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山

【重峦叠嶂，山林明净，野草幽香，舒缓心绪。】
【一路徐行，停停走走。停的时候竟较行走更多。往日总是明月随我入山，如今多事之秋，她一身不良于行、又心历波澜迭起，静养为上。但观中数人皆伤，数味药材捉襟见肘，虽遣派弟子下山至济风堂取，但仍先带了十三出来采药。】
【因顾药草，顺着一出倾斜高地轻巧攀上去，在顶间果然发现数株山茶。叶浓绿光泽，花鲜红可爱。治血症之药。】
【取花回身找十三，目下却见草木盈眸，秋冬萧索仍有郁郁青青。】

十三！

【得之声应，脆朗活泛，转眼落至。】
【且兴冲冲举起一只灰毛的兔子，劲头十足递到眼前絮叨。那小小一团，骨碌碌的红目，竖起的长耳尚在耸动。】
【不待开口，又急忙掩了去兔子，神色匆匆又夺了我的背篓，前后皆负很是滑稽。稍一思忖明得关窍，见他如此殷勤，顺水推舟遂之不言，拢裙角于花旁蹲下。】

筐里小刀。

【未曾回头，只伸手。】

【锄出植株后一时也顾不得，用手细细拨去根茎泥土，湿润的青草气息，已然习惯。】
【天地有循，也未尽取，留下二三。让十三妥善放进背篓，结过他递来的水壶，倒水净手，再拿袖中绢布拭过。】
【交还，轻声接话。】

并无捣乱。既帮我背着，要小心些。

【他虽贪玩随意了些，归于少年心性，其余也不曾有过分之举。偶尔开路在前，身有修习更胜一般人。算允了他前头行径，不过年轻跳脱，怕他伤了药草。】
【望去秋山如牧，继而提步前行，令之跟紧。】

【路上行去言寡意淡，多由他挑话，亦不是冷着人，但说是有问有答，正如此时。】
【点头回应。】

附近这些，我如你少时便常走。

【不说山路，何山何药都熟稔于心。】
【与我走这一遭，言谈之间也该为他点上几事。】

此处径山，岩壑深邃，山茶最盛。
茶叶可作饮，观中野茶，许多便是由此采集。

【秋风肃过，正是茶花之期。暮色之间偶见花枝隐隐探头，似不耐寒风，又如凌霜之态。】

【与之岩上立。】
【前路不宜，见远处群山连绵不断，苍茫入隐，问声有感。】
【秋律将亡，冬歌岁末。想太乙今年雪落，定会消融旧事，再复清平。】
【先前诸事掠过，再听他言缓转，点头答应。】
【寻了一处位置进食。天色已晚，再盘桓稍许时候必得回返。】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