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宗师|——经典再现

马三

【今天似乎感觉有些不对，以她的架势，早该被自己拿下才对，但连续进攻她许久，却不能对她造成真正致命伤害。】

【她走的是八卦游龙步，打得是形意与八卦刀掌，八卦多谢，宫家八卦占了主要，而自己全都继承了老爷子的形意，上次与她交手还未有过如此压力。】

【贴近铁皮火车，发丝似乎都被疾速行走的火车折断，又是半步崩拳，只为破开她的反击，然而她的拳法一变，多了一些以前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东西。】

【这些东西，我只在老爷子身上看到过，有句话说的好，猫教老虎留一手，不知道老爷子留了多少，这一刻突然想起这些，本来就在瞬间落入下风，这下子更无法拳劲带来的后力。】

【八卦合四象，四象合两仪，两仪合太极，一环接一环，八卦拳就如永不停息一般连绵不断，被迫完全退步，直到站台火车交接处。】

【真是奇怪的感觉，这时候想着的不是如何反击，反而是带有欣赏她的拳法，还有更多的想起老爷子，老爷子从前的画面如走马灯花般飞入脑海。】

【从小时候被收为大徒弟，倾囊相授形意拳，八卦因为是宫家八卦，所以不能外传，只能学个大概和架子。电光火石之间，目光视线之内，一拳打到自己的胸膛上，这一下带起嘴角几丝血滴飞出】

【后背狠狠靠上火车，背后生疼，面目狰狞之下，举手反击，趁人空隙，一记撩拳穿插而过，直奔她侧颈，临到跟前，却又没有下去手。】

【这辈子如果说马三最对不起的人，恐怕就是养育了他的老爷子，对于宫家如今唯一的血脉一直以来忍让，但换来的是一次次更激进的做法。】

【一愣神的功夫，胸口接连遭到重创，止了之前的拳架子，被她打得五脏六腑动荡不停，头方向一歪，便倒向火车铁皮，狠狠摩擦让去，直到头皮流血。】

【头深深陷入火车之中，似乎在疾速过往的火车铁皮上都印了一道痕迹，深深看了一下宫二，这时候突然觉得有些累，活着累。】

【如果这一次真的要死的话，死在宫家人的手里也是不错的选择，有机会却没有反击，只等着她下最后一击，结束这一切。】

【现在马三看上去，就如一个血人，从头往下不断滴着的。】

”这是我欠你们宫家的，这下两清了！“

【这句话的低喃，仿佛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闭上眼睛，就如闭目等死一般】

宫二

【“老远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这是我爹说的话，后来我从姜叔口中听回来，是给马三最后一句话，我听懂了。八卦拳和形意，一笔写不出两个宫，拳法生向不同，殊途同归，终究是拳掌圈画的更变，他天生性倔，拳法上一味只求进攻，就是他的破绽。】

【我从小练拳，父亲手把手教我，大雪纷飞的四合院内，旁人顾着飘雪，我只盯着拳脚，师兄的拳脚，我爹的拳脚，自小我就知道，这是我一辈子不能舍弃的事。】

【我爹说过的大实话，这天底下的事，你不看它就没事了。江湖的事，不管不顾也没关系。可是宫家一辈子名震东北，要是就此末悄声息，撂一笔过，旁人能笑话，我不能低头。】

【六十四手最后一招，叶底藏花，攻后连击藏在掌下，翻覆之间是花从绿叶之下昂首而绽，攻势也掩埋在层层退击之中，看似夺不得胜算，实则越发稳健，而此消彼长，他攻势刚猛，却是越打越散，最后一招，他本可退避，可是他没有，我也没有顿手，下足劲道，一手托推，他径直撞向绿皮车厢的硬铁上，轰然一声，飞雪走霜。】

话说明白，不是你想还的，是我自己拿回来的。

【我看着他头破血流，赤红的双眼，耿突的青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没有要他命，只是一掌破了他气门，以后内功走脉，他身子挂不住，也练不回去了。空有的一身形意拳，再也使不出来。】

【我看了他许久，并不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相比起他，我以孑孓一身了了家事，舍弃的东西比他只多不少，可是再三衡量，还是值得。人活着，不就是争一口气么？】

【寒风呼啸在走道，一路长灯昏光郁暗，身上厚裘似乎比来的时候要重些，挺直脊梁走出站台，终于在出入的门关挺不住，憋着一口翻涌而上的腥咸，我抿了一丝在唇上，手背一抹看到了虎口一线凝红，忍着恶心把那一口淤血吞回去，手上冰凉，双脚犹如灌铅，拉扯着要将我绊下来。】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

【我忽然想到那日我爹带着我上金楼，和那位姓叶的先生切磋一手。】

【可惜宫家六十四手，也要绝后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