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山

嘿！

[下山前，老头子还交代了一个地方，京城附近的“鹊山”，此山在凡人眼中不过是一坐光秃秃的石山。根据老头给的地图来看，此时自己所在的正是三山之末——猨翼山。此山头由人鱼精和偃师混居。自己眼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少女，不出意外，应该是人鱼精怪]

在干什么？

[看着那乌龟咬着少女的指头，一时间觉得有趣。方才从她身后看到的情况，大概是人鱼与龟类的对话，那句行八的提问，应当惹恼了那只乌龟，若是寻常乌龟自是不能四肢发力跃起，只是这鹊山上的妖类就没有这么弱小，只见它一跃而起咬着少女的手指]

[少女似乎很讶异自己的出现，不过也是，这般人气浓重的肉身，会出现在鹊山，确实是令妖匪夷所思。忽略她的吃惊，伸出手在龟背上轻轻一点，口念]

松！

[那乌龟就松了口，从半空掉落却不会摔落在地，而是凭空浮游。虽然司空见惯，却还是觉得神奇如斯，一把揪住乌龟短小的尾巴，看着它的四肢在半空中挣扎，不由好笑]

看，我帮你报仇了，诶，说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噗！

[眼前这小鱼精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穿她的真身，什么家住钱塘门连府，什么祖上乃是临安一代文豪连大学士。这些个瞎话，也就她能说出口了，估计在人间呆久了，乃是这些个措辞，可不就是跟那些说书先生差不多？看来她没少去听，初步判定这孩子好奇心非常重]

[就这么给第一次见面的小妖下了印象，其实自己也是个好奇心重之人，却浑然没有那种自觉。她那抿嘴一笑，弯弯月牙儿般的眯缝着眼，模样甚是可爱。看着如此可爱的妖物，自然心情也畅快了，总比在酆都遇到那位“凶神恶煞”好多了]

在下聿秉。

[经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提溜着那只乌龟，看着她对乌龟耐心教导的画面，不由在旁边“哈哈”大笑起来，顺着她的意思把乌龟给放开。既然要她说要报答自己，那必须不能错过，毕竟来了着鹊山，没什么收获就离开，也甚是无趣，想想便点头，任由着她拉起自己袖角]

[看着满山的无忧，听着少女的许愿，不禁问道]

你弟弟怎么了？

[看着少女在前，一步步交叉双腿前行，虽然都是平地，她却走得小心翼翼，不由失笑，没想到她这般古灵精怪。也不知道她开心点什么，口中念叨着“鱼饼，鱼饼”，转念一想，原来是说自己的名字，没想到老头千辛万苦起的“聿秉”最后成了“鱼饼”，就这样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姑娘你简直太有才华了，这“聿秉”二字给你解读成“鱼饼”，不行了，笑死小爷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乐开花，自己也乐开花，笑声回荡在这山头间，山岚青葱，绿地随风而动。再听她说到弟弟，偶然间提起“河伯”，心里想着，果然这小鱼妖藏不住事。这边高兴了，那边就立刻把自己上一刻说的话忘得是一干二净的。也不知道那河伯造的什么孽，不就收留俩精怪，能有多难？]

[刚说着话，她双眼就雾气腾腾，最后就这么看着她眼眶中的泪滴变成了一枚珍珠……心中有些咋舌，表面还是有点淡定地看着她，居然能看到鲛人滴泪成珠？！还在寻思着待会儿怎么去找那颗珠子，就听她提出了要求。放低身姿，高昂的下巴，诶，这是什么求人办事的态度？不过她既有所求，自己也不作那吝啬之人]

说吧，让我给你许什么愿？

噗嗤，谁会害怕，你这般说话，倒像是在哄稚童一般。不就许个愿望，让你不要忘记我吗？我许就是了，你站在旁边等一下吧。

[想来她这么期望，不过是因为相传鱼只有一日的记忆，她大概是怕自己忘记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这么一来，明日再与她相遇或许又是新的一天。心里想想，就当可怜这样的小鱼妖]

[其实，六界万物，其望瞬息万变，如此了解，何时才是个尽头……]
===结===

【与锦鲤话别，继续往前行。却说那小锦鲤与鹊山人鱼精相似，坠泪为珠，确实有些神奇。老头的手札里所记载，确实不虚，以后有事没事还是带着老头的手札出门】

【鹊山一分为三，此刻自己所行走的，当是之二——堂庭。手札所言，堂庭山聚集白猿精，此时此刻却不见一只白猿，漫山遍野透着的是一股诡异气息】

莫不是都灭绝了？

【正有此疑问，忽觉自头顶而来一股冲力，下意识抽起腰间铜钱剑，未曾抬眸而往上相顶，接触到是毛茸茸的感觉，抬头一看，居然是只白猿，此刻正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左手迅速一点其灵台，白猿精立刻晕厥】

【轻轻将它放在脚边，抬眸四处张望，未见一人。忽有感应，抬头而望，却见一道身影凌空而立，面相有些熟悉】

炎帝神农洞那位兄台？

不不不……兄台误会，在下来此不过是偶然经过。

【炎帝神农洞的遭遇已经不想再经历，虽说精怪不能与灵兽同日而语，只是自己生性懒散，唯怕麻烦，处理低等小白猿倒不是问题，关键就在于，“麻烦”二字】

【看着他自上而下，缓缓降落。周身气息压制着那只躺在地上的白猿精，因为即使是昏厥，它仍是不自觉地颤抖着】

（能操纵灵兽，压制精怪，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咧着嘴笑道】

兄台又是为何在此地？

【聆其所言，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什么鬼抓白猿去卖艺，眼前之人道行高深，想来比那澜河姑娘还要高出许多。方才那番说辞不过是他未经大脑，脱口而出。随意找了块岩石坐下，随手朝那白猿一抬，安然平躺的白猿就到了自己怀里】

【轻轻点其灵台，那白猿一个趔趄惊起，它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之人，脖颈一缩，一溜烟就跳到自己身后，然后化烟逃走】

【闻及对方所言，哭笑不得】

原来道士的形象就是满天下找妖怪烤了，哈哈哈哈哈！

【闻其所言，不由放声大笑，不住地拍着大腿】

哈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会觉得灵宝天尊一脸苦大仇深？还小老头，你是我遇到的第二个把上仙称为小老儿的。

【想想澜河姑娘，居然把菩提上神称为“小老儿”，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她堕天一事，也让自己较为瞠目结舌。她那双不能行走的双腿，还有曾经感受过的钻心剜骨般的剧痛。思及此，看看那正靠着树干的，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一个神如果堕天了，她的腿无法动弹，会否是因为神力的束缚？

捉白猿一事，哈哈，还是免了，道士的好奇心似乎没那么重，哈哈哈哈……

【就算他道行再高深莫测，也不能使唤自己。不过随口一问，既然他有意捉弄，自己又岂能中计？比灵宝天尊还要存在长久的，眼前这位的身份似乎极其不简单，而且行事应该全凭心情。自己这般能力在他眼里，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想来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心下打定主意，这边起身告辞】

道士忽然想起一事还未处理，这便先行告辞，请。

==结==

【许久前只是都到了这鹊山的一二，今日又再一次往之三——猨翼山进发，据说那里是人鱼精和偃师混居所在。人鱼精，大概就是鲛人类，提到鲛人，又想起了那条小锦鲤，会否人鱼精亦是只有三秒记忆这般神奇的现象】

【猨翼山与前两座山稍有不同，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湖泊与绿地，偶有柳树在湖边摇曳，两三偃师驾剑略过，相互视对方于无物】

【穿过山道中部，忽然见到一抹嫣红身影在河边坐着，愈来愈接近之时发现，那不就是许久未见的火舞姑娘？一身鲜艳火红，除却她还有谁？】

火舞姑娘？

竟然真的是你。

【望其侧颜，似乎有些苍白，上下打量她，有些难以置信。本以为还是那个脾气直率，有些高傲的她，此刻却是异常的柔弱。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了，试探性地一步步接近来到她身边不远处的岩石，随手朝那河水一撩，一注清水进入水囊，实在可得不行地，先行饮了一大口】

【不经意间看到她指缝间的鲜血细长流下，不免有些担心】

先别说我了，你看起来整个状态很虚弱，到底发生何事？

确实是很意外，哈哈。你的伤口真的不要紧？

【嫣红鲜血衬托着雪白肌肤，但是她却如此毫不在意，口中所关心的只是另外一个问题】

心？按照我道家所言，万物皆有心，无心之人是谓五感不通；无心之妖是谓五蕴不通；无心之魔是谓五脉不通。

通俗来说，没有心的凡人必定不能活，若是以法术支撑，他无法体验七情六欲；没有心的妖，本身无碍，只不过它的五蕴不全，无法飞升成仙；至于没有心的魔，因炼魔以魔心为切入，是谓走火入魔，无心魔不成疯魔。

所以，没有心的魔，它能不会死，然而亦不能有所精进。

【难得她终于有些暴躁起来，内心还有些小窃喜，还好还好，还是原先的那个】

【看着她忽然变得有些幽怨，还有些悲恸，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你怎么了这是……什么有心没心，你别吓唬我，你怎么能把心挖走了？那是与你修炼至关重要啊，火舞姑娘！

诶你……

【还没来得及阻止她，眼前之人便迅速离去】

跑那么快，还真是要强的个性没变，即使姓名改了，到底还是那个直率的脾气，诶，算了，我还是接着找我的人鱼精吧。

【想想亦是有些无趣，罢了罢了，别人的闲事没要管，老头经常这么告诫自己，今日之事只能如此。虽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为了谁挖心，不过看着很痛苦倒是真的】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