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泉

——建元六年·冬——

这大雪纷飞，似乎是太过肆无忌惮。狂风席卷而来，将她眼前一片青丝凌乱，扰着视线。那麻绳捆在腕间勒得生疼，偏过视线，小路上灯火乱舞，映着斜长的影子周遭一片红雾。

“走快点！”

突如其来，肩头被人猛搡，脚下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半面覆于阴影下，微微侧头。那拴着手腕的绳又被扯动了几下，视线转而向上，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她面上毫无表情，只感觉那人靠得太近了，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扑在面上。
那是下午来医馆央她救人的男子。
可惜师父不在，她便将人赶出门去。柳生月桑绝不救人，绝不会有任何事情能撼动这一条。

所以才将她绑来这里。

“隰桑姑娘，别来无恙？”

那笑掺着假，看了之后便令人生厌。撇开眼去，下一刻便被人连拖带拽的从地上拉起。
这漫漫长夜中，道路似乎没有尽头。可他们还是在山庄一处小屋停下，她被“请”了进去。那屋子昏暗，有一丝潮湿的气息。

“隰桑姑娘，请你明日一早，为家父看病。”

随即这小屋，阖上了门，陷入一片黑暗。

昆嵛弟子-林慕飞
【狂风呼卷惊拍门，夜寒大雪连天落，想必外头定然是万里银白，素裹无暇。本该是个遥看寒江倾百杯，醉坐雕鞍赏白梅的好日子，却要困在这黑洞洞的破屋里，同一窝叽老鼠做伴。一阵狂风忽来，如平地惊雷，又似呜咽哀嚎，但听“砰”地一声，不知又是哪棵大树撞得瓦片“哗啦啦”往下掉。不由摇头长叹，说不出的失望——想不到这月华山庄总爱摆大排场，也算是远近闻名，自家后院里的柴房，却破得四面漏风这般不堪，实在是悲呼哀哉。漆黑中唯有些许亮光沿牖落入，暗光浮动，映于眉宇之间，衬得朗目似星，虽心中直是喟叹，却饱含笑意，恣意豪爽。突听杂乱脚步声渐近，剑眉一挑，又是摇头叹气，天底下间，果然并非只有我林慕飞一个倒霉蛋。直待漆黑屋内从吵乱恢复寂静，大门打开又阖上，方才从墙角旮旯里挪了挪，只可惜双手双脚受缚，姿势这般难看，也挪不出几步远】月华山庄这偌大家业，竟只有一间柴房，还要让你我共用...【背靠土墙，转头笑着去看那同病相怜之人，嗓音清朗，透着一股潇洒笑意，仿佛此刻并非被人囚禁，而是开怀赴宴，胸怀无尽豪情，说不出的惬意】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外头嘈嘈杂杂的声音渐而远去，原本尚有火光隐隐，也渐而消隐。只剩下外头风吹一地生寒。那柴房里还有一个人，不知是为何被关到了这里，可待遇似乎比她更差些。
视线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光线，昏暗之中依稀勾勒一番轮廓。偏头由缝隙处望向破屋外，隐隐可以看见两人似乎是看守，正缩在不远处的火盆下取些暖意。

“月华山庄这偌大的家业，竟只有一间柴房，还要你我共用....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一阵簌簌声响，目光斜睨，缩在阴暗角落的人似乎往外挪了几分。那声音清冽，似乎被关在这里的人，不是他。如此惬意，不知是不是应了中原人所说的那句，艺高人胆大？亦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胡。
不过也与她无甚关联。

往前几步，走到那人面前，目光垂下，微微低下头。俯视之姿。
这看起来可比刚刚那个男人顺眼了许多。
跪坐于地面，伸手于其面前，音清冷，缓缓言。

“替我解开。”

昆嵛弟子-林慕飞
【闻言挑眉看向面前女子，只可惜屋内暗光浮影，却也看不大真切。背抵土墙勉强站起身，晃了晃酸疼脖颈，也不多说废话，便伸出绑在一起的双手，不需多看便拽着麻绳抽而后绕，对穿之后一拽，但听簌簌几声轻响，便为人解开了绳子。绳子落地之时，星目含笑摇头，颇为失望，不禁低声叹息，很有些怒其不争之意】唉，果然仍旧是绑得这般简单，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言间抬目扫了眼窗外人影，高大身躯落满风尘，衣角沾着枯草，衣襟沾着土灰，虽有些落拓潦倒，却是如青松挺拔。往后甩头拨开微遮脸庞的头发，寒光映照之下，俯首冲人一笑，坦荡伸手】姑娘，我这绳子可不好解...因为我总是自己解开，他们气急了，便胡乱给我缠了几个死结，如今，可是一团乱麻了...【飞眉朗目，神态豪纵】怎敢劳你纤纤玉手？可...有刀？

中原人似乎都很健谈。
那绳子勒得很紧，她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印记，微微动了动，还有一阵束紧过后的酸疼。听着男子一声叹，似乎是遗憾。眸光冷凝一扫而过，那似乎是一种哀其不争的叹气。中原人真是有许多奇人怪事，被人绑了也能当做一番.....愉悦。

“姑娘，我这绳子可不好解....因为我总是自己解开，他们气急了，便胡乱给我缠了几个死结，如今，可是一团乱麻了.....”
“怎敢劳你纤纤玉手？可...有刀？”

她却仿佛没看见那伸过来的双手，走到门口轻轻推了推门，一阵细微的木屑声响入耳。看来是从外面架上了门栓。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家丁似乎并没有发现柴房内异动，才收回了视线，重新落于那人。

“死结也是一种系绳的方法，也算将你难住了。”

这似乎是一句嘲笑，可由她说出来却平平淡淡，可她确实也只是回答了他那句朽木不可雕也。毕竟旁门左道也算是一种触类旁通的行径。
她自腰间缠带中勾出一截短刃，薄如蝉翼，于二指间夹住，过半周于身侧，空气中掸开余音微漾。那刀刃轻碰绳结，内息暗运，便将一股麻绳分作几缕，崩断声如低吟。

“扯平了。”

这自然是不该欠人情，他替她解了绳，她替他断了绳结，自然两不相欠。

“现在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她想得是简单，若他一人出不去，便又欠她一个人情，日后若能派上用场也是好事。可他若是不愿走，她便独自离去。她说得很认真，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楼中的日子太寂寞，她更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

昆嵛弟子-林慕飞
【飞刃轻而薄，轻颤之声微微荡鸣，只觉手上一松，那捆了大半日的死结便断成数缕。晃了晃手腕，星目抬起，剑眉微挑，清朗面庞之上笑意满满，衬着挺拔身姿，落拓中却一分少年狂态毕露，正望向那冷冰冰的女子，道了一句】林某人早已饥肠辘辘啦，为何不走？【话音方落间，一番动静终究惊了屋外守卫之人。但听几声呼喝，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寒风倒贯而入，夹着大雪的凛冽之气，猛地扑了满面。】姑娘，一人一个如何？【因佩剑早已被拿去，只能摇摇头，边走边去看向冲进两人】两位老熟人，何必这般一惊一乍？【步伐走得恣意而纵性，仿佛不过是山林闲步，所谓遨游四海三川，不过满怀兴起，遇石跃石，遇山翻山，乃是独门之技，暗藏步法规律，去若清风无踪，快如飞光一闪。清雅青衫映着天地间如昼雪光，随风不断扑动。不过眨目间便逼至来者近前，上身微仰似风拂柳，青衫飘荡如登山临丈，猛出左手，五指翻掌去似疾风，掌背往外划弧，突击其举剑攻来手臂，掌刀挟着劲力，“噗”地一声击中气劲爆开，便是断骨之伤。同时右脚迈步侧进，右手突压五指成爪，似老鹰扑出，擒人喉嗓掌力推上。一势行云流水，发于电光火石之间，乃是出自“推篱呼友唤好酒，呼童梨花烹鸡豚”之境，举止之间风雪不近，青衫浮荡，格外飘渺。双手同时运力将人往前一扯、往后一推，静中逍遥随性，动中凌厉逼人，但听一声闷哼之后扑通声响，方才叫嚣大汉已仰面倒地。侧身一转，伸手接住其脱手长剑，握在手中划开，于眼前缓缓抹过，而后突地虚丢重握剑柄，剑尖斜朝下方，撇首运剑，点向那大汉咽喉寸外之处】唉，第三次了，你呀你呀，怎么总也躲不开这一招呢？【话音方落，院中喧闹、火光齐至，但听一声斥喝声如洪钟：“林慕飞你这小贼，偷了我月华山庄的酒窖，又想逃？”闻言伸手扶上额头，转身下意识去看那美丽的冰山美人，低低嘟囔了一句】这...【想不到我林慕飞少侠做了这么多年，却在美人面前，成了小贼。】

“林某人早已饥肠辘辘啦，为何不走？”

话音落下尚不及绕梁一转，便听大门猛然洞开，砰一声撞开两侧枯木呻吟。眸光略沉，循而望，两道身影猛而闯入破屋，夹杂屋外暗光浮动风雪猛灌，待一声轻笑过，身侧人早已提掌而上，步履缓而不乱，悠而不虚。

眼底划过一丝异光，多一分赞色，少一分冷凝，自怀中取出一只冰绡手套，着于左手。一步出，两手残影虚晃，左手指间寒光反衬一丝凛冽，面若寒霜。
来者已观一人受制，却不再上，转而挥刃于她正面，右肩轻压，一步侧而避之分毫。左手顺而压，后而提，一声铮鸣入耳，薄刃克于长刃之下，顺势前滑。长一声嘶鸣如抖音，薄刃反压，掌侧虎口轻扣。衣袂扬，侧踢灌劲，挣长剑于人手，空中翻转一周入右掌，一握，一推，随人影后退，穿心而过。

整袖拂于身前，眸定定而望，直到那人血色渐而蔓延，才将目光抽离，转向旁侧。
观另一人仰躺于地，长剑抵喉，而聆男子后言，侧眸，一道寒光自袖间划空而出，没入那人下颚与颈间处。
既然终究是死，不如早死一刻便是解脱。

“林慕飞你这小贼，偷了我月华山庄的酒窖，又想逃？”

也许是动静太大，院落中火光突至，脚步声纷杂错乱，微颦眉。
若只这两人，可杀之。若是山庄惊动.....她眼底掠过一丝暗光，不冷不寒，却不寒而栗。观男子面色，后者也望向她，唇角微抿。
抬步出，错肩而过，复而顿步，落下轻轻一言。

“俗话说杀人偿命，这两人的命，是你我来偿....”

她忽而一声笑，清冷入骨。眸光落于屋外一片光亮。

“还是他们。”

昆嵛弟子-林慕飞
【因被院中动静所引，稍有晃神间已是不及，剑身挺进间一道寒光已取走那大汉性命。双目猛抬，似震惊又似疑惑，看向那女子，出声稍带急迫、责备】姑娘，他罪不至死，你为何下此狠手？【一语方落对方已冰冷连道两句，言语之间，竟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中。师父常道，世人以杀戮逞勇，以狠辣言强，人性使然，终究无法可渡，只是我派弟子，却决不可妄起杀念、取人性命。想不到这样一位妙龄女子，竟也是这般嗜杀狠毒！坚眉深皱，终究只是俯首苦吐一口气，五指收紧剑柄——如今人因我而死百口莫辩，再也不同往时，除了冲出去，恐无退路可言。瞬息迟疑间，火光已逼近近前，喊杀之声与怒骂相应，迎面扑杀而来。猛地撇头回望众人，寒风夹雪如掌刮面，寒光皎皎迎着清朗面庞，青衫飘荡间跃步而出，脚下似攀青云之梯，一纵丈高冲入重围。右手提剑出如游龙，一势引走似穿过悬瀑水帘，水花潨射，荡洗青空，若激水珠满满，化为剑气震成白芒，虚晃一片间，却是直直挑在一人神门穴上，但听“啪”地一声伴踉步哀嚎，对方兵器脱手，仰倒在地。同时左脚飞抬，一记斜往前踹行如疾风，逼退另一人之时，趁势弓膝身往前进，并半途回身，”拯物满怀欣喜，回首且濯尘颜“，一势横剑挡背后袭刀，刀剑相交火花四射，对方刀势极猛力大无穷，手中剑锋受力往下一落，便顺势运力注剑身，猛地往上一弹，青锋剑身似清波荡漾，往上一弹一记轻吟，似风中鹤唳，直击刀锋，得短短分离之瞬，便突进剑尖似流星一逝，仍旧击上对方手腕神门穴，令其手中失力，以图打落兵器。一势之间行云流水，身踏清风，剑走游龙，前方又有一人提刀奔来，而”天门中断楚江开泻，歘如飞电悬如银丝“，翻腕提剑上走，猛地再一剑竖劈当头罩下，诱人提刀来挡，虚势一晃，斜走回落再突地一刺，所谓”虎啸谷而生风，龙藏溪而吐云“，隐中所出之剑愈发凌厉逼人，仍旧钻向神门穴，使得来人长刀飞出，捂腕一声哀叫。寒风挟冰雪之气，绕周身而不近，飞雪触剑气碎开成瓣，飘转而落纷纷扬扬，竟与那山间空寂的梅景，难以分辨。挺拔身姿行止潇洒，脚下扬雪纷纷，青衫鼓风荡荡，似醉罢酣兴而游，又似趁兴徜徉而来，纵是刀锋逼近眼睫，亦丝毫不眨，只气度悠闲间运剑，左右兼顾，无人可近于前后，只是每一剑只刺神门，使人无力执兵，却始终不肯下杀招——奸淫掳掠者，杀而无赦，背信弃义者，杀也无赦，叛国弃族者，更加该杀，却偏偏没有一条，是可滥杀无辜之人。纵然我林慕飞向来不羁，放浪形骸，从不拘泥于庸庸尘世，却始终未忘正道之义、为侠之道。】

“姑娘，他罪不至死，你为何下此狠手？”

这一言竟带斥责，眸中寒光一凛，却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那穿心而过之人，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拔出，继而右挥剑尖斜指于地，挥落一道浑浊血迹。望着门外火光大盛，身后人以提剑一跃而出，剑似龙吟长啸，招招剑走，翩若惊鸿宛似游龙。

月华山庄的人自然不知道她一个从医的女人，不仅从不救人，反而是个杀人不手软的主。食指微屈抵住唇间轻咳几声，这夜已深了，风是越吹越大，一步踏出门槛，寒风呼啸灌她周身如浸冰窖。
痨疾潜伏于身，不可染寒，而此处寒凉催她顽疾突发，喉间腥甜已是带了丝丝血气。剑尖残血缓缓滴落，一人猛而举刀砍来，口中狂呼夹带愤慨，周遭呼骂声不断，剑尖斜走于地激出一道火线架住刀势，于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咳咳....”

刀劲猛然，轻咳声不止，长剑微一下压，反震于刀刃。长剑随即脱手再反握，一步提，残影连连，白衣一扬半空衬银月微光浮动，过人肩，剑锋斜刺入颈，取人性命。
白影形如鬼魅，快，却能捕捉她眼底杀意不减，慢，却挡不住她受中长剑饮血啖肉。
反观另一人，招招卸其力，夺其刃，却不取人性命。长剑一掷，剑锋没入地面，却再无人上前。

从小师父便与她说，留人性命，后患无穷。天下之大，并非人人皆是圣人，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只有杀尽所有人，令那些罪责都无法沾染她身，才是自全。
不过......

“三日后，我会与家师一道登门拜访，为令尊医病。”

这话，是对着为首一人。眸，却深深看一眼林慕飞。

昆嵛弟子-林慕飞
【剑尖刺入神门便是一声哀嚎，刀刃落地之声不绝于耳，不过晃神功夫，已冲开包围。左脚前迈侧身以对，手动青衫往后微撩，同时寒风穿荡，白雪茫茫，于夜色深沉中，衬得地面皎亮，人如挺松拔地。突听女子一声轻语，四周瞬间寂静，还欲举刀再杀之人亦停手，互相观望似在震惊。朗目星辉，飞眉入鬓，整个人立于满地兵器的雪中，亦转头，抬起视线看向女子，与其目光相接，一时间四目相对。原来她是一个大夫，却是第一次见，这般冷血杀人又脾气古怪的大夫。瞬间默然中，却是虚丢手中长剑往上提握，清波剑光映于浮于眼前，轻笑一声，仍旧带着不拘的潇洒恣意，而后将剑往地上一抛，嗓音郎朗，一语打破寂静】看来，你们是不打了...【而后侧首扫过月华山庄众人，青衫随风飘动，却是摇头爽朗一笑，叹道】我只不过偷了你们酒窖里十几坛子的酒，便被你们关在柴房好几日，如今关也关过了、饿也饿过了，虽害死你们一人，却也是为自保的无奈之举...【言间朗目一抬，却是看了眼那名女子，目光深邃】这位姑娘既也答应了三日之后为你们看病救人，在下，便先带她走了...【话音未落，便伸臂捞过女子腰身，脚下疾点腾起，两人攀青云而纵起丈高，行如清风，过不留痕，运轻功凌空掠出，直落院墙之上一个起落，而后身形消逝，匿入风雪之中，再无踪迹。】

——结——

——建元八年。春——
【三日期限已到，我寻了好久，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乳泉】

【泉水叮咚，不断的往上冒着水雾，都说乳泉的水喝了能健脾，虽说我不是听信谗言之人，但还是喝了一口，果然，入口清凉】

【扯了扯衣角，等着三日前那人，他说让自己来这乳泉，实在不知意欲何为，其实内心还有些胆怯，怕就怕，秘籍拿不回来，又丢了性命，毕竟自己只有花拳绣腿】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没想到那人还不守时】

[客串]鬼无心
  [将秘籍已托人转交带回冥教，这三日细翻了翻，那东西确实是属于古怪老头的，他平时那么稀罕，真不知道这回他怎么舍得给人了。在此地停留最后一日我便要启程回冥教复命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弄清楚她到底与那古怪老头有什么关系。思及那日与小姑娘定下的乳泉之约，困意全无，离约好的午时已过了一刻钟，索性慢悠悠地走从客栈到乳泉的这段路。]
  [远远就看到有个人影半蹲在泉水旁，轻而易举地从她的几个动作判断出这便是被我夺走东西的那个小姑娘。放轻脚步，从背后接近她，悄悄立在她身后，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戏谑之意。]
   怎么，这乳泉的水当真那么好喝？
不如你就留在这喝一晚上吧。

【声音从背后传来，一惊，转头便对上那人，一脸戏谑，我也正了神色，朝他伸出手，道】

秘籍呢？

【见他两手空空，恐怕也不是诚心要交出秘籍，只是自己实在不知他让自己来的目的何在，内心忐忑不安，面色却镇定极了，若师傅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把他留给自己的练毒秘籍弄丢了，不知道要怎么责怪自己呢】

【我眯眼望向他，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别在腰后的布袋，来之前我准备了一些常用的毒药，若他准备杀了自己，那我也不让他好过】

[客串]鬼无心
   [不是没有看到她手上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冷声威胁道]
   小姑娘你还是收起你那点药粉吧，白费心思。
   [她开口便是秘籍，毫无礼貌可言，面色一沉，也不再调侃她，硬邦邦的问道]
   秘籍你就不用想了，现在是我的了，与你有何干系？
   [若不是考虑到那教中的古怪老头也曾帮过我，我定不愿在这里陪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扯东扯西。废话不多说，开口便是直接切入了主题。]
    你从何处得到这秘籍？

【见他没有杀意，我倒也宽了心，放下了警惕，而听闻他的问话，脸上的表情竟是迷惘与苦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的师傅，已经离开这么久，却一点线索也没有，这盲目等待的日子，也过够了】

【师傅救了自己，右赐予秘籍，自小得知应以恩偿还，怪就怪自己不争气，当年也没有发奋学习，无奈，暗自开口】

这秘籍……是我死去的师傅给我留下的遗物

【沉思至此，面露哀色，声冷冷，心中冷哼】

如今秘籍都被你夺了去，多说无益

[客串]鬼无心
  [指环悠悠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后稳稳落入掌中，百无聊赖地勉强听完了她那些话，瞧她的样子忍不住嘁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若她真能放下又怎会应约来此？哼！虚伪至极！先前对她仅有的一点好感此刻荡然无存，拂袖转身便欲走。]
  哦？既然你这么不想要，那也不必来了。
  [那秘籍既是冥教之物，从何而来并不重要。之所以与她相约问上一问还是出于心底的好奇，她这般无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话，不问也罢。]
  [不知她师父是何方神圣，没有教她基本的礼数？哼，令人不悦啊！]
   告辞。

【日薄金枢，坠落于他白衣之侧的一角，之间眼前之人语毕转头便要离开】

【眯着眼望向他，知道他不会走的，因为他打听的事情还不知道，云雾缭绕泉水，覆盖全景】

站住

【眉头紧皱，紧咬着唇，冷风不断，吹起自己的衣衫，微侧首寒眸望去，轻言道】

我师傅叫宋清

[客串]鬼无心
[嗯？闻声脚步一顿，这名…还真是耳熟啊。宋清虽为人古怪但医毒方面却是颇有几分造诣，教中上下皆尊他一声清老。]
[倘若真是他的徒弟，那事情可就好玩了。玩味的目光自上至下打量着她，轻啧了一声，面上满是嫌弃之色。]
   你说是就是？
   小姑娘不拿出点证据只怕是骗人的啰！

【泛着粼粼波光的乳泉，目光稍显柔和，只是心感觉有些闷闷的】

【抬眸对上他的眼，证据吗……】

证据就是那本秘籍，这本秘籍是师傅给我的，只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哀怨低头，记忆涌现，心头涌上无穷无尽的思念】

【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多说何意，毕竟师傅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