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圩镇

承平元年 暮春

【偶然听她提及不过这两年才来广南，一时教中无事，便带了她在广州一带转转。盘桓数日，这日到了这民风淳朴的小镇。方在那青石板的栈道上行了不久，一阵乌沉沉的灰云滚过，看天似乎要落雨。】

【春日的天说变就变，当下寻了家路边小铺，在那伞棚下坐了。未至饭时，人倒不多。空闲着的店家忙张罗着烧水煮茶，笼屉腾起一阵白雾，带了甜糯的米香扑鼻而来。凤九难得这样安静，也不愿打破这静好时光，提壶为她倒了热茶。】

【看她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眼角眉梢却是施展不玩的灵活劲儿，像只慵懒的小猫儿。雨珠滴答自雨篷边缘汇聚成一线连坠而下，小小一方茶棚隔出一片天地。不刻意去看她，只觉着雨声也比往日好听了许多。】

【她静够了，便提起了楼里的日子打趣。呵，有人说他过得闲散，有人说他过得拘束。这比方倒是第一次听。伸手揉了揉她脑后，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你这小丫头怕是还没出生吧。笑道】

那你倒说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养猫的日子，呵。遇上她之前，也没对日后有过什么打算，也没想过自己过得是什么日子。冥教一滩浑水，自己闲闲忙忙，日日不过是刀口舔血。】

【看着身边的猫儿，似乎是时候为日后打算打算了，虽然不开道养的起，但未必装得下这宝贝猫。向凤九认真道】

阿九，你以后想过什么日子？

【掌心一软，心不在焉说说笑笑的猫儿也认真了。难得褪了嬉皮，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合掌握了那柔软的手，凤九微红的脸颊透着羞怯，知晓她面上要强，终究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仍是柔和语气】

我是问你，这一生一世，可都愿如此。

【除了知道彼此都是杀手，就一无所知。她有何来历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只须两人在一起开心，一切都不是问题。只是不知她如何想，是否愿意。她对自己的意义，从来就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女子，总希望遂她的意愿。】

【难得认真跟她说点事儿，听她打了岔又忽然往自己嘴里塞个米糕，不说就不说吧，一生一世总护她周全让她舒心就是了。】

【不过，这猫儿就不关心书生打哪儿来到哪儿去日后如何？是无心解事，还是真不在意？】

【喝了两口茶，似无意识道】

你上次说想去益州？

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