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如沟温泉

===建元元年 新年 冬===

【搬着块石头，临空丢下去，砸出水花无限，听见底下人声慌乱，开心极了。在高空挥舞着手臂，对着下面正在沐浴的女子喊道】哦哟，还要不要啊

【四年前，王兄二十岁时候，成为了吐蕃第二代王。七岁的时候，王兄拥有了整个吐蕃，满满一无所有。他登基的那日，焰火在圣山上明了整夜，满满一人在冰凉的大殿里蹲着，手里握着他做给满满玩的木羊羊，从此就只有木羊羊可以抱在手里。他是王，他可以去追逐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不可以再动手给满满做羊羊玩。】

【临时行宫在温泉之上搭建好，藏历新年时候不在宫里，随王兄来温泉处。不知王兄意思，不去跟他说话。这个时候，在高台上站着，手里抱着木羊羊，望着下面一群宫人簇拥着美女前去沐浴，便找了石头，朝下丢去。】

【底下喧哗阵阵，立在高台上拍手笑道】过来抓我啊，我才不怕你们呢【转头，抱着木羊羊，转身就朝着不知道的地方跑，行宫搭建的地方有一颗古木长生，盘桓的树根很是粗壮，便靠在树根的位置躲起来，顺便休息一会会，对着木羊羊说话】王兄是坏人，王兄坏蛋

【怀抱着哥哥给我做的木羊羊，手里使足劲捏住羊羊的嘴巴，闷闷喃喃的唤它阿喜。此时此刻，眉头蹙了阵儿，就若捏着王兄的嘴巴一样，气鼓鼓的说着‘坏人’，心里想的是胖揍我哥一顿。】

【树根错综复杂，就在根脉的怀抱里藏住小小的身体，待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全身立马一个激灵，别过头去，目光讷讷的望着来人，张嘴故意对他】哼【表示不理你，目前心里不大开心了，便寻思着哪里可以避开。】

【努力的朝树根深处塞着身体，狭窄的地方屁股被卡住了，抱住木羊羊的手更紧些，憋着劲在那里跟自己较劲，就是出不来。放弃了，也没有哭。低落的把灰溜溜的小脸抬了起来，四下寻找不到托玛待女的影子，更不见贴身待俸的壮壮和茶茶，绝望的摇头】羊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对着手里的木羊羊气呼呼的说道，其实就是对王兄说话，那只木头羊羊是还没与他生疏前，他亲手做来给满满玩的，而自他登基为王，便不再是那个对满满好的哥哥了。】

【古树或者是一棵胡桃树，很多旧年落下的胡桃还在地上，手里捡起来两个握在掌心里举起来，本是对准王兄的脸，后来丢也是朝他脚下丢去，哼哼两句自己也不懂的话，就不作声了。满满有二个哥哥，可是从小只见王兄一人，血浓于水是上天注定，天生就喜欢黏糊在他身前的，渐渐的，时间改变了他，满满本就不是他所在意的，王座和美人比满满重要的多。】

【手指咬在嘴唇里，盯着黑洞洞的前方，深深的地方看不见什么，进去了应都是恐惧，可是宁肯去这未知的黑暗，也不愿意与哥见上一见。我不要他靠近来，因为穿着华服的他，手总是冰凉，这样我怕自己会忘记哥哥用温暖的手心攥着小手的感觉；我不要他抱我，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变得特别陌生，常常带着有各种各样的香味，怕久了自己会忘记他身上淡淡好闻的味道；我不要他哄我睡觉，因为他从坐下来就开始惦记什么时候离开，如此我怕自己会牢记他给的不安稳。而现在，怀里抱着的木羊羊就是最大的依靠，整夜整夜都是它陪在满满的枕头旁边的，于是，羊羊比大哥重要很多倍。】

【被人从困境里轻易的捞了起来，胳膊腿儿使劲的扑腾着，蛮横的一张脸上表情很纯粹，那就是我好生气啊！离哥哥愈近，越不开心，丢出去的核桃果子没有打中他，气哼哼的拧着脾气小嘴吧撅得很高】

王兄因为满满扔石头生气，满满不要你！【手臂交错抱住木羊羊，搂着朝后面退去】温泉这么大，丢满满一个人在那里，满满又不是羊羊，羊羊只会咩咩不会说不要的【天大地大，哥哥把我放在那里，不都一样，总是一个人。】可是满满不会把羊羊随便丢下的，会抱着它【也许放下来的那天，便是把它还给哥哥了，谁做的羊羊谁拿走，可是，笃定是离不开它的，便永远的抱着不舍去。】

【知道哥哥要走过来了，连忙将嘴巴撇下去，就是觉得委屈极了，张开嘴巴开始小声的哭，眉毛鼻子眼睛都揪成一团，眼泪攒得足够就滚滚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皱着脸蛋，雪花被树冠遮挡，蓄在眼眸里的泪水掉下几线后，暂是水雾朦胧，睫上湿湿的感知风在吹干，眨过微痛的眼睛，双手迟疑的将羊羊换了个位置抱着。愣着小脸，双颊由于哭泣的过于用力，更是晕染了红色彤彤，茶茶总说公主的脸蛋又软又红的，自小就是一个软软可爱的娃娃。不信的望着哥哥，站不住就蹲着来，抿抿嘴巴恰是斜了斜身体，歪歪脑袋大着胆子露出些小样子】满满一直都很可爱，哥哥【不喊王兄，喊了一声哥哥，嗓子眼生的小，吃东西急的话，总会卡主，现在说出些话，也能被话卡主。】

【幼年至今，没有想过‘应该’是什么，总是一定，然而哥哥他最终成了不一定。父亲不见后，胆子就越来越小，不明白哥哥在披上王袍的那刻是怎么忘记满满的。茶茶说过大人做的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小公主长大了就会明白一切了。可是，长大需要多久呢，现在十岁了，个子并没有长高很多。】

【记得上次盛会，憋屈的顶着重重的头饰，像个泥娃娃一样禁锢在华丽的服饰里，脚还不够着地，被端正的摆在椅子上面，悬空两条腿儿动也不动的在哥哥身边坐着，手是拽过他袖子好些回，他不曾肯抱我下来。其实不是想跟他撒娇，是因水喝多了想去如厕...等茶茶长心眼把我抱下来的时候，她吓得可是不轻，那椅上的软垫湿了个彻底，裙子裤子自然都是冰冰凉凉，湿了一层又一层。】

【那件小事并不是有意想起，是现在忽然有了与当时的同感，手揪着裙子憋了憋忍了忍，露出来门牙咬上下唇，乖乖的挪上几步。闭着眼睛，努力想着小时候的事，想起那时的大哥，不自觉露出些笑意在嘴巴上，张开来眼睛面对现在的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哥哥抱我么...抱满满...可以吗？【不等他回答，头朝下，扎实的蹦了出去。】

【小小的倔强小小的脾气，轻易就能被哥哥给予的拥抱给化解。分明哥哥是没有忘记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是自从登基王位后，总是对满满视而不见。是不是因为王座太高，满满现在长得又太矮，他便看不见了。浓密的睫毛眨呀眨，赖赖的，不乐意被放到地上去，哼哼嗯嗯】我不要下来，不要下来

【脸正被大哥仔细的擦拭着，这样的幸福感，要这张说不要的嘴巴闭着，脸颊鼓着，手也装模作样的伸出去，小心翼翼的擦着大哥的脸，学着小时候大哥哄着自己的语气】哥哥是气满满刚刚打扰你了么，哥哥不要生气，满满不去丢石头了【就是不愿意喊王兄，生怕这二个字提醒这他又变成王座上那个陌生人。】

【说完，双手拽着大哥的袖子上，圆圆脸上的笑很是灿烂，王兄给满满赏赐的那些宝物，是想哄满满开心呐...但是满满最喜欢的却是亲情。顺势抱着袖沿摇了摇，能与大哥对话的机会难得，定要提得便是在大辽的二哥，脸而贴过去蹭上一蹭】哥哥，二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满满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到时候，我们兄妹三人便团圆了，这样阿爹一开心，病就会好了呀【声音糯糯的，把平时撒娇的功夫都注在其中。】

【手里的羊羊抱在怀里，比睡觉做好梦的时候，还美好，这参天的古树里要是住着神明，一定是天底下最慈爱的神明。请您保佑，我们兄妹能团聚，快快乐乐过一生。】

====建元八年冬====

【从中原回到王宫后，有些东西在我眼里变得分外珍贵，我问过二哥这里是满满的家么，二哥说这里是家。望着熟悉的场景，想起了那曾高高在王座之上的人，暗夜里我曾潸然泪下。】

【今日天气很好，天空一洗云朵余下一望无际的蓝，在寝殿里抱着那木羊羊，坐在镜子前发呆。其实中原呢，我想念心兰娘亲胖洛爹爹还有杨爷爷，我知道心兰娘亲就快要生产了，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壮壮还是那个壮壮，当年离开吐蕃，要她扮成我的模样待在寝宫里，后来大哥发现了这骗局，没有动过她分毫，因为大哥知道我最疼爱的就是壮壮。壮壮是待女里长相最豪迈的那个，黝黑的皮肤，高大的身材，我想这么多年苦了她还等我，我要给她一个好归宿。】

【换了身中原的衣裳，却不是出去找弟弟的，而是向布如沟温泉去了，怀里抱着大哥给我做的木羊羊，只怕他都不记得曾经为哄我，用心为我雕刻了一只羊羊。】

【身后么总是会跟着待卫的，这次又不知道是谁，上次那位待卫，自从我深情款款的说要跟他私奔，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经过行宫的时候，好像又回到那一年，他怀里抱着他的宠妃，后面跟着个撅着嘴巴的我。】

【到了那颗大树下，挨着树根坐下，那个树洞还在，可我已经钻不进去了，那年，我才十岁。抱着手里的木羊羊，垂眸，任由日光透过树干，撒满我的裙衫，一点也不温暖，风吹着，反而有点冷意。】

【冰冰冷的木羊羊在怀里捂着，脸庞上是经年里最安静的神情，那年赞普爷爷抱着我称我为奥德，但望着漫天繁星的时候，曾幻想过无数回，奥德长大是什么模样，是天上可望不可及的星辰么。是呐，是这样的，好多年，谁又能真正愿意赶上我刻意歪曲的步伐。】

【手指接触着泉水那端薄雾朦胧，水气在眼中的浓黑里化进一派氤氲，睫上挂着小水滴，眨眼便落在了木羊羊木刻的眼睛上。脱于管束之外，那是大哥对我的宠爱，而肯认真起来，那是对大哥的尊敬。可是大哥骗我，二哥回来，家，还是没有成为一个家。】

【现在我回来了，他们都不知我在中原寻觅过什么，我寻觅过最好看的牛，也做过最傻气的姑娘，唯独找不到大哥与二哥同在的家。现在我回来了，却想通了，什么都不是等人给予的，既然他们给不了我的，我全都给他们。】

【耳畔的几缕发绾在发顶的银环内，环下垂系的银铃交错轻晃，撞击的音色在那声喷嚏之后清脆，眉毛提起来眼眸朝树后一扫，二哥他果真换了个新人来跟我，于是私奔的把戏不能重演一回，身后的温泉给予最好的提示，浅色的袖风向他招去】

咿，你这么面善，原来昨夜偷看我洗澡的就是你啊！

啊，别躲着了，你过来跟我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还算是自己欣赏的那类光明磊落的人，被发现后不会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中原游历的四年中见过无数人，也许是今日心境不同的缘故，对着跟来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反感，我也是会怕孤单的。】

【他们都很懂礼数，而我不见得喜欢礼数，因为那是拉远彼此距离的表现。但是呢，在大庭广众下，做足礼数，是一种极其重要的事，因为那是活给别人看的，身为王族身不由己的地方，小到细枝末节，大可与治国并论。】

【眼下就他与我，移开视线不看他的动作，身上淡色的衣裳不似从前鲜艳，极容易与白白的雾水融融一体。试探之下他居然没有吓跑，原来他名字叫洛桑，他肯定只知道我叫公主。】

【轻轻的在雾水里笑起来，看来挺是有脑子的嘛，抚手握过袖，根本不介意他不理会我说的那些话。】

哦，你说的正是，我正想沐浴，你去吧。

【转身向水畔走去，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岸边热气蒸腾，俨然像暮春的时节，身向大石后走去，外衣脱下向石上一搭，磨蹭了一会，搬起一块分量很足的石头朝水中一丢，水花涌而若入水的动静。】

啊呀，我的脚被石头卡住了，快来救我。

【笑兮兮的靠着大石，若无其事的坐下，手撩过几次水花，便安静的抱着自己的木羊羊，心思畅然若水流，待他如何来反应。】

【水自地底来时不知是谁温暖了它，腕口袖被热意滚滚的水打湿，胸怀很是放松在这片温暖里，想他是不是会过来呢，脸上窃窃的笑还没完全的展开来，此人似箭般的冲进了雾气腾腾的水中。】

【配合着一片哗然的水声，有预谋的藏到了石头后面去，然而听他声急切起来，又改变了注意，露出脸来，伸手把他的靴子拿起，站在水边望着水中的他，水气蒸得红云在两颊】

我在这里哇，你好大的胆子呀

【这样作恶成功以后，得意洋洋的拎着他的一双靴，毫不讲态度的对水中的他做起了鬼脸来】

万一我没穿衣服被你这样撞见，看你的赞普怎么治你的罪？

【大概羞不羞这种事，只有在意的女子才会看得珍重，眼中一派灿烂向那迷雾中的他，撅着嘴巴开怀的拿起那双靴子，在他面前晃过几回后，背手藏到身后去】

听说温泉水可以养颜，你既然来了，就多享受享受，我走咯

【特意的空出来一条手臂，展开手心很是潇洒的对他摆了又摆，抿着笑，踏过几块平滑的石离开水畔向前走，脚下忽得绊住了什么，幸灾乐祸的没走几步路就结实的跌在了地面上。】

【面朝下跌去，脸埋在石缝中间，鼻下的热意汹涌，从前跌过无数回，这血开始流便难止住。刚刚跌倒的时候，木羊羊从手中滑出，就落在前面不远的位置，待是被那满身水意的人扶起，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襟上，开出来一朵朵鲜艳的花。】

我没事，你把我弄湿了.....

【把脸庞转过来与他对视片刻，不去理会血水反而去捡起自己的木羊羊，鼻梁上的疼痛不至于肯在他面前作声儿，岸上凉风不断的吹过来，他不老实的待在水中，现在这般狼狈教我也不想跑了。】

【手触过他的小臂上的袖，好湿，退后几步，唇上沾上血味，手背才开始不停的擦拭，将自己搭在石上的外衫拿下，递在他的手中】

你不嫌弃是女孩穿的，那就披上吧

【他的那双靴子，本是要被我扔远些，要他没时间去追我的，如今他袍子也是湿个透。见他看自己的脸，看的浑身悚然，圆瞪双眼，之后将脸抬起望天，希望把血水都倒回去。】

怎么，我很吓人么？

====建元八年 冬====

【额上到脸上有点热，居然敢嫌弃我的衣裳，不客气的将他的手臂抓起来，面目狰狞的一路望着他，且看他袖臂上漾开的血迹，大约呈碗口那么大的痕迹时候，觉得鼻下干爽才松开。】

【此时走到行宫门口，各自去换衣裳，这里没有准备中原服饰，有些衣物还是十岁时候穿的，只得换了一件色彩明快的藏服，缀着一身银饰象征着身份，一身沉甸甸的走出来，行宫待女跟着走到门口，等着洛桑出来。】

【红色的裙摆上的刺绣着大朵大朵的月亮花，这衣裳是谁为我特意准备的呢，目光含着忧有那一瞬。而此刻行宫的托玛待女手中拿着洛桑那带血的袍子，还有我那沾血的衣物，比起我更是忧心忡忡。众人皆知这位年长的待女可是最为关心我，若是知道我流鼻血，她又会痛哭的，恰洛桑来到面前，于是当着众人面振振有词的解释道】

那不是鼻血，那是葵水。

【说罢，骗骗他们王兄就在附近，端着手臂带着洛桑一路走出行宫，边走一路边把身上的银饰解开，一样接一样的放在他的手中。】

好重，你全拿着吧，拿不下，就丢了。

【平时总被人讷讷的跟在身后，跟着跟着心里就发毛起来，今日真的是我心情好的缘故，容得二哥派来的人跟了大约快半天，怀里依旧抱着木羊羊，抬头见日光刺眼人就变得格外的慵懒。】

那请问，什么可以扔呢，洛桑，我要把你给扔了。

【但是脚步还是不快不慢的行在他身边，走着走着就走在他肩侧，挪着缓慢的步子，很是喜欢在王宫以外闲逛。然而从温泉那里走出，心头一直都空落落的，此刻有个人能同行，感觉不错。】

你为什么要当待卫呢，整天跟着我多无聊，我从前在中原见过许多男子，他们大都孑然一身过的潇洒，这么一想，我觉得你现在好可怜，得跟我挂在一起。

【循循善诱的说着，总觉得他好像时不时的会瞥我一眼，于是我也时不时的朝他瞥去，然而每次他都是看着天，要我觉得脸有点挂不住，想起从前讷讷跟在身后的人，当然是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问起来音调有点抖，心里的成就感在飘飘然。】

那个你之前跟着我的那个待卫去哪里了，我等着跟他私奔，他人呢？

【在中原的时候，举止大约随性的很，也不算是豁出去的那种，总之礼节这种东西，我不想成为羁绊，看见洛桑，就知道他是为我这公主的身份羁绊。要是他对我无从知晓，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我走近了他也没逃远，看着他与众不同的份儿上，我好心的拿中原人来举例，就是想告诉他，他可以活得自在随性些，别理我这个公主，我么一点也不喜欢强迫别人。】

【只是话说到半截便没了下文，接着又不合乎逻辑的想到了别处，就是私奔的事咯，听闻人家连觉都睡不着，起劲向他问起来】

那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样啊？

【眼睛在日光底下光华百转，看着遥远处起伏的山脉，黛色朦胧在片金色里，常年有云雾盘绕在山的顶端，侧步转身朝前面的石崖走去，底下是与温泉相联的河流。将他怀里的银饰拿来一件，上面刻着的花纹是如此栩栩如生，但是就此准备朝下丢去，身外物么，丢丢好开心。】

【他担心的模样我很喜欢看，脚步朝后挪的多，他就愈是紧张，可惜又是因为公主的身份。对着大吐蕃的山水，我想这辈子，我哪里都不会去了，我留下来，就若我降生在这片土地上一样的道理。】

【银饰上雕刻的是双尾鲤鱼抱着团莲叶，它有它的故事，手松开去，听见叮叮当在风间，遥遥不闻下面河流有声，此时无声胜有声，眉眼看尽了蓝天与大地】

你站过来一点不可以么，这边的风景很好呀，过来一起看

【立在一块平坦的石上，裙摆也飞舞到身后，嘴唇上有风拂过的感觉，刚刚在太阳下的慵懒都被风吹散，仰着腰舒展着手臂，袖也被吹得鼓鼓的，就像寺庙结的帆带猎猎作响的声音】

感谢你能跟在身后。

【此话只说一遍，说完就会忘记，带着笑，倾斜着身体，又翻转过去，凭空就像在河流里，可惜也不曾学会游水，手空空的抓不住风，大声朝他说】

洛桑，我能不能跟你约定一件事？
你会不会拒绝我呢？

【自己玩的很开心的时候，间或，能看到洛桑看过来的眼睛，他的一双眼睛在明媚的日光下像极琥珀，那是他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贵，而我在自己制造的喧嚣里安静的看过这美好】

【大风自天顶铺撒下来，我当然想跟着风一起走，走走停停看过世间的万物，可是这辈子我只是阿满，手臂被一道力量有力的拽住，好像他真的把我当成可以随风一起走的人】

真的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回眸不再多看景色，对他露出灿烂的笑，金葵园的花还要等几个月才盛开，怎么觉得他身后的金色就是那片花海，顺着他那端的力便从石上跳下来，脸就放心的撞在他的怀上，太阳要他的衣袍都是暖味】

【没有走开，伸手将揣在他身上的银饰都拿出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将这么繁复的饰物系回身上，但是也有很努力的在打着结，高原稀薄的气象，用多力气双目便惺忪起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走，跟我私奔！

【转身撒开裙摆来，朝日光里快步的奔跑过去，边跑边回头，生怕是他会跑的比自己快一步，伸出手向他招了去】

看我们谁先奔回宫门啊，输了的那个今晚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