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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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蚩尤镇与我并肩走来的，怎敢看轻

【笑着与他行了一个躬身礼，虽是玩笑，但也十分认同他的能力。说罢敛了敛袖子，率先走在前头】

我如今身上半分灵力也无，阁下权当是护我个周全，走吧

结

[一听她不是仙，顿觉满满可惜，至于可惜什么，大概因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仙人吧，不过想想也是，高束天阁的仙，岂是你说想见就能见得]

[遗憾刚从眼底滑过，就对她一双挑笑的目光注来，空了会儿神才回味出她方才话中意思，“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口]

恩，我虽然是个道行不深的小道士，但阁下也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六合八荒精怪虽多，但总有一物降一物，我们道士，生来就是为捉妖而生的

[不过依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能还真如她说的，支撑不了回龙虎山，而体内妖狐急需封印镇压，我或许不喜欢欠人人情，但好像现在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是刚才没忍住夸下海口了，现在再腆着脸反悔还来得及吗]

[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无辜的朝她眨了眨眼]

若是位列仙班，哪还受这劳碌

【我行走世间，一是寻山圣踪迹，二是收拾荒火。二次神魔大战，共工驱神龙撞塌不周山，荒火四落人间，而后三皇相继陨落，神魔覆灭，也就余下我这未曾踏入神魔领域的小小树灵去做这些事了。】

【我低头拂去裙摆上的一枚枯叶，再歪头看他】

以你现在的状况，怕是回不到龙虎山，小道士，你知道吧，六合八荒好些精怪，喜好的...

【说着轻挑了一下眉梢，未尽之意全在眉梢眼角里，好些精怪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还有修为灵力的小道士】

[负….负责？]

[被她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抬眸去看，只见几分顽趣笑意闪过眼底，蓦又松口气，可另想到，若是她当真要我负责，我会负么]

[一时想不出结论，又被她后面的话带走了注意]

我住在龙虎山天师府，离这少说也有半个月的路程，不敢劳烦姑娘相送

[望着她静淡的眉眼，好奇心还是驱使着问出口]

阁下….是仙？

【千年狐妖？我点头，难怪扛的下这天道之怒。】

【劫后余生，是难得的轻松与清净，我千百年都紧绷着的心神也不由松了下来，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听他所言，嘴角又勾了三份】

见谅？不该是说...负责？

【世间俗事，仁义礼智信、忠孝节勇和，遵的是礼数，守的是德行，这小道士，便是世俗红尘的教化之人，我生于六合八荒外，自是不重这些，不过瞧他这样，于是玩笑一句。末了又噗嗤一声，笑道】

无需放在心上，你救我一次，便是扯平了。

我瞧你伤的重，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吧

[清晨的光不算太刺眼，透过虚张的五指打在眼睑上，有些温暖，干脆放松了身心陷在这柔软的草地里，一股迟来的劫后余生并着些许茫然仿佛做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梦，梦里我只身对抗天雷的场景倒现在的脑海中，使我看来是那么虚幻且不真实，不知道父亲或是兄长看到了会作何想，定也会大吃一惊罢]

[想到兄长....一时间轻扬的唇角又蓦然如千斤坠住，落在沉甸甸的心头抒不出气]

[眼前突然有阴影罩住，微张目，看到同样一张不真实的笑脸，好像从相遇到现在，我就没见她笑过，原来笑起来是这般模样]

[双肘半撑起身子，低头看到伸前眼前的手，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之前对她的侵犯我还是记得的，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搭了上去，稍借力而起，手心起了一层湿软的汗，不动声色的收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稍平复了气才缓缓与她道]

我体内封印着一只千年狐妖，镇上的黑气打开了封印把它放了出来，才会有后来的事，对姑娘你真心无意冒犯，还望见谅

【世俗男女，守着古旧的礼制，在礼制下各自长成千百种样子，有些人瞧着刻板守旧，有些人瞧着进退得宜，也有的放浪形骸，也有的拘谨向内。】

【他挣扎而起，我被他的动静惊动，望向他时，正见他将五指修长的手盖住眉眼，大抵是一个无颜见人的肢体动作。我见此，不由噗嗤一笑，这时的这人，与昨日与我并肩坐着的样子着实大相径庭。】

天雷之威，不是好相与的，你别急着动

【说着正了靠着树干的背脊，起来到他跟前，低着头瞧了瞧，笑着摇了摇头，敛着裙摆弯下腰，伸出手悬在他跟前，也不说话，就等着他见到时，扶他一把。】

[她这一掀，我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火红的斗篷，有些慌乱的将斗篷扯下送过去，宽大的道袍露出一截手臂，上面淤青的伤已经作了处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低头的功夫就见领口里面也同样露出一片被山石砸到的淤伤，显然也已经被上了药，一股臊意猛然升腾，窜到脸上有些发烫，别过脸去，拢了拢衣襟，故作镇定道]

多谢，好多了

[偷眼看她，似乎并没发现自己的窘态，暗自吐了口气，感受了一下，身上除了些皮外伤似乎并没有伤筋动骨，当时发生的事还有些印象，被这么多天雷劈了还能安然无事，可见这狐妖也是有点本事的]

[不过我现在感觉不到那狐妖的气息，好像一下子消失无踪了般，我猜测是天雷的威力让它动用了所有法力去抗衡，以至于耗尽了妖力，暂时陷入沉睡的状态，毕竟说到底它也不比当年凌盛时，刚从封印中苏醒就抗了雷劫对它来说是种消耗，可对我来说倒是一件幸事]

[我得赶紧趁它恢复前将它重新封印]

[这么一想，就想立刻起身回龙虎山，可身子猛的一站又仰面倒了下去，手脚像是不受使唤，酸痛无力，大剌剌仰躺在草地上，拿手往脸上一遮，真心觉得好糗]

【远古时期，盘古劈开天地，四肢头颅为三山五岳，巨斧掉落两头，长柄为不周，大刃做昆仑，山岳拔地而起，擎天而立，而后有江河日月，山川深谷。那时候三皇尚且年少，五帝还未出生，天地间只有飞禽走兽。】

【我在常年被雪的昆仑山上，懵懵懂懂的初长成，小的时候咬过伏羲大神的尾巴，也追过枝头栖息的凤凰。而后女娲造人，再而后神魔大战，匆匆几万年，人间沧海桑田，却已经有了如今海晏河清的盛世。】

【太久远的事，桩桩件件我却又记得清楚，每次沉睡，每次醒来，慢慢回忆起过往，我就像个局外人，好像看的是别人的故事。】

【熹光落在我的眼睑上，是初升的第一道光。这让我有些不习惯，睁眼有些茫然，眨了眨眼，望着眼前的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才恍然想起，啊...原来并不是我习以为常的百年沉睡，难怪我睁眼，这人还在。这种感觉，多少竟有些如释重负。诚然，我并不喜欢一觉睡去一觉醒来万物倏变的情况。】

【我坐正了身子，先想起来看他的伤口，手指撩起一点衣袍，从中窥得一点好坏。】

醒了？还好么

“仲泽，醒醒”

[睡的昏沉，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轻唤，睁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懵懵道]

哥….

“又偷偷跑出来玩，怎么睡在树底下，也不怕着凉，快跟我回去”

[责备又关切的声音仍如往日那般温润动听，却不知为何突然酸了眼眶，揉了揉眼，带了几分委屈道]

爹让我背法诀，背不出来就要打手心，可那些字那么拗口，光读出来都费神，我背不出来，回去又得挨骂

[他笑着蹲下身，抚了抚我的脑袋，语重心长道]

“父亲是为你好，你为张天师的后代，应当有此觉悟”

可是不还有大哥你么

“要是我哪天不在了，天师府的担子就要落到你身上，不要让父亲失望”

大哥，你要去哪….

[素青的道袍施然而起，背过身，留给我一个莫测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惶然，爬起来想跟上，却发现本近在咫尺的身影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四周不知何时起了雾，扰了视线，致使我拼命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以为天下正。”

[远远清朗玉正之音传来，冲入脑际，使我双目猛然一睁，眼前陌生的景象，昭示我所处之地并非龙虎山]

[不过大梦一场]

[怅然若失之感油生，放眼望去，清晨曦光将起，万物复苏于一计之晨，耳边有清浅的呼吸声，歪头去看，是一张俏丽的脸，闭上眼时没了那股凌厉，倏忽柔和下的面貌安静详和]

[动了动身子，扯到身上伤口，不由倒吸口气，余光觑到她羽睫轻颤，有苏醒之兆]

【清寂，和风微醺。落叶从枝梢落了下来，随着风打着圈，从枝头高高跌下，砸在了一朵盛放的花上，花儿一颤，但没能留住落叶的跌势，它擦过艳丽的花瓣，带着花儿的轻颤落在青草地上。】

【青绿的芽，墨绿的叶，托着无甚重量的落叶，但也不过是一瞬的停留，风一卷，落叶复又踏上了征程，或许是下一片草地，或许是更辽阔的山川大海。】

【再远一点看，是与此大相径庭的景象，满目疮痍，焦土泥尘，寸草不生。我心想，我伤于生灵，于是引来天雷，那么天雷至处的这片荒蛮，有是什么呢？】

【风声，水声，绿叶的卷舒，鲜花的盛放，蛇虫鼠蚁在地底下的活动，一切皆是声响，逃不过我的耳，山河万物的声响里，最清晰的莫过身侧这一点心跳声与呼吸声。我靠着大树，守着着这个昏迷的人，心中不由迷茫，是千万万年茕茕独走的习惯被冲击出的小破口子，我以为我救他那是心性所致，是理所当然。那么这四十九道天雷中的这人于我，也是理所当然？】

【我半敛着眼眸看他，将一枚青莲子放入他口中，再将其身上交错伤处稍作处理，稍有笨拙的解下身上的斗篷予他盖上，然后看斜阳西沉，我等着他醒来】

结

[天边轰雷阵阵，挟裹一股恐怖逼人的气息频频催来，几乎转眼就到了跟前，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兜罩，暗无天日，一道万千雷气萦绕的天雷从天而降，所指之处即是我二人所倚空地]

[对于危险的来临我似乎有着与众俱来的警觉天赋，几乎是天雷劈下的一刻我抱着她的身子就地一滚，避开数丈距离，再抬头时方才所站的位置被劈出一个焦黑的大坑，体无完肤，雷眼仿佛是人为操控般追着我俩的速度，但能躲过一时，躲不过天雷这铺天盖地般的密网，近在咫尺的雷光光是靠近就让人汗毛直竖，若真被它劈上一劈，怕是要损半甲子的道行法力都未必能够]

[她身上灵力怠尽，我又怕施展之下引出体内狐妖法力，被动的局面致使躲闪的身形极其狼狈，可那天雷仿佛不把人活劈便誓不罢休，一声胜过一声的雷鸣震在耳膜，仿佛是巨兽怒吼]

[退到一处山崖边，“轰”地一声大半山石被劈碎，滚落下来我以身作挡护在她身前，适时雷光一闪，一道粗雷劈下，我已无退路只能抽出上清剑，双手一抹血红浸掌，抬手虚空画符，鲜血随手中挥动极快在身前形成一道攻守兼备的符咒，新鲜的血迹往下流淌似血泪画符，凭添诡谲，却丝毫不影响它的运转，最后一笔将落，天雷已至，打在符咒上像被阻隔了一堵墙，雷光很快消散，可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踵而至，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而符咒在连番攻击下也愈显黯淡，我这以本命之血画出的天师府上品符咒，也扛不过天雷三击，第四道天雷准确无误的击穿破碎的血符落在我身上，顿时整个人被雷光笼罩，肉身受天雷鞭挞，骨骼咔咔作响，使我忍不住仰天怒吼]

[而天雷的入侵，激起体内暂压的妖气，浑然久远岁月中的记忆苏醒，妖狐对天雷的执念仇恨使得妖力暴涨，霎那红光喷涌而出，将周身雷光击退，一记浑厚沧桑的怒吼自口中而出]

区区天道之雷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给我滚！

[妖狐只差一劫升天，所历天劫之雷必然轰动，眼前区区天道之雷的确不堪入眼，却不妨碍它引起共鸣，一朝蛇咬的经历使得它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教它怎能不恨]

[雷声不停，依旧狂轰滥炸的轰下，却始终无法近身，如此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过后，鸣金收兵，乌云退散，天空散出一霁晴朗，洒向斑痕遍布的地面，象征一场浩劫的结束]

[始终傲立的身躯终于抵挡不住，浓浓的疲惫和疼痛仿佛抽去了我所有气力，使我一下子昏厥直直倒在了地上]

【我借昆仑之力，勉强将他身上的妖力暂时压制，但昆仑之力，并不是好借的。十里山林一瞬覆灭，这片土地将百年之内万物不生，成为死地。这是罪孽，上天必有惩戒，不论神魔皆躲不过。】

【我是依着他的力道才勉强站稳，他体力的妖力之甚，是我所见之极，于是乎，我凭这山林蕴藏的灵力强行压制，自己也逃不过虚弱难行。鬓边的冷汗结成薄霜，周身是昆仑山巅常年被雪的寒。】

……

【他说对不住，我一时无言以对，见他眉心一点红，那是我的血，待红色褪尽，我于他身上的灵力也就被消磨殆尽了。天边暗云忽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而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天色压成乌黑一片，一道天雷顺势而来，以劈开天地撕开空气的绝对之势兜头而来，我心想，天道，总是迅速。】

……退，退开！

【几乎没什么力气去推开他，他的话音刚落，话语似乎也未尽，我只应对了这一声低喝，然后天雷已到眼前，我避无可避，也不可避。】

[双唇相贴的时候，有一瞬间悸动的发颤，但很快仅有的理智就被铺天而来的邪念给控制，继而加重了力道企图撬开她的口以获取更多的灵力]

[狐妖身前以媚相惑人，走邪门歪道，分以男女相勾搭猎物，继而采取精元，待妖力长成之后就不仅仅满足于凡人的精魄，有了道行的仙妖道者对它来说更是大补之物，而随着它日益增长的妖力，对付法力低微者有如囊中取物，这样的修行注定为天道不容，而它能苟延残喘至今，已属逆天了]

[封印大开，久违的妖力觉醒，急需一些补充能量的精元，眼前这灵力蕴生的女子，无疑在它眼中是一顿大补的饕餮盛宴，然而顷刻间地动山摇，身下土地呈崩裂之势，四周景象落入余光里只让那红光愈异，眉间一凉，一股逼人的寒意如滔江倒海汹涌袭来，一路逼退火红妖力]

[猛然唇下一热，温热的鲜血哺入口中教脑子有刹那清醒，而呈对峙之态的两股势力一下子就将狐妖的法力压下，妖冶的面色霎那红光遽退转为苍白，一低头看到身下的情景刚缓过来的脑子又有瞬间空白，可四周动荡的局面不等人，伸手将她一揽怀中，取了张符咒点燃，脚速顿时快了数倍不止，转眼就离了那一圈动荡不安的山林，重新停在一块空地]

[将她从怀中放下，口中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因为力量的消耗还是与体内妖力的对抗]

姑娘，对不起，我…..

[刚才已经认出来她是小镇上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女子，身负灵力，斩妖除魔，当与自己为同道之盟，可我却对她做出那种事。。。。若非她灌了灵力入脑，不敢想像以狐妖惯常的手段，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身子起了一层后怕的冷汗，却是无颜抬头看她]

【本就是强弩之末，其身上妖力大甚，我被他稍一压制，竟然动弹不得。】

【行走世间几千年，身边来往者众，其中不乏神魔鬼怪，但甚少有人能窥破我真身之源，他一句千年化形，竟能直指根本。我眉目一凛，眉眼只与他寸许，一双妖冶的竖瞳直直撞入眼底。】

【唇上是炽热的温度，一贴近，几乎是以掠取的姿态。仅剩的灵力迅速抽离，我状态之虚弱，是从古未有。我知晓不能任之，未被钳制的一手艰难的捻起一个古老的诀，倏忽，身下阵起，是“山怒”。我为山圣昆仑孕育之灵，山圣陨落之后，多少继承山圣权柄，必要时，山林即我。】

【一时山风号怒，风自阵中起，过处花木皆枯，以摧枯拉朽之态，四周山水灵气尽散，山水败死，灵气皆聚于阵中，缓缓侵入我的眉目之中。手中诀势再一换，带着血气，直指他眉心，试图压制他体内越发强盛的妖力。】

【然而强行硬碰硬，于我于他都讨不得好，鬓边薄汗下了一层又一层，唇上似乎有了啃噬的力道，血气蔓延，相互不死不屈。】

[天师府有一套清心决，以炼心为主必要时可镇压邪祟，我从小修炼不怠，虽说炼心不比炼术能增加降妖除魔的本事，但法术易改，心术难变，从默默无声到坚如磐石，炼心的历程远比炼术来得更艰难，也更需要持久的耐心和毅力]

[我自认为压制体内妖祟，清心决已深入骨血，可今日才发现这狐妖虽被封印数千年失了大半法力，仅剩的妖力也远非我一初出茅庐的道士可比，而清心决在它被破开封印的妖力面前，更脆弱的不堪一击]

[仅仅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清明，就发现体内有不知名的力量在觉醒，渐渐影响了四肢大脑，仿佛有一根根无形的线在操控着整个身体，使我猛然伸手攥住触在眉间的手指，顿时一丝冰凉自那指尖传来，化在我火热的掌心里使我贪餍不愿放开]

[孰不知这往日看来放肆无礼的举动此刻居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如此突然，且还犹不知足一指带来的舒意，完全不给那手主人多思考的机会，阔掌握住那细白的手腕一路上延，继而是整个小臂，随着身子霍然前倾，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形成了一个极暧昧的姿势]

[有些迷乱混沌的目光随着脑袋慢慢下垂，视线像是胶在她脸上又仿佛空洞的不见一物，只用神识去分辨她的气息，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声音]

“纯正的灵气滋养，千年化形，真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纯正的灵气滋养，千年化形，真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同一句话，不同的声音念出，一个存于识海的邪念之音，一个由自己口中木木然道出，却显得诡异无比]

[手依旧箍着她的手臂，力道出奇的大，让她一时挣脱不得，下一刻又突然压下身，无焦点的目光凝在她咫尺的脸上，突然瞳孔中就竖起了一条诡异的红线，身子骤动，将隐有血色的唇往她唇上送去]

【妖异突起，不容我多想，我将掌中的弓拉到极致，灵力凝聚于箭身，是极致的金色，箭身离弓，化作一道暗嵌符箓的金光直冲黑蛟而去,倏尔将那团魔气一击击碎。】

【魔气消散，清朗的天光投进荒败的蚩尤镇，但我尚未来得及在意，祭台上忽而大动，我只来得及一把揽住他倒下的身形，身子随他的力道往地上一跪，方才一击，几乎用了全力，魔气散去，但蚩尤镇依旧未见太平，祭台上四柱动荡，似乎是有什么力量从祭台下觉醒。以我二人为中心，龟裂的大抵之下红光渗来，隐隐是个什么阵式，大阵隐隐露出一点端倪，但又叫人看不清整体，不知是何种阵，只从风中能窥出一点凶恶的端倪。】

【我来不及观察四周情况，只来得及撑起一个防护之阵，随即捏诀，带着他消于此地。眼前一暗，有森冷的风刮过衣袍的声响，耳边是死寂无声的，但却又有撕心裂肺幻象，不久，也就眼睛一睁一闭的时间，我带他借道而行，撕裂六合，于饿鬼道借道而出，在一出不知名的山谷里，身携了一身阴鬼冷意。】

【他身上红光大甚，是妖异之象，我一时瞧不出是为何而起，故而不敢贸然而行。我跪坐在他身侧，深吸一口气，撑着最后一点灵力，凝气于指尖，稍显冰凉的指尖触上他的眉间】

[二十年前龙虎山神魔井封印松动，释放出一只被关了千年之久的狐妖，狐妖被封印前便已修了九尾之身，只差一步成仙，然其心术不正未能扛过升天大劫，历劫失败又受神雷耗损，正是虚弱之际，它先前造孽太深但苦于妖力太强让很多人望而怯步，趁此之机龙虎山集合八方道观高手齐齐镇压，苦战十天十夜才最终将它封印在神魔井中，加持的符咒盖了一重又一重]

[相安无事了千年，却因一次意外致封印松动，狐妖趁势觉醒，带着对天师府及众观的囚禁之恨，蓄天地戾气破笼而出，好在天师府现任天师乃不世奇才，狐妖被镇压千年法力消耗怠尽，远非当年横行一世时可比，但尽管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当它再次陷入被动之时，意外发生了，张天师之妻十月怀胎即将临盆，天降异象，红光骤变，狐妖趁势飞入母体，伴着一声呱呱坠地，刚出生的男婴浑身被妖气笼罩]

[天师府动用了秘术将狐妖的妖力封印在婴儿体内，可到底是肉体凡胎，又刚出生，大病了一场险些夭折，几经周折才挺了过来，众人对这苦难的孩子多有怜惜，备受关怀与忧忡下长到了二十岁，此前从未离开过龙虎山，却不想一朝出得山门还未寻到自己要找的人，就遇上了人生第一场大劫难]

[浑浑噩噩的体内不知名的气息到处游窜，带着妖冶的红仿佛将整个人都浸在血色中，突然脑海深处睁开了一双狭长妖媚的眼，瞳孔尽是血红]

[双目倏睁，冷汗浸湿背脊，眼皮都像打了霜的沉重，带着模糊的视线将四周环顾，脑中挤出的最后记忆就是小镇漫天黑气，眼下绿地如茵，溪水潺流，我这是在哪里]

[头痛欲裂，不由扶额面色痛苦，胸口如团火焰在烧，让我感觉好难受]

[不满的扑棱两下耳朵，对于兔子的评价不以为然]

我又不是仙帝又不是神君，操心那么多干嘛？

[如今四海升平六界安稳，不吃干什么？]

还惦记着雪貂一族，还有兔子，坏狐狸你们啊！

[别说的他那么没心没肺一样……虽然，他有时候是有点……]

——结————

就知道吃......

【不客气的在他额头上轻点，抬步朝着那方走去。】

【这小东西，真不知道除了吃，他脑子里还惦记着什么？】

貂儿，除了吃的，你还惦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