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

——建元六年·秋——

【人最怕的，也莫过于是忘不了当初。五年前，她和白狼在这个地方与狼群走散，一直在燕山府路兜兜转转也找不到以前的狼群。】

【狼本就是群居的生物，十岁的她，不懂人情世故，行为思想都像是一只幼狼一般，白狼也无法总是护她周全。每每因为替她捕食而落入陷阱圈套，带伤而归的时候，她都会偷偷地抱着白狼自责不已。】

【那应该是自责的心情罢，自责于她的无能为力，自责于她的胆怯怕事。而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她还是想看看以前的族群，哪怕只是一眼。】

【蹲下身轻轻圈抱着白狼，蹭了蹭，然后踏入山谷，环顾四周。草木生长本就是瞬息万变，大概是十年与狼共存，她总能将每一处地方都与五年前的景色一一对应。】

【秋风扫落叶，残叶纷飞代表春花凋谢花草迎来又一季枯荣，但这里却不包括情花，情花是什么花？恐怕无人能答，就连我当初在这里生活过七年都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四季如一，始终盛开在情花谷谷底，但有一点毫无疑问，情花有毒，我没有试过，但我的师父是这么告诉我的。】

【蓝衫挎剑，站立高峰与秋风残叶为伍，衣袂翻飞，墨发轻飘，望向远方，明明近在咫尺，我却无颜回去看望自己的恩师。】

【情花谷很大，虽为山谷，谷内却还有山中山，山上就是我师父的木屋，我生活了七年之地。】

【如今再临这里，只能远观，那一天，那一夜，雨中暗夜我就已经脱离了这里。】

“这里还是没有变化。”

【此时风突然刮大，隐约传来狼嚎，狼是群居，看来有狼群。它们从不进入情花谷深处，只在边缘游荡，因为它们似乎知道这里有毒。】

【但不巧我正在边缘，回身负手一膝微弯踏在一块顽石之上，寒眸看向丛林中突然窜出的几只野狼。】

【看到野狼总会有些以前的记忆，小时候在这里没少和它们打过交道，但似乎十年时间，这里的狼已不复从前，今次难以善了，狰狞的狼首流下欲望的哈喇子滴在地面，证明它的饥饿。】

【就在此时，似是有感又看向丛林深处。】

“嗯？有人。”

【狼群似也同时有所察觉，齐齐回头同望。】

【再往前几步就会深入情花谷的地界，她从未进去过，即便从前与狼群一同生活在这里，也从未踏入。里面似乎有狼群害怕的东西，可是她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气息。】

【是因为猛兽么？可是谷中从未见过比狼群更为凶猛的野兽了，剩下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飞禽走兽。那..会因为是草木有毒么，可是...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草地，这花谷之中水土相承，没有理由，谷中有毒，谷外草木却是无害。】

【她想要走进去，白狼却咬住了她的衣角，不再让她往前。她很好奇，可是她出奇的听从白狼的意思。只是回头再望一眼谷中深处，便跟着白狼的步伐沿着花谷周遭丛林穿梭。】

【这山谷似乎很大，她扶着林中树木前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似乎被爹爹捡回去以后，她更像人一些了。而不是只会奔跑的野狼。】

（人....）

【走在前面的白狼停下，她也感觉得到前方似乎传来了一阵阵动物生息的气息。几步跨出丛林，林中昏暗，突如其来的阳光微微刺眼，抬起手挡在眼前，微微眯了眼，前面模模糊糊的有一些影子】

狼....【她低声唤了一句，几只野狼，一个人，她看看那个人，又看看那些狼。她有些熟悉的感觉，可那熟悉感并非来自于那些狼，而是那个人。】

【又有狼来，但这只狼却是一头白狼，不同于身前的灰狼，显得更加高贵美丽，但灰狼群同样对这群“入侵者”呲牙怒吼威胁着。】

【这只白狼的身后便是感应到的那人，看着她的身形与样貌，明明没有印象，却有特殊的感觉，微微斜首眯眸看着墨瞳里有疑惑。】

【灰狼看到对方无所动作，又将视线与目光重新投到了我的身上，似乎已经成功宣示了“食物”的所有权，要开始狩猎用餐。】

【一步踏出，快若惊风，蓝衫衣袖随空飘舞，划出一道蓝色光辉，大出所有人意料，一脚踏在一只反应较慢灰狼脑袋上借力，继而落在白狼之前，目光看向那女子，深深看一眼。】

【身后灰狼袭来，侧身闪躲，残影连连，回身屈膝一记弹腿附注内劲力道，击打在狼跃起身躯一顿，继而狠狠倒飞落地，吃痛难耐。单袖负后，侧首余光寒芒看向剩下几头跃跃欲试的灰狼。】

【白狼前爪灌地，微微弓起脊背，一副戒备模样。阿娘已经很久不会主动对人露出这副样子，往往是有人威胁到她。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几只野狼，企图在它们身上寻到一些昔日狼群的影子。】

【可是没有。那么，面对示威的几只野狼，她似乎不应该留在这里。按照狼群的习惯，被宣布主权的猎物，是不允许其他族群染指的。况且，这个族群还是一只白狼和一个人。】

【可她仍旧有些迟疑，爹爹说过，自己的同类不是狼，应该是人，那...她是不是应该去帮那个人呢】

【她向前走出一步，白狼却龇着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将她往前的步伐，生生止住在原地。】阿娘...？【它似乎并不希望她靠近那个人。】

【然而那人却突然借力于狼首，随即落在白狼面前，眼眸定定望她一眼，几分寻味。她往后退了一步，面上一丝怯色闪过。她毫无理由的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惧怕，似乎在那些遗忘的岁月里，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让她将这份感觉深深刻入本能之中。】

【白狼同样做出了凶狠的模样，喉间嘶吼低低的滚动，她看了一眼白狼，再看一眼那人，然后是他身后的狼群。】

（走...？）

【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先离开，似乎她担心他是多余的。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趁着他侧眸回望的空隙，她再往后退开了几步，双手叠在唇边】嗷呜——

【这是狼群呼唤同伴的吼叫】

【敏感的鼻尖中传来似曾相识的味道，对那个女人是感觉，对眼前这头白狼却是有些印象与记忆，只是暂时却想不出来。】

【她跟白狼似乎就是一伙，感受到白狼护着身后女人的样子，退后一步，灰狼袭来，转身撩袍半蹲提剑连带剑鞘磕在灰狼下颚，翻转手中剑鞘，剑鞘末端横戳一旁，再将另一头狼打回之前位置。】

【动作灵敏反应迅捷毫无迟疑，仿佛知道狼要攻击哪里。但数到幽绿双眸还在不停前进。】

【轻声叹息，狼这种动物异常凶狠，除非让它知道疼，假若有一丝温柔就会被残忍的啃食。】

【手抚剑柄，一步向后划出，小腿笔直身躯倾斜向前，面色冷峻，独对群狼。】

（剑闪-飞天式）

【手腕轻移压下剑柄，角度微变，一瞬身形已出，快若一道极光，剑过空中仿佛闪过几道流星，刹那而逝】

【剑影弥漫，一个呼吸间又不留下任何痕迹消失，唯有这几头灰狼被击飞在空中瞬间朝着地面狠狠堕去，荡起尘土，光听声音就可知力道之大。】

”咳咳。“

【尘墙之后，蓝影显现微微弯着身躯抚手轻咳，侧首一双墨眸仿佛深不见底，透过土雾与那女子对视，耳旁响起灰狼哽咽声音。】

【她知道狼群对猎物的捕猎不会仅仅因为一次挫败而结束，如果一只狼不能够捕获这只猎物，那么狼群就会一拥而上。野兽毕竟不是人，不会遵循一对一的规矩。狼群最喜欢的，是将人的体力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

【白狼在以前从来没有让她跟随着狼群一起围猎过，总是去单独找到一些野兔或者是飞禽来给她。她很少会看见狼群如此凶恶的模样。】

【可是显而易见的是，凶狠的狼，和一个人，前者却吃尽了苦头。她看着那人的动作，脸色渐渐有些苍白，五年前与狼群走散的记忆模模糊糊，直至清晰。】

【她记得这个人，不是因为对他的相貌，而是气息。那种冷冽的气息。】

【向后退去一步，白狼似乎感到了她的不安，也退回在她的身边。在她腿间扫过以示安抚。】

“咳咳”

【尘土飞扬，尚未散尽。那双眼再次向她看来，而她感到的，只有来自于本能的恐惧。】

【丛林的另一端有动物走过的声音，从木沙沙的声音不绝，循声望去，又是几只野狼渐渐靠近。而这一次，被当作猎物的，似乎不仅仅是那个男人。野兽总是会挑选一些看起来比较羸弱的猎物来下手。】

“嗷呜——嗷——”

【白狼向另一边跑了几步，回过头对着她长啸几声。她知道那是让她快跑的意思，她再看了一眼那人，一迟疑。唇间瓮合，还是说出了一个字】

——走。

【随即追随白狼离开的方向，快步跑去】

【狼的毅力有多强？没有拔剑，只用剑鞘，看来还不足以让它们知难而退，它们的眼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轻微的咳嗽仿佛在它们眼中成了懦弱与乏力，又不畏生死的从地上缓缓爬起远远包围开来。】

【这个狼群有七八头，算是中等狼群，皱眉正打算拔剑，却不了那边女子对我说了一个字，走。】

【随人身后，跟紧前方那头白狼，身后狼群猛追，嚎叫不止，脚下生风，在女子身后，离得极静，她发丝仿佛随风飘到侧脸，转头轻嗅，似曾相识，在久远的记忆力，那一天狼群与一个衣不遮体的女孩。】

【那一次望着她随狼群进入深林的背影，领头的也是一头白狼，看起来颇为相似。】

”是你？“

【莫名言语对着她耳旁轻问，却不知她可认出我了？十年时间物是人非。】

【她什么都不会，只是十年山野的生活让她的动作如猛狼一般敏捷。树木倒退，堪堪残影，身后紧随着那人，以及追赶而来的狼群。树丛枝叶拂扫，她来不及看清眼前景象，只循着本能。】

“是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她却顺势爬上了一棵树，脚下停顿，站立于枝头看一眼那男子。眼底掩饰不去的是怯意，似乎与他同行只有这种距离会让她感到一丝安全。】

“嗷呜——”【白狼看她听下，长啸一声以示催促，她扑去相邻一棵树，顺着树干滑下，又开始向花谷深处跑去。而身后的野狼渐渐也停了下来，只在情花谷外围厉声嚎叫。白狼止住奔跑的四爪，也不再往深处再走。】

【她停步，微微有些喘息。扶在树干旁，抬眸又看向跟随来的人。】你.....【她想不出应该说什么，皱着眉头憋了半晌】凶..？

【比狼群更加凶恶的存在，那时她对他唯一的印象】

【渐渐将狼群甩在后面，看来那头白狼比它们更熟悉脚下这片土地。其实并没有期望眼前这个女人说话，因为记忆中....她是不会说话的。】

【但直到下一刻，居然从她的口中听到了两个字，一瞬以为是错觉，但又觉不会错，是她说话了，尼熊是什么？】

”莫非这里有熊？“

【疑惑问出，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双眸之中略带忧色，这真是刚逃了狼群就进熊窝了。停步在她身旁，看着她喘息模样，她没有学过内功，却跑得甚至比我还快一线，敛目，她比小时候更加强大了。】

【小时，就只是远远看着她，她知道我，我也知道她的存在，我在谷内瀑布练剑，总是可以闻到她来去的一丝味道，还有偶尔可见的身影与雪白的狼影。】

【最后一次，却想不到再见是十年后，虽然小时候的事情已经非常模糊，但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不同。】

【侧身对着令一方向，扭首与她四目相对，轻言】

”既然这里有熊，那么我们离开这里，去另一边。“

【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疾奔，那白狼见此不由狼嚎追在后面，踏过林木花草越过灌丛飞鸟，远离情花谷，直往林中深处而去，片刻之间已不再见身影，二人一狼就此消失在深林。】


---------------------------结

——建元一年·夏——

【小溪边上有一个女孩，从溪水中掬起一捧扑在脸上。身上是破旧的衣衫，很多地方都被刮破了。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

嗷呜....【她低声呜咽着，却是一声狼嚎。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小脸上不难看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顺着她目光看去，手臂上一道长长的擦伤，她从嘴里吐出一团绿色，似乎是嚼碎了的草。】

“沙沙...”

【四周的草丛突然有些声音，她警觉着回头，四肢伏地，龇着牙，仿佛猛兽戒备的模样。】

情花有毒，北原非是那无欲无求之人，自然是不能被其刺到。

一路小心翼翼，只捡那花草稀疏处慢行，护身佩剑成了探路杖，拨开花草，乌漆漆的剑鞘上点满翠绿。

浅溪流石，点水跃溅，日头下亮若星子，碎碎撒满疏草。骄阳渐高，口唇干渴，欲饮溪水解渴又不知此情花所隐之水是否饮得。

捡踏溪边石，蹲身细瞧，不防备对上一双明晃晃瞳眸。失惊难控，趔趄趄忙拿剑支地，奋力避开周围情花稳住身形，已是满额覆薄汗，难压气息混乱。

紧紧盯着那双眸子不敢稍离，提了十二分防备心仔细打量，却不敢再乱动。

那双眼眸隐在溪流稍远密草中，仔细看了才发现原是一稚童矮伏，心内稍安，神思渐回。这幼童姿势像极山兽，四肢支体，稳若磐石，也不知其是否屏息，周身细草亦丝毫不动，难怪方才没察觉。

此刻两双相对眼眸，皆是满满戒备，谁都不知谁更危险，谁都不敢先惊动谁。便连思索锁眉亦缓缓行之。

虽为幼童，但观其动作神情，却不似一般孩童。那双眸，戒备之外便是漠然，丝毫没有稚童应有惊惧。此谷有毒草，并无人家，此子面污发乱，必是已在深山多时。细细想来，心中便有了猜测，多是流落此处得山川供养的野孩儿来觅食饮水。多年行走在外有了经验，便是兽亦不轻易攻击。方才己身乱失控时便是攻击好时候，他既未动作，应是并无恶意。

慢慢起身蹲正了，依旧与其对视，不过是卸了眸中疏远戒备，微微暖了眉眼蕴了笑。怕惊了他，动作依旧缓慢，摸出来时所备吃食，打开油纸，展了半只烧鸡放于溪中石上，朝其点头示意其食用，也不知其能否明白己意。

【那是半只烧鸡，她从来没有见过长成这样的鸡，白狼以往给她捉来的，都是活蹦乱跳的小母鸡，她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溪中小石上的鸡，眼底露出一抹疑惑】

【要说不同...大概是这只鸡没有鸡毛？她试探着靠近了一些，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戳】

【这只鸡为什么不会动？女孩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些。抬起头来狐疑的看着男子，低下头去，嗅了嗅】

阿嚏——【她从来不知道鸡是这种味道的！呆呆地坐在溪水里，再戳了戳】嗷呜？

细草微动，那孩儿缓缓靠近，行动轻稳，竟与兽类一般无二，若非天长日久，断不到如此地步。再观其浑身精赤，不挂片缕，竟是一女娃娃。突然就想起被自己暂放昆仑山的月儿，捡了她性命不能照顾，很是心疼，不觉对这女娃娃也多了几分痛惜。

看她反复试探那烧鸡，定是从未见过。正想取来吃与她瞧，陡然一声底鸣传来，惊诧抬头看，原是狼群喂养的狼孩儿。又恐这眼神惊了他，忙垂了眼睫遮掩。

敛眉思索片刻，不再取那水中烧鸡，只举目望人眸，慢慢抬手点点嘴唇，又拍拍肚腹，示意此物可食来充饥。

【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那半只鸡，男子的动作，似乎在告诉她那是可以吃的。她一只手拎起了烧鸡，举在面前仔细的看着。这只鸡不仅没有毛，还和泥土一个颜色。】

【她以前吃过的那些鸡，拔了毛以后都是白白嫩嫩的。她有些狐疑的嗷唔一口咬下去。】

“沙沙..”

【周围的矮丛又传来些声音，一只白色的狼从中钻了出来，却并未对这里多一个男人而做出什么防备的模样，它口中叼着一只野兔，大概是才捕猎回来的。】

嗷——【她的眼底不再是一丝戒备，换上了些许兴奋的光彩。白狼踱至她身边，低头舔了舔她手臂上的伤痕。】

正欣慰那女孩儿吃了烧鸡，想着再略熟些与她添衣遮体。突闻草动兽声，登时屏了气息，绷了身体。



转瞬间，一头成年白狼闲闲踱来，观其个头儿肌肉皮毛，收了北原性命不过一张口的功夫。什么奇缘天佑，奇缘倒是了，天佑我不？！欲举首问天，又不敢稍动分毫。这一大一小不通人性，虽有一人，奈何为狼所养，无异于兽，实在是性命堪忧。



所幸此刻那狼并未关注于己，正亲昵疼爱与那女孩儿舔舐伤口，心中默念，奇缘天佑奇缘天佑，脚下极轻极细慢慢后撤。



本想照料那女孩，奈何没有把握与狼夺人，不由慨叹，缘分浅薄。又实在心疼那女孩儿如此年幼，便受生活艰辛，温饱难安。便又犹豫不忍离去，心下留着一丝奢望，但愿那女孩尚留本能，乐于亲近人。

【那人往后退去，白狼只眼角余光微闪，然后继续为她舔舐伤口。与狼群走散，女孩受伤，它似乎应该带着女孩去重新找一个群体融入其中。】

【可是十年来，每一次想要融入一个新的狼群，都非常的艰难。如果只是它一只狼倒还好，可在其他狼群眼中，女孩却是送上来的一顿美餐。稍不留神可能就会命丧狼口。】

【它冲那人低低呜咽了几声，然后向后退开一步。】

【如果能将女孩送回本该属于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

两边对阵，各自都绷着，却也都没有再进一步。

那狼为了女孩舔了伤口举首低鸣数声，也许是己退却之态让其感知并无与其为敌之意，白狼望着这厢里眼神并无进攻驱敌之意，看来性命无大碍。


心思稍稍放松些许，立刻又回缠到女孩身上。那狼到来，明显让她安心。此刻的女孩倒流露出孩子开心时的娇憨，眼眸里兽性全无，一片雀跃。看来即便那狼松口，依这女孩对其满满依恋，想将其带走亦是不易。


正神思跑马，那狼倒撤身后退，像是退让之意，与之对视，恍惚间似乎有鼓励己上前暖意。一定是对视太久眼花，自己如何能看懂动物情感，心内自嘲竟与此女有缘至此，想带走她想到这一步！


自嘲归自嘲，这意思倒真有，一时脑门儿激汗，提了十二分的精神，凭着十几年游历胆魄，趋身前探，满眼都是期待紧紧盯着女孩，慢慢抻臂向其展开手掌。

【白狼忽然在她身后拱了拱，将她往前推出去两步，她有些错愕着回头看了看白狼，又看了看那人冲着她伸出一只手。有些迷茫地停在了原地。】

【白狼的意思似乎是让她过去，可是为什么要到那个人的身边去呢】

【可她还是顺从的走到了那个人身边，回头看看白狼，似乎没有跟着她的意思。她突然感到一丝慌张，似乎白狼要将她丢下一般。又嗖的窜了回去，坐在白狼身边呜呜的唤着。】

【可白狼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