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梦居-玉清小筑（燕山府路）——北冥渊、漠尘

——————承平三年  春——————

[在北冥府住了几日，与养父养母大致说了夜凰之事，便还是搬回了回梦居。既已接任玄机阁，那么从此便是主仆，相较之下亲情反倒淡薄了很多。]

[之前曾问怀儿是否要随他回来，不想她竟应了。]

[细思也是好事，有她陪伴，姐姐带来的心痛也淡了许多。只是内伤却不是一时能好的，以至脸色依旧苍白。]

[走至为她安排的园子，家仆正进进出出置办着东西]

怀儿，你看还缺什么，叫他们立刻去准备。以后你便住在这里吧。

[就算是受了内伤，习武之人的耳目清明，也足以听清她那一声低弱的感谢。淡笑抚了抚她的发心]

跟北冥哥哥不用这么客气的。

[聆问，一副甚是惊讶的模样]

你学了？不是真如前几日所说，来烧了我这后厨的吧？

[若非遇见漠尘，若非玄机阁，若非爱上姐姐，是不是，他便会娶她为妻，安稳度日？]

[笑着任她娇俏不依，却猛的将她揽入怀中，那一瞬的安心竟让他有些不舍得放开。]

[少女的情能守多久，他是不知的。可如今，似也知了几分。]

怀儿，你……

[她的喜欢那般纯粹，纯粹得他都不舍得再多伤害。可是，他可还分得出心，给这只求留在他身侧的少女？]

[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划过姐姐那决绝的容颜，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

[但有些事总要先说清楚，免得再伤她一次]

若你有朝一日得遇良人，我也会祝福你。

[要他纳妾，并非不能，但也终觉委屈了她。两年时间改变多少东西，也唯有相处后才知。]

我们怀儿如此温柔贤惠，又怎会……

[话说一半，蓦地顿住。少女期许的目光那般直接，教他再无法多说出一个字。]

“北冥哥哥，你就是我的良人，千眼万眼都瞧不够。”

[忽然想起多年前，两人尚还懵懂之时她亲口所言，多年过去，竟是初心未改。]

怀儿，你当知我对你并无爱意。

[他知这话最是伤人，然佳人心系己身，若是不说清楚，只怕毁的，是她一辈子的幸福。]

你，不悔？

[他早便知，她是那般倔强的姑娘。十年前他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她便执意等他，一等多年。]

[如此深情，他却无从回应，总念着一别经年，总有一日这浓烈的感情会寡淡，而她会想通，最终寻个合适人家，相夫教子，相忘江湖。]

[总是低估了感情的力道，反思他于姐姐，亦是如此。]

[轻叹一声，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聆其转开话题的一问。]

[女儿心，海底针。既猜不透，索性直接求答案]

为什么？

——————接上——————

[一个荒唐的答案，对上那双澄澈明眸，却不再有任何荒唐的意味。]

[双眸直视于她，半晌，才沉凝开口]

留在我身侧，便是无名无分，你亦甘之如饴？

[事关一个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他不得不谨慎以待。亦或，真个将其纳入府内，那便是要顾她一生一世。]

[如此大事，并非与姐姐赌气便下决定的。]

[如果就这样沉沦于她的温柔和执着，是不是太过凉薄。可是，他此刻不愿去思考漠尘，不愿思考姐姐，只想把眼前这个有着执着痴情眼神的女子狠狠抱在怀中。]

[伸臂将其锢在怀中，他闭眼半晌，听着两人心跳混成一处，才低声开口]

怀儿，留在我身边吧。

[她给了他一世的爱，他却无以为报。他能做之事。便是将她留在身边，予她所求——除了爱情。]

[心绪激荡之下，面色还是再白了几分。将人推离，他捂住胸口粗喘着。]

没事。只是内伤复发而已。

[顺着她搀扶的力道坐于桌畔，抬手制止了她要唤人请大夫的行为。握住她的手将茶水送入口中，这才开口叮嘱]

我在外尚有仇家，故而我受伤之事不可张扬。

[抬眼对上那潋滟双眸，他淡笑]

北冥哥哥突然想吃桃花酥，怀儿你做给我可好？

[他哪里是想吃什么桃花酥，不过就是找个理由将她支开，不愿让她见到伤重的模样罢了。]

[闭眼调息，做桃花酥的时间足够他将内功运行一个周天。]

[收了功，苍白的脸色也好上了些许。淡笑见她端着桃花酥款款而来，忽然觉得若是这般过活也是不错。]

[可惜，他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和期望。江叔的，楚玄的，卧龙的，千面的……]

[拈起一块放入口中，虽味道香甜，入口却是清苦。见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调笑道]

没烧了厨房我已经很满意了。

[忽而认真道谢]

怀儿，谢谢你。

[谢谢这么多年的守候，谢谢甘愿无名无分的陪伴他，谢谢这所有为了他背后的付出。]

[她伏在腿上，那般依恋]

谢我什么，谢我将厨房给你烧么？

[语笑清浅，开口调笑。于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担得起这一声谢，若真要说，便是允了她想要陪在身畔的要求而已。]

[手抚上她的头顶，一如幼年她在面前撒娇时的回应。]

怀儿，三日时间，将幽州事情处理好。届时，我带你走。

[呵。坎，他的好坛主，竟也能与姐姐滚到一处。]

[偏偏，他还是没办法将坎如何——毕竟，那是为了调节姐姐体内的药性。]

[独自一人在酒楼喝了不少，这才起身回了回梦居。酒之一物，于他而言并不致醉，却也解不了愁。]

[只是，见到那个提着纱灯立在门内守候的身影他还是愣了半晌。]

无妨，喝的不多。

[不过几坛而已，很多年前便醉不倒他了。却还是依了她搀扶的力道进了屋。]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或是，她有话要讲给他听？]

[不开心么。他当然不开心。最爱之人与信任的属下的双重打击，让他表情苦涩，晦暗难明，以致对于递到手上的衣物恍若不知。]

怀儿，

[他突然握住她解开衣带的手，衣衫就这般敞开，丝毫不顾]

是我不配拥有一份长久感情，还是我命中注定会爱而不得？

[眼神如一只受伤的孤狼]

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我而去，余我一人至苍老死亡？

难道，这就是我北冥氏的宿命？

[宿命是什么？他也不知。早已过了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年纪，却也被这经年折磨得少了骄傲。]

[垂眸定定看着怀儿，任她指尖划过面上每处，若此时可以，他只愿享一时温存。]

[一句不会离开，牵扯多少心绪。]

[纵敢爱敢恨如怀儿，这般吻来又需多大勇气。那被酒气熏红的面颊此时娇艳媚人。]

[他没醉，此时也宁愿沉沦一场温情。]

[收紧手臂将她紧箍，手掌穿过秀发扣住她后脑，品尝着她的青涩与深情。]

[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缓缓倒在床上，他半撑起上身，指尖挑开身下人衣带，眼眸紧盯，不愿放过她每一寸的美好。]

[他没有问她是否愿意，也没有给她任何甜言蜜语。此刻，一切话语都不如将身下人占有来得重要。]

[他的怀儿今日真是让他意外几分。娇软身躯覆在身上，幽香萦绕在鼻息，是他喜欢的味道。]

[定睛凝视于她，那两行清泪虽掩得快，却还是入了他的眼。如今她便俯在他身上，衣襟大开，透过肚兜能够看到两片雪白温软，喷在颈侧的鼻息如一点星火，燃起一场燎原之火。]

[此情此景，什么理智什么现实都可以丢弃，他只想给她一场温存。带着她坐起身来，缓缓将她的衣物褪去，手指勾开肚兜，两只玉兔便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手掌覆上雪白温软，揉捏同时将她压在了身下。细碎的吻从脖颈逐渐向下，在雪峰处流连不止。]

[身下人娇喘渐浓，他再按捺不住，褪去两人间最后的阻碍，长驱直入。]

[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春。 ]

[一夜缠绵，鸡唱方休。阖目休息没多久，便清醒了来。]

[怀中人紧闭双眸，似无意识的在怀中拱了拱，身子上还残留着欢爱的痕迹。]

[小心将被子朝上扯了扯，揽着的怀抱也紧了紧，不愿她受凉。一夜辛苦，也好教她安心休息。]

（终究还是要了你。也罢，今后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带着怜惜，他看着怀中安睡的人儿。]

——————结——————

————————承平三年  春————————

[前几日倾城传来消息，已经寻到姐姐下落，毒发之际无奈下以内功压制住其药性。]

[虽知倾城所言为实，却还是免不了心里不舒服。寻个借口将人遣了出去，一面令人寻夜凰下落，一面令人好生伺候。]

[本是将人安置在尘渊阁，可她何时是个安分的？一路寻，竟是入了玉清小筑中。]

[入门，便见她看着怀儿愣在那处。而怀儿见他出现，欣喜不已。心下有些闷，上前两步]

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闻言，眉头微皱]

什么叫寻你回来做什么，我自然是担……

[话未落，便见她径自接了下去，更欲动手擒了怀儿。那眼中的神情，他熟悉，却也陌生。]

[纵身两步挡在怀儿身前，紧握住她抓来的手腕。查探之下，她竟动用了内力！]

玩？

[呵。口口声声说她会和那个男人共度，如今又回来管他如何？紧紧盯着她的眸，他寸步不让，声音如罩寒霜，开口，却是对身后的怀儿]

怀儿，来，你既是我的人，自然要见过姐姐！

[她将他刺的那般狠，那般痛。月前那一掌，伤的不止是身，更是心！怀儿似也被吓着，从身后探出头来，弱弱的唤了声姐姐。]

[当初，她沉迷淫乐，养诸多男宠，夜夜笙歌。]

[当初，她一再拒绝他的情意，再三逃避以至遍体鳞伤。]

[当初，她为了那个男人亲手给了他一掌，不顾他重伤，径自消失的无影踪。]

[他们姐弟，究竟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模样？]

[或者，他是该窃喜，姐姐心底仍是在意他的？]

[竟，能爱的如此卑微！]

[手被甩开，那力道，是用了全力的。他到底是令她失望了吧。可，既然得不到她，何以不能拥她人入怀？！]

[见她转身跑出院子，他无心与怀儿交代半句，立即动了轻功追了上去。]

[抓住她的手臂，他几次想要发火，却还是压了下来，眉头紧锁，声音冷硬]

你还有着身子，要跑哪去？

[终究，万般人都抵不过一个她。但，偏，他与她，一母同胞！]

与你何干！

若与你无关，我又何苦看着你出去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招惹！

干脆，我要了你，我养着你，被你霸着又能如何！！

你处处躲着我！你有喜欢的男人！你甘愿为他生孩子！

我算什么！

如今你来指责我，跟我划清关系！

不是你一点点把我推开的么！！

[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箍住，那力道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