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风山

【眼里河山梦里飞，江湖子弟江湖老。远山苍翠披金辉，壁立千仞，绵延不见归处，夺了她片刻心神，可观棋的话，却字字明晰入耳】

若我独臂再铸此剑，当可以香传颂

【她眼光一亮，微微抬了抬下巴，话中是翻覆手五岳倒为倾的自负，可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剑断可重铸，人亡不可重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线清冽，随即烧在心口】

哈，我忽然想到曾有人问我，为红尘铸剑，是因缘还是姻缘，如今都不重要了

【空杯旋在指尖，她盯着观棋的眼，忽得问道】

观棋，你这一生，就没有执念吗？

[ 日薄西山，残晖送金乌沉沦。苍茫大地骤然升起一片霞光鼎盛，却又在转瞬刹那收回，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攥紧。尚存几缕自缝隙漏出的微芒，光影皆气若游丝。]

[ 这一日高山危崖落霞之景，也即将结束。月升于穹空之后，已露出了朦胧的面庞。]

一切皆是缘起缘灭，缘聚缘散。逃不出，求不得。

[ 执念？他不是第一次被问起，也不是第一次回想往昔。每一次，他都极为认真地回想与思考。现下自然也同往常一样，静默片刻，脑海浮现荏苒光阴留下的痕迹。]

[ 最终付以一笑，眉峰间蕴含着犹如远山清雾般的淡薄漠然。]

有过牵念挂念，唯独已经没有执念。

譬如此次即将启程前往中原，并非执着于寻徒儿与故友。不过是踏出拂云山，去想去的地方罢了。

【兀自斟满酒杯，观棋的话她听得似懂非懂。冥冥天意她自是不信，可一步踏错就南辕北辙，缘来缘散缘如水，空自许逆水行舟，一转身随波逐流】

哎，哎，哎

【连“哎”了三声，又一杯酒下了肚，冲淡了她眼中的惆怅色，天色已晚，眸中浮光掠影的笑却灼然】

你和我简直是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真不知当初是如何在山中喝了半年的酒

【酒愈喝，喝得愈快，酒味似已在舌尖淡成了水又似早已融入心血，沿血脉流过四肢百骸，她不是在刻意灌醉自己，只不过在她看来酒若不醉，便无了趣味】

已经没有执念，那就是说曾经有了？哈哈，不说这个了，下一次若在中原见面，我到可为向导

[ 相较颜惑连连斟酒自酌，他只是又满了一盏，徐徐品鉴一般半晌才饮罢。]

[ 一轮隐约的满月，带着残晖的血色，恍然看去，分不清是日升还是月沉。时光如梭，澹台却并不在意这个，日升月沉又何妨，他始终是山中拂云客。]

没有相似不也好？便没有那么多的世故烦扰，可安心相交。

[ 笑言一句，酒尽。答覆她后话。]

那么一言为定。

[ 不知到下次相见时，她是否已经放下执念，抑或寻得所求，皇天不负有心人？]

——————————————结束——————————————

===建元七年春===

【自与月娘鸣沙山一别，一路上心绪颇有些低落，父亲当年在中原算是很有些名头，但时隔久远，还假死东渡，能有些蛛丝马迹留下已是不易，眼下的消息全凭月娘一人记忆，小青楼素来消息灵通，待得回了汴梁再去小青楼一趟好好查查。】

【五雷盟儒门势同水火，身为客卿一向以探查线索为任务，倒不必主动对上五雷盟的人，一路行来，竟也没怎么出过手，探知灵风山上有些许不寻常，便一人悄悄潜伏探查一番。】

【自棣州越山而来，渐入燕山腹地，怀揣一份日前在天门所得卷纸，竟一路上伏击连连，但却依旧未参透那卷子是何用处】


【抬手摸了摸怀中物什，为着此物已是耽搁许多时日，前方战况断续传来，得知那人已至幽州，在濡河与五雷对上，是何情况也是不知，民间情报总是来的慢，来的乱，敛起眉峰，想来那人该是能应对自如才是】


【拍了拍腰腹衣袍褶皱一路前行，只至一处，脚步顿下，观四周风过草低，有一处却是不寻常】


【眉梢请挑，抬脚勾起一颗石子，就朝那出踢去，因是草长光暗，也不知是何人，但常年的佛狱生活，先下手便是对】

【山风烈烈，一身碧色隐于草木之中，忽听得不远处有动静，压低了身子，伸手拨了拨，透过草木相间的空隙瞧去，还没瞧见什么，便觉不对，一颗石子迎风而来，因是蹲坐于地避之不及，拦腰抽出短剑一挡，“铮”的一声，寒芒一闪，破开石子，闪身跃出。】

【跃出瞬间又抽出腰间另一只短剑，落地间定睛一看，却是眉目如画颇为英果的女子，一时拿不准眼前之人的身份，但多年的训练本能须臾间短剑在手已近其身，向着她要害之处刺去。】

【一枚不大的石子，本也是做试探之用，但暗处潜藏之人想也未想，直面扑来，动作很是果断，直袭要害而来】


【当下习惯性眉梢一挑，刷的打开手中折扇挡在身前，身一侧避开迎身而来的锋刃。左手一把抓住已探过襟钱的手腕，使力一拧，试图夺她手上短剑】


【女子近身，总有暗香满袖，晃眼一打量，只觉有几分眼熟，但一时也未来得及去想，尽是想不该一时贪新鲜着男装还要拿把折扇以为帅气，裁云未在手，折扇什么的毕竟不称手】

【想着自己突然现身能杀她个措手不及，岂料这女子有几分本事，不但闪避及时还想擒住自己手腕，扬眉一笑。】

【短剑已至其襟前，手腕被抓，顺着她拧过来的力道一抖将短剑剑锋转回，向着她伸来的手臂刺去，待其收手避开，足下轻点跃开几步，方道】

阁下何人？

【见人退开亦收回招式，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挑了挑眉】路人



【自问记忆力向来不错，真真觉得此人哪里见过，现也不急动手，想了想方才灵光一现】姑娘可是儒门中人？


【年前犹记得在王府有一面之缘，只是擦肩并未深谈所以印象也就淡了些】

【一句“路人”不由嗤笑一声，心下倒是放松了几分，不是五雷盟的便好，至于路人，管他呢。正待告辞去寻其他线索，听她问道儒门，语气自然平和，不又顿住，看来是友非敌。】

【方细细打量了她一眼，脑中并无印象，不过自己入门不久也没见过些许人，开口问道】

正是，阁下可是门中前辈？

【门中前辈？耸了耸肩，并不算吧，我只不过是居住客园的外人罢了】



【虽是这么想，倒也没想说清，一来我现在男装，二来便是女装示人，我与赵衍的关系现在似乎也不太说得清了】



【好奇她何故在此埋伏，挑了挑眉不答反问】姑娘何故一个人在此埋伏？可需要帮忙？

【见她不置可否，也不再多问，看样子是友非敌，便收了双剑入鞘，道】

我来时探知风灵山上草木丰润，是五雷盟的一处马场，如今战火起，特来打探一番。

【马匹对于打仗来说意义重大，更何况西北马匹更为剽悍强健，了解对方的战马情况重要性不言而喻。】

【闻言点头，似是信了说辞。马场么？那倒是不错的地方。】


【见姑娘埋伏此处，又是打探说辞，虽然心中有了想法，倒也未说出口，自己独来独往的惯了，并不太适应同别人合作，倒不如她打探她的，我做我的事。】


【想着勾了勾唇角与姑娘道别，马场啊。。。虽然赵衍你不辞而别，但是我一定是大度之人，找你算账以后再说，这次先帮你一次】


结

=================建元八年  春==============


【独自一人来到灵风山，只为寻找魅生姐姐所说的还魂草，一路上仔细观察着道路两旁的丛林，生怕一不小心便错过了，手中拿着图纸，不时地拿出来比对一下。】

这个叶子宽了......这棵好像有点唉......

【寻寻觅觅的寻找着，不时地揉一下有些酸疼的眼睛。】

【倚着树干，将摘来的果子放进嘴里嚼了，直酸的咧牙。吐了核下去，整个身子挂在树杈上，低头看着树下风景。半晌觉着无趣，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不多时被窸窸窣窣一阵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俯身去看，见树下一个姑娘絮絮叨叨，仿似在找什么东西。动也不动，在树上朝下一扬声儿】

小姑娘，找什么呐？

小姑娘，找什么呐？

【低头正找的仔细，冷不防地被头顶响起一道声音吓了一跳。硬生生的退了几步，直到看清了树上那倒挂着的姑娘，才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心，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半天才算缓过神来，疑惑的看着那姑娘问道】

这位姐姐，好端端的你干嘛挂在树上啊？不累吗？

【见人冷不丁吓了一跳，连退几步才站稳，捂着肚子忍了笑，身形一正落在地上。绕着那小姑娘转了圈，注意到她手中的图纸】

你胆也忒小，这就要死啦？

【笑眯眯说了句，与人拉开点距离】

方才睡觉来着，碰巧教你吵醒了。我看你嘟嘟囔囔在找东西，连头顶上有个人都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闻她戏虐的取笑声，不由得羞红了脸颊，确实是自己胆子太小了，竟被吓成这样，直到现在心还在砰砰乱跳呢。】

【听说是自己跑来吵醒了人家，却还不知趣的恶人先告状，更是觉得不好意思，赶忙道歉道】

姐姐，对不起，无泪不是有意的。

我.....我在帮姐姐找还魂草.....

【偏头看人一张俏脸红彤彤，心里不由亲近几分，倒是个可爱的姑娘。伸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听人要寻还魂草，扬了眉】

还魂草？

【灵风山却有还魂草不假，但大多生长在峭壁之上，极难采摘。又听人说是替姐姐寻那物什，更加好奇】

你姐姐怎么了，要还魂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