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桥夜市

【等着琥珀去买些吃食，拉着司棋在外面闲逛。】

【一旁司棋抱怨琥珀还没回来，又闻一边叫卖糖人声，正欲过去。不曾想撞了人】

啊，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

【眼前女子，看起来，同我一般大】

【见她气质脱俗，与这市井夜市格格不入，复闻其言，这才知晓她并非京畿人】

我也甚少来这，据我知晓的

前头有家酒楼，红烧肉做的不错。外头的小摊贩嘛...再往前一些，有卖冰糖葫芦的~

【说起这京畿的吃食，还是早些时候兄长带我出来时，才见识的】

不好吃的嘛，那得看个人口味了

【父亲是武将，母亲膝下，唯有我和兄长两个孩子，素来是宠着，那些个女儿家该有的规矩礼数，自然是自小就有嬷嬷教的。眼前人初入京畿，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像极了小漓。她也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

【闻言，见状，含笑言】

多谢姑娘美意，方才不打紧的

姑娘初入京畿，若有不懂得，大可问我

【接过那水晶梅糖，复言】

权当交了个朋友

多谢

【我总觉着她似有心事。只萍水相逢，也不好多说个什么】

【顿，复言】

姑娘玉手初愈，前街有家药铺，姑娘应是会有需要的

【注意到她手上将将痊愈又没完全好的伤痕，她一个女儿家，应当是需要药膏的】

后会有期

【言罢，见其离去，转身离开】

【后话不提】

――――――结

【从小漓府里出来，天色渐晚，马车路经州桥夜市，唤慕叔停车。由司棋扶着下了马车，于夜市行走】

【琥珀对夜市颇为熟悉，她自幼就在这市井里长大，若非迫于生计，她也不会被那好赌的生父卖到府里】

老板，给我也来一碗

【路边摊上，只有这一张桌子，见那有人，也不理会， 就这样落座】

嗯？

【闻言眉心微蹙，顿，复言】

可这就一张桌子？

【见那人也不过是一个人，还有哪来的别人？】

【等她示意那边还有桌子时，微微有些不悦。既然我坐了下来，哪还有起来的道理】

可是我偏要这张桌子，你怎么不去？

【随身带着两个丫鬟，身侧的司棋琥珀早已有同那人干架的气势】

【闻言，开口说道】

先来后到？！还从未有人同我讲过先来后到

【自己怎么说也是爹爹一直娇纵着，在这京畿，基本是想要的都会得到，何况是这小小的桌子】

本姑娘今儿个就不讲理了

你换还是不换？！

你！！！！

【本是想吃了夜市的小吃再回府，不曾想碰到了这么一个主，真真是败了兴致】

【正想拿出鞭子，哪知那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下回若是遇着，绝不轻饶】

结账！

————————结

【时值中秋，天色渐晚。与府邸用过晚膳，缠着父亲好一会儿，才松口应允我与兄长一道去舟桥夜市。】

【登时欣喜万分。回房换了衣裳，甚是欢喜。随兄长一道出门，又得父母嘱咐万事皆小心，随身带了那鞭子，连同随身的婢子也未曾带着】

【以往每年中秋，阖家团圆，父亲每每在这时都会早早的归府。母亲打点妥帖后，于院中赏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院中的小池塘在夜色里只泛着些微光，父亲常常会同我与兄长讲那嫦娥奔月的故事】

【行至舟桥夜市，只见人头攒动、蜂拥不绝。】

【片刻不到，又同兄长走失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撞到了人。连连道歉，忽闻其声，抬眸，略有惊讶。待女子摘下面具，这才看清眼前人】

小漓

【复见其身侧男子亦摘下面具，柔声唤道】

澜清哥哥

【她兄长江澜清，亦是书院学子，才情过人，又闻其与大理寺少卿之子并称“京城双壁”。想来，以他的才识，若他日科举，他定能高中状元】

【我与之，在江府时因着小漓的关系见过一次，而后鲜少有过交集】

我本是同我哥哥一道过来的，方才贪玩，走慢了些，转眼我哥哥就不见了。

【幸而偶遇江氏兄妹，得以安心。出门时母亲再三嘱咐莫要走丢，到底是让母亲操心了。我看得出来他二人对我与兄长走失一事颇有微词，是了，我尉迟家的孩子武官出身哪里又与他兄妹二人那般性子沉稳，到底是贪玩了些】

我与哥哥约好去上游放灯，而后赏花，一会儿我们去上游寻他即可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爆竹声轰然响起，今日舟桥夜市空前绝后，人头攒动，好生热闹。此番烟火会开始...正欲抬眸瞧那夜空，却闻有人高喊“死人了，爆炸了...”】

【一时间街道上的人慌慌张张，好生混乱。】

【大宋皇城，天子脚下，竟有人胆敢在开封府肆无忌惮蓄意谋杀？一时手足无措见身旁场面一度混乱不堪。猛地被澜清哥哥揽住肩头，一声“跟紧我”让我登时对这三人中唯一的男子产生无比的信任】

【都是同龄的男子个头不高身材不壮一下子护全两个女子，我竟由衷的佩服他的担当。】

【我还未见到兄长...还不知此时的他怎样了，我看那样子爆炸点应是在上游无疑了。偏生这会儿担心兄长，卯足了求生欲，起先紧张的我一心想要和兄长汇合】

【不禁对此番爆炸案产生了怀疑，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等事。今年的中秋与以往不同，应天学子皆会到场...思及想来，那纵火犯定是要对我们这些官宦家的子女下手。兄长他们是应天书院大学士亲授的学识，若被凶手一锅端了...真真是心思极恐】

【我见澜清哥哥一人要护着我们两个小女子举步维艰，正当犯愁之际正好来了捕快。随即跟着那人与江氏兄妹一前一后往安全地带而去】

【这会儿吓得不轻，也不知哥哥到底在何处】

【心下惦记兄长，不知一会儿能不能看见他】

哥哥，我再也不乱跑了，你到底在哪呀

【嘴上呢喃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安全的位置，一路上有那位捕快相扶也没有官爷来盘查身份。此时心里惦记着兄长，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性子素来泼辣，却也依赖长兄。今日同他一道出来，为的是今年中秋兄妹独处...赏花灯，看烟火。还记得临出门前母亲不放心非要我们带着随从，兄妹二人在这京中横行惯了哪还会受人欺负。索性连随从也不带两人独自出府，却遇上这等事..】

【兄长的音容相貌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与他双生，性子相像，才将将十四载相伴...却头一回感到生死之间的恐惧...他找不到我定是要去上游等我的...可这一路上伤员众多...场面混乱...实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今晚我们一道踏出的尉迟府，定要一起回去】

【方寻得休憩的地方，总算是安全了。澜清哥哥将我和小漓交给方才的那位捕快，而后又转了回去。这会小漓耐着性子安慰起我来了。因着担心兄长，方才又死里逃生实在害怕...我自出生而今十四载，父兄宠着，蜜罐子里长大性子娇纵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却是将自己最是柔弱的一面展现给了江氏兄妹。】

我好担心哥哥，小漓，怎么办

【话音刚落，止了抽泣。兄长平素里那般机灵一定没事的，他是兵部尚书的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确是怕得要死。那是除了父亲以外最是宠我的男子，我一定不肯要他有事。】

【掏出帕子擦拭眼泪。复闻言，侧首望去，还未曾返过神来，却被人一把抱住。】

【是兄长！他真的来了】

【他同我道歉时本以止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酸，登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了。这是我人生中头一回担惊受怕。我想若是时光定格在我与他相聚的这一刻那该是多好。】

是我不好，让哥哥担心了

哥哥我好害怕，好在你回来了...

【这一刻我有好多话想同他说，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复闻其后话，明显感觉得到他抱得更紧了，倒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片刻过后，待他松开了手】

【眼前人好像受伤了？心下一紧，略为担心】

哥，你受伤了吗？

【想起方才澜清哥哥拼死相救，若不是澜清哥哥，怕是这会儿我已经成了伤员了，方才兄妹二人相聚，一时竟忘了这位恩人。】
【柔声对兄长说道】

方才爆炸时澜清哥哥救了我...还有小漓一直陪着我

还有这位...顾捕快

【拉着兄长的手，一时安心了不少】

【此时官府派出官兵维持秩序，此番未曾回府，祖母和爹娘定是担心不已】

【话音刚落...脑海里竟忽然间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今日中秋，赏花灯看烟火，书院学子大多都有过来...也不知那个人今夜是否也在这舟桥夜市....现下如何了...】

【想到这里，刚悬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他同两位恩人鞠躬，道是尉迟家欠了人情。我看在眼里，却眼眶一酸。今日...若非江家兄妹...我尉迟雪大抵是要同这些伤员一般抬在担架上。我不知这一夜过后到底会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会有多少京官因此丢了乌纱帽。开封府，大宋京畿，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挑战天威】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无力...不敢开口问他方才离那里有多远...他跌坐在地，只回我浅浅一笑，告诉我他没事...】

【因他是兄长故而要承担起责任，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狼子？

【他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我听的真真切切。狼子？我神色一顿，复而惊愕的看向他...外邦辽国...中原人称狼子。今日怎生会混进京畿，扮作艺人？若说无人里应外合，何人会信？】

【复闻其言...甚为惊愕。外围围观...那他岂不是...】

【劫后余生，福大命大...佛祖保佑】

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要不...我去找个官差送我们回府好不好

【言语间赶紧蹲下来想要扶起他。我不知他方才在上游经历了什么，想到这里，我愈发的难受，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方才那般令人惊骇的狼子一事，惊魂未定，只担心兄长是否受伤】

【复闻小漓言，微微一愣。复见兄长瘫坐在地，想来是累了。】

【遂，起身，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