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

【离开了孽镜台，并没有立马离开酆都，而是接着转悠，用老头的符咒给自己沾染一些阴魂气息，走上奈何桥，一抹倩影正立于桥上】

【隐隐的，她周围透着的是种孤寂。有魔的气息，但是她却不想其他魔族那般好战嗜血】

【一时不着急离开，便上前招呼】

在想什么？

【一上来便是如此直面生死的对答，有些诧异，不过随即走到她身旁，背靠着桥栏】

死当然怕，阎王索命，总不会让人多活一日。只是我这祸害，可以遗留千年了。

【奈何桥下，忘川没有来处，没有去处，碧落黄泉处，是看不尽的彼岸花，如血如霭，影影幢幢，似真似假，难以辨认】

那你呢，一个魔到酆都来，恐怕那边已经注意到了。

【闻其所言，侧首回望，有些狡黠道】

我确实是到此一游，方才从孽镜台处到了这里，便看到姑娘一人只身站在奈何桥上。

【转了个方向，看了看正在桥头静坐的孟婆，有些悠悠道】

姑娘，我觉得你似乎很孤寂，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

【看着纤纤素手，下意识就往上搭，回敬道】

那我就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作为交换吧。哈哈哈哈哈！

【老头三番五次的警告过自己，在外游荡，切忌好奇心。但是每次自己的冒险，都跟那故技重施一样的好奇相关】

【若是丧命，并不是阎王催命，而是自我毁灭】

【顺着她的力道趔趄了一下，不过没有一点惊讶或是狼狈。老头也喜欢玩这种游戏，玩了二十多年，看着她做了相同动作，有些怀念起了老头子】

道士并不是用肉眼看，而是用心感受。
姑娘你的心，就像个无底洞那样，深不见底。就如魔窟一般，万丈深渊，永无回头。

【学着她支下颌，调皮道】

不知这个回答，姑娘满意吗？
===结====

【就这么看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胸膛位置，说实话，心跳逐渐加速。倒不是怕她一个下手把自己给挖心掏肺了，只是第一次离一个姑娘这么近，有些不自在】

【稍稍地挪动了一下位置，片开她的手掌，讪讪笑道】

若姑娘原本不是魔，三界之内生灵，皆有可能。
一开始是何物，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在我眼里，是魔。

【听闻“堕神”两字，确实有些惊讶，没想到她愿意说出。倒也不是难以启齿，然而堕天，或许对一般神祗而言是耻辱，但是面前这个活泼的姑娘，似乎堕天只是被虫子叮咬一般，无关痛痒】

修仙堕天都是各自选择，道士不过是从善如流。

【起手把她的手掌轻轻拂开】

为什么就堕天了？

【把天帝比喻作小老儿，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听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老儿！我是头一次吧听到人说天帝是小老儿！哈哈哈哈！

【一直不停地笑着，笑声远远近近，路过的鬼魂却浑然不知，就这么飘过两人身边】

天帝长什么样？

哈哈哈，人模人样，这个词语，这个形容，天老爷天老爷，你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至于他私下什么模样，我也不是特别有兴趣，哈哈哈哈！

【很难得碰到一个人以外是生灵可以聊得如此畅怀】

我叫聿秉，敢问姑娘芳名？

天起沧澜，悠悠凉河。姑娘名字真美，其实我的师傅给我起聿秉这个名字，不过是因为贪吃，其实你念着念着就像“鱼”和“饼”。

其实，比起你，我似乎也好不到哪里，你被天抛弃了，我是被父母抛弃了。说错了，其实是你抛弃了天，而我是被抛弃的。

【看着静静而流的河面，往事如风般回荡在脑海中】

===结====

【闻其所言，若有所思颔首。澜河，确实是一条河。老头的笔鉴中有记载，只是不知这位堕神所说的澜河是否就是人间那条。笔鉴上言，澜河通阴阳，接连忘川，只是忘川无止无尽，老头的笔鉴说不定，并不详实】

原来你的名字乃是取自河川之名。能告诉我为你起名的神是哪位吗？

菩提，不就是已经散魂的那位上古神祗？在我师傅的手札中，曾提到这位散魂的上神，只不过，他为何散魂，内中未曾记载。

【赐名之人，便如再生父母，就像老头对自己那般，给予了濒临死亡的自己最后一点希望，把奄奄一息的婴孩带回山上】

这位菩提上神赐你澜河之名，想必他十分疼惜你。

在下所说的知道，盖莫只是一种文字的记载，而姑娘所说的知道，那是种刻印在脑子里的记忆，不会被抹去。

人们总说，喝了孟婆汤就能淡忘前尘。其实是他们已经选择了遗忘。看着这些飘荡的亡魂，双眼空洞，比起那些厉鬼煞鬼，实在无趣。

【提起菩提，身旁的她，似乎有些黯然】

【不知她为何提手抚眼，聆其所问，悠然道】

或云千变万化，或约始终如一。天上一日，人间千年。茫茫众生，不过沧海一粟。为何要修仙，他们不过是想要与这天地同寿。

三界之内，唯人有寿短，就连孤魂野鬼，若是不至魂飞魄散，依旧比凡人命长。

【观忘川从善如流，愈来愈感凡间之俗气】

我师父？哈哈哈，他从不教我这些文绉绉。这都是我自己看书习来。我师傅只教我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跑最快，教我如何在山上分辨有毒和无毒的果子，教我如何修仙问道，教我如何忘记过去。

【说起老头，方才那副神秘莫测的模样一下子大有转变】

我师傅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他于我，有生养之恩。

====结====

哈哈哈哈哈，澜河姑娘当真风趣！

【看着她起身向孟婆那处而去，这才注意到，她半身悬空，衣袍之下只见双足，却不于用行走，不免有些诧异。起身跟着她往桥头走去，听到孟婆与她的对话，有些好奇】

【两人之间的氛围，想来是认识许久。其实她俏皮的模样，让自己想起另外一个小妖。那只会遗忘的鲤鱼，三秒的记忆，不知她现在如何】

【思及此，脱口便问】

孟婆，三界之内，您的孟婆汤能让人忘却前尘。是否还有种汤药能令人恢复往事记忆？

【闻孟婆所言，眼带笑意看了看澜河，而孟婆却不发一语。不过是随口一问，想来这三界之内确有其事，不过，孟婆是否能言说，或是是否肯言说，这便不知】

【侧首沉声，答复澜河】

我也只是在师傅的手札上偶然看到，三千年前，曾在西海深处生一兰草，若是入药，能令丧失记忆者恢复记忆。

只是这真假与否，我师父只字未提。

我？并不确然。若是可以，我想喝了孟婆的汤，忘却烦忧。只是这喝了孟婆汤，就要过了奈何桥，往轮回道去投胎。

道士还眷恋人间，不愿有此一试。哈哈哈哈！

【说着，自顾自地憨笑起来。横在心间，唯有一事】

其实，我是个弃婴。

我本以为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其实，我很介意。

【跟着在她后面，往另一边桥头走去。彼岸花似乎颜色更深了，这说明，人间已经夜幕降临。彼岸花就像日晷一样，滴漏一样，随着阴阳转变而改变颜色】

我若是不是弃婴，这个假若，我也没有想象过。
你的双腿是因为跳下诛仙台而失去知觉？

【聆其所言，却是不由一笑】

没想到，你这堕神也有相信因缘天定。出生不可选择，这样的道理，我师傅也说了不下百遍。
只是人嘛，有七情六欲，其中这贪欲，就像魔窟一般，深不见底。

【听闻她说起双足一事，有些抱歉】

心病一事，不过是凡夫俗子。你虽是堕神，却也是神祗。神无心可言，何来心病一说？也许是什么法术束缚了你的双腿也不一定。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