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楼-后院（荆湖路）——严洛

—建元七年夏—

客串:北叟老怪

【坐在廊下躺椅，小酌一杯。别人饮茶，他却喝酒，几十年了，戒不掉的。一大早风哑巴一通比划，洛小子昨晚晌带了个丫头回来。洛小子就住他隔壁，他能不知道，何况动静又不小】

【算算年纪洛小子也快及冠了，想当初刚抱来，小小的，一掌就能托起，这一转眼都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

(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身嫁与，一生休)

【不过一二言，平生出这许多感慨。是耶！非耶！】

客串：北叟老怪

【他为人乖僻却也不会无缘无故发刁。况且这丫头礼数还算周全。从头到脚将人好一通打量，完全是相徒弟媳妇的眼光，只把人看的不好意思】

（这混小子又野哪去了，一年到头不着家就算了，把人带回来又不闻不问的算怎么回事）

【往她身后看看没发现洛小子的踪影，暗自埋怨】

莫丫头是吧，不用多礼。陪老头子说说话，那混小子也不知道又去哪野了，皮猴似的

客串：北叟老怪

【什么事能比讨老婆更重要，混小子长了一副聪明相不干聪明事。不过看来这丫头对混小子印象很是不错】

好！好！

【老头摸着胡子笑的一脸猥琐，他已经幻想一群萝卜头围着他叫爷爷的场景】

随便聊聊，老头子倒是怕你嫌弃啰嗦，你家中是作何营生的，父母可好，可有兄弟姊妹？

客串：北叟老怪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了她的话老头心有戚戚焉】

好孩子，就把这当家，没事就来陪老头聊聊，那野小子是指望不上了，让他老实坐会就跟拿针扎他一样

【昆嵛派是名门正派，教养出的女弟子自然没的说，老头也该出门走走为洛小子铺铺路才是。手捻葫芦若有所思】

客串：北叟老怪

如此老头子可是有口福了

【倒也没跟他客气，不论从哪算他都当得起。见这女娃这般有孝心倒是更满意了。他及长身边也只有洛小子一个徒弟，偏这徒弟一时闲不下来，毛毛躁躁。朋友不少，偶有走动，到真没享过几天晚辈孝敬。因此目光更加慈祥了】

把这里当家，安心住着吧

【宝藏之说平地风起，越演越烈。江湖之说众说纷纭，只是谁也说不清准确的地点在哪。金陵会武馆一夜之间人走楼空，只留下个空屋荒芜在那。有人说馆主找到宝藏得到了绝世秘籍躲起来修炼，也有人说馆主一家被灭门。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线索断在了金陵会武馆，我没有再深入其中，总觉得这事不一般。江湖泥沼，陷进去要抽身就难了】

【再有几天就是新年了，赶在这头上降了一场大雪。索性连门也不出了躲在家里猫冬。老鬼气的胡子翘了起来，指着我鼻子直骂我比他还像个糟老头。这厢吵得热闹门外却传来少殇的声音】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和老鬼对视一眼，几步奔出门】

你怎么了来？

【老鬼听了邀请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让少殇在凌风楼多住几日，便回了正房】

【他性子素来怪癖，即便是挚友也不见多亲密，十几年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去年在刀剑山庄过了新年已是让我大吃一惊，约莫今年是不会出门了】

【按着我以往的性子自然是爱热闹的，只是遭遇的事多。又加上莫心兰这么档子事，原本亲密无间的发小，经有隐隐的裂痕出现。对他也没了以往的热乎劲】

【头一偏下意识避开他的手。不敢看他诧异的脸色，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别扭，十几年的兄弟，如今为了个女人闹得不愉快，可是我没办法控制】

老鬼……我是说师父……他不愿意出门，我总不好撇下他一个人跑去快活

【找到了一个自以为的好借口，努力说服他的同时也在努力说服自己】

他就我一个亲人……我也是

【也不知是为什么心里觉得很难受，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问我“他算什么”，我也再问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事。我知道他向来宠我，甚至很多时候比对刀剑的兄弟姊妹都好，他是除了老鬼之外最疼我的】

【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我开口他是不是可以……可以把她让给我，可是……我真的张不开嘴】

【他的问题我无言以对】

（即使是把莫心兰让给我？）

【这话也就心里想想，即便厚脸皮如我也实开不了这口】

没什么……你干了一天路也累了，我让哑叔给你收拾屋子

【随便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结束------

莫姑娘

【三步两窜的进了门。先是好一通打量，她脸色尚好，看来这几个月过得还算不错】

莫姑娘……可是有事？

【一通客套之后，逐渐引向正题。她此次前来不知遇到了什么难事。这半年来江湖很是平静，好似之前的风起云涌只是错觉，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原以为她是有要事，没想到只是为了归还玉佩。当初赠她此物虽然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担心，但也不否认其中的私心。如今她郑重其事的归还，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莫姑娘……

【眸光暗淡，神情沮丧】

本来不值什么，何苦这般郑重其事

【掌心里的玉佩还残存着余温，心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是我自作多情了）

【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当初嫉妒少殇差点因此形同陌路，原来我们都忽略，有些事从来都不是凭我们的意愿而行】

莫姑娘……我……

莫姑娘……

【她转身要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张口即道】

我喜欢你

【话出口愣了愣，人却放松了下来，随即又重复了一边】

心兰，我喜欢你

（为什么？）

【没等我问出口，她跑了出去。她的指尖擦过我的渐渐变冷，如同我的心，我的身体】

【或许这是早就注定结局，我愣愣的看着掌心的玉佩，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能……

【如果一句“不能”就能将一份感情抹杀，这世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纷纷扰扰】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结束-----

客串北叟老怪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夜鹰哀啼，凄厉异常。不知哪里来的宵小之辈趁夜摸进了凌风楼，人还在三四仗外便已知晓】

【黑暗之中眸光流转生辉全不似刚醒之人，保持先前睡姿不变手里暗扣柳叶刀。来人丝毫不见犹豫，支了窗棱翻身而入。就在他进屋的一霎柳叶刀出手】

不知所谓

【心颤了下，嘴里却矢口否认，虽知该来的总会来。坐在床沿，借朦胧月色打量来人，很年轻，该是教中新生代】

客串北叟老怪

【身形暴起，如鬼魅穿梭眨眼间便到了他身侧，探手钳住他脖颈】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手握成拳收缩用劲几欲将人毙于指下，反手将人甩了出去，砸在墙上百十斤的活人在掌中犹似玩偶。】

【凌风楼人口不多不担心会引起骚乱。故而下手也没怎么留情，隐居多年这群伢崽子似乎忘了，我不介意替鬼伶仃好好教育教育】

客串北叟老怪

【江湖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强者为尊。出手教训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伢崽子，果然老实多了】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此话一出，算是认下了自己的身份。冥教行事我太过清楚，十有八九是为着九仙令而来。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我眼中毫不掩饰嘲讽之意。只是这九仙令乃是师尊家传之物，岂能交付尔等手中，不过……】

你是如何寻到此地的？

【这才是我更为关心之事】

客串北叟老怪

【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漏了马脚，却没想到确实因为严小子，难不成真是天意】

【当年教导严小子不免有隐藏身份意思，这些相处下来却真如父子一般。自己年纪一把，早已看淡生死，却不能视他生死如无物。可怜天下父母心，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你……还不够资格！

【话不必说的太过直白点到即止，相信他自然明白其中深意。而我也需要早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