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告白在青涩年华|——原创

陆孟祺

【已经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考地依然不理想，试卷发下来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前座的那个人，鲜红的150分，大大的写在试卷中间，旁边有几个男生起哄说自己的成绩有多么多么好，高考认真一下就能考到北京去。可是有些人注定了不需要宣扬，早已是大家心里定下来的名校生，有的人一生下来，就跟别人不一样。就算他只是随意地坐着，手里转着笔，眼睛随意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就算你只是坐在后面偷看他，也会觉得脸红心跳，盯着老师粉笔的眼睛不自觉地垂了半度，转到男生后颈上偶尔没有剃净的头发，或者衣领上一块没有抚平的褶皱上。青春岁月里有那么一个人，他很随意地考高分，在老师心里是冲刺清北的优等生，在女生眼中是能捧上天的男神。可是女生心里想的东西，即便发芽开花，男生也总是看不懂。】

【就好像自己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在几次模拟考中暴露无遗，不能说没有努力，可是心里想了他太多，每每抬头听讲都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和停不下来的幻想，如果，如果有以后。】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站在天台下看了好久，身边不断有准备回家的同学走过去，太阳沉了沉，天也暗了很多，终于决定走上去，剩下时日无多，也许自己只是想要个结果。】

萧野，你……不回家么？

陆孟祺

【站在他身后看过去，像在教室一样的位置，模糊的光下看着他的轮廓，昏黄的路灯从他身前照过来，蒙成暖暖的一圈，反而有些不真实。】

【平日里是不敢同他多讲话的，偶尔咬着笔尖踌躇好久，才会轻轻戳他一下，把书本凑到他肩侧，也只是问几道曲线题而已。讲解的过程中偷偷看一眼，男生颌骨的线条沿着脸颊在耳下勾成一个弧，再往上是半垂着的眼，睫毛有些长，垂下来就盖住眼睛，似乎没了一向的冷淡，造成一种假象，像那团暖黄的光。可在他沉默的那一段长到要让人忐忑的时间里又时刻提醒自己，这么莽撞是不是太……】

【如果他不理我，又或者只是敷衍几句，那该怎么去掩饰一个理由，这么晚还在这里。一颗心上下不安，微风吹乱了三七开的刘海，遮住眼睛，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终于开口。暗暗送了一口气，似乎……并没有不耐烦的语气。】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往前走了一步，似乎在给自己一个暗示。张开嘴，声音有些抖。】

萧野，你……有想好去哪个大学么？

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跟你报同一个城市。

【手心沁出汗来，凉津津的一层，痒到心里。捏着校裤暗自后悔，明明原本不是要这么说的。想改口又不知怎么圆下去，一句话说了出去，突然积蓄了好久的勇气也快要散光了。】

呃。。我是说，我不知道去哪里好，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

陆孟祺

【潜意识里并不想谈志愿，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他的城市，说不定我连考都不能考。可是却想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走，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所以在他说没有确定时，是有些失望的。微小的变化引起情绪波动，不断去猜测，权衡有无。似乎一直是这样一个人转陀螺，开心不开心全都默默演过，可在他那里，却都是零。】

【轻轻低下头，校园广播的声音回响在脑中，思绪不断转换，仔细听着他的话，却不明白意思。南方么？如果没有被论证过的东西却一直存在，是不是也就说明，它正当最好的时节，理所应当被认可。就像校园恋情在每一片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号码，对着拨号盘输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写进日记里随着夏日过去，再不知放到了哪。】

【可是他在这里，他伸出手，一个圆盘躺在他手心，凭记忆能看出右手中指的薄茧，心中像被蜜糖津过，不知不明，走上前去，连同那只手一起握住。隔着掌心的清汗，感受到他手的温度，比那指南针的表盘热一些，却还是有些凉。】

没有人论证过，我们一起去论证。

我……喜欢你。想和你去一个城市读大学，我们去南方，去看苏扬湖堤，好不好？

陆孟祺

【握在手心里的不一定是能得到的东西，却永远是最想要的。最近一段日子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进行过无数次换算。有一天，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却是下定决心要提前翻开谜底。】

【在他放开手的时候，一直提着的心忽然落下去，脸上血色退尽，似乎心跳都慢了下来。整个人好像开始变矮变小，小到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你……我能找到的方向已经找到了，指南针的方向是它自己的，跟你无关，跟我也无关。

什么叫做不能选择，你现在站在这里每一件事都可以掌控。

我……总归是告诉你了。

只是没想到结局还是这样。可是我总是跟你说了，以后……

【以后……】

我还是想听你说，我喜欢你，你呢？

【机械得握着手里的罗盘，有些不可思议。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不信的。虽然也曾痛恨高考，可人生没有那么多自由，该走的路没有人能逃过因为这是人生。只是不能够明白他这样消极的态度从何而来。或许，自己同他真的不是一类人吧。】

【那么是不是，本来两个人的距离就很远，只是一直没有发觉罢了。】

陆孟祺

【终点……曾经看过一个定律，站在终点往前看，会发现曾经走过的路又重新在眼前。就像八百米的赛跑，跑到了最后还是回到起点。像相信牛顿第三定律一样相信，跟他在终点，还可以牵手重新走一遍。】

【拉着他的手，心里满是雀跃。轻轻的靠在他胸膛，抬眼看见几个线头，似乎是落了一颗扣子，侧着脸的姿势看到他有些瘦弱的身材，不自觉地闭上眼，这是有天神保佑吧，两个人相遇，相爱，然后在一起的概率，不是0.00000001么？】

说好了，你等我。

【一次击掌能有多大的力量，在这墨色里点出烟花，火药爆炸的一刻，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心情。走到石台边挨着他坐下，头靠在他肩侧，不远处明黄的灯，随着马路延伸过去，每一个灯都是一个终点，没有完结，没有永远。】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