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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亭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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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2-20 20:31:1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蓬大蓬的雪自天际倾洒而下,如棉絮一般被寒风撕扯开来,纷乱地卷作一团,囚车边缘仍印着尚未干涸的血迹,是方才在山路上前来搭救我的一名义士留下的,当时他已杀至车前,不料却被人自身后一刀穿胸,人扑在自己眼前,我伸手去扶,却仅扯下一片衣角,他的血溅在薄雪上,十分狰狞触目,片刻后却又被落雪覆盖,连腥锈味都散尽了。]

[车已行至京郊官驿附近,抬头便能看清不远处闪着的灯光,这透出一点亮色似将自己仅剩的暖意尽皆吸去了,冰入心口,一跳一跳地发着寒,眼前满是那些为我而无辜丢掉的性命,幼时那股无力感又从心底里翻涌上来,却比以往要痛上百倍不止。]

[恍惚中眸中漾上一层泪来,闭了眼死死忍住,待下车时脚步便慢了下来,随行官兵裹挟着将我自车上扯下,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咬牙用力挣了开,碎发遮挡在脸侧,昂首阔步进了门,转而便被押进靠西侧的一间房里,门前立了两名官兵,皆刀斧加身。]

[桌上摆了饭食,乍一看便知做得粗糙,腕上戴了镣铐又十分不便,仅吃了几口便再无胃口,咽喉里似进了沙子,水咽入的时候火辣辣的烧着直痛。天色暗如沉默,四下里寂静无声,这些日子以来,以往许多似已遗忘的事与人都一股脑冒了出来,有时出现在梦中,有时却会在清醒时忽然忆起,而我此刻陡然想到的,却是死期将至的好。]

[爹、娘、阿弟,我终于又能与你们相见了。]

[喉中的刺痛倏而蔓延至胸口,似有人持利刃剖心而过,撕扯牵痛到每一根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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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7 15: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桌上点起了油灯,昏黄的光线将桌案地砖都晕染上一层薄晕,但却照不到四周墙壁。我和衣躺在床上,侧过身子盯着那灯影看,沉沉的光影照进眼里,没撑多久便静静阖了目,恍惚坠入进一个真实却又怪异的梦境里。]

[梦里的我似乎又回到八岁的年纪,使劲踮起脚才堪堪到阿爹腰际,细细的辫子整齐地搭在肩上,手里掐了一把刚摘下来的野花,刚朝帐子的方向跑了两步,斜刺里飞来一个物件击中胳膊,又骨碌碌滚到脚下。我低头看了一眼——那是阿爹的头。]

[不远处蓦然响起撕裂般的尖叫,我听出是阿娘的声音,飞快地朝她奔去,手中的花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面上全是泪。等到我到了她面前,一柄弯刀恰恰自她身后透出,离得这么近,我仿佛能听到刀剑绞进皮肉里时发出的钝音,温热的液体浇了自己一头一脸,喉咙里的惊叫声再也抑制不住。]

[四周景物忽然又变了,我好像长高了,清爽的风徐徐扑在面上,迟钝地观察了半晌,才想起自己正在五雷盟的演武场内,脚下踩了一根梅花桩,师父站在旁边,神情很严肃,眼里却能看出鼓励之意,心中便倏然平静下来,开始随着木桩的高低起落练起刀来。一路走到头,下意识回身去看,却发现师父也不见了,五雷内的景致像是大漠中的沙丘,从左至右风化成沙。]

[最后的最后,就只剩下我自己立在梅花桩上。]

[咣当——]

[兵器坠地的声音猛得响起,一下子将自己从梦中惊醒。眼还未睁开,便顺手去抓身旁的刀,却攥了一手的锁链。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蹙着眉听了片刻,只觉外头简直是沸反盈天,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发热烧糊涂了,五息之后,见声音仍未减弱,便起身挪到桌前,一口气将灯吹灭了。]

[屋子里瞬时落入一片化不开的黑暗之中,我凑到门前听了听,想了想又回到床上,靠着墙端正坐好。既然我已是将死之人,想必也落不到什么更坏的境地,故而也无须太过忧心,只不过不管来人是谁,总不好让他看见我手软脚软的样子,还是坐回去显得稳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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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3-17 12: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间屋子似乎成了驿站中唯一一处宁和之地,一方囚室,将深重的黑夜与窒息般的死寂一同困住。安静地等了片刻,门口忽然传来砍砸铁链的声音,想来外头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人手不足,这才引的两名看守离了岗,仅用一道锁来充当屏障。]

[眉端凝集成结,屏住呼吸,眼看着一团模糊的暗影跌跌撞撞扑进门来,碰翻了木凳,弄出很大的声响,脚步很沉,杂乱又急促的喘息声此时显得格外清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正对这人的出现感到十分疑惑,忽然听得他说了一句话,纵是时隔许久,依旧能轻易辩出]

[我约莫是还在梦中吧。]

[想不明白,他怎会出现在此处,便觉得自己仍是在做梦,伸了手往肋下伤处摁去,钝痛顺着骨髓深深扎入,忍不住轻轻吸了一小口气。原本定下七日归期,七日之后,他人却未归,彼时左思右想,大抵也得出两个结论,其一是他骗回我一次,好好的回去做他的官,从此以后再无干戈,其二许是因刀剑无眼,途中他已身在忘川。还未细细分辨自己是失望或是伤心,浓重的狼烟却已高高扬起了,而后来,更是无暇他想]

在这里

[叹息地说了一声,手腕微动,将镣铐弄出丁点声响出来。脑子里千头万绪的,过了一瞬又全抽空了,白白一片]

你怎的在这儿?

[还有一问压在心底,却未说出口——可是来救我的么?]

[又是“咣”的一声巨响,木门很凶险地颤动了两下,我转头瞥了一眼,并不十分在意,心里倒是慢慢镇定下来,见他在黑暗里摸索得困难,便挪下床去,握住他的手臂引他往这边来,也有心情说些旁的]

外头的锁链是你砸开的?许久不见,杜大哥力气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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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战清泓 发表于 承平年间 2016-5-30 17:51:58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云州至京城这一路,前来搭救的人少说也有三四拨,但尽皆折在途中,没有一个能走到这一步。随口发问,不料却得知出逃有望,当真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敢信的,是能够就此逃出生天,和有这样一个人,半点武功不懂,却能豁出性命与前程来到我身边。]

[一个将死之人忽然间重获新生时会如何想?自然是有些讶异,又有种涩然的欣喜,这两种情绪仿佛涌上岸边的汹涌潮水,来势迅猛,去的却也更快更急,一波浪打过来,整个人都浸在一种不知前路的迷茫之中。师父说,他练武是为了公义,右军师说,大道在前,直道而取,我受这二人教导,如今却忽然寻不到了。]

[我因何而习武?我的道,又是什么?]

[死死攥住困住双腕的锁链,呼吸一声比一声急,头晕得有些站不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似杜玄冲一般踢倒木凳。缓缓抬起一只手按住胸口,头低的抬不起来,悄着声自言自语]

不再惦记...不惦记的话,要怎么活呢?

[幼时家逢巨变,支撑着的是满腔仇恨,其后身入五雷,心怀的是对师父的感激与敬仰,维系这个家的并非血脉,而是一脉相承的一点信念,而现今是,新家旧家皆散尽,亲人恩师皆往生,信与道被击碎成一团粉末,风一吹就不见了。身处牢狱谈笑风生,或许也靠的不是什么一夫当关的勇气,我只是,懒得活了罢了。]

[不知道活下去该做什么,不知道活下去后该往何处去。]

[四周似乎忽而变得很静,静的能听见自己一颗空空如也的心里有风声呼啸而过,这声音越来越响,顷刻便劈至面门。后退半步,双手抬起一撑,下意识用锁链往前推去,“当啷”一声斩开了铁,链条断裂,只余两个手环空荡荡的套在手腕上。]

[僵硬片刻,脚背在掉落在地的刀柄下那么一掂,顺手便将刀抄在掌中,睁目看去,见这刀背厚刃宽,摸一下还有个豁口,大抵是方才砍镣铐砍出的,跟自己的“赤影”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此刻偏生有些移不开眼。我盯住这柄刀,手腕一拧,雪亮的光自刃上滑过,渐渐聚在瞳中,眨一下眼,猛然抬头看向挡在门前的人,握刀的手陡然紧了]

杜玄冲,你闪开

[人向前,仿佛骤然间脱困而出,长刀自上而下,大开大合地劈了过去,一刀斩断牢狱大门与门后官差,血沾在刃上,亮眼的火光远远的映在面上。侧过脸,挺直了腰板望他一眼]

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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