得侍婢引进,裴簌的近身婢子皆是九歌门人,要论外人除却那些掩人耳目招来的绣娘,这座绣坊里外都是圣墟的部署。]

[她被苦夏所烦扰,海岛四季如春,并未有过如此厉害的炎夏,此时尚未入三九,却已是难耐,略有烦躁道。]

何事?

[人在帘帐外,弓身背腰,吱唔半晌方才回禀道。]

‘少司命......那位小公子一直不肯进食,属下们又不敢用强,不知如何是好?’

[聆毕,勃然呵怒,拂袖起身,翻覆起的袖摆卷挟阵阵威势赫然扬来,琼珠乱玉,散帘冲荡砌下纷乱人影。]

一群废物!竟连个人都不知如何照顾!

[忿然不满的口气,全然不见往昔,那人屈膝跪下求告饶恕,裴簌却漠然拨帘朝外走去,屋外艳阳高照,热浪扑面,经游廊至中庭,几处房舍清朴雅致,不同寻常处乃是其中一间外现站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家丁见是裴簌,急忙先行启门,待得她拾裙进屋,径自走进被打开的立人衣柜后洞开的小门。]

[藏在衣柜后的夹门,是另一处天地,四壁石块砌墙,不见窗扇,一处床,一张桌,一把椅,便是全部。]

[床上躺着一人,正是被裴簌关押起来的少年人,死气沉沉,若非尚有一丝鼻息,只怕谁见都以为是个死人。她站在床畔前,凝光搜视,确实是被饿了几顿,想至此不由得触眉。]

你想寻死吗?饿死可不是甚么好法子。
作者: 宁律    时间: 2018-1-16 23:11
-十四岁小少年吕宁-

[我想外头应该阳光满院了。]

[可惜,再盛的骄阳再浓的暑气都穿透不过四下森冷的石壁。气息虚弱躺在石床,心头尽是悒悒,委实迷惑那女子将自己抓来此处囚禁为甚。我不过一时不慎在酒楼睡了过去,醒来时身已在此处。隐约间听见她与人交代几声,只见了个模糊背影,明白过来她多半是此间的主事。可,既不与我谈明条件,又不急于夺财害命,只这么长日的囚禁着,不得不说又是另一番苦刑。]

[石室内固然漫无天日,一日里总有人定点送来水食,混沌记忆着已关来四五日有余。没有出路,索性咬牙断绝水食。]

[我归不了家,也不能落在旁人手里成为要挟爹娘的把柄。再则若逼得那女子现身,问明白倒也好。]

[这一发狠闷头躺了三日水米不沾,送饭送菜要挟哄劝全当不闻,到此刻虚眯着眼,仿佛荧晃晃的真见到了三伏天里的毒日头,我娘得急死了。]

“你想寻死吗?饿死可不是甚么好法子。”

[极快睁眼看去,果见是那女子,可这动作太急又跟着晕眩,索性仍旧闭了眼]

是你抓我?为什么?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8-1-17 21:17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自在雷雨交加的黄昏时起,裴簌的任务,圣墟的将来就都已在命运下平缓铺展开来,几代少司命,残缺不全的记载,都皆是为寻找传说中医性命,起白骨的药,那可让凡人延年益寿,乃至触顶秦皇汉武穷极一生追求的长生。]

[却然裴簌并不信世上有长生之药,昆仑之巅是否真有天宫,但这耗尽几代九歌门人心血的药,必定有起死回生之效。]

[因而在她根据记载、及大司命所留下的书卷中,独自钻研下,终于让她在某日发现了有这么一个人相近符合,于是裴簌便趁人不备,命手下将其带回。]

[少年饿了几日甚是虚弱,好在尚活着,这几日他所服用的水中皆被下了药,那是毒,据传药人有奇效,可自行排解毒素,裴簌在确认他是否就是药人。]

我要用你来救一个人。

[眼前的人,于她看来,而是一味药。]

[抓起少年皓腕,放置身前,另一手伸三指切脉,脉相虚浮不定,沉赘负重,不应如此,毫无解毒的迹象,凝眉生疑。]
作者: 宁律    时间: 2018-1-23 15:43
-吕宁-

[那女子的到来如挟了夏日里清爽的一股风,如神祇裹携着溶淡的霰霞临世,亦如一面寒冷的刀锋步步逼来。因饥饿导致格外敏感的嗅觉让我最先觉察到一股并不浓烈的药香,牵动眉峰,关于此间重重揣测的疑惑在一瞬倦懈后立即愈加警觉的盯住他。]

[她不可能是个大夫,那么......]

[手臂并没力气抗拒,她三指正搭于我右腕列缺,眯眼看去,自己苍白皮肉下突突作跳的脉搏与大街上熙攘往来的路人没个分别。与我所想不同,她的手既无诡魅妖女一般冷如触冰,亦是力道适中,连指甲都干净而整齐,那不过是双极寻常的少女的纤细柔软的手。]

放了我。

[忽然,我睁眼朝她开口。即便我并不理解她话中含义,但已身不由己被卷入巨大的恐惧里。她擒在腕上的手仿如一把刀,一只水泵,正将我皮肉掀开,源源吸走血液。取之灌入的是无穷无冰水,她神情渐凝,眉目生疑,而我半个身子愈发麻痹了一般难以动弹]

你放了我,我爹娘可以给你钱,很多钱,你随便抓什么人来都行!

[我想活,我不愿死在这儿!]

作者: 裴簌    时间: 2018-1-27 11:47
[探脉实虚也不过在少顷间,眸低藏霾,眉紧愀然,密不透光室中更添冷冽肃穆之气,裴簌心中已有定论,看来不是他,怫然滚起怒气,又是失败不成]

[他苦苦哀求她高抬贵手,可惜她从不是良善之辈,哀鸣亦如蝉鸣亦不过同处夏日声嘶力竭的求存,片刻,扬手松下少年手腕。]

[而今,明眸微抬,目光搜阅着少年,若有所思状,这个人不是药人,自然也留不得,他知道了这座绣庄的秘密就不该活着,可若要平白无辜死去,岂不浪费了。]

[他再三的乞求,恍若未闻,恍若未知,却见唇齿起。]

来人。

[在屋外待命的俩人应声入门——‘姑娘,有何吩咐。’]

把他带到密室去。

[俩人得令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床上消瘦的少年人,他那微不足道的挣扎也全然不够看得,挣脱不开便死气沉沉的被人带走,裴簌跟在其后。]

[出了屋外,由幽闭昏暗的夹室到霍然晴朗的天光下,眼前忽明,下意阖眸躲避,须臾适应方缓缓睁眸,一切都已不急不慢,不复来时匆匆,夏暑盈日,草丝莺飞,她显然是有闲心逸致,款步慢行在游廊。]

[终来至地下密室,吕宁已被放在那张当中的塌上,她未管,故自到了一旁的多宝格上翻找东西,她不想无故害人性命,即如此就留着吕宁当个药童,专司试药。]

[起初在圣墟时,闲暇摆弄些古怪药方,调配出几味丸药,可无人尝试未免可惜了,从盒子内掏出青瓷瓶,给了在旁的门人。]

喂他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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