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酒肆

【客串：朔望】

[ 酒肆早已关张，奈何他夜不成寐，非要找老板买酒，重金之下不消多说，一坛太禧白也由得他当水一样糟蹋，非是品酒，更若解渴。步伐轻快，从后院绕出来，正想到那树上歇会儿。]

[ 这个时辰也不知是谁立在树下，远远看着影影憧憧犹如鬼影，可他不畏鬼神，更想一探究竟，偏向那处行。]

让我来看看，哪路鬼怪妖魅在此！

【客串：朔望】

[ 须知琼浆入喉，便已薄醉微醺，这样的恰好到处，自然是无需再添醉意了。故自诩饮遍天下佳酿，练就千杯不醉，雾里看花最陶然。]

[ 及近站定，见是个年轻女子模样，饶有兴趣地打量她面貌，好整以暇看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原来是个捉鬼的道士。要是鬼让我看见，我不就能看见了。

你是道士，看到什么没有？

[ 靠在树干上，酒坛抱在怀里，香醇四溢。夜半话鬼啊，有趣，有趣。]

【客串：朔望】

[ 星月皎皎泛朦胧，近处尚能看得真切，远一些则树影婆娑，让冷不丁冒出的几声蝉鸣衬得越发诡异。]

道行不浅啊。

[ 朗朗笑了声，这人行止颇是古灵精怪，一坛酒算得了什么，随心自在，看她卖的什么关子，值。酒坛朝她抛去，折下一节垂到耳畔的柳枝，于五指间翻转把玩。]

请？

【客串：朔望】

[ 当她要酒来做什么，这番场景不如说是浇灌树木，也不知这颗老柳树品不品的出其中味道。]

这法子我听人说过，不过可没有泥土，也少了掐算时辰。

[ 眉端轻挑，这姑娘莫不是在一本正经的捉弄人。深以为是，忽而笑道：]

姑娘师从何处？我认识青城山的道长，或许可以交流交流。

【客串：朔望】

[ 空酒坛已经毫无用处，接到手就扔到了一旁，周遭泥土地软，低沉咕咚滚过几声，竟也没给摔碎。]

不如拿你试试。

[ 骤然站直身子，捻住那片柳叶作势就要往她脸上粘，阴晴忽转又改了意思，松开指尖那柳叶就飘零落去。摇头叹气，背着手往酒肆后院方向走。]

算了，要是有鬼你早说了，平白弄脏花容月貌可不好。不如喝酒去也！

————结束————

【客串：朔望】

[ 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摆地往院里走，敲门不开，就翻墙进去。刚又睡下的老板再度被叫了起来，骂声还没出口，就被白花花的银子堵了嘴，一边念叨“小祖宗可求您让我睡个好觉吧！”，一边乖乖挑出来两坛好酒，“这该够了吧？都被你买完啦！”]

[ 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看见老板一脸担惊受怕嘴角抽搐，终是哈哈一笑，抱酒离去——来不来去不去的，又不是全凭自己做主，可得看缘法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

[ 路上碰见刚才那‘女道士’，真不怕遇上坏人的。运气浮力，跃至老树粗壮枝头，稳稳坐定，一脚踩实，一脚凌空晃悠。]

【客串：朔望】

[ 这姑娘似与这颗柳树卯上了劲，大半夜不睡觉，也不是偷鸡摸狗的勾当，说是等鬼，有了先前那一番自是不信的。陡然生出几分好奇，这世间的神神鬼鬼，说到底，还不都是人作祟么。]

怕是等不到咯——喝不喝酒？

[ 背靠树干，怀抱酒坛，只觉双手不得空闲。索性探出一手伸直，五指一松，六寸宽的酒坛垂直下坠。不等她回应就兀自动作，大不了浪费一坛好酒，献与皎月。]

接着！

【客串·朔望】

[ 他喝酒图一醉解千愁，最可惜醉不能醉，永远七分清醒，溺在微醺的光阴里，身处人间不是梦，胜似梦中几轮回。]

[ 听树下传来话声伶俐，煞有介事地点了点首，置评道：]

我岂不是也见到了林中精怪。妙哉，妙哉！

[ 提坛又饮，他与江湖上各种身份的人都喝过酒，更多的时候是独饮自在，其实不过能言者甚少而已。现下有人与之闲扯，酒，是越喝越清醒。]

长夜漫漫，唯独缺个唱曲儿的助兴。

【客串：朔望】

[ 他为享尽人间繁华落寞而活，好的坏的一并笑纳，光阴百代谁会记得。]

[ 随口一说，这就有了明晚的去处，秦楼楚馆温香软玉。]

“兄台敢听吗？”

有何不敢？我半梦半醒时曾听过鬼哭，这会儿啊……该害怕的是那边酒家了。

[ 几次三番强行买酒，夜半歌声或更’销魂‘。]

【客串：朔望】

[ 教她几番说辞引出警觉，坛中还余些许佳酿，不急于一时。]

[ 起头真有“林花谢了春红”的效力，三更死寂时分，四野空旷，她的歌声尤为振聋发聩。只觉周遭绿柳垂枝都被震颤，当中诡异传出去岂止十里。]

[ 再往下听几句，却比人间鬼哭来得悦耳，悲欢离合，如泣如怨，可不正该如此。朗声微醉，鼓掌叫好。]

姑娘的歌喉别具一格，也是遏云之声，世无其二！

[ 酒肆那厢的人就不干了，灯火被点燃，鬼怪无稽，惊扰长夜。饮罢余下几口酒，自树间跳下，身形摇晃，最终好歹没七歪八倒，站稳了。]

溜了溜了……

【客串：朔望】

[ 清晨才回客栈，一觉睡到夜幕四合，惯常往腰间一摸，霎时间从床上跳了起来——玉佩不见了！这还了得，万般都是外物，唯此物系在命中。赶往那白玉酒肆，气势汹汹找到了老板，幸而被他拾去，重金酬谢也就自此了结。]

[ 重将玉佩系于腰间，沿着酒肆前的路离开，见一女子就在不远处，登时一乐，走近喊她。]

你……怎么称呼来着？住这附近啊，又遇着了。

【客串：朔望】

叫我朔望就好。

[ 说着指了指夜空半爿月亮，他这名儿取自朔望晦弦，从前还记得夫子的一派胡吣，那些讲究刻意忘起来倒也快。]

[ 看她端着一碗米饭，又没有菜，也无动筷痕迹，遂问道：]

你这又是在干嘛呢？

【客串：朔望】

[ 闻言又是见鬼，嘴角抽了抽。这姑娘真真假假煞有介事，也不知到底图个什么……转念一想，人各有志，或许也和他一样，本心无所求，万般皆自在。]

封闲姑娘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 要他跟个木桩似的好好站着是不可能的，眼珠子在周围转了圈儿，选了棵树又靠上了。]

祝你好运！

【客串：朔望】

[ 封闲拿找鬼当乐子，他拿作弄人当乐子，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哪日再来个以神明取乐，三界就都齐全了。]

[ 入夜后在十字路口点香，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都吓得退避三舍，酒肆老板默默朝他们翻了个白眼：幸好已经关张了，赶紧收拾完撤吧，这两小祖宗，惹不起躲得起，但愿今晚别来强卖酒喝，先谢天谢地为敬。]

摆饭点香，你这是在请鬼吃饭吗？

【客串：朔望】

[ 上回还猜她变着法子要整人，这回倒不那么觉得了——这姑娘诓起人来，根本就是正儿八经。佩服，佩服。]

[ 扫了眼碗里灰漆漆的饭，摇头摆手，话说得那叫一个干脆果决。]

我不爱吃饭，敬谢不敏。

[ 看来今晚的鬼话连篇也如头次一般无疾而终， 封闲总不会自己吃下去的罢。月上柳梢，繁星争辉，如此良辰美景，嗯，果然还是——]

我选择喝酒，来不来？

[ 说着话便伸了个懒腰，掉头往酒肆后院，轻车熟路。不久之后老板认命开门，后话不提。]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