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朝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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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六年春

【神木下落不明，只好在扬州暂居一段时间，后而在路上打听到神木下落，心中带喜悦及焦急之意，生怕他人将神木买去，便急雇一辆马车，一路走至荆州的方向，路途中依然犹豫这消息是真是假，也罢，不管是真是假，到了花市再作决定，费了几个日夜，终算是到了荆州江陵县，缓行寻问几人，按着所问路线找到惜朝花市，抬手拉开布帘下地，扫视周围一眼，花市上人多繁杂，恐怕只能步行而为，转头对车夫道】

这地方人太多，我一个人前去便可，烦请兄台找个地方停歇吧。

【见车夫点头将马车停下，复转头戴上面具，抬脚走向花市，在人群之中，四顾两旁几个小摊，可惜所看到，除了金银玉器，就是青瓷字画，心中不由失望，但还是不放弃继续找找看，然而看到一家卖木雕的小摊，上前走几步之时，忽而被人撞了一下，随即撞我之人道了一声歉意，便头都不回跑开，不解看那人一眼，回神走到那家小摊，问言道】

敢问，您这儿可有昆仑神木？

【摊主听言便摇头示意，眉心一皱，很快舒展对摊主道谢，看来神木不在这儿，叹气一声，见摊上不少精致玩意儿，瞅见一个形小的木鸟便抬手拿起，摊主说这木雕叫西域宛鹑，听完低头察看一番，不由自主道】

色泽清淡，雕工清澈细密，质感却十分醒目，想必是东阳木雕吧，可惜在下丧失两觉，无法判断究竟是用何木而制，抱歉，在下一时游神了，这物，在下决意买下，不知这西域宛鹑值多少银两？

【走了太久，久到忘了故乡何处，待几日之后方才想起，原来此处非过路，却是归乡，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忽然良心发现想起她还有个徒弟在这里回来看看。】

【这样的话，该是要回去看看，免得她看不见我着急。】

【青天白日的也未落雨，一个人举着伞在街上走着，身边人指指点点也权当没听见，想着买些小玩意儿给师父带回去，哄她开心一下。】

【走了许久，无非是些金钗玉器，古玩画作，我不喜欢，师父也不喜欢，实在是无趣。】

【无趣着无趣着便又站在路中间木然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好似又看出了什么趣味来也不再走了。】

【那年轻公子被摸了腰包也不知道，平白乐了小贼。】

【猝不及防拦下那贼人，伸指点下这人穴道，像是故人相拥似的姿势，他站着，我看着，等着那位公子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寻他的钱袋。】

【摊主点头说这物的确是东阳木雕，还说我识得好货，价钱可以商量，如此这般，对摊主点头笑了笑，商量好价钱之后，放下手里西域宛鹑，伸手正从腰间之时，发现自己钱袋不见了，又愣又急，双手摸了半天，想自己明明已经带上钱袋，怎么回事，突然想到方才撞我之人，难道是他！糟糕，回神向摊主急道】

不好意思，在下钱袋，好像是被人偷了，请放心，在下先寻钱袋之后，速速来到这，但望您替在下留住这物，莫要卖给他人。

【言罢，不等摊主说话，转身跑回那个位置，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若无钱袋在身，不敢设想自己往后如何，顾看四周，发觉眼前的人，似乎是撞到的那人，快走几步，看到那人没有跑的意思，心生不解之意，待自己走近，见他身边有个人，又瞅了那人一眼，随即对其抱拳道】

多谢公子，若无公子拦住这人，恐怕在下却无法继续寻物了。

无事。

【等了许久终是等着人来，方才只知道是个年轻公子，却不晓原是戴着面具，盯着他的面具看了半晌，终归是找到个有趣的东西。】

自己找找吧。

【摆了摆手往旁边让了让，淡淡瞧着他的面具，不知面具下的脸是如何。】

【闻其言，点头走至那人身旁，双眼寻找自己钱袋在哪，随即看到那人腰间正别着钱袋，伸手将钱袋拿回，然而放到自身腰间，抬头对其道】

不知公子，将此人作何处置？

【说完，待人回答之时，看其执伞之举，不解抿了会嘴，抬头望了一眼天候，然而想这位公子，无非是心中欢喜这般做罢了，笑言道】

公子也是来逛花市吧？

【虽说这人偷盗，却也非大奸大恶，偏了偏头瞧这人，抬手为其解了穴道，想着他自己会走，谁想他竟站在那里不动，满脸惊慌望着我，倒像是我会吃了他。】

【拧了眉头看了他一会儿方才想明白这人是在等我说话，这才拍了拍他肩头。】

你走吧，以后别再犯就是了。

【他会不会再犯我倒是不知道也不关心，反正不让我遇到也与我无关，直到那人走远了这才将目光收回在男子面具之上。】

我是想来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但是没遇到。

这里的东西太常见，师父，不喜欢。

【见其解开那人穴道，闻其言便抬手拿些银子给那人手里，见他吓得不敢收，笑了笑劝他收下，这世道上，想他因生活所迫，逼不得已做这等事，然而待那人离去，复闻其言，扬眉道】

是这样啊，恩....那边正摆着木雕小摊，他那里有不少有趣之物。

【转头给其指向木雕小摊位置，复转头对其，复言道】

公子不妨去那看看吧。

【他既带着面具自是不愿别人见其容貌，我虽喜其面具却也不至于为难于人。】

【至于礼物，再找找看，若是没有，折了两枝花带回去，师父她那么臭美定然欢喜。】

【随他指的方向看去，远远望着便无甚稀奇。】

我想问一下、、、

【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惹人不快，思虑片刻，还是出口。】

不知你可否告知你的面具的出处，我也想买一个。

嗯？公子想问不妨直说便是。

【言罢，听其说面具这一句，原来是看中自己所戴面具，勾唇复笑不言，抬手拿来面具给其，开口道】

这面具是在下亲手做的，公子若是喜欢就拿去吧，就当在下答谢公子方才一助。

【此时，想着西域宛鹑还未买下，对其抱拳示道别之意，转身走至木雕小摊，向摊主买下宛鹑，付完账将此物收好，移步走向马车的方向，准备回扬州再做打算】

哎、、、、、

【本以为他带着面具是不愿别人见其容颜，却不料他这般容易将面具去了给我，真是个奇怪的人。】

【看着他离去也未挽留，看了看手中的面具只是一阵轻笑后守在怀中。】

【然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聚是这般，散，亦是这般。】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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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颇觉无聊，恰逢阿爹出门，匆匆换了衣裳出发。】

【平日里阿爹便不准来这花市玩耍，道是此处鱼龙混杂，很是不安全。】

【但之前一直听山庄好多人提起这里的趣事，已是心生向往，于是此番瞅准时机，便偷偷了溜了出来。】

【花市人潮涌动，悠闲行于街边，觉得一切颇为新奇。】

【在荆州呆的甚久，也没怎么出去走走。眼见着离回去的日子越来越近，若再不去溜达溜达，等到回山，又是几个月的看顾，到时候想玩都没得玩了。】

【不过回去归回去，若不带点东西给二位同门，到显得自己没有同门爱了——虽然二位同门向来不在意这些，而他们对自己的同门爱也就是“克扣”酒钱，抄书静心。不过不要紧，毕竟还是同门嘛。】

【给师妹的礼物倒是好挑，买了一支桃木簪子，用材能辟邪，做工又精巧。以师妹那样的出身，在看见这簪子时应该不会嫌弃。】

【给师兄的倒是难挑了些，又不能让他看出自己乱花钱又得他用的上，思来想去总算想起上次在他房内听他说他收藏的那个笔架还差个笔筒配套。虽不知自己找不找得到，但还是一早便问了小二江陵城中哪里有淘古玩的地方，然后径直朝这惜朝花市而来。】

【刚入此地，走南闯北的人便觉此地果真配的起古玩之地，瞧，那边都已经开始买卖了。】

【只是自己看归看，却没有掺和进去。只因师兄曾说，真正的古玩，哪有这么随意就会露面。】

【颇悠闲地打量着周围，一路无话。】

【兴致正好，忽听不远处嘲杂声突起，而后愈来愈大，似乎可以听到女子的哭声。】

【心中颇觉好奇，不待多想，快步向前行去。】

【因了这阵吵嚷之声，本就人满为患的街市更加拥挤。】

【正自郁闷，身子突然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定晴看去，却见一灰衣汉子正灵巧的穿梭于人潮中。】

【忽想起什么，右手下意识摸向腰侧荷包，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看着那灰衣汉子的身影，顿时怒了。】

【提气纵身，借着行人肩头疾行，不过一瞬，便阻住那小偷的去路。】

你这小偷，还不快快将本姑娘的东西还来！

【正站在一家摊位前饶有兴致地看着老板和顾客唇枪舌战，忽然，身旁的人拥挤起来，逼得自己也不得不退步，侧身让开人群。只是这一让开，敏锐的耳力立刻捕捉到离身侧不远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哭声。一怔，下意识朝那一头看去，却是熙熙攘攘的人头，什么都看不清。】

【也许是心有所感，见不得老弱妇孺受到欺凌。索性朝那声源方向走去，只是路一一半，敏锐的感官突觉不对。下意识侧身，却见一道身影提气踏过肩而行，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那人距离，只差几步，那一脚就要踏在自己肩头了。】

【繁华闹市也因这一场闹剧显得更加杂乱，默默扶住额头，这是哪个刚学会轻功的家伙乱跑，不知道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使用轻功很容易误伤到人吗？！如此想着，又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

你这小偷，还不快快将本姑娘的东西还来！

【听到这话，下意识定睛一看，却是那道身影拦到了一个灰衣男子面前。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再上前几步。】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这小丫头，别拦在爷的面前，不然有你好受的！”

【刚一挤过来，便听那灰衣男子如此道。看了看那姑娘，又看了看这灰衣男子。并没有逞英雄先上前，而是选择了旁观。】

【未料到那灰衣汉子居然敢不承认，不由更加生气。】

【说话间，身周已经渐渐围满了人，而那灰衣汉子居然一脸无辜，与围观众人诉苦起来。】、

【一时间，竟有人开始向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顿时气急，亦红了眼眶，无措间，突然注意到一旁摊位上的物事。】

【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刀柄上的纹饰很是精致，应该是给闺中女子赏玩的。】

【顾不得多想，弯腰抬手将那把小匕首拿了起来，抽刀出鞘，恨恨指向那灰衣汉子。】

你这恶贼，如果还不把本姑娘的东西还回来，本姑娘一定不会让你好看！

【四周看热闹的、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又看了站在那人群中的两人一眼，那小姑娘的眼眶在这指指点点下也红了起来，还没等人反应，她突然从一旁的摊位上拿起一把匕首——啊呀，居然要动刀子了？】

【纵然以自己的目力可以看出那把小匕首不过是一件装饰品，能不能伤人另提。但刀子都出来了，别接下来闹出什么大事就麻烦了。】

【突然朝前挤过去。】

李兄——！！李兄——！！

【特意大声嚷嚷，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到自己身上。很坦然的无视了一众人的目光，大步走到那灰衣汉子面前。大力拍了拍他肩膀。】

李兄，好久不见啊。

“你……你是谁啊？”

【见那灰衣汉子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一挑眉头。】

小弟是谁你都不记得了？

“别跟爷套近乎，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纵然听见骂人的字眼，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

诶，李兄果真贵人多忘事，小弟不就是……哎呀！李兄，李兄你怎么了？

【一把扶住被自己一针扎倒的人，一脸‘惊愕’的嚷嚷起来】

快，快去帮忙找大夫啊。啊，李兄你先撑住，小弟帮你找大夫去。

【果断把人交付给另外一边的人，径直朝那姑娘走去。一把拉住那姑娘的衣袖就朝外走。】

姑娘你好心有好报，陪我去找下大夫，快，不然李兄就不行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陌生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放松下来。】

【衣袖被那陌生男子抓着，人亦不由自由的跟着他向前跑，那些让人恨不得掐掉其舌头的长舌之人，话音也渐远。】

【心中的恼意渐渐消散，酸酸的委屈情绪由然而生。】

【待停下脚步，这下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帮了自己的陌生男子。】

【其一袭青色道袍，眉宇间正气浩然，让人一看就觉颇有好感。】

【心中暗想，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刚才....谢谢你了....

【直到身后人声越来越远，走的地方也越来越偏僻，才松开被自己一直拉着的衣袖。转过身，看向含着泪愣愣望着自己的姑娘。】

【弹了弹衣上灰尘，而后打个稽首。】

抱歉，贫道失礼了。

不过……

【目光微转，看向人手中的匕首。】

姑娘，你手上的东西，好像还没还给人家吧？

【顺着他目光垂首看下去，却发现自己手中还握着那把小匕首。】

【方才一幕又浮现眼前，不由恨恨咬牙。】

【而自己的荷包好像依然在那灰衣汉子身上没有取回....银钱倒没什么，只是那荷包上坠饰的红珊瑚小兔子，是自己最喜欢的。】

【想到这里，不由跺脚：】

我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