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当归（扬州）

      当归，味甘性温，活血化瘀，乃良药。
    药铺取名当归，既取自药名当归，有含有游子当归之意。

     扬州城内最繁华的街上不知何时起了一间不起眼的三层小楼。入楼有扁，上书“悬壶济世”，飘逸清俊，如崖坠。一层药铺，沿墙立有几扇高大药柜，柜前摆有长账台，上有铜秤、油纸，做些药材生意。二层置小桌软榻，白日里刀剑山庄的苏大夫留在此处义诊，三层为苏大夫会友之地，珠帘低垂，焚香摆案，上置茶具，墙上挂三把琴瑟。
   
===== 伴枯骨长埋 终结了流离与颠沛，最忆是与君作别时却妄说当归======

药铺人员
大夫：苏徊
掌事一名
抓药伙计两名

＝＝＝建元八年 夏初＝＝＝＝
[天色渐亮，天边泛起浅浅的绯色，两人一马沐着晨光往城里走去。过了城门，市坊渐渐热闹了起来，嘈杂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食物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坊间。」

[沿着杨柳堤岸，瘦西湖两岸风光正好，满湖初荷花香馥郁，临水榴花绽放，红艳如火。恍惚间倒是想起原来随父亲嫡母居钱塘时也有西湖，也是这般一到夏日便荷花招展，比这儿还要好看。]

「过了桥，带着燕姑娘在街上慢慢行走，一旁坐在门前守在店里的人总有三三两两同自己打招呼的，便也笑宴宴的搭话，偶尔还有几个婶子抱着小娃娃过来，也各个叫的上名字，问问近况，问问病可有全好，末了还从袖中拿出沾着药香的小布老虎赠了。」

「回头这才想起似乎冷落了燕姑娘，赶忙想要转身解释，最后却只是张口呐呐了半天，只道了一句」

燕姑娘莫怪。在下...

「话正说着便到了小楼门口。小楼临街，门口不似其他店铺招展，只摆了盆文竹，长得倒是郁郁葱葱，懒洋洋的曝着太阳。三楼的窗沿上倒见一串铜铃挂着，叮当作响。梁上挂匾，上书清俊行楷，只有"当归"二字。」

正巧，在下的铺子到了，若无急事，燕姑娘可要进来喝杯茶。

「看人颔首答应了，便带着人进了药堂，经了一方小小的天井，天井里头摆着一盆栀子，一盆白兰，正是香气馥郁，见人望过去瞅，便顺手摘了一朵递予。」

这白兰可以佩在衣襟上，这夏天里，扬州的大小姑娘总爱带这东西，满街的香气。

「见人接过，便带她入了厅堂，正中的匾额书了"悬壶济世"四个大字，下头今日当值的伙计正在帮几个拿着方子的病人抓药，称重包纸，忙得不亦乐乎。」

「于是，边领着人往旁儿的楼梯走去，拾阶而上，二楼倒是清静，一个老大夫正坐在案边，拿着几株草药细细辨认，见着自己还打个招呼，"小苏先生今个儿又带客人来了？"颔首冲他回了句"刘大夫今日辛苦了"见他乐呵乐呵又去看那两株药草了，才带着姑娘上了三楼」

「三楼珠帘低垂，设矮案上置青瓷茶具，墙上挂了幅游春图，并上三把琴瑟，皆是好物。」

「掀了珠帘，将人引入内室，敛了眉目温声道」

寒舍简陋，燕姑娘随意坐便是。

【从案下拉出一只桐木盒子，解开金扣，里头整整齐齐隔着几个瓷罐子，听闻人这样问，便开口温声道】
在下这儿有明前的龙井，托人从钱塘一带收了来，最是正宗，不知是否合燕姑娘的意？


【从一个小瓷罐中取了一小块茶饼，拿茶臼细细捣碎，放在玉色小碗里，点了桌旁的红泥小炉置了黄铜茶壶】  


【不一会儿，壶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氤氲浅浅的蒸汽。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里取了釉青荷叶边茶盏搁下，用手拢了拢宽大的衣袖，素腕轻压，取了水壶烫壶温杯，烘茶注水，拿起茶筅，用力均匀地开始打茶，不一会儿，茶盏中便水乳交融，沫饽潘然如云，直到室内茶汤的清香弥漫才停下手，将茶盏递给对座的人，笑道】  


常人不予龙井点茶，如今咱们也不俗一回。

【见人本欲放下茶盏，却是一时手不稳失手打翻了茶盏，便拿来桌角的方帕递给人，示意她擦一擦溢出的茶】  
【方帕是小童新置，清洗熏香都格外讲究，到手上时还染着浅浅兰香】  

无妨，燕姑娘先擦擦吧。若是不介意，等下我让斯年去街对面的布庄买一套女子衣物，免得耽误了燕姑娘接下来的事儿。  

【对面的布庄算是扬州上好的衣坊，扬州的富家小姐也通常都选了这家，想必也衬得上对面的美人儿。】  

【见她眯着眼睛，眉宇轻蹙,一时间似乎不太舒服，便有温声问道】  

燕姑娘可是眼睛不适？

【见人不敢接过方帕，便先将在下头刘老大夫的孙女叫了上来，给了人几张银票，嘱咐她去给燕姑娘带一套上好的衣裳来，余下的也给她自己添些红妆。】  

【然后将方帕放在燕姑娘眼前的桌上，衣裳湿着容易沾染湿气，染上风寒，便解释道】  

茶汤湿漉漉的，先拿帕子将就擦一下，等白芷回来再换便可。  

【一问之下听她解释，果然是眼睛不适，心想眼前不能视物，不是先天之憾便是后天受过剧烈的刺激导致视觉模糊，不过既然她似乎并不习惯，又是江湖中人，估摸便是后者。却见她笑得淡然便知她没放在心上，便道】  

燕姑娘，让在下帮你看看吧，眼睛不是小事，有些事儿拖不得。

=========== 拉线跳着接上  翌日============

【夏日里蝉鸣阵阵，药铺的四角都放了黄铜水桶里面装了满满的冰，故而屋子里也算温凉，今日坐镇的王大夫家里的小孙子满月宴，几个相熟的老大夫便都去凑热闹，只留自己，正好也没什么事儿，便自己坐在堂上，既没什么人来，也没什么出诊，于是从三楼取了医卷，对着几株难识的草药细细辨别。】

【听见楼梯上传来女子的脚步声便以为是白芷，便随口说道】

白芷，你将这些草药拿去磨碎吧，然后…呃？

【抬头看见来人，着着鹅黄裙衫，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便也笑了起来，招呼道】

灵云姑娘，过来坐吧，眼睛的事儿得慢慢来，急不得，还得要你多跑几次了。

【低头提笔压腕，在医卷上写下一行小楷批注，将医卷草草堆叠整齐，将桌上的草药也收拾进桌上的小竹篓里，看着来人，从身边的红泥小炉上拎起黄铜水壶，替人斟上一杯，笑吟吟地说】

王大夫今天刚刚配好的解暑汤药方，咱们先尝尝。刘大夫昨日留了几位药材，说是不好辨认，趁着今日无事正好瞧瞧。坐吧。

【将自己放在角落的小诊箱放到桌上，桌上也备好了热水烫过的熏过香的手帕，弯起眼睛，对在对面落座的人温声道】

你现在可还看的清楚？先把锦帕敷在眼睛上，热气能让你的眼睛放松些。

放心，按照师父给的医卷来看，像你这样的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我的医术不如师父，不过我会尽力而为便是。

【一边在添水里把手洗净，唤上白芷将早已熬好的药拿上来，听人问自己便回头查看，温声道】

如此便可。等布巾变冷了你便取下，然后趁热将桌上的药给喝了。旁边有清水，喝完了可以去去嘴里的苦味。

【然后将药材放进小药臼里捣碎，抹在热水煮沸沥干然后经过太阳晒烤的纱布上，折成条，放在铜炉上烘烤】

你若好了和我知会一声，前几日前以药为主，温和些，后几日我们再试针灸，确保药到病除才好。

【听了她的话用手去碰了碰碗的温度，手中捣药的力度不停，沉吟了会，说道】

药效倒不会怎样，就是会苦口些，你若是介意，让白芷去热一热便好。

【将铜炉上的帕子取下来，走到人身后，替人系在眼睛上，轻声嘱咐道】

药刚上去时可能会有些灼热感，需要忍一忍，过会儿便好了。有没有不适？

【将新制的一副药膏重新涂抹在另一方纱布上，放在铜炉上加热。自己则坐下，拿起师父留下的药方，细细看起来。】

【听她说话，抬首仔细检查了她眼上的纱布，确定松紧适宜才温声安慰道】

因着药效入眼，故才有灼热之感，是寻常之状。

约莫半柱香便会退下去，等到了一炷香过后，我们还需换块布巾才是。

失礼了。

【挽起衣袖，伸出手去，轻轻压按人眼周的不同穴位，一边轻按，一边问道】

会有酸楚感么？

======承平二年 春======

【春日里乍暖还寒，大约是冬季里在全州几番折腾，到了春日里竟然体虚叫那春寒得了空儿，结结实实生了场风寒，到现在才好的差不多。】

【正是晌午，喝了两碗苦药，含了颗酸不溜秋的话梅，对着两卷医书昏昏欲睡。】

【白芷在楼下按着自己的吩咐碾药去了，只留下青律在旁边虽说也是听着吩咐在看医卷，不过心思全都飞到窗外去了，正巧看见大街上走来的姑娘】

（公子，我看着锦晗姑娘啦。）

【看她似乎找不到路的茫然劲儿，无奈的笑了笑。全州的案子一结束她便有急事匆匆告辞了去，说是过两日便来看自己。只当她是说笑，没想到还真来了。】

【在窗口吃了风，不由的咳嗽两声，顺了口气，对青律吩咐道】

赶紧下去，把锦晗姑娘带上来。

叫白芷上来，给我备些茶点。今年的新龙井也该到了，还有冬日里的水仙，叫她去库房取一些。

【笑吟吟的站起身来，站在柜子前，看着自己的那些茶具，细心挑选起来。】

【取了几枚橄榄碳点在红泥小炉里，架上黄铜水壶，顺手将手边的医卷堆叠起来，只待青律那小子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那人便到了门口，看她脸上带着怪不得的表情，倒是哑然失笑，这小姐姐，还是这么孩子心性。】

【一转眼，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人跟在青律后面，眉目端庄，便笑着温声道】

锦晗姐姐，屋子里没燃火炉，有些凉，我叫白芷去点起来。

你且担待些。

哪里是见外？

你都不来看我，难得来一次，要是招待不周把你吓跑了可如何是好？

【听她调侃自己，也不由的笑着回应道，错开脸，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自己是大夫，好不好我还能不知道？

春日里不都这样，几贴要下去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只要不染给你便好。

我叫白芷煮了些姜汤，你等会也且喝一点。

【话虽这样说着，却先抬手压腕，给她沏了一盏茶。】

去岁留下的岩茶水仙，你试试？

【见她端着茶盏细细品尝，颇有几分享受的滋味，便替她续了一杯。然后轻声吩咐青律下去替她包上一些，等一会好带走了去。】

你若是喜欢，等会带些走便是。

【看着青律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才轻声问道】

全州那事，我不会认错。世间哪有这样巧合，那蛊毒只有我师父会调配，连我也只是认识而已。

你说…他会不会…还活着。

===承平元年 冬===

【正是一年寒风料峭的时候，合上了窗，上面还凝着厚厚的雾气，桌上白梅正艳，几个铜壶散发着热气，轻呼一口气却还是能看见浅浅的白雾。】

【看青律从外头匆匆跑进来，裹着厚厚的披风，手里拿了一封信。没过一会儿楼梯就吱吱嘎嘎响起来。按说暮归那小丫头的信前几天才到了一封，不该再有才是，便扬声问道。】

青律，哪儿来的信？

没写？驿站也不曾说？

【微微皱了皱眉。从他手里接过信，拿手边的柳叶刀儿裁开，从里面飘乎乎掉出来两张宣纸，一张上面绘着一株奇怪的植物。】

【展开另外一张，才说是全州福全药铺的王掌柜来书，说是有一味稀有的药草，因着不知道是什么不好估价。】

王掌柜来的信。你看看你认识么？

【把那画纸给了站在一旁的青律。】

【淡淡翻看着医卷，这草药画的太模糊，不好辨认。只是阔叶枝长，看样子形态多半该是长在温热之地，且应长在茂密的树林里。】

【这般药物倒与苗疆药物不谋而合。苗疆嫌少和宋人往来，故而若是些珍贵药物，宋人大夫不知也是寻常事。有意作弄自家徒儿，便淡淡答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