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涧

客串谢妗

[便是已吊唁完了，心头还是难以置信。怎地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归家后尚有些缓不过来，同相公感叹一句。]

果真是人有旦夕祸福。

谢妗

嗯？什么不对劲？

[与他感叹一句便罢。正起身准备去看看后厨的热水可有烧好，听得他言，又坐了回去，想了想今日吊唁时见着的人，倒也不是有什么怀疑，纯粹是顺口嘀咕一句。]

……不是说他兄妹二人在山涧困了许久，彤彤好好一个人儿说没就没，但舒元……怎么说呢，我今日看他模样，除了气色差些，哪里像是在山涧遭了罪的人。

谢妗

[本未多想，偏他再三问询，敏锐觉出他几分急切。与他交握的双手一动，抽出一只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拍，柳眉轻蹙，柔声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略顿，红唇一抿，思索着续道。]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桃花涧那个地方你是晓得的呀，被困上几天，又没吃的，心里头又不踏实，还要想办法出来，要操心的事可多哩，换了是我掉下去，等你找回来肯定是要瘦脱形的呀……

谢妗

你是太伤心了呀，自从消息传过来，你就没好好休息过，精神绷得太紧啦……

[见他阖目坐下，从他掌中抽出手，起身站到他身后，探手抚过他的脸，替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他。]

真的啊？既然没有尸首，舒元怎么那么确定阿彤没了？

[葬礼都参加了，我才知道阿彤的尸首至今没有寻到，人们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至亲之人，怎会轻易就下了决定？]

没有再多寻几个地方么？那么大个人，不管是生还是死，总会有痕迹的呀。

谢妗

[我向来知晓他同周家兄妹感情极好，然而此刻却生出几分疑虑。周舒元作为亲生兄长已然确定了妹妹的死讯，周家族亲朋情亦都出席了葬礼，座中人人面含悲色，唯独没有人如白立这个傻子去问上一句。]

[此时此刻听他此言，我心中反生怒气，他这是吊唁时反复问询还嫌不够？]

[强忍着不曾挥开他的手，伸手捧住他的脸，与他目目相对，一字一句。]

周家兄妹一同掉下涧，是活着回来的舒元告诉你，周家妹妹已死。人人都无怀疑，怎么你一个外人反倒比周家人更难接受？

[我有无法言说的疑虑，却不忍此刻质问于他，终究是心疼他一片赤诚。细语凝噎，蹙眉轻叹。]

你去罢，我等你回家。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