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所有者：覃阎）

姑娘说笑了。

您的去留，自然由妈妈说了算，夕颜亦不过是好奇而已。

【楼里的事，皆有吴玉打理，自己并不会随意插手，而这个丫头，只要不碍到了自己，那么其他亦随得她去。】

以琴会友，却是雅事一桩，只不过来这里......怕是要让明珠蒙尘了。

【相由心生，同样的，琴音更是能够体现出一个人的心境，古人常以音律会友，自有其独到之处。】

【对上其眸，回之淡淡微笑】姑娘可是能决定我去留之人？ 琴音需要益友，吾之琴亦也需。

【素手轻轻卸下琴套，琴瑟不觉入目。轻抚琴面此琴“绕梁”少有人知，据说“绕梁”是一位叫华元的人献给楚庄王的礼物，其制作年代不详。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以后，整天弹琴作乐，陶醉在琴乐之中。箜篌之音，谁人不爱？】

【琴尾处系着一块紫玉，以红珊瑚为络更显得此琴神秘莫测，少数明眼的豪侠更是眼前一争，却也不接话静静看着时局变化】

嗯。

【轻声应了，点头回礼，眸光环视周围涌动人群，半晌方才勾唇笑道】

姑娘无须客气，夕颜也不过是一过客而已？

【有些事，即便心存疑虑，此刻亦不是开口的时候，只是会突然多一个人，倒是颇有几分意外呢。】

姑娘既是琴师，不知夕颜是否有幸聆听姑娘一曲呢？

【入秋，由一身藕色衣衫的侍女带入一座晃眼的大楼，抬眼望了望硕大的字牌“红袖招”。不由入了神】

【红袖招余杭县最是风雅的妓院，里边文人骚客不觉最不缺乏情报。奈何里边有趣得很触发了自己乖张好奇的性子，愣是瞒着爹爹来了这，室内风拂窗帷，熏烟袅袅升起。舞姬冉冉起舞，环视一周豪杰，世家皆沉醉于此。嘴角不觉浅笑。芙蓉软帐，论是英雄也逃不过，好生有趣】

【“姑娘，姑娘”，侍女的悦耳的声音扰了思绪，一回神。一名姿态妖娆的女子缓缓而来，一枝红艳露凝香，女子目光使来竟多了分历练，心内呢喃果真是妖娆女子，不知多少人拜倒在其裙下】

【收敛了视角的余光，放低情态，福了福身，握紧了琴，莞尔到】  姑娘有礼

……承平四年 秋……


【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一直住在浮雪楼不曾回来，今日无聊，倒是突然想要回来看看。】

【离开了几个月，楼里的一切似乎依然如常，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进门时，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颜姑娘回来了……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嫣然点头回礼，本欲回房，却在路过琴台时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着那陌生的容颜。】

哦，她是楼里新来的琴师，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客串 陆英

她不作一言，笑得无声无息，好像对女子所言也罔若未闻，只是盯着对方的眸子透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她那张向来被夸作欺霜赛雪的面容仍挂着格外动人的微笑，眼前之人却抛下几句话就走得干脆，连一句答复都不愿入耳。她瞧着对方裙角翻飞，眨眼就闪出门外，扎入那一群浓烈的胭脂香气里。

：竟是个想当自己嫂子的好妹妹。

她本能地维持扬起的微笑，然后上前阖上门扉，屋子里就又重归于静，似从没人来过一样。她回身环视整间屋子，在空中伸出手虚晃着拂过那个有着温柔眼神的男人待过的角落，窗前、小榻、椅子、床沿。而窗棂里漏过的光附在她的手上，好像有谁在握住她的手。

：阴魂不散，我心悦君，又与君何干。

不必去查看也知道，妆台下的柜子里仍码着整整齐齐的药品，堆着一卷又一卷白净的纱布。难为她情真情切，总忆往昔与他生死相知。

所以她到底是风尘女子，姻缘无生灭，到头犹记曾相惜。

———结———

【双眼对上他讽刺般的目光，眸里是有风尘女子的妩媚，也有锋芒。那声嫂子，只怕，他骗的是他自己了。也好，自己骗自己，就算是痴心妄想，也是会信的。】

骗的究竟是谁，总会有结果的。

【陆英似乎对自己有所了解，而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是在信中，酒徒口中，和方才的短暂相处。以前我还不知道，雁飞这么挂念这个妹妹，倒让别的女人吃了醋。】

原本知道的是比你少的，现在可就平衡了。

【见她起了身，自己也不着急，细品了手中的茶，这才起身。】

先谢过陆姑娘这两杯茶了。果然是好手艺。陆姑娘，我们来赌一把吧。我赌就算有嫂子，也绝不是你。至于赌注么，到时再算。

【抬步至门前，推开了门，一阵繁华景象重新映入眼帘，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浓厚的脂粉味。未等身后女子答复，大步离去。】

客串 陆英

：何谓欺骗？

她几乎以讽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点漆似的瞳子明亮得有些晃人。俗世里，哪个娼女不伶牙俐齿，哄得王孙贵胄都甘愿为一笑散尽家财，却只因娼女最识人心。

沈雁飞说过她比其他风尘女都高洁，也脱口说过再杀些人就为她赎身，这才应该是最大的谎言。而她不过是骗骗他可爱的妹妹。她从椅子上起身，格外高挑娉婷的躯体撑起勾花的红裙，好似寒冬一株妖冶的红梅。

：也许不日就要改口，届时再不是今日的陆姑娘，而是你的嫂子。你可还会以为我在骗你？

她并非不与那人生过死过，又尚知道他们的过往，而眼前之人却对她的往昔一无所知，也无怪乎她充满恶意只想逞一时之快。

：陆英先前还以为他的亲妹妹知道的会比陆英多。

【见他靠回了椅背，伸了手给两人的空杯斟了茶。对面的姑娘笑的灿烂，却与寻常烟花女子大不一样。这么一比，自己也是逊色了。虽然只谈了几句话，却感觉时间流转的飞快，怪不得世人总说春宵苦短。什么猜想不做真，以自己对雁飞的了解，看上了哪家女子，也不会让其巴巴待在青楼，怎么会来寻这一时之欢。】

陆姑娘，我是不当你为风尘女子的，想来雁飞也是这样。只是你骗别人还好，骗她亲妹妹，就不是这巧嘴能骗得过的了。

【陆英姑娘既然喊得出沈姑娘，那便是知道我的目的了。酒馆里的酒徒口中的燕公子，陆英姑娘这里的沈公子，无论他的话真假，自己也不虚此行了。】

那沈公子，近日可有来讨欢心了？

客串 陆英

：说笑了，姑娘家的猜想做不得真。

她嗤笑一声，收回手搭在腿上，复靠上椅背，就又被繁复的花纹和柔软的流苏拥住了。她向来过得火辣热烈，仰仗着漂亮的脸庞和男人的娇宠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于是连挑眉的动作都艳丽无边。

一边摆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眼波流转，心中却又念及另一个不见踪影的人。眼前女子的身份已经明晰了，便忍不住好笑竟让人找上门来。昔日她给那人跳过舞，也弹过琴，唱过小曲儿，最过分则是曾挥刀剜去腐肉，让上好金疮药的味道弥留在这间满载脂粉气的屋子里久久不散。他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变成格外不像娼女的模样。

对面的女子忽地将茶水一饮而尽，好像要英勇就义。于是她微微掩着嘴，又笑得魅色横生。

：沈姑娘，陆英没什么本事，但最会讨男子欢心。

【素手接过茶杯，手指摩挲着杯沿，一边看着水中倒影一边听女子话语。那位“故人”，就是雁飞吧？亲兄妹，自然像。思及此处，手上的动作渐缓了。照着雁飞信中所写，雁飞向来知恩报恩，大抵是陆英姑娘也曾对他伸以援手吧。雁飞执行任务时受伤，总不会去人多的医馆，这个红袖招，倒是个好地方。】

我猜，那位故人可不是来寻这鱼水之欢的。

【言语间抬眸对上女子的目光，复又垂眸，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茶水清香可口，那泡茶的人，自然也有一身好本领了。那双巧手，用处颇大呀。】

想必以陆英姑娘的本领，不只是当个风尘女子吧。

客串 陆英

来人的脸分明很陌生，语气也放得和缓，却又熟悉得像某个俊郎的男人。于是她笑而不语，伸手提起白瓷茶壶的壶耳，往一只印青花的小杯里注入了半杯黄澄澄的茶水。滚烫的茶水瞬间挤满小杯，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漂亮的脸庞，但她的声音仍出奇的清越。

：陆英不过一介风尘，来红袖招寻陆英的，莫不是为享鱼水之欢。

她将茶杯推向对方的位置，露出了葱段般的手指和一截嫩生生得好似莲藕的小臂，正红的袍袖不甚服帖。大抵是因为她混迹于风尘，所以举手投足都带着特有的艳丽，如一幅恰到好处的画。

：不过姑娘倒是长得颇像陆英的故人。

【抬步踏进陆英姑娘的房中，别具一格的装潢，清幽扑鼻的香味，果然是与众不同。檀木椅上的小人笑的妩媚，大红流苏随着眼前女子的动作一起晃动。抬眼看了一眼女子，眼角泛起一丝笑意。眼前女子如此镇静，倒像早知我会来一样。细看面容，是有几分姿色，饶是自己身为女子，亦有几分动容，何况男子？】

也不是每个踏入你房中的人都是等你接待的。

【嘴角收起了笑意，语气依旧缓和。若是从前的我，断不可能这样说话。可在沈府的一年，自己也磨出了性子。难以想象，雁飞跟眼前女子会有什么关联，可自己的记忆断不会错。陆英姑娘，与旁人口中的，与我猜想的，有些不同呢。顿了顿，又继续道。】

你猜，我是为何而来？

客串 陆英

她伸手打开窗户，于是有光钻进雕花的窗棂，从高高的房椽晃动到她红艳艳的裙摆上。她那头引以为豪的乌黑长发盈了满肩，然后散落到地上，一缕缕细得好似蛛丝一样。她的长发和勾花的裙摆滚在一起，混入阳光里，晕出一层好看的光圈。细碎的浮尘自顾自地在光影间翻动，屋子里安静得很，白瓷茶杯里的雾气似乎都凝固不动。

叩击门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仿佛敲碎了什么透明的障子，使凝结的空气得以开始重新流动。她坐在檀木制的椅子上，被精细柔软的垫子和流苏拥着，一派风流自在。捻了一缕发，漫不经心地交叠起纤细的腿，裹在裙子里的躯体更显得骨肉匀亭。

：进。

然后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门口，她却笑得绮丽，眼角眉梢都好像带着把风霜欺在脚下的妩媚，姣好的面庞霎时鲜活生动起来。

：陆英不接女客。

————承平元年————

【至荆湖路段已有一段时日，仍是未探得雁飞下落。】

【白碧有任务在身，今日便只身到了酒楼。】

“你听说了么，红袖招的陆英姑娘啊，脾气大得很呢。前几日李府公子想要来为他赎身，他却不肯呢！哈哈哈这姑娘是不是傻，有人赎身他都不肯，他还等着这辈子自己挣钱赎自己么？”

“这你就不对了，我可是听说啊，陆英姑娘一心的在等那个燕公子呢，好像叫什么……燕飞？不知道什么来历，但就是有银子！”

“对对对我见过他，上次我还想去调戏一下陆英小美人，没想到差点没被他给打了一顿，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静听旁边的人七嘴八舌讨论，原本只当是茶余饭后找点乐子。但听到雁飞二字，不禁蹙眉。隐约想起雁飞的书信，雁飞确实提到过这么一回事，只是粗略一提，不曾挂心，或许真的就是雁飞？若是真的呢，或许陆英姑娘会知道雁飞的下落。】

【付了银子便向红袖招走去，老鸨脸抹艳妆，身着鲜衣，人群中很是出众。见她扭着腰前来，一股俗味扑鼻而来。心生厌恶。】

陆英姑娘可是在这里？

【语罢，素手伸至老鸨眼前，手中静躺着一袋银子。掂其重量，少说也有二十两。老鸨虽疑惑，依旧笑盈盈的接了银子，恶狠狠地指使旁边的小姑娘带路。】

【紧跟小姑娘步伐，不久便到了陆英姑娘的闺房前，小姑娘蹦跳着走了。轻叩房门。】

陆英姑娘在否？

哈哈哈哈哈，人说神秘的女人最有魅力，你若是不想说在下并不执着。可所说好奇，又何止对你的身份？

【追根究底这等事总是因人而异，听人提得玄机阁，早前想入不过想查出当年真相，如今再入，目的自然不再相同。】

恰逢贵人指路，岂有拒绝之理？


结。

连公子对我的身份，似乎很是好奇呢？

【勾唇浅笑，其实告诉他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事，知与不知并无太大的区别。】

你不是一直在找玄机阁吗？

若我说现在引你入阁，你可愿意？

【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对他亦算是了解的通透，引他入阁，倒也可以为玄机，增添一份力量。】

好酒只需一杯，我不嗜酒。

【将信件收好，正儿八经坐下】

既已达成合作，姑娘可否告知身份？

【她非常人，这点已然知晓，只是她若不肯说也无妨，不过各取所需。】

如此最好。

【既然已无存在的必要，那么到是灭了的干净。】

那夕颜便在此等候公子的好消息了。

茗儿，上酒。

【事已谈妥，自然会依他所言换上美酒，而自己却依然饮茶，对于酒，或许是对面的人不对，竟是没有半分沾染的欲望。】

【听人提起乾坤门，意外的目光投向她，她跟乾坤门竟也有过节？】

【拆了信件，上述内容无不如虎添翼，这若是以往也算份人情，如今恰成了合作，毕竟她非良善之人，可不见得平白帮了自己。】

不消三日。

【自上次一别已有半月，连日部署唯恐百密一疏，如今便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