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镇

[他好气又好笑，半空中昂首一啸，须臾身姿挺拔蓝袍披覆。一抬腿跨下云端，到其身前]

小白这么蠢蠢的名字，还能威武？

[回首看一片焦土，只清淡无波]

白珏，青丘狐族，你可以叫我啊珏哥哥

[说罢脸一肃]

再敢称呼小白，休怪本君翻脸

[天端浮云迟吞飘散，周遭乌合受慑四逃，单手捧游鱼莲盘，幽明浅照朱颜，趔后两步留他落脚位置]

神君你本就姓白

[容光灿烂，说辞诙谐。原身那般可爱，本尊又如此气度非凡，翘提唇角，目光上下扫量，叹为观止]

[天帝亦敬他青丘几分，况他为一族神君。我虽化生成魔，不至全无分寸，佛台前的修行，根深蒂固]

论年纪，若是你比我岁数小，可不就是小——

[音色拖长，歪首笑睨他清脱英姿，手挥荡着坤元伞将空里燎烧的火星赶开些，俏持银盘，腕朝他一招展]

想要吗？

[蓝缎绫鞋带起小步朝后轻轻一跳，青色伞面折著朗朗天光似举面清新荷叶，灵巧的裁分二人距离]

（这女孩……也很刁钻啊）

想要便给你叫小白？本君说了，从不受人威胁

［那一对鱼虽好，他也只是拿来给小貂玩耍。并不是跟着意，但若此作罢，到手的鸭子平白飞了，他也不甚高兴］

这样吧，我送你只火凤，你把那银盘给我

［手指轻轻擦过扳指，一只火凤妖娆腾跃而出，其焰烈烈其姿佼佼］

去

［火凤得令，盘旋几周栖于女孩肩上，扭头看着］

如何！

[机敏捕捉对方心思，先下手为强乃攻心上策，睫翼下眸波灵机悠转，刻意咬词对他的理解进行纠正]

小白这称呼不蠢蠢的，相反，我觉得小白他，不仅可爱、更是威武

[顿挫几语夸赞，狐狸乃世间最透彻的生灵，他必是明白我的。讶异望着飞来肩头的火凤，惬意敞怀]

你送我东西？

[举手之劳并不为向他讨要什么，但见他为拿回盘子竟不惜折出稀罕的火凤鸟，敦和从容的笑纳到手]

其实你说句想要，我就会把盘子丢给你的，就这么简单

[边笑纳入袖，边道出实情，语讫他正回首之际，反手扬起，已将双鱼银盘准准抛向，亮声]

小白，接好！

[和颜悦色的抛出盘子，接住盘子的——就是小白，头回感觉自己的坏用得恰到好处，笑意更深]

我叫四棠，你可以叫我棠棠，再会了

[把他当灵宠是不可能了，在这儿耽搁不少时辰，背身朝后一摆手且做道别，踏行一阵风奔向浮屠山]

[看着女孩狡黠灵慧，他不觉唇角勾笑。抬手接过银盘，对于那声小白恍若未闻]

棠棠？我觉得四四更好听

[跟个女孩子斗气？瞧他这出息。挑眉望了下天，拜他所赐，还是红彤彤一片]

“扑腾“

[一只鱼跃出水面，而那水柱竟是相随，盘旋一圈又落回去，兀自欢腾着]

结

=开=

[距浮屠山一行数十日后，夜月晦暝，再踏至空城，携玉壶孤坐残垣断壁，莲足空踢，闲以壶盛夜露]

[有趣看着一位姿容娆丽的女妖与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妖幽会，或许是他们道行太浅竟不曾发觉]

[情话绵绵如千万丈天外那轮为云帐所盖的朦胧月，两厢缠绕如痴如醉，淡然将晚行雾露照收不误]

[男女阴阳分，妖魔也如此。不能入目的露骨，没曾见过，却又觉得稀罕，干笑一声想及自身为女魔]

[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女妖却暴凶将男妖精元吸得一丝不剩，婀娜散慢提衣一遮裸肤，作无事般扬长而去]

[极无聊的一出戏谢幕，一滴光露自指尖引坠壶中，发出声清醒“叮咚”，腰间系一枚散着糖香的淡紫绣囊，沉甸甸得塞满了甘露糖，风起那缕缕缀珠璎穗，束了同一色紫带的云丝也随而扬晃身后]

［手上把玩着青玉盏，不时将澧酿倾洒，石上添了深色，酒香醺然］

（这盏是个宝贝，若是盛了果子也取之不尽就好了）

［正将指尖弹弄酒盏，不远处的两只魔物惹他抬眸］

难看得紧

［指一杨那女魔应声倒地，经风一吹化为齑粉］

你怎地又来此间？

……四四

［是叫这个名字吧？挺、好记］

小孩子什么都看，可不太好

[仰靥虚虚吐上一息，穿着素常行愈作素常，自从消除了浮屠山那凡间女子的记忆，此后便有了挂碍]

啊

[听得那副熟悉嗓音飘至，无聊夜色终不无聊，随风而逝的尘芥吞入夜色，侧身避开这段卑去的往生]

[三步并两步，至这虚设的良辰美景前，抱臂玉壶捧怀，不甘示弱，笑得灿烂]

小白！我们又相见了

[玉朗执盏，风雅极致，而他的狐狸身呢，可爱的小样呢，想到此，眉目不自觉成就一派安详的关爱]

是，小孩子那当真不能看，要不要我用露水为你洗洗眼？

确实该洗洗

不过这蚩尤镇的露水还能洗眼睛？

［对魔或者是圣物，他却并不喜。于石上随意坐落，火凤飞出来落在他指尖，容颜烈烈的甚是欢快］

小丫头……或者你不小

丫头你住在哪，怎么总是一个人乱跑，这么不听话你家里人知道么？

露水乃天上水，雨水亦为天上水，雨水无根，露水有根，以蚩尤镇为根的露水，自然非同凡响

[接了许久就这半壶，浇了些许在掌心往目上揉。说到做到，余下水露不吝啬的从壶内倾出，奇则奇在一股清流化为颗颗滚圆的水珠，饱满剔透如海里明珠，纷乘夜风不偏不倚朝他眼睛上靠近]

快洗洗吧

[顺便放任那团火焰翾飞，涅槃火羽煅出绚烂灵气，凤喉仰鸣一声清澈，明眸含星带笑，分明欢喜还一瞪颇怨，翘两根指并齐一捏，做作的指向他也是指向那凤鸟，刁钻数落]

好凤不侍二主，不要你了

[我知他乃青丘神君，他只道我为“四四”，如此在他面前，拧起天真性，还真像个“小丫头”，诡秘含笑]

你猜？我是谁

这么晚，你来这儿喝酒，这儿有什么好的

呵、还挺泼辣

[捋着凤羽笑看，那凤也桀骜的一昂头，展开翅膀回睇，那意思分明是“我就是好就是好！”]

宠随主人性，这凤儿跟着我时，可没这般蛮横

猜你是谁？我便当你是四四好了

这没什么好，不过胜在空旷，加之我对蚩尤还是很景仰的

[挥手将水珠接住重又弹回壶中]

我有酒便好

[倾杯而尽，再一招手时凤鸟变化通体火红的血玉箫]

这箫，可引百鸟，你试着玩玩

[弹指玉箫腾空]

[灵殊滢眸浸得珠露崭然澈亮，方寸过脑海的景象被涤荡无遗，与他相处的片刻虽短暂，短暂且珍惜]

我也喜欢这里的空旷

[琼浆玉液也不敌他手中青玉盏内的醇酿，并非味道之差，差别，可能就是因他执盏之手，特别好看]

倒忘记你有酒可洗心肠

[婉转手势似迭芙兰，空拨一二许，水珠大大小小，依次当当归玉壶，蓦见玉绯朱箫，两眸瞪圆擦亮]

噫，这宝贝

我音律一般，吹得难听可不要逃

[提足紫裙悬展，落地尤浮云蛰降，臂捉玲珑玉箫，笑拈附唇，奏来之乐如天工赋得灵犀，曲比凤鸣还要悦耳动听。被暗夜模糊的星月大盛泽彩，八方鸣啼由远及近相应和，须臾空城不再是孤凉境域]

咯，这糖原本就是要送你的

[揭取腰间储糖绣囊，甘露糖的甜香与酒香正配得天衣无缝，我有意相携，愿是此地重逢，扬颌一掷]

接住了

[一个送他糖的女孩，有意思]

世间百味，倒是这一味最惹人喜

[含一块在口，且看百鸟朝凰]

棠棠，相逢呢、只论身高，你呢，别挣扎了就给我做个妹妹

[为他而备的一份暖意，他欣然领受]

明日，又去哪里？

[魔无心、魔善变，灯芯来得本是随性，经历才知从来困惑一直环绕不休，惟一片真意什么都挡不住]

[手中独一无二的凤箫，天地之音奥妙，洪荒大稀有声，舞袖带引周身挥动羽翅的五色生灵，无心便用一生灵气感悟之初。听称棠棠，飞扬眉毛朝他眨却一眼，俏鼻润口增来一串恬笑，说来毫无征兆]

珏——哥——哥

[叫得一声哥，当没事人似的，绕着步玩，还是一副精灵古怪的态度，不知疲倦的对他模棱两可]

那你再猜？

[虽这样很是惹人烦，但憋得住淡定，出其不意，挑眉补一句实在]

想去人间看看，要不要一起？

[万事的发生起源，不能提前预见，既动手消散一个凡人的记忆，那么就开始好奇，若不再望穿秋水的等待，她之后会如何。万年来我没等候任何人，遇见别离周而复始，知他可能会问什么，胡说八道的答]

想尝尝凡间烟火的味道

[曲乐停百鸟离，指尖抬至眼前，一只雪羽红嘴雀依依不舍，柔抚鸟首，眸心清明]

飞走吧，回你该回的地方

[一送潇洒，繁星漫空。]

［这声珏哥哥叫的很是讨喜，姝儿若知多了个妹妹也会高兴］

去人间？人间繁华热闹，倒适合你的性子

（只是朝花夕落，镜花水月一场）

我边随你走一遭。五百年前我到过一个叫江南的地方，青石路、杏花夹道，烟雨轻柔……

（似乎还有个女子打着伞正走过石桥）

［他忽而真有了些兴趣，笑容也带了丝怀念］

走吧，去看看。人间、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

结

开开开

【时间如长河，我则如扁舟，几千年不过稍瞬之间，我就如沧海中一栗，渺小又长久的注视了尘世中的一切。】

【自盘古开天时起至今，我回首想起往日已经是太久远，历史就如一方卷轴，记着浓墨重彩亦或是轻描淡写的历史足迹。混沌初开而诸神起，从共工怒触不周山而致天地倾斜到三皇生。从炎黄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至女娲补天。二次神魔大战之后，先圣立地规，建轮回，后土投身六道，自此建立新秩序，而后三界六合大定。说来三言两语，却是经历了几千年。】

【战神蚩尤在这历史洪流里自是浓墨重彩的一道，因为传言便是他与炎黄之战捅破了天际才有后来女娲补天之事，只是事情久远了，口口相传之下真假难辨，如今的百姓安居，这些远古之事也不过成了茶余饭后的闲书罢了。蚩尤镇，即便几千年前有战神之威，如今却也杳无生灵。】

【故地重游，我该是有些感怀的，但才踏入此地便觉有些不寻常，暮气沉沉才是这小镇该有的样子，百年前我曾踏足过此地，那时蚩尤镇已经荒废多时，野草丛生，肆无忌惮的一茬一茬的扎堆在青石铺就的缝隙里，街道上，房屋角落里，若非有房屋窑洞，就如置身荒野。而屋舍破败，残垣断壁，四处是刀枪剑戟，折损的，铸锈的，斑斑驳驳。但如今，景致依旧，但我分明感觉到了魔气，阴沉而浓稠的压在小镇上空。而这当中又有莫名的杀气，杀伐凛冽，带着远古的神威之力。混杂在一起，衍生出一股让人十分不安的压抑感。虽战神顶天立地时我还尚小，但今日却能准确捕捉那一丝杀将之气，疑似战神之魂要觉醒，是魔族人在此行什么坏主意？要聚战神意志为其所用么？】

【我皱了皱眉，将倒在街道的一面蚩尤战旗扶起，靠在一侧的墙壁之上。传闻蚩尤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虽是夸张了些，但其人确实骁勇无比，铁血威武。故而其下所用战旗也是非常之沉，我将它靠妥手还未收回，忽而眸光一凛，偏头一侧让出一个身位，余光处便有一只利爪探来，堪堪到了眼角处。异兽，身高八尺有余，双目如铜铃，血盆大口。它一掌拍下，脚下青石俱裂。我忙是后退，避开一击，手势当空一划，金光流现，成弓成箭，在那巨兽转手再袭时，引弓而起，一箭穿破兽口，巨兽瞬时散于无形，我一看此兽行径就知是低阶的东西，当下对于镇内所行之事又染一层迷雾，到底是谁，在这干什么？举目四顾，未能从眼前不甚明了的情况中窥得一二，故而也不敢轻举妄动，能于此结下这种大阵之人，我不敢小觑。在未惊动任何人物之前，我捏诀封下灵力，且打算潜伏着瞧瞧情况。但未有两步，周身气场波动，却是有人靠近了，当下将身形藏匿在一处矮窗之下，以疯长的荒草弃物遮掩，待看是何人来此】

[我自龙虎山出，晃晃半年荏苒，于人世间的足印走过深山绿水，瀑布河流，看尽炊烟袅袅，孩童嬉戏，遇过妖魔鬼怪，冤死亡魂，却始终未寻到一丝印象中熟悉的痕迹，仿佛真从天地间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五年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不过还如昨日偷懒未练画符，向兄长缠要了酒贪醉一宿，醒来身上还盖着他清爽干净的道袍，长已至自他失踪日起，笔下勤练的符咒日日督促，总想着我能达到他一般成就的时候，也就该是他归山之日，若见到我勤勉的成果，是否也会倍感欣慰，可符纸练过一沓又一沓，冬去春来，未等他归却已教脑海中一遍遍回忆过的模样欲近淡薄，甚至有时候在梦里绞尽脑汁都拼凑不起那一笑如沐春风的脸，有的只是那一身道袍，熟悉又陌生]

[天师府历来世袭罔替，若长子不在，次子替之，可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天师府的重担如何能交到我手上，别说父亲担忧，我自己都没有这个信心，所以，兄长，你到底在哪里]

[枯卷起的落叶随一阵风晃晃悠悠的飘过，拂过发下追忆的目光，深远悠长，融入骨肉中的血脉亲情让我相信他一定还在这人世上，未入轮回，只可能碰到什么麻烦棘手的事才教脱不开身，我答应过父亲要找到他，并将他安全带回，即便是父亲以为安慰的话，却异样坚定的扎根在心，左不过天地方圆都走上一遭，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

[心脏蓦的“砰”跳，几乎要跳出胸腔的激烈，虽然只一下却足够让我霍然抬头看向不远处那荒废的村镇，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涌动着不为人知的凶险，我能感觉的到]

[眯了眯眼睛，也没指望瞧出什么端倪来，倏忽一笑而释，脚步便大大方方的朝前走去，不多会便进了镇中，处处残垣断壁，珠网遍布，显见没有人烟居住，可就能感觉到这里隐藏的气息，斑驳杂乱，时清时明，抬头四周扫了一圈，仍是半点动静也无，干脆继续朝前走，阖静之下只闻轻微步声，踏踏作响]

【于荒草丛中掩下身形，目光却警惕的环顾四周，堤防着不知何时就会幻化出来的巨兽。方才一击之下，心中已然明了，那巨兽并非是有生息的妖物，只是靠着这蚩尤镇上某种机缘生成的傀儡，没有灵识，即使化成形也不代表就此有了生命。虽是低阶的东西，却悄无声息，能在一瞬间聚成形并且攻击，虽是好对付，但出其不意也是挺烦人的。】


【安静，极致的死气沉沉，但不消片刻忽而气场波动，清润灵透的正源之气将这死气沉沉的空气搅荡的有了鲜活的意思。单凭来人周身的气场便知此人该是友非敌，只是不知是何人会无故来此。】

【转首至清源来处，目光落处猝不及防的将来人纳入眼底，倒是清风来袖的清正样子，长身玉立，风姿俊秀。我一面将他打量，一面不忘警惕四周。此时天边暗云压来，浓稠的如同泼墨，镇中气场动荡，狂风四起。】

【那人却是脚步未停，轻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废弃村庄里显得格外沉重。风起不过一阵，但风过之后，异常又起，自暗沟阴晦之地有黑气腾升，形同巨兽，但有蟒头，站起比屋舍都要高些，九只大脑袋耀武扬威，一成型便直冲那青年人而去，利落而凶猛。】

【那人背对，我倒是想出声提醒，但还未及出口，这方也是异端突起，只觉得身后劲风袭来，我忙是侧身退让，就地翻滚避开一击，余光只匆匆一瞥，方才所在之地三支利箭已化为一团黑气，消失无踪。但此间并没有感觉有东西靠近，这一袭击，就如空穴来风，有的放矢，却找不到出处。】

【当下也不顾方才想掩人耳目打探情况的想法，当下解了封印也不怕人察觉，反正...那年轻人来此之时，想必已经暴露了。】

[总觉得有不止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可当目光左右四顾时除了细微的风吹动杂草，一如来时安静]

[乌云来的快，没有任何征兆就瞬间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街道一下子陷入昏暗，挟裹一股黑云压城城欲催的低压气息逼仄入每个角落，衣袂猎猎，狂风不止，抬手挡在身前，手中拂尘上的马尾凌乱打在脸上不成形，脚步却未停顿，依是龙骧虎步中逆风而行]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我已做好准备承受接下来更猛烈的风暴时突然就戛然而停了，尚还飞在半空中的发失重般垂落，诧异还未汲满眼底，身后异动几乎在自己有所警觉而一侧身的同时，瞳孔随抬头倒映出的宠然大物长啸一声便俯冲而来，“蹬蹬蹬”倒退数步仍旧逃不开它攻击的范围，眼色一转，身子轻盈纵跳，就往旁边一处屋顶上去，怪头几乎擦过地面就转头跟来，那丑陋的蟒首争相恐后露出狰狞的面目，脖子连着身体竟是可以随意伸长]

[如是连纵数个屋脊，身后“啪啪”巨响本就残破的排屋更是受不住它蛮横的冲撞，统统成了废瓦沙砾，飞扬的尘硝一度遮盖了视线，但我能感觉到它一直紧紧跟在身后，摆脱不掉]

[蛇首兽身，这到底是什么妖物]

[奔走中挤出一点思绪却一时想不透彻，刚回了个头就见一张血盆獠牙大口迎来，拔剑的功夫都来不及，就掏出一张符咒扔了出去，捏了手诀急急念了咒，就见那符纸在它口中爆烈开来，火星四溅，连带整个脑袋都被炸没了，才稍稍站稳了身子，褪下腕上的乾坤圈甩了出去，急急飞转间黑圈越变越大，像是变戏法一样对准那剩下的八个脑袋就套了进去，直嵌在七寸之处，同时避过群首身子一跃到了旁边，抬手就拔出上清剑对着已被禁锢在圈内的八条扭屈的蛇首一剑劈下，随剑势落，乾坤圈“咣啷”一声恢复成原形坠地，而妖物已消散无形，甚至连个血星都看不见，要不是这一片狼籍，真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

[举起握剑的右手微微失神，刚才那一剑下去分明就空洞无物，根本没有血肉撞击的感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站在高高在的屋脊上，听到动静突然抬头看向不远处，从暗巷里冒出来的人影，掩在未褪的尘灰下看不清模样，厉眉一皱，压沉了声]

谁？

【我防备着四周，警惕暗箭伤人，一面将青年的动作看在眼里，虽然被巨兽纠缠，但并不显得狼狈，仓惶之后倒也游刃有余。】

【因是如此，故而我未出手相帮，直至他出声喝问。我自暗处踱出来，微微仰头看向他，以仰视的角度，窥得他一身偏飞的衣袂。天空黑云低伏不去，我微微眯着眼，看着变幻无偿的黑云。】

【我未出口，破空之声又起，不由分说，我挽弓，手指间金光起，聚成金羽之箭，对准屋顶青年的身影，毫不犹豫，一箭激射而出，虽是直冲那人而去，但却在他耳畔擦身而过，将无端出现的两支利箭击成黑气，而后消失无踪】

站那么高做什么？嫌个子不高不够当靶子么？

【没回答他是谁，因为纵使说了他又不认得我。此话才出，场上风云又变，忽而一声龙啸，黑压压的乌云形成盘踞的黑龙，龙头高昂，龙身搅动风云。】

黑蛟？

【虽然是魔气所化之物，从方才的巨兽到九头兽九婴，再到如今的黑蛟，形势是一次比一次厉害。】

【蛟龙将大半天空都占据，尾巴一扫，大片房屋随之倾塌。那人站的显眼，自然成为众矢之的。我见他依旧在上头，不由气急】

还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