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亭

[轻拍他的脑袋，啐]

帮娘做事就不乐意？仔细你的皮。

[复而再道]

枉我这么疼你，还让林叔去外面给你买了个小丫头回来侍候，听说小小年纪，厨艺了得。

不过林叔说那丫头长的象娘，我还没见过，不如今晚一起去瞧瞧，看你可喜欢？

娘疼儿子不是应该的嘛。

【腆着脸，嘿嘿笑着，把脚下的小石子踢出老远。】

小丫头，儿子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人服侍啊。
再说了，小小年纪厨艺能多好，这还是要见识过才行。
若是做的吃食不合胃口，儿子可不要。
不过还是要谢谢林叔的好意。

【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起来，平时也不能总见着娘，还是因为怀孕了才歇下来，可以多陪陪他，他这几日心情可是很不错的。】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还这么挑。

[平日里大家户的公子哥都有几个填房暖脚的小婢，小鱼儿我自是宠着，却是不能少了他的，所以吩咐林叔去做的，自然是挑的好的]

[山上到底有些凉，自己头又开始晕了，扶了扶他的手，声道]

娘的头好痛，扶娘回去吧。。

那好，咱们赶紧下山吧，身体要紧。

【紧张的搀着孕妇，缓行下山，一边关注着她。】

娘啊，你啊还是在屋里待着吧，都怀孕了还歇不住。
儿子每日便去瞧你，别老说儿子坏话啦。
娘，前面亭子里歇息一会再下山吧，还有不少路呢，

【先一步进亭子，拂去石凳上的灰尘，脱下衣服垫着。】

娘，且歇一会。

不歇了，还是早早下山吧。

[这些时日确实不对劲，三天两头的头痛，而且一入夜，就想睡觉，而且睡的很沉，清晨起来，会发现自己腰酸背痛，象走了很多山路一样]

[难道是因为怀孕的症状吗？]

[我竟不知会有如此怪事，但因是怀了双胎，想着或许与其他人不同，自是要疲惫辛苦些，便也好扛着]

[扶着鱼儿的手，小心的下山，一回屋，便睡下了]


——————结——————

———————承平三年  春—————

客串杜四

【杜四打了个哈欠，躺在半山亭间，遥望山间美色，心旷神怡。如今之时恰至阳春三月，即便如他也忘却寻找材料之事，怯意享受春日阳光。】

春天的空气真是舒服。

客串 王玉儿

【与李大哥约好了在凉亭私会，跑上前却见不是其人】

这位大叔，请问你见到一个高高瘦瘦得男子来过么。

【李大哥怎么还没来啊，攥紧了绣好的手绢，神色焦急】

（大叔？！居然有人叫我大叔！！！！）

小姑娘，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大叔！！

【杜四虽然面向不年轻，却第一次有人自己大叔，是以情绪波动，怒目相对。】

【被他得反应吓了一跳】

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额……大……大哥？你别激动，我口误……口误……

【这人好生奇怪，莫不是有病吧，算了，我离他远点】

口误，为何不说眼误！

【杜四没好气的回答道，如今被人说了大叔即便有人反口依旧心中不爽。】

小姑娘，你刚才问什么，我没听清！

【想这人不是脑子有病便是性子古怪，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许人叫他大叔】

【不过他要真知道李大哥的消息呢，思及此，忙堆笑】

是这样得，我刚才问大哥你可有见过一男子前来？

【杜四扁着嘴巴，冷哼一声】

什么大哥，小哥，从没见过。

【什么？李大哥没来，那怎么办，他要是再不来我家提亲， 我阿爹就要把我许配给邻村得王二了！】

【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啪哒啪哒的就掉了下来。】

【谁曾想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让他留下泪来，一时手足无措，只得上前宽慰几句。】

你那大哥不来也许是有事绊住了，不如你再等等他。

【摇摇头】


不用了，他不会来了。


【哀莫大于心死，掏出手绢擦干了眼泪，平静道】
大哥，我要回家了，谢谢你。

【离】

——结——

——承平三年三月——

【重访中原又是春日，却又不大有不同。从前双目皆盲，只闻鸟语涧声，不知春景秾丽清华几何。而今眼疾痊愈，却是要把从前未看过的一一看够，如此下来，路程虽慢，却心悦意足。】

【打马至山半，烟雨渐起，却是自复明以来的第一场春雨。从前只是落在掌心肩头的几许冰凉，从不知触目竟是这样的景致，花枝碧树皆如笼轻纱，浸润在渺渺水雾中。】

【一时不舍眨眼，更不愿撑伞，只放了马儿自寻避雨之处。在这雨中立了许久，浑然不觉水雾沾衣。】

       细雨连绵，淅淅沥沥，犹如女子轻声叹息。周围枝蔓见绿，春花含开，别有一番美意。

       脚踏涟漪，阔步游走在岳麓山间，淡淡的泥腥味透入鼻息，不但不觉得难闻，反倒颇感舒爽。有人喜欢晴朗明媚，自然也有人独爱雨天，而自己就属后者，似乎这种不算阴沉的天气，能让人心境平和。

       就这般任凭雨水打在身上，带着一身潮气，来到半山亭间，一别三年，再次故地重游，心头忽然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怀念。

       待到近处，却发现一名女子站在亭外痴痴的看着什么，她身旁不远处还有一匹马儿半跪半卧着，很是温驯，似在静静的等着主人。

       女子也同自己一般没有撑伞，使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发现其眉目甚是熟稔……

       思绪回转，曾几何时，太子庙中那盲眼的小姑娘，不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那双眼睛也不再浑浊，清澈明亮，想是已然痊愈。

【虽是早春，绵绵霜雨却仍带清寒，立在当中却不自知。回过神来才觉发冷，衣衫皆浸了水雾，发丝亦滴水如珠。攥了湿透的衣袖笑自己发痴。】

【转头去寻马儿，却见不远处似有一人，仍是无伞无笠，难道是同自己一样淋雨玩？一时亦觉好笑，便同他指了不远处小亭，扬声道】

那边可避避雨——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全因自幼眼盲多疑多惧，就算复明之后仍怯弱寡言，少有开口，谁知竟因一时开怀又做了从不敢做的事。一时面色不定，索性咬唇闭口不言。】

       女子扬声指路，三年过去，舒丫头开朗了许多，转而又变得甚是拘谨，让人想起那时惹人怜爱的小女孩，但似乎她已然不认得自己了。

       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她患有眼疾，看不清自己的面貌，于是索性戏言说自己头大如斗，眼若铜铃云云。

       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时过境迁，面上早已留下风霜，想来便是她当初看的见，此刻怕是也难以认出自己来。

       笑着摇了摇头莞尔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虽是山匪强盗的黑话，但自己面上擎着一丝温笑，并无威胁之意。

【立在原处，一时浮绪涌动，不自觉想此处荒郊野外，又是阴雨绵绵渺无人烟……正是心乱如麻时，却见那人摇头晃脑地开口，那言辞一出便大惊失色，慌乱要逃却又觉何处不对，只得强稳心神在原地站定了。】

【他虽念着山匪黑话，却并无凶意，更觉出几分亲和来。越觉奇怪，只能隔着茫茫雨帘用心去听——心底一丝浅浅的惊疑越扩越大，最终变成极大的惊喜，扬声喜道】

你是不是田大哥？！

【因眼盲之故，感知较常人更甚，更妄论是他。这声色曾日夜温习，唯恐来日复明时辩不出来，还如何有假？】

【一时喜上心头，便直直奔过去，待得贴近，却是踮起脚来认认真真地睁大眼睛看他，满眼都是欣喜，声线都弯弯地翘起来】

田大哥！就是你！你还骗我！哪里来的头大如斗眼若铜铃？！

【当年中原一别，因眼疾再无痊愈之望，心灰意冷回到西夏想要了此残生。却不想有痊愈一日，也因如此，才即刻往中原想要一寻他踪迹……如今得见，竟是难得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最后才觉着手足无措，攥着衣角，咬唇道】

我我……我终于见到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