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庙

【衣服脱下该是近火烤干才是，但阿九窝在怀里让他无法行动，再看门外的雨势丝毫不减，也就作罢，只是把火堆挪开了些许将衣物放在热烫的地面上】

【怀里的人儿不断往自己身上贴，兴许还是觉得冷，他也只能更加用力的把人护在怀里，想借着体温互相取暖】

【待干粮烤的差不多时总算收回了举得酸胀的手臂，闻言，抚了抚她的背脊，语气也是无奈的很】

说不准，看这势头估计要在这儿过夜了

【边说着拿了一块干结的饼递到她嘴边，让她自己拿着，又抬手探了探她额上的温度，暂时还没发热】

阿九，你可还记得你的爹娘

【凤凌忽而想起初次见到对方时的情景，虽不是雨夜却也是在这样的荒郊野外，那会儿自己就是她这个年岁，而她更是小小的却已很是聪敏】

【因为一份干粮结下了这不只是幸还是不幸的缘，一晃数年，眼看那小人儿越长越大，也终于正视了她是个女子的身份，终究是不合适的】

爹娘？我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男子了，她学会的一切都是男子教会她的。四岁并不是一个记事的年纪，更何况那时候的记忆更是模糊，所谓的爹娘也不过是一种没有记忆的存在。她虽然不谙世事，却也明白男子并不是自己的爹爹，可她从未细想过自己被抛弃这件事情。】

【此刻男子忽然提起，她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还是乖乖的回答了。】

我...我就记得爹爹一个人【十年的时光她并不知道有多么漫长，可是这十年来充斥她记忆之中的就是男子的身影。从一个少年直到现在的模样，她都记得。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阿九了？【她有些迷茫的问着，是不是找到爹娘，爹爹就会不要她了？她突然觉得有几分心急】我我..我不记得什么爹娘，也不要爹娘

阿九只要爹爹

【初遇时阿九大约只有四五岁，本就不是记事的年纪，虽然起初在午夜梦回时她还会哭嚷着要爹娘，但不出数月便不再提及，当时也未做细想】

【只是这会儿听她说来怕已是逐渐淡忘，不由唏嘘】

【他这一问确实是生了把她送回的念头，可她说了不记得也就打算作罢，谁想平添了她的惊恐，就算不记得爹娘却到底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亲人，亦是记得当初被丢弃的感觉的吧】

【看着她眼里的迷茫和急切，凤凌又把手臂收紧几分，抚背的动作改成拍背，宽慰着怀里不安的人儿】

好好好，爹爹就随便问问，阿九别多想

只要阿九愿意，咱们永远不分开

【说着，微微摇动身体，如儿时哄她入睡时那般，心中亦是下了决定】

阿九睡吧，等天亮了就可以回家了

【男子安抚着哄着少女，她却紧紧的攥着男子的衣襟，小手攥得紧了，指节微微发白。咬着下唇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得。可听着男子的哄，她终于是安静下来，上一次去镇上，爹爹说成亲了就会永远在一起，那时候她就有时会想要跟爹爹成亲、】

【可成亲是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要怎么做。男子微微晃着她，小些时候，他总是这么哄着她睡觉的】

“阿九睡吧，等天亮了就可以回家了”

【可她却摇着头，摇得跟一个小拨浪鼓似的。她不肯睡，如果睡着了，男子悄悄地把她丢下了怎么办。】

爹爹..【她的声音闷闷地，一点也不像是平日里那般的灵动】我们成亲好不好，这样爹爹就不会跟阿九分开了

【她埋在男子怀中的脸来回的蹭着，蹭着前额都有些发烫了，一双手又将男子抱得更紧了些】我我..我可以学，爹爹没有教过我，但是我可以学的

【自上回在市集上看到别人送亲的队伍，回去后小丫头又提过几次，皆被他敷衍了过去，偶尔被问的急了也会发脾气】

【更是刻意注意自己的举止，对她疏远了些，想来她定是察觉了什么，今日才会软磨硬泡定要跟着他上山】

【再加上刚才的话兴许也让她起了别的想法，这会儿执拗着不肯睡去，揪着自己的衣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听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些鼻音，不比往常的轻快，凤凌低头向她看去，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发顶，头发还有些湿，不由暗恼还是大意了】

【正抬手解她的发髻，后一句话让他手腕一抖反而把发簪插的更深，呼吸一滞一松，再动作又恢复沉稳，且庆幸她看不到自己面上的表情】

【他不说话，破庙里只有阿九低沉的声音和火苗燃烧时的噼啪声，他的沉默换来小丫头更多的不安，使劲在怀里蹭了蹭，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在胸口像是点了把火只往四肢百骸窜去】

【他早些日子便注意到了阿九已是个大姑娘了，心里也盘算着找人教她那些姑娘家的事，可这几日也确实太忙，一时便搁置了下来】

【这会儿再听她提及，忽而就想到了暖玉温香抱满怀这句话，她也确实是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不由喉头干涩，定了定神才回答】

阿九还小，没有看过外面绚烂的世界，等这阵子的事忙完了爹爹带你去游历一番，到时说不定阿九就会遇到心仪的男子，想要和他成亲了

【凤凌并不在意世俗眼光，只是收养她并不是抱着那般龌龊的想法，而因为带着她便也未曾动过娶亲的念头，此刻听她这般依恋并不是没有感触，却怕她日后后悔】

不成亲，爹爹也不会和你分开的

【不知道为什么，男子虽然说着不会丢下她，可她却还觉着男子会将她丢下似的。她说完了那句话，破庙里一时间静得可怕，屋子外面的雨依旧是淅沥的下，没有一点变小的意思，还有从屋檐滴落敲打的在地面的水声，不绝于耳。】

【男子沉默着不说话，她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将小脸埋得更深了，都抵在了他胸骨上，隔着胸腔能听见里面心脏跳动的声音。】

“阿九还小，没有看过外面绚烂的世界，等这阵子的事忙完了爹爹带你去游历一番，到时说不定阿九就会遇到心仪的男子，想要和他成亲了”

可是和别人成亲了，就会和那个人在一起，那爹爹就不会在阿九旁边了！

【她有些急促的打断了他说的话，她是从来不会这样与他说话的。她总是会很乖的听他说，按他要求的去做】

“不成亲，爹爹也不会和你分开的”

和别人成亲了，爹爹不会跟我分开，那是不是就是我必须跟爹爹分开了？

【她还是将脸抬了起来，噌的坐直了身子望着男子，一双眼睛有些红红的。】

我不要，我喜欢爹爹，我不要别人，我只要爹爹

【原本平静淡然的话突然被她扬声打断，凤凌有些讶异，阿九从未与他这般没有规矩，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她后来的话又把他要说的给堵了回去】

【自己的话意虽被曲解，但却生出无言以对的感觉来】

【再看人仰头，露出一双湿红的眼眸，心不由又软了下来】

【抬手替她将面颊上的发丝挽回耳后，指尖流连在光洁的面颊上久久不曾离去，对视许久，他终是扬了嘴角，俯首凑近她】

好，阿九说怎样就怎样

【说罢，低声一笑，在她额上亲了亲】

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吧

【他终于是随了她，悬着的一颗心还是落了下来，哼哼唧唧的又钻回了男子怀中，找了个好睡觉的姿势窝着。】

【可小手还是紧紧攥着他的。】


【她一定，一定不要跟爹爹分开】



-结-

————承平元年。春————

【确认自己有孕之后就溜出了冥教，之后又遇上了天一教的余孽，一番周折过后，终于迎来了春天】

（好像有点不对劲）

【正在街上觅食，却觉得腹中一阵抽痛，想到附近便是五通庙，便蹒跚着来到庙里，这座庙已经荒废，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

该不会要生了吧

【算算日子是差不多，可自己也没生过孩子，也没有把握】

（这个时候……我该去找稳婆？）

【心里清楚，但是人已经动不了了，只觉得那抽痛一阵一阵，让自己想骂人】

客串  紫夜

【春意尚早，瞒着谷主出了谷，桃花将开，约定之日不远。】

【今年若再等不到雪怀，我便信他已经死在冰湖里，要一个死去的人遵守承诺，是很难。】

【紫色的纱巾裹在发间，走过春风里，五通庙前的桃树未曾醒春，沿路的花都是怒放，这里只有枯萎的枝条在风中歪歪斜斜。】

【雪怀他说过每一年春，五通庙的桃花开了，他就会回来。跟着谷主身边学习医术已经三年多，这一身的寒气终究注定我这辈子都走不远。】

【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庙门那处有声音，走近，是一位有孕的女子，蹲身拿过她的手，探过脉象，看来十月已满。将人扶进了庙里，脱下她的裙的同时，将面上的纱巾摘下，挡住她的脸。】

我帮你接生。

【听到脚步声，却已是无法防备，看到一女子娉婷而来，眼见她执起自己的手，却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不由自嘲一笑，而这笑容也被掩于她蒙在自己脸上的纱巾之下】

（我还能拒绝吗）

【说不出一个“谢”字，毕竟心中并不乐意一个陌生人如此靠近，只是她身上并无杀气，想来也不至于对一个临盆在即的妇人下什么毒手】

（伊藤秀太，我落入这般田地，都要怪你）

【心里将他恨得牙痒痒，暗暗在心中立誓，下次见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唔……

【即使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这仿若将自己撕裂的疼痛，让自己对他的怨怼更深】

（混蛋！冰块脸！呆子！）

【用尽所有脑中可以想到的词语去骂他，仿佛疼痛也不是那般难熬了，不由舒了口气】

客串 紫夜

【眼量这女子身形，未曾孕时候，定是纤腰拂柳的，怀胎之后，倒也是没有走形，唯独这玲珑有致的身体撑着那大腹，看来行走起来也是比常人辛苦。】

【既然蒙着她的眼睛，就不会生出羞耻心，索性将她的裙彻底的脱掉，在她腿间观胎儿位置，还不曾能看见，手心贴那腹部，推挪而去，羊水应早就破了。】

【胎位正，而她阵痛方起已然受不住，拿出身上带着的人参丸喂进她的唇里，淡言】

含在舌苔一下，不要吞服

【冷冷静静的将袖子撩起挽在肘部，待她腿间的动静，交代】

呼气深吐气慢，腹下用力

【齿间那人参的味道弥漫开来，回了几分神】

（早几个月前，我又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洒脱一世，从未想过嫁人生子，却偏偏遇到了那个冤家】

（他连我有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

【思绪万千，呼吸却随着那姑娘所说的调整过来】

（西夏之后便未再见过他了）

【有了身孕之后，自己从冥教溜出，避于小岛山林之中，更是见不着他】

（也许……就不见了吧）

【心头掠过一丝惆怅，却转瞬即逝，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胜过先前无数】

啊……

【纱巾在眼前覆着，什么都看不清，朦胧间却仿佛见到了他的脸，很想伸腿踹他一脚，一用力，只觉什么从双腿间滑落，腹中似乎一下空了】

客串 紫夜

【可能是因为新生命将要出世的缘故，心头那淡淡的忧伤变得根本没了重量，对啊，情深，情深不寿，眼睛里也都是浅淡，确实鄙视自己的心，死守的那些，终究会死于形式，逝在无尽的时光里。】

【不过这个孕妇倒是可教的，要她调整呼吸便立刻掌握了法门，要不是看她这般年轻，神情写满慌张，还以为曾经生产过孩子的。看在一处，一切都变得很顺利，弯弯嘴角】

孩子的头出来了，耐心，继续呼气吸气

【膝靠在墙壁那侧，双手还未曾能握住婴孩的肩，那孩子忽然就顺着她腿部的动作，直接落在了怀抱里。孩子身体红扑扑的，正握着手心大声的哭泣。产经里记载的生产，很是痛苦，可是她却在两盏茶的时间，把孩子给生了出来。】

【将外衫脱了下来，给孩子做了个简单的襁褓，露出那张小脸来，皱巴巴的，蹙眉对着这小生命，其实心里也是有喜悦的，蹲身，摘下她眼睛上的紫纱巾，把孩子送她怀里】

这孩子脸儿像锅巴一样，皱巴巴的，长大肯定是个美男子

【孩子生出来看起来越丑，长开后就越有棱角，自己本来就是个怪人，说起话来也就不讲章法。顺便帮她穿好裙，只是有些污迹在上，不好留她母子二人在此，正想办法如何安置。】

【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谈不上喜恶，只是难以想象这么个小东西，竟是从自己身体中剥离出来的】

（像锅巴还长得美，这姑娘倒是有趣）

【不过自己也懒得想名字】

那就叫锅巴好了

【并不如一般女子那样期待子嗣，况且自己尚未婚配，非婚生子定是要被人唾弃的】

（不过我什么时候在乎过）

谢了

【且不说其他，今日若非遇上她，自己该是会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只是人情这东西，自己高兴的时候便涌泉相报，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嗤之以鼻了】

（冥教不能回去了，找个地方躲躲好了，只是好累啊）

姑娘，我有些乏了，你不必管我，休息一下我会自己处理的

【从小流落街头，什么样的落魄未曾遭受过，只等有了气力，便又能生龙活虎了】

客串 紫夜

【单手撑在面颊左侧的梨窝上，眼眸看向桃花树下的那匹马，它是识药师谷的途的。一心二用，右手握向她的腕部，指搭她脉象，感她心室平稳，血流和顺，且是内力不弱。】

【江湖人的事药师谷向来很少插手，此次是例外她不过是有孕的江湖人，寒症在身也不好在谷外多有逗留，咳嗽了几声后，手帕擦拭过指尖，点了点那孩子红扑扑的脸】

锅巴，好名字，我喜欢。

【低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身上的力气不多，大约也是靠她自己站起来，向树那侧吹了一声哨令，乌驹朝内奔跑在门前停下，要她能上马是不可能的，只能侧坐，要她能靠在马首可半躺身体】

它很温顺，你身体放松就是，锅巴我来抱

【单手将孩子抱在怀抱里，右手牵着缰绳牵引乌驹走在平坦的道上，不问她从哪里来又遭遇了什么，如果她愿意，也可以留在药师谷。那里不怕外人进出，只懒于对江湖人做无用功。】

你自己可以处理自己，可是孩子怎么办，他也需要好的照顾。

你信我，就跟我走。

【即使有内力支撑，生产毕竟耗去大半心神】

（素不相识，这人竟这般热心）

【但劳累让自己连防备之心都无法提起】

（算了，随遇而安吧）

【再者是自己也想到，这照顾孩子自己可是毫无头绪，若是有人愿意帮忙，自己自然是乐意之至】

麻烦姑娘了

【闭目休憩，恢复体力，以防若一会儿真发生什么事，也好应对】

紫夜

【冷心冷面的人，有时亦会心血来潮，因为怀里这小生命的来临吧，身上的寒症太深，师父说我此生不能有机会做母亲。而我何时又想过要嫁人，连雪怀在心里的影子都快淡漠。】

【怀里婴孩啼哭过，看向马上虚弱之人，到底是何种情爱，可以要女子能为人生育。日光将道上的繁华灿烂，走过这繁花似锦的道上，流年就此又走过了一岁。】

【回到药师谷让凉月为他们母子二人安顿一间上好的厢房，女人大约要坐月子的，这里的温泉对身体极好，先为锅巴用泉水清洗了小小的身体，用干净柔软的布料为他做了一个真正的襁褓。】

【入夜独自站在冰湖的位置，那里映射着天上的寒星，披着斗篷的身体在寒气里不住的颤抖着，搓着双袖，两眼无助的看着那长年不化的寒冰，一滴泪水坠落眼角，是我从没有清醒过来。】

【留他们过了整月，准备了一块紫玉当做贺礼，这块玉石是一位叫花见的女子留下的，当年她受下重伤来到药师谷，拿这稀世珍宝来交换过生命的延续。我挑拣过库里收藏的宝物，唯独只有紫玉吊坠最合适。】

【紫玉挂在那孩子的脖颈上，我想如今我也通透了那女子曾经说过的话，生是想念的继续，死是想念的永恒。】

====结=====

=====承平二年夏=====

房间不住地往静寂的深渊里落下去。连烛光也渐渐地黯淡了。月光涂白了雕花窗，窗帷的淡淡的影子躺在屋角。窗外相当明亮。窗内只有夏蝉清脆的响声慢慢地蚕食着时光。

     转眼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到了广州，奈何前些日子遇见了一伙儿强人让他们把钱财尽数掠了去，如今只剩下贴身放着的散钱，住店是万万不可的事情了，只好来这荒郊野外的凑合凑合。

       想想前些日子路过一大泽，泽中草多杂蛇虫，有一孤鹤引颈长鸣，哀婉久绝。更兼当时薄雾冥冥令人冷汗炸开，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默默摊开卦面占卜判词，词面道是：

【劝君切勿向他求 似鹤飞来暗箭投 又若采薪蛇在草 恐遭毒口也忧愁】

好个棋盘大会。至今眉头仍锁。蓦然有猫头鹰的叫声响起来，永远是那种拉长的尖锐的哀号。吃惊地睁大眼睛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变动。扯高嗓门大声地叫了两声：“什么人！”没有听见应声。便站起来，走到方桌前点燃了清油灯，然后回到活动椅那里坐下。眼光又触到了桌上的书卷，捧起书想读下去。但是烛光开始变了颜色，纸上的字迹渐渐地模糊起来。无可如何地叹一口气，又把书放下，无聊地抬起头望着灯火。烛灯完全收敛了它的亮光，灯芯里只剩下一圈红丝，连红丝也在逐渐褪色，终地淡到什么也没有了。灯在方桌上孤寂地发亮，照不明整个房间。月光趁机爬进屋里。没有光亮的内房里黑地板上全是树影和窗帷影子，外屋里到处都有月光。

[一路追杀沙七，还真是小看了她，平白添着重伤，还能逃过我的布布为控，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玉龙雪山，我竟不知，她早已有暗隧，这般放虎归山，只怕后患无穷]

[这一路追赶，风餐露宿，生生折了自己刚开始的福乐，果真非我所愿]

[如今，影子又没了，偏又生了倔强的性子，不愿渊弟再插手，毕竟长久依赖于谁，并非聂小倩的性子]

[夜已深，一染红尘，有些许疲惫，本是要寻来客栈，却一时走的太急，误过了镇子，远远一庙，好歹可以挡风遮雨，且就将就一晚]

[行至门口，亦见灯火，朝里望去，原来是个书生，细皮嫩肉的象唐僧一样，不由抿嘴一笑，都道，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这赶路虽是疲累，却不误赏玩，路漫漫其修远，又岂在一时？如不耍他一下，也好聊我无雨露浇灌之心]

[一抚袖，将其眼前唯一的一盏微弱小灯吹灭，复而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扑门而入，嗵的摔进他的怀里，盈盈水眸，汪汪清泉，灼着月色的晶莹，双手紧捉他的腰际，柔语而着急的言道]

救我。。救我。。。

[一染浣纱如弘，一颜春暖花开，媚色天色的双眸如月如钩，与这夜，添了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