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古风·演绎·江湖

标题: 崔宅-酩酊居(京畿路)——崔瑶 [打印本页]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5-20 00:08
标题: 崔宅-酩酊居(京畿路)——崔瑶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5-20 00:32
文兴二年 冬

崔瑶
【值休沐,屋中炕正暖,昨夜三坛酒下肚,今遭睡至黄粱饭熟时。梦里恰与陆定权画舫相会,沉浸高谈阔论,对酒当歌,隐隐闻得几声犬吠,原是遥远不清晰,后渐响渐近,梦渐遁去。以被蒙头,翻身不愿理,欲再入梦,哪知屋外大黑叫得愈发响亮,合着人声嘈杂,再难入睡。】
  “谁啊!大清早的!想干什么啊!”
【满面怒容,掀被落地穿鞋,草草罩了身袍子,猛地推门出,寒风卷碎雪齐齐涌入屋内,冲散一室暖意,驱走困倦,却如同火上浇油般使得愠色更盛。】
【大黑仍在咆哮叫着,抬起两条前腿,几欲冲出,却被绳索死死拽住,走至院外,见快雪领着一眼生小姑娘,一脸焦急。】
【“崔大人...”】
  “大什么人啊!”
【“您快帮帮忙吧,我家先生被贼人给掳去了!”】
  “什么?”
【一言如石子落水,打破睡意,陡然睁目面露诧异,险以为听岔,一脸狐疑的将来人从头到脚看了遍,重复他的话道】
  “东方药被、人、掳、了?”
【快雪连连点头直称是。】
【忽觉又气又好笑,骂也不是,嘲也不是,叉腰抬头看了眼天,无奈道】
  “这事情你们应当去找开封府尹,找我做什么?”
作者: 杨芜    时间: 2019-5-22 00:27
杨芜
原道京城好,有吃有玩每天花样不断,到底世道不太平,谁料上山采个药遇歹人攻击,害的师姐与东方大哥被人掳去。
逃离那处一路奔向城里,脑中盘算着该如何是好,闻身侧快雪所言要是崔大人在就好了,不明所以。
“哪个崔大人?”
询问了她知晓其为当朝官差,且与东方很熟,未有犹豫,由着快雪领路直朝其住处而去。
见来人颇为面熟,忆起当日医馆所见之人,与她长相一般无二,略过此事不提,此刻粉面上焦急,谈不得其他,上前与她一礼。
“小女子杨芜,同门师姐与东方大哥皆被人掳去,生死不知,不敢打草惊蛇,知崔大人大义,故来求您救命。”
说着屈膝跪地。
“求大人救命。”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5-23 15:12
崔瑶
【见状忙伸臂将她扶住,连连道】
  “受不起受不起,赶紧起来。”
【边言边看快雪一眼,事先警醒道】
  “你可别也给我跪下啊,我就一个人一双手,扶不过来。”
【“哎好嘞——”】
【快雪应声便“咚”的一下跪在雪地中,我不禁一个白眼,扭过头遂不去搭理】
  “爱跪跪去。”
【复将目光落于面前女子,用了几分力将她托起,耐心解释道】
  “皇城司有皇城司的规矩,即便是提举,也不能越权行事,若非任务,我也无法调动察司。”
作者: 杨芜    时间: 2019-5-28 00:52
杨芜
手臂受她一扶,并未起身,仍垂着眼看地。
“不,大人自当受的起的。”
空隙间向快雪使了个眼色,方听崔瑶道不许她跪,便见她已跪下,心赞这丫头懂事。
臂上力道重了几分,顺着起身,闻人所言蓦地抓紧了她的手腕。
“不必调动,那地方在何处暂且不知,且情况不明,人多反而易打草惊蛇,崔大人只需携上几名亲信,随我们一道打探一番——”
沉思一番,面色忧愁。
“既在皇城眼皮底下作案,只怕被抓的不止东方大夫与师姐,崔大人不知,这帮人很是猖狂。”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6 22:41
崔瑶
  “这....”
【亲信...我哪来的什么亲信?总不能喊上霍三这不靠谱的吧?】
【只一肖想,便头疼不已,手下加了分力将人扶起,引入屋中】
  “外头冷,先进屋再说吧。”
【入屋后,添了热汤,向人细询经过】
作者: 杨芜    时间: 2019-9-7 17:59
杨芜
见她面色为难,只得压下焦急,缓上一缓。
坐人身侧紧锁着眉,仔细同她道出前因后果。
“天子脚下,贼人公然掳掠,藐视皇威,实在可恶。”
眼睑微垂深叹一口气。
“小女子势单力薄,武艺又不行,也不知他们现下可有生命危险,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末了眼眶泛红,别开脸拭去泪花。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7 18:39
崔瑶
  “你是说...他们原本是想抓你,却因为看见了素折笔,改抓了东方药?而你师姐也一同被抓去了?”
【锁眉沉思,暗道这东方药算半个江湖半个朝廷人,救人无数,被识出来也不奇怪,但知道身份后放着如花似玉的美人不抓要抓他?实是匪夷所思...何况他平常也没结什么仇吧...除了他五年前的那段风流债...】
  “若真与那段风流债有关...”
【玄机阁...太子...这事倒复杂了...】
【以掌扶额,暗道原以为东宫事了,不曾想竟又一次砸到自己头上,但总不能由着那家伙去死,他若是死了,以后找谁要易音丹去?】
【再一抬头见人兀自哭了起来,更是头皮发麻,连忙起身道】
  “别哭了,你带我去那地方看看先。”
作者: 杨芜    时间: 2019-9-8 14:11
杨芜
将眼角湿润擦干,闻她言风流债几字,心有疑惑然不便多问,颔首应道。
“嗯,小女子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渊,那群人看起来并不像普通毛贼,我师姐武艺尚佳都应付不来,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随她一道起身向外,边行边言。
“多谢大人了。”
“我们先去他们被掳的地方看一看可有什么线索。”
希望师姐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9-8 17:05
崔瑶
  “别大人大人的了...怪奇怪的,叫我阿瑶就行。”
【抓了抓脑袋,再一次推开半旧的柴门。】
  “劳烦你带路了。”
作者: 杨芜    时间: 2019-9-8 17:13
杨芜
感激笑笑。
“好……阿瑶。”
忍着腹部隐痛遂与人一同前往事发地。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17
本帖最后由 崔瑶 于 2019-12-8 20:19 编辑

承平十四年 冬

霍灵
  深冬,天大寒。
  冷水覆面,洗去累月尘埃,沐发浴身,脱下脏衣,换上一身半旧青袍,铜镜中复了往日模样,却不见昔日神采,憔悴颓然清晰可见。
  独自出了皇城司,行过朱雀道,入一坊,登上覆着薄雪的石阶,叩响斑驳府门,童子闻声来迎,接入正堂。
  堂前暖炉正燃,一室温暖,拱手与座上人长身一揖。
  “学生拜见老师。”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18
章如封

昨夜雪如飘絮,今日天气大寒,屋中早已点了暖炉,书房内来回巡走,看的都是各地县志,如今朝中看似党争危机朝政,深远看去,却是各地藩王不安,太宗皇帝以来,放权于外,如今国土辽阔,远至西域,各地都有节度使,长久以来,难免不会拥兵自重,故而起了做天下风物志的心思,闲时增长见闻,战时地理、水脉皆可所用。
听得童子禀报,随手拿了一本怀安县志到正堂等人。
看他彬彬有礼,却是一笑。
“我以为你没了男人,想不起我这糟老头子了呢。”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19
霍灵
  闻言一时语塞,如遭钝器击,摇首哂笑。
  忍了这么些日子没吭声,还以为老师突然转性,原是等着秋后算账来了。
  “老师说笑了,我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贼胆。”
  嘴上仍是不着调的话,却没了从前的跳脱,至于心头钝痛,这些日子来已成习惯。
  双手负后,微微低着头,看似极为乖巧的站在堂前。即便心中百转千回,却也要似来前那场沐浴般,先将尘垢洗下,否则…又不知老师该想出什么损招了!
  “老师唤我来何事?”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20
章如封

看他表情,无奈摇头,走到她面前,用手中书卷敲了下她。
“哪天为师死了,恐怕你也不会这么伤心。”
背着手走到门前,拉开门扉,一股冷气进屋,招呼她跟上。
“今日府中刚到一只好羊羔,我让人杀了做羊肉汤,想你一人吃饭也无聊,便叫你过来一起尝尝。”
说起闲事,郑而重之,走在饭厅路上,小径悠然,却似是不经意的提起一嘴。
“有朝一日,为师告老还乡,亢龙锏却要收回朝廷,以后又不知赐给什么人,多少觉得有些可惜呢”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20
霍灵
  书卷袭来,兀地后缩却没躲开,结实挨了一下,故作惊讶道:
  “老师这是哪儿的话?”
  后头又小声补了一句。
  “师娘死的时候你比我现在严重多了……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到现在还没续弦……”
  嘴上不饶人,身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随人往饭厅去。连月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羊肉汤甚么的,并不在意,只当是许久不见老师,一同吃顿饭,但——
  亢龙锏?
  此三字入耳,眼前蓦地一亮,毫不见外的接话道:
  “那可以留给我啊!”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26
章如封
看人的眼神,感觉如果不是自己还有一丝威严在,她怕不是要直接上来抢,轻声切了一声,推开饭厅的大门。
羊肉已在锅中翻滚,还特意让人加了点胡椒,鲜香味道满室,将屋外的寒冷尽数阻绝,弯腰却是食案下抽出亢龙锏,虽是御赐之物,但只在族庙之中供了一条假的,这东西天下不知多少人惦记,故而每询都要换一次放的地方。
单手微微一摆,沉闷风声带动转轴,发出宛如龙吟的一阵嗡鸣。
“给你,拿着吧。”
将亢龙锏递到她的身前,末了又阴森森的加上一句。
“私赠御赐之宝,属大不敬之罪,诛九族,到时候咱们师徒俩黄泉路上作伴,在枉死城里,你还能跟你那死鬼男人成个亲,高堂亲朋都有了,多好。”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27
霍灵
  羊肉鲜香扑鼻,白嫩肥美,勾起久未有的食欲,忍不住咽下一口。
  老师的手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
  没撑几时便破功,正欲拾箸夹肉,忽见老师弯下腰,抽出一物,登时哑口无言,却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是不是还将亢龙锏藏在茅房顶过?
  但此念只一闪而过,转瞬间满心满眼尽被这亢龙锏填满,再也挪不开,闻言面色一喜,紧忙伸手去接,堪堪触及时,却又猛地顿住。
  不对!老师何时这么好心,这么容易说话过?!
  果不其然,老师随后而至的一席话,证明了猜想,哼哼,他还当我是十五年前那么好骗么?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却之不恭,生时能拥此宝一刻,死后也不枉,何况您也说了,祁湛还等着呢。”
  后发先至,以退为进,说罢便要伸手去接。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28
章如封
“太宗曾言‘以人为鉴,可以正自身’,你身为徒弟,不知劝谏师父,还想陷师父于死地,此为不孝,今日为师就打死你这不孝子清理门户。”
说罢,抬手一击,带起沉闷风声,亢龙锏一阵异响,宛如龙战于野,但却在她头顶止住势头,反手放到她的手里。
“可以看看也无妨,但眼下你不能带出去,我倒是有办法将此物让圣人再赐给你,但是如今你年齿太轻,功勋不著,却是一件为难”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28
霍灵
  老师端得一副义正言辞,眼见他不由分说地举起亢龙锏,呼呼风起,却不躲不避,依旧背着手,一脸“你倒是敲个看看,就不信你舍得”的模样瞅着他。
  双手捧过亢龙锏,冰凉触感递及一瞬,绽开笑颜,数日来眉间萦绕的愁云,终是消散,一遍遍抚着上头细致纹路,拨动机关,怎也看不够。
  “哎呀~老师~”
  听人这般说,就知他心中早有主意,像儿时那般扯住他袖角,左拉右摆,撒娇道:
  “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的~”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29
章如封
  被人撒娇弄得无奈,甩开她的手,端起一杯酒就着羊肉慢慢品着。
“你日日接触大案,需得一件能上达天听的案子,让圣人关注到你,到时候为师在替你美言几句,亢龙锏才能落入你手。”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29
霍灵
  “我来我来。”
  小心翼翼地将亢龙锏放在旁边,踮起脚越过大半张桌子,将老师面前碗拿起,亲手盛满羊肉汤,再恭恭敬敬的放到他面前。
  至于老师的用心良苦,又怎会不知,却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只得接话道:
  “那也得有上达天听的大案才行,总不能为了把亢龙锏去造一场出来……”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30
章如封
一锅羊汤滚着,沸水声音让人觉得闲时,听她口出狂言,一口羊汤差点喷出来。
“咳,咳!好好干活,还怕没有升迁机会,吃饭!”
筷子猛敲桌子,不再提亢龙锏的事,半个时辰,羊汤不觉见底。
“今冬朝廷的炭下来了,我用不了许多,给你留了一份,一会儿你差人拿回去吧。”
说话之间,门外又下起了小雪,不觉幽幽一叹,忧国忧民劳心劳力,还要操心徒弟的心情,越老越不安生……

——结——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32
承平十四年 冬

霍灵
  酒过三巡,汤沸两遇,窗外的雪依旧在下。
  “老师,我还有一事要问。”
  这一问,早在回长安时,就应当询问眼前人,又或者说,是质问。但因祁湛一事,终日颓然无心,不愿理会他事,便暂且搁置下来。如今羊汤过腹,心情舒悦,亢龙锏一事略扫愁眉,不由想起理应同人秋后算账了。
  无声撂箸于架,抬眸看向老师,淡问一句:
  “三年前我去了哪儿,老师还记得吗?”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33
章如封
屋外素白一片,风卷雪花如银,屋内热气蒸腾,锅底炭红如金。
大块熟羊肉,肥多瘦肉少,裹着胡椒辛辣味道,在乳白色的汤底中浮沉,张口咬破肥油,瘦肉在齿间弹牙,油水混合汤汁填满口腔,肉香与胡椒混合在一起,驱散了周深的寒气。
听人问话,满口羊肉并未第一时间开口,用一口羊汤顺下去,从喉咙到尾都是暖烘烘的满足。
“还得原汤化原食,最是圆满。”
手中筷子放在筷枕之上,微微眯眼似是回忆。
“五年前你随我扶棺回金陵,我膝下无儿,便拿你当做自己的孩儿。”
声音飘渺如风如雪,像是自言自语,其中情谊却是浸入字里行间。
“孩子嘛,守孝也是应当,那时我在朝中有事,圣人传召不能耽搁,便将你一人留下,直到两年前我称病调你回来,听说你在金陵结识了些江湖人士,具体之事我便不甚知了。”
说了一长段,难免嗓子干渴,动手又舀了半碗羊汤,面上依旧如同拉家常。
“今日怎么想起问这个?”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33
霍灵
  静静听着老师叙说五载前的过往,不时夹起块羊肉,蘸上醋酱,送入口中,一口接一口,试图将满腔怒火随着羊肉入腹而压下,但老师一句接一句,似浇上一盆热油,使这火烧得愈发旺盛。
  待到他说完,并没有急着接话,仿佛在等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失落渐布满整张脸后,才漏了一句话。
  “只有这样吗.....”
  举起面前酒杯仰头狠狠灌下,辛辣刺喉,呛得咳出泪来,抹了把眼,紧紧攫住对座那人,寒声质问:
  “老师曾教我仁义,可又为何要陷我于不仁不义?”
  那日与二哥的相对不识跃上脑海,既是可笑,又是讽刺,如今想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按杯起身,掌心死死压在桌上,肩臂亦止不住地颤抖,义结金兰、生死相付之景,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划过,最后又重新落在那句“久闻赵帮主之名”上。而这一切,皆由眼前之人而起,而这人,是自己此生最敬佩、最亲近、最熟悉之人。
  真是天大的荒唐!
  “这五年,老师令我弃兄弟而不顾,弃道义而不顾,难道这便是您想要教我的吗?!”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34
章如封

听人言语,一时静默,锅中肉汤翻滚,其余再无他身,手中复起筷子,在桌上微微一顿,发出咄的一声轻响。
“一双筷子两根木棍,虽是相互并行,但总要配合的时候才能有用。”
挑了一块精瘦的肉,沾满了调料给人夹到碗里。
“那时候你在金陵做些什么,我虽有耳闻,却没放在心上,只当你年轻玩闹,谁又没年轻过呢?”
不像问她,反而像是问自己,少年往事,在雪中如同浮光掠影。
“后来,你回到京城,自然惹了朝中许多人不满,不知是谁派刺客暗杀,你为我挡了一刀,却不料刀上有毒,毒入心脉,竟让你失了在金陵的记忆,许是命中注定,皇城司有了霍灵,鱼龙帮少了一条好汉。”
说话之间,锅底炭火将熄,赤色炭块转为灰白,一时间竟觉得屋内冷了许多,声音也低沉严厉了几分。
“你今以仁义问我,是要问罪吗?”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35
霍灵
  目光顺老师动作,怔怔地看着碗里羊肉,眼眶一热,吸了吸鼻子,双拳悄然握紧,强压下心头颤栗,再听后言。
  刀上有毒,毒入心脉……
  每听一句,心便沉一份,眸里隐有波澜轻漾,而真相宛如一柄利剑,精准刺入心脏,一声低喝,犹铜钟长鸣,珠泪骤然滚落,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大吼道:
  “我不信!”
  “我不信…不是这样的……不是……”
  一吼声后顿时弱了下去,喃喃自语,神色慌错,再无先前底气,心中早已信了大半,只是脑中记忆空白,除却几寸模糊身影,遥远声音,再无其他。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36
章如封
叫她如此模样,心中轻叹一声,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虽然她吼的声大,但心中的厉气已去。
这件事早都想跟她说,只是她恋人新丧,故而不想多提这些不快之事,如今被她问起不得不说。
目光看着已经烧白的炭火,心中却想着若是她去鱼龙帮怎么办?想来自己真是老了,竟然担心起后继无人了。
随手捅开锅底的炭火,火红的内心重新燃起,热气扑面连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伸手揉揉崔瑶的头发,一如少时哭鼻子的时候给她烤鸽子吃。
“一代人该做一代人的事,你可以选你要去的地方,不过嘛,等亢龙锏到你手里,皇家的东西我可退不回去”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0:36
霍灵
  炭火翻动声入耳,腾腾热气扑来,驱走几分寒意,抬手抹了把脸,双目通红,抽抽搭搭地应了句。
  “那...那我带着亢龙锏去鱼龙帮也是可以的.....”
  言语间,泪珠又滚落几滴,蹲伏在老师膝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活脱脱像极了只兔子。
  原以为这五载过错,是因老师而起,一时分不清该恨还是不该,如今真相告破,恩怨顿明,至于那罪魁祸首,等查出来,定然一个也不放过!
  “老师也查不出是谁动的手么....?”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0:37
本帖最后由 付云邃 于 2019-12-8 21:35 编辑

章如封
看他一脸可怜,从小撒娇便是这样子,一声嗤笑,却是别过头去。
“这话也是能说的?小祖宗,我求你给老夫留个全尸吧。”
面露无奈,朝中党争如炙,人人谨言慎行,霍灵虽然天赋异禀,这跳脱的性子日后却难免吃亏,自己年俞不惑,不知还能保她几年。
不知不觉一锅羊汤见底,底下的炭火也渐渐烧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只有离圣人越近,在庙堂之上站的越高,才可以越自由,保护朋友的方法也就越多,明白么?”
背负双手行至门口,远方天际一只白鸟掠过,羽翼仿佛在天边划过一道笔锋。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16
霍灵

  一个没忍住破涕而笑,笑出了声,小声道:
  “没那么严重啦,要真出了事儿,老师肯定跑得比谁都快。”
  至于他所说的后话,自然是不信的,位越高束缚自然越多,越自由的那是乱世昏君、贪官污吏,弄权奸臣。
  “老师当我是三岁小孩哄呢?”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27
章如封
听人说话,一声嗤笑,目光中却带了几分温情。
“我看你比三岁小孩也强不了多少,日后若是我退下来了,你去江湖之中也好。”
目光悠远,望向雪天一线之处,门内羊汤沸腾,门外又有多少饿死之人,庙堂江湖,本无二致,她性爱自由,若自己不在朝廷,或许江湖悠悠,更适应他,小雪如银屑,伸手轻接,转瞬消融,世间的帝王将相又何不复是呢?
“你拿了新炭就回去吧,今日老夫有些累了。”

结束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34
承平十年 春

霍灵
  桃红柳绿正当时,一骑入长安,春衫薄衣染晨露,形色匆忙,家也顾不得回,直往章府去。

  落马跨门槛,步下带风,激起薄尘四荡,扯住童子忙询老师如何,他却支支吾吾,说道不清,遂教他直接带路。

  “老师!”

  入目者,虽两载未见,却依旧容光焕发,红光满面,哪有半分重病模样?见状不由一怔,诧然道:

  “老师……你……你不是病了么?”

  话脱口之瞬,登时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中计,连礼数也顾不得,扭头便走。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35
章如封

一年之计在于春,朝廷各方事宜章程本就复杂,但新开衙门动了各党之利,四处拖沓虚以委蛇,忙的不可开交。

文书奏折积累如山,有别人送来的帖子,亦有自己安排的事由,通宵达旦看了大半,才喝了一碗粥,便又打算继续写信,忽而抬头看见霍灵,手一撑桌子便翻了过去,快步如风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赶回来累坏了吧?来来来,先喝碗粥。”

不由分手将人拉回屋里,却又故作叹息。

“你在南京交了朋友,我真怕我说要死了你也不回来,毕竟养大的徒弟泼出去的水,为师晚景凄凉啊……”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36
霍灵
  “不喝!”

  得知中计后怒由心生,又气又恼,手一甩想撒开却没撒成,硬生被扯进屋,比先前再添上三分力,才将手甩开,气得跺脚一指人,可看着老师那张脸,又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老师你——你知道我在金陵还有多少事儿吗!”

  再听后话,更是气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遭,活像热锅上的蚂蚁,骂也不是,打更不能,现下只一门心思要赶回金陵。

  深吸一口气,按捺下急躁的心,耐着性子问道:

  “那老师您这次把我骗回来,到底有、何、贵、干?”

  刻意将“骗”字说的极重、极大声,以示不满。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36
章如封

“诶,这么大人了,还如此孩子气,你还能有我忙么?”

指指案上堆积如山的卷宗,终日忙的脚打后脑勺,拉人坐下又传厨房再热一份早饭。

“这不是朝廷设了个新衙门,专查天下要案大案,如今万事俱备,就缺一个有胆有识、一身正气、智勇双全、明察秋毫的少年才俊坐镇了。”

自知这事有亏,故而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说出,却绝口不提一个骗字。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37
霍灵

  臭着张脸不甘不愿地坐在位子上,肘支在桌案,托住半张脸,小童端来热粥,拿着勺搅弄了一圈又一圈,虽说连夜赶回餐风饮露,但此刻实是没有胃口。

  听着那些碎念絮叨,左耳进,右耳出,但“坐镇”二字犹如一点灵光在心,醍醐灌顶,当即明白了老师的意图。

  敢情是他接了个苦差事,人手不够,将我骗回来当苦力的!

  “那您不能直接在信中说明白么?”

  向来不喜朝政的搅风弄雨,更不愿被束缚,否则凭借自己的本事,早立有一足之地。

  眉间凝上化不开的愁云,一则放不下金陵,二也不能这般不管不顾,无奈之色更甚,转头看向老师,极诚恳道:

  “可是鱼龙帮初立,二哥他们需要我。”

  苦苦思索了会儿,犹豫地提出一计。

  “论才能,虽说长安那几个人比不过我,但也勉强能用,老师您不然先凑合个两年?”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37
章如封

“你一颗心都在江陵,我若不出此下策,你肯回来?”

终知女大不中留,可是她如此态度还是让人心中不快,语气也沉了几分,嘴上虽然严厉,但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依旧心疼,让厨房加了几个热菜。

听人说话眉头紧锁,知她生性自由,可新开衙门兹事体大,不知多少眼睛在看着,若是别人能上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将霍灵从江陵带回来。

“那些人虽有小才,难堪大用,不如你先留两年,待稳定再……”

说话之间有下人端了一条清蒸江鱼,淡淡点头,让人放下,转头再与霍灵好言相劝。

“那时候你再……”

话说一半,碗筷凌乱,一阵乱响之中,下人却从鱼腹之中擒出一把短匕,变故生于腋肘之间。脑中只有两个念头。

他是谁的人?怎么混进府中的?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38
霍灵
  舀了勺半凉的粥送入口,撇脸不去看人,对其提议不置可否。

  若真留下,到时更有千般推辞不肯放离了,老师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哄人。

  最终被迫妥协,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掷地有声道:

  “三个月金陵,三个月长安。”

  忽嗅得江鱼腥香,眼前顿时一亮,举箸便要去夹,怎料异况突变——

  短刃寒光映目,杀气腾腾,脑中“咯噔”一下仿佛琴弦崩断,只见那刀尖直往老师心口刺去,不等细想,身已挡在人前。

  随着布帛撕裂声,刀锋没入胸口,趁刺客恍神刹那,反手钳腕推折,卸一臂,猛一踢腹踹翻在地。瞬息之间,变故几转,区区动作却已用尽全力,脸上血色迅速褪去,低头看了眼伤处,黑血浸透了整片前衣。

  刀上有毒。

  还好,这刀没挨到老师身上。

  剧痛感逐渐侵蚀神经,一点点将力气抽离,眼前昏花一片,极度疲倦之下,连开口说话也难,只想长睡不醒。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38
章如封

眼前红中带黑,霍灵绵软倒地,本应留下活口盘问,但是心中无暇多虑,抬手一掌拍在刺客顶门,掌力雄浑绵密,直将刺客头骨震成烂泥一般。

左手扶住霍灵的身体,右手连点她十余处大穴,防止毒气蔓延,但这毒性太烈,已是侵入心脉。

“去,去宫里请御医,就说我被刺了,性命危在旦夕,对了,切记要说刺客已被生擒,现在府中。”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39
霍灵
“咳咳...老师...”
  虽不甘心就这般死去,但这骇人的伤口不断在告诉自己,此番凶多吉少。强撑着剩余气力,呼吸渐渐急促,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二哥他们。
  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人恳求道:
  “以后若鱼龙帮...做了什么....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是我...对不起他们...”
  话音渐靡、渐弱,末尾只余气音,而后昏阙过去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40
章如封
纵横官场数十年,屡次涉险,十死一生的境地不知遭遇了多少次,早已养成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的境地,如今却是如在雷击,耳中一阵嗡鸣,忽然想起五年前夫人的死,武功再高权位再重,终有一些东西是捉不住的。
目光落在霍灵惨白的面孔上,眼神中却焕发出一股浓烈的怒意,天地浩远,但这次说什么也要争上一争。
“别说话。”
一掌抵在她的背上,滚滚真气如江水,护住她的心脉,额头见汗,却又在转瞬之间蒸腾为白气,已是内力运转至极致,手下自然把守门窗各处,府中人来人往搜查刺客,屋内却是静可听针。
直至门口步履匆匆,太医终是到了。

结束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49
付云邃披黛月
(万里黄龙席卷,千帆金风肆虐,孤城独立,教众云集,旗分五色,阵按五行,五行旗到,圣教列兵,凡夫早避,音乐起,低尘中透着诡异,不似中土之声,闻五星旗各首领嗓音划破夜空。“恭迎护教法王”,但见天空中四道身影飞志,一者玄袍鼓荡,白眉飞扬,手掌尖锐如勾,暮光锐利似鹰,扑落而下,落西方掠阵,一者周身青袍,披风映着月光更添诡异,身形如影似电,奇诡异,落于北方掠阵,一者塌风如林,龙行虎步,满头金发,不似中原之人,声如狮吼,震慑十里,落于南方掠阵,一者一身紫杉,却是女子,面容绝美,与月光辉映宛如仙子,落于东方掠阵,四大法王站定,却齐声喊道“恭迎圣女”,声音中蕴含内力,宛如滚滚闷雷,音传城内宛如耳边。却见月中一袭倩影飘落,恍有云避花落之幻,素足轻点,落于一块异石之上,傲世群雄,一身象牙白纱罩身,衣角秀有火焰形状,随风飘舞,宛如圣火熊熊不熄,身影隐在月光之中,且面上施以淡红面纱,让人捉摸不清模样,手中拿着两块令牌,长有二尺,非金非玉,其中似乎有火焰燃烧流转,实则乃是波斯总坛的武功图像变换,轻开檀口,旁人不闻声音,却是用内里凝音成线,直接送入城内那人耳中)一别经年,未想当年的毛头小子竟有这般作为,呵呵~
(轻声一笑,仿佛与家弟打趣,却是话锋突然一转,声音转寒)不过,你可知叛教当如何处置?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49
崔瑶披玄横
【独坐敦煌城中酒楼,耳畔忽听得奇音大作,四道浑厚之声入耳,震得木柱颤动。抬手提起桌上酒壶,倾倒入杯,靠近唇边缓酌,不动声色,似未听见外头动静。半杯浊酒未尽,忽传女子娇声,熟悉而又陌生,仿佛近在眼前,却又相隔了咫尺天涯。】
【嗤笑一声,抬首饮下杯中酒,开口时唇似未动,却用千里传音,以内力传出城外,回响城外那些“故人”的耳边】玄某不知,从未将自己当作明教之人,又怎会把这些破规矩放心上?还要请圣女示下!
【据探子报,此次她前来竟将我那生死好友也押送了来,倒真是用心良苦了!话刚落,有侍从上前耳语几句,轻点头,示意其退下】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0
黛月
(人虽未出,声却先到,听他意思,心中也明,薄纱之后,面容冷寒,轻启朱唇,传音入秘)既然你不记得,姐姐便找人给你做个样子,以免再忘了规矩~
(言罢传令法王,四大法王传令下去,但见木旗弟子忙碌,半柱香功夫便升起天罚坛,其上柱子上绑着一人,虽无伤痕,却分外憔悴,离火旗弟子在下面堆砌干柴,便放上硫磺硝石等物,随后弟子退来三丈,各持火把)圣火涤罪,天灯引路!
(清冷声音响彻大漠,圣教弟子火把纷纷脱手而出)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0
玄横
【清冷之声,八字入耳,如钟鸣震耳,心猛地揪住,喉中梗塞,似有气憋在胸中难吐,五指倏得收紧,掌中瓷杯碎裂,化作戮粉,顺指缝间渗下。双目微阖,呢喃一句】阿逸,我定会护你周全!
【“城主,一切已准备完毕,绝无任何差错。”颌首算是应了前来报信之人,扶桌起,长袖拂过桌角,负手而立,淡言】那么,便去见她吧。
【步伐看似缓慢,却如履清风,转瞬便至城外,大漠茫茫,黄沙迷眼,出城门,望明教一众人临城外,四大法王坐镇,好不威!身形闪烁,刹那间已绕过围堵的五行旗,纵身跃起,一声剑啸,湛卢剑出,凝内力于剑身,向灼灼火舌挥去,扫灭眼前拦路之火,落在还未燃着的柴堆上。】
【剑起剑落,已将束缚之绳斩断,正面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好友,跃下柴堆,站在了天祭台上。对台下一众人视若无睹,目光落在好友身上,见其憔悴之态,眉深皱,言道】抱歉,是我连累你受这苦。兄弟,我会带你安然离开,等进了城,一切再说。
【言罢,转身向站在异石上的白衣女子望去,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终是化作轻蔑,扬声道】圣女与四大法王亲临敦煌,还带了玄某的挚友前来,玄某倒真是“受宠若惊”!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0
黛月
(教外人,教中事,今日大军压境,本该将其拿下用刑,但念起当年武功也是出于自己之手,如今叛教,自己说不得也要问个管教不严,虽说教中无人敢问自己罪则,但自己心中难以过意得出,如若不能亲手了结此事,怕是每次见到衣服上圣火绣纹,都要暗自羞愧,故而便令教众各自退出十丈,将人围在中间,脚尖一点,身形飘落,腰肢一扭,凌空虚踏,宛如仙女飞天,却是飘忽一舞,不知怎的便来到对方头顶之上,用的便是圣火令中的奇诡武功,只是左手一轮,圣火令带起呜呜风声,显然这小小令牌重量非凡,向人太阳穴处拍去,右手圣火令却是一递,向人颈测天鼎穴戳去,虽然看似打穴,但圣火令重量非常,若是打实,便可将人颈椎打碎,绝无半点活命机会)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1
玄横
阿逸,小心点!我替你挡着,你等等找机会冲出去找接应的人!【侧首低声快速道完这番话,早已是抱了宁为玉碎的心。如今敦煌已安,若能死在黛月手中,也不枉了。】
【见她忽然凌空跃起,头顶渐成一片阴影,膝微屈,两臂展开以稳身形,身体后倾,只手护在好友身前。脚跟向前一划,身子借力,带着好友急急后退,避开了她的杀招。】
【驻足,突然反手用力一拍好友肩胛,将其推向隐匿五行旗中我早已安排下的人,再与外面的敦煌弟子汇合,离了这包围。余光瞥了眼远去的好友,复提剑,凝白衣红纱的黛月,道】余下的,便唯有玄某与明教的恩怨,不必累及他人。
【话音落,豁然出剑,俯身向其冲去,步似凌波,至身侧,虚丢湛卢剑,反向其后心刺去】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1
黛月
(见人手段,却想助人逃跑,懊恼教中竟有叛徒,自己却无暇分身,不过圣教名声绝不可落于大漠,分心传令)蝠王,掌刑
(话音落,却见一道青影飞掠而去,快如流行闪电,空中不见借力,却好像风吹柳絮一般向下一偏,抓住奸细肩膀,竟向人脖子上咬去,自己却不再管别事,专心应付眼前,内力云至圣火令中,圣火令微颤,更显得其中火焰升腾,回身扭腰,侧对其人,右手横手,格住对方长剑,圣火令时时震动,与金属接触同鸣几倍,欲除人兵刃,左手一挥,圣火令势大力沉劈向对方额头)圣教所行,何人能逃?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1
玄横
【右手手腕翻转,湛卢剑身绕圣火令,巧卸去圣火令下的万钧之力,见另一圣火令袭来,仰头避开的同时,两指并拢向其手腕经脉处打去,欲逼其松手。】
【冷笑一声,眸中尽是狂傲不羁,道】玄某不介意开这先例!
【单腿上踢凌空后翻转,后以肩相震之势,两人相距极近之时,虚晃一招,未碰其肩,反撤身与其拉开距离。湛卢剑挑起黄沙,聚成沙墙挡在身前,左手忽凝内力,打散黄沙,而沙粒中又隐蕴内力,迷人视线。借机俯身冲向黛月,逼近之时纵身跃起,举剑直劈肩头,下落之时忽横将划向其咽喉,变招极快,极狠】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1
黛月
(手轻掂,圣火令飞转,隔住对方手指,见人来,身子一矮,闪过对方肩膀,同时双脚连点,翩然而追,仿佛白驹过隙,一寸不防,黄沙起,身姿动,飘然入天,离地三丈,两令相击,不似金铁之音,半像皮革相交,包藏内力,声响诡异,哪是圣教遗音,有暂阻对方内息之能,飘然落地,宛如兔起鹞落,却是双令交叉,宛如剪刀,向人剑身夹却,同时圣火令依旧颤动,双令齐震人武器)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2
玄横
【圣火令虽钝却极重,若触及必将筋断骨折,即便是剑身触及,亦会震及心脉。本能凌空旋身抽剑以避,却任由其钳制剑身,震波由剑柄传至虎口,右手剧烈颤抖,渗出鲜血,依旧紧握剑柄。疼痛顺右臂传至心脉,腥甜涌上喉中,巨大冲力逼得自己退出数尺,嘴角溢出血丝。以湛卢剑支撑身体,按在胸前的五指狠狠抓紧,目光凌厉而又带三分漠然,道】黛月,这一击,就算我还你了。从此之后,两不相欠。
【原本明亮的天渐渐阴沉,烈日渐被黑影笼罩吞噬,消逝光明,黑暗临近。忽狂风大作,扬起沙尘,从城中传出的喊杀声,前来接应之人冲出城外。低低呵了一声,叹道】天狗食日,明教自称日月明尊,却不知如今会是怎样的反应?
【身形渐隐匿在风沙与黑暗中,混乱之际,已被弟子救走。待天复明,早已再无人影】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4
崔瑶披易水寒
【伏龙大漠万里,一望无垠,黄沙漫漫,几无人迹,远望绿洲,一抹碧色格外显眼,斜阳西落,艳红如血,却不刺目,余晖洒湖面之上,波光粼粼,似是镀了一层金箔。再远处,绿洲尽头,沙丘连绵,风扬起而沙尘亦随之飘散空中,扰人视线。缓缓收回目光,身后即是光纪城,随夜色渐近,进城之人逐渐多了起来,城门前皆有士兵把守,秩序井然。除己之外,周遭不少桌子坐满了酒客,三言两语,谈论着或大或小之事,充斥划拳、碰杯、欢笑的喧闹,夹杂了店小二吆喝声与掌柜手中算盘击打声。】“酒来咯!”
【店小二再一声吆喝,自己面前桌上除一筷笼,又多了一坛酒,一块陶碗。拔开酒塞,宽掌抓起酒坛,倾倒碗中,清冽悦耳,虎口卡住碗边,端起抿了口,忽然眉头微皱。须臾,冷笑一声,将碗重重放在桌面,暗运内力,碗紧嵌桌中而不裂,道】这掺水之酒,淡而无味。扫兴,扫兴!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5
付云邃披乌贪訾
【经冬至春,春风料峭,微寒。伏龙光纪城,屹立大漠风沙近千载,高耸城墙锤成金汤,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巨石之城。而城墙之外沙丘起伏,沙路漫漫,格外萧条。独身策马,一人一骑自滚沙中长驱而来,背负一把长剑以破布紧缠,受尽寒风相摧,猛地逮缰上提,高声“吁”停马儿,似有些怅惘,回首望去,只见滚滚黄沙遮蔽天地,黑云浮动,一片苍茫,连来时马蹄踪迹也都瞬间淹没。一双厉目两道冷光,眼角深纹,乱发扑飞,破布粗衣格外潦倒。粗糙手掌紧抓缰绳,微眯苍目,面若刀削却格外沧桑落魄,两鬓霜白,眼角眉心均是深纹泥污。耳闻寒风呜呜如咽,苍浑之中一分萧瑟冷厉,不知是在叹这黄沙下的万骨枯荣,还是在悲千古难全之遗恨?似有所牵,胸腔之中撕痛阵阵,不时握拳抵唇,发出几声闷咳。一阵寒风刮面而来,躬下背去将颈间围着的巾布扯起,严捂口鼻。低叱一声催马加速,胯下马儿扬蹄长嘶,踏沙驰骋奔出,过了关,入城而去。城内人龙混杂,长沙绞风,布幡狂卷,四处可见灰败之色,尽是大漠风情。直至酒肆之外方才勒马而停,肠中酒虫早已馋了,便栓了马,往里去。高大身躯挟了满身风沙,迎面撞开几个敢怒不敢言的粉头小子,在掌柜那里取了坛月前存下的上好烧刀,掂了掂掀开一闻,不禁吞了口水,果真是醇香辛辣,沁入心肺,好不爽快。让掌柜的再来盘牛肉,正欲寻个清净地界儿好好喝上一顿,突地一声冷语传入耳中,引得微微侧首,眼角余光瞥了瞥那人,闷声咳了下,涎着脸朝老板笑道】掌柜的,我帮你赶走这呱噪的蠢蛋,你,咳咳,你便免了我这几日的饭钱酒钱,如何?
【话音方落,也不待他同意,便转身大步朝那人走去。抬脚“砰”地一声踩在长凳一角,上身往前倾,厉目隐在蓬乱发丝之下,却是一派混子姿态,朝人抬了抬下巴】兄台倒似很懂酒嘛,不如这样,你若赢了我...
【将手中上好烧刀往桌上一搁,垂手一指,抬头扫向人,闷咳一声带着挑衅】你便喝我这坛,怎么样?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1:59
易水寒
【凝碗中清澈酒水,指关节敲击残破桌面,眸色深沉,未等来老板娘,身前对面忽有阴影漫延来,伴随踩踏声,闻言勾唇轻蔑一笑,目光落于酒坛之上,伸手掀开一角,酒香溢出,如丝缠绕,久久不散,直冲鼻尖而欲入喉,不尝也知是好酒。话中带了质疑,侧首暗暗打量此人】好烈的酒,给我?你,舍得?
【不屑其挑衅之语,周遭酒客瞧见此桌动静,纷纷注目,嘈杂酒馆一时间静了几分,隐隐听得酒嗝,却也不知究竟是看热闹还是被这酒所吸引。阖上酒盖,手压湛卢剑鞘,撑住桌面缓缓起身,紧盯来人双目,直起身子的刹那,脚跟踢翻长凳,随之剑光一闪,几乎同时抽出了剑,向其颈部指去,扬眉歪头笑道】我只怕会不小心伤了侠客,今后传出去说我易水寒欺负老人家。
【面色忽凛,掷地有声道】请吧!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1:59
乌贪訾
【厉目上瞥透过密遮乱发,夹着一丝凛冽,一分玩味,更有一分好奇,直至对方剑锋出鞘,方才慢条斯理解开胸膛前的布条,卸下背后长剑,却裹在破布里并未取出,而脚往后一蹬,将碍事的长凳踢在旁处。左手大掌抓过酒坛,提起绕在鼻下深深一嗅,格外陶醉般的吞了口水,猛的仰头,露出潦倒面容及鬓角霜发,暗哑嗓音沧桑却浑厚,叹道】好酒儿好酒儿,等着我…
【话音将落之瞬,左手运力猛的将酒坛往上一抛,而右脚后扫荡开沙尘,裹布长剑击在坛地往上一送,但见酒坛力疾旋,伴着呼呼风声直往上冲。同瞬之时,右脚迈回身形一进,右臂递出快似蛟龙出水,剑虽未出,却已若飞电,自其利剑下方绕过,侧击剑身猛若狂龙摆尾,剑尖钻出,犹似银蛇,直往其手腕神门刺去。左脚高抬猛的踹在酒桌之上,一股劲力,哐当声响,直往对方撞去。】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00
易水寒
【脊背梗直,稳如泰山,目光紧锁眼前侠客,一丝一毫动作都不曾放过,以不变应万变,候其出招而再后发制人。见一物从眼前晃过,坛中酒碰击坛子发出哐当声,银光一闪,直朝腕下袭来,肘向后一推,至腰侧时手腕反转,横剑身以挡刺来剑锋,身微前倾,左脚后撤半步,稳了身形。见他左脚踹上酒桌,掌心凝内力推上桌沿,五指一张一合,将酒桌挡在身前。足尖点地,手臂肌骨紧绷,跃上桌面,仍是一手撑桌,身子微斜,手中剑直扫其肩,顺势划向其胸,灵巧仿若游龙。与此同时,方才被他打出的酒坛迅速坠落,左眼向上一瞥,凭借声音辨出方位所在,右脚一抬,只觉足底一沉,卯足了力向前猛一勾,酒坛擦过肩头,直冲其面。】这酒你可接好,莫要砸了!
【张狂笑言,头轻甩,将遮眼的乌发甩开。原先喧闹酒肆在动手的刹那间便几乎跑光了客人,或逗留在外头看好戏。酒肆只余下剩菜残羹,空空荡荡倒也少了不少碍手碍脚的。】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00
乌贪訾
【眼见对方跃上桌来,乱发遮盖之下厉目微露笑意,而嘴角上扯,却是当即左脚后扫,沉肩一绕侧闪,同时右手翻腕往上一挑,以破布缠绕的长剑自下方钻出,犹如灵蛇出动,看似悠闲却是刁钻异常,往其剑锋之上一挡,而手腕下绕,长剑划弧自其剑身下方绕过,右手托在剑柄下方,猛地往上一运,但见剑尖虽未出锋,却以剑鞘厚重,挟力再撞对方手腕神门穴。而内力游走,似川流归海,雄浑之力压于掌心,左掌往下一拍,但听“轰”地一声碎裂之声,木桌应声而碎,直要将对方摔个狗啃屎,同时酒坛已飞来,劲风刮得乱发一动,露出两道目光深邃沧桑。而沉闷胸腔发出几声嘶哑咳嗽,却是不疾不徐,将左手犹如水中捞月般往前一探,掌背拍在坛身使其偏错,而臂肘后拐的瞬间翻手一抓,擒在酒坛边沿,掌心运力顶出往前一送,食指伸出于坛底一击,好似戏耍般,但见酒坛疾旋冲空,又往头顶冲去。高大身躯潦倒挟沙,举动之间皆有灰尘扑起,衣衫破乱不堪,一头乱发蓬蓬,隐着冰霜厉目。嘴角咧开,闷哑嗓音惯常带着混子般的强调,骂了一句】小子,你娘的,再砸老子的酒,老子就砸了你的脑壳儿...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01
易水寒
【剑锋袭来,仍是单手撑桌姿势,右脚收回,足尖紧压桌面,身子微抬了些,同时将剑朝上虚抛,腕顺势一抬,手背向下抓握剑柄,横剑往前一推一送,青光晃眼,剑影虚实难辨。借足撑力起身,聚丹田之气于掌心,厚木桌应声而裂向中间塌陷的刹那,推向裂处直逼砖地,内力蛮横,如蛟龙出海,掀起狂澜。踩在桌沿两侧,旋身凌空一跃,用脚力将那“半张”桌合二为一,落地后再猛得一踹,直逼那人腿部。桌动而人亦随之动,连行三步踏上残桌,剑在前而人在后,手握剑柄末梢向前一挑,欲挑开其胸前巾布。】
【酒坛下落时伸手曲臂,环入臂中,往怀里一收一抱,不再撒手。眸中带了三分不羁,挑眉奇道】这位老人家年纪大,口气倒也大,不过这怎能叫砸?方才你若没接到,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不是?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01
乌贪訾
【虚影剑波笼罩,其中剑势暗藏倒也有几分架势,然而他强随他强,清风不过冈,手腕下落,右掌擎压于剑柄之上转往回收,破布受剑气所侵已碎裂多片,露出内里剑鞘来,嘴角笑意愈浓,换来闷咳一声,而碎裂木桌撞腿而来,左手撩起残旧袍角往后一甩,高大身躯虽落魄去平添一分凌然,右脚高抬挟劲力,犹如巨石夯上,顶住不堪一击的桌沿,虚以声势。直至对方踏桌剑来之瞬,右脚一勾一顶,落地之时微退半步,同瞬左脚往后一扫,身形后转掠向其身侧,而手中裹布长剑化作长棍,一招出洞打狗出其不意,横击对方腰椎命门之处,而右脚高抬一势横扫千军,以小腿横开同击对方两膝后弯处,同时左手不知何时已抓住一块飞射碎木,手腕于袖中一翻,掷若飞石疾风,直往人抱坛之手射去。而厉目微眯,愈起戏谑,粗哑嗓音笑道】娘们儿小兄弟,这桌子你踩了,可就得赔!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01
易水寒
【黑影忽闪,瞬时已至身侧,沉重利器破风之声从身后传出,曲肘手臂翻转,横剑直挡,顺其剑身迅速擦过,行云流水,似绕指柔般环其剑,刺其腕逼迫松手。侧首低眸一瞥,右脚瞬抬,躲在攻势后,借力后跃,避开其腿,剑光虚影,挥剑劈下,若腾蛇般迅猛。抱坛之手忽松,顺粗糙坛子边缘滑向坛底,托住坛子,任由碎木击破。】
【一声清冽碎响,坛应声而裂,烈酒从破口中不断涌出,抬手仰头,烈酒入喉,辛辣而醇厚,让人畅快淋漓。将坛倾斜,止了流泻,抛至半空反手一掌直击坛身,酒坛打旋飞向那人,旋转极快,未漏半滴。用手背擦去嘴角酒渍】赔便赔,爷不缺那两个小钱。这酒,倒真不差!还要打么?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01
乌贪訾
【手腕下落而翻,布匹紧裹的长剑与其剑锋再交,将其扫开,但听裂帛之声,碎布分散,剑鞘半露。而左手撩起破袍往后一甩,脚步随之后踏,高大身躯抖起灰尘簌簌,乱发之下厉目上瞥,只闻一声碎裂之声,酒香四溢扑入鼻息,入胸肺却引一阵撕裂闷痛,喉中闷咳,沧桑面容之上泛起潮红。剑柄顶于右臂肘弯,运力往上猛的一挑,剑鞘击在飞来酒坛侧壁使其偏离方向,而左手探出抓住酒坛,却是仰头淋落,浇了满头醇香酣畅淋漓。一声豪爽长叹,举步直往柜前提了那盘牛肉,沉声沙哑带着调笑之意】既然这位爷有的是银子……
【回身凌空点了点那桌子,又举了举手中牛肉】那便请了罢!
【言罢挺背拓步,来去纵意,与天下浪子并无差别,抬步便走】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2
付云邃披贺问敏
【撑竹伞独立舟头,青衣飘扑沾湿雨,眯目见夜色将临,前方便是渡头,斜雨轻打,小童赤足提篮跑过,阵阵清风送来酒香,闻之若醉,面带温雅笑意,轻声叹道】又是一年雨节时...
【船家一声吆喝,小舟摇摇荡荡,停泊渡口,匿入滩头红蓼之中。撑伞缓行,沿青石长街,迂回小巷。直至夜幕降临,长风戚戚,暗雨潇潇,轻身腾挪若虚光渺影,运息提气纵身行——袍角方才掠过红檐廊石,足尖已点上浅水坑洼,叠纹荡开两圈,几片绿叶落至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青色身影已消逝长巷之中...】
【竹伞搁在门槛旁,步入安静的酒楼,一壶老酒,三碟小菜,杯雪躺在桌子一侧,月光清冽落下清辉,轻酒壶续杯,对无尽虚空笑道】你迟到了...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2
崔瑶披易水寒
【梅雨时节,细雨绵绵,或如牛毛,或如银针,淅淅沥沥。已是掌灯时分,推开有些受潮的木门,门上是昨日自己与艾儿亲自挂上的、她扎的灯笼。雨水顺着黑瓦缓缓滑下,积于坑洼的青石板上。】
【接过艾儿手中的骨伞和酒,她不停的叮嘱早些回来,我不过一笑置之。撑开十二节骨伞,缓步在悠长而寂寥的巷子,脚步声回响在巷中,似乎并未着急赶路。】
【站在酒楼外,需是近日雨季,平日里热闹喧嚣的酒楼此时此刻冷清不少。看了眼门前的竹伞,伞下的潮湿证明它的主人亦是刚来。闻见里面那人的话,摇头哂笑了声,置骨伞于门外,负手步入酒楼,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那可要自罚三杯?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2
贺问敏
【转首目光清若池水,轻笑间面带温雅,取过酒坛揭开封布,酒香醇醇溢满鼻息,微阖目,嗅间笑道】这样好的酒,岂不便宜了你?
【话音未落间,手掌浑息涌涌,猛拍在木桌之上,桌面一震,酒坛应力飞起,其瞬扫腿掠出若青影一逝,劈手取过桌上杯雪。青袍一逝似翩,目中笑意晃过窗外斜雨,以剑鞘击在坛底一端,酒坛倾斜,醇香酒液凌空倾泻如注,右腿曲膝,一甩左腿翘上,抱双臂于胸前,仰躺醉卧似神仙,张口饮酒恣意之态,而后旋身凌起,潇洒不羁之姿,剑鞘再击坛身,酒坛受力旋作疾电,直往其冲去,压杯雪于身侧,落身飘然,抹脚挺立如松,扬首温声笑道】如此,公平些...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3
易水寒
【心笑阿贺仍是如此散漫,恰似不经意间却已将他的每个动作收入眼底。疾疾破空的酒坛内藏破军之势,坛底部的洞致使坛身摇晃却一滴未漏。侧身避过酒坛,当酒坛掠过胸前的刹那,已抓住坛口,一脚踩于长凳,背倚桌边,仰头倾倒入口中,酒水溢出嘴角,滑落脖颈。】
【余光落在不远处柱上挂着的酒葫芦,另一脚尖勾住葫芦底部,向上一提,膝盖微曲,葫芦稳稳当当立于脚尖之上。上抛手中酒坛,顺势将葫芦踢至半空,转身握住葫芦,衣袂轻扬,宛若游龙。】
【拔开葫芦塞,立于坛下,坛中美酒倾注,酒香四溢,尽入葫芦。葫芦满时,正值酒坛已空,稳稳当当落于桌上,丝毫未损。】
【推开酒坛,放上塞住的酒葫芦,身体前倾,半身伏桌,单手支撑。挑眉看其,对上其双目,近的几乎可触碰鼻尖,笑道】还剩下半壶。。。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3
贺问敏
【轻笑一声,合掌带风,再击于木桌之上,其瞬腾跃,身掠半空旋过,青袍一逝,手取酒葫芦,退身蹬足红柱,凌空旋身之际,手掌在柱上注力一抓,斜身飞向敞窗,仰身平贴大地,探半身于外,将酒葫芦挂上红檐角上,轻笑】谁赢了,归谁...【而后双腿曲分先后,一蹬床沿,已化作虚影闪出,隐入雨幕之中,凌若青鹤,展双臂翩然退上对面楼台顶上,单足鼎立房檐一角,青袍湿雨,杯雪出鞘若清波潋滟,斜划胸前上提,映目光如古泉】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3
易水寒
【走至窗边,透过窗沿先是见那挂在房檐上的酒葫芦,后剑光折射刺目,双眸微眯,摇头苦笑道】都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也罢,今日便陪阿贺你活动活动
【一脚踩于窗沿,踏上窗子,纵身而出之时后脚轻点石板,水洼溅起积水,只见白影一闪,已无人影,转而立足房脊之时,溅起的雨水方落于地。】
【彼时湛卢静静握手中,雨势渐急,抬手时,光影晃过,破空一声凤啸,雨水击打于剑身,复碎裂于剑身。】
【望不远处阿贺的背影,扬声道】出剑吧,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又领悟了多少剑意!不过等候儿要是熟了,可别又赖我耍阴招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3
贺问敏
【风渐疾,带雨斜落,雨碎红瓦之上激荡一层薄如雾烟的水气,檐淌雨水汇流,闻身后传来所言,手腕一抖,杯雪于虚空中凌然震颤,一声低鸣似吟,青波晃荡蛇纹,抖落雨水嘀嗒,仰目碧池清澈,映冷月夜雨,温声笑道】那便来了……
【其瞬腾身若青鹤撅地,足蹬檐石,踏得雨水四溅,猛地凌空躺身,上下旋似飞轮,势猛而快——身遭雨水不入,袅渺渺水气,如梦似幻,却挟劲风,钻空直冲之势,裂空向身后之人霹去。手中杯雪亦随身旋作一片青波荡荡,虚实晃晃,茫罩其前胸大片,去势凌厉,迫人防备后退。直至逼上极近,方才后翻猛跃,落至人身后,双足踏上瓦石,踩的一片碎雨四射,青袍掠过无痕,虚丢长剑一握,倒刺后心而去】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4
易水寒
【雨渐急,风愈烈,徒添三分寒意。白衣沾雨,拂面微凉。以守代攻,候其出招,听得步履踏瓦之声,剑势凌厉却未惧。后退半步,足尖点地跃起,身前倾,迎上其招式。执剑之手速速落下,欲压杯雪剑身,随其突跃起,剑式落空,刺入屋脊。碎裂声湮没在雨中。】
【耳廓稍动,余光中瞥见阿贺的动作,湛卢顺屋脊刺痕划过,剑身散出淡淡水雾,剑气凝而不发。长剑上挑,掀起碎瓦,脚跟踢碎瓦直冲其面部,扰其视线。转身的同时湛卢横挡于胸前】
【倾身,低首避过杯雪,俯冲之时直劈其腹部】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5
贺问敏
【飞瓦袭来,剑光潋滟,水珠四射,上仰身往侧,其瞬足蹬红瓦,数片碎裂飞散,斜身空翻跃下,青袍拂动鼓满,凌至半空展双臂如翅,身姿飘逸渺渺,雨水沿眉骨淌落,趁如泉双目清冽逼人。浑浑内息提涌,吐气调如细流汇聚,落地之瞬,双脚先后于青石长板之上点踏,激得水花激荡,耳闻雨水倾落之声,风动树梢簌簌,腾冲而起犹如青光一闪,杯雪低鸣,剑光抖动,笑道】你的湛卢莫不是生锈了?
【话音落入风雨声中,散作飘渺叠荡,冲上屋脊之际,双脚猛踏瓦片,四散飞射碎片中再冲天而起,一剑当头劈下,一招简单之极,却蓄两冲之力而发,犹如崩山劈地,快似闪电,凌厉逼人,直将雨珠劈作两半】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5
易水寒
【碎瓦飞溅,雨点冲刷下晃如银星。雨势渐大,汇成水柱从湛卢剑身上滑落,积聚足下。多日未动剑,还真是被他说中了几分!面露不甘,不饶人地回嘴道】我看你这力道似乎比从前下,该不会杯雪成杯水了吧?
【乱雨迷人视线,扰人听觉,跌宕雨声中又闻剑鸣,寒气摄人,抬手时剑已至头顶,侧身避开,但思其这一力道只怕会毁了这屋子,如今正是梅雨季,如何来得及修?】
【凝丹田之气于双手掌心,宽袖无风自拂,当杯雪劈至自己胸侧时,抬手紧扣其手腕,硬生生在杯雪落地之时挡其手腕,缓缓上抬,制止杯雪击碎屋瓦。双手轻颤,额间汗滴融入雨中,摇头道】力气真大!
【拍了拍阿贺肩,收湛卢入鞘,看了眼已是一片狼藉的屋顶,眉头不展】百姓过日子也不容易,别折腾了,走吧,喝酒去。这次打的不畅快,不如在我这小住几日,改日找个宽敞地方再一决高下!
【话至此,脸上已是抹不开的笑意】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5
贺问敏
【只抬目望向浓浓夜空,冷月隐雨雾之中,岑岑清辉疏淡,青袍淋雨湿透,内息收敛后紧贴身上,还剑于鞘,凌空侧翻跃出,身化乱影叠涌,掠起风声飒飒,雨珠幕落,碎于青影。直冲酒楼房檐,雕刻精致的狮子石像上取过方才的酒葫芦,贴雨帘落身,取过廊下竹伞,行步潇洒从容,面庞温润含笑,清目荡朗朗意,一面饮酒,一面踏雨前行……直至走出些许开外,方才扬了扬酒葫芦,留句】老地方等你…
【声如风雨而绵重,贯内息无凌厉,唯有清音如钟,缓缓荡开】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7
付云邃披刘安顺
月色朦胧,山影飘渺,芦苇荡中薄雾缓散,拱立一座风雅小楼,飞檐绿瓦,雕栏玉砌。楼襟湖光水色,四周岸上绿柳垂杨,一片涳蒙溟色,蕴着潮湿雨意。湖水之上泊着画舫小舟不计其数,绚丽之色,彩灯如织。舟上丝竹笳响,笔墨飞舞,远远传来狂客放纵笑声,好一派逸兴陶然,风雅为乐。
而搂中亦是书画茶酒,文人云集。挺拔身躯立于窗前,手中摇着一把玉骨纸扇,扇面之上绘着舣舟泊江,烟波浩淼。朗目剑眉,气度悠闲,身后茶烟滚滚,衬着月白长衫、墨发玉冠。
双目望着湖面水光,右手缓缓摇扇,左手却隐于袖中,掌心汗流如洗,时时不离腰间。两个时辰等候,买家却迟迟不至,身后又有难缠捕快,虽伪作书生藏于搂中掩人耳目,却也是心中焦急,十分不安。
心道这皇宫里偷来的东西实在烫手,若实在难办,便扔进这湖里,一了百了!暗下决心之时撇首回视四周,面带温雅笑意,举止清逸,毫无急迫异样,却是抬脚欲离。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7
崔瑶披易水寒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一路驰行道上,月色如沐,疾风刮过马鬃,四蹄飞快。路渐泥泞,马蹄溅起积水,手持缰绳,快马加鞭。远处朦胧雾气缓散,现出小楼,隐约若蜃楼,楼上灯火通明。待近时,勒马于前】吁...
【抬眼望向楼上牌匾,脑海忽现探子所言,若有所思点头】月满楼....应就是此处了...
【翻身下马,玄色短打着身,腰佩官刀,脚踩登云履,厉目似刃,剑眉入鬓。正有人来招呼,解下腰间捕令,亮于人前,食指抵唇间,示意其莫要声张。收回捕令,压低声询问了二三句,提步上楼。】
【至那人所言之处,房门紧闭,确认无埋伏后,踹门而入,看了眼那书生,一眼便瞧见他那准备逃离的姿势,冷哼一声,挡在门前,抬脚反踢上门,瞥了眼大开的窗,抬手端起茶盏,装作打量,须臾抖腕飞出茶盏,一声青瓷炸裂碎响,窗户随之合上,冷笑道】阁下欲往何处,倒不如与在下到牢里喝杯茶可好?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8
刘安顺
突听身后“哐当”一声大门从外被踹开,不由驻足回望,看了一眼来人。温雅双目仍然在笑,左手却悄然移至腰间,握住剑柄,同时目视飞来疾影,下意识侧身一闪,但听碎裂之声,木窗“砰”地阖上,掩住湿气湖风。
缓摇折扇“唰”地一合,指向方才站立之处,冲人璨然一笑,嗓音低沉,语调平和,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悠闲气度,“在下不过是临湖赏月,附庸风雅,却不知所犯何罪?劳烦大人如此气势汹汹……”
言间垂目扫过满地碎裂瓷片,伸左手手掌抚着沙棠矮案,摇头再展扇面,啧啧一声颇为惋惜,叹道,“要毁了这上好的杯子……”
话音方落突地回身,手中折扇一转遮盖袖口,“暗器来了!”扬手翻拢折扇,运力往前斜扫一掷,面色突变间目掠狰狞,直将一道疾风射向来人。然而疾风去势极快,却是空空一道尘色,并无暗器。同时转身手推木窗,利落翻身跃下,扒墙借力,双脚踹开一楼木窗,木块碎裂中纵身跃入。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8
易水寒
【冷目视其,任他作态,不为所动,手扶上刀鞘,一足后撤,蓄势待发。此贼人甚是狡猾,须得防其脱逃,抽刀欲上前捉拿,见其遮掩袖口的小动作,当机立断,刀面作挡,避去暗器,却未听见利器相击声,空空如也。】
【破窗声起,脚踩矮桌翻身至窗边,探头借月色视之,定睛一看,已无踪影。双目紧收,突闻又一破窗声自楼下而起,顿时明了。冲出屋子,低头看向一楼,人群拥挤,粗掌抓栏杆,绷臂跳起,双手持平稳住身形,一跃而下,大喝道】统统让开!
【人群纷纷避让,极近时压低身子,落于圆桌之上,官靴摩擦溅起灰尘。直锁那月白长衫,身疾如风穿过数人,伸手往前一抓一扣,五指狠厉迅急,左臂提起刀柄猛地撞出】休走!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8

刘安顺
那捕快从前方拦途截住,人群纷纷避让顿时无所遁行,不得不驻足而停。见他身疾如风袭来,下意识闪身一让避开抓扣,右脚再往后扫,扭身一旋急退三步,仓促间背撞木桌“砰”地一声,身往后仰,才勉强躲过凶猛刀柄。
双目含笑恢复悠闲逸兴之态,右手“唰”地一声展开折扇,于身前一摇颇有些寻乐之意,“大人好身手,只是这般咄咄逼人,可是太不将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读书人放在眼中了……”
一语落下果真四周指摘尽起,酸腐文人皆清高,向来不满朝中官员作威作福,这人毁了墨客齐聚诗会的风雅气氛,岂会不引起众怒?
嘴角含笑间侧头扫人一眼,剑眉斜飞衬着玉冠高束,气质清逸不过是个读书人。目光暗隐狡色,突地左手翻掌往前虚掷,“大人,小心暗器!”
袖口一道疾风,仍旧是空空气风并无暗器,迅影如电,直射对方,同时脚底抹油,一转便要趁乱溜走。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9
易水寒
【一击落空,反肘后扯收回刀,贼人突出挑拨之言,引得周遭宾客文人愤愤不平,有几人甚是欲撩袖动手。暗道这贼人果真奸猾,不敢丝毫大意,扫了眼在座众人,伸臂作挡,气沉丹田,嗓音清亮,解释道】诸位莫要听得此人胡言,此人偷盗宫中宝物,本官奉命缉拿归案!
【目光一凛,右脚高抬踹在木桌之上,一股劲力,哐当声响,直朝对方撞去。再闻一句暗器,以腕稍作挡,面前仍是空无一物,却引得在座众人惊慌不已,四下逃窜。】
【冷笑道】还想再用这招?
【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先前踹出的桌面清出一条路,踏上桌,穿过人群,朝那人逃跑地方追去。】
【冲出月满楼,迎面凉风扑面,月光下白衣格外显眼,提刀疾步而追,只手探入腰间锦囊,指缝各夹一枚铁镖,抖腕而镖出,银光晃过,刺其肩井、灵台、会阳三穴】赶紧束手就擒与我回去,或许还有生路,拒捕则是罪上加罪!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9
刘安顺
一路冲出月满楼,脚下生风,迅疾掠出,双足一点猛地拔身腾起,如登青云之梯,同时左手伸出好似捞月,攀于杨树枝干之上借力旋身,不过眨瞬之间便绕过树干避开身后劲风,但听“哧哧”三声飞镖射入杨树。双脚踏地自树后悠闲而出,身后碧波水雾,衬身姿挺拔,右手轻摇折扇,淡笑一句,“在下处处避让,大人步步相逼……您这般的好身手,不知手上,有多少冤案?”
话音方落右手一动,折扇“唰”地合上,而拇指食指弹一道劲风,快似疾电,声如裂帛,“大人,这次暗器,是真来了!”
但听“嗖”地一声,却仍是空空一道疾风朝人面门射去。与此同时,左手翻入袖中,垂于身侧微动,捏三枚银针淬毒幽亮,隐于疾风之后渺无声息,却似飞电迅疾,突地射去,分袭其双膝、气海三处。
月色朦胧,水色如烟,一击即出片刻不停,转身便溜。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19
易水寒
【见人躲过铁镖,依旧云淡风轻,拇指撇过鼻梁,傲然道】本官手中从无冤案,倒有数十条宵小贼子的狗命!
【迎面疾风,不为所动,耳廓稍动捕捉到银针破风细微声,右腿后扫,身子后仰倾身而倒,三枚银针自头顶掠过,旋腰起身,不再前追。拇指与食指弯曲,靠近嘴边吹哨,夜空下格外清晰,扬声道】给我拿下!
【顿时,只闻树叶沙沙作响,风摇影动,眨眼刹那数道隐匿许久的人影从树后现出,此行从始至终就并非自己一人行动,调动数十名高手早已在月满楼外埋伏许久,将人团团包围,为首四位高手手持兵器,不由分说便对那贼子动手】
作者: 付云邃    时间: 2019-12-8 22:19
刘安顺
但听一声哨响四方皆动,顷刻之间刀光剑影疾袭而来,唯有抽剑招架,周旋其中。长剑扫出飞影如电,“铛铛”数声金铁交接,寒光震颤,身影交织。而目光斜扫,寻准时机旋剑拨开一刀,低身就地一滚,钻出重围之中。而右手折扇“唰”地展开,还剑入鞘,气度从容,昂首斜扫,“大人要捉我,何须劳师动众?只需告知一声,刘某,所犯何罪?又有何证据?”
言间目视对方,嘴角含笑,乾坤在怀,万事不惧。
方才左手抚按沙棠矮案已将宝玉藏下,大闹月满楼引老三注意,此时此刻,想必他早已带着玉佩远走高飞。无凭无据,倒要看这位捕快大人,打算如何?
张开双臂直面对方,下颌微抬,破有些玩味,悠然道,“在下,愿让大人搜身,以证清白……”
作者: 崔瑶    时间: 2019-12-8 22:20
易水寒
【抽刀上前,刀尖直指贼人心口,防其逃遁。颌首示意手下上前搜身,双眸微眯,嘱咐道】仔细点...
【捕快领命上前,探手搜遍那人周身,从腰至腿,不放过任何地方,却一无所获。鹰目逼视,紧盯不放,脑海忽现方才楼中情景,眉稍松,觉察出猫腻,但如此只怕为时已晚。冷眼瞥其从容态,五指紧收,脸色发青,遏制怒火。】
【须臾,复了常态,面不改色,抬手猛落,命人拿下。勾唇冷笑,道】呵,即使没搜到赃物,但定与你脱不开关系,先押回六扇门,再行审问!

结束
作者: 崔瑶    时间: 2020-7-3 22:33
文兴四年 夏

崔瑶
【一觉无梦。】
【我睁开眼时,眼前昏暗一片,虽是白天,屋子却是紧闭,没有点灯,更透不近半点光。】
【这副情形,仿佛回到了从前还未加入皇城司的时候。】
【身上的伤仍在肆意作痛,不断在提醒自己所发生的一切,而这分疼痛总是喜欢将一些话语同时唤醒,牵起心口跟着一块儿疼起来。心口的疼与伤口的疼不同,它没有那么剧烈,而是一点点地闷疼,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也像被一把钝了的刀不断在心上摩擦、切割。】
【我迫使自己不去想,伸手去取榻边的伤药,才稍稍抬起,便牵得伤口裂疼,只得慢慢将手收回,待好了些,再将手伸出。就这么简单而重复的动作,等到我抓住药瓶,已是满头大汗。】
【手里药瓶很轻,一摇,空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自嘲,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下来,连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伤太疼哭的,还是因为心上台疼才哭的。】
【尽管屋里只有自己,起先仍是不敢哭出声,只是紧紧咬着牙,憋住一口气,任凭眼泪顺脸庞流下,却始终不肯哭出声来。满心满脑都是自己的委屈,想不明白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欠了儒门,更想不明白陆定权为什么从不肯护我半点,说上半句好话。】
【耳边响起陆定权那些个冷言冷语,一声抽泣终是自喉底挤出,而后便如开闸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拾,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陆定权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杀千刀的!】
【心中才骂了几句,却又渐渐软了下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活该,天生眼明心瞎,偏生瞧上了陆定权,撞破南墙也不肯回头。】
【正当这时,屋外大黑跟发了疯似得乱嚎乱叫起来,叫了老半天都没停,惹得我更是心烦意乱,带着哭腔朝外头大骂道】
  “死狗,瞎喊些什么!”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7-4 00:29
【那日繁塔夜行,擒捉叛党乱贼行动以败告终,无意误伤崔瑶,已过数日。当晚下手轻重我心里有数,没个半年仨月,好不彻底。遂命府丁拣些好药送去,免得落人话柄。不料一概退回,甚至崔家大门的门槛都没迈过,就被圈养的大黑狗轰了出来。】
妨碍儒门事务,我还没追究她的不是,她倒拿捏起脾气来了?
不识好歹。
【轻骂了句,难怪这脾性,混来混去混不过一个正六品。瞥了眼原封奉回的提盒,顺手接过】
本王走一遭。
【崔氏一族人丁稀落,轮到这辈仅剩崔瑶一根小苗,倒跟谢家似的,一条独苗江汉飘摆。】
【崔宅门可罗雀,连夏蝉都嫌叫不欢快的地方,骄阳底下一晒,那门板上积灰燦若珍珠。】
【做个皇城司的官,两袖清风到家徒四壁。不过今日旨在探伤,命人在宅门之外等着,提着药盒自行进门。】
【狗子护家看院,甫进门就吠个不停,连着室内嚎声不止,听着甚多委屈。不时门内嗡声怒喝,狗子便苟在门槛低声呜咽。】
【睨了狗子一眼,下次再吠,就见不得面了。提摆入室,八仙桌上瓶罐东倒西歪,显然空了,随手扫出一方地来】
中气这么足,好得差不多了?
作者: 崔瑶    时间: 2020-7-4 02:23
崔瑶
【经这么一哭、一喊,心中那闷气也出了大半,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忽然,很想喝酒。】
【这些年,无论难过还是高兴,失意还是得意,哪怕身在险境,唯一不会背弃自己的只有酒,所以我越发喜欢喝酒。】
【想想隔壁屋子里好像还有两坛酒,拿酒远比买药简单得多,况且喝醉了,就哪儿都不疼了。】
【只消这样想想,心中便是一振,突然房门大开,强烈光线顿时冲入屋子,刺得我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一挡的同时,耳边响起令我厌烦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
【用手背狠狠抹去眼中残泪,用力挤出个夸张的笑,不愿教任何人看见我此刻的脆弱与狼狈,待到看向赵渊时,又是一副无事模样。】
【最少是自以为的无事模样。】
  “托王爷的福,下官身体还算好着,也还没被赶出皇城司。”
【赵渊逆光而立,看着他那张脸,我便会想起那夜交手的频落下风,他招招迅疾狠辣,不留余地,再想想端阳那日的遇刺,心中不禁冷笑。】
【如今我算是真真切切弄明白,什么叫儒门掌事了,他这一招扮猪吃老虎,玩的实在是高。】
【我忍痛强自撑身坐起,不愿让他瞧轻了去,话里仍是一口一个尊称,欲盖满腔怨怠。】
  “不知王爷屈尊来此,是有什么要紧事儿?我这儿地小,平常也没收拾,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怠慢的地方您就多担待。”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7-4 08:34
【目力所到之处无不简陋萧索,眸色深深,盯着她似笑非笑。长睫画泪粉颊生嫣,偏生还装着若无其事。无意窥视对方受了甚委屈,便作未闻。】
【来前怒意滔滔,此时此刻已涌潮退去。那话里的幽怨暗潮汹涌,自然没有放过】
崔大人伤愈,自然最好。
崔大人胆敢单枪匹马擒乱贼,想来也是皇城司之栋梁,就算皇城司不要你,陆定权也不会不要你不是?毕竟崔大人之托大,怕也是司中一绝。
【虽恼她耿直不领情,却也有一分自己的疏忽。繁塔伤她实数无心之失,崔瑶武功路数与青龙门渊源颇深,当时并未深想,竟将她当成了乱贼叛党。】
【桌上瓶瓶罐罐略眼便知,大部分皆是普通伤药,几瓶应是从东方处得来的,就这能天真伤好,全靠嘴硬了。】
【提盒搁置方几准备离去,眼角余光见她脸色苍白,秋眉拧蹙,哪有半点惬意?暗忖这简单坐起,都花了她不少力气。】
【椎骨与别处不同,力再稍大些便半身不遂,纵然神仙来了也难救,星夜赶回当夜恐她经脉郁结滞碍命危,已及时运气抚通。】
【瞧这家院活人难寻,就崔瑶这轴性,怕是宁死不求人,欲离之步又止,提盒拎至床榻庞几,打开取药】
躺下罢,别在我面前逞能。  
【几斤几两心里门儿清楚,免得前脚出门后脚浪费了送上来的好药。微微一哼】
你倒是别样好命,受着王爷伺候。
作者: 崔瑶    时间: 2020-7-4 22:39
崔瑶
【被赵渊一番反唇相讥堵得哑口无言,撇了撇嘴,索性不应了。这时才看见他手里拎着盒子,方想起前几日的事儿,正想让他拿回去,却在听见后话时,连“拒绝”二字都差点不记得该怎么写。】
  “不…不用了…”
【边说边往后退,可想再退时,已抵到了墙边,触到伤口更疼得龇牙咧嘴,口中却忙道】
  “不劳烦王爷您大驾,我…我自己来就好……!”
  “这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此时赵渊在我眼中仿佛吃人猛虎,一心只想将这尊大佛送走,我虽向来对男女之防没个计较,但若是对他,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与恐怖。】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7-4 23:35
本帖最后由 赵渊 于 2020-7-4 23:37 编辑

【略微无奈撇笑,手里拿着的药瓶放下,伤归伤着,崔瑶后退的速度一点不减,一会儿退至墙角,一副良家少女受了欺辱的模样。只好伸手将她按下】
能吃了你不成?别浪费我时间。
【一手拿药,指尖剃开木塞,撕了她中衣露出伤处,厚药相敷。】
【动作一气呵成,做得十分坦荡,并未因其女子有所顾忌。能在战场上摸爬打滚的女人,总与寻常女子不同,比如那个……】
【一闪而过的念头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伤处,红肿发淤,隐隐渗着血水,夏时天热,这么捂着更难痊愈。】
【应该有些痛,看她脸色又白几分,想起她方才多少模样,又淡淡一笑】
这点痛都受不了,不像你啊。
【揍人的时候,可一拳比一拳狠。】
作者: 崔瑶    时间: 2020-7-5 00:00
崔瑶
【本就有伤在身,赵渊一臂伸来,我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如老鹰捉兔般被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嘴上却不肯放弃,仍在连连道】
  “我自己来就好,真的真的,不劳嗷——”
【伤口疼处牵得我嗷叫出声,才出一字便惊觉不妥,狠一咬牙死撑,坚持不再漏半个疼字。】
【想来赵渊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也从来不用自己上药,那手法生的很,又重又粗,丝毫不亚于那日受伤时的痛苦。】
【犹如凌迟般的酷刑持续了许久,终是在我几乎昏厥前结束,长吐一口气,额上、四肢、后背已是大汗淋漓,仿佛劫后余生。】
【抬了抬眼皮,虚弱一语】
  “谢过王爷大恩。”
【谢谢您还没将我给弄死。】
作者: 赵渊    时间: 2020-7-5 00:40
本帖最后由 赵渊 于 2020-7-5 00:44 编辑

大恩不言谢,说明此恩尚小
【轻拍了拍,但不使劲,暗道乖些可不就少受罪。】
【重伤总须时日养,观察伤无遗漏,药盒留下,走前观之家什无多,微微皱眉。】
【此后丫鬟偶尔前来相送东方药方帖,余下不表。】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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